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名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为伊憔悴
通房二房主屋的夹道上,六姨娘小孙氏由丫鬟扶着,一手扶着腰,身后跟着个丫鬟手里提着包裹。
小孙氏是太太屋里出来的,平常又惯会殷勤小意,门上的丫鬟见了她悄笑着道:“姨娘,太太吩咐让在屋里养着,怎么出来了。”
小孙氏弯眉道:“孟夏姐,太太要出门,我做了点针线。”
孟夏往屋子里飞一眼,示意太太在屋里。
吴氏正交代陈嬷嬷府中的事,“顶要紧的就是六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千万看好了。”
朝四姨娘和五姨娘住的院子方向看一眼,“盯好了,别让她们趁我不在家做手脚,老爷灌了*汤,掌家有老太太,有事直接找老太太做主。”
陈家的郑重答道:“太太放心,老奴就是豁出这条老命也护得六姨娘母子平安。”
这正说着,门口丫鬟回:“六姨娘来了。”
二人就不说了。
小孙氏进门,蹲身要行礼,口中道:“给太太请安。”
吴氏忙道:“快扶起来,不是说一切都免了,好生安胎?”
“太太要上京,婢妾连日做点针线活,一点心思,太太莫嫌弃。”小孙氏让身后丫头把包裹放在太太跟前炕桌上,亲手打开,里面是两件褂子。
陈家的赶着上前,低头细看,笑说道:“太太屋里就数六姨娘手巧,看这针脚。”
“有身子,多休息才是。”吴氏语气宽和。
小孙氏赔笑道:“闲得慌,婢妾想天道热,自家衫子细棉布做的,家常穿着凉快。”
吴氏满意温和地笑着,又嘱咐些话。
这时,老太太房中的大丫头杜鹃走来,“老太太说让二太太把府中的事宜交割清楚,沈家内务老太太先替您管着。”
吴氏起立听完,“让老太太受累了”。
小孙氏看吴氏忙,就告退出来,一出上房院子,小孙氏敛了笑,微低头,手指轻抚小腹,低叹声。
贴身丫鬟红玉知道主子的心事,道:“若陈妈妈能搬到主子屋里就好了”。
“那是最好不过,可这话怎么和太太说,旁人会说一个姨娘怀孩子自己就娇贵起来”小孙氏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小孙氏猛一抬头,唬了一跳,见四姨娘张氏从树后闪出身来,瞧着自己肚子。
嫡妻名分 第10章 下个药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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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下了场雨,散去暑热,打开明窗,雨后空气清新,沈绾贞惦记去后花园看那些花。
对绣菊道:“我们去园子里看看,回来时,花凋谢了。”
从东墙门进去,满园滴翠,一片清爽,主仆行至听雨轩,坐在轩中,看池塘水面鱼戏莲叶间。
突然,绣菊用手指远处,“那不是六姨娘的丫鬟。”
绾贞顺她手指看过去,那丫鬟脚步匆忙,由于走得急,也没看见亭子里有人,就一溜碎步往上房去。
绾贞想,离走没多少日子,六姨娘别是出什么事了。
半个时辰后,就有个管家媳妇领着一个背药箱的男子匆匆从花园里经过,往六姨娘屋里去了。
绾贞更加狐疑,找大夫,看来事情不小。
“主子坐着,奴婢去打探打探。”绣菊看主子没反对,出了亭子。
六姨娘的院子在花园的西南面,约莫一炷香功夫,就看二姨娘顾氏扶着丫鬟走来,看着像是往六姨娘屋里去。
顾氏刚过去,绣菊就回来,神色慌张,“主子,六姨娘吃坏了肚子,”
绾贞也不吃惊,站起身道:“既然知道了,不能装不知道,我们也去看看。”
