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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骨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丧望
脖子上一丝冰凉的触感,是身后来的那人把一把匕首架在了她的颈部。
白禾慌了神,脑子一片空白。
这时候该怎么办?大喊大叫让正连着线电话那头的江钊听到,然后等他来救自己吗?
不行,自己一喊出来说不定刀就划下去了。江钊跑再快也快不过和她脖子亲密接触的凶器……
只能靠自己。白禾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平复着呼吸……
等一下。
再睁眼时她发现挨着自己脖子的那把匕首反射月亮的银光在跳动拿刀的那只手在颤抖……
挟持自己的这位不比自己镇定嘛,看来是个不专业的。
“陈小姐,”白禾一出声就觉得脖子上那股凉气抖了一下,“要不我们换个姿势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藏评论!!!有人看自己写东西的感觉特别棒啊!
☆、26
夏沪说听到白禾那句“要不我们换个姿势说话”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这这是什么状况?瞬间打不住地浮想联翩……想张口问江钊却看他竖起食指立在嘴边是个噤声的姿势。
白禾揣在口袋里的手机和夏沪说的在通话中的状态,这样保证了她和“陈佳佳”说的每一句话都能被他们及时听到。她还带着个迷你的蓝牙耳机,江钊有了什么想说的也可以随时告诉白禾。
夏沪说想了想连忙闭嘴,也是不什么重要的话就不说了,别打扰了小白……
两人安安静静听着从手机里传来的声音。
一声不大不小的关门声后,“陈佳佳”说话了:“小姑娘挺镇定。”
白禾轻声说:“还行吧,主要是感觉您也挺紧张的。”
“陈佳佳”回头,玩味地看着她。
白禾一笑:“您拿匕首的手抖得挺厉害,估计不是帕金森,那就只能是紧张了。”
“陈佳佳”愣住,突然笑起来,笑得脸都红了,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可乐,拔开拉环放到她面前:“想知道什么?”
她说得直白,白禾也就不跟她拐弯抹角:“你不是陈佳佳吧?”
女人秀眉一拧,表情怪异,声音里还带着点莫名其妙的笑意:“你为什么这么觉得?”说完却立马抬起手做出一个“停止”的动作,“等等,我来猜猜啊。”
“哦……”没一会女人就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觉得我们互换了身份,张平代替陈佳佳回了陈家?”
白禾看她这一连串反应觉得摸不着头脑,语气犹豫:“难道不……”
话没说完,耳边传来了江钊的声音:“她是陈佳佳,”耳机里的声音一顿,“我们出发点错了。”
白禾皱眉,与面前的女人对视,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消化江钊这句话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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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
出发点错了?
幻象里陈佳佳是被钱小川掐死了啊……
突然觉得心跳加速“砰砰砰”地出发点错了,出发点错了……江钊那天说过,幻象里看到的也不一定都是真的。
为什么从一开始他们就认定了死的一定是陈佳佳?因为幻象里女孩穿着校服,还被钱小川叫做“陈佳佳”。
如果那之前陈佳佳和张平是瞒着钱小川互换了身份呢?
那幻像里的女孩才是张平,而现在坐在白禾面前的女人就是陈佳佳。
女人看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想明白了?”
白禾抬头看她,只见女人的手迅速向她神来,没来得及躲藏在头发里的耳机就被扯了下来扔进了那瓶正在放气的可乐里。随后另一只手摊开在白禾面前:“手机拿出来吧,虽然手抖,可是对付你还是没问题的。”
出乎陈佳佳意料,白禾不仅没反抗,反而笑着把手机扔到了她手上:“你们俩挺像。”
“谁?”陈佳佳问,指了下手机,“电话里这个?”
“嗯。”
都是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跑,为了主导场面装得特凶其实到头来也不会真的伤害别人的人。
对于这种人吧,白禾唯一能做的就是本着一颗宽大向善的包容心不去计较。
“北街巷十六号,快点来,”陈佳佳一顿,“我对小姑娘不会手软的。”
电话被掐断。
*
夏沪说直打颤,慌慌张张:“怎么办啊江老弟?快去她说的那个地方吧,要不然小白会不会有危险啊?”
