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非10
“景仁宫?”走了一路神儿的冯霁雯这才将思绪收回。
“来的是一位大宫女,说是得了嘉贵妃的吩咐,来给太太传句话儿,让太太三日之后进宫一趟,陪嘉贵妃娘娘说说话儿。”秦嫫不知宫中情形,也对嘉贵妃所图一无所知,只觉得这位主子娘娘似是对太太十分友善和气,故而语气中便带上了笑意:“还说太太许久没进宫了,贵妃娘娘实在念您念的紧。”
冯霁雯听罢却轻松不起来。
和珅这边才刚升任刑部尚书没几日,嘉贵妃便请她入宫作陪,这其中的弯弯道道无需多言。
“对了,那来传话儿的宫女还送了样儿东西过来,说是景仁宫的一点心意,意在祝贺大爷擢升之喜。”
冯霁雯眉心一跳:“东西收下了?”
“太太不在家中,那宫女又不愿久等,奴婢无法擅自做主,那宫女便道暂先将东西留下,待太太回来之后再决定收是不收亦可。”秦嫫讲道。
冯霁雯听罢微微皱了皱眉,问道:“送来的是什么东西?”
“奴婢尚未贸然察看。”秦嫫答罢便命小茶将东西取了过来。
冯霁雯在椅上落座,将锦盒打开了来看。
只见里头赫然躺着一对儿玉如意。
如意是由羊脂玉所铸,成色通透无暇,泛着温润的光芒。
纵然是外行之人,也能瞧得出来价格必定不菲。
直觉告诉冯霁雯,这东西绝不能收。
宫里出来的东西,不比寻常之物,尤其又是此般贵重。
秦嫫也有几分惊异。
她未曾料到这份“贺礼”竟贵重至如此地步。
她看向眉头紧锁的冯霁雯。
冯霁雯的表情完全显露出了此刻的心情。
她有意吩咐下人将东西即刻送还,然转念一想,如此着急是否显得过于刻意了些?
毕竟和珅同祖父不同,祖父态度坚定明确,众人皆知。而和珅虽也无心涉及党争,内心立场十分明朗,可时至今日,他之前的一言一行都决定了他无法与景仁宫正面对立,或是直接拒绝对方的拉拢之意。
至少目前尚且不可行。
但此物确又不可长留家中。
“这贺礼太太可打算收下?”秦嫫在一旁面色不定地询问道。
自她方才看到这对儿玉如意的一刻起,她便也意识到了景仁宫只怕动机不纯。
这已经不单单是与太太有几分投缘便能够拿得出来的东西了。
这份贺礼委实贵重的有些过头了。
让人有心不去深猜都是难事。
“待爷回来之后再做决定吧。”冯霁雯将面前锦盒合上,吩咐丫鬟暂时收了起来。
晚间和珅回到家中用罢晚饭之后,冯霁雯便立即将此事与他说明了。
“爷看这贺礼要如何处置才称得上妥当?”
“自然收不得。”和珅答的毫不犹豫:“说得好听是一份贺礼,可若遭有心之人举发,便成了暗中收受。”
冯霁雯也有此意,闻得此言更觉放心了几许,于是又问道:“那明日差人送回景仁宫去?”
“倒也不必如此着急。”和珅看着她,道:“依我之见,此物该由夫人亲自送还方才最为妥当。”
将贺礼送回,无疑是一件折人颜面之事,故而若不想因此真正翻脸的话,还是由主人亲自送还来得影响最小。
冯霁雯听罢问道:“爷的意思是,让我三日之后去景仁宫之时,再将东西顺便捎带上?”
“没错。”和珅微一颔首,低头单手去端茶碗,似笑非笑地道:“顺便捎带上——”这句话用得极好。
这种事情,只能是‘顺便捎带上’。
……
翌日,冯霁雯较平日里又早起身了半个时辰。
和珅却仍不例外地在她前头起了身,冯霁雯睁眼之时,他已收拾妥当,身着仙鹤补子官服,手上拿着一品红珊瑚顶戴,正站在床前笑望着冯霁雯。
刚睁开双眼的冯霁雯有着一瞬间的迷怔。
“爷没去上早朝吗?”她望着立在她床前之人,拿朦朦胧胧却格外柔和的嗓音问道。
“这便出门了。”和珅说话间,微微弯下了腰来,拿手掌在冯霁雯头顶轻轻揉了两下。
冯霁雯睁着双仍有些惺忪之意的眼睛看着他。
他揉她脑袋做什么?
