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格格”有礼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白孤生
温凉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思绪却仍旧停留在宫内的对话中。
温凉此前虽有过怀疑,可胤到底喜不喜欢他这样的事情并不存在在温凉的最优先需要处理的事项中,他一直不曾去主动关注过。哪怕是偶尔有证据浮现,于温凉而言,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可他的确不曾想到,胤真的喜欢他。这些年的记忆不断地在温凉脑中闪现,对话、动作、神态、言行、眼神……
温凉是个信奉证据的人,一旦有证据能够佐证事实,不论究竟多么难以置信,他都会确认这便是真相。*
事实如此,温凉睁眼,漆黑的眼眸在寂静的室内因透入的银白而闪着微光,眼下是该如此处理此事的做法了。
已知:胤喜欢他。
推导:会影响任务进程。
结论:需要解决。
解决的主要人物:温凉。
温凉指尖微动,所以现在的问题是,他喜不喜欢胤?
温凉回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等他踩着小道往小院走时,守在分叉口的身影骤然显露,半大不小的个子,是弘晖。
弘晖从黑暗中走出来,对着温凉行礼道,“先生,弘晖不知是何处惹来先生不喜,若是弘晖有不得体的地方,还请先生直言,弘晖会加以改正。”
弘晖毕竟是特地整理过温凉在书楼出现的规律,当他知道了发现温凉不曾出现,而在他离开后又回到书楼的次数后,他自然察觉到出了些他不知道的问题。
弘晖真心推崇温凉的学识,即便温凉只是府上幕僚,可对比阿玛的看重与皇爷爷的重视,也只是个小事情罢了。
温凉淡漠的视线落在弘晖身上,又瞬间移开,平静地说道,“不是你的缘故。”
弘晖再接再厉地说道,“既然不是弘晖的问题,那还请先生不要躲着弘晖。”如果因为小小的原因便失去温凉这位良师益友,弘晖实在遗憾。
“虽不是你的问题,但也是你的问题。”
弘晖没想到温凉接下来丢过来的这句话让他猝不及防,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温凉已经擦肩走过。身后的侍从拦着弘晖追上去的想法,“少爷,福晋还在等着您呢。”他在这里耗的时间过多了。
弘晖丧气地往回走,那厢温凉已经走到了小院门口,看着屋内的模样忽而说道,“绿意。”
守在门口看着他的侍女抬头望着先生,“先生,有何吩咐?”
“我要仔细思考一个认真的问题,在结论出来前,除了宫内和贝勒爷的召唤,不许任何人来叨扰。”温凉道。
绿意立刻点头,“奴婢知道了。”只要温凉一声令下,谁都不能进来。
温凉回屋,径直在窗边美人榻坐下,上次没看完的书本夹着书签仍放在边上,而温凉目前尚没有再看的心情。
胤对他而言又意味着什么?
温凉微挑眉峰,似乎对此有着浓厚的兴趣。
温凉足不出屋整整三天,直到第三日下午才出现在书楼。
胡华轻声道,“先生,贝勒爷正在楼上。”
虽不曾料到此刻胤会在府内,可温凉的脚步并没有停下,而是直接往楼上走去。在楼道边,温凉先是看到了苏培盛,他眼见是温凉上来,仅是欠身行礼,没有阻挠,“先生。”
温凉点点头,又往上迈了一步,便望见了胤的身影。此刻他袖手站在窗边,挺俊的身影染上层层光晕,听着身后的动静转过身来,“先生怕是要以书楼为家了。”
胤打趣。
温凉漫步走到胤身侧,“爷是来此处散心?”胤手边并无书籍,就刚才的模样看来,也不想似在搜索书籍一般。
胤浅笑,“先生倒是懂我。”这书楼安静异常,少有人来。环绕在书海中,偶尔反倒能沉浸思绪,寻到开拓的思路。
温凉抿唇,视线在身边的书架上望了几眼,胤发现温凉的走神,道,“先生想找些什么?”
