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有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马来福
见到吴山到来,便笑道:“筠泉,你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了”
第261章 北海子岸边
在吴山的想象之中,朱载坖知道了这老家伙的想法,定然大怒。
可是那李玑又没作奸犯科,没有什么理由。李玑就是仗着自己年纪大,倚老卖老的耍无赖。
别说陛下要生气,就是吴山自己,其实也是心里有点气的。国家大事,岂能如此拖延来做,总要有个正当理由才可以。
朱载坖听了吴山的回报,出乎意料的并没发火,只是摇头失笑。
“这李玑若和别人耍这种心眼也就罢了,可是朕乃天下之主,怎么会受他的这等闲气。”朱载坖笑了笑,便对吴山道:“李玑既然知错,解玲还需系铃人。你便上他上个奏折,写明院试之期后延十日,以补诸士子格物学之缺失。为平诸士子怠误之怨,李玑自己亦入格物书院研究格物之学。”
吴山目瞪口呆,陛下真是一点亏也不肯吃,这一招更损。李玑若大的年纪,还要和诸多士子一堂听课。虽然陛下美其名曰研究,可是大家有几个傻的。这纯属是自食其果,没谁能说什么。而且李玑不是承认错了吗,那便应该补救,李玑自己也没话可说。
堂堂的京城礼部尚书吴山,快成了跑腿的,又一次来到了李玑的府上。
“西野公,莫怪我又登门造访。”吴山看到李玑就是一声苦笑,“陛下知道了,决定将院试延后十日。但这格物之学,还是要考。”
李玑摇摇头,有些失望,“陛下如此执着于格物之学,恐非是儒家之福啊。自汉武帝独尊儒术以来,此等之事,为近两千年来所未有。老夫甚是担心,若有朝一日,陛下将儒学废除,吾等还能以何安身立命。天下儒生,又以何齐家治国平天下”
吴山一摆手道:“西野公,陛下仍旧以儒学为主,只是补缺罢了。眼下倒是西野公自己该担心,如何面对陛下的吩咐吧。”
“陛下的吩咐,陛下难道还不肯放过老夫,要治老夫的罪吗”李玑笑呵呵的道。
“治罪倒还不至于,只是陛下说,西野公既然认错,便要做解铃还需系铃人的事情。”吴山看着李玑,面上露出几许同情之色道。
李玑老头子眉头一挑,“陛下怎么说的。”
吴山想起来也有些好笑,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道:“陛下请西野公上本,写明院试之期后延十日,以补诸士子格物之学。为平士子们的怨气,西野公自愿入格物书院研究格物之学。”
看着吴山嘴角的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李玑却笑不出来。
自己给皇帝耍了个花招,转眼就被人一巴掌抽了回来,自己这是何苦来哉。有心抗命不尊,李玑却知道自己不占理。明明已经认错,却不肯补救,这事情说到哪里,都能算欺君之罪。
若是拿到朝堂之上,别说其他大臣不会帮自己,就是落井下石也有可能。大家谁不想做个主考官,有一大批门生。将李玑搞掉,简直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到了这个地步,李玑不服软也不行。
“请回禀陛下,老臣明日便上本。”李玑一下子象是老了许多,整个人都颓丧不已。
“西野公,莫要如此失意。”吴山不忍心道:“陛下乃是仁厚之君,你还看不出来吗。若是先帝在的话,只怕西野公已经被拉去打廷杖了。以西野公的年纪,一顿廷杖下来,怕是命都没了。”
李玑只得点点头,“老夫自身安危倒没什么,只是圣学恐会式微。陛下心机深沉,谋
第262章 顾承光的坏主意
阿巴岱汗对此十分无奈,对于打来孙汗和俺答汗两人,与他们的关系原本还是不错的。
俺答汗崛起之后,与阿巴岱汗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而打来孙汗也是一样,东迁到兀良哈的时候,还是时常有口信往来。
可是自从打来孙汗、俺答汗两人,都败于明军手中之后,便为了生存屡次攻击外喀尔喀所属的部族。
阿巴岱汗虽然勇猛善战,可是外喀尔喀之前与瓦剌的土尔扈特部交战,谁能想到被同是鞑靼的自己人背后捅刀
“他们既然这样做,我也不再客气。”阿巴岱汗沉默了片刻,才道:“只是我也不会冒然对他们两边动手,别忘了西有的土尔扈特,还在盯着我们。巴尔雅特虎,你说我若带着所有的部族向东迁,打来孙汗会不会带人绕过我们向西”
那蒙元大汉巴尔雅特虎想了想,才回答道:“如大汗所说,我们向东迁的话,打来孙汗一定会绕到西边。否则的话,我们便会就势将他吞并歼灭。”
阿巴岱点点头,笑道:“如此一来,他就必须面对俺答汗和土尔扈特部的压力,而我们外喀尔喀部,就可以从几面受敌的情况下脱身。”
巴尔雅特虎眼中一亮,立时赞叹道:“大汗这个办法好,我们在东边的捕鱼儿海休养生息,让他们去打生打死吧。”
“不错,等他们打的元气大伤,我们也休养的差不多,到时便可一统草原。”阿巴岱目光炯炯的道。
