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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嫁高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白清词
秦芳每回一次娘家,崔婆子便见那紫苑的衣料更好了,衣裳颜色更艳丽了,首饰也每次都变着花样。整日这么花枝招展的,到底是打扮给谁看,众人心知肚明。紫苑也不想想,秦芳那样的脾性,容得下她这般放肆么?待秦芳在侯府站稳了脚跟,保不齐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紫苑。
只是女儿这身打扮,似乎还缺了什么。崔婆子皱了皱眉,问道:“那支虫草簪呢?”
闵氏送的那支虫草簪,样式一看就是给年轻姑娘戴的。崔婆子便将簪子给女儿拿去戴。谁知今日绿萍竟然没有戴着那簪子。
绿萍不屑地撇撇嘴道:“戴那个干什么?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儿。”
崔婆子怒道:“你敢嫌弃你姨母送的东西?咱们能有今天,靠的是谁?还不是你姨母?你可不能没了心肝,刚过了几年好日子,就忘了你姨母的恩情。”
原本她一直在秦家做粗使婆子,她男人也只是个做最低等活计的下人。夫妻俩每天受苦受累不说,还要受许多气。连带着她们那才不过五岁的女儿,也处处被那些做精细活的丫头们欺负。有的管事媳妇黑了心肝,总爱寻由头克扣她们这些最低等的奴才的月钱。就连冬衣,她们穿的也比旁人薄。即使如此,她们一家三口都差点被撵到庄子上去,好换别人进府伺候主子们。
那时,是闵氏没忘了她这个表姐。杨家还未见起色时,闵氏便时常接济她,还比照着秦府发放给她们母女的冬衣,做了一模一样的送了来。那冬衣里面絮了厚厚的新棉花,又松软又暖和。
待杨家的生活渐渐有了起色,闵氏不忍看她一家三口如此受苦,便给了她一些银钱,让她拿去讨好上头管事的人。虽然钱不多,可也尽够她使了。她和她男人靠着在秦府几年的历练,早已学得会说话、会办事,再有了银钱通融,这才渐渐升了上去。女儿月牙也一步步升上去,先是伺候姨娘,后来还被选入了秦芳的院子,做了秦芳的贴身丫头,还被秦芳改了名,唤作绿萍。现如今,竟一晃十二年过去了,绿萍都十七了。她男人却在几年前得病死了。
她做了管事婆子后,自然也不会忘了回报表妹。秦家续弦的太太葛氏身份低微,苏氏时不时便刻意打压她。还变着法子将和葛氏哪怕有一丝丝瓜葛的人全都弄走了————给秦家送鱼的那家人也遭了牵连。
内宅本就是苏姨娘的天下,跟葛氏有牵扯的人本就不多,赶人走也十分容易。可秦家还是要吃鱼虾的,赶走了这家,总得再找下一家。崔婆子便想办法找人在苏姨娘面前说好话,促成了杨家给秦家送鱼的生计。只是闵氏于她的恩,是雪中送炭。她还闵氏的那点情,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绿萍道:“姨妈对咱们的恩,我都记着呢。我下回来一定戴上,成么?”
崔婆子仍旧不悦道:“你今日就该戴上。”
绿萍道:“姨妈的好意我都知道,那簪子我也好好收着呢,总有戴得到的时候。再说了,我就算不戴那簪子,也照样念着姨妈的好。只是今日实在不行。那是如意银楼的做工,我若戴上,万一被夫人看到,岂非要倒霉?”
崔婆子闻言,奇问:“这是怎么说的?如意银楼的东西,还能平白无故惹了你们夫人不快?”
