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嫁高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白清词
这以暴制暴的手段,真是简单粗暴啊。杨雁回感叹了一下,又问道:“杜家鱼塘的伙计,为何知道那布袋里是什么?”
杨鸿道:“那个小伙计,以前在焦师父拳房里学过一年拳脚,和小焦关系铁着呢。小焦有事,他定会相帮。这次小焦帮了咱们大忙,回头咱们得好好谢谢人家。”
杨雁回不想跟杨鸿谈论焦云尚,连忙转过话头,问道:“大哥,你还告官么?”
杨鸿道:“爹都说算了,我还能怎样?何况我瞧着杜丰收是着实了打的,没有放水。他要是敢放水,我自然不会饶了他们。”
“哈哈哈”杨雁回不由笑道,“我瞧着大哥也是个心软的。”
重生之不嫁高门 第36章 金屋藏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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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氏今儿火气很大,瞧着她平日千娇万宠的小棉袄尤其不顺眼,以至于作为惩罚,她差点没让杨雁回和她一起进京。
杨雁回厚着脸皮腻上闵氏,无论她怎么骂怎么训斥,都紧紧攀着母亲大人的胳膊,整个人化作扭股糖紧紧缠着闵氏,把闵氏恨得,打也舍不得,骂也没用,推也推不开,终是没能成功将她赶走。
两个伙计推着装好鲜鱼的平板车侯在过道口。闵氏和杨雁回上了骡车,赶车的伙计崔三一扬鞭,长长吆喝一声,骡车便稳稳当当驶出了过道。经了上一次,闵氏再不肯往车厢里放鱼了。
这崔三是闵氏用惯了的,每每需坐车出门,若是于妈妈不得空,她便会叫崔三来赶车。崔三深得主母信任,做事越发尽心,嘴越来越严实不说,干活也越来越勤快,车自然也是越赶越稳。反正杨雁回觉得,坐崔三赶的车,比坐杨鹤的舒服多了。
杨雁回正待在车上伸个懒腰,躺下睡一觉,却看到闵氏依旧面带愠色,坐得板板正正,连瞧也不肯多瞧她一眼。于是,雁回又腻了上去,哄母亲大人开心。
“娘,你就别生气了,大哥都被你罚去劈柴了,劈不出二百斤柴,不准吃饭。有爹在家盯着,二哥想偷偷帮忙都不行。你也太狠了。”
“活该!还反了他了,真当杨家换他做主了!竟敢跟我说让你别上学了。你才几岁呀,不让你上学,让你干什么?学女红?你是能学得出来的人么?学了这些年了,才刚学会做鞋垫。洗衣做饭种地养鱼打理果园,你样样都不会,也不用你会。”
杨雁回被母亲大人说得甚是哀怨,她有这么不中用么?她真想告诉闵氏——我会双面绣!但是理智告诉她,这话绝对不能说。
就听闵氏又道:“我女儿将来是要做少奶奶的,往后还要做当家奶奶、太太。那些劳什子的活计,不会也就不会了。读书识字还是要得。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读书无用’,都是哄鬼的。不疼女儿的人家,才拿这个哄着女儿不念书。知书识礼、识文断字的女子,好人家才更喜欢哩。这好不容易你才对读书一事上心了,这个孽障就来拆我的台。娘当初为了让你乖乖去上学,费了多少心思呀……”
杨雁回低着头,默默听着,心说,大哥教训起二哥来那滔滔不绝的口才,一定是跟娘学来的。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闵氏忽又戳了戳女儿的脑门子:“你个臭丫头也帮着他说话!我说你怎么就变得这么快?你身子养好后,不是挺高兴能去上学么?真是气死……”
杨雁回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捂着耳朵道:“娘,你就不能让别人说两句话么?你冤枉大哥了知不知道?”
闵氏这才闭了嘴,喘了口气,又问:“我冤枉他什么了?”
“娘,你就真没想过么?赵先生她是故意叫你看出来,她送的药膏是万生堂的,不是她自己做的。先前我和大哥还怕枉做了小人,猜错了赵先生的心思,特特寻了于妈妈来,问她去给我告假时,赵先生可有留什么话。你听听赵先生是怎么说的。”
闵氏怔了片刻:“怎么说的?”
