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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嫁高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白清词
不知不觉将一大碗饺子吃完了,杨雁回才发觉竟然吃撑了。
吃撑这种事,若换了秦莞,只怕是难以想象。秦莞少动多思,时常食欲不振,从未有过这般好胃口。何况即使有,她也干不来吃撑这种事。
杨雁回觉得腹中有些难过,便挺着溜圆的肚子去后院散步消食去了。绿萍这次再不肯跑去后院跟她唠家常了。
众人酒足饭饱后,便各自去歇着。
闵氏又和崔婆子说了些闲话后,去秦家送鱼的几个伙计回来了。领头的伙计回完事后,又对杨崎道:“老爷,秦府的老太太有话交代。”





重生之不嫁高门 第19章 搬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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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这话,到叫杨家人和绿萍母女吃了一惊。
秋吟原本在灶间帮着两位妈妈洗刷碗筷,听到伙计的话,连忙奔去后院告知杨雁回这桩奇事。
杨雁回正在后院赶着鸭子玩,听了秋吟的话,丢下一群鸭子,急忙忙去了前头。她心道,八成是罗氏对那些绣品上心了。
果不其然,罗氏竟真叫身边的婆子对杨家的伙计传了话,让闵氏和雁回下次进府时,多带些绣品给她瞧瞧。
崔婆子闻言大喜,对闵氏笑道:“妹妹,我以前就说了,你那般好手艺,真不该藏着掖着。这下好了,让老太太看上了。既合了老太太的眼缘,还怕她赏得银子少了?”
闵氏却是面带难色。罗老太太那般身份,竟看上她的东西,她真是绣也不是,不绣也不是。
杨雁回看她为难,便劝道:“娘,你答应太姥姥的事,是‘不靠着卖绣品维持生计’。如今咱家确实不靠这个维持生计呀。不过是得空时,随意绣个花样子哄老太太开心罢了。”
杨崎闻言怒道:“你这没心肝的东西,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娘平日真是白疼了你。她每日里里外外的忙,你还撺掇她做这些活计。”
这还是杨雁回头一次看见杨崎发火,立时便缩在一边不敢吱声了。可是杨崎发火又发得极有道理。闵氏素来疼她,她如今要报仇,要和秦家的主子们搭上线,却要闵氏受累。
闵氏心中其实也想接下这桩差事。不过是给老太太绣个东西罢了,一个老人家,能要多少绣品?高官家的老太太们向来出手阔气,她借此多赚些银子倒也不错。
如今她们的日子虽然也算宽裕,但杨鸿杨鹤既都是读书的料子,若要一直读下去,只怕也颇费银子。还有雁回,再过几年也该说亲了,她总要给女儿攒一份极体面的嫁妆。只是碍于答应外祖母的事,不好食言罢了。雁回的一番解释,反倒让她疑虑尽消了。
想到这些,闵氏便劝丈夫消气:“你跟孩子置什么气?看你把她吓的。我问你,上回是谁出的主意,和我一起在秦家门前站了大半个时辰,咱们才能再往人家府里送鱼?若真没心肝,她能想着为我这当娘的分忧?”
杨崎无奈道:“你就惯着她吧!”
闵氏眼里带了笑意,道:“我知道你是怕我累着。可咱家有这么多伙计,又有秋吟和于妈妈、何妈妈,我每日能做多少事?何况秦府的老太太既开了这个口,那就是给了咱们天大的面子。咱们哪里好随意拂了老太太的面子?”
杨崎蹙眉叹了口气,对妻子道:“说来说去,都怪我身子骨不争气,我若不用三天两头的吃药,你就算给十个八个老太太绣花,也由得你去。”
闵氏道:“你又说傻话,不过是给秦府的老太太做女红罢了,哪里就累着我了?”