突然又直摇头:“不不不,我们还是报警吧,她好像有刀吧……万一我们去了也被她干掉了怎么办……”
江钊却面色如常:“你害怕就留车里吧。”
夏沪说觉得难堪,自己要是不跟着去,那不就成了“因为怕死而置小白生死于不顾吗”?不能够这么不讲义气的,说好了他唯一比江钊强的地方就是讲感情呢……深吸一口气跟着下了车。
江钊大致了解了陈佳佳是个怎么样的人。
她电话里这句威胁似的话其实只是为了“报复”他们通过送花给她留纸条而已,百分之百不会真的对白禾做出什么的。
陈佳佳很聪明,跟白禾聊了几句就猜到了他们确实知道点什么,但是更多的真相得从她嘴里打听。而她应该也感觉到了他们掌握了些她所不知道的信息。
所以大家还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谁也别想从对方那空手套白狼,来个等价交换倒还差不多。
*
陈佳佳闻声开门,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一圈两个男人,当然大部分时间是在看江钊,只是随便瞥了眼夏沪说而已。
年近半百的夏老哥觉得很不爽。
“请进。”
白禾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呢,江钊坐到她旁边。
气氛一片平和,跟夏沪说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人质还能玩手机的??
“你们好像对我的事情很感兴趣?”陈佳佳先开了口,翘起腿,“我凭什么白白告诉你们呢?”
“算我们买的。”江钊说。
陈佳佳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我看起来缺钱?”
江钊摇头:“不是用钱买,”顿了顿,“我们知道张平在哪,你不想见她吗?”
如他所料,陈佳佳极力克制却还是慌了神,眼睛不自觉地震颤,哑着嗓子问:“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江钊微微一歪头,语气随意:“随你。”
陈佳佳显然没想到他是这种态度,本以为至少会扔出好几个证据来证明他们知道张平的踪迹呢,轻声一笑,睨了眼白禾:“小姑娘还是离他远点好。”
*
陈佳佳当年设计那一起绑架案,是为了帮张平逃跑。
不知道什么原因,陈佳佳有记忆起就是在孤儿院的。
陈氏夫妇来挑孩子那天,张平恰好发烧被带去看病了。而陈氏夫妇看上了灵巧可爱的陈佳佳,却又只想领养一个女儿。
之后不久孤儿院就开不下去了,她们十年都没再见过面。
某一天放了学,陈佳佳在老城区闲逛,正好路过那个理发店,被迎面走来的一个男人拉住了胳膊:“你从哪搞的校服,穿起来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陈佳佳莫名其妙,想挣脱,却看到张平从里面走了出来。两人对视的那一瞬间就什么都明白了。
张平说孤儿院关闭后,她被扔给了一个人贩子,钱小川就是在那时候认识的,他比她大五岁,十二岁的他带着七岁的她逃了出来,之后就一起生活了。
陈佳佳一顿,从包里掏出根女士吸烟,点燃抽了一口,笑得漠然:“只有我被领养了这事算我的心结吧,我觉得挺对不起她的。”
“但是她不恨我,跟我说她挺幸福,钱小川对她很好,”陈佳佳一顿,“好个屁啊。”
“钱小川跟着一个做贩毒生意的小头头干活,挣不了几块钱还全他妈用来买毒品了,日常花销全靠张平,”陈佳佳看他们一眼,“你们肯定也都知道她是干什么的,说好听点按摩女,实际上就是妓/女呗。”
“她跟我一样大,那时候才十六岁。”陈佳佳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烟星掉到手上也不在意,“我他妈初吻还在呢,她就得干那种活养个为了吸毒让自己女朋友出去卖的男人。”
“她还骗我说钱小川也不愿意的,说只是暂时的。”
“我呸,本来就是那个王八蛋强迫她的,”一顿,“我看见过,有一次张平想抱他,他一脸嫌弃地躲,因为嫌她脏。”
“张平那次在我怀里哭了一夜,说着钱小川以前对她多好,”烟被她用手指捻灭扔到地上,“她就是个傻子。”
“后来钱小川闯了个大祸,把要卖给客户的粉偷来抽了,他那个头头发现了让他给钱,”她又点燃了一支烟,懒洋洋看了白禾一眼,“他哪有钱啊。”
“你们知道钱小川打算怎么解决吗?他想把张平送给他的老板来抵债。”
“我能让他那么干吗?我就说,我来替他还钱。跟他说了假装绑架我从我爸妈那骗赎金的办法。”
陈佳佳笑了:“那个傻逼开心地快跪下叫我爸爸了,”顿了顿,“但是我怎么可能帮他呢。”
“这场戏的真正目的当然不是为了帮他。”
“那天晚上趁钱小川不在我和张平换了衣服。这样到时候拿到钱,张平就假装是我离开,但是不回陈家而是躲到我租的房子里,”陈佳佳伸手一指,“就是这里。”
“我呢就假装是张平,和钱小川回他的理发店。”
“之后我父母没等到我肯定会报警,警察会找到钱小川的理发店来。我到时候就一口咬定是他绑架了我,反正没别人知道,他再怎么辩解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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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得吃牢饭了。”
陈佳佳叹了口气:“然后我再从家里偷一笔钱给张平,她就自由了。”
“谁知道张平那个傻子心软了,说不想这样对钱小川,说钱小川之前答应她以后不吸毒了,也不让她做按摩女了,要带她离开,好好生活。这种屁话也就她还相信了!”
