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非10
冯霁雯知他是有口无心,而此言确也非虚,便不与他争辩。
此时,却听福康安身旁的小厮低声说道:“前些日子偶然听闻阿桂府上的那彦成少爷请得了一位名医,来为府上的大太太治病……似乎和二爷之前身中剧毒,几番处于生死边缘,也是由这位大夫给稳住的吧?”
冯霁雯听出他话中所指乃是半夏,心知傅恒府消息灵通,小厮既有此言,她亦无隐瞒的必要,是以便点了头。
“你多什么嘴?”福康安却看向小厮训斥道。
小厮悻悻然地缩了缩脖子,“奴才也是想着若这位大夫能帮得上忙的话,也省得再去等那洛先生的信儿了……”
他正因知道自家三爷跟那彦成公子有过节,不愿去阿桂府张这个口,才借机斗胆与和太太提了一嘴的。
冯霁雯听出了端倪来,不由问:“可是府上有人身体不适吗?”
说来她倒有些日子不曾见过傅恒夫人了。
“不劳你费心。”福康安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脸色不虞地转了身,茶也不乐意去吃了,竟是牵了马就要走。
“欸!三爷!”
小厮忙追上去。
冯霁雯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思索之意。
福康安已翻身上了马,追上前去的小厮在一旁跟着,却忽然道:“三爷,那彦成公子……”
福康安循着他的视线看去,果见迎面有人骑马赶来,身后连个随从小厮都没带。
马背上身着浅灰色简便束袖袍的年轻人,确是那彦成无疑。
本要走的福康安望着在茶店前翻身下了马、将缰绳丢到了茶店伙计手里的那彦成朝着冯霁雯走了过去,一时不由勒紧了手中缰绳,皱眉看着二人。
“月牙儿。”
大步行至冯霁雯面前的那彦成咧嘴一笑,额头上渗着细汗,想是赶路赶得急了。
“紫云还没到,想是还要再等一等。”冯霁雯道:“先坐下吃碗茶歇一歇吧。”
“好!”那彦成点头,便与冯霁雯一同转身进了亭中歇息。
福康安见了眉头皱得更紧。
他看得出冯霁雯与那彦成在此处碰面并非偶然,而倒像是事先约好似得——
若非是二人一派坦荡之色,又选在了在茶店外的亭中共坐,他恐怕都要怀疑他们是约好了在此地私会来了……
但见二人坐在亭中说笑的模样,他还是觉得十分扎眼。
“三爷?”小厮见他未再急着走,而是望着亭中,忙就道:“要不咱们也去吃茶歇歇脚?”
兴许还有机会跟那彦成公子好好地说说话儿,再借机打探打探有关那位大夫之事呢。
只是难料的是,他询问的话音不过刚落,福康安就猛地一夹马腹,高声喝了句“驾——”,人已驱马离去。
小厮无奈,唯有与一干随从上马跟上。
……
刑部地牢。
悬在青砖墙壁上的风灯火苗微窜,四下却仍多昏暗,几名狱卒们来回巡逻着,间或能听到对牢房中关押着的犯人们的呵斥声。
“放我出去……我要见和珅!”
一名被单独关押的女犯人正用力拍打着牢门。
她身上的囚衣单薄褴褛,其上还沾染着斑斑血迹。青丝散乱在脑后,原本娇俏的脸上脏污不堪,还有着不知来处的伤痕,已辨不清原来的面容,唯有一双杏眼睁得极大,其中满都是求生的渴望。
“尚书大人的名讳岂是你能够冒犯的!”路过此处的狱卒厉声斥道。
“我认得他……我要见他!”女子布满了淤青的双手紧紧抓着牢门的铁栅栏,万分急切道:“我求求你们帮我传句话儿!我当真有要事要告知他!”
“尚书大人日理万机,哪是你这等将死之人想见便能见的!老老实实的,再胡言乱语当心老子拿鞭子抽你!”
女子显是见识过狱卒的手段,一时之间被吓得后退了两步,然而还是不肯死心地道:“……只要你肯帮我传话,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狱卒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正待开口嘲讽之时,却忽听得身后有人高声禀道:“和大人到!”
女子闻言眼睛即是一亮。
和珅来了!
冯霁雯有些诧异地看向他。
字条?
她想说得根本不是这个。
却莫名地从福康安口中‘诈’出了这茬儿来……
原来那张留在酒楼柜台处,提醒她“隔墙有耳,多加小心”的字条,竟是福康安所留?
