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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总攻王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雪蝴蝶
“大姐也要放宽心才好,人说知足者常乐,有的没的想太多反而会伤了自己的身子。”
云雅淡淡道:“智者千虑,我不像二妹你无忧无虑,夜夜能睡得安稳。”
三小姐燕云萱嗤地一笑,看见云嫣脸色,方才用帕子掩了口,只露出一对笑眼。
“大姐说的是,不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小心那一失啊。”云嫣掩不住心底的不忿。神气什么?容貌也不见得比自己好多少,身子也是出奇的娇弱,惟一好过自己的,不就是在那“嫡庶”二字上头么?那桩婚事……那桩婚事就是论了嫡庶,要是真像娘所说她不愿意嫁过去,当年定下的还不如是自己!
云雅瞥见她神色变幻,心中了然,“我失了也未必轮到你,二妹可别像我一样夜夜睡不好,憔悴下去。”云嫣被她点中心事,低下头去摆弄着自己的石榴红裙,“我可没有这个心。”没有么?上一世为了唐家的荣华富贵,她给自己端来了一碗断魂汤,虽然最后她也受了烈火焚身之痛,但是自己心头的恨意与伤痛,永世再难消除!云雅唇边显出一个轻蔑的弧,不屑再看她,转过了头继续看着窗外。
跟着车晃了一会,缩在最里面的三小姐燕云萱开了口,“大姐姐,初十是大娘的四十整寿,你想好送什么寿礼没有?”
“呀!”云雅轻声一呼。这几天她都想着如何取消婚约,早把这寿礼的事给忘了,幸好有这个小妹妹提醒,否则娘嘴上不说,心上可要伤心了。“我还在预备,你呢?有主意了没有?”她侧首看向云萱红润如苹果的脸蛋。
“我不止有了主意,还已经备下了呢。”
“是什么?”
“是一件夹袄,我亲手做的。”云萱扬首,显得有些得意。
云雅微笑。这个小妹妹今年方才十二岁,稚气未脱,自己素性也最怜爱她,“这才几岁呢,就能做衣裳了?萱儿你的手真巧!”云萱听赞,墨丸似的眼珠更亮。云嫣撇了撇嘴角,“她的手当然巧,也不想想三娘当年的本事。”云萱眸中光华当即暗了下来。她的娘本是燕府中的针线丫鬟,因手艺好才被叫上来给燕继棠做些贴身穿戴,没想到做着做着,就做了继棠的第三房夫人。“我的手再巧也巧不过二姐你。二姐,这回你送什么?”
云嫣听她自认不如,唇角上扬道:“我做了一对云萝枕,保准大娘喜欢。”一对云萝枕……云雅秀眉拧紧:她明知道娘已经独守空枕多年,还要送一对枕头来?云萱毕竟年幼,不知其中深意,“一对云萝枕?二姐你好巧的手工,好巧的心思!”云嫣沾沾自喜。云雅不咸不淡道:“二妹的心思当然巧。有母必有女,也不想想二娘当年多巧的心思。”
云嫣勃然变色。她的娘虽然受尽宠爱,为燕继棠育有一子一女,但在出身上却是连三房里也不如的。“燕云雅,你说什么!什么多巧的心思?”云雅掩口打了个哈欠,懒懒道:“二娘若是不巧,怎么能广结善缘,脱籍入户呢?”
“你!”云嫣的衣袖簌簌而颤。这个燕云雅是发了什么疯?从前争辩的的时候只会像大娘一样抖着唇流泪装可怜的人,如今怎么会变得如此牙尖嘴利?“我怎么了?我夸赞二娘也不行么?”云雅一脸无辜。云嫣“哼”地一声,敛袖不再出声。就让她自鸣得意一回吧,反正婚事就在眼前,她要是再发疯不肯出嫁,自己就有的好戏可看了!