“某想寻些……”温凉迟疑了片刻,似乎在思忖着用什么词语来解释比较好,“关于情感解决之道的书籍。”
胤停顿了几秒,似乎是在回忆刚才温凉所说的究竟是不是他所听到的那样,“若先生是想寻这样的书籍,”他平静地说完了另外半句话,“怕是不论何处都不会有。”
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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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站在原地思索,而后点点头,“爷说得对。”
“先生为何要寻着这书籍?”胤道。
温凉慢吞吞地把眼神贴在胤的眉心,看起来似乎在思考要怎么回答。
直接说,似乎不是个好方法。
温凉是个很喜欢单刀直入的人。但起码在这件事上,他还是知道直接不是个好方法。
他镇定地又移开视线,“某无事。”
胤挑眉看他,仿佛是在评价他说的话,忽而含笑道,“先生在撒谎。”
温凉也点点头,“我是在撒谎。”
☆、第五十五章
温凉不答,胤也没追着温凉要答案。
两人并肩在窗边站了些许时候,温凉才开口,“爷,你没告诉某这玉佩是万岁爷送你的。”
胤道,“若是告诉你,你便不下?”
温凉镇定地说道,“自然不是。”在康熙面前说的是真的,在胤面前说的也是真的。这玉坠虽着烫手,可到了他手里,自然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胤失笑,“既然如此,先生又何必再提。”
温凉认真说道,“这不该是人情往来?”意思意思下总是需要的。
胤道,“先生一如既往便好。”他侧身看着温凉,眼眸中含着淡淡暖意,“若不是先生巧手施为,如今也不是眼下的场景。”
温凉抿唇,“爷便是没有某,也能得偿所愿。某在其中发挥的作用并不是绝对的。”他对此有清醒的认识,只是走的路不一样罢了。最终结果若是一样,有没有他又有何明显的差别?便是系统那么多话,温凉也只认为是为了劝他参与任务罢了。
胤摇头,似乎是不赞同温凉的意见。
“路途茫茫,没有什么是现在能确定的。先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
温凉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又站了一会,温凉终于忍不住道,“为何我等需要站在此处吹冷风?”虽然此处阳光温暖,然寒意凛凛,着实令人全身发冷。
胤下意识看了眼温凉,顿时蹙眉,“苏培盛,给先生取件厚衣裳来。”
温凉混不在意,“某无碍,只是在窗边吹了些风。”外头日光充足,只是进来也冷了些。
胤道,“以先生的体质,还是有备无患为妙。”
温凉见此,也没有继续坚持。只是从窗边退开来,漫无目的地在书柜间走了一圈,最后在边上重新坐下来,只是这个时候,这扇窗户已经被关上。
苏培盛还未回来,这扇窗是胤关上的。
两人相对而坐,倒也不显得无聊。
窗外似乎又开始飘雪了,隐约间还能看见点痕迹。风声隐隐绰绰带着杂声敲打在窗板上,带着些许飘忽。些许寒意从缝隙中泄露出来,温凉没发觉他的唇色越发浅白。
对面胤站起身来,还未等温凉反应过来,便觉身上暖意加身。温凉下意识低头,身上正披着胤那厚实大裘,沉甸甸得肩头发沉。
“…多谢爷。”温凉没有推拒,看着对面一身劲装的胤道,“爷难道是打算出府?”这看起来是打算骑马的模样。
胤轻笑,“已是回来了。”
未待温凉有何反应,苏培盛已是取来了温凉的外袍。眼见着温凉身上的裘衣是胤的,他下意识便走到了贝勒爷身侧,胤自然地取过了苏培盛手里的外袍穿上。这件衣裳本便做大了,穿在胤身上却是刚好。
温凉不语,本是站起身来打算离开,胤却是摆摆手让苏培盛下去。温凉见状又重新停下,胤这般态势看起来似乎是有事要谈。
“先生请坐。”
温凉注意到,书楼二层守着的人也都被苏培盛带下去了。
“爷可是有要事?”温凉莫名有种风雨欲来之感。
胤似笑非笑,指尖在扶手上敲打的声音似有似无,“先生可是知道了?”他语态轻柔,不骄不躁,像是在说一件普通的事情。
事实不止如此,哪怕两人并无其他对话,然想说的话尽在其中。
温凉坦然,“是。”
这便是他们两人最后的对话。
看似雨打漂浮,实则春风化雨,并不曾引起激烈的动静。两人彼此都了然对方心中的意思,不需要再用语言表明。
半个时辰后,温凉披着胤的大裘从书楼下来,手里抱着在书楼寻觅到的书籍,无视了绿意看到温凉身上衣物时可见的愕然,他慢吞吞地走到了回路。
身后有一双微凉深邃的眼眸目送着他的远去。
苏培盛在楼下犹豫片刻,最终登楼而起,便看着贝勒爷站在窗沿,悠然目送着那人渐渐远去的背影。
“苏培盛。”
“奴才在。”苏培盛连忙上前一步说道。
“盯住了内院,不要让其中的人再有任何不该有的动作。”他语气悠扬,看起来心情不错。
苏培盛应下,又斗胆抬头看着胤的背影,心中狐疑。按照他的猜测,如今贝勒爷该是不可能和温先生坦白那种心理才是,可为何如今贝勒爷看起来的确身心舒畅?