她不禁问道:“你何时改姓黄了?”
当时酒楼掌柜告知她,留下字条之人仅道自己姓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福康安矢口否认。
然因羞恼而通红的脸色及闪躲的眼神几乎已是暴露了一切。
这是一个半点也不擅长说谎的少年……
见他如此,冯霁雯一时也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的尴尬。
福康安显是不愿承认,她若再往下说,多少显得有些拆台。
可知道都已知道了,总不好装傻。
二人就这么站了好一会儿,冯霁雯方才道:“竟不知暗下你帮了我们许多,真是多谢了。”
此时再想起那个总爱找她毛病,处处与她针锋相对,仿佛不管她做什么他都要往最坏的恶意里揣测的福康安,都已是很远之前的事情了。
只是却想不起他是从何时开始有了这些转变。
是傅恒夫人那日上门,当着她的面儿,给他立下了那几条规矩之后吗?
想到此处,冯霁雯不由笑了笑。
她这么一笑,更让福康安觉得不自在起来,仿佛自己忽然成了个傻乎乎的小丑,有些东西想要遮掩起来却怎么也遮掩不住。
他更为恼羞成怒,却不知为何半句难听的话都没办法说出来。
冯霁雯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知他大概是觉得忽然这么心平气和的相处,约是有些不大适应,自己亦有几分相同的感受,但受人恩惠在前,还是道:“日后福三爷若有什么难处,也尽管开口,只要是我们帮得上,必不会推辞。”
“你是在咒我遇到难处,还是小看我们傅恒府?”福康安似终于找到了可以开口的机会似得,不屑地道:“我还真想不到有什么事情是你们能办得了,而我傅恒府办不了的。”
冯霁雯知他是有口无心,而此言确也非虚,便不与他争辩。
此时,却听福康安身旁的小厮低声说道:“前些日子偶然听闻阿桂府上的那彦成少爷请得了一位名医,来为府上的大太太治病……似乎和二爷之前身中剧毒,几番处于生死边缘,也是由这位大夫给稳住的吧?”
冯霁雯听出他话中所指乃是半夏,心知傅恒府消息灵通,小厮既有此言,她亦无隐瞒的必要,是以便点了头。
“你多什么嘴?”福康安却看向小厮训斥道。
小厮悻悻然地缩了缩脖子,“奴才也是想着若这位大夫能帮得上忙的话,也省得再去等那洛先生的信儿了……”
他正因知道自家三爷跟那彦成公子有过节,不愿去阿桂府张这个口,才借机斗胆与和太太提了一嘴的。
冯霁雯听出了端倪来,不由问:“可是府上有人身体不适吗?”
说来她倒有些日子不曾见过傅恒夫人了。
“不劳你费心。”福康安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脸色不虞地转了身,茶也不乐意去吃了,竟是牵了马就要走。
“欸!三爷!”
小厮忙追上去。
冯霁雯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思索之意。
福康安已翻身上了马,追上前去的小厮在一旁跟着,却忽然道:“三爷,那彦成公子……”
福康安循着他的视线看去,果见迎面有人骑马赶来,身后连个随从小厮都没带。
马背上身着浅灰色简便束袖袍的年轻人,确是那彦成无疑。
本要走的福康安望着在茶店前翻身下了马、将缰绳丢到了茶店伙计手里的那彦成朝着冯霁雯走了过去,一时不由勒紧了手中缰绳,皱眉看着二人。
“月牙儿。”
大步行至冯霁雯面前的那彦成咧嘴一笑,额头上渗着细汗,想是赶路赶得急了。
“紫云还没到,想是还要再等一等。”冯霁雯道:“先坐下吃碗茶歇一歇吧。”
“好!”那彦成点头,便与冯霁雯一同转身进了亭中歇息。
福康安见了眉头皱得更紧。
他看得出冯霁雯与那彦成在此处碰面并非偶然,而倒像是事先约好似得——
若非是二人一派坦荡之色,又选在了在茶店外的亭中共坐,他恐怕都要怀疑他们是约好了在此地私会来了……
但见二人坐在亭中说笑的模样,他还是觉得十分扎眼。
“三爷?”小厮见他未再急着走,而是望着亭中,忙就道:“要不咱们也去吃茶歇歇脚?”