这一路直行了大半个月才到了玉都城。玉都是东溱的都城,天子脚下,繁华又与别地不同。商铺林立,人流穿梭,大街连着小巷,稍不留心就会迷路。好不容易等燕继棠摸熟了道路,顶了一处宅院暂作栖身之地后,云雅稍作拾,就给燕夫人备礼去了。四十整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不想像往年一样单拿手工活计充数,只想买一份真正的寿礼。只是这样的寿礼必要大笔银两,而她,除了平日攒下的一堆绣件,可说是身无分文。
这天天气晴朗,燕继棠准备了几样见礼去侯府拜会;几位夫人在老夫人房内陪伴侍奉;余下熙斐外出游玩;三位小姐则各自回房寻事情去做。云雅趁着机会,换了窦弯儿偷偷拿来的衣物,对镜自顾道:“弯弯,怎么样,可看的出来?”窦弯儿仔细打量道:“看不出来。没想到小姐你穿了少爷的衣物正好,而且越发俊俏了,小心到了街口那些婆婆姑娘都跟着你。”
云雅嗔了她一眼,回头又整理盘在帽中的长发。窦弯儿有些不放心,将绣件包好递给她时踟蹰道:“小姐,我拿出去替你卖了不就行了?要不然还有我娘呢。”
“要告诉嬷嬷的话,我娘也会知道了。再有你哪里走得开?不见一会就必有人找,反而我,”云雅瞥了眼放下后掖好的床帐,“你说我睡着,没人会发现的。”
“可是……万一有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呢?”云雅最后望了眼铜镜,“这里又没熟人,我卖了东西就回来。”
说是没熟人,云雅却也不敢往繁闹之地走,只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摆出各种绣件。上一世她也曾做过相同的事情,只是那时又羞又怕又急,根本不敢叫卖,也没做成几笔生意。这一世,她强忍着心底的不安和惊惶,大着胆子学起了小贩,“香囊,荷包,扇套子!上等的绣工!姑娘,姑娘你来看看!”那姑娘看她一俊俏后生拦着,红着脸急忙绕道走开。云雅无奈,清清嗓子刚要再喊,有一人问道:“这荷包怎么卖?”
云雅抬眸,眼前正是一对玄色双眸,静如潭、深如海,不可窥测……





重生之总攻王妃 第6章 青鸾
她见过他的,上一世,她也遇见了这人,做成了唯一的一笔生意……云雅心头砰砰急跳。那人看她不说话,又问,“怎么卖?”他的声音醇厚如酒,本是能让人安定心神的,可云雅非但没安心,反而心跳如鼓,像上一世那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见过他的,后来还知道了他的身份……
那人皱了皱眉,“多少钱?”
云雅垂眸,支吾着道:“十……十……”
“十两?”
云雅急忙点头。果然身份贵重,出手比人大方。
那人看她嫣红着脸仿佛松了一大口气的模样,唇角稍稍弯起,“十两太贵,十文怎么样?”
呃?云雅不忿。还以为他算是个好人,原来也是这样轻佻。“十文?你看看这手工,这绣线,不比官造的差。”
“是么?”那人修长的手指抚过那只展翅青鸾,“我看也不过如此。”
“那是你眼力不济,”云雅在这只荷包上下了不少功夫,听他说一句“不过如此”,心底气忿涌上,盖过了先前的惊惶羞怯,“还给我!”
她想取回,那人却是不给,“十两可以买下你所有的东西了。一两怎么样?”
“不卖!”云雅斩钉截铁,“你翻过来瞧瞧,我要你十两不算多。”
那人一翻面,玄色为底,青鸾如生,烁烁金光倾泻流转,“双面绣?”
“当然。就冲这一点金线就不止一两。”
那人看了一会,忽然迅速地将荷包置于怀内。云雅急呼,“嗳,你……”
“五十两,我买你所有的东西。如何?”
云雅愣怔。五十两,可以为娘买一份大礼,剩下的,还能置一桌酒;给熙斐买几部书;给云萱买点绣线;再给弯弯多买点吃的……
“怎么?是不是要去问过这些东西的主人?”
云雅回神,“不,不用。”
“你可以做主?”
云雅点头,却没看见那人唇边笑意更深,“那么究竟卖不卖?”