温凉回到屋内,披着的裘衣早已落满了雪花。他不欲撑伞,绿意也只能在后面担忧地跟着。眼见着温凉入内褪下了大裘,绿意连忙上前一步接过沉厚的裘衣,迟疑地看着温凉。
“想说什么便说。”温凉清冷的声线在室内响起,绿意一咬牙,也便说了。虽先生曾经让她不要再提起这件事情,可是绿意看着今日的模样,却不能装作完全不知情。
“先生,贝勒爷这裘衣……”
绿意说到一半,又觉得莫名尴尬,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是不是显得太过亲昵了些?”她明明记得苏公公还特地奉了贝勒爷的意思回去取了衣裳。
温凉抬眸瞥了眼灰黑裘衣,淡漠地说道,“爷既然给着,便受着。何必自扰。”
绿意急切地说道,“可是先生,这不是往日的赏赐,若是、若是贝勒爷实际上是……”到了后面的最后几个词语,她有些开不了口。
温凉漠然地开口,“你想说,贝勒爷是看上我了。”绿意噎住,先生说话总是那么切中要害。
温凉与胤的无声交流不过瞬息,两人已然明了对方的想法。于胤是势在必得,于温凉似无声拒绝。而后种种如何,在温凉看来并非最要紧的事情,便是日后胤真的巧取强夺,也不可能是在登基前。
而待胤登基手忙脚乱之时,也正好是温凉离开的最佳时刻。
绿意小心地看着温凉,“先生,是如何想的?”
温凉顿住,似乎这个问题还是对他造成了些许困扰。他伴着胤的时日长久,温凉并非无情,终究是有些许情谊在,这对温凉而言极为难得。
温凉只是更清醒,胤终将是成为帝王之人,不论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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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一出,若是温凉想活着,便不能留在胤身侧。狡兔死,走狗饪。这几乎成为君臣间无法逃脱的枷锁。
既本便没有未来,便不需谈何发展。
绿意最终还是没有得到温凉的回答,可她已经不需要这个回答了。绿意只能把心里的种种心思都埋藏起来,温先生只会比她更加清醒,绿意再如何着急也是无用。
……
胤和胤祯的关系渐渐变得友善起来,其中自然有着多种推力的作用,可最开始还是源于当初温凉无意间的第一步,温宪公主推动的第二步,如今有这样的结果。温宪很高兴。
温宪作为康熙这么多个女儿中唯一一个下嫁给在京满人的公主,自然是异常受到康熙帝宠爱。便是在婚后也时常会入宫看望德妃,时而也会去拜见康熙帝。
这日,温宪早就在永和宫陪着德妃,把德妃逗得笑意连连,看着温宪的模样异常柔和,“好在你皇父最终还是把你留在身边,不然我可是要心疼呀。”
温宪含笑道,“是,也是额娘疼儿臣。”她笑着又和德妃说了好半天话,这才等到下朝的时辰。温宪早先便递了牌子,康熙帝也是知道她今日要过来的,特地让她下朝时要过去一趟。
温宪受宠,德妃心里只有高兴。等送着温宪离开后,她脸上仍带着不散的笑意。屋外雪白的波斯猫奔入屋内,跳入德妃的怀里,踩出几朵小梅花。
德妃心中也没有不高兴,只是撸了几下,这才让人把猫抱走,然后她回到内室去换了这身衣裳。贴身宫女凑近说道,“娘娘,十四爷出宫了。”
