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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抗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苏扶疏
重金之下,自然万事好说。
鲶将一番话,龟将不反驳,就是默认。
水君在上座把两位属下的表情都看在眼里,知道他们都是赞同的,于是便同意了,叫鲶将去回话。
龙王庙。
容娘正端正地站在一旁等候,鲶将的神像突然活了过来,身等人长的巨鲶以尾撑其身,活动双鳍,从供台上滑下来,站在容娘身边,道:“水君请兰若主三日后水府赴宴。”
容娘点头应下。
龙王庙中灯火昏黄,映着容娘光洁的面庞,鲶将看着容娘美丽的脸庞和恭顺的气质,忽然心里痒痒的。
鲶将伸手在容娘脸上轻轻摸了一下,咧开阔嘴笑道:“小娘子长得挺俊。”
容娘脸色立刻冷了下来,她冷冷地看着鲶将,气息一下子阴冷起来,黑黢黢的眼睛如同空洞,带着无尽憎恶和怨恨的气息。
鲶将被她眼睛里的恶意下了一跳,才想起来眼前这位并非人类,而是怨灵。
鲶将一下子跳回供台,有些慌张地逃离。
鲶将跑得太快,连泥胎都没有摆正。
容娘擦了擦脸上的水渍,嗤笑一声,离开龙王庙。
至于第二日来龙王庙进香的人看到鲶将的泥胎变化了,以为龙王显灵,又是一桩趣事了。
槐序得了水君的邀请,三日后水府宴饮,就可以水府敕令弄到手。
对于说动水君给他开方便之门,槐序并不觉得困难,开辟河道、修架桥梁对水君的影响近乎于无,顺水人情的事,谁会不可以做呢?
另一边,兰若香行的香在金华的有了巨大的市场。
玉夫人投桃报李,把香行推荐给其他贵妇人。金华城乃是金华府最繁华之地,不缺权贵。
兰若香行的香,本就是人间少有之物。以香入道,配出来的香料,岂是凡物可比。
一时之间,金华中权贵都以烧兰若香行的香为贵,花起前来,如同流水一般。
香行几乎是日进斗金,槐序眨眨眼,又把香行旁边的两个铺子花重金砸下,把香行扩大,经营的产品,也由日用的熏香、焚香、香油等物扩大到祭祀仙神所用的灵香,和治病救人用的药香。
借着这个机会,兰若寺带来的十多位女鬼迅速打入金华的权贵圈,和贵妇们日益相熟。
这就是人脉了。
槐序也陆陆续续从姑娘们集来的信息里了解到玉夫人其人。
玉夫人是小家碧玉,刚入太守府时什么都不会,只有一番姿色而已。但太守对她极其宠爱,甚至愿意把后宅交给她打理,几年就锻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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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太守的正室病逝之后,太守没有给玉夫人抬分位,但也没有续弦。太守府的后宅实际上是玉夫人在掌管,和正室无异,因此无人敢在圈内轻视这位夫人。
太守这么做其实是不合规矩的,但他对玉夫人的宠爱也由此可见。
其他夫人讨论起来的时候,都有些酸溜溜的。
槐序点了点头,他没什么兴趣去和凡人纠缠,让兰若寺的女眷出来帮他管生意,也是不想让她们闲坏了,但似乎这些姑娘近来日子都过得很滋润。
玉夫人的事,槐序决定再等等。
这么久玉夫人都熬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时。
没有心思去关注这位神灵,槐序除了打磨法力,纯化自身,就把目光投在白献之身上。
白献之要为他讨来百山之木,已经出发,不在金华。
这样的自由,只要白献之希望,大可以逃之夭夭。然而白献之只是兢兢业业的去各个山头打转,寻找困难的人或者怪,或者是有故事的木头。
尽管不在金华,槐序也还有和他联系的方式。
白献之身上携带着槐序祭炼过的种子,只要他把种子种下,立时就可以生根发芽,长叶开花,和槐序交流。
每到深夜,子时之前,白献之都要种下种子,和槐序说一说白天发生的事情。
比如某个山丘里有一只小狐狸,它的父亲被猎人捕获,白献之就帮他把老狐狸买回来,并给他们的巢穴设下隐藏行迹的阵法。
小狐狸很感激,就把自己住了很久的树上的一根粗壮的树枝砍下来送给他了。
白献之絮絮叨叨,槐序也不觉得烦,只是安静地听着,默默打坐存神,仿佛白献之的聒噪使得这夜色分外安宁。
这一日,槐序和白献之说完话,桌子上的一盆花谢去,化作花泥沉到盆地。
槐序吹了灯打坐,却见一个细小的影子飞到他窗前,拨开他的窗户,飞了进来。
这是只符纸所叠的飞燕,双翅被金气加持,锋锐无比。
飞燕挥动双翼,扑倒槐序身前,去割他的头发。
槐序一挑眉毛,一根头发如同活物一样暴起,把飞燕刺了个对穿。
飞燕被破,无力地扇着翅膀,掉到槐序手上。
“谁,在用咒法害我?”