绿萍道:“你忘了?她那日搬了整整一匣子上好的珠宝首饰回娘家,说是侯爷买给她的。其实都是她用小花招下套,逼着侯爷买的。侯爷不想出这笔钱,便让如意银楼的人去侯府的账房领钱。账房虽见到了侯爷的签章,但也不敢随意将这么大一笔银钱给人,便去请示了老夫人。老夫人当时就被气到了,但为着侯府颜面,还是命账房将银钱付了。夫人从娘家回去后,便被老夫人叫去狠狠训斥了一顿,指责她抛头露面、有*份、丢了侯爷颜面、有损侯府体面。老夫人还说,这买首饰的钱走的既是公账,那珠宝首饰就该归入公中。当即便让人收了那一匣子首饰。检查后发现少了一根玉簪,便让夫人自己拿钱补上。夫人被羞辱得好没脸。侯爷那几个通房、侍妾,没一个是吃素的,私下里好生取笑夫人。现在夫人看到如意银楼的东西就生气。”
崔婆子道:“那日二小姐回门,恨不得喊得人人都知道,威远侯特特买给她一匣子一等一的首饰。如今府里的人,都以为她在夫家极有体面,极受尊重。我寻思着肯定没这么简单,没想到实情如此不堪。你们老夫人也太刻薄了些,连已经送了秦老太太的玉簪都不肯便宜了她。”
绿萍蹙眉叹道:“老夫人素来看不起我们夫人。人家原本挑中的就是大小姐。苏姨娘满心以为弄死了大小姐,二小姐便有好日……”
崔婆子忙低声喝住她:“胡说什么?”说完,警醒的掀开帘子往外看了看。驾骡车的老汉正在低头打盹,没有丝毫反应。
绿萍知道自己话说过了头,吓得缩在一边不敢吱声。
崔婆子将头探出窗外,高声骂道:“王老三,你赶这段路时别老打瞌睡,万一骡子走错了路,看我不收拾你。”
赶车的老汉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他连连道歉后,重新打起精神,继续赶车。
绿萍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崔婆子回过身来,狠狠瞪了她一眼。绿萍越发缩着身子不敢再说话了。
马车依旧小幅度的颠簸着,崔婆子和绿萍也被颠得一晃一晃的。她两个睡不着,又实在闷得慌。没一会儿,崔婆子又开口了:“去了你姨妈那,多和她亲热亲热。”
“哎,知道了”绿萍答应了一声,又道,“我什么时候对姨妈和雁回不亲热了?”
崔婆子又对女儿道:“倘若你能给威远侯做小,那最好不过了。可二小姐是个不容人的,她到底存的什么心思,咱娘儿俩也不一定猜得透。若二小姐连你都容不下,我便求她放你出去。让你姨妈给你在外头找个好人家。跟你姨妈家差不多就行。人都说,宁娶大家婢,不娶小家女。你是伺候过侯夫人的贴身丫头,配那样的人家也够了。我瞧着鸿哥儿那孩子就不错,才比你小三岁。这女大三,抱金砖,你们年岁品貌也算般配。可你姨妈一心想让他们兄弟俩考功名,偏他兄弟俩也确是读书的料子,我也就不好跟你姨妈开这个口了。”
绿萍羞得双颊绯红:“娘,你乱说什么呢?”
崔婆子却道:“你害什么臊?你都十七了,年岁也不小了,娘也该为你的终身大事打算了。娘这些年攒了不少体己,到时候,都给你做嫁妆。”
绿萍原本还不好意思,听到后头,眼圈便热了:“娘……”
崔婆子揽过女儿:“咱们娘儿俩早先受过大罪,以后是要享大福的。只可惜你爹走得早了些,看不到了。”
绿萍许久不曾被母亲这般像揽孩子一样揽在怀里了,心下十分受用,便也随她去了。崔婆子又絮絮叨叨起来:“咱们以前受过你姨妈的恩,往后说不定还要求她给你说亲。你记住,不管你在秦家、霍家如何得脸,在杨家都不许放肆。”
“嗯”绿萍低低应了一声。车厢里一阵安静后,绿萍又幽幽叹了一声,说道:“娘,我不想给侯爷做小。”
崔婆子怔了一下,又笑道:“你若愿意享侯府的荣华富贵,娘随你。你若情愿出来过苦日子,娘也随你。”
外头隐隐约约又传来王老三的鼾声。