杨雁回不由悄悄暗笑。她老爹老娘竟然当众这般甜甜蜜蜜恩恩爱爱,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感情和睦似的。
崔婆子却是暗道妹夫糊涂。寻常百姓家,好容易得了个与三品官家的老太太结交的机会,他倒还看不上眼了。不说别的,杨鸿杨鹤将来若真要做官,杨家在官场上没有半分关系,让他们兄弟两个怎么办?
她待要劝妹夫几句吧,这两口子却在这当口说这些话。都老夫老妻的了,还这般样子,到叫她不好意思插嘴了。
杨鸿不由低头轻轻咳嗽了一声:“爹,孩儿觉着娘说的有道理。”
杨崎不由骂道:“你也是个混账东西,亏你娘平日里总夸你懂事孝顺。”
杨鸿也不恼,只是对他老子笑道:“爹爹莫气,儿子也担忧娘没有精力做绣活。不如让雁回多帮帮娘,爹觉得如何?”
杨雁回不由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大哥,好好的怎么说到她头上了?她前世就很不耐烦做这些东西,只是没有更多事情可以排遣,又想在人前装出贤良淑德的模样,不得已才时常做些女红。怎么这辈子她还是逃不掉女红啊?
杨鹤望着杨雁回的目光里尽是同情,同情中还透着那么一丝丝欣喜。如此甚好,没人跟他抢着读水浒了。
杨鸿有些不敢看妹妹,他对这个妹子也疼爱得紧哪!现如今给她安排了这么一宗活计,他也怪不忍心的,便垂下眉目,语重心长道:“雁回,你日后要多跟着娘学习女红才好。”
闵氏喜道:“鸿儿说得对,我正有这个意思。”
雁回也不小了,旁人家的女孩儿,这年纪都能自己绣嫁妆了。偏雁回的针脚歪七扭八,当真可算是一手烂绣工。女儿也该多学些针黹女红了。她一边教着雁回,就能给罗氏绣些花样。
杨雁回心中暗暗叫苦,这下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她心下一百个不乐意,但为了表示自己是个孝顺女儿,还是挪到了闵氏身边,紧紧握住了闵氏的手,语气十分诚挚:“娘,你放心,女儿这次一定好好学女红,绝不让娘失望。”
杨崎听女儿如此说,这才消了气:“你这丫头,终于知道长进了。既是如此,日后要好好帮着你娘。”
这便是同意了。
闵氏便对崔婆子道:“那就烦姐姐回秦府后,帮我禀告秦老太太一声,她能看上我的手艺,是我天大的面子。日后秦老太太若想要人绣什么花样,只管跟我说。”
崔婆子道:“这就对了。不是我说的,这实在是一桩天大的喜事。”
绿萍也在一旁连连道喜,说姨妈这是得了一桩美差。
事情便这么说定了。
崔婆子和绿萍又在杨家小憩片刻后,便起身告辞,登车离去了。杨家人一直目送她们母女二人的骡车走远了,才相继折返回家。
杨雁回心道,这下可得好好问问父兄,他们三个躲在屋里到底在商议些什么。岂料还不待她开口,闵氏便拉了她,进了自己屋子。
闵氏拧身坐在炕头,只让杨雁回在她跟前站着。杨雁回苦着脸道:“娘,就算要教我做女红,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吧?”
闵氏却训斥道:“雁回,你今儿个是怎么了?绿萍招惹你了?你无端端对她那般冷淡。”
杨雁回装作不明就里的样子:“我待绿萍表姐怎么了?莫非我以前不是这样待她的?娘,我觉着自己待表姐很客气呀!”