“又是去哪儿混了?”德妃漫不经心地问道。胤祯身侧一直跟着人,德妃对此还算是放心。这段时间胤祯也时常往宫外跑,这孩子长大了也是拘不住的,德妃也没一直派人盯着,只是着人在胤祯出宫时定要来通报一二。
“跟着的人被十四爷甩掉了,不过那距离贝勒府不是很远。”宫女道。
德妃换着朱钗的动作蹲下,片刻后姿态优雅地插上最后一根珠钗,淡凉地说道,“老八也在那条街上,许是去老八那里吧。”
宫女应是,这室内又重新恢复寂静。
德妃却有些出神,她望着窗外难得的日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看起来很是怅然,宛若看到什么虚无的东西。
这厢温宪已是到了乾清宫,门外守着的正是梁九功。今日朝堂上的事情不怎么顺利,十道奏折至少有五六封剑指太子,这种风雨飘摇的感觉令梁九功决定这段时日还是要继续本分做人,得先喂了刀子的人便是他自己。
眼见着温宪过来,梁九功心里也是高兴。康熙帝看重的公主中,温宪是唯一一个在京,并且很是得宠,更是康熙帝的开心果。
这位公主过来了,康熙帝的气压该是能好些了。
梁九功一边在心里想着,一边赶忙带着人进去了。早晨康熙帝已是嘱咐过此事,温宪过来时不必通传。
“皇阿玛吉祥。”温宪行了个福礼,笑吟吟地看着康熙帝。
康熙笑着把人招到眼前来,“一月不见,看起来气色倒是好些了。”
温宪笑着说道,“皇阿玛前些时日赏赐的药物刚好对症,儿臣便好了。儿臣还不曾亲自谢过皇阿玛呢。”
康熙帝摆手,“罢了,这份心意到了便好。”他正好戴着眼镜,透过镜片好生端详了温宪的模样,这才道,“果然是恢复了,坐下吧。”
温宪是个温柔可亲的人,和谁谈话都是轻声细语,除了那次同十四发火外,她从来都是温婉的说话,“皇阿玛,刚才听梁公公说前些日子您都没怎么歇息,身体可还好吗?”
康熙帝道,“好些了。”他摆摆手,侧过身去瞪了眼乱说话的梁九功。梁九功瑟缩着站在角落里,如果不是因为温宪公主的话,梁九功也不敢随意说这种话。
温宪笑道,“皇阿玛,就是梁公公不说,儿臣这心里也是担心的。您就别怪梁公公了。”
康熙帝无奈道,“你们一个两个就知道从梁九功这厮嘴里套话,还真的得把他的嘴给缝上。”
温宪狡黠地看着康熙,“可儿臣也不曾瞒着您呀。”她撒娇时的模样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康熙帝板着的脸色很快便撑不住了。
温宪在康熙帝身边待了好一会,这才从殿内退出来。梁九功跟在身后把人亲自送到了殿门口,还没等温宪说句话时,远处有人影遥遥走来,倒是一身风清月朗,可惜面无表情的模样夹杂着太多冷清。
那人也瞧见了温宪和梁九功,眼波未动,只是落到了身后的梁九功身上。温宪就听到梁九功道,“格格,这位是温先生。”他复又向那人介绍温宪的身份。
只见那人欠身道,“温凉见过温宪公主。”
原来这人便是温凉。
温宪心中闪过一丝明悟,她在十四的话语中可是听到了不少关于温凉的事情,如果不是眼下在宫内的话,温宪也想和此人好好交谈一番。
温宪含笑点头,带着人往阿哥所而去,遥遥只听见那人淡凉的话语,“万岁爷可还好?”又听见梁九功的声音,“经过先生劝说,这几日已是……”
后面的话语因为距离渐渐听不清了,温宪心中却悄然落下了温凉的印象。假以时日,倒是得和四哥好生谈谈。这个幕僚可谓不一般,他与皇阿玛如此亲近,四哥可曾知道?