绿萍眉间显出几分愁苦之色来,叹道:“荣华富贵又岂是那么好享的?苏姨娘和二小姐满心以为,做了侯夫人便可以风光无限。可夫人过的什么日子,我最清楚不过了。她脾气本就不好,这下更是变本加厉,隔三差五便寻着由头发火,一发火便要骂人、罚人。亏得我早些时候趁着她心情好,告了假,今儿个便悄悄出了府。不然这会子,恐怕还在和紫苑一起受罪呢。我若真给侯爷做了小,在她手底下讨生活,我自己想想便觉得艰难。可我也不想再给人当奴才了,也不想将来若我有了……有了孩儿,再给人做奴才。”
崔婆子不由将女儿揽得更紧了:“这些日子苦了你了,亏我做娘的竟还觉得如今的日子不错呢。你说得对,你的孩儿不能再给人当奴才了。那命啊、富贵啊,都捏在主子手里。他们要给便给,要收就收。”
绿萍低低絮语道:“若夫人念在我忠心耿耿侍奉了她一场的份上,待我寻了好人家,便放我出府也就罢了。若她非要留我,我也只能对不住她了。侯爷是个花心的,想爬……想给他做小,能有多难?我纵没本事做苏姨娘,可也不会做了秦葛氏。可……可我真不想有那么一天。庶出的小姐、少爷,日子多半艰难,有几个能如我们夫人那般好命的?便是我们夫人,如今也时常被京里的贵妇人们,明里暗里的取笑排挤。偏紫苑是个傻的,还一心想着做妾。哎,她的苦日子在后头呢。我倒是觉得雁回妹妹命好。姨夫姨母宠着她,鸿哥儿让着她,鹤哥儿虽时常和她斗气,却也没有哪次真舍得叫她吃亏。”
崔婆子道:“你放心。你姨母是个厚道人,我若将你的终身大事托付给她,她定会仔细帮你相看好人家的。你将来的孩儿,也会如雁回那般好命的。”
母女两个一时无话。骡车出了田间小路,渐渐驶向人烟渐多的村庄。赶车的王老汉也提起了精神,不敢在这样的路段打瞌睡。





重生之不嫁高门 第17章 姨妈带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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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婆子母女的骡车渐渐停在杨家门前。闵氏听到门外的声音,便拉着雁回出去迎客。绿萍还未下车便听到了闵氏的声音:“可算是到了,快下来,赶紧进屋歇歇。”
绿萍身子轻巧,当先下了车,又扶着崔婆子下了车。崔婆子笑道:“你妈还不老,不用你这般小心。”
闵氏赞叹道:“小半年不见绿萍,前些日子在如意银楼门口撞见,我瞧她出落得越发水灵了。如今再看,人也更乖巧懂事了。姐姐,你可真是个有福的,有个这样好的女儿。”
绿萍笑道:“姨妈又来打趣我了。”
闵氏身边站着个少女,那少女梳着双丫髻,髻上各缠着一串淡粉色小绒花,身着艾青色琵琶袖窄袄,水红色撒花百褶裙。这一身鲜红嫩绿的穿戴,若换了别人只怕撑不住,可在她身上,却不见丝毫俗气,反将她衬得愈发粉妆玉琢、娇美动人。
绿萍如往常般,亲热的拉过女孩儿的手:“雁回,你在病床上时,我一眼没来瞧瞧,现下你大好了我才来。你不会怨了我吧?我知道你爱吃爱玩,今儿个从侯府带来许多好吃的点心,外头买不着的。”
绿萍本以为杨雁回会大大咧咧笑着回她一句:我病着时你来瞧我做什么?现下我好了,咱们两个正好一起玩。说完后,她便欢欢喜喜拉着她往家去。
谁知杨雁回却只是怯生生瞧着她,仿佛瞧一个陌生人,盯了她半晌,才问道:“你就是绿萍表姐?”
她这一问,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连时常给崔婆子母女赶车的王老汉都怔住了。
闵氏最先回过神来:“雁回,你怎么又犯糊涂?”
杨雁回却一脸无辜地瞧着闵氏:“难道我又认错人了?不是说绿萍表姐今日来吗?”