闵氏待要教训女儿几句,不想却听她这么说,当下便也不忍心了。只以为她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半会还没记起来绿萍,是以,才不肯对一个“陌生人”亲热。闵氏便道:“绿萍素来待你亲厚,你日后也要待她亲热些才好。”
杨雁回心下不以为然,面上却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样,连忙点头道:“哦。我知道了,娘别生气呀。”
闵氏这才从炕上起身:“也不知今日你庄大爷对你爹说了什么,我先过去瞧瞧。”
闵氏走后,屋里只剩了雁回一个。
杨雁回本也想跟过去瞧瞧,可眼角却瞥见炕上已然收好,只露着一道窄边的布料。她便莫名被那布料勾去了魂魄,忍不住走到近前,将那翠湖十色锦展开了一些。
纤长秀雅的十指,轻轻抚上那丝滑微凉的布料。或许在杨家的绿萍才是真实的绿萍,在秦府那个嚣张跋扈欺侮嫡女的狗奴才,不过是形势所迫,不得已才那般放肆而已。又或者,杨家这个亲热和气的绿萍才是假的,高门深宅里那个嘴贱心狠的刁奴才是真的。
哎。杨雁回重重叹了口气,或许她应该试着不要跟绿萍这样的人计较。她记恨的人已经够多了,又何必再跟一个处处受制于人的奴才计较?何况她还给她送来了这块布料。
这是她上一世的母亲的嫁妆。她的母亲当年,是为了生她才丢了性命。如今这嫁妆竟然又到了重生后的她的手里。这也真真算得上是天意了。
呆立半晌,杨雁回这才收好布料,往杨崎屋里去了。




重生之不嫁高门 第20章 闺蜜的遭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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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的房子坐北朝南。前院里一株梧桐亭亭如盖,一株柿子树也是挺拔秀气。杨雁回屋前不远处有一株桃树,枝条已被挤挤挨挨的半熟毛桃压的低低的。
南院墙外边,是一排五棵树龄十几年的槐树,如今也是郁郁葱葱,绿树成荫。
杨家后院里除了几块菜畦和瓜架外,一株香椿亦是枝繁叶茂,与香椿隔着青砖甬道相望的是一株枣树。西墙根靠南边,栽着两棵桃树,树底下围着个鸡栏。桃树往北,又栽着两棵杏树,树下围着个鸭栏。
如今杏子已熟了,杨雁回什么时候想吃便随时摘了新鲜的杏子来吃。
杨家房前屋后种的这些树,除了桃树和杏树外,其余树上,皆有几只鸟窝。杨家堂屋外边的屋檐下还有燕子搭的窝。
原本杨雁回觉得有鸟窝也没什么,按照寻常百姓的说法,有鸟肯来搭窝便证明这家人气旺。可是今早她便有些受不了啦。
杨雁回昨个儿睡得晚,今晨本想多睡一会儿,却被天刚亮就一早起来吱吱喳喳唱歌儿的鸟儿们吵得脑仁疼。不止鸟儿叫得她烦,后院里那些鸡鸭吵得也烦。
那只整天翘着尾巴的大公鸡,又是天蒙蒙亮就开始打鸣,招惹的母鸡也跟着咕咕咯咯一阵乱叫,连带着隔壁家的大黄狗也跟着狂吠,真可谓鸡犬相闻。
杨家的鸡,甚少关入鸡栏,都是散养在院子里。作为整个院子里的禽类,还是院子里最会飞的家禽,同时也是全青梅村飞的最高的家禽,杨家的鸡素来凶横。飞到骡子、老牛头上去撒泡屎什么的,那是常有的事。
更叫杨雁回难以置信的是,几只鸡时常飞到树上,和老鸹作伴睡几晚上。她一直以为,鸡是不会飞的,纵然飞,也不过能飞个一人多高。
那只翘尾巴的大公鸡和邻家的大黄狗不对付,一狗一鸡,四眼一对就要隔空打起来。
