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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娇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晚亭风
别人可能不清楚,以为是顾德珉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吃不得苦,才动了这个歪念头。顾云瑶却是知道的,惠姨娘在背后没少煽风点火。文哥儿需要请好的老师,文哥儿学习太用功了,需要吃些补品,文哥儿的教书先生授课有功,文哥儿需要添置衣物了……
种种理由都出自文哥儿的身上。哪有那么多的需求!不过是想用文哥儿做借口,拿她母亲的钱做填充罢了。
顾云瑶心里再度冷笑一声,看了这一眼以后,就不再看她了,匆匆迈步踏入正屋里头,有守在门外的婆子替她开了门,蔺老太太也跟着她一起进去了。
大伯母肖氏,大伯父顾德彬,以及大房的两位哥哥全在,当然也包括她的父亲顾德珉。
肖氏是个强干的性子,未出闺阁做肖府小姐的时候,性子就随她的做言官的父亲多一些,不轻易与人示弱。顾云瑶却看到,她此刻也红了眼圈,是极力忍耐的样子,有泪却不敢轻弹。
大公子顾钧书直接哭得眼睛肿了,二公子顾钧祁要好一些,紧抿着唇只是不说话。顾云瑶从他外露的表情里看出,他必然也不好受。
顾老太太在府里最疼爱的人是她,除此以外,也很疼爱大房的两个孙儿。平日里虽然待人严苛了一点,没有几个人不服老太太的手段,哪怕是顾钧书,在过年期间被狠狠打了板子,事后也觉得祖母罚他罚的没有错。
她的父亲也站在那里,脸容很忧愁。
顾云瑶对他没有太大的感情,他从来就不疼爱她。
那日她病了,在侯府里面躺着的时候,也稍微听到一些顾德珉被抓来“负荆请罪”时与外祖母之间的谈话。他对惠姨娘越好,她就越对他没有感情。但是他是祖母的儿子,对顾老太太来说,次子年轻时虽然风流成性引人诟病,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哪有不在乎不心疼的道理。
顾德珉对顾老太太来说很重要。其中纠葛,顾云瑶想的很清楚。
蔺老太太走过去,也把太医带来了,和众人介绍了以后,顾大爷直接露出了感激不尽的眼神。
头先顾老太太已被顾府请来的郎中瞧过,她是发了偏头痛,一时头痛难忍还昏倒了。
顾云瑶左右看看,却不见文哥儿在,顿时问道:“文哥儿呢?”
肖氏告诉她说:“被赵妈妈先抱到隔壁屋了。”说完以后不禁多看了顾云瑶两眼。
她的身子还是那么娇小,脸容很平静,有点弱不禁风的样子,那也难怪,顾云瑶才病好了没多久,站在这里与顾钧书和顾钧祁两个孩子对比起来,身影显得十分单薄。肖氏却从她小小的脸容上看到不一样的感觉,往常顾云瑶喜欢笑,眉眼弯弯很是能逗得人开心。该说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满脸严肃的模样,肖氏有点意外。
文哥儿是顾云瑶的庶弟,然而她也只比文哥儿大一岁罢了。小孩子从小顽劣,叫人不省心,尤其是男孩子,肖氏深有感触,她的身边就有书哥儿和祁哥儿两个孩子,顾钧祁好一点,顾钧书从小惹出来的事,叫她头疼。
文哥儿也叫人不省心,两相对比之下,把顾云瑶衬得更加聪慧,行事作风放自如。
太医替顾老太太把了把脉,蔺老太太在后面问他怎么样了,太医摇了摇头说道:“积郁成疾,怕是这段日子刚落下的新病。”
顾德珉等人听后大为震惊,他们从未听老太太说过这段日子里有偏头痛这样的毛病。包括顾云瑶在内,跟在老太太身边这么久,居然也不知道。但也可能是她出顾府,到侯府暂且养身体才出的事。
还是一起跟来的薛妈妈上前说了话:“老太太前儿个还喊头痛,奴婢想叫个郎中入府里给老太太医治看看,才过完年,两位爷忙于政务,老太太不想叫两位爷担心,才叫奴婢和赵妈妈不要告知大爷二爷一声。”
肖氏皱了皱眉,说道:“这样的事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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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能不早点说呢,等到病发了那不就晚了吗?”就算大爷和二爷两个人忙得很,自己的老母亲病了,也不可能不问!