然而她尚且来不及反应过来去发问,他已然转身离开了内室。
那背影怎么瞧怎么透着一股神清气爽之意。
冯霁雯暗道了声:“莫名其妙……”
然而更为‘莫名其妙’的还当是,她在吐出这句话之时,语气中竟是夹带着笑意的。
听起来……傻乎乎的。
这个意识刚在脑海中一经形成,冯霁雯自己又觉得有些好笑,竟又忍不住想要发笑。
小仙走进来瞧见的便是冯霁雯躺在床上咧嘴傻笑的情形。
“一大早地,太太怎就这么高兴?”小仙笑着问道。
“……做了个好梦。”冯霁雯随口搪塞了一句,双手撑在左右坐直了起来,道:“今日还有许多事要忙活,伺候我更衣洗漱吧。”
小仙便笑着应了声“是”。
今日是和宅宴客的日子。
相较于京城其他官员擢升一品大员的设宴场面来看,今日上门前来和宅做客之人显得格外的少,甚至少的有些‘不合规矩’。
不知道的还当是这位新上任的刑部尚书人缘儿太差,以至于无人问津。
“都有哪些客人到了?”内院偏堂中,冯霁雯跟刚从前院回来的小茶问道。
她身旁坐着三位妇人——傅恒夫人,王杰夫人,还有袁枚夫人。
“老太爷袁先生还有福三公子一早便到了。”小茶回道:“丁先生跟钱先生也来了,还有忠勇公府上的秦管家——眼下就差金二公子这么一位了。”
丁子昱和钱应明是和珅后来加上的。
而福康安肯来,冯霁雯起初是有些惊讶的。
“那便再等一等,到底离开宴还有些时辰。”冯霁雯说道。
几位夫人互看一眼,却都显得十分疑惑不解。
是傅恒夫人开口问的冯霁雯:“今日大约置下了多少张席面?”
她听着那小茶丫鬟的话,似乎有些不大对。
“只有两张,男女席各一张。”冯霁雯玩笑着说道:“女宾只来了三位夫人,待会儿入了座儿,只怕还有些空荡。”
几位夫人大感意外,身边站着一位男童的王杰夫人出声问道:“怎么只请了这些人?”
这十来日里,光是上门儿道贺的人只怕也不下百位吧?
“我家爷说了,家中简陋,院子又小,实在不堪接待这么多贵客。”冯霁雯仍笑着讲道:“说是待来日迁了新居,再像模像样地补请上一场。”
这些话都是和珅亲自说的。
且不是与她说的,而是跟那些上门儿道贺过的同僚们说的。
她想,这些官员们的反应大概是颇为哭笑不得。
几位夫人也纷纷失笑。
家中简陋,院子又小,实在不堪接待……
这叫什么话?
活了这些年,都还没听说过有哪个一品大员竟拿如此理由拒客的……
但几位夫人都不是头脑简单之人,稍稍细想一二,便都猜出了和家夫妻的大致心思。
“那届时迁了新居,难不成只请这些人,不请我们了?”傅恒夫人神情半真半假地问道。
“自然不能。”冯霁雯笑道:“到时怕是还得再给几位夫人下一回帖才行——”
袁枚夫人闻言看向另外二位夫人道:“那咱们几个可是捡了便宜了,人家吃一顿,咱们吃两顿。”
几人便都笑了起来。
“母亲……”此时,王杰夫人身边的男童怯怯地扯了扯王杰夫人的衣角。
这便是王杰夫妻二人前些时日刚从老家韩城过继来的孩子,看起来不过才六七岁的模样,五官偏向清秀,只是面色有些泛黄,看起来并不算十分健康。
这孩子自打从来了京城之后便一直生着病,大大小小的几乎不曾间断过。
“怎么了康儿?”王杰夫人温声问道。
“我想出去走走……”
王杰夫人却略微有些犹豫。
这孩子身体不好,素日里她便甚少将他带出来,故而不大放心让他离了自己的视线。
“想是屋子里有些闷,孩子待不住了。”傅恒夫人讲道:“不如便让丫鬟带着出去走走吧,别走太远了便是。”
“咱们说话他也听不明白,孩子正是爱玩儿的年纪,总闷着也不大好。”袁枚夫人也笑着说道。
王杰夫人闻言便也点了头,再三交待了丫鬟好生看着小少爷,又道玩儿累了便回来,莫要走得太远。
“这孩子瞧着倒比上回有精神多了。”傅恒夫人望着被丫鬟领了出去的男童背影说道。
“时好时坏。”王杰夫人面有几分愁容,微微叹了口气。
……
前院正厅之中,不时传出谈笑声。
这些时日来一直在家中养伤的福康安望了一眼众人谈笑风生的场面,觉得压根儿没有自己插嘴的余地,亦不愿去插嘴的他,干脆寻了藉口离开了前厅。
而向来自诩清高,不愿放低姿态主动与在座之人攀谈的钱应明也不大能坐得住,福康安刚走没多大会儿,他也就出去了。
觉得自己不适合这种场面的钱应明长长吁了一口气出来。
“小少爷,您说和二爷什么时候才能好全了,再带着咱们去郊外骑马啊?”