杨雁回便一五一十将原话学了一遍。
“岂有此理!”闵氏想明白其中缘由后,气得直拿手拍身子底下坐着的锦垫,“这个赵寡妇!枉我平日里那般尊她敬她,她竟如此不讲理!她还敢嫌弃了咱们,咱们才嫌弃她家境贫寒哩!那季少棠不就是长了个好模样么?瞧把她嘚瑟的。不,还是小焦说得对,长得娘娘腔腔的,也算不得多好看。”她女儿才是数得着的美人哩。
杨雁回便道:“瘌痢头儿子自己的好。当娘的不都这样?庄七奶奶的儿子长得贼眉鼠眼,偏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儿,庄七奶奶还满村嚷着说儿媳配不上儿子呢。”
闵氏让她说乐了:“姑娘家家的,你哪来这么多话?”
乐完了,她又蹙眉道:“也不知鸿儿那个傻孩子知不知道偷懒。”
“你都气成那样了,大哥肯定不敢偷懒。娘的话咱们全家谁敢不听?你老一发威,连爹都怕。”
“小丫头片子,说得你娘跟母老虎似的。”
杨雁回坐得有些累,便勾住闵氏的脖子,将身子靠在娘身上:“娘,咱们回来时,买几个酱猪蹄吧?”
“成,你大哥爱吃。再买几个新鲜的生猪蹄,做黄豆炖猪蹄,你大哥也爱吃。他就爱啃猪蹄!”
外头起了风,车帘被吹得几番起落。杨雁回觉得车里有些热,人还挂在闵氏身上,却已伸手拉开了对面的纱帘,想让车里灌进来些风。
“咦!娘,你快看,运河边上的大宅,又有一处冒烟了。”杨雁回斜斜指向数里处远。那里有零星坐落在运河边上的几座豪奢气派的宅邸。皆是京中高官修建的别院。
那几座宅子大多都已空置了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了。先皇在位时,前些年根基不稳,便韬光养晦,大权在握后,着力肃清贪腐。那几座宅子恰都是新建后,便遇上了这波朝堂风暴。宅子的主人,要么赶紧想法子脱手,要么也是闲着,从不敢安排人住进去,免得招眼。反正他们庄子众多,也不差那一两座别院。
直到先皇故去,国丧过后,那几座空置的别院才渐渐有了生机。岂料新皇登基后,秉承先皇遗训,整顿吏治、提倡勤俭,朝中官员不管暗地里怎么花天酒地,明面上也要过得去,于是,几座宅子又变得好似无主鬼宅一般。至少也得等那新官上任三把火烧过了,才好露出真面目嘛!
直到今年,几座宅子才又开始陆续见到炊烟。杨雁回好奇的打量半晌后,回头对闵氏笑道:“不知又是哪个大官藏了美人在那院子里。”
不待闵氏回话,崔三便道:“姑娘,那里头住的可不是美人,是积德行善的活菩萨。”
“这倒是奇了,崔叔快跟我们说说,近来是不是又有新鲜事了?”
崔三道:“姑娘可知道前儿个夜里那场雹子?砸了几十个村子的庄稼地呢。虽说这玉米苗还没长多高,紧赶着重新种上,还能赶上秋收,可到底也要影响收成。先前的劳力、种子,也都白搭了。”
杨雁回便道:“朝廷可有赈济?”这样的小灾,按照先皇在位时的惯例,该拨给每家每户三两救灾银。超过四口的人家,五岁以上人口,按照每人一两发救济。
崔三道:“官府的榜文还没下来。倒是姑娘指的那处宅子奇了。那宅子里的奴仆去了受灾的村子张贴告示,说受灾的村民带上地契,便可去那里按照每亩三斤玉米种领救济。”
“啧啧,能住得起那样气派的大宅子,自然不会在乎几斤玉米种。”杨雁回道。
崔三却道:“姑娘,话可不能这么说。一亩地领三斤,那几十个村子得多少地呀?”
这倒也是。杨雁回的脑袋依旧探在窗子外头,问道:“崔叔,那宅子里是什么人?”
今儿好像不是头一回见到那个宅子冒烟了。她隐约记得,第一次看到这个宅子有炊烟升起,是……俞谨白偷她家鱼的前两天。
呸呸呸,好端端的,她怎么想起那个小贼来了呢?
崔三摇头道:“这就没人知道了。领救济的村民也有问的,可在宅子外头放粮的几个下人都不肯说。”
做好事不留名呀!这到底是沽名钓誉呢,还是真的品德高尚呢?杨雁回想不出答案。不过,好歹人家做的也是善事不是?杨雁回还是衷心希望好人有好报的!可是……宅子的主人到底是哪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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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俞谨白正好端端站在院中的石桌前擦拭手中一柄银亮的枪尖,一阵风吹过,头顶上的槐树叶子落下来,蹭过鼻尖,痒得他打了个喷嚏。
俞谨白揉揉鼻子,继续擦枪。一旁的小厮阿四、阿五见状,连忙上前。阿四道:“爷,当心受风。”
俞谨白瞪了他一眼:“受什么风?这大热的天,连风都是热的。指不定是有什么人在念叨我呢。要你乱操心?”