大公鸡通常是飞到墙头上,冲着底下的大黄狗一边扑棱扑棱拍翅膀,一边扯着脖子嗷嗷嗷大叫。大黄狗则仰着头,朝上面一扑一扑的,还不忘瞪圆了狗眼狂吠,两只前爪拼命在地上刨,却时常被刨飞的泥土迷了狗眼。
大公鸡欺负大黄狗不会飞,欺狗太甚,有时甚至叼块小石子丢下去砸那狗。大黄狗每每气得由狂吠改成压低了脖子,从喉咙里发出隐忍的呜呜声,一双狗眼都要瞪裂了。
今早,大公鸡和大黄狗又开战了,而且战况恐怕是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一次。因为,杨雁回躺在自己房间里,拿薄薄的被子蒙了头都还能听到那清晰的鸡鸣狗吠声比往常都大。
公鸡是戏谑的,黄狗是狂怒的,她明明是听惯了的,平日还觉得十分有趣,可这次只觉得吵的厉害。
无奈之下,杨雁回掀开薄被,坐了起来。她揉揉发胀的脑袋,喊了声:“秋吟。”
秋吟恰在此时进来。杨雁回便道:“你去将那几只鸡赶到鸡栏里,叫得人心烦,觉都睡不好。一只鸡罢了,心比天高,想飞上枝头做鸟哪,成天价在墙头上跟狗蹬翅。”
秋吟为难道:“将它赶到鸡栏里,它还是会叫呀。”
杨雁回一想也是,便又揉了揉脑袋:“是了,我给它们吵得头疼,都糊涂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秋吟急道:“我的好姑娘,都这会子了,您还糊涂着哪?快醒醒吧,今儿个不是要去北柳村赵先生那里上学么?”
杨雁回登时清醒过来:“是呀,今儿个要去上学啦。你怎么不早来喊我?”
秋吟摊手解释道:“太太不让啊,说是你昨儿睡得晚,今晨让你多躺会儿。”
杨雁回这才没了话。秋吟又问道:“姑娘,你昨夜到底说了什么,惹得太太发了那么大的火?竟罚你做针线活到深夜。”
想起昨晚的事,杨雁回便有些气闷。她不过是在杨鸿房里,听父兄和母亲商量事情。原来,他们说的却是秀云姐在婆家的遭遇,和庄大爷的应对之法。
说起来,秀云在家时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庄大爷夫妻两个,老大不小才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偏女儿生得清丽可人又乖巧懂事,他两个更是当眼珠子般来疼。
秀云长到十五岁上,老两口再舍不得女儿,也还是给好好相看了几个好人家。
老两口属意京城里一户家底尚算殷实的小户人家。
那后生虽长得黑些,但体格壮实,看着就踏实,能护住女儿。且那后生不过二十岁的年纪,便已在京中一家颇有名气的酒楼里做了管事,每年有四十五两银子的工钱,顶得上一个七品县令的俸禄了。家里还有三间临街的铺面每月收租,且人口简单,只有他和一个老娘相依为命。
那后生的娘性子极是爽利,是个有啥说啥的主儿,也曾拍着胸脯跟媒人保证,将来儿媳妇进门,她一定当亲闺女疼。
偏偏秀云自己却相中了模样斯文俊秀的文正龙。秀云原本对自己的婚事轻易不敢置喙,一切皆由双亲做主。可是父母跟自己的意思差距过大,眼看着就要定下京城那户人家了。她便也只得厚着脸皮,羞答答表示,自己相中的是文正龙。
庄大爷、庄大娘起初嫌文家是生意人家,怕商户人家没规矩,加之文正龙常在外地做生意,只怕会让秀云守空房,所以不大愿意。
但女儿既然都这么说了,他们瞧着文正龙是个斯文人,家底也算丰厚。且文正龙是家中独子,也是人口简单。公婆双全,倒还显得有福气些。
文母也是拍着胸脯跟媒人表示,秀云将来进了门,决计不会叫她受半分委屈。家里只有正龙这一个儿子,待他婚后,便不再叫他出远门做生意,将外地的商铺都变卖了,专心打理县里和京城里的商铺。
