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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嫁高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白清词
说着,就拿了薄被过来往头上盖。
他奶奶的!杨雁回只想爆粗口。她如今才几岁呀,十二岁生辰还没过呢!外头那两个半大小子是怎么回事呀,这么小的闺女都不放过!季少棠你个小屁孩,去喜欢十三岁的小姑娘多好,我都十五六的人了。焦云尚你去喜欢个十五六岁的大姑娘多好,我如今才十一呀!
杨鸿将她的被子掀开,好笑道:“你自小就怕疼爱哭,其实膝上的伤没有大碍。人是你招来的,你不出去露个脸也太说不过去了。”
杨雁回看着大哥一副瞧好戏的神色,真想一头磕死在床柱上。她先前怎么会觉得这家伙是个好哥哥的?这家伙是怎么好意思整天板着脸,拿着圣人之言教训杨鹤的?
她的衣衫还是穿得很整齐的,杨鸿根本不待她说同意,已经扳过她双腿,让她两条腿耷拉下来,又蹲下身子帮她穿了鞋,催促她赶紧下床,还说:“今儿个这天太潮闷了,你就别在床上捂痱子了。”
杨雁回无奈,只得磨磨蹭蹭的去了,一副娇娇弱弱的小模样。本来她膝盖就疼。
杨鸿在一边搀着她,一路将她送到了堂屋,表现的十分体贴,生怕她走到半道上就不肯挪动了。
呜呜呜呜,杨雁回觉得自己的心在哭泣。大哥怎么这样?这不应该是杨鹤干的事儿才对吗?果然他们骨子里才是两兄弟!
杨雁回不情不愿的在一张椅子上坐了,跟两位男客寒暄。
焦云尚先问了她伤势怎样,又教训了杨鹤几句,接着便跟献宝似的,将自己带来的东西给杨雁回看,还满心以为她会欢呼雀跃。不想雁回看了这些东西,表现的甚是冷淡。
焦云尚寻思着,杨雁回这是跟她置气呢。上一回,她受了重伤,他却正在走一趟长镖,一去数月,压根不知道这回事。等那日下午回来,家人跟他说及此事,她的伤早已好了。
吃过晚饭后,他便去看戏了。果然,他在那里看到雁回了。他就知道这丫头会去看戏!
可是那天他觉得说不出的怪异,雁回待他客气得很。纵然后来她帮他戴正了发套,他还是觉得不对劲儿。
这丫头一定是怪了他了。他寻思着,明儿个需得进京买些小玩意儿哄哄她,反正这趟长镖走下来,他得了好几日的假。
可第二日便有客人点了名要他走镖,还好只要几日的工夫便能回来。
这次回家前,他在京中买了许多平日里她爱吃爱玩的,现下巴巴的带了来献宝。谁料想,这丫头气性还挺大的,硬是能忍着不去多看一眼。
“焦大哥,你刚进门就欺负季师兄,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呢。”杨雁回说。
听听,焦云尚心道,小丫头片子竟然还帮着季少棠那小子说话,还管他叫“焦大哥”。这是还在跟他赌气呢!不过季少棠也没讨了便宜,小丫头片子对他也客气得紧。季师兄……这什么鬼称呼?
杨雁回却是心道,怪不得秋吟说焦云尚是个混不吝呢。季少棠不过是长相清秀俊美罢了,他便说人家长得像个娘们儿。须知,村里的半大小子对这个十分在意,生怕被别人取笑他们哪里娘娘腔了或者女气了。
亏得季少棠脾气好,年纪小小却已是一派端方君子风范,不但没和他置气,还客客气气的称呼他一声“师兄”。
对方已经这般客气了,焦云尚还不知收敛,仗着和杨家的人熟络,恨不得将自己当做了这屋里的主人,一直不停的和杨家人寒暄,直将季少棠冷落在一旁。这般做派,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季少棠看着焦云尚将带来的东西堆在杨雁回面前,面上很有些尴尬。
杨雁回看他如此,有些不忍,便同他随意说些别的话:“季师兄,我听说东福书坊的邢栋甫老先生,十分器重你。他家中有不少珍贵藏书,都叫你来抄写。甚至肯叫你带到家里去写。”
季少棠心中放松不少,微微一笑,道:“确有此事。我也不知是哪里合了邢老爷子的眼缘,蒙他如此错爱。”
这下轮到杨鸿额角一阵跳动。想不到妹妹居然贼心不死,这会子就想着跟书坊的人搭上线了。
杨雁回笑道:“我近来十分喜欢读话本小说,尤爱东福书坊的刻本。邢老先生从不会为了牟利,便印刻那等不堪入目的下作话本,也从不行盗版、抄袭之事。他那里流入市面上的话本,往往图文并茂,内容也甚是新鲜有趣,纸张、装订也都是极好的。想来他本人定是个十分风趣,且极有风骨的老先生。”