若是老夫人有个什么闪失,大爷和二爷两个人也得派下来守三年的丁忧。
顾云瑶明明记得,前世的时候,祖母的身体一直很好,怎么好端端地就来病了,还是头痛这么严重的毛病。
她立即让薛妈妈下去,把赵妈妈找来,主要是要把文哥儿找来。
薛妈妈很快下去照办了,不一会儿赵妈妈牵着小小的文哥儿在身边,两个人一起走进来。
东厂还有锦衣卫他们在审讯犯人的时候,都会用杀威棍先打对方几板子来灭灭对方的威风。文哥儿还小,最是受不得吓的年纪。顾云瑶站得直直的,冷眼看了这个庶弟一眼,文哥儿虽然年纪小,也懂得从一个人的眼神里识别出对方究竟是喜欢还是讨厌自己。
他立即被顾云瑶的眼神给吓住了,噤若寒蝉。听到顾云瑶在问他:“这些日子都是你陪在祖母的身边,怎么我一走,祖母就头痛了?”
文哥儿吓得不敢说话,眼圈一会儿就红了。他平时很依赖赵妈妈,因为赵妈妈喜欢小孩子,哪怕他是惠姨娘所出的孩子,赵妈妈也喜欢。
抱住赵妈妈的手臂,她感觉到了什么,蹲下来把文哥儿小小的身子搂在怀里,瑶姐儿的样子是太让人害怕了,赵妈妈也是头一次看到她这么厉声言辞的模样。毕竟对顾云瑶来说,顾老太太才是她的“再造父母”,是她在顾府里备受冷落的时候,对她最好的人。
若是谁敢害了祖母,她定饶不了那个人!
侯府的东园里面,天色渐渐晚了,望着夕阳下沉,天际一片黑暗无边,纪凉州灌了许多凉茶,已经沙哑的嗓子才好受许多。
照顾他的人是蔺老太太派来的一个婆子,平时与他不怎么说话,纪凉州也鲜少说话,婆子替他换完了一壶热茶以后就下去了。
他把请愿书拆开来重新看了一遍,往常但凡是誉王的命令,他会去听。此刻竟是犹豫了几分。将信拢回信封里,他起身离开了东园。
脚步一转,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北园附近。
临别之际,若说还有什么事要做,大概是想和小姑娘道别一声。他原来来的时候没想过男女差别的事,手心里似乎停留了小姑娘软软的,也暖暖的触感,这是第一次摸一个女孩子,好像和男人的不太一样。男人的要硬一点。
顾云瑶和蔺老太太匆匆离开了侯府以后,司琴和墨画两个人被留下来独守北园,外面静悄悄的,在一个时辰之前已经有侯府内的守卫兵经过。
司琴趴在桌前,手臂支着下巴,难得顾云瑶来了一回,静雅堂里才热闹了些,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又要走了。
正唉声叹气着,墨画从外面进来了,有点无语的表情。司琴想问她出了什么事情,直接被她拉住手心往外走。
墨画让她自己好好看看,司琴略略抬眸,就看到那位姓纪的大人居然又来了。而且此刻他的动作有点古怪?
第64章
北园附近静悄悄的,纪凉州不确信小姑娘是否在里面,他一身玄衣,才不过十六的年纪,身量已是十分高大了,长眉入鬓,长发只一根黑绳单单束着,走到这里,也是临时之举,来了之后才发现不知道一个人在临别之际要与对方说些什么为好。
在附近走来走去了一会儿,正巧司琴姑娘和墨画姑娘过来了,纪凉州看了她们两人一眼,司琴笑嘻嘻地说道:“纪大人,您在这里是做什么呢?”
她看他不停地走来走去,好像是有什么烦心事,想起昔日他送兔子灯时的那番决绝,如此情状倒不像他的性子能做出来的事情了。
纪凉州才顿了顿双足,站定了,才说话:“劳烦二位,我想见一见顾府的二小姐。”还是那么的言简意赅。
司琴有意思地看了他两眼,幸好姐儿年纪还不大,要是再大些的话,按照纪大人总往北园来的频率算,纪大人这是惦记上了姐儿?
墨画对他的想法还止步于顾云瑶曾经形容过他的“登徒子”上面,对他的态度也便冷了些。站在一边默默地不说话,不如司琴对他那么热络。
司琴笑说道:“姐儿她如今随老太太出府有事了,纪大人来的不巧,她正好不在。”
司琴说完以后,却发现纪凉州的双眉似乎在一瞬间轻轻皱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没这回事了,所以她也只以为自己眼花了看错了他的表情,这位可是纪大人,平时连点想法都不轻易透露,惜字如金的纪大人,怎么可能会有多余的情绪?
纪凉州立了片刻,才不紧不慢地说道:“那你可知她去了哪里?”