于是,庄大爷夫妇便依着女儿的意思,与文家定了亲。待到女儿十六岁那年,风风光光将她嫁了。眼看着接亲的花轿抬着女儿出了村,两口子还躲在屋里哭了一场。
谁知秀云出嫁后,过得半点也不好。那文正龙瞧着斯文秀气,实则是个冷情薄幸的。秀云进门不过一个月,他的新鲜劲儿便过去了。此后,便时常去勾栏妓院鬼混。因嫌县城里的妓女土气,他还尽往京城里跑。
公公平日并不大理会家中的事,婆婆却不是个好相与的,动不动就叫秀云立规矩。秀云待婆婆本已非常恭顺,怎奈那老虔婆惯会鸡蛋里挑骨头,秀云还是动辄得咎,时不时遭到婆婆训斥。
为了奉承婆婆,讨婆婆欢心,秀云日日三更睡五更起,却换不来半分怜惜。想回娘家躲几天,还不被婆婆允许。偏秀云秉承母训,极看重讲究女子德行,待婆婆极为孝顺,丝毫不敢反抗。是以,成婚已一年有余,她回娘家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得清。
初时,她还不肯对娘家诉说这些委屈,直到庄大爷夫妇看出端倪,她才露了点口风。再后来,文家人越来越过分,满县城里的人都知道了——文家那个看似斯文的少东家竟是这般不堪。
早些年文正龙还小,大家看不出什么,待稍大一些了,他又时常跟随父亲在外做生意。众人只道他是个勤恳上进的,谁承想,其实他竟是个不着调的。
闵氏的娘家距离县城不远,不过二三里路罢了,县城里的新鲜事,闵氏娘家人也都知道。闵氏兄嫂得知庄秀云的境遇后,便跟闵氏说了,闵氏又跟庄家的人说了。
庄山和夫妇再问女儿时,秀云情知瞒不过了,这才一五一十将婚后的生活告知了双亲,并哭道:“人是我自己当初厚着脸皮选的,如今我过得不好,怎能叫爹娘再为我操心?女儿家的婚事,就应该全凭双亲做主。我真是悔不当初。”
庄山和夫妇大感伤心悲愤,怎奈女儿已是嫁出去的人了,很多事他们也没奈何。
但是,事情还在变得越来越糟。




重生之不嫁高门 第21章 闺蜜的遭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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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文正龙结束外地的生意,专心打理京中产业,原来不过是因为外地生意越来越惨淡,这才贱价出售给了旁人。京中的产业也是每况愈下,不过是收支平衡罢了。那文正龙还要大手大脚往妓院撒银子,哄着窑姐儿开心,更是叫文家的经济状况雪上加霜。
文父早年还算有些雄心壮志,现如今他自己都变得好吃懒做,更别提管教儿子了。文母只管眼前有吃有喝,有儿媳妇伺候,全不去想日后的生活。是以,越发将文正龙纵得没边儿。
即便如此,文家气数也没有全尽了。文家京中的铺子撞大运,一连接了几笔赚钱的生意。可那文正龙既不想着扩大经营,也不想着积攒银钱,反倒是往家里又抬进了两个美妾。
秀云初时气不过,也跟丈夫抱怨过几句,谁知一开口,话没说几句,竟被文正龙一脚踹了过去,指责她善妒,耽误夫家开枝散叶。
文正龙的种种荒唐行迹,文父全然不管不说,还暗中扒灰,与那窑姐儿好上了。秀云无意间撞见后,吓得六神无主,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装作不知道。
文母更是可笑,说男人三妻四妾才显得有身份有地位。殊不知,满县城的人都在背后耻笑文家呢!那两个妾全是窑姐儿出身,有什么可显摆的?