和绣菊刚出花园东角门,就见吴氏扶着丫鬟婆子从东过去。
绾贞故意放慢脚步,让过吴氏,抢在主母前面,平白惹人嫌厌。
六姨娘院子里,大夫已走了。
一进院子,就听小丫鬟悄声议论,绾贞不消打听,就知道事情经过,原来大夫查了六姨娘用过的东西,一碗血燕,说是老爷赏的,不知怎么里面竟有巴豆,不知是谁下的黑手。
丫鬟回:“三姑娘来了。”
绾贞就进去,四姑娘也在,互相点点头。这时候也不拘礼。
吴氏坐在床头,安抚六姨娘,小孙氏几次预起身,都被吴氏按住,“肚子觉得怎么样?你身子虚,别动,我让人给你炖了上好的补品,一会吃下去,睡上一觉”。
小孙氏低眉顺眼小声道:“吃过药,好多了,也没什么,我不让去惊动太太,是丫鬟们不懂事,小题大做。”
吴氏脸冷落落的“这怎么是小题大做,你肚子里有沈家骨肉,有人竟敢做手脚,这还了得。”
对身后的陈妈道:“给我查,让我找出来,定不轻饶。”
正这时,外间小丫鬟道:“老爷来了。”
吴氏忙站起身,绾贞和绾云未等迎出去,沈全德就进来,一进门黑着脸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孙氏一看老爷来了,惶恐地就支撑爬起身就要下地,被沈老爷一把按住,“你不用动,躺下”。
小孙氏眼神闪烁,有点不安。
吴氏就把前因后果说了,沈全德大怒,“是何人大胆,敢对我沈家骨肉动手,夫人一定好好查一查。”
闹了一阵子,看无事,吴氏道:“老爷留下陪妹妹,妾身先告退。”。
屋里众人纷纷告退出去,留下沈老爷和小孙氏。
晚间歇下时,跟前无人,闫嬷嬷才开口问:“姑娘,白日人多,老奴没细打听,老奴听说六姨娘被人下毒,可有这回事?”
绾贞穿着月白缂丝中衣,撒了发,坐在床榻上,道:“被人下了泻肚的药,不过没事。”
闫嬷嬷额上的纹路更深了,自言自语道:“有时看似不可能偏就可能,有时看似可能偏是不可能”。
绾贞心里想却没有说出来,此事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吴氏做的,一种是小孙氏自己,若是吴氏她是想把众人目光引到四姨娘身上,四姨娘轻易不敢有所动作,若是小孙氏本人,也有道理,她为引起重视,多些保护。
绾贞忽地想起什么“今儿太太去六姨娘的院子走的是甬道,若真担心的话,何不抄近路走花园,连二姨娘都穿园子过去,何况最该急是太太”。
又忆起看见吴氏时,吴氏步子沉稳,没一丝凌乱,她几乎可以断定吴氏脱不了干系,这不是简单的妻妾争宠,吃醋拈酸了。
她几乎可以确定这次上京,吴氏一定另有打算,具体是什么到时才能知道,只怕知道时晚了。
捻指过了七八日,五姨娘丁氏是个精干利落的,姑娘要带的东西早已备好,母女在房中说话,丁氏细细嘱咐,指着身旁一个稳重贴身大丫头道:“我让端云跟你去,姨娘不在身旁,吴府规矩大,凡事先看吴府的姑娘怎样行事。”
丁氏又朝廊下看看,丫鬟们都站在台阶下,丁氏悄声道:“记住姨娘平常和你说的,吴府的人事规矩提早打听明白,以免行事落人笑柄,姨娘给你带足银子钱,有银子好办事。”
沈绾玉与嘴上答应,却是这耳朵出,那耳朵进,想姨娘太谨慎了,能有什么,我沈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户人家,就是吴家富贵,不过是个三品户部侍郎。
“你若嫁得好,想法子替你外祖父伸冤,想当年我丁家何等富贵,如今却七零八落,姨娘这辈子就守着你,是个盼头。”丁氏满怀希望地道。
沈绾玉眨眨眼,暗想:伸什么冤?外祖父贪污受贿,逼勒人命,若不是父亲,姨娘早就充官府为奴。
但这话也不敢当着姨娘的面说,徒惹她伤心。
绾贞和闫嬷嬷也在商量出门的事,闫嬷嬷问:“姑娘打算带那个丫鬟去?”