“卖,卖!”云雅连连点头,手忙脚乱的将东西递给他。
他却不接,向身后人看了一眼。那人上前,云雅才刚发觉他身后还有个跟班,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浓眉大眼,身姿挺拔,一看就是练武之人。“给。”她递上,小心不碰到那人的手。没想到那人比她还忸怩,飞快接过时一顺而过,有几样小物便掉落在地。云雅急忙俯身去拣,触手却不是那光滑柔软的绸缎,而是另一人的手。她一愕抬眸,那双深沉如海的眸子正对着她,这样近,近得能看清彼此眼中的疑惑与探究……
“王……王公子……”那个护卫的呼唤声惊醒了两人。云雅急忙手,那人拣起了扇套,回手递给了那个侍卫,“小兄弟,这些东西是谁做的?”云雅正疑惑像他这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手上怎会有一层沙沙的茧子?是因为练武带兵还是……被他这一声“小兄弟”打断,她不禁有些啼笑皆非,“是……是我家小姐做的。”
“可是她急等着钱用?”
云雅点了点头。
“以后她还会让你拿出来么?”
“不……不知道。”
“若是她再要用钱,”那人深深地看了云雅一眼,翩然转身,“下回还是拿到这儿来,好卖。”
云雅凝望着那俊逸背影,久久移不开目光。依稀记得上一世他也对她说过类似的话,但是可惜,她之后被人害了性命,再也不能知道自己的那些东西还能不能卖出去,而他,会不会再来买……霍地转身,云雅恍恍惚惚往前走时,正与一灰衣和尚迎面对上,合十施礼后,她抬了抬头,见有稀落香客才知道这里离寺庙不远。他是来这里进香还是……云雅再次回头,那人早已不见踪影,只余下心头一点疑惑,还有那对眸,缠绕着,久久不去。
晚间饭后,云雅仍是有些神不守舍。燕夫人担心地望住她,燕继棠则大口喝着酒,骂骂咧咧地数落着唐家的不是,“……不开门迎客,尽说出去了没回来,那些狗腿子,狗眼看人低……”熙斐三两口就扒完了自己的那碗饭,转着眼珠瞅着别人的饭碗,“或许是里面的意思,人家不想见你,想做缩头乌龟。”云雅无心吃饭,这时便把自己碗内没动过的饭分了大半碗给他,“别缩头不缩头了,快吃饭吧。”
熙斐吐舌做了个鬼脸,低头吃饭。二夫人看在眼内,轻声一笑,“哟,我们大姑娘真是的,嘴里嚷着不嫁,心里却是护着别人,这不,已经不让我们熙斐说话了。”燕夫人举着筷子的手抖了一抖。云雅却是不甚在意的模样,“当初我已经说了,如今身份有别,他们闭门不见并不出人意料。”
“是不出大姑娘你的意料,我们这些糊涂人可没想到。”说着话,二夫人拿肘子碰了碰三夫人,示意她也说上几句。三夫人是个老实人,因只生了一个女儿也早早的失了宠,这时看二夫人拿眼珠子瞟她,只好干咽下一团饭道:“是……是没想到。从前巴着老太太和老爷做了这门亲,如今升了官发了财就不认人了,真是……是……”她看着一桌人晦暗的脸色,嗫嚅着说不下去。也是,他们这会儿都快吃不上饭了,那边已经封了爵位,位高权重,多少人在眼热巴结,哪还顾得上他们?