第二十八章水君楼船
小小的铁翅飞燕符落在槐序手中,扑棱棱的挣扎了两下,就不再动弹,化作毫无灵性的符纸。
符纸中的咒法已经被槐序一根头发剖开,再也不能发挥作用。
槐序拈着飞燕的翅膀,沿着符纸折叠的痕迹把飞燕拆开,平平整整的摊在手上。
槐序研究了符纸上的朱砂咒文和加持在咒文上的法力,暗道了声:“有趣。”
小小符纸,也分外妙。
槐序本人也是玩弄傀儡的行家,槐树招阴藏鬼,驱使鬼物,也是傀儡之法。
槐序把这门天赋放大,从根系牵连、移花接木中悟得牵机之术,此刻和符纸上的咒文相互印证,也略有所得。
一只铁翅飞燕符看不出来什么,更重要的是也不知道谁在背后暗算他。
铁翅飞燕的目标并不是他的头颅,而是他的头发,头发和头颅的不同,在于对方是想立刻取他性命,还是要拿他头发做媒介干什么坏事。
房里没有点灯,槐序的眼睛好似两块碧玉,带着生机勃勃的青光。
玩弄道术的,自己也会特别注意不留下马脚给别人抓,所以这张符纸上并没有留下什么可供探寻的痕迹。
槐序微微一笑,他的追踪术,可不是靠气息勾连啊。
眼神放空,透过无穷虚空,一根一根线条在槐序眼前缓缓浮现。
六道轮回盘在槐序识海中转动,镜盘的镜面上绘的六道众生、十二因缘淡去,镜面仿佛空洞一般,映照出虚空中一根根如丝如弦的线条。
槐序的眼里,一条黑线连接着他自己和铁翅飞燕符,又有一条黑线从铁翅飞燕符上延伸向远方。
黑色,表灾厄。
槐序的目光追逐这黑线远去,循着因缘,看向了另一端。
一个小小的道观里,眉目方正的国字脸道士负手而行,在灯笼的火光里走出焦急的影子。
半晌仍旧没有音讯,这道士的心终于沉了下去,不再无谓苦等,转身走进道观。
小小道观中,金玉罗列,曲折幽深,亭台楼阁,仿佛另一个小天地,奢华不似人间。
国字脸的道士走进道观,就有两个美婢一左一右的迎了上来,为他脱下道袍,换上一身宽松的金丝银缕织就的常服。
道士理也不理两个美婢,走进道观深处的大殿中,殿中供奉着三清尊者,这道士走上祭台,伸手将元始天尊藏在袖子里的左手转动,随后就听到轧轧作响,灵宝天尊身后的地面裂开,露出一个通往地下的暗道来。
道士走进暗道,再出来,已经是金梁玉柱支撑的地宫,地上铺着一水的白玉,中央有三丈高台,以五色玉石磊筑,供奉着一尊八首十六臂的黝黑神像。
这道士在神像前默默祝祷,随后将神像前供奉的一面黑旗祭起,念动咒语,只见阴风卷动,往上钻入,消失在地宫顶上。
槐序的目光遥遥看过来,只瞧见这国字脸的道士和道观里的奢华景致,再往深处看时,只见得一片幽暗当中,似乎有一双眼睛似合非合,朝槐序看了过来。
六道轮回盘上的景象忽然化作烟云,搅成一团,把那双眼睛隔在远处。
槐序空洞的眼睛重新注满神采,眉头紧锁。
“也不知道是什么邪祟,竟然能透过因缘线追溯到我的真身所在。”
还好六道轮回盘即使反应,把它隔绝在外。
虽然没能看到更多,但看到了那道士的样子和道观的景色,要把它找出来,也不是难事。
槐序默默推算,六道轮回盘上光影浮动,每当触及到那处道观时,都会出现一大片阴影。
槐序知道这是因为对方的道行太高,他的天机术无法绕过对方的感应而对他进行推算。
试了几次也不得法,只能放弃。
只是不过片刻功夫,又有一道阴气从兰若香行里钻了出来,化作一个无面的鬼物,伸手朝槐序抓了过来。
槐序眼睛一眯,满头青丝暴涨,如同千万根细剑将无面鬼钉在空中。
无面鬼脸上一片空白,被槐序的头发钉住无法动弹,只能在空中扭动。
“拿鬼物害我,想必对方是真的对我半点也不了解。”
槐序嗤笑一声,把六道轮回盘祭起,脑后转起一轮光华,把房中照得通透,随后槐序咬破手指,在无面鬼伸手写下三十六道符咒,伸手一拍,道了声:“去!”