“带绣菊和巧珊去。”绾贞也不用瞒她。
吴嬷嬷对姑娘带绣菊是意料之中,可带巧珊有点意外,“巧珊那丫头机灵,却是个毛躁的,姑娘要操点子心。”
“我去吴府人生地疏,巧珊是个自来熟,有的事,她也许能帮上忙,至于毛躁性子,巧珊是能看出高低之人。”
吴妈妈点点头,“姑娘想得比老奴周全。”
她从前没在三姑娘身边,看她身子羸弱,却心思细腻,人前不显山漏水,拿捏分寸恰到好处。
闫嬷嬷不知沈绾贞这具身子是二十几岁的人,从小父母离异,吃尽苦头,经历的事比同龄孩子多,前世已算是早熟。
春桃从园子里回来,听见声,二人就打住话头。
春桃进门,兴兴头头地“姑娘可知是谁害六姨娘的?”
绾贞倒是有兴趣听,道:“是谁?”
“六姨娘房中的粗使丫鬟叫小秋儿,被六姨娘打骂几句,赌气下药,也没敢下太重。”
春桃又道:“太太把那丫鬟打一顿,着人发卖了”。
这正说着,丹桂进来道:“姑娘,大厨房送饭来了”。
绾贞看一眼滴漏,可不是时候不早了。
春桃和丹桂都下去忙活,这功夫,闫嬷嬷低声道:“秋儿丫头原来是四姨娘房中粗使丫头,也曾在五姨娘屋里呆过。”
这内里的关隘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太太把六姨娘院子加派了人手,陈嬷嬷正收拾准备太太走了就搬过去住,老爷这二日也没去四姨娘屋里。”闫嬷嬷一席话再明白不过。
嫡妻名分 第11章 豁出这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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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姨娘张氏望眼欲穿等老爷来,可老爷又三五日没露面,张氏心中嘀咕,拿出那张五姑娘写好字的纸张,看了几回,又小心收起来。
丫鬟金香进来道:“主子,奴婢打听了,老爷这两日都在上房呆着,也没去别的屋里”。
张氏听老爷也没去别的妾室屋里,才高兴起来,收拾一下,就带着丫鬟金香往六姨娘院子里去了。
想这狐狸精搅得家宅不宁,倒要看看她病成什么样,要是肚子里胎落了,就最好了。
想着,金香在耳边提醒道:“姨娘,六姨娘院子到了。”
张氏想看看六姨娘身形,人说肚子出尖生男,圆生女,就惦记看看,上次小孙氏鬼精灵穿了件大衣裳,也没瞧出什么。
走到门口,却让一个眼熟的婆子拦住,那婆子恭敬地道:“姨娘留步,太太吩咐,不许任何人进六姨娘的院子。”
这吴氏借着六姨娘吃坏了肚子的由头,不放人进去,张姨娘愤然,还没生,就邪乎得连院子都不让人进了。
掉头往回走,想堪堪太太就要走了,宝儿的事还没定下来,她不免心急,老爷定准了,即便是太太现在不开祠堂,等太太回来在办,可老爷不露面,太太这一去猴年马月,只怕到那时六姨娘的孩子生出来了。
盘算着,怎么能把沈老爷吸引过来,提宝儿的事。
对跟着的金香道:“走,去上房”。
大摇大摆往上房来,沈老爷和太太刚吃过午膳,对坐喝茶。
丫鬟看见她,往里回道:“五姨娘求见老爷太太”。
吴氏听声,心里膈应,嘴上却道:“请五姨娘进来”。
金香打起帘子,张氏已调动好情绪,进门蹲身恭顺地道:“婢妾见过老爷太太”。
吴氏看她一眼,心明镜似的,打扮成这样,定是来勾老爷的,心里不免有气,上正房勾男人,张氏越加张狂。
沈老爷闻到一股子幽香,嗅了嗅,像是来自张姨娘敞袖里,这香气诱人,沈老爷不由暗昧看了她一眼,张姨娘也正斜睨眼看他,张姨娘可谓是媚眼如丝,风情万种。
沈老爷打着官腔道:“你来有事?”
