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非10
他思来想去,也不知究竟要如何处置女儿,方可圆满解决此事。
此事牵连之深,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若是被掀出来,是足以毁掉金家与十一阿哥前程之事,皇子豢养暗卫不管圣上是否得知,都皆是不可明言的忌讳,更遑论是动用暗卫的势力在天下脚下行如此猖狂之事……
如今太子未立,十一阿哥的行为举止正是不容出错的时候,若是因此触了皇帝的楣头,后果可想而知。
若不然,嘉贵妃今日也不会恼怒至此。
一切皆顺风顺水之时,亲人自然还是亲人,可一旦出了事,尤其是大事,利益当头,哪里还有那么多的亲情可言?
且不说嘉贵妃了,纵是他自己,也恨不得压根儿没生过这么个造孽的女儿!
可不管怎么说,打断了骨头尚且连着筋,女儿是他亲生,又是亲眼看着长大成人到今日,纵然他再如何利字当先,又岂能真得忍心下狠手?
嘉贵妃所谓的‘交待’,指得是向和珅交待,言下之意必是要顺着和珅的意来,以解对方心中之气,可他难不成要将女儿五花大绑送到和宅,任由他们处置不成?
且不说忍心与否,单说这张脸他便拉不下来!
送出去的是女儿,可丢的脸却是他自己的!
跟一个初出茅庐的黄毛小子如此低三下四,叫他颜面何存?
别说是和珅了,纵是和珅的阿玛善保在世官居福建副都统之时,他亦不见得如此过。
可另一头有嘉贵妃压着他,他偏又不能不想个妥善的法子出来。
嘉贵妃离了金家兴许只是折了一条腿,拄根拐杖照样可以走路,可如今的金家若是没了嘉贵妃,却无疑大树失了根系,轰然倒塌不过是迟早之事。
“……”
金简来回地在窗前踱步,急得两只手都不知该放在何处。
‘赔罪’这种事情最是宜早不宜迟的,拖得越久,对方越是容易生出不满的心思来。
更何况和珅两日之后便要离京。
如此当头,可供他细细思忖的时间实在少之又少。
更遑论,此事横竖也没有真正‘圆满’解决的法子,本就无甚可想,只是在于他究竟能狠心到何种地步罢了。
如此心境之下,金简又在窗棂前来回走了一盏茶的功夫。
“老爷。”
此时,有仆人行至了书房之中,低声禀道:“听丫鬟说,夫人已经睡下了,老爷可要回房歇息吗?”
闹腾了大半日的尤氏,与其说是睡下了,倒不如说是心力交瘁之下终于熬不住了。
金简闻言“嗯”了一声,本欲就此回房去,可刚跨过书房门槛,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微一皱眉罢,竟是道:“去祠堂——”
既是迟早都要做的事情,倒不如早了结了此事也好早些安心下来!
金简带着随从仆人就此离了上房,一群下人前后提着灯笼快步跟随在侧。
……
同一刻的于家亦十分地不平静。
虽已时至深夜,然府中上下却乱作了一团。
直到数名束手无策的大夫皆被送出府外。
几名大夫一面往外走,一面脸色复杂地相互交流着眼色。
他们今夜是被请过府里诊治于家大公子于齐贤来了。
几人皆是城中名声在外的大夫,可今次之行,他们谁也没能‘治得好’于家大公子。
可几人袖中都藏着不菲的诊金。
“……也不知是何人下的手,竟是如此大胆。”
离了于府,沉默了一路的几人方才低声说起话来。
“应是匕首之物所致,下手既狠又准,显是刻意为之,是要让于家公子日后再不能……”余下二字未说出口,众人却心知肚明。
“于大人只于公子这么一个儿子,可这于公子似乎尚无子嗣罢?”