绿萍觉得杨雁回有些怪怪的,拉着她的手也不自觉地松开了。往常杨雁回都是“姐姐姐姐”的,叫她叫得亲热着呢。可这会儿,杨雁回看她的目光,完全就是看着个陌生人。除了陌生,那眼底深处,似乎还有那么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莫名的让她发憷。
这时,杨鹤的声音忽如霹雷一般从里面传来:“杨雁回,你看看你干得好事!”
杨雁回闻言,朝闵氏一笑:“娘,二哥叫我哪,我这就去瞧瞧我干的好事。”说完,转身匆匆跑进街门,直接将绿萍撇边儿了。
她自然是认得绿萍的,可她忘不了绿萍对秦莞的冷言冷语,更忘不了她和秦芳一唱一和对秦莞恶言相向,极尽讽刺挖苦之能事。还有她做过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她实在无法与她亲热。那就干脆装作很陌生吧。
闵氏本以为杨雁回全好了,没成想今日忽然来了这么一出。她忧心忡忡道:“这,这可怎么是好呢……”
崔婆子宽慰道:“妹子,你别急。我瞧着雁回身子早就好了,人也不糊涂,只怕是一时还没记起绿萍。”
绿萍问道:“姨妈,雁回受伤后,时常这样么?”
闵氏道:“起先是,后来就极少这样了。”
绿萍低声纳罕道:“我怎么瞧着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杨雁回提着裙子跑到杨鹤房里,进门就叫:“杨二鸿,你鬼叫什么?不知道姨妈来了?也不出去迎一下。”
“你反倒教训起我来了?这话你怎么不去跟大哥讲?”杨鹤手指隔壁,“你若敢去教训大哥,我便服了你。”
杨雁回道:“大哥和爹去庄大爷家了,你不知道呀?”
杨鹤一怔,问道:“去庄大爷那做什么?”
杨雁回扁扁嘴:“我怎么知道?等他们回来了再问呗。要没别的事我就走了。你屋子里臭死了,你昨晚睡觉肯定没洗脚,臭袜子又塞床底下了吧?早上起来也不知道开窗子换换气。”
“你等等”杨鹤不准她离开,一把拉过他妹子的手,将她拉到一个半人高的小橱子前。那橱子是给他装杂物用的。杨鹤将橱子打开,手朝着一摞书籍指着:“我的书呢?怎么少了一本?定又是你不问自取。”
杨雁回甚是不好意思,一双纤巧的天足向后退了两步,准备开溜:“那个,你昨儿下午不在家,我又想找本书看,就自己过来翻了翻。我又没弄乱,我这不都给你放好了吗?”
“你这叫给我放好了?”杨鹤抽出其中一本书来,“这本《太平广记》的书皮怎么掉了?”
杨雁回道:“那书皮本来就快掉了呀。我抽出来时又不小心蹭到了别的书,就……整个都掉啦。哎呀二哥,你别发火,我给你粘好还不成么?我这就去做些糨糊来。”
杨鹤道:“先别急着跑,我的《太平广记》贰册哪里去了?赶紧还来。我今日正好想看。”
杨雁回道:“你急什么,让我先看完再说。”
杨鹤指指杨雁回:“你非让我自己去搜,是吧?”
杨雁回道:“好歹我也是个姑娘,你好意思去我的闺房里乱翻东西?”
杨鹤道:“合着我的屋子你就来得、翻得,是不是?”
杨雁回横了杨鹤一眼,道:“小气鬼,还你就还你。就在那呢,你自己去拿好了。”杨雁回朝杨鹤的床边努努嘴。
杨鹤忽觉不妙,脚下一步也未动:“那床底下只有臭袜子,快去你屋里将书拿来还我。
杨雁回只得转身坐势离去。她刚回过身,脚下一转,忽然直奔杨鹤床边,一把掀起床上的被褥。杨鹤想阻止,已然来不及了。杨雁回将他压在床被下的两本书翻了出来。一本薄薄的《西厢记》,另有一本厚实些的《水浒传》。
杨雁回拿着两本书,示威似的朝杨鹤晃晃:“你再对我凶,我就告诉娘去,还要告诉爹”想了想,她又补充道,“还要告诉大哥。让你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书!”