张姨娘趁机撒了个娇道:“老爷,宝儿下学回来,说有学问上的事,卑妾也不懂,还是老爷学问深,亲自教导放好”。
说吧,眼波斜溜沈老爷,面带j□j。
沈老爷心神一晃,迭声道:“好、好”。
吴氏在旁冷笑,不知老爷是说教导宝儿功课好还是美人好。
吴氏淡笑出言:“宝儿不是请了夫子,怎么还要老爷教导”。
张氏笑盈盈道:“太太有所不知,宝儿夫子不能总跟着,若得他父亲教导,受益匪浅”。
沈老爷当年书读的好,并引以为傲,爱听张姨娘这话,心里有七八分高兴,这几日怕吴氏不喜,是以没去妾室房中,此刻,早已按捺不住,道:“你先回去,告诉宝儿等我”。
张氏高兴答应一声,喜滋滋走了。
这厢,沈老爷敷衍吴氏几句,借故也走了,留下吴氏生闷气。
张氏回房把那张写好的纸张拿出来,夹在书里,桌案上铺了几张宣纸。
沈老爷脚步声一进门,张氏以极高的热情和灰常灿烂的笑容迎接老爷。
沈老爷心里欢喜,一搭眼,看书案上铺着纸张,问:“怎么,你也想学学?”
张氏笑靥如花,道:“宝儿已上学,婢妾也想学几个字,不然当他姨娘给宝儿丢脸”。
说吧,上前黏在沈老爷身上,撒娇道:“老爷教卑妾可好?”
沈老爷那架得住她撒娇撒痴,笑道:“好,我就教你几个字”。
张姨娘袅娜行至桌前,沈老爷立在背后,双臂环住她,握住她的手,手把手教,张姨娘心里慨叹,勾男人还是这老法子好。
张氏那里是学写字,扭腰摆臀,在沈老爷胸前乱蹭,夏日,穿得单薄,漏骨露肉的,一会,沈老爷身下就起了变化,硬硬的地顶在张姨娘婀娜柳腰上,张姨娘翘臀,紧贴着来回蹭动。
沈老爷手心都滚热,那还握得住笔,汗津津的大手顺着蛮腰向下滑去。
甚急,就连前奏也免了,直接褪了张姨娘裙子,扯下裤儿,露出白生生的浑圆滑溜双瓣,沈老爷手不老实地滑向前庭抠弄。
张姨娘迎窗站立,下身光着,朝窗外看一眼,院子里看得清楚,羞得满面通红,好在晌午头,外面没人,狠下心,却也顾不得走光,抽出那张写好的纸张,身子扭动下,柔媚入骨声儿唤了声:“老爷……”。
沈老爷手指正揉到她那块嫩肉,张姨娘声儿颤动几下,强抑住心里翻滚热浪,颤声道:“老爷在这上面按着手印,妾母子就安心了”。
沈老爷半眯着眼,一扫,他为官多年,对这东西一眼既能看明白,胸口那团火熄了几分,手顿了下,就又开始动作起来,这回却是动作粗鲁,张姨娘就有些受不住,哼出声,身子软下来,心里想那张纸的事,可身子不听使唤,渴望爱抚。
反手勾住沈老爷脖颈,沈老爷翻过她,向上一托,张姨娘就躺倒在书案上,光白的臀部正压在那张写字的纸上,沈老爷自上次和通房喜姐大白天行房,就觉得比黑丁下火做有趣味,添了重嗜好。
又加上沈老爷虎狼之年,就格外亢奋,大力分开张姨娘双股,对准连根撅进去,张姨娘‘哎呦’一声,忙住了口,生生把淫.声堵在嘴里,窗子半开,院子里若有人走动,都能听到声儿。
沈老爷大尺度地快进快出,把张姨娘弄得爽利,索性不管,高一声低一声叫唤。
沈老爷直待兴尽,才离开她身子,穿上衣衫,看也不看躺在桌子上的张姨娘,转身走了。