阿五苦着脸道:“爷,您真不用进屋歇息会儿?”
俞谨白一把揪住对方衣襟,拽到自己眼皮子底下来:“我好得很,你别总在这里碍眼。”
阿五:“可是你那身伤……”
俞谨白:“再废话,爷也照样给你打一身出来。”说罢,松了手。
阿五吓得连忙退后几步,再不吭声了。
俞谨白一阵烦躁,他很不习惯走到哪里都有这两个跟屁虫紧紧跟着。
眼看着阿五退了,俞谨白又扫了阿四一眼,阿四讪讪后退,又赔笑道:“却不知是哪个姑娘在想念爷呢?”
俞谨白仰天想了一回,道:“大概是育婴堂那帮孩子吧。”
阿五惊问:“爷,您不会……还要去育婴堂吧?那姓张……可是张老先生他……”
“他今天肯定不会在。”
阿四:“可是爷,你的伤真不要紧吗?瞧着那么吓人……而且夫人交代了……”
“都说了,我好得很!你见过重伤的人这么精神十足的听你废话吗?”
阿四、阿五瞧瞧俞谨白那青竹一般挺拔的站姿,都不再说话了。这位小爷也真是奇了,好端端打了一场架,一点事没有,反倒让育婴堂的张老先生揍出一身伤来。可他怎么还这么惦记那个育婴堂啊?
说起这身伤,俞谨白自己也是怪郁闷。他那日在詹家拳馆神气完了,带着一帮小崽子回了育婴堂,就看到张老先生黑着一张脸在等他。
很快,詹世淳押着弟子们来赔不是了,当着育婴堂所有孩子的面,手持紫檀木板子,亲自挨个过去打通堂。从大弟子到新入门的小弟子,各个挨了二三十板。詹世淳什么手劲儿啊,那一通板子下来,育婴堂的孩子都不忍心看了。
詹师父一番赔礼道歉,算是给足了张老先生面子。可是詹家拳馆的面子还没找回来呢,俞谨白估摸着吧……也找不回来了。
张老先生便道:“小孩子打架便是犯错。詹师父高风亮节,我老头子也不好姑息自家孩子。”然后,就盯着俞谨白看。
其实根本不用老头子盯着瞧。
这话一出,俞谨白一点都不怀疑,张老先生要揍的人是他。从小到大,育婴堂来来回回那么多孩子,除了他之外,各个都是老爷子的命根子。不揍他揍谁啊!
再说,去詹家拳馆闹事的是他。他砸完场子,若是神气活现的拍拍屁股走了,詹家拳馆的弟子心中愤懑,万一日后再暗地里找育婴堂的麻烦,让育婴堂的孩子吃那有苦说不出的暗亏怎么办?不揍他,没办法平人家的气呀。
何况,张老先生和詹世淳几十年的交情,虽不说多深吧,好歹在白龙镇上也是和平共处这么些年。结果,被他一次就给砸完了。
于是,俞谨白自己脱了外衣,乖乖趴到长条凳上,给张老先生揍了一顿。
挨揍时已经顾不上丢人不丢人了。那感觉,就一个字——疼!
老爷子真是个实在人呀,那么大年纪了,还使足了力气教训他,也不怕把自己累出病来。待想起老爷子打人的工具————手里常拄着的那根沉香木拐杖,还是他孝敬的,俞谨白就觉得吧,自己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好端端的,他送这玩意儿给老爷子干什么呀!
眼看着老爷子气力不济,气喘吁吁了,詹世淳才上前来,将老头儿拦了,让他消消气,别再打了。
待詹世淳带着一众弟子走了,张老先生便气势如雷的指着他的鼻子让他滚蛋。
彼时,俞谨白连站着都很勉强,觉得这老爷子真是越来越冷血无情了。
“总得让我先养两天伤再走吧?”