忽有一道声音传来,钱应明下意识地举目望去,只见是前方游廊中,冯舒志带着贴身小厮走了过来。(未完待续。)
金夫 315 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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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应明站在原处脸色阴沉如水,紧紧攥起的拳头上一道道暴起的青筋看起来触目惊人。
“对待一个孩子也如此咄咄逼人,当真乃读书人之典范。”
钱应明闻言抬眼望去,只见约在十来步开外处,站着一名身着丁香紫比甲,手中托着乌漆托盘的丫鬟,沉稳的面孔之上一双眼睛里盛满了讽刺与不齿。
钱应明认出了这是冯霁雯身边的大丫鬟小醒。
数次相见,她看待自己的眼神几乎都是如此,只是今次更甚。l小说]
二人还曾发生过口角,就在他遭人暗算,身受重伤找来和宅那晚。
此刻对上这样一双眼睛,钱应明心中的愤怒更甚过平日百倍。
他竭力控制着自己内心不住翻腾着的情绪。
“我咄咄逼人?”他冷笑了一声,几近是咬牙切齿着说道:“你根本不知事情本身真相,单凭自己一眼所见的浅薄表象,便来判定我之对错,又能高尚磊落到哪里去!”
小醒闻言顿生不悦。
什么叫单凭她一眼所见的浅薄表象?
“我自然相信我所看到的。”她看着眼中一派暗涌翻动的钱应明,眉心里藏满了嘲色。
钱应明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得此言忽而仰面大笑了一声。
“我如何做事,用不着你来评头论足!”
他凝声说道,最后看了小醒一眼,便拂袖转身离去。
小醒望着他大步远去的背影,微微隆起了眉头。
她忽然感到十分不解,究竟是怎样的生存环境才能造就出钱应明这等脾性来?
……
金亦禹赶来之时,宴席已经开始了。
和珅一个时辰前派了刘全去金家询问,却得知金亦禹一早便出了门去,只是不知何故至今也未去和宅赴宴。
横竖找不到人,又临近了午时,不好让一干客人们干等着,便只有先开了席。
可不料这边菜刚上来一半,那边金亦禹却带着下人赶来了。
金亦禹未有细说自己来迟的缘故,只道是路上有事耽搁了,自罚了三杯以表歉意。
在座诸人也没有怪罪的,几句场面话帮着打一打圆场,此事便算是揭过了。
一场席下来,众人推杯换盏,不议朝政公事,从诗词歌赋谈到家长里短,气氛颇为融洽。
尤其是冯英廉与袁枚,二人把酒言欢,笑容就没从脸上散去过。
唯独钱应明一人,坐在那里,始终一言不发,甚至连菜也未动上几下,活像个局外之人。
他如此例外,不免就有人不经意间多看了他一眼。
越是如此,他的脸色便越是不好看。
他总觉得在座除了丁子昱之外这些非富则贵之人,每个人看向他之时的目光皆含着异样。
是因他衣着寒酸,再加上之前在御前告状之举吗?
钱应明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
见他一人在吃闷酒,一直觉得他有些不大对劲的丁子昱低声问道:“钱兄可是有心事吗?”