这时,外头传来脚步声,闵氏和崔婆子母女进了堂屋。招待表姐母女坐下后,闵氏便往杨鹤这边来了:“雁回、鹤儿,怎地还不出来?什么时候这般没规矩了?”
杨鹤赶紧上前,将书从杨雁回手里夺了,手忙脚乱的将两本书又压在被褥底下藏好。紧接着,闵氏便进来了,语气也比刚才凌厉了些:“杨鹤,快些出来。别尽顾着和妹妹斗气。”
杨鹤忙道:“这就出来了。”
闵氏看着杨鹤房间,皱了皱眉,又问:“怎么床铺这么乱?”
杨鹤连忙去抻被单:“我马上铺好。”
杨雁回上前和他一起铺床:“我帮二哥铺床。弄好了就出去了。”
“快着些,别让姨妈和表姐久等了。”叮嘱完,闵氏这才离开杨鹤的屋子。
眼看闵氏走了,兄妹俩才松了一口气。杨鹤低声对雁回道:“你不许说出去。”
杨雁回也低声道:“成。不过我有条件。”
“你还有条件?”
杨雁回道:“你那《太平广记》只有两册,太少了,看得不过瘾。你再多搜罗些来。”
杨鹤低声道:“《太平广记》全书有五百卷。若要搜罗齐全了,我那橱子可塞不下。你也太贪心了。”
杨雁回闻言想了想,便道:“那我将你的《太平广记》读完了,你得把《西厢记》给我看。”
杨鹤不甚在意这书,便道:“那书我翻了几页,没什么好看的。尽是些缠绵悱恻的淫词艳曲,你要看便拿去看吧。”
杨雁回又道:“看完了这缠绵悱恻的《西厢记》,我可还要看那打打杀杀的《水浒传》。你也得给我看。”
杨鹤便犹豫起来了。西厢记很薄,杨雁回很快便能读完。水浒便没那么容易读完了。况且他手里这本并没完,底下还有两册呢。雁回看完了这一册,只怕还得要他搜罗余下的两册。偷偷读的时间久了,便容易被人发现。好好的妹妹,给他引得看些乌七八糟的闲书,若给爹娘和兄长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教训他呢。更何况他这本水浒也才读了小半,到时候,雁回若来同他抢着读……
杨雁回看他犹豫,便道:“哼,我这就告诉娘去,说你看这些书。”杨雁回作势要走,杨鹤慌得一把拉住她:“好妹子,我这里的书,你要看便看吧。”
杨雁回这才满意了,甜甜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快出去吧。再□□该生气了。”哼,她上辈子怎么说也比杨鹤多吃两年饭呢。对付他还不容易?
闵氏这会儿早和崔婆子、绿萍,去自己屋里坐了。秋吟也早已将茶水、点心、鲜果、瓜子、花生,一一摆了上来。
杨鹤和雁回进来时,就听崔婆子道:“如今阖府上下都忙着三小姐定亲的事,是以,我往后便又不得空了。侯府事情多,绿萍那边只怕也不得闲。咱们姐妹再见面,又不知要等到何时了。”
杨雁回听了这话,问道:“姨妈,秦家又要办喜事了?”想不到这么短的日子,秦蓉也说了人家。以苏姨娘的性子,肯定又要巴结个高门显贵。只是这次,不知道还有哪家高门显贵肯娶秦蓉?
崔婆子笑道:“我们三小姐定了安国公冯家。”
“啊?”杨雁回奇问,“该不是给安国公做妾吧?”就算苏姨娘肯,秦明杰丢得起这人?再说,那安国公也得乐意呀。
说起来,这安国公夫妇真是京中勋贵人家少见的一对。两口子年过四十无子,安国公既不纳妾也不立嗣,到也真沉得住气。
安国公夫人上无公婆压制,下无妯娌掣肘,丈夫又对她百般尊重,都老夫老妻了,依然恩爱有加。她一个人在偌大个府邸呼风唤雨,真是过得好不快活。引得京中不知多少贵妇又酸又妒,只恨自己没这般好命,进而又开始用“至少自己能生养,那安国公夫人半根毛也生不出来”安慰自己——就连苏姨娘这得宠的妾也是这般说的。
崔婆子笑道:“哪能呢?我话还没说完。是冯家二房的嫡长子。”
二房?杨雁回想了想,心中只觉好笑。这苏氏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她是做梦想让秦蓉做公爷夫人呢,也不看看秦蓉的造化够不够!