“大汗远虑,真是不愧是我外喀尔喀的大汗!”巴尔雅特虎拍打着自己的腿道。
外喀尔喀二十余万人,开始一体东迁。打来孙汗得知阿巴岱汗东迁,却有些窃喜,急忙带着还追随自己的一些部族从西北绕过了外喀尔喀部,过了北海子,到了草原西面的扎卜罕河。
如此一来,打来孙汗的察哈儿部便与土尔扈特部有了接触,而阿巴岱汗的外喀尔喀部到达了捕鱼儿海扎营,则与大明的东北区相邻。俺答汗居于两者之间的和林,却也是三面受敌,没一点安全感。
瓦剌的土尔扈特部原本,已经被外喀尔喀部打的节节败退,可是发现外喀尔喀部突然便撤走了。新来的察哈儿部,却是实力并不强大,比土尔扈特部还不如。
如此送上门的软杮子,不捏白不捏。土尔扈特部主动向察哈儿部开战,使得察哈儿部连续受创。原本察哈儿部并非如此不堪一击,只是一路迁徙而来部族战士早已疲惫不堪。因此战力受损,被土尔扈特部捡了些便宜。
在这个时候,俺答汗的土默特部,向察哈儿部伸出缓手。大家都是属于鞑靼的部族,怎么能让瓦剌的土尔扈特占了上风关键是察哈儿部的打来孙汗,是尊贵无比的黄金家族血脉,也是鞑靼最高权力的象征。俺答汗自己倒是并不在乎打来孙汗,但是从大局来讲,还是要维护的。
在土默特部与察哈儿部的联手之下,土尔扈特部算是倒了霉。不但一些小的所属部族被吞并,就是在原本的游牧地也无法立足,只能向西迁徙到里海一带。
而察哈儿部与土默特部,则通过对土尔扈特的抢掠,使自己的部族又一次壮大起来。虽然比从前差了不少,可也是算恢复了一定的实力。
外喀尔喀的阿巴岱汗,以为自己聪明,却没注意到大明正在垦殖东北。
与察哈儿部和土默特部不同,外喀尔喀以前与大明并不接壤,与明军的战斗基本没有,所以人口也较察哈儿部与土默特部从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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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本末倒置
大家都是互相抢夺人口,而且是外喀尔喀部先动的手。大明这一方,也就没了什么道义上的顾忌,各凭本事吧。
关键是大明如今的战力远超蒙元,占着地利守的也严密,出手还迅速凌厉。外喀尔喀这亏就吃的有些大,但也并不觉得有多严重。
只是李成梁这边的动作却是持续不断的,让外喀尔喀的阿巴岱汗十分心塞。
到了隆庆元年九月,京城之中的大比也有了结果。鲤鱼跃龙门的士子,足足有八百余人,算是兑现了朱载坖加倍录取士子的诺言。
其中有许多历年赶考,都没能过关的士子,此次秋闱之中一举脱颖而出,金榜之上得以题名。榜下抱头痛哭,喜极而泣者有之,也有名落孙山涕泪横者有之。
身为主考官的李玑与刘来两人,却又有着不同的心情。
李玑是被朱载坖给狠狠的摆了一道,虽然这一次的门生翻了一倍之多。可他这老尚书误了大家之事的名声,也传了出去。更是自己跑到格物书院学习,被众多考生所鄙夷,真是有苦说不出。
而刘来也并不是那么高兴,此次的考生虽然提前补了三个月有余的格物之学,可是依然将格物学的卷子答的七零八落。他这个山长的脸上,也是颜面无光。
两人向朱载坖复命,并且请开殿试。
朱载坖看完了两人所呈上的奏折,便笑道:“怎么,两位卿家都有些不满意”
“陛下,此次金榜题名八百余人,是不是太多了些。”李玑却也不想露出自己的尴尬,转向人数问题,“如此多的新科进士,如何安排才能让他们免于赋闲。若是与宋时一样,成为冗官,对我大明朝廷不是好事。”
刘来也道:“陛下,这些新科进士的格物之学,都不甚理想,臣也是因此有些不快。”
哈哈一笑,朱载坖道:“你们所说的,都不是问题。官多了不怕,自然有地方缺官。格物不理想也不是问题,看他们自己能不学以致用。”
李玑打了一个冷战,看向朱载坖道:“陛下,你不会是想着,真将这些新科进士都送去新拓之土吧”
刘来也吓了跳,对于朱载坖曾经说过的话,也想了起来。
“当然不会,不过也是给他们一个机会。若是不能做亲民官,将来如何替朕牧民一方”朱载坖微微摇头道:“让那些考评不好的官员,去边镇之地,而新科进士们,则补充这些空缺出的位置。其中名次不高的,也要去边镇历练才可。”
李玑与刘来互相看了一眼,虽然陛下如此说,可这也够狠的。
“陛下,虽然不是全部,但是新科进士就送到边镇之地,是不是有点不妥当。”李玑吸着凉气道:“他们并无什么经验,如何可以管住边镇的那些不逊之人。”
朱载坖点点头道:“这也不是问题,读了圣贤书,便明圣贤之理。给他们三个月的观政期,而后便可赴任。如今西北的瓜州、沙州、哈密等地尚是军镇,岂是良久之计。而东北除了辽东缺官,还有奴儿干都司万里之地。这些地方若是不让这些新科进士去治理,难道让中原州县的官员去边镇治理,给这些新科进士们让出中原州县的位置吗。”