……
温凉又一次从宫内回来,已经是傍晚时分,如果不是梁九功提醒了此前康熙帝的一个计划,如今温凉仍旧在宫内陪着康熙帝用膳。回到贝勒府后,温凉还不曾踏入小径,便被胤直接请到了外书房。
温凉在椅子上落座,身边仍有几个其他的幕僚,只是熟面孔少了许多,大部分都被胤分散到各地去了。
温凉安静地坐在距离胤最近的角落,不曾去关注其他人落在温凉身上刺探的视线。
自从胤开始对府内的幕僚着手安排后,温凉的去向自然也是不少人在关注的,可奇怪的是最后温凉不曾离开府内。若不是康熙帝看重有加,频频召温凉入宫,此时便不只是这隐约的视线。
毕竟此前温凉为女装模样,他们自诩男女有别不会对温凉做些什么。可如今温凉既然是男儿身,若有落难的可能,那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了。
胤入内时宛若没察觉到那种奇怪的气氛,这些聚集在此的人都是忠心耿耿的人。而他更是相信以温凉的能力,绝对不会吃亏。
他若插手,才是对温凉的侮辱。温凉不是那种需要被他庇护麾下的人。
胤摆手去了众人行礼,踱步走到上首,看着众人道,“爷接到密报,如今老八的人手已经在江南掀起了骚乱的序幕,再过数日便会和皇阿玛上奏此事。此事诸位是如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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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脚背一暖,一团软波波趴了上来。
很重。
这是温凉的第一反应。
温凉低头看着自在的大猫,冷漠的视线对她来说半点用处都没用,非常自来熟地把软垫也起来了,然后喵喵叫地蹭着温凉的衣裳下摆。
绿意寻不着这猫,正站在屋门口看到了呆站着不动的温凉,从书桌底下看到了这场无声的搏斗,顿时忍不住笑意,看着温凉道,“先生可需要奴婢把她给带走。”
温凉稳稳当当地又重新做了下来,“不必,帮我把笔洗给清洗下。”
绿意笑意盈盈,入内把书桌上需要清洗的东西度带走了,半晌后又带了回来,正好得见温凉埋首看书的模样。
凶凶的大猫抬头看了眼绿意,又软软地趴了下去,发出呼噜噜软绵绵的声响,看起来可完全不像是称霸了整个小院的大凶器。
绿意小心翼翼地把东西重新归位,只觉得脸上的笑意止不住,心头软软的。
室内很是静谧,外头的风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落雪也停歇了,唯有暖阳依旧。融雪总是最寒冷的时刻,可艳阳高照,站在室外仍有暖熏感。只是室内便寒冷了些,绿意在察觉到此事后,忙前忙后又在屋内燃了个火盆,在温凉的膝盖上塞了个手炉。
温凉没有拒绝。
半个时辰后,进来打算劝先生吃饭的绿意愕然发现,刚才趴在先生脚背上的大猫消失不见,可温凉的膝盖上趴着一坨看不清楚的软条条。
真的是很软了。
绿意走到边上,才看到肆无忌惮地在温凉膝盖上软成一滩猫饼的大猫,顿时又笑起来,“先生,她很喜欢您呢。”
温凉不经意地低头扫了眼,漫不经心地说道,“这里暖。”
绿意抿唇笑,连着劝说温凉起来吃饭。死倔着看完了最后一页书后,温凉才慢吞吞地站起身来,在起身前还把手炉连着猫饼给团到书桌上。这时绿意才注意到,大猫和手炉之间还隔着两件厚衣裳。
绿意恍然大悟,直接接触手炉只会烫伤猫,温凉此举却是护了她。
屋外候着的人进来摆放膳食,绿意站在书桌边看着打着哈欠软软的猫,下意识撸了把毛,敏锐地闪过大猫的攻击,提着她的后颈抱在怀里出屋,得影响到温凉。
绿意把她抱到了屋外,站在廊下晒太阳。原本一直挣扎的大凶猫感受到了暖意,控制不住又化成了软软的大猫,只是间歇性还是会不断挣扎下。绿意空出一只手戳了戳大猫凉凉的鼻子,惹来大猫不满喵喵声。
温先生总是太冷,也太清醒了。只是这些不经意的小细节,总会让绿意感觉到不止如此。
先生很好,一直很好。
绿意笑着又撸了把猫,等到约莫差不多了才放着她走。反正如今大猫对小院也熟悉了不少,等饿的时候自然知道去哪里觅食。
……
康熙四十三年十二月二十五日,距离除夕尚存五日。
刑部尚书奏报,江南官场贪污渎职,官商勾结,哄抬盐价,买卖官位等事!一击之下顿起惊涛骇浪,夹杂着无数潜伏在水面下的暗涌推到台前来。
东宫尚未动静,连着数日朝堂上接连弹劾不止,便是最开始安静的派系最终也蠢蠢欲动卷入风波,一时之间江南似乎成为人人喊打的对象。
康熙自是暴怒,转眼便是新年,在此时闹出这般事情自然不爽利。可他并未在年前做出反应,到了封印时,利索地阖上玉玺那此事丢到一边去。
然乌云笼罩之感并未散去。
胤特地选在这个时间自然是有道理的,康熙帝对太子复杂的情感,只要是细心的人都能够察觉到。在新年前闹出这事虽会让皇阿玛生气,可这年节时间的沉淀,才能让康熙帝摇摆不定的心态确认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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