老夫人吃不惯这糙米饭,勉强咽了几口便要孙嬷嬷拿水来泡饭,嫌东嫌西的声音打破了这让人难以忍受的沉默,“这米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又硬又黏牙。还有这汤,从前哪敢把这样的东西端上来!”孙嬷嬷看着那可怜的几片菜叶子,低垂下头。老夫人责怪地瞅了她一眼,转向继棠道:“照我看唐文功还不至于这样下作,必是高升了去道贺的人多,门人嫌烦便给拦住了。继棠,你打量着封一封门封上去,看看他们还拦不拦。”
燕继棠为难道:“路上花了一笔银子,顶下这宅子又是一笔,这手上……”他求救似地看向燕夫人,燕夫人回以一个苦涩笑容。他侧首又看向二夫人,二夫人向正在夹菜的三夫人道:“妹妹手上这镯子颜色真好,黄澄澄的。”三夫人滞了筷,后悔自己贪食露财,“这……这镯子是旧物,虾须镯,不值几个钱。”
老夫人发话道:“能要几个钱?拿去当了给那些门子正好。”三夫人不敢再说,褪下镯子默默递给继棠,“老爷。”继棠好后,神仿佛又高涨起来,“打发了那些狗腿子,见了唐文功就好办事了。”二夫人暗暗撇了撇嘴角。他就拿着这虾须镯去办事吧,别想把他刚送给她的珍珠串给回去。
继棠原以为打通了门路,见了江麟候唐文功后就能说定婚事嫁女。谁知人家客气是客气,只是今天说唐夫人身染急病不宜谈论嫁娶;明天又说唐仲宁深受当今天子器重,公务不断,无暇论及婚事。这一天拖一天,眼看着燕家的米袋一天比一天瘪,老夫人的抱怨一天比一天多。燕继棠发了狠,成天不是堵在侯府门口就是在茶馆、赌坊间大肆宣扬这从前定下的婚约。
一时玉都城中传言纷纷,有指责唐家不守信的;有说燕家穷困想赖人的,燕继棠自为得意,云雅则暗暗摇头。逼急了狗都会咬人,何况是步步高升的唐家?上一世她未过门就已惹怒唐家众人,这一世如果再不想出个法子,她就算逃得了云嫣的毒手,嫁过去后也必然会沦为众矢之的,那熊熊烈火也许就会烧在她的身上……只是着急归着急,眼见着这天是初十,她洗净了手,自己下厨烧了一桌菜,一家人围坐,又命窦弯儿将早已藏下的酒取了出来,亲自斟了递到母亲手上。
燕夫人为她婚事烦恼,早已忘了自己寿辰一事,这时见女儿孝敬,又惊又喜,“这酒……这菜……云雅,你哪儿来的钱?”云雅笑吟吟道:“娘别问,今天只管喝酒吃菜。”燕夫人看她多日来第一次绽出笑容,心头也是一喜,就着她的手喝了酒后入座道:“那今天我就省心了。”其余人等见势也上前敬了酒,燕夫人一一喝了,脸上发烫,拿帕子出来轻轻拭着道:“许久不吃的,今天一吃就吃了这么多,待会儿要是失礼,也请老太太、老爷、两位妹妹恕我。”
“吃多了便去躺着,谁还能说你不成?”老夫人抿几口酒,脸上的沟壑也似少了些。继棠捻着须,大口喝下美酒,“要是放在从前,你少说也要喝上三天的酒,今天这点子酒算什么?”云雅不愿母亲又听见什么从前,于是向熙斐使了个眼色。熙斐伶俐,起身向燕夫人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大娘,我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好,好孩子。”燕夫人微笑示意他起来。云嫣上前送上云萝枕道:“大娘,这是我新做的,枕着它,夜夜安梦。”燕夫人瞥见那对枕,笑容微微一滞,“好。嫣儿你针法细密,心思更是灵巧。大娘会枕着的,夜夜安梦。”
二夫人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得意地睨了眼继棠。继棠没有看她,正看着云萱送上的衣裳,“萱儿,你什么时候会裁剪针纨了?”云萱害羞道:“娘去岁已经开始教我了,今年才算有小成。”“不错,不错,”继棠赞叹着道,“小小年纪就能有这样的手艺,将来……”云雅厌恶地一皱眉,有个嗜赌成性的爹和一个不断败落的家声,小妹能有什么指望?上一世的三年后,她不是嫁了一个好人家,而是被爹作价卖给了人,还美其名曰“填房,能多拿些聘礼”。
云萱不知道自己的命运,笑盈盈地低下头去。熙斐看向云雅道:“大姐,我们都送了礼,就差你了。”云雅歉然,“我并没有准备别的,娘。”燕夫人不以为意,“有你这一桌酒菜,娘就很满足了。”别人听了都不理论,只有二夫人放下筷箸,扶一扶鬓道:“大姑娘这些天尽想着自己的事呢。老爷在外忙,姑娘就在里忙,能顾得上这桌酒菜就已经不错了。你说是不是,姐姐?”