自从两个美妾相继进了门,秀云的日子愈发艰难。丈夫、公公全护着那两个妾,婆母又素来不喜她,她在家中全无立足之地。
前些日子,发生了一桩更叫人气愤的事。
秀云的嫁妆里,有一支鎏金嵌宝雀屏钗,钗尾簌簌垂着几粒小小的玉珠。她的嫁妆首饰里,有六套银首饰,两套金首饰。但最得她心的,还是那支单独的鎏金嵌宝雀屏钗。那上头点缀的蜜蜡、碧玺、玛瑙,虽说都很小,但成色甚是不错。
可这支钗子在两个妾进门后,秀云只戴了一次,便莫名其妙不见了。初时,众人只说没看到,可有一次,秀云经过先进门的姨娘屋里时,分明从大开的窗子里看到那姨娘在往自己头上戴那支发钗。
秀云大怒,当即推门而入,劈手从那姨娘的发髻上将钗子拔了下来。她原本嫌弃勾栏院里出来的女人脏,平日里话也不大跟她们说。若非逼急了,是万万不会跟这样的女人动手动脚的。
那姨娘先是怔了一下,但很快便哭嚷着说秀云欺负她,抢她嫁妆,直嚷得左邻右舍都来看热闹。
秀云分辨了几句,说这是自己的嫁妆首饰。可她声小气势弱,又不会撒泼,实在斗不过那姨娘。
那姨娘眼见人多了,越发撒起泼来,扯乱了头发,在地上哭着打滚,还说那发钗是从前的恩客送的,秀云仗着自己是正室,便要抢她卖肉换来的东西。
彼时,文正龙和二姨娘陪着文母去庙里上香了,公公去听戏了,家里并无其他人。秀云眼瞧着分辨不过,也没人可以为她做主,便拿着发钗要回自己屋里。
谁知那姨娘是个十二分贪心的,既已得手的好东西,便万万不肯放过,眼见秀云要回屋,她竟从地上一跃而起,去抢秀云的发钗。还嚷着说:“我若真偷你东西,为何不将你的首饰全偷来,独独看上这一件最不值钱的?你别打量我身份低微,就可劲儿作践我。你赖我偷东西,我还说你偷东西呢!你这副耳坠子,分明就是偷我的。”
她一边说,一只手扯着秀云头发不让她走,另一只手便去抢秀云的发钗。秀云不肯松手,那女人便从秀云头发上扯下一支簪子,戳她手背,还嚷着说:“叫你偷东西,看你还敢用这脏手碰我的东西。”
幸好街坊邻居们看不过眼,上去将她拦下,秀云的手才没被戳狠了,只留了几处浅浅的伤痕。
一个邻居大婶斥责那姨娘道:“你没进这家门时,我就见秀云戴过这钗。”
那姨娘脖子一梗,道:“我可没见过。兴许她是有个和我差不多的,这支分明就是我的。”
一个年轻媳妇也上前道:“秀云抱我家小子逗着玩时,被我家小子从头上拔下这支钗来玩,不小心摔在了街门前的大青石上。那鎏金钗上便多了一条划痕。这支钗是不是秀云的,拿给大伙看看,有没有划痕。”
那姨娘这才没了话,只坐在地上呜呜哭,说别人都瞧她不起,合着伙的欺负她。
恰在此时,文正龙等人回来了,文父也从戏园子里回来了。结果发现家里满满当当挤了一院子人,众人有笑的,有气的,有冷眼看热闹的。
文正龙等人便问是怎么回事。一众人都看不过那姨娘所为,便七嘴八舌将事情始末告知了文正龙。
那姨娘却悄悄捋顺了一把青丝,坐姿也变得婀娜袅绕了,拿着帕子,轻轻拭泪,哭得凄凄切切,口中只道:“相公,他们都欺负我,诬赖我。你赎我出来时,我便说过,便是从良了,人家也不会拿我当人看。”
文正龙一阵心痛,连忙上前扶起小妾:“秋娘,你莫哭,一切都有为夫替你做主。”回头瞧了一眼哭丧着脸的秀云,他不由一阵厌烦,便劈手将那雀屏钗夺了过来,“你做姐姐的,就不能大度点?没有半分正室该有的气度。她既喜欢,你便给她戴几天玩玩,有什么大不了的?”言罢,便将那发钗向小妾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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