“不行,给我滚,立刻滚,马上滚,别再让我瞧见你。从小到大,尽给我惹事。没有一天让人省心!”张老先生指着他,唾沫星子乱飞,宽大的袍袖乱挥。骂完了,老爷子手一背,气哼哼往自己屋里去了。
正好阿四阿五来接他,说是下午夫人要来,着他赶紧回去。又幸好他二人是赶了车来的,于是,他就滚了。
待回到这座宅子后,阿四阿五就开始抓狂了。
他们把这位爷照顾出一身伤来,给夫人知道那还了得。那身上,从后背到大腿,横亘着二十多条被沉香木拐杖砸出来的又肿又硬的僵痕。
刚上完药,夫人便气势汹汹杀来了,一把揪住俞谨白的耳朵,将他从床上拖下来,中气十足的骂道:“你这个小孽障,一战成名呀,真是好大的出息。才多大一会工夫,满京里的练家子都在打听你呢!你干什么不好,你去砸詹世淳的武馆?我告诉你,这几个月不许出门,就在这里闭门思过。什么时候人家忘了‘俞谨白’三个字,才许出去。”
待发现俞谨白那一身杖伤后,夫人大怒,卷起袖子就要去育婴堂找晦气:“姓张的糟老头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打我的人!俞谨白,你是不是脑子里进水了,这么大的亏你都肯吃!你肯老娘不肯,我非打上门去……”
震怒的夫人无人敢接近,宅子里的下人悄悄后退了好些。俞谨白好说歹说、生拉硬拽,才算劝住了夫人。
夫人又指着阿四阿五骂了一番,着他二人好生伺候着,若再把俞谨白伺候伤了,仔细那身皮。完事了,这才气哼哼走了。大约是看俞谨白受了伤,连想让他办的事都没交代。
反倒是这小爷自己……很神奇呀!在床上养了大半天工夫,就生龙活虎的出了宅子四处溜达去了。什么“这几个月不许出门”“闭门思过”,在他听来,大约全是放屁!
阿四阿五紧紧跟在后头伺候着。“爷,这月黑风高的,你去哪?”这身子骨也真是太强健了,让人叹为观止啊!
“胡扯,天上那么大的月亮呢。再吵,小爷换你去床上趴着。”
溜达着溜达着,俞大爷便发现了新鲜事:“我先前还抱怨那宅子地段荒凉。如今才发现,这地段真好,距离那鱼塘也没多远!斜着从地里穿过去,也就十几里地呀。你们俩不许跟着,我要去舒展下筋骨。”
你老这不是一直在舒展筋骨吗?阿四阿五刚腹诽完,一个晃神,他就不见了。
俞谨白这一走,第二天天亮才回来,也不知整整一晚上干什么去了。
阿四阿五心下惴惴,生怕这位新主子又去惹了事,到时候夫人肯定是要拿他们两个问罪的。
幸好俞谨白只是带着几分倦色,进了屋,老老实实歇息去了。
可阿四阿五还是不放心,总觉得这位小爷肯定又去干了什么夫人严令不许做的事。两个人围在床头前缠磨了大半天,想把话套出来。差点没把俞谨白烦死。
如今夫人传命下来,要他们在这里赈济灾民,阿四阿五这才安排了宅子里的其他人手下去,发放玉米种。
赈济灾民的事办得很顺利,唯一让阿四阿五不放心的,就是俞谨白大爷了。
这位爷今儿个一大清早,又恢复了生气,神气活现的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枪法,震得满院子落叶缤纷、乱红如雨。打完了,这会子又擦起枪尖来。
好身板呀,就是禁得起折腾!
可是现在听着这位爷的话,他他他……他又想离开这座宅子了,听那意思,是想去育婴堂。夫人的命令,明明是禁足几个月,是几个月,不是几个时辰,也不是几天!
阿四阿五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无奈。
这时候,一只灰鸽子扑棱着翅膀,从宅子上空飞过。
那只鸟一飞过来,阿四阿五就觉得准没好事。
果然,俞谨白面上一喜,不等那鸽子落下,便将手里的枪尖一丢,脚尖一踩石凳,拧个旋子,整个人便飞了出去,竟比院墙还高,轻巧巧抓了鸽子,身子稳稳落地。
阿四阿五刚在心里为这身手喝了一声彩,便回过劲儿来,开始哀嚎了。
阿四:“爷,夫人说了,再不许你和那边来往,这信鸽看到一只就要射死一只。”
俞谨白左手食指轻轻叩着石桌,右手伸出来,鸽子乖乖立在他掌心里,唇角轻勾,似笑非笑,眼底却透着淡淡威胁之意:“来,射一个试试。”
阿四默默低头。真射死了,俞大爷还不跟他玩命呀!
阿五哭丧着脸:“爷,咱能不这样吗?夫人会怪罪的,夫人说了,再看不住你,就要扒我们做奴才的皮呀!”