“我最不能理解的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钱小川不知道我和张平换了衣服,他把张平当成了我,我出去一趟回去的时候正看见钱小川和她吻在了一起。”
“你说多好笑啊,她穿上校服他就认不出来了。那他平时嫌张平脏是在嫌弃她衣服脏吗?”陈佳佳笑得阴阳怪气。
却又突然变了表情,看起来像要吐了:“太恶心了,钱小川以为他吻的是我啊!我问张平懂不懂这是什么意思,谁知她傻兮兮地笑说反正我们两个长得一样,以后她不做这种生意了他也就不会嫌她脏而不碰她了。”
她笑得眼泪出来了:“我的天啊你们见过这么傻的人吗?”
“我说既然你不愿意对付钱小川,那我们把衣服换回来吧,”陈佳佳一顿,“但是她撒娇似的求我说等事情结束了再换。”
“因为她只有变成我,钱小川才会亲近她。”她猛吸一口烟,被呛地咳嗽起来,边咳边笑。
她笑累了,靠在沙发背上:“那天下午拿到钱,我回去发现张平躺在地上,钱小川竟然跟我说:“张平,陈佳佳死了,你假扮她回陈家不会有人发现的。””顿了顿,“我一气之下拿起酒瓶子就往他头上抡过去了。”
“再然后那个警察竟然跟我说在工厂只发现了钱小川的尸体。”
“挺好的,那就说明张平没死,她拿着钱跑了,”陈佳佳说,“但是她替我背了杀死钱小川的罪。”
“我多自私啊,让我妹妹代替我成了杀人犯。”
“我想补偿她,希望她哪天能回来找我。”陈佳佳把还有半根没吸的烟扔到地上踩灭,“可是我又希望她躲好,一辈子不被人找到,再也别出现。”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字好多啊哈哈哈哈
☆、27
客厅沙发上静静地坐着四个人,地板上躺着两根只抽了一半就被人抛弃了的烟头。
陈佳佳凉凉扫了三人一眼:“该你们了。”
白禾看向江钊,他点了点头,是让她实话实说的意思。
“张平死了,就是那天死在了钱小川手上。”
陈佳佳跟不相信他们的话似的,语气不屑:“你们是没听我说话?我不是说那天工厂里只发现了钱小川的尸体吗,张平跑了,她跑了!”
因为情绪激动她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
“她的尸体......”白禾在斟酌用词,“被人埋了......具体情况我们不能透露,不好意思。”
陈佳佳似是愤怒无比:“你们把我当傻子耍?”
“觉得一句她死了具体情况不能透露就能把我打发了?”
夏沪说被她这狠戾的语气吓得打了个寒颤,要说这女人狠起来真他妈是比大老爷们还可怕......找老婆还是不能光看长相......陈佳佳看起来柔柔弱弱,谁知道是个母老虎......想着以后别人给介绍相亲对象可得加上个一定要性格温柔脾气好的条件。
江钊却面色如常,笑说:“怎么是耍您玩,刚才不是说了我们能带您去见她吗?”