李玑立时便哑口无言了,陛下说的没错。这些官场新人,凭什么一入官场,就到平安之地当官。边镇如今正在改土归流,难道让那些已经有了一定资历的官员去吗。李玑要敢说这种话,明天弹劾他的奏折定会如雪花一样飞向内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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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金殿传胪海刚锋
朱载坖对于科考形式本身,并没什么意见。后世考公务员,不也等于科考的形式吗。
但是朱载坖对于科考的内容,还是有自己的看法的。经义主要是儒家的治国思想与道德思考,是笼统而不具体的。总结下来,无非就是仁、义、礼、智、信、恕、忠、孝、悌九字。
以这些为准绳,来教育天下人的道德,使之成为共有的品行。从而在此基础上,建立一个理想的君子国度。
从德育入手,可以说儒家在起点上便已经非常高明,而且也符合历代君主的统治需求。这一点,本来并没有什么可以诟病的。但是若将此等道德方面的东西,作为世上唯一的学问,便有失偏颇了。
虽然是与李玑闲谈,但是李玑不敢等闲视之。
“陛下,策论是实务不假,若是少了道德约束,岂非好事也会办成坏事。”李玑一下子就抓到了关键,苦口婆心道:“道德为基础,若是为官品行不嘉,便会鱼肉地方作威作福。虽胜任实务,却不可长治久安,实非良材也。”
朱载坖只是一笑,“李卿说的似乎有些道理,但是朕细想,却觉得并非如此。我大明选士,皆是道德文章之士。可你也见到严嵩之势,因其党羽而大张。若有一比,朕倒觉得,司马迁史记一句话很有道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若非名利,岂能如此趋之若鹜。”
“老臣以为,君子取义,而小人取利也。”李玑还在挣扎着道。
“宋真宗的中道: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楼,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男儿欲遂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其中既有千钟粟,又有高楼,还有黄金屋、车马多如簇,再加颜如玉,这些难道不是宋真宗以利诱之吗。难道男儿平生之志,便是这些东西吗。”朱载坖只是淡淡的两句话,便将李玑驳的体无完肤。
李玑头都大了,想说些辩解之辞,却实在是脸疼。
最终只是陪笑道:“陛下智深如海,臣不如也。”
“李卿不必在意,此言不过是我你君臣闲聊而已。”朱载坖笑道:“朕所关心之事,无非官员任事之能。举业的经义为主不变,理应增加士人可胜任实务才是啊。”
除了唯唯诺诺,李玑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殿试只有策论,时间并不是那么久。
新科进士们交了卷子,便回去等着结果。
此次的策论题,是朱载坖亲自出的题。题目为:论改土归流。
这个题目可大可可古可今,并没有具体的规定。但是只要知道一些时事的人,便知道陛下出这个题目是什么意思。
虽然有人判卷,可朱载坖却都要简略过目,他对策论关心是有原因的。这是一个观察新科进士们的机会,借由策论题,可以看出答卷之人对于改土归流是用何方式来做。更可从中看出来,答卷之人的思想是否保守,其任事水平的高低。
这些新科进士,虽然有不少人的思想十分活跃,可在朱载坖看来,却是有点异想天开。
更让朱载坖没想到的是,他居然看到一个十名熟悉的名字,海瑞。
这简直就是一个大惊喜,朱载坖居然看到一个名人的名字。这家伙太有名了,以至于朱载坖都知道海瑞好象连着两次入京大比,都名藩孙山。后来心灰意冷,便不再参加京中大比,而是以举人身份从一县的教谕做起,一直到成为右佥都御使。
可是这一次秋闱大比,
第265章 幸会幸会
听到这报喜人的话,海瑞的脑子里嗡的一声。
他这些年来经历坎坷,屡试而不第。今秋大比一跃过了龙门成为进士,这已经让海瑞极为高兴了。可谁成想,殿试之后的自己,更进一步,直接就成了殿试第四的传胪。
果然是金殿传胪,实至名归,海瑞忽然觉得,自己蹉跎四十余岁都值了。
胸中热血汹涌不休,直好似要炸开一般。脑中不由自主,便想起了孟郊的诗: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想那孟郊也是坎坷半生,才在四十六岁考中进士。自己今年四十五岁,与那孟郊高中时相比,连年纪都差不了两岁。
虽然心里想了这许多心事,可是海瑞是极为自制之人,只对着报喜人抱抱拳,便掏出一百文赏钱送了过去。
“小哥辛苦,同喜、同喜。”海瑞将钱塞入对方手中道。
那报喜的汉子,看到海瑞只给了一百文钱,有心说些嫌弃话。可一想这位是新科传胪啊,还是不要得罪的好,便接了钱拱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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