另一名大夫摇头道:“好在于家少奶奶是有了身孕的,之前乃是老夫亲自诊出的喜脉。”
“那能不能生出个带把儿来的尚未可知啊……”
“若是不能,于家恐不是要绝后了吗……”
几人越说脸上的神情便越怪异。
于齐贤恶名在外,是京城中有名儿的纨绔子弟,戏园子烟花地随处可见其身影,又贯爱仗势欺人,纠结了一帮子弟们欺凌弱小,是个风评极差之人。
故而几名大夫并未抱有太多同情之心,更有甚者隐有几分观好戏看热闹的心态。
但有一点,几人都异常清楚——
其中一名大夫捏了捏袖中的诊金,压低了声音说道:“此事咱们几个在这儿说说便罢了,可今夜之后,理应全当未曾来过于府才是……”
几人皆点头。
于家不是普通的门第,他们自然是辨得清其中轻重的。
几人行出长巷,因不同路,揖手作别之后便各自带了提药箱的学徒分道而行。
此时恰有一辆马车经过巷前,宽敞的夜路上几乎不见人影,马车便赶得极快。
赶车的乃是一名年轻小厮,车里坐着的却是金家的二少爷金亦禹,另有一位着夹棉文衫、蓄着一把短须的中年男子。
马车在金府大门外停下,金亦禹伸手请了中年男人先行下了马车,自己后才跟了下去。
中年男人抬头看了一眼面前高高悬起的‘金府’匾额。
“家兄的病情,便有劳先生多加费心了。”
金亦禹在一旁语气敬重而略带希冀地说道。
“在下自当尽力而为。”对方神情平淡,语毕便迈入了大门内。
金亦禹紧跟其侧,然刚来至前院,迎面便有下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二少爷您可算是回来了!”
见是自己院中的管事,金亦禹忙问:“何事如此急促?”
管事未有多言,只是急道:“……夫人请您回来之后,速速赶去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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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庙会的事情差不多结束之后,晚上刚回的市里,这两天跑来跑去实在筋疲力竭,虽然脑子里灵感很多,但身体跟精力已经不允许_(:3ゝ∠)_只赶得及写出一章来,明天再双更,请大家多多谅解。
爱你们,晚安~(未完待续。)
金夫 369 绞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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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
金亦禹怔了怔。
如此深夜,母亲不歇着,怎会要他往祠堂去?
本欲问个详细,但见管事面色急促,而自己身旁亦有外人在,金亦禹犹豫了一瞬之后,对身侧小厮吩咐道:“……先带洛先生去歇息,我去见罢母亲便回。”
继而看向身侧的中年男人,语带歉意地道:“先生,家母相唤,晚辈先失陪了。”
对方面无异色地颔首,听小厮道了句“先生这边请”,便随之去了客房。
金亦禹则随那前来传话的管事一同赶往了祠堂。
路上无人他问及原因,却听那管事道:“二小姐犯错被老爷下令关进了祠堂,方才老爷带人往祠堂去,意欲处罚二小姐……夫人眼下正在阻拦着,但老爷似主意已定,任凭夫人如何说,二小姐如何求饶,亦是无用啊……”
管事将声音压得极低,却饱含忧虑焦急。
“父亲要罚月儿?”金亦禹当即拢起了眉心。
他两日前离家去请洛先生之时,月儿头上的伤尚且未见有大好转,想必至今仍是十分虚弱的,被关进祠堂,如何能够吃得消?
金亦禹固然对这个妹妹失望,可到底还是亲兄妹,眼下得知此状,自是心急地往祠堂赶去。
而待他赶到祠堂之时,方知情况远要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严重——
两名婆子在金简的授意之下制住了金溶月两只手臂,强迫其跪在了祖宗牌位前。
一旁同被婆子拉住的尤氏哭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不住地摇着头哀求道:“老爷不可啊老爷……求求您饶了月儿吧!”
“二公子……”
守在祠堂外的下人低声行礼。
尤氏听到声音望去见是金亦禹,忙道:“禹儿!快……快拦住你父亲,他要将月儿绞了头发送去庄子上!”
金亦禹闻言大惊失色,一面跨入祠堂内,一面不可置信地看向金简。
“父亲您为何要绞月儿的头发!?”
这等处罚,等同是将月儿的下半生都就此葬送了……!
“你回来得正好。”金简未答金亦禹的问话,只吩咐道:“送你母亲回房去——”
“不……”尤氏不住地摇头,紧紧盯着金亦禹道:“快劝一劝你父亲啊!”