陈佳佳慢悠悠地说:“见死人太好造假了,你们随便找个骨灰或者坟冢告诉我是张平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啊。”
江钊笑说:“我们哪能这么没诚意啊,”一顿,“保证您看一眼就能确定是张平。”
陈佳佳斜眼打量江钊,搞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们姐妹想叙叙旧都成。”江钊直勾勾对上她的目光轻声说。
陈佳佳终于变了脸色:“别跟我耍花招。”
“不能够不能够!!”夏沪说连忙喊。
陈佳佳问:“什么时候。”
江钊答:“就现在吧。”
*
告诉她要去的地方是富川垃圾焚烧厂,陈佳佳只愣了几秒钟就恢复了面色。只是执意开自己的车,并要求他们三人坐她的车,理由是他们人多,万一凑一起讨论对付她的计策她可吃不消,所以要随时监视他们。
还要求江钊坐到副驾驶,说是他们三个人里面管事的这个得在自己视线范围内,万一他从背后捅她一刀怎么办。
白禾觉得好笑,陈佳佳其实还挺可爱的......三十多岁的女人不只外表,连心态都保养得特别好。
这是因为卯着一股劲呢。
跟她父亲一样,为了一个惦记着的人。
白禾挺能理解陈佳佳对张平的复杂心态希望她能回来找自己,又不希望她回来。
毕竟是姐妹,她始终是惦记着她的,虽然因为没见到张平的尸体而确信她还活着,却还是想亲眼确认的。不希望她回来是因为张平替她背着杀人的罪名,陈佳佳既因愧疚而无颜面对她,又害怕面对她。
她父亲呢,这几十年都在找母亲,没有一天不是盼着她回来的,可白禾觉得父亲心底里肯定有一丝情绪是在抗拒母亲的害怕某一天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跟他说,她其实就是跟别的男人过日子去了。
所以不论对于陈佳佳亦或是她父亲,最优的反而是保持着这种满怀希望却不用面对确定的现实的状态。
因为悬而未决能任由他们天真地往“好”的方向想象,总是有希望。而真相却有可能把他们彻底打倒。被掐着脖子从幻想世界拽回风沙大作的现实,被按着脑袋逼迫着去睁眼直面血淋淋的真相早走到绝路了,别做梦了,没有希望。
白禾想,还是她父亲幸运,到死都顶着一口气呢,没被彻底打死。
看着驾驶座上的陈佳佳因为路上明明没车却还是要遵循红灯停的交规而不耐烦地在方向盘上一下一下点打着食指,白禾无声叹了口气。
今晚,她将近二十年的不确定就要结束了,只是不知道对她来说这个“结束”是会拽着她从此坠入深渊呢,还是领着她面对朝阳新生呢。
*
一行人到了工厂,跟着江钊往里走。陈佳佳皱着眉头没再说一句话。
开了棺材,陈佳佳愣了一会才说:“不让打手电这黑咕隆咚的能看见什么?所以你们根本没找到张平对吧,”嗤笑一声,“哦我知道了你们以为抓住了我的把柄想骗一笔封口?”
白禾听出她声音里带着颤音,临门一脚了反而希望一切都不是真的……
低头看棺材里的尸体,不是月圆之夜,白禾依然能看到一团红色的宝气




万骨戏 分卷阅读35
,只是跟它对视却招不出幻象,问:“我要怎么做?”
白禾只有被打晕后莫名其妙附身封宝尸的经验,所以并不知道真正的“散气解怨”程序是什么。
“手给我。”江钊摊手。
白禾把右手放上去。
江钊唇角微勾,把她的右手放下,转而拉起左手:“要划个口子放点血,还是用不常用的那只好。”
白禾看他掏出匕首,不受控制地眯起眼:“轻点......”
江钊不拖拉,快速在她手心拉了一下,明显感到她的手条件反射似的用劲挣脱。怕再划到她,于是下意识地抬起匕首,倒是不小心戳到了自己的手。他没在意,引着白禾的手往棺材里伸,离尸体越来越近时明显感觉到了白禾拧着劲。
“你别用力。”江钊笑说。
“哦,哦,不好意思......”
可手触到它的时候白禾还是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虽然一直扭着头没看她也明白自己的手放在了哪儿。
因为被挖掉了心脏,张平左胸那里凹下去了个拳头大的黑洞,白禾的左手像桥似的架在那里。
手下空荡荡的,手心那道刚被拉开的口子有点火辣辣,没一会就觉得一股气跟她手心对撞,似乎想透过那道伤口往她身体里钻......