兴许还有机会跟那彦成公子好好地说说话儿,再借机打探打探有关那位大夫之事呢。
只是难料的是,他询问的话音不过刚落,福康安就猛地一夹马腹,高声喝了句“驾——”,人已驱马离去。
小厮无奈,唯有与一干随从上马跟上。
……
刑部地牢。
悬在青砖墙壁上的风灯火苗微窜,四下却仍多昏暗,几名狱卒们来回巡逻着,间或能听到对牢房中关押着的犯人们的呵斥声。
“放我出去……我要见和珅!”
一名被单独关押的女犯人正用力拍打着牢门。
她身上的囚衣单薄褴褛,其上还沾染着斑斑血迹。青丝散乱在脑后,原本娇俏的脸上脏污不堪,还有着不知来处的伤痕,已辨不清原来的面容,唯有一双杏眼睁得极大,其中满都是求生的渴望。
“尚书大人的名讳岂是你能够冒犯的!”路过此处的狱卒厉声斥道。
“我认得他……我要见他!”女子布满了淤青的双手紧紧抓着牢门的铁栅栏,万分急切道:“我求求你们帮我传句话儿!我当真有要事要告知他!”
“尚书大人日理万机,哪是你这等将死之人想见便能见的!老老实实的,再胡言乱语当心老子拿鞭子抽你!”
女子显是见识过狱卒的手段,一时之间被吓得后退了两步,然而还是不肯死心地道:“……只要你肯帮我传话,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狱卒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正待开口嘲讽之时,却忽听得身后有人高声禀道:“和大人到!”
女子闻言眼睛即是一亮。
和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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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抱歉,今天只一更。昨天舅姥爷在书评区的请假理由想必已经成功的雷到大家了…但真的是实情,最近都很易倦犯困,精力远远跟不上,加上身体反应很不舒服,每天最大的难题就是怎么样才能让自己舒服一点……是的,我有宝宝了,也是最近才确定的,所以最近的更新总是很飘忽…
因为很意外,总是担心自己做不好一个妈妈;又很开心,想着如果是个女孩儿,乳名就取月牙儿_(:3ゝ∠)_说太多啦,最近被家里嘱咐一定好好休息,不敢熬夜太多,只能在精力相对而言比较好的时间段码字,肯定不会太监,完结前也不会请长假,大家可以放心^_^(未完待续。)
金夫 372 送礼的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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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犯人貂蝉押上!”
时隔已久,再听到旁人以“貂蝉”来称呼自己,女子忍不住身形一僵。
似乎再被冠上此名,便真正意味着她要背上所有的罪名了……
她脚下拖着沉重的锁链,被两名狱卒押到了鞫讯阁中。
相较于牢房中的阴暗潮湿,四下置着的灯架之上徐徐燃着的白蜡将四面白墙的鞫讯阁内照得尤为明亮。乍然被押送进来,久不见光的女子只觉得刺目之极,视线恍惚中,隐约见有一人坐在长木桌的高背椅之上——
待再清晰一些,又可见对方身着一袭靛蓝色棉布夹袍,通身携着一股书生气,俊逸的眉眼之间神情亦是平淡闲适,与肃立在左右的带刀狱卒及四周环境有着一种截然不同的对比,可女子见了,却是半分也无法放松下来。
“大胆,见了和大人还不下跪!”
“……”女子微微抿了抿苍白干裂的唇,掩去内心的忐忑紧张,仍不肯跪,只看着坐在那里的和珅说道:“听说如今和太太已经痊愈,和大人今日找来,可是考虑过我之前的提议了?”
她拿那桩‘秘密’来交换和珅帮她从金溶月手中救回她的儿子,再帮她瞒天过海逃出京城去的提议——
之前她找上门去,和珅态度冷漠,如今想来必是因冯霁雯生死未卜的缘故。
果然现如今冯霁雯一醒,他便找来了。
这便证明她还是押对了的……
她还有希望活着离开这里!
和珅已抬手屏退狱卒,张口却是:“你将东西交于我看罢,我再决定帮不帮你救回儿子。”
是极平静却不容置喙的语气。
女子闻言冷笑了一声。
“你先将庆儿带到我面前来,再助我离开京城,我再将东西交给你亦不迟!”
若不然她如何能安心?
“你误会了。”和珅看着她,语气毫无波澜地道:“我方才所言指得是你将东西交于我之后,我再帮你将儿子救回——而至于你能否离开京城,与我并无干系。”
“你这是什么意思!”女子脸色赫然一变。
“我无意救你。”和珅直言道。
最多是拿她儿子来换罢了。
“……那你凭什么以为我还会把东西交给你!”