“父亲……”金亦禹正色问道:“月儿她到底做|错了|何事,竟非须得如此重惩不可吗?”
“暗借十一阿哥手中的暗卫谋害和珅夫人性命,又公然行刺和珅,甚至命人监视在和宅内外!……如今事情败露,被和珅捉住了把柄,你姑母上门来逼我给和珅一个交代,尽早化解此事!”金简话至此处,豁然伸手指向被两名婆子押着背对众人跪在牌位前的金溶月,沉声道:“天子脚下,她竟如此胆大妄为,丝毫不顾金家满门上下安危!你说为父此番将她送去出家赎罪,这处置到底是重了还是轻了!”
金亦禹听得震惊不已。
擅用皇子暗卫,谋害他人性命……
纵然金溶月之前做了许多错事,可一时之间他仍是很难相信这一切当真是她所为。
若真如此,哪里还有半分女儿家的善良纯粹?
这分明是一个心机狠毒、不择手段之人……
“月儿,父亲所言是真是假?”他半点不愿相信。
“事已至此,还问这些有何用!总而言之无论我怎么说,父亲皆不会信我……”金溶月声音虚弱发颤,却仍不肯认错,只一味道:“可父亲若真要命人绞月儿的发,那月儿宁可死,也决不答应……”
“快别说傻话了……快跟你父亲认错啊!”尤氏哭着道。
“我没错。”
她何错之有?她做这一切,全是被冯霁雯逼的!
“你别想用性命来威胁我,今日的一切皆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我若不处置你不光难向你姑母交待,更无颜面对金家列祖列宗!”金简肃然道:“动手!”
一旁的婆子遵命上前,手中紧紧握着一把缠了红绳的剪刀。
“放开我!”
金溶月开始挣扎起来,苍白的脸上渗满了虚汗。
得了金简吩咐的婆子却哪里会理会她的反抗,在另外两名婆子的配合之下,一手抓住了金溶月一缕头发,另一只手握着的剪刀毫不犹豫的张合,金溶月隐约听得头发被锋利的剪刀剪下的轻微声响,瞳孔顿时一阵紧缩。
“不许碰我的头发……不许!”金溶月失声惊叫起来。
尤氏更是被吓得几欲昏厥,张口再欲道阻拦之言,可眼里一时只看得到不停挣扎的女儿被强行落发的情形,惊骇交加之下,竟是连话也说不出,几乎要瘫倒在阻拦自己的婆子身上。
“父亲!月儿她虽有错,可也不至于如此……您这么做,当真会要了她的命啊!”金亦禹急声道。
“我意已决,休得多言!”
金简语气森冷,似丝毫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我愿代月儿受过!代月儿向和珅及其夫人请罪!”金亦禹跪倒在了金简面前。
是,有错是该罚,可若超出了限度,会因此危及到月儿性命的话,他这做二哥的实在做不到袖手旁观!
金简却丝毫不为所动。
“此事与你无关,立刻退下——否则为父连你一起处罚!”
“可是父亲……”
“住手……住手!”金溶月不住地挣扎着,声音紧张而尖利地道:“谁也不许碰我……我腹中怀了十一阿哥的孩子!你们不想活了吗!”