绿萍奇道:“雁回,我听着你的意思,你是早知道安国公膝下无子?”
杨雁回眨巴眨巴眼:“嗯。跟娘在京里闲逛时,从路人嘴里听来的闲话。”
绿萍点点头,“哦”了一声,便不再问了。
闵氏惊叹道:“这苏姨娘怪有本事的。只是……那冯家也乐意?”
崔婆子道:“怎么不乐意?就凭着那份丰厚的嫁妆,得叫多少人家眼馋?”
闵氏奇道:“那冯家……竟是为了钱?”心下不由鄙夷道,这样的人家能好到哪里去?
崔婆子道:“各取所需罢了。冯家二房缺钱,我们苏姨娘是盼着那安国公立嗣!高门里的事情,道道可多了。这你就不懂了吧?”
闵氏笑了笑,心说,立嗣也不能够立这样的人家呀。那苏姨娘听着便不是个善茬,竟为了钱娶这样的女人生养出来的女孩儿?哪个公侯糊涂了,才会过继这样的嗣子?
杨雁回也撇撇嘴,心中一阵冷笑。苏慧男是个蛇蝎心肠的小人,小人素来都喜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若以为人人都如她那般爱财,那她这算盘可就打错了。更何况人家安国公两口子也不缺钱。人家会为了她女儿那点子嫁妆就过继二房的嫡长子么?只怕反倒因此越发不肯过继那冯家二房的哥儿。不过么,苏慧男有后招也不一定。她就当看戏好了!
杨鹤也听得来劲儿了,问道:“那冯家二房到底是多缺钱呢?”
崔婆子道:“原本也是过得下去的,是以,亲事虽谈得差不多了,但也没有就此定下来。谁知冯家那哥儿近来做了一桩不争气的事。”
崔婆子话到这里便住了口,她总是故意只讲一半,吊着别人胃口,非等别人来问她。
闵氏知她是故意的,便顺着她的意,笑问道:“是什么样不争气的事?”
崔婆子得到了满足,便接着说道:“那冯家的哥儿虽说无甚大才,倒也算得上本分。可谁知前些日子,被人拉着去逛窑子……”崔婆子说到这里,看了看杨鹤、杨雁回,又将话咽回去了。
杨雁回心知崔婆子顾忌自己是个姑娘家,有些事不好说给自己听,但却佯装不知,催促道:“姨妈,你快说呀。”
闵氏好笑的看了一眼女儿,对崔婆子道:“姐姐,你就当这是桩趣闻给我们讲讲吧。我们这样的人家,没那么多讲究。村里人连更不堪的事也讲的,雁回早不知听了多少了。”又对杨雁回道,“雁回,这么新鲜的事从你姨妈这听了去,可千万别去外头讲。姑娘家家的,不好乱说话。”
杨雁回忙乖巧的点头道:“知道了。”
崔婆子这才又道:“那冯家的哥儿,竟然被个颇有手段的窑姐儿勾上了。那窑姐儿也不知用的什么手段,哄得他买了好些名贵珠宝。那些不知道冯家二房底细的生意人,瞧着冯家也算是高门显贵,就让这哥儿凭着签章买了许多珠宝首饰。等人家找上门要账,冯家二房立刻慌了手脚。冯二太太卖了个庄子抵账,这才保住了二房颜面。那庄子还是冯二太太的嫁妆呢!这下,冯家二房的日子愈发艰难了。冯家人不甘心吃这个亏,便命人去锁那窑姐儿,谁知那窑姐儿早跑了。妓院的人说,那窑姐儿不过是在他们那里挂个牌接客,并不是他们买来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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