钱应明未有答他的话,恍若没听着一般。
丁子昱了解他的性子,见状遂也不再多问。
……
女席这边,结束的比男席早了一些。
冯霁雯将几位夫人请去了偏厅用茶,王杰夫人却未跟着过去,而是早早带着小少爷王云康回府去了。
王家小少爷今日在和宅里受了伤,虽只是擦破了手掌,且也已让丫鬟清理过又上了药,但精神一直不大好,一副受了惊的模样,饭都未吃上几口,王杰夫人实难放心,便先带着孩子回去了。
毕竟是在自己家中出的事,冯霁雯多少有些愧疚,送走了另外两位夫人之后,她便吩咐丫鬟去前院问一问可有人知道今日王家小少爷究竟是如何受的伤。
王家的丫鬟只道是自家小少爷追净雪时不慎跌倒了。
可若单单如此,应不至于被吓成这幅模样。
小醒听冯霁雯吩咐小仙,想着自己亲眼目睹了经过,便欲张口禀给冯霁雯听。
然而不知为何,话到嘴边之时,脑海中却忽地闪过了钱应明当时的神情,以及他那句连貌似做错了事也要为自己百般推脱的奇怪说辞——
兴许是想着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没有必要说出来让太太添堵,或是还有其它什么缘故,小醒到底未有多言。
而当时除了她之外并无其他人在场,故而意料之中的,小仙并未打听到什么。
冯霁雯也没过于放在心上,却还是吩咐了丫鬟明日一早备上些孩子爱吃的点心去一趟王家,也算是全了作为主家的该有的态度。
“前院的客人可都走了吗?”她随口向刚从前院回来的小仙问了一句。
“袁先生跟秦管家都吃醉了酒,已然回去了。金二公子同福三爷去了二爷的院子里看望二爷,老太爷这会儿正在前厅训小舅爷话呢。”小仙笑着说道。
“训话?训的什么话?”冯霁雯问道。
“说是小舅爷没跟大爷好好说话了。”小仙笑着讲道:“这会儿正一边儿训着小舅爷,一边儿说着大爷的好儿呢——”
冯霁雯听了便笑。
舒志这小子冥顽不灵的很,对和珅抱了一肚子偏见,任凭她软硬兼施都不好使,长久以来别说是跟和珅好好说话了,纵是喊句“姐夫”,也多是木着一张脸。
祖父这话训得该。
“那大爷呢?”冯霁雯又问:“也去了二爷院子里?”
“奴婢倒没见着大爷。”小仙摇了摇头:“不知去了何处。”
冯霁雯刚要再说些什么,却听得守在外头的小茶来禀,道是大爷回来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身着藏蓝色直裰的和珅信步走了进来,俊逸的面庞上挂着如沐春风般的笑意,再见到坐在堂中的冯霁雯之时,更是有增无减。
“夫人。”他笑着唤了一声,在与冯霁雯相邻的位置上落座下来。
冯霁雯将他打量了一番,确定他未有吃醉。
上回他刚得了擢升的旨意之时,拎了两坛子酒去了英廉府,跟祖父二人吃得烂醉的情形,她至今想起来尚且还觉得‘心有余悸’。
“回头夫人让下人暂时先将东跨院收拾出来。”和珅接过丫鬟递来的茶,一面与冯霁雯温声说道。
冯霁雯疑惑地问道:“收拾东跨院作何?”
难不成家中要来客人长住吗?