此事她本不想当众道出,可如此情景之下,她为了保全自己,实在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你说什么!”金简大惊。
几名婆子也闻言色变,皆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下动作。
尤氏眼中亦是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来。
金亦禹更不必提。
“你再说一遍!”金简重声喝问道。
“我……我有了十一阿哥的骨肉……”惊吓过度的金溶月失了婆子们的钳制,倒在了供桌前,大口喘着气。
所以这段时日以来她一直命阿碧将熬好的药倒掉,从不曾沾过一口,这也正是她伤势与病情恢复得极慢的原因所在。
“……”
金简沉浸在震惊之中久久无法回神。
尤氏与金亦禹等人亦然。
祠堂外,夜风入骨,四下漆黑不见五指。(未完待续。)
金夫 370 别别扭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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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天色刚亮没多久,和珅已动身去了刑部。
而冯霁雯也已收拾妥当,带着丫鬟们出了门去。
昨晚紫云身边的丫鬟阿欢过来传信,说是紫云今日一早卯时便要动身回广州,因有许多东西须得收拾,自在什刹海出事之后,家里人又不大许她出门,故而恐怕是没有办法来见冯霁雯最后一面了。
冯霁雯听罢便让阿欢给紫云回话,她今日一早会提早在城门外等着紫云,必会亲自去送她。
和珅当时亦在场,虽有些放心不下,但还是未阻拦她,只暗中吩咐了秦顾务必要带人保护好冯霁雯,不得有丝毫闪失。
虽眼下自保不暇的金溶月已构不成威胁,但并不代表冯霁雯就是绝对安全的。
譬如昨日他才知道冯霁雯究竟吩咐秦顾去对于家做了什么事情……
当听得秦顾前来复命之时所言,他目瞪口呆之余,险些没将手中的书砸在地上。
和珅实在没料到闹了半天,自家媳妇竟会是让秦顾去做这种事……
他倒也不是说……这么做不好,只是实在有些出乎意料了。
待从意外中缓过神之后,又非常具有脑残粉精神,觉得自家媳妇这么做非但没有不妥之处,反而非常完美。
这一刀下去,剁出了痛快,剁出了自我,剁出了精彩。
但当秦顾要向他展示自己的达成任务的“证明物”之时,和大人还是拒绝了……
末了又不忘跟秦顾交待道,须得立即将“此物”销毁,以免留下把柄来,更是再三嘱咐万万不必再交由夫人鉴别,直接销毁即可。
毕竟秦顾那股‘履行公事’的劲儿一旦发作起来,还真挺让人不安的……
此时的秦顾暗下跟在冯霁雯的马车后面,没忍住摸了摸饿得直叫的肚子。
差事办完之后他才意识到夫人交给他的这件差事当真不是一件好办的事……
倒不是说多么有难度,而是当你做完这件事之后,你会发现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你都没有胃口吃东西。
他莫名开始钦佩起了宫中那些专给人净身的太监们。
马车缓缓出了城门,在城门处三里外的一家老茶店前停了下来。
冯霁雯由小茶扶着下了马车,却未进店内,只在店前的一座凉亭中坐了下来。
“眼下应当是刚进卯时没多大会儿,紫云格格从奉恩辅国公府往城外来,少说也有半个多时辰的路呢,想必此时还在路上,太太就先坐这儿等等,奴婢去给太太要一壶热茶来暖暖身子——”
小茶见冯霁雯点了头,便即刻往茶店去了,边高声喊了句“小二——”。
此时时辰尚早,茶店中并没什么生意,四下清静地很,冯霁雯坐在亭中望着来往的马车,一时未能等来紫云,却看到了另外一道熟悉的身影。
晨光中,一身宝蓝色圆领袍,外拢着一件鸦色披风的福康安带着几名随从从城外的方向策马而来,在茶店前勒马,翻身而下。
他紧紧锁着眉心,看起来心情十分不妙。
一名小厮打扮的随从紧跟其侧,压低了声音道:“那道观里的人既是说洛先生早一步被人请了去,想也是被请去瞧病了,没准儿过个三两日便会回来了呢……三爷又留了人在道观里等信儿,待洛先生一回来,咱们再跑一趟便是了,您消消气!”