燕夫人着恼。这二房已经抢尽了宠爱,如今恃宠生骄,谁都不放在眼里,明的暗的不算,言谈中也是咄咄逼人,只恨自己笨嘴拙腮,想不出话来反驳她。二夫人看燕夫人一脸的敢怒不敢言,待笑不笑道:“姐姐本来等着大姑娘的一份大礼,谁知就是些穿肠物。你们看,嘴上不说,脸上露出来了吧?”
众人一看,果然燕夫人脸上不好。燕夫人更恼,只是不知道如何发作。云雅喝一口酒,“二娘说了这么多,不喝口酒润润么?”二夫人还未答话。云雅又一笑道:“呀,我忘了,二娘今天就像我娘肚子里的虫,才刚我娘喝了这么多酒,早就不需要润了。”熙斐第一个笑出了声,接着云萱、三夫人都掩口而笑。老夫人睨了眼云雅,没说什么。继棠放下酒杯刚想笑,瞥见二夫人红白脸色,忙咳一声道:“这是什么话?没规没矩的,还不同你二娘赔个礼?”
云雅垂眸不语。二夫人自为有人撑腰,干笑几声道:“大姑娘就快嫁入侯府了,凭着仲宁才干,以后出将入相都不是难事,到时候姑娘成了一品夫人,哪能给我这样的人赔礼呀?”她不说话,继棠也不过随口一说;她一开口,继棠这两天埋下的心火又燃了起来,“什么一品夫人?就算是成了王妃,她也是我燕继棠的女儿,也得叫你一声二娘!快,快给你二娘赔礼!”
云雅不吱声。继棠越发火大,伸手就要拍桌。“啪啪啪”似乎有人替他打了响板。他一愣,放下手看了孙嬷嬷一眼,“这么晚了,谁还能过来?去看看,要是……要是些不相干的,就说我出去了还没回来。”
不相干的?燕夫人心头一紧,难道这么快就又欠下赌债了?她心头如是想,别人也是如她所想,一霎时屋内静得能听见针落,道道目光都盯住了继棠。继棠像是毫无所觉,依旧喝一口酒、吃一口菜,竖起双耳听着门口响动。不多时,孙嬷嬷回来道:“老爷,他说他是侯府的总管,奉侯爷之命来说件事。”




重生之总攻王妃 第7章 退婚
一定就是婚事了。继棠扫了几位夫人与儿女一眼,“还不快回房去?”燕夫人扶着老夫人进去;二夫人扭着水蛇腰,同云嫣风姿绰约地款款而去;云萱挽着三夫人,云雅拉着想留下来偷听的熙斐也都走了。
窦弯儿同孙嬷嬷迅速了桌子,抱着一叠碗进去后忽又顿住脚步。孙嬷嬷催促道:“还磨叽什么?快走呀!”