这里,张姨娘身子瘫软,手足不能动弹,看沈全德走了,全不似往日柔情蜜意,羞愧难当,青天白日不着寸缕躺在桌子上,怕下人进来看到,就慢慢爬下来,拾起地上衣裙,胡乱套上,这时,想起往桌上一看,那张纸画了地图,张姨娘又羞又愧,忙团团扔了。
沈全德一径出来,他是何等人,岂容妾氏拿捏,是以今个就给她个教训,让她安分,至于宝儿记名的事,他说了算,就是吴氏也左右不了。
嫡妻名分 第12章 前未婚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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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道吉日,易出行,仲夏,沈家雇了二条大船,沿运河北上。
河道宽,水流平缓,艳阳高照,天空瓦蓝,徐徐的小风,船窗纱帘卷起,炎阳酷暑,在水上,却舒爽凉快。
两岸青山绿水,柳绿桃红,绣菊指着远处画廊游船,道:“姑娘看那条船”,船上隐约有美人低回浅唱,丝竹细细,微风送过来。”
沈绾珠和沈绾玉也指指点点朝那厢看去,正好书院的学子撒学,二人一径看得痴痴傻傻,沈绾贞心想:就是眼馋,你们二位能不能矜持点。
正看远处风景,不妨,后面一艘官船,相距不过十几米,两船并行。
船头立着个年轻公子,江风吹起袍角,洒脱玉面书生身上却带着股清傲做官的气派,旁边的大船,进去他的视线,那是官眷的船,朱红栏杆,雕梁画栋,一位姑娘坐在轩窗前,玉手搭在栏杆上,正凝望远方江面,神态娴雅,绿波映着雪白肌肤,不经意间流露出极美的笑容,江风轻拂,撩起乌发,飘渺脱俗。
方贤之顷刻气息一窒,竟有些呆呆的,沈绾贞他是见过面的,不期病竟好了。
方贤之想起家中姿色平平的妻子,母亲相中的,整日低眉顺眼,对他只知照料衣食住行,大字不识的女人。
懊悔难当,怎么当初就错会了主意,以为沈家三姑娘不能好了的,就听凭母亲安排,虽母亲定下,可自己若执意不退婚,这婚事还是要做数的。
绣菊在耳边悄声道:“姑娘,那不是方公子的船,好像也上京。”
沈绾卿早已看见,船头旗子上大大的方字,那男子正朝这边望,沈绾贞看绣菊的眼神,惚然明白那人是谁,却佯作不见,俩人既已退婚,何必纠缠。
幸好,方府大船行的快,转瞬便过去,方贤之仍朝她这厢回望,绾贞眼睛却望向江岸上,不屑这人人品。
巧珊看出苗头,挤眉弄眼道:“方御史盯着姑娘看,只怕肠子都悔青了,好像没带家眷一个人上京,夫人定是不出色的,比不上我们姑娘。”
绣菊直给她使眼色,退婚有损姑娘清名,对任何闺阁少女都是不小的打击。
绾贞却笑骂道:“这小蹄子,懂人事了,赶明个给你找个夫婿,你这张嘴整日烦都烦死。”
绣菊看主子不恼,才放了心,自主子醒来,房中的人避免提这伤心事,怕姑娘受刺激。
绣菊瞪了她一眼,巧珊看见吐了吐舌头,低头道:“怪奴婢多嘴。”
绾贞不好在朝窗子外看,让那人误会,捧起本书来看,也不理会二人,一派闲闲的。
前世过了双十,若不是减了几岁,更成了没人要老姑娘了,庆幸捡了便宜,反倒不觉得被退婚是走背字。