福康安闻言眉头却皱得更紧了几分,道:“且不说到时能不能请得动此人,纵其同意随我前去yn给阿玛诊治,可阿玛的病情每多耽搁上一日,只怕危险便会更重一层……如此情形之下,要我如何能不着急。”
前日里额娘急召人寻他回府,竟是因yn来了信,信乃阿玛亲随所写,信中道阿玛身染重病,强撑了半月之久,如今已难下床走动。
然傅恒因怕影响军心,故而并未宣扬出去,亦暂时未有禀于朝廷,请了当地许多大夫去看,又试了土方无数,却仍不见有丝毫好转,他苦劝了傅恒回京医治无果,唯有暗下修书一封传回京中,好让傅恒夫人尽快想一想办法。
福康安听罢此事本要同大哥福灵安立即赶往yn去,却被傅恒夫人制止了,只道是人去的多了反倒无益,长子福灵安沉稳些,由他前去即可,则命福康安暂时留在京中,按着傅恒的症状遍访名医,询问医治之法。
这两日一直毫无头绪的福康安,直到昨日忽而得到准信,道是江南洛家族中有人来了京城,并得知其就住在城外二十里外的三清观中。
可待他深夜赶到之时,却被告知这位洛先生先一步被人请走了。
这让对父亲病情忧虑不已的福康安如何能不心急。
可却也知,眼下急也没用,只能等着道观那边传来消息。
福康安大步走向茶店前,行至一半却忽而停下了脚步。
他看到了坐在亭中的冯霁雯。
冯霁雯亦在看着他,见他看过来之后,却是起身自亭中行了出来。
福康安暗下曾帮过她,既是撞见了,如今也没有同之前一样装作视而不见的道理。
看着她带着丫鬟朝自己走来,福康安佯装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茶店前的幌幡招牌。
“福三公子。”冯霁雯微一垂首。
福康安的目光仍在招牌上来回打量着,闻言语气淡漠地问:“和太太有事?”
“前段时日方才得知当初和琳身中剧毒,寻药材无果之时,乃是福三公子查到问题所在,才寻了金二公子暗中相助,方让和琳得以化险为夷——此事我与和珅还未有机会当面谢过福三公子。”
“……”福康安闻言脸色一僵。
此事她是如何得知的?
“你误会了,我从未做过这等无聊之事。”他拿不屑的语气说道。
冯霁雯闻言不由看向他。
做了好事还生怕别人知道,好似多么丢人一般,这人怎生这般别别扭扭的?
往前成日跟她作对,警告她离他远一些的那个‘风风火火’的年轻人哪儿去了?
冯霁雯默然了片刻后,又道:“还有……”
“还有什么?”福康安有几分慌乱地打断了她的话,道:“那字条也不是我让人留给你的!你莫要……”
说到此处,显是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倏地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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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二更不算加更啦,算是这两天没好好更新的补偿,大家晚安^_^(未完待续。)
金夫 371 要见和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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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霁雯有些诧异地看向他。
字条?
她想说得根本不是这个。
却莫名地从福康安口中‘诈’出了这茬儿来……
原来那张留在酒楼柜台处,提醒她“隔墙有耳,多加小心”的字条,竟是福康安所留?
她不禁问道:“你何时改姓黄了?”
当时酒楼掌柜告知她,留下字条之人仅道自己姓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福康安矢口否认。
然因羞恼而通红的脸色及闪躲的眼神几乎已是暴露了一切。
这是一个半点也不擅长说谎的少年……
见他如此,冯霁雯一时也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的尴尬。
福康安显是不愿承认,她若再往下说,多少显得有些拆台。
可知道都已知道了,总不好装傻。
二人就这么站了好一会儿,冯霁雯方才道:“竟不知暗下你帮了我们许多,真是多谢了。”
此时再想起那个总爱找她毛病,处处与她针锋相对,仿佛不管她做什么他都要往最坏的恶意里揣测的福康安,都已是很远之前的事情了。
只是却想不起他是从何时开始有了这些转变。
是傅恒夫人那日上门,当着她的面儿,给他立下了那几条规矩之后吗?
想到此处,冯霁雯不由笑了笑。
她这么一笑,更让福康安觉得不自在起来,仿佛自己忽然成了个傻乎乎的小丑,有些东西想要遮掩起来却怎么也遮掩不住。
他更为恼羞成怒,却不知为何半句难听的话都没办法说出来。
冯霁雯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知他大概是觉得忽然这么心平气和的相处,约是有些不大适应,自己亦有几分相同的感受,但受人恩惠在前,还是道:“日后福三爷若有什么难处,也尽管开口,只要是我们帮得上,必不会推辞。”
“你是在咒我遇到难处,还是小看我们傅恒府?”福康安似终于找到了可以开口的机会似得,不屑地道:“我还真想不到有什么事情是你们能办得了,而我傅恒府办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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