黑发松开,无面鬼在房中逡巡,转了好几圈,却好像瞎了一般,对槐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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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而不见。
找不到槐序的踪影,无面鬼只得转身离开兰若香行。
槐序以六道轮回盘蒙蔽天机感应,把牵机之术所化的符文打进无面鬼中,只要他心念一动,这头无面鬼就会为他所用。
只是区区一头无面鬼,便是杀了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放回去潜伏在那道士身边,做个内应。
无面鬼一无所获的回到地宫,道士把它回旗中,咕哝一声:“怎么会找不到?莫非这兰若香行的东家身边有高人护着?叶胖子只说他日进斗金,也不曾说他身边还有人护着呀。”
只是这样,这道士一会半会儿却也不敢妄动了。
他一身所得异法都是拜地宫中供奉的幽天鬼神所赐,只是这鬼神并不时常都在,沟通起来极为困难,若是惹来什么难对付的敌人,而鬼神又不在,就要把小命送掉了。
槐序等了等,没见到后续,估摸着是把对方镇住了,也就暂时把这事放到一边,专心打坐存神,把念头投入六道轮回盘,去感悟其中的十二因缘,六道轮回。
三日后的黄昏,槐序带着容娘、小蝶和小桑到了婺江渡口。
黄昏之时,江上雾气渐浓,残阳已逝,渔船也渐渐停泊。
一艘楼船从雾气深处缓缓驶来,灯火辉煌,能听到莺歌燕舞之声在楼船上回旋。
楼船靠近渡口,一个老叟在甲板上朝槐序微微施礼,道:“见过兰若主。”
这老叟在槐序眼中倒映出身背龟壳头戴纱帽的老人模样,他身上的幻术在槐序眼中半点作用也没有。
一行人登上楼船,楼船向薄雾深处驶去,渐行渐远,随后和水光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楼船依旧在,只是不再为人所见。
龟将引着槐序往楼船深处而去,走入门中,就见得歌舞升平,生得貌美得姑娘在水君前翩然起舞,声音动人的蚌女鲛人纵声放歌。
龟将将槐序引入水君下手左侧的座位,随后退回水君身边。
槐序身边几个鱼妖顶着半化形的面孔为他斟酒,身上还有一股挥之不退的水腥气。
水君的楼船时常在婺江上游动,为他巡视水域,槐序走到楼船上,就发觉这座楼船已经是一件法器,因为水君特意遮掩,因此并不能瞧出这件法器的品阶。
水君其实并不常在楼船中,此次是因为槐序拜见,才会使用楼船接见,甚至怕陆地上的树进入水中觉得不安全,楼船也没有远离江岸。
这些自然不是水君的主意,而是龟将的心思。
拿人钱财,总要为人考虑一些。龟将受人间香火,也沾染了不少神道习性。
槐序欣赏着水族歌舞,虽然跳舞的舞姬都是人族,但却不是人族的风格。
水君一只眼睛欣赏歌舞,一只眼睛却在默默观察槐序。他自以为做得隐蔽,其实被他注视着,槐序早有感应。
瞧着槐序不卑不亢的样子,水君也露出欣赏的表情。
兰若主乃是鬼王,就品阶而言,与地仙同阶,虽然受到阳世压制,但也勉强算是一个可以和他共同对话的人。
水君也瞧不出来槐序已经更易门庭,由鬼道重返人道了,否则,当不会这般和颜悦色。
只以为龙威之下,这人尚且从容不迫,又生得一副绝世皮囊,让他止不住的生出好感。
显然,水君也没有勘破他的人皮伪装。
等歌舞退却,水君敬了槐序一杯,道:“久闻兰若主大名,不想还是闻名不如见面,果真天人之姿。”
水君抬爱,槐序也不能不受,因此回敬水君,道:“不敢,水君统御婺江,龙威无双,区区怎敢在水君面前称天人之姿。”
互相恭维一番,槐序才说明来意,欲求水符一块,一来借水道通行,二来修架桥梁,疏通河道,积累外功。