墨画不禁挑了眉,说道:“纪大人,倘若您有什么事的话,可以交代奴婢们,奴婢们定当替您转达。”
司琴拦住她,继续笑说道:“姐儿和老太太她们如今去了顾府,纪大人若是有心想找,也请等到姐儿她们回来的时候。”
纪凉州不再多言了,只简单地和她们二人说道:“多谢二位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墨画忍不住说了一句:“真是个怪人。”完全不懂他的心思。
司琴却笑吟吟地说道:“虽然是个怪人,心地却不坏。墨画你说,姐儿是喜欢纪大人多一些,还是喜欢世子爷多一些?”
墨画瞥了她一眼,嗔道:“胡言乱语。你这些话,休叫老太太她们听见了。”说完以后不再接她的话了。
见她不再多言,司琴也只好作罢。两个人一起转进次间里,开始忙活。
……
顾府的安喜堂内充斥着一股浓重的药味,太医给老太太施过针以后,有下人已经去厨房里煎药了。那股药味就是一路散到了安喜堂的正堂来。
因为在主屋里说话怕扰到顾老太太的静休,她人还是昏着的状态,顾云瑶还有顾德彬顾德珉他们一起都出来说话。
文哥儿当然也被带出来了。他小手小腿的,一直缩在赵妈妈的怀里。赵妈妈平日是个胆小温软的性子,一旦遇到和孩子有关的事情,胆量也开始大了起来。
文哥儿被安排到顾老太太的身边,也不过才一个月的时间,平时伺候顾老太太的婆子里面,要数赵妈妈最勤勉,文哥儿也被赵妈妈顺便带着。养了一个来月的日子,赵妈妈对文哥儿产生感情了,怕顾云瑶凶到文哥儿,她一直想办法护着他。
哪想到顾云瑶平时看起来很爱笑,好说话的样子,根本不好惹!
惠姨娘原先也站在正堂外面,跟在她身边的还有贴身不离伺候她的方嬷嬷,两个人突然见此情景,都有些慌了。
相较于方嬷嬷,惠姨娘稍微淡定一点,手里绞着那个帕子,静静地不说话。
肖氏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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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发现了这个孩子与人不同的地方,这个家平时是老太太在做主,顾老太太如今病了,她虽然是大太太,但是是大房那边的人,涉及到二房的事情,即使有心过问,也不方便插足。顾德珉不一样,顾德珉是二爷,二太太蔺氏如今没了,二房这边剩他一个说话有分量的主子,但大孟朝两百多年的历史红河里,男人一般不管内宅的事务。
肖氏有心和顾老太太提过,必要的时候可以为二爷续个弦。顾老太太虽也考虑过,却暂时压下了这个主意。一来蔺氏走的时日不算久,二来顾云瑶还小,她怕继室对顾云瑶不好,三来照二爷按在惠姨娘身上的心思看,别再坑了好人家的女子。
其实顾云瑶扮猪吃老虎这种事情,顾钧书早就知道了,五次三番可都是顾云瑶暗中救了他,他的膝盖、屁股等等地方没废,都得谢谢这个二房的妹妹。
顾钧祁就不说什么了,他心思本身比同龄人敏锐。几个人竟是齐刷刷地看向顾云瑶,她的面容早就换了一副神态,嘴角勾出了一丝笑,看上去是真的可怕。
大爷顾德彬还游离在状况外,他从来不知道小侄女心思原来如此深沉。好像变了一个人。
顾云瑶一直都知道,若要不想被人欺,首先就得让对方明白一点道理譬如说,她根本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人。上一辈子就是对惠姨娘他们太宽容了,才会被他们如同蛇吞象慢慢蚕食干净。同样的事情她不会再让它们发生一遍。
正好蔺老太太也在,侯府的威严不是盖的,蔺老太太虽然不应该参与顾府中的家事,既然来了,也不方便早早地离开。顾云瑶就是当着她的面问了文哥儿那些事情,顾德珉一直站在一边,有话不敢多说。顾云瑶料准了她爹的想法。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顾云瑶知道,顾德珉心里一直介怀侯府的威力。
顾德珉望了望文哥儿,又看了一眼站在丫头婆子间的惠姨娘,还是敛了眉,没有说话。
顾云瑶想的没错,顾德珉是怕,他一直在朝中立足多年,说好听些是游刃有余,谁都没有得罪,说难听些,就是胆小如鼠,谁都不敢得罪,尤其是那帮阉党们。可侯府在皇上面前的分量也不可小觑,不说忠顺侯府的老祖宗,就说上任老侯爷戎马一生,为国建立了多少功勋?