“都走了谁奉茶?娘你先进去,我侯着。”
孙嬷嬷没做他想,以为女儿伶俐,嘱咐了几句也就进去了。窦弯儿将碗放在一边,悄悄挨到门边,就见继棠迎着人进来,客气有礼,“请坐。”
那总管四十来岁,五短身材,瘦如猴,一双三角眼滴溜溜转着,将燕家的窘状都入眼底,“谢过燕老爷,在下说完话就走。”燕继棠见他如此,也不命人上茶了,只道:“那敢问多总管,是有什么事下榻寒舍啊?”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天天追着赶着人发了急,总得斩断这条根。“燕老爷知道,当今天子雄途大志,正是要励图治的时候。侯爷责无旁贷,自是要全心辅助,每日忙得脚不沾地,日日到宫禁时分才能回府,因此怠慢了燕老爷,还请恕罪。”
继棠不咸不淡道:“如今文功兄贵人事忙,我也是知道。但这是儿女大事,”他突然抬高了声量,显出十分不满,“怎能避而不见,一拖再拖?”多总管未被这样的声势吓着,反而微笑道:“是,是,侯爷也很过意不去。这段时日又兼夫人身上不好,两头没法兼顾,所以今日特让我前来向燕老爷赔罪,顺便送上这个。”他递过一个薄薄的纸封。继棠狐疑打开,取出一张银票。
多总管抬眸看见他脸上神色,心中暗定,“这一张五百两的通票,各处都可兑取,而且只要燕老爷再点个头,侯爷还有另一张奉上。”继棠掂量着这薄薄一纸的分量。有了这些,足以供他数年花,若是省吃俭用,下半辈子也用不完,只是……他忽然想起二夫人的话,一品夫人……云雅若是做的了这一品夫人,他燕继棠何愁没有这一千两的进账?再说还有已到出嫁之龄的云嫣,再有一个云萱,以后都可以找个好人家,到时再为熙斐谋个好差事,他就不用再为这银钱一事犯愁了。
“这算什么?当初定下的婚约就想用这张银票给了结了?”继棠鼻间嗤了一声,转回身坐到椅上,“他唐文功当我燕继棠是什么人!”
多总管看他翻脸,眼皮一抬也露出一脸的蛮横,“我劝燕老爷你还是见好就,谁不知你们燕家现今是什么光景?要是真让你们燕家女儿进了门,以后我们侯府还不要给人笑话?”
“笑话?还不是是谁笑话谁呢!当初我们燕家和唐家毗邻而居,是谁三天两头的到我爹娘面前讨好?是谁宅子走水借住到我们燕家?是谁临去大比前怕盘缠打点不够,又问人借了一笔的?”
多总管拉下脸道:“此一时彼一时。不错,当初侯爷是得你们燕家相助,只是今非昔比,如今与我们侯府毗邻而居的是荣老国公的府邸;出门见的都是当今权贵,报得响名儿的人。我们二公子更了不得,曾是当今天子的伴读,如今也是一刻也离不开。燕老爷,做人贵有自知之明,要是再纠缠不休,到时怕是人财两空。”
燕继棠是个赌徒,而且是个赌了三十多年的赌鬼,见惯场面,听惯要挟,此时怎会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我怕人财两空的是你们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唐家的主意,皇亲国戚是这么好当的?”看多总管脸色一变,继棠扬起脸,叩着桌案又道:“我们燕家是不如从前,不过在这儿也有几门像样的亲戚,见不了皇上见见皇上身边的人总是可以。到时将那样信物送上,皇上、公主便知道你们姓唐的都是些什么人。别说是亲戚,就是头上那顶乌纱也怕保不住!”
多总管没料到他这样难缠,连哼几声道:“给脸不要脸,我们走着瞧!”他拂袖而去。继棠“嘿嘿”冷笑,顺手将一直拿在手中的银票揣入怀中。走着瞧,他非把女儿嫁进去不可!
当窦弯儿心急火燎的将两人的话复述给云雅听时,云雅只是垂着头不做声。窦弯儿急出了汗,用手抹着道:“怪不得小姐你之前说不嫁,要是真嫁过去,以后该怎么办啊?唐家那些人单等着做皇上的亲戚呢,要是真给搅黄了,还不把气都撒在你头上?”云雅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谁都能看出来的道理偏就是自己的爹看不出来,强扭的瓜不甜,非但不甜,还比黄连更苦!“弯弯,我知道爹心意已决,谁也改不了。这事,只有我自己想办法。”
窦弯儿瞪大了眼,“小姐能有什么办法?”
“我想……想去见见唐仲宁。”
窦弯儿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唐家二公子?小姐你……你……不太好吧?”
她也知道不好,可是她已经没了退路。接下来,唐家欲悔婚的消息会从一传到十,然后整个玉都城中人都会知晓。迫于议论,唐家会退让一步,愿意让唐仲宁纳她为妾。而她那个钻到钱眼里的爹也就不再顾及其他,只管钱交人,将她推入深渊。“弯弯,我一定要见他。我要让他讨厌我,别说娶我,就是见一面都觉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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