季少棠笑意更浓:“下回见到邢老爷子,我必将你的话转告他,好叫他知道,这世上自有那慧眼识人的姑娘,虽未曾见过他,不想竟是他的知音。”
杨雁回给他逗得直笑,并道:“那你可千万将我的话带到。说不准,老人家还能赏我几本书看。”
杨鸿在一边几度张口,但瞧着妹妹如此上心,终是没忍心打断她。小姑娘嘛,总是喜欢做做梦的。待她哪天真的提笔写起来,便会知难而退了。算了,就让她先做着那异想天开的美梦吧。
季少棠便从书袋中取出一本书来,递给杨雁回:“这是东福书坊新出的话本,市面上都快抢疯了。邢老爷子送了我一本。我不大看话本,你既喜欢,便送你好了。”
其实他本来是想送杨鹤的。他并不知道,杨雁回如今这么喜欢读话本。
不待杨雁回接过来,杨鹤已一把将那书抢了过来:“居然是《西游记》!我早想淘来看了,怎奈一直抢不到。”
杨鸿便沉着脸,轻轻咳嗽了一声。杨鹤百般不情愿的将书又递给了杨雁回。
杨雁回摩挲着手里的书册,甚是惊喜,忙对季少棠道:“这书我早想看了,真是多谢你了。”
季少棠瞧她如此开心,心里竟也好似抹了一层蜜似的甜。
焦云尚不甘心被遗忘在角落里,便清了清嗓子,道:“对了,你们近来可曾听到一件趣闻?”
这话题转的委实有些快。
其实焦云尚也不想这么突兀。但什么书坊、话本的,他不懂,他只爱听人说书,不爱自己读书。雁回素来喜欢听些趣闻,他常走远门,知道的趣闻多,这个他拿手。
杨鸿也觉得不好总将他撂在一边,便很给面子的接过话头,问道:“什么趣闻?”
焦云尚便眉飞色舞道:“先说个离咱们近的吧。你们可知道,昨儿个詹家拳馆被一个姓俞的小子踢了场子?”
杨鹤一听,立刻来劲儿了:“昨儿个听于妈妈提了一下,但她也没说全。到底怎么回事?”
焦云尚便道:“说是詹家拳馆的弟子欺负了育婴堂的孩子。他们上午才打了育婴堂的孤儿,到了吃晌午饭的时辰,育婴堂的人便去找詹家拳馆的晦气去了。这次詹家拳馆出丑可出大发了。”
杨鹤便问:“怎么个出丑法呢?你别总故意吊人胃口。”
焦云尚便道:“育婴堂打头的那个孩子,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却甚是嚣张,只说是来比武切磋的,不会真伤了詹家拳馆的弟子。还说,若是詹家拳馆的人输了,就要给育婴堂的孩子道歉,以后也不得再欺负他们。若是詹家拳馆的人怕了,不敢应战,也要赔礼道歉,以后不得再欺负育婴堂的孩子。当时詹世淳不在,他的大弟子觉得那少年不知好歹,决定给人家点教训,于是自作主张一口应了下来。”
接着,焦云尚便绘声绘色讲了起来,仿佛他当时在现场看着似的。说那大弟子先派一个学艺两年的九岁孩子上去讨教,对方说不愿以大欺小。于是,詹世淳的大弟子又派了个年纪相当的师弟上去讨教。结果被人家三两下就撂倒了。
这下一众弟子摩拳擦掌,几个学艺时间长的轮番上去讨教,结果竟然全都输了。大弟子眼见詹家拳馆丢脸丢大发了,便自己上去和人家过招,没想到又败在那少年手里了。
这时候詹世淳才来了,问明白情况后,知晓弟子们背着自己欺凌弱小,气得当着育婴堂一众孩子的面,将门下弟子好一通教训。
焦云尚听人说书听多了,还是学了几分口才的。将那少年的种种风姿神采,讲得栩栩如生,说他身手如何了得,跟人动起手来,出手如电,横扫如风,轻松便将对手撂倒在地,别人狼狈不堪,他自己从头到尾却都好整以暇,神气活现,一根头发丝也没伤了。最后,他还一脚踩在那大弟子身上,逼着他说,以后都不敢再纵容师弟们欺凌弱小了。
末了,焦云尚还道:“才不过一天多的工夫,这事在京郊地面上都传遍了。京中同行里也都知道了。大家有说是詹世淳大度的,有说是詹世淳也怕和那少年交手,万一输了,那老脸就没地儿放了,只能故作大方。”
杨鹤闻言,唯有惊叹。
杨鸿和季少棠也颇觉不可思议。
季少棠深知习武之苦,也晓得詹世淳大弟子的厉害。就他所知的,除了焦大成和詹世淳,这直隶省地面上,若要再找个能制住他的人,只怕也难。便是焦云尚,因只有十五岁,比詹世淳的大弟子小了十来岁,少练了许多年拳脚功夫,恐也不是对手。
焦云尚所言,必有夸张。那少年不至于一根头发丝也没伤着,但一人独挑詹家拳馆还胜了人家,想来确是真的。
如此身手,非一般武师能教授得出来,那少年自己定然也有极佳的天赋,且还要勤学苦练,不可有一日懈怠,方有可能练出这等功夫。
杨雁回忽然问道:“焦大哥,你是说那个少年十五六岁,姓俞,是育婴堂的人?”