现在的蔺侦仲镇守边关,那功绩说出来也是叫人不敢怠慢了他,大大小小的战役里,要数自沽坝一战最出名。
从嘉欢帝到目前的隆宝帝,都对侯府喜爱敬重有加,阉党们都不敢动侯府分毫,更别说侯府里还出过几个做皇后,做贵妃的老祖宗。
还有誉王那边,蔺月彤是誉王妃。誉王早不过问朝中的大事了,但是动了侯府,就等于动了誉王。动了誉王,又等于动到了隆宝帝那里。
隆宝帝很喜欢誉王这个弟弟。从皇上身边的内侍听来的小道消息,太子大选在即,朝中群臣纷纷上奏文书,他虽没有参与其内,但誉王几年期间没有回过京城了,突然回来一趟,势必与太子人选有关。如今誉王走了,想必太子一事,皇帝那里有了主张,不日就能在上朝的时候得知消息。
顾德珉抬头,恰恰看到蔺老太太在盯着他看,那天被顾老太太绑去“负荆请罪”的情状还历历在目,顾德珉想到他一跪时,多少双眼睛盯着他看,有蔺老太太,有誉王,有誉王妃……
以前侯府都不与顾府走动,顾德珉都不知道,顾云瑶是什么时候变成蔺老太太的掌中宝的。
他又看了一眼惠姨娘,抿了抿嘴,准备开口说话。惠姨娘发现他在看她,一颗悬着的心顿时好像放下来了。顾云瑶再怎么能耐,她也没有本事管到她父亲的头上来,且她只是个小女孩,一个小女孩能有什么让人忌惮的本事?
顾云芝今日身体也有点不适,歇在屋里没出来,后来听到老太太的身子告急,这才领着自己身边的丫头匆匆赶至。
一来安喜堂外,目睹到的情况就让她傻眼了。
生母惠姨娘正跪在地上,百般在求父亲顾德珉,顾德珉则视若无睹似的,双手背在身后,偏过头不去看她的样子。
顾云芝是第一次看到母亲这么憔悴的脸,她好像在一瞬间老了十岁一样,整张脸梨花带雨,哭得叫人心疼。往常她一哭,顾德珉就是哄着劝着都要讨她欢心,想方设法让她笑起来,这一次却是不一样了,无论惠姨娘如何蹒跚着在地上跪行,去拉顾德珉的衣摆,他都不为所动。
方嬷嬷也跪在她的身边,自家的小姐从小养在深闺大院里,她亲眼看着小姐长大。林明惠是惊艳绝绝的京城才女,恐怕能和她齐名的只有当年的二太太蔺月柔了。她们两个都远负盛名。要说在方嬷嬷的心里面,还是自家小姐更胜一筹,毕竟是她从小带大的人。
林明惠从小就很骄傲,那些个京城里的才子,她谁都不放在眼里。她向来就很骄傲,也有本事去骄傲。父亲林泰是官居一品的内阁首辅,两个亲哥哥也很优秀,只不过怕别人说闲话罢了,说是借助父亲的能力才能考中进士什么的,林泰才叫两个儿子暂且避过风头,不要考取功名。
她原来是首辅家的掌上明珠,如今却为了孩子的去向与人低声下气。
方嬷嬷也哭得快断气了,几番折腾下,发髻都有些乱了。
林明惠还是那张清丽明艳的脸容,往常顾德珉看到她这张脸,但凡轻挑了眉梢,都会动了恻隐之心。
如今他有点不敢。
顾云芝脚步一急,看到这里再也不忍心看了,突然扑过去也跪下来,抓住她爹的衣摆欲要说话。
第65章
顾云瑶看到她来了以后,却出声阻止:“芝儿姐姐,您怎的到现在才来?祖母病重,你却还在屋里歇着,当先不担忧祖母,却先担忧惠姨娘。”
说着说着,居然也梨花带雨似的哭了起来。
几个人全都转头看向顾云瑶,露出有些心疼的面容,尤其是蔺老太太,最近顾云瑶一直被养在侯府里,养在她的身边,她待这个孩子的感情,随着日子的渐长,也是越来越不一般了。就好像是二女儿蔺月柔回来了。倘若如今真的有谁敢欺负她的小外孙女,她真的能书信一封,去告诉云瑶的舅舅!
把孩子搂进怀里,王妈妈说过的话再次出现在蔺老太太的心里,她抚着云瑶的背,期望抽抽噎噎哭着的她能好受许多。
惠姨娘会哭,她也能哭呀。比哭,谁不会呢?