二人盯着姑娘看,绾贞看了几页书,手不自觉地拿起碟子里杏脯嚼着,悠闲自在,浑忘了方才的事。
二人对看看,姑娘这心可够大的,这要是搁在别人身上,伤心难过不定怎样怨命。
一路顺风顺水,两岸风光秀丽,景色宜人,运河水风静浪小。
方贤之大船走远,没再遇上。
船不日到了北通州,通州是繁华之地,在船上就能看见岸上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
吴氏派人传过话来,说船在此靠岸。
沈绾珠和沈绾玉一听,雀跃,忙忙回舱中,梳洗打扮换新衣裙。
绣菊和巧珊也高兴道:“姑娘,总算到了”。刚开始上船觉得新鲜,时间久了,就腻歪了,二人帮姑娘更衣,准备停当,船往岸上靠去。
素兰扶着吴氏先下了船,后面是沈绾云,沈绾珠和沈绾玉也由丫鬟扶着,小心翼翼走到船头,船身子一摇晃,沈绾珠吓出一身汗,走在后面的沈绾玉撇嘴嗤笑。
船身又一摇晃,绣菊道:“姑娘注意脚下”。 自己都站立不稳,却还顾着姑娘,沈绾贞却走得稳稳的,并扯住八姑娘,前世她是做过船的。
提裙上岸,过江边官道,就是繁华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店铺中有绫罗绸缎、珠宝香料、欢门悬挂市招旗帜,招揽生意,还有街头小贩,卖针头线脑,杂货生意。
吴氏前头走,让丫鬟传话道:“别走散了,跟着点,街上人多,”
吴氏的嫡女沈绾云却不离她左右,沈绾珠和沈绾玉别看在府中颐指气使,到了陌生地方,有点胆怯,也紧跟上去。
吴氏一行人过道,沈绾贞过道对面,回头等八姑娘沈绾馨,八姑娘年幼,出步小,慢了落下了。
正这时,突然,官道上驶来十数匹快马,沈绾馨尚在道中央,这数十匹高头大马正朝沈绾馨飞奔过来,沈绾馨年幼,一下傻了,不知躲闪,绾贞离她几步,一个箭步冲过去,搂住她,就地滚了几滚,跌倒在路边沟里,就这一刹那,数十匹带着风声,呼啸着过去,沈绾贞爬起身,拉起八姑娘问:“妹妹没事吧?”
沈绾馨撇撇嘴,委屈要哭的样子,显然吓到了。
正当二人惊魂未定,那十数匹马却折回,绾贞紧搂着绾馨,马立在二人跟前停住,一阵清越笑声传来,听出开心,绾贞抬头,笑声出自正中一身披玄色缕金蟒缎鹤敞的贵公子,华美的衣饰与生俱来的霸气彰显出他高贵身份。
绾贞对上那纨绔子的脸,却是一张俊朗五官,阳光下璀璨炫目,马上之人对上清冽一双眸子,却一愣神,笑声戛然而止,黑漆眸似一池寒潭水深不见底,转瞬,就一副嬉笑浪荡模样,嘲谑地道:“原来是两位美人,马踩上还真可惜了。”
旁边枣红马那少年一副轻佻,对方才差点撞上人丝毫未放在心上,调笑道:“三哥,这也算是美人,回头我孝敬几个,送府上去,开开眼,那才叫绝色。”
另一个穿着华丽的锦衣少年盯着她看,认真说了句:“这女子真胆大,竟盯着三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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