“留给丁先生与钱先生暂住。”
冯霁雯更是讶然。
这回不及她开口再问究竟,和珅便道:“如今我任刑部尚书,却仍要兼管着内务府广储司,另一头还有崇文门的税关,这些都是马虎不得的细差事,更别提是追剿肃清白莲教余孽的圣谕了——如此种种,纵然我有三头六臂,想要一一顾及到,确也并非易事。”
加之眼下正值刚接手之际,最是疏忽不得。
冯霁雯听到此处,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
果然紧接着就听和珅讲道:“故而我打算招丁先生与钱先生暂住家中,帮我理事。”
冯霁雯方才已猜到他的用意,但真正听他说出来,还是觉得有些意外。
这意思显然就是要聘请丁子昱和钱应明来做幕僚了。
招幕僚并不是什么新奇之事,京城内外各省各藩大小官员,谁背后还没一两个出谋划策之人。
出谋划策和珅兴许用不上,但一些琐碎杂事公务文书堆积起来,确也非他一人能够忙得过来的。
可真正让冯霁雯不理解的是……“丁先生心思缜密,学问渊博,人也宽厚,倒是个可用之才。可钱先生的性子,恐怕多少有些误事吧?”此处没有外人,她也不避讳自己的看法。
她并非是对钱应明抱有偏见,而是就客观事实而言。
不光是冯霁雯,一旁站着的秦嫫跟几个丫鬟也觉得招用钱应明乃是‘下下之策’。
和珅却笑着道:“俗话说得好,物尽其用,各取所需——钱先生的性子是烈了些,为人又十分固执,难以听取他人的意见,但他身上自也有旁人没有的长处,恰好能与丁先生互补长短。”
他用人自有他用人的道理。
钱应明处事虽过于强硬,但此类人一旦为你所用,必然会尽心尽力,绝不含糊,且绝不会在私下同你玩心眼儿,使手段——因为这是他所不屑的。
说来说去,还是一点——知晓根底之人才能用得安心。
冯霁雯思索之际,又听他补了一句:“之前我倒也未想到要请丁先生与钱先生,还是上回同太岳父说起此事之时,经了他的提醒。”
冯霁雯听得一愣。
祖父也觉得钱应明可用?
一个是心眼儿多的使不完,一个是在官场上混迹多年不倒的‘老油条’,既然这俩人都说没问题了,那她这个外行人也就不发表什么意见了。
是以冯霁雯只问道:“那丁先生二人都答应了”
丁子昱会答应她不觉得有什么,但钱应明是怎么肯低下这个腰来的?
“方才刚在外书房跟他们谈过,钱先生起初有些犹豫,但后来在丁先生的劝说之下,便也点头了。”
钱应明如今的生活极为窘迫。
他的‘名声’早在告御状之时便传开了,要想遇到第二个如和珅这般肯用他之人,放眼京城只怕无异于痴人说梦,更遑论和珅如今已是官居一品,非寻常官吏可比。
开出的酬劳自然也是钱应明目前所无法触及的。
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情况是真实存在过的,但如今问题的关键在于,他已经要被现实‘饿’的直不起腰来了。
而和珅所给他的,远不止是填饱肚子这般简单。
钱应明自然也有着自己的考量。
科举落榜之后,他常常在想,还有什么别的途径能够让他尽快达尝所愿。
倘若结果相同,那么他不介意换一条路走过去。
因为这件事,他非做不可……
……(。)
金夫 316 ‘玩物丧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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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珅与冯霁雯说罢要招丁子昱与钱应明做幕僚之事过后,未有歇着,而是去了税关衙门察看。
他今日本该是休沐,却又跑到税关衙门去忙活公事,这俨然是半刻也闲不住的模样令冯霁雯自愧不如,深感成功背后必然是有着勤奋的堆积——
冯霁雯唏嘘罢,也没闲着,而是带着丫鬟去了东跨院,里外检查了一番,这座院子虽老旧了些,然房屋都是好的,唯有院墙一角有着一道年久失修的裂痕,她让小仙记下,明日便找工匠上门来修缮一番。
“久没有人住,屋内有些潮气,先将门窗都给打开了,通一通气,再从前院搬几盆儿花草过来。”冯霁雯边在屋内看着,边说道:“屋子虽然旧了些,但既然要住人,必须也得收拾的干干净净的,陈设摆件儿里里外外都得仔细打扫一遍才行,瞧瞧有哪些坏损之物,统统给搬出去了,再从中馈里支银子去置办新的。”
虽然住的地方实在不怎么地,但家中如今银子倒是不缺的,不该省得地方无需刻意省着。
丫鬟们都将冯霁雯的吩咐一一记下照办。
前前后后用了不过只两日的功夫,便将整个东跨院内拾掇的焕然一新了。
同和珅商议过,当晚差了刘全儿去跟丁子昱二人传话,次日一早,俩人便带行囊搬进和宅来了。
“地方着实过于简陋了些,但新宅子暂时还未置办完成,眼下唯有暂时先委屈二位先生一段时日了。”东跨院中,和珅对二人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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