“又不是扒我的皮!”俞谨白的回答十分冷血。
抽出了鸽子腿上的信笺,一松手,任由鸽子天高海阔的飞了去。
粗粗扫过信笺上的字,俞谨白的脸色忽然大变。嬉笑之态尽去,反倒说不出的凝重、锐利,整个人仿佛名剑出鞘一般,锋芒四射。
俞谨白收好信笺,向着大门的方向大步而行:“爷有事出去几天,你们看好家。”
阿四阿五忙去追赶。
“爷,夫人会生气的。”
一句话喊完,俞大爷又看不见了。
阿四阿五几乎要抱头痛哭了。
阿四哀声道:“阿五,我算是看出来了,咱们这位新主子,就是来给咱们哥儿俩找麻烦的!”
阿五道:“他每日里都这般神神秘秘,还一堆破事儿。你说夫人从哪找来这么个黄毛小子,还让咱们当天皇老子伺候着呀!”
黄毛小子俞谨白已经走得远远的,听不见了。
重生之不嫁高门 第37章 旧园遇故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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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的荣锦堂里,依旧如往昔般静谧。桌上的白玉佛手香炉轻烟袅袅,燃着秦明杰新孝敬给老太太的龙涎香,满屋里都是清雅幽淡的香气。
老太太罗氏倚在榻上,认真读着手里一卷佛经。看了好一会子,有些累了,这才抬起头。一旁的林妈妈忙接过佛经,帮老太太收好。
罗氏又深吸了几口香气,低低开了口,道:“这龙涎香对咳喘气闷果有奇效。闻了这几日,我这精神头比往日里好多了。难为老爷这番心思了,能淘来这稀奇金贵的东西。”
林妈妈笑道:“这不是求着您给讨媳妇么?”
罗氏“嗤”的一声低笑,几分不屑,几分无奈,道:“他还知道该讨一房媳妇了。上回叫苏氏那么一闹,再被舅太太往外一嚷嚷,秦家在京城算是颜面扫地了。再不娶个正头太太回来,外头的人还不定怎么埋汰秦家。说不准,已有御史弹劾了。”
林妈妈只是笑:“总算老爷醒过神来了不是?这是好事。”
罗氏又问:“栖凤轩那边,今儿个可有动静?”
林妈妈道:“听说是请了葛家的二姑娘来了,这会子,大约是正劝着呢。”
罗氏又冷笑起来:“挑个正妻,却要小妾相看。大约是等着葛家的姑娘点了头,再来求我出面提个亲,这事就算成了。娶亲的事,苏氏自会替他操办。”
林妈妈道:“听说是老爷自己相中了葛家的二姑娘,不过是叫苏姨娘帮着……把把关……再……劝一劝……”说到后来,她自己也说不下去了。说来说去,还是老爷娶妻,小妾先帮着瞅瞅。
外头忽进来一个眉清目秀的丫鬟,柔声禀道:“老太太,杨家那妇人带着女儿来了,说是有新绣好的手绢给老太太过目。这会子,正在二门上听候传唤呢。”
罗氏道:“她们来的倒是时候,将人请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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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氏牵着杨雁回的手,跟着引路的小丫鬟,行在秦家内宅。给这家人送了好些年鱼,她还是第一次走进内宅。京城里稍好些的地段便是寸土寸金,许多穷京官还要赁房而居。可这秦家不止外头看着又大又气派,里头也是别有一番气象。但见一处处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朱窗绮户豪奢精致,一路行来,眼见着处处鲜花似锦,绿树亭亭如盖,来来回回的仆婢皆是穿红着绿,脚步轻快,说个话也是低不可闻,十分规矩。高门大户果然气象非凡!
杨雁回的感受却与闵氏截然不同。她行在这宅子里,便好似行走在梦中。原来的秦莞,已经好似烟中雾里之人。昔日种种,恍如隔世。
她已是从里到外都换了个人了,再不是原来那个哀怨忧郁的少女。只是这秦家,怎地半分没变呢?一走进来,还是叫人觉得压抑,觉得心底生凉,骨子里都泛出冷意来。
杨雁回忽然便有些后悔再走进来。那些肮脏、龌龊、屈辱、冤枉,她本已远离,却又上赶着靠近。
她不由紧紧握了握闵氏的手,又暖又温和,好像娘的为人一样,让她一靠近,便觉得心里踏实。虽然娘早上出门时,才发了好大一场脾气。
前头不远处,就是苏姨娘的栖凤轩了。月洞门里走出来一个衣着光鲜的仆妇,另两个衣着朴素的女子,其中一个荆衣布裙,肤色黑黄,眼露精光,薄唇微抿,年约三十七八,面上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喜色。另一个却是二十出头的妙龄女子,青衫碧裙,眉目疏淡,容色清秀,头上松松挽了个香螺髻,髻上插了根碧玉簪子,除此之外,通身再无他饰。三人只管一径往北去了,并未瞧见杨雁回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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