焦云尚便点头道:“是啊。镇上有些好心的人家,时不时会接济育婴堂的孩子。有些人还见过那少年呢。说是自小就被育婴堂收养了,张老先生给起的名字,叫俞谨白。只是这几年,已很少在育婴堂看见他了。”
“俞谨白?”季少棠将这个陌生的名字念了一遍,“咱们镇上竟出了这么一号人物,为何以前闻所未闻?”
杨家兄妹三人的表情甚是古怪。
杨鹤低声问道:“大哥,育婴堂的人为何骗你?”
杨鸿默不作声。他要是知道的话,早就找到俞谨白了!
杨雁回想起那封信,忽然一阵烦躁。真是晴天霹雳啊!给她写信的,竟是这么一号人物,她真不知是喜是愁。最好那个俞谨白再也不要出现了,一直藏着不见人才好!
哎!长得好看,就是会有这许多烦恼!





重生之不嫁高门 第32章 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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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少年人正说话时,外头已变了天,乌云一层一层滚了上来。
屋里渐渐变得有些晦暗不明。真好,杨雁回心说,老天爷在替她赶客呢。
焦云尚不满道:“这贼老天,说变就变。”
偏偏这时候,硬是有人上赶着又来做客了。
那个熟悉的声音传入堂屋时,杨雁回便注意到季少棠的脸“唰”的白了。他的害怕很明显,甚至连遮都遮不住,她能察觉到他外袍下的一双腿,在轻微打颤。
“雁回可在家么?”
不过简简单单六个字罢了。却是赵先生的声音。
杨崎夫妇原本都在自己屋里,一个在炕上歪着,一个在桌前画样子,并不去堂屋里扰孩子们。听到这声音,闵氏抬头看向炕上的杨崎,道:“真是奇了,竟是赵先生来了。”
夫妻两个急忙出了屋,去迎赵先生。堂屋里的几个孩子也鱼贯而出。
赵先生看到季少棠从屋里出来,目中陡然锐利起来,但只一瞬,便又恢复了淡漠平静。
她就知道这个逆子会来!她算准了时辰,他这一趟进京,若是紧赶慢赶,这会子正该当在杨家。
赵先生面上强挤出几分关怀来,对杨雁回道:“今儿个晌午,听说你又伤了,我心里记挂着,便来瞧瞧。不成想,少棠竟也在呢!”
季少棠忙上前见过了母亲,又说自己从京中回来,路过青梅村,想起雁回受伤了,便来探望云云。
啧啧,这赵先生分明就是来逮儿子的!杨雁回心说,上回她伤得那么严重,都不见赵先生来看看呢。她的这个先生,实在是不会撒谎呀!
闵氏便对赵氏道:“您是先生,却来瞧她,这如何使得,快进来坐吧。”
赵先生便道:“我原本是想进去坐的,可这会儿看雁回也无大碍,又忽然变天了,就不坐了。”说着,又从袖中摸出一个药瓶来,递与闵氏,“以前少棠习武时,我跟一个游方郎中要来过方子自己配药膏,专治跌打损伤,药效甚好。这是我下午才又新配的,拿去给雁回用正好。”
闵氏一脸惶恐,忙接了过来,口中不停道谢。待看到药瓶上“万生堂”的字样后,面上不由一阵古怪。
这哪里是什么自己配的新药,分明是京中万生堂出的药膏,镇上的药铺也有代卖的。若这是旧药瓶也罢了,或许她只是使了个万生堂的瓶儿,可这药瓶分明是新的,瓶塞看着像是从未动过呢。
杨雁回也瞧见了那药瓶上的字样。赵先生分明是故意露出这么大个破绽,好叫人知道,她不是真心来送药的。她就是来逮儿子回家去的。
这分明是打杨家人的脸呢!