又过了一会手下的冲撞逐渐平息,在归于平静的前一秒却突然觉着手心一股剧痛好像有人扒着她裂开的皮肉猛地撕开了一样。她吓得连忙缩回手,借着月光捧起自己的左手看。
那模样让她倒吸一口凉气江钊明明只划了一道两三公分的口子,现在看来手心却是殷红一片,皮肉以最初那倒划痕为中心向着四处裂开,死气沉沉向外翻着,血肉模糊。
白禾把手冲上搁在膝盖上,觉得一跳一跳地疼,视线却是死死顶着张平的尸体。
“夏哥,我背包里有急救箱,给白禾处理一下。”
“好好好。”
白禾任由夏沪说端着自己左手消毒包扎。
江钊打开了手电,这下陈佳佳看清了那张带着笑意的脸,本来因为嫌脏半蹲着的,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白禾的血从被挖掉心脏处的凹坑流入了张平的身体,像水流似的带着宝气在它周身蔓延,张平的身体突然颤抖起来。
白禾注意到江钊眉头紧锁,难道出问题了?
四人围在周围,一动不动看着棺材里的身体越抖越激烈,敲打着棺材壁咚咚地响,它脸上表情却没变还是带着那种笑意。情形诡异地要命,一时没人张口说话......
突然像是撒够了气,它又恢复了最初的安静。
夏沪说眼睛瞪大......这是抽个风就结束了??还没容他多想,棺材里那位慢慢悠悠坐起来,扭头和他四目相对。
夏沪说坐在尸体头的这边,看着个披散着头发的脑袋缓缓从棺材里升起来本来就够可怕了,谁知道这女尸还幽幽扭头看了他一眼,带着那种......迷之微笑。
手电筒的光照得张平的脸惨白,夏沪说的脸吓得惨白。
年近半百的夏老哥也不要面子了,来了个女高音式的尖叫:“你你你,你别看我,陈佳佳在那呢!”指着面色惨白坐在棺材另一头的女人喊道。
☆、28
夏沪说瞪大眼睛,双手后撑在地上疯狂往后仰,生怕张平往他面前凑。等了一会,它还是面带着一直没变过的微笑,终于跟机器人似的慢慢悠悠扭过头去,夏沪说卡在喉咙的一口气猛地呼了出来。
它没有试图站起来,而是坐着曲腿往往前蹭。因为棺材埋在地下,张平比四人标高低。它挪到足够近,仰头看向陈佳佳,面部表情终于缓慢发生了变化,说:“佳佳,你来看我了。”
陈佳佳闻言周身血液像凝住了似的,张了口却说不出话,嘴唇微微抖动。
江钊提醒她:“过了十二点它就说不了话了,抓紧时间。”
不知道陈佳佳有没有听到他的话,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不该说女孩吧,她还是十几岁的样子,自己却老了。
突然觉得视线模糊,脸庞湿润。陈佳佳抹了把脸,吸下鼻子:“张平,好久不见。”
“小川哥还好吗?”
陈佳佳一怔,本以为还要再叙叙旧,没想到话题转得这么突然,一时没答上来。
坐在棺材里的人却紧接着问:“他把钱还给老板了吧?毒戒了吗?有没有去做正经生意?”
陈佳佳突然笑了,笑得凄然。
做了鬼还只惦记着那个王八蛋。
白禾看她的样子突然觉得心头一紧,安慰说:“陈小姐,她已经不是人了,所以思维比较跳跃……”
陈佳佳没看她,只是伸出左手无力地在空中挥了挥,大概意思是“她明白了”。
她深吸一口气,把眼泪擦干净,整理好表情,扯出一个微笑,对上张平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他过得挺好的,现在是个正经人,也没忘了你,还惦记着当年你对他的好呢,”顿了顿,“还说本来要跟你好好过日子的。”
“他很爱你。”
陈佳佳和张平都披散着头发,忽而一阵风来,吹地发丝自由飞舞,以为能挣脱束缚升上天空,却还是被一根根扯了回来。轻盈是它们的优势,却又注定了没有自由的惨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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