水君沉吟一番,道:“兰若主有此仁心,自然是好事,只是水符非同寻常,可以干涉水脉运转,本君也不能随意送人……”
这就是漫天要价了,槐序微微一笑,示意容娘奉上人间珍宝,不仅有文豪书画,也有古剑宝鼎等宝物,都是水中没有的东西,更有山中灵药,树上灵果,也是水中难觅之物。
水君眼神仿佛粘在了珍宝上,半晌才话头一转,道:“虽然不能随意送人,但兰若主的面子本君也不能不给,只是兰若主莫要持此水符干扰水脉才是。”
槐序立刻保证,如此,才把这枚水符拿到手中。
这水符乃是一块水晶,内里嵌满了符文,形似一个“婺”字。
水符到手,槐序心事聊了,和水君畅聊一番,最终趁着夜色,离开楼船,回了金华。
站在江岸上,满天繁星散落,在水中倒映星河。
槐序手中拿着水符,碧绿的眼眸一片深沉。
“山主,您不开心吗?”小桑瞧着气氛似乎有些凝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槐序把水符到怀里,幽幽道:“我很失望。”
“啊?”
“我很失望,这位统领八婺水府的婺江水君,就是这种货色。”
槐序背手站在江边,江风吹动他的长袍,生生显出一副寂寥的影像来。
“好色、高傲、贪婪、刻板、目光短浅、刚愎自用。”槐序伸手,把江风捉在手中,“他若是英明一些,我便可绕过他了却昔日因果,可偏偏足够贪婪,却不够聪明,让我既无法绕过,也不觉得有什么可以挑战的趣味。”
每年八月九日,乃是婺江水君大寿之日。二十年前,正是水君大寿之时,附庸风雅,召来金华士子以诗词贺寿。
一个叫沈玉堂的因此而得水君垂青,从此龙宫借运,直上青云,却把曾经指点他的鬼神斥为邪道,屡屡派兵前来破山伐庙。
槐序勾了勾嘴角,“水君啊水君,就让我看看,你能不能护住他吧。”
小桑年纪尚小,并不知道兰若寺的往事,容娘和小蝶却记得清清楚楚。
小蝶暗自把这些事告诉小桑,就见小桑义愤填膺道:“戏弄鬼神,忘恩负义,这等人,水君若是出手相护,也是老糊涂了。”
槐序失笑,道:“财帛动人心,钱能通鬼神。就看水君大人,到底对财帛有多喜爱。”
若只是这样,婺江水君,也不过如此!
第二十九章降妖
拿到婺江水符之后,槐序又派人暗自给龟将和鲶将送了一批财物,算是感谢他们在水君面前进言。
龟将和鲶将满意槐序会做人,又在水君面前不着痕迹的夸了槐序几次,把水君对他的戒心降低,不再时时监视着水符运转。
也算是意外之喜。
槐序先后得了城隍神的神令和水君水符,又通过兰若香行与达官贵人交好,这才逐渐有了大动作。
一波又一波的银子从兰若香行流水一样淌出去,随之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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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条条道路的修缮。
修桥铺路,做善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勘测地理,勘测水脉,一旦忙起来,槐序也分身乏术。
所幸在工作一开始,就有雾露一般的白气从四方汇聚到槐序身上,在六道轮回盘上汇成涓涓细流,这是一份慰藉。
槐序也不仅仅是铺路修桥,他借着这个便利,重新勘测山水,并在他修建的道路和桥梁上中留下隐秘的后手。
一道道金线在山川中勾勒出形状,成为一座隐秘的阵法,把黑山拱卫在其中。
除了勘测山水地脉,还要时常出手降伏妖魔鬼怪,控制他们不再伤人。
这一日,槐序正在观摩地形图,这是从太守府中刻印来的,玉夫人出力不小。
小蝶从门外进来,道:“山主,已经派人去查探了,查出来的害人的妖鬼有三十一处。”
小蝶在地图上一一标注,槐序点了点头,道:“择日不如撞日,就趁这几天闲着,把这些都清理了吧。”
“小蝶愿为山主分忧。”小蝶睁大眼睛,有些跃跃欲试。