她的儿子来看杨雁回,她却急急忙忙的来唤他回去,生怕两个人待久了。
只怕赵先生是不好随意勒令女学生退学,特特来表明了心迹,好叫杨家人自己开口。
杨雁回心说,赵先生一介村妇,说话做事如此不直爽,九曲十八弯的,令人难以猜测,反到像仕宦人家内宅女子的作风。不过赵先生心中的盘算只怕要落空。
她艰难的迈了两步,上前谢过了赵先生。赵先生叮嘱了她几句,叫她安心养伤,不必记挂功课,说完便要带季少棠离开。
闵氏因担心她母子二人被淋在半道上,便让杨鹤带上蓑衣、斗笠,套了车,一路送她母子两个家去。
待赵先生母子走了,焦云尚也只得告辞离去。临走嘴里还又愤愤骂了一句,“这鬼天气。”
瞧着一众人都走了,闵氏拿着那药瓶,这才对杨雁回道:“你们赵先生……咳……这药好歹也是先生的一片心意,你日后去了学堂,需加倍用功才是。”
她心说,这赵氏好歹也是个先生,怎么这行事跟寻常不识字的妇人也没甚区别。常有那自作聪明的妇人,送人家的礼,明明只有一分好,偏要自夸成十分好,明明只尽了一分心,偏要自夸成尽了十分心。仿佛全天下就她们是聪明人,别人都是傻子,瞧不出来似的。
这么想着,她对赵先生的尊敬便去了大半,只是又不好对着女儿说她先生的不是。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一番好意。
杨雁回一眼看穿闵氏心中所想,只是呵呵的笑:“娘说的,女儿都记得了。”
其实仕宦人家的女子,也会在交际时,将自己的心意夸大,但不会做得这般难看罢了。若有人将事情做成这样,必是有其他用意的。她能瞧出来,这赵先生所为并不是自作聪明。何况赵先生性情淡漠,哪里会主动巴巴的瞧一个原本不用来瞧的伤病人。
可闵氏习惯了和村妇打交道,更习惯了她的女儿人见人爱,是以,根本不会去深想。所以,赵先生送药膏的心思,只怕是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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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赵先生端坐在八仙桌前,一掌拍向桌案,震得手边的茶具叮叮一阵乱响,她自己的手也跟着有些发麻。
“混账东西!”赵先生骂出一句后,胸膛犹自起伏不定,胸腔里那团怒火,烧得心肺都跟着难受。她今儿个非要好好教训这逆子,看他还敢不敢虚度年华!
不想着用功读书,一心只想着儿女情长,真是白白辜负她一番心血!
她晌午那会儿,明明告诉过他了,若他考下功名,比杨雁回的家世好百倍的女子,由着他挑,他怎么就不明白她的一番苦心呢?
一转眼的功夫,他就敢跟她玩花招!从什么时候起,儿子竟变得如此放肆了?都是杨雁回招的!!
季少棠已是面如土色,一撩前襟,跪在母亲面前:“母亲息怒,孩儿知错。”
半空里,隐隐有雷声传来,却远不及赵先生的声音可怖,“还没叫你跪呢!你自己去将家法请来!”
季少棠头皮发麻,后背生凉,心中又惊又怕,却丝毫不敢违命。起身去了书房,将靠在壁橱里头,手柄一端裹了红绫布面的家法取了出来,双手捧了,来到堂屋。
他复又直挺挺跪在母亲面前,垂首将家法高高举过头顶,奉给母亲。
赵先生却不接过来,只是问道:“今儿个晌午跟你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季少棠煞白着一张脸,轻声吐出两个字:“记得。”
“记得就好,可别说我打屈了你。”
季少棠抿了抿唇,终是道:“都是儿子的错,请母亲重重责罚。”
赵先生这才拿过家法。季少棠一张脸顷刻间又由白转红,他将后襟撩起,别在腰间,上身伏了下去,以手撑地。赵先生起身,一只手提着家法,转到他身后去。
“啪!”
赵先生这次下了重手,只一下,便痛得季少棠全身出了一层薄汗。
“呃……”唇边溢出一声痛叫。季少棠很快死死咬住了宽大的袖摆,将恨不能齐齐涌出嗓子的痛吼全都压了回去。他不想喊得四邻都听见。
“啪!啪!啪!啪!”