顾云瑶哭得是真的惨,断断续续地继续说道:“平日祖母虽然宠我,也是因为我娘不在身边了,每个孩子在祖母的心里,其实都是一样的。过年的时候,祖母还想过要给云芝姐姐多备点料子做几件新衣裳,大房的两位哥哥们也有,云芝姐姐却把这样的事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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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祖母病了也不当先过来瞧瞧,是在怨祖母把惠姨娘罚了,将文哥儿养到安喜堂了吗?”
顾云芝脸色煞白,她看到顾德珉听完顾云瑶的一番言论以后,也偏过头来静静看她,除此以外,大伯父大伯母还有大房的两位公子也偏头过来看她。她的身子一时发僵,说不出一点话。
什么时候她有说过在怨祖母了?顾云瑶居然狠狠抓住了她们自身的软肋。
顾云芝真的无话可说。她的双手渐渐开始发冷,忘了还抓在顾德珉的衣摆上面。顾德珉一拂衣袖,皱着眉,居然把她给拂开了。
顾云芝才想起来,她爹是高兴了才会对她好,不高兴了就会怒言相向的人。这个不高兴也取决于他的仕途会不会因此受到影响。
顾老太太病重,万一真的有什么问题,万一真的身子不行了,如今是顾德彬和顾德珉的上升期,在朝中,大爷顾德彬暂且可以不论,顾德珉是正四品的官员,还可以往上再升一点。
顾老太太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对顾德珉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要在家里守孝三年,意为丁忧。三年的期间,朝廷内部可以发生许多转变,顾德珉也不想这期间出什么麻烦,太子大选在即,是个很关键的时刻。
顾云瑶还没有说完,继续道:“云芝姐姐从来都跟在惠姨娘的身边养着,文哥儿也有惠姨娘照料,惠姨娘却身在福中不知福。大年三十那日害文哥儿落水,祖母将文哥儿接来养着,也不过是因为想叫惠姨娘好好反省。可惠姨娘非但不反省,还整日怨祖母待文哥儿不好。祖母待文哥儿如何,安喜堂的丫头婆子都是有目共睹的。我方才听薛妈妈说,文哥儿整日哭闹,闹得祖母不得好好休息,这才引了偏头痛。太医也说了,这是祖母新落下的病。”
她目光直直地看向惠姨娘,虽然还在哭,一个字一个字咬词很清晰地说道:“上元节前日若不是惠姨娘擅自跑来见文哥儿,给他一盏什么花灯,文哥儿也不至于如此哭闹。”
这事她是从那次来侯府看望她的大伯母口里知晓的,也要感谢肖氏给她带来了这么一个消息。
惠姨娘听后,还想狡辩,才出口说了一个字,顾德珉竟然声音狠狠的与她说道:“够了!你看看你教的好儿子,整日只知道要缠着你。若是我小时候,文哥儿这般大的时候,已经去进学用功读书了。再大些的时候,也被分了独立的院子一个人住。再看看文哥儿,如今成了什么样子,除了知道找你以外,一无是处!”
他竟然用一无是处来形容自己的孩子。惠姨娘低眉笑了一下,口内几乎快咬出了血。
她之前太得意了,今日的教训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顾德珉能如何对他的结发妻子,就能如何对她。
她曾经还得意地认为,蔺月柔是个有眼无珠的女人,连个男人都保不住。她呢,不也是顾德珉手心里的玩物?
惠姨娘冷笑了一声之后,不再开口多言了。也放开了他的衣摆,站起来默默站到一边。
顾云芝看到母亲如此,也跟着站了起来。地上只有方嬷嬷在跪着。
蔺老太太有些发懵,顾府里竟有这等事!
更关键的是,她从顾云瑶简短的说话声中得知了另外一层信息,顾德珉果然不疼爱她的小外孙女,这个狼子野心的家伙,若是逮着了机会,她定饶不了他!
要不是念在顾德珉还是云瑶的亲生父亲,蔺老太太差点上去抽他一个耳掴子。
她定定地看了一眼顾德珉。顾德珉被蔺老太太能吃人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内宅的事务他鲜少过问,但今日事关顾老太太,事关文哥儿的去向,那就不能不问了。
顾云瑶只能说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最终决定权还是落在顾德珉的手里。
所有人都等着他说话,那些丫头婆子们也都看着他,顾老太太病重了,还是因文哥儿所起,大房这边也等着他的交代。
本来文哥儿只是暂且接到顾老太太的身边养一段时间,没准还能送回惠姨娘的文轩阁,因为老太太的身体今非昔比了,她还得照顾顾云瑶,以前顾府的大小事由,顾老太太已经很少过问了,怕她劳心过重,两个儿子都舍不得她。
年后顾德珉一直没能和顾老太太商定好文哥儿该由谁照料,临时出了顾云瑶生病的事,只好先把文哥儿的事情搁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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