“你?”槐序似笑非笑地看了小蝶一眼,道:“你先把云香飞仙经修行到第二层再说吧。”
小蝶笑了一声,伸出双手,素净的双手上一道白气如同灵蛇,在她手上盘旋,恍如活物。
槐序有些讶异,夸赞了她一声:“你用心了。”
槐序把地图一卷,道:“走吧。”
小蝶弯了弯眼睛,跟着槐序走了出去。自从槐序创出云香飞仙经,被槐序寄予厚望的晏儿还在第一层,反倒不被看好的小蝶,已经先于众人,修成了第二层。
吃了多少苦,只有小蝶自己知道。
有陶偶之身,可以不惧阳光,如同活人,不过也因此受制于躯壳,如同凡人。只有云香飞仙经修行到第二层,才能显神异,再度超凡。
小蝶看着槐序的背影,心想着:“小倩,你觉得黑山冰冷,还忘不了人间的好,我却觉得,黑山比哪里都温暖,反倒这人世,才阴冷得可怕。”
终究是道路不同,谁知道呢。
槐序踩着一叶扁舟在青溪顺流而泊。
青溪有河妖,而且是吃人的恶妖。绵延十余里的青溪,只有一座桥。想要渡河,除了行船,就只有过桥。
行船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陆上河流并不同婺江相接,也就脱离了水君的管辖,没有水君震慑,青溪里就孕育出了妖物。
当有行船经过,就会在水中掀起风浪,吞噬行船。
而唯一的一座桥,也并不安全。人多的时候,人来人往,并没有危险,但当人单独在桥上行走的时候,就很容易被桥神蛊惑,陷入水中,与桥神做伴。
扁舟顺流而下,两岸树木郁郁葱葱,槐序敛了气息,点燃了香炉,伸手把玩着袅娜的烟气。
香火通鬼神,树林深处,有悉悉索索被欢迎的声音,诞生了灵智的生灵忍不住在岸上追逐着香气。
每一缕香气吸入体内,都能让他们感到通体舒泰,却不能让他们说出缘由。
槐序看了一眼树林幽暗处悄无声息的妖物,没有多加理会。
香炉的香气不受水源阻隔,在水里一样畅通无阻,就引来了青溪唯一的妖物。
一道狭长的黑影从水中缓缓上浮,在扁舟之下游动。
这条长影比扁舟还要宽阔几分,将近二十丈长的身体在水中游移。
黑影绕着扁舟游动,卷动水流,形成漩涡,使扁舟受阻。
漩涡越来越大,扯得小舟摇摇晃晃,开始下沉。
水声滚动,哗然作响。
槐序勾了勾嘴角,伸手从袖子里抓出一把种子,掷入水中。
这些种子如同活物一般,吸附到黑影身上,迅速生根发芽,把根须扎在黑影身上。
黑影有一瞬间的僵直,随后疯狂的扭动起来,在水中横冲直撞,想要摆脱身上的种子。
种子根须细长,撬开他的鳞片,把根须扎到它体内,借着它的血和妖力不断生长,抽出细长藤,牢牢扣住它的身体。
黑影发出一声嘶鸣,无法挣开种子,认定槐序就是害他之人,一把从水中窜出,水花飞溅,一条巨大的乌青长蛇从水中射出,张开狰狞的大嘴,朝槐序咬了过去。
劲风呼啸,拂动槐序的衣襟,槐序的手拢在袖子里,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狰狞蛇牙,伸手轻轻一拍,正拍在蛇头上。
只听见一连串令人牙酸的骨骼脆响,乌青蛇无力的落入水中,砸出巨大的水花。
槐序现在小舟上,身上却不曾沾上半点河水。
乌青蛇在水中翻滚,槐序那一掌已经把它的脊柱一节一节地卸开,让它纵有一身神力,半点也使不出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从乌青蛇的体内生出一枝又一枝藤蔓,开着艳红的花朵,把乌青蛇变作一条藤蛇。
乌青蛇感受到体内的力量不断虚弱,嘶吼着求饶。
它体型虽大,事实上却只会凭借一身蛮力,对付凡夫俗子,可以敌千军,但是到了槐序手中,也就和玩物无疑。
槐序并不想取它性命,杀戮,并不是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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