天上的雨还没落下来,赵先生手里的藤杖,已先如疾风骤雨般落下,也不管儿子痛得浑身发抖,只是在勉力撑着身子,承受她的重责!
季少棠从未被打得这样狠过。他只觉得身后的剧痛,一波接一波袭来,密密匝匝的,让人无处藏无处躲,他也不敢藏不敢躲。脑子里已是疼得放空了,只知道要撑着身子,母亲没罚完,便不能倒下去。
饶是被打得这样惨了,他也未曾心服了,反倒越发生出怨怼来。自己究竟哪里有错,竟让母亲这样大动肝火?
他已经十分用功读书,准备日后考功名。自小到大,他都听从母亲的一切安排。如今,他不过是喜欢一个姑娘罢了,娘都容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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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一道闪电亮彻天际,滚滚雷声相伴而来。
顷刻间,便下起了泼天大雨。湿闷的暑气霎时间被冲刷得一干二净,屋子里竟泛起了一丝凉意。
杨雁回已经被杨鸿搀着回了屋。她重新缩回床上,顺便控诉大哥的“不仁不义”:“哪有你这样的哥哥,存心看自己妹子的笑话。这么一走动,我膝盖更疼了,哼!”
杨鸿眼瞧着风雨大作,忙去关她屋里的窗子,豆大的雨点被风势裹挟着扑来,打了他一头一脸。幸而窗子关好后,便将外头那个凛冽的世界严严实实挡住了。
杨鸿刚回转身,杨雁回已气呼呼将一方手帕甩到了他身上。杨鸿含笑擦了脸,又剥了几颗花生,坐到绣床边来哄杨雁回吃。
杨雁回很有骨气的一梗脖子,表示自己不稀罕吃。
秋吟端了炖好的银耳汤进来。杨鸿放下手里的一碟花生,接过汤碗来,继续讨好妹妹:“大哥不过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保证没下回了还不成么?不生气了,来,喝汤。”
杨雁回拿眼角瞥了一眼银耳汤,道:“我要喝薄荷水!”
如今这时节,她就喜欢掐了薄荷叶泡水,再往里面搁两块冰糖,放凉了喝。一口下去,那凉沁沁清爽爽的,让人全身上下每一根毛孔都舒坦极了。
秋吟道:“姑娘,你怎么故意刁难少爷呢?这狂风大雨的,他还跑去院子里给你掐薄荷叶不成?先说好啊,反正我是不去的。”
这样的天气,并不宜喝薄荷水。杨鸿心知,杨雁回只是这会子不想瞧见他罢了。他便起身将手里的汤碗递给了秋吟:“你来喂她喝吧。”
秋吟忙接过来,哄着雁回喝汤。
疾风扫过,院子里的树哗哗一阵乱响,连漫天的雨声都挡不住。闷了整整一天,看起来,这风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住了。
杨鸿听着外头狂风大作,缓步走到桌前,拉开中间的抽屉,拿出那包砒霜来。他掂量着手里这包药,面上依旧温和清雅,声音也如往常般好似和煦春风:“偷风不偷月,偷雨不偷雪。今儿个这天气,真真是作恶的好时候。我原本以为,今晚不宜动手呢。”
杨雁回本来接过了汤碗正在喝,听到这话,几乎将自己呛到。她真是不明白了,杨鸿这样的人,是怎么生出来的。
她看看杨鸿,忽然又幸灾乐祸起来——只怕杜家要倒霉了!这等作恶的人家,就该被惩戒!
只听杨鸿又道:“秋吟,去帮我拿伞和蓑衣、斗笠来。”
秋吟便出了屋,沿着屋檐一溜小跑,去帮杨鸿准备雨具。
杨鸿将砒霜收入袖中,回头对杨雁回道:“我去一趟小焦那里。”
杨雁回奇道:“怎么这会子又去找他?既有事找他,刚才怎么不留他说话?”
杨鸿便回过身,一本正经的问:“咦,怎地你希望我刚才留他么?”
杨雁回登时被噎得回不上话,没好气的白了大哥一眼。
杨鸿便又笑道:“我今晚不在家吃饭。告诉爹娘,我今儿个要晚归,就不去那屋和他们说了。”
秋吟将准备好的东西拿了来。
杨鸿接过来,推开屋门,撑开伞,一手抱着蓑衣和斗笠,一手撑着伞,大步迈入了雨幕中。




重生之不嫁高门 第33章 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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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雁回一觉醒来后,觉得膝上已无大碍了,只是隐隐有些刺痛。她走到窗前,推开朱窗向外瞧。
一场大雨过后,清晨的空气里带了湿凉香甜的气息,直往人鼻子里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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