和珅抬眼看向她,反问道:“你如何作恶与我无干,可你险些害我夫人性命,单凭此一点,你又凭什么认为我还会让你活着离开此处?”
对上他的眼神,貂蝉一阵心惊。
这双眼睛既无愤怒也无怨恨,甚至也看不到解气之意,除却平静之外,再无其它情绪。
平静到甚至让她觉得这是一种在看待一件死物般的眼神……
不过顷刻间,已有冷汗爬上了她的额头。
“现如今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临死之前将你儿子救回来,二是带着你那桩‘秘密’一家三口到九泉之下再行团聚。我无意强逼,你自己选——”
有冷风顺着门缝钻入阁中,烛火一阵颤动。
……
“送是不送都没什么紧要的,又不是日后再见不到了。你如今大病初愈,近来外头又冷得让人不敢出门儿,这么早便特意跑来送我,倒让我心里头有些不安了。”紫云从马车中下来,握着冯霁雯一双手玩笑道:“若再冻出个好歹来,回头和珅怪罪于我,要我如何担待啊?”
“就数你嘴贫。”冯霁雯看着她笑道。
“就是。”一旁的那彦成背着手说道:“依我看这满京城要数嘴贫的话,除了伊江阿便是你了——好好的姑娘家,成日里嘴上也没个清静。待回了广州,若还是这幅模样,二姑母只怕还要说是咱们京城家教更差些,没能管教得好你。”
“……要你管我。”紫云努了努嘴巴,眼角处却往下垂了垂,似藏着一抹道不明的失落。
冯霁雯将她的反应看在眼中,却是下意识地往城门处瞧了一眼。
……
“事儿也都帮你干了,你同意是不同意带我同去云南,倒是给我句准话儿啊我说!”
和珅刚出了刑部地牢,便被伊江阿缠上了。
眼见和珅离出发的日子越来越近,是后日一早便要动身了,还没得到句准信儿的伊江阿急得不行。
和珅的为人他再清楚不过了,没有其它,只一点——让人摸不透。
正因摸不透,拿不准,所以心里头可谓是一点底儿也没有。
和珅拂了拂衣袖,问道:“你想谋个什么差事?”
伊江阿见有戏,连忙快步跟在和珅身侧说道:“先让我跟着押粮队伍走,待到了云南大营中,你忙你的正事儿去,我自有我自己的法子门路——”
“云南大营?”和珅边往前走边道:“这么说,此行前去,你是不打算随我一同回来了?”
“这你就不必管了,只要你答应带我同去,其它的我自有打算!”
伊江阿一脸阿谀讨好之意,顺手将一只巴掌大的锦盒塞到了和珅眼中,道:“我上回听嫂子说自服了赤灵芝醒来之后,浑身上下什么都好,唯独一双眼睛大不如从前了,视物总有些模糊,想是这一场大病到底还是落了病根儿的……都说珍珠养目,这里头是一颗上好的东珠,得有两颗花生粒儿大小,难寻着呢,回头和兄带回去磨成粉给嫂子服下,试试能不能有些益处!”
和珅接了过来,似笑非笑道:“算你小子有心——”
“嘿嘿,正所谓礼轻情意重,和兄懂我这份儿心思就成!”
永贵府跟出来的小厮闻言忍不住微微瞠目。
礼‘轻’情意重?
这颗珍珠难道不是公子花了几百两黄金求来的吗?
而让他更加不好接受的还是公子买来珍珠送给和大人,竟是要给和太太磨成粉服下,用来缓解眼疾……
到底这不是普通的珍珠,一颗下去足以在缸瓦市街上买下一间铺子了!
但这礼瞧着好似还真送到和大人心头儿上了……
有钱人的世界他真的是不太能够理解啊。
“午后你再来刑部寻我,到时我自会命人在押粮兵列中与你记名造册。”受了贿赂的和大人,总算是对伊江阿松了口。
伊江阿大喜,连忙道:“还待午后作何?咱们现在过去不就成了么!”
还是趁热打铁的好,以免再生出什么变故来。
毕竟眼前的人比千年狐狸还要狡猾上几分,对谁都有使不完的心思,谁也猜不着他脑袋里装得都是些什么玩意儿,难保下一刻就会变卦也未可知啊!
“因为这会儿你怕是没工夫忙活这些。”
“我怎么没工夫了?我恰巧闲着呢!”
伊江阿说着就要拉着和珅去造册记名领兵服去。
“紫云格格今日回广州,这会儿怕是已经出城了——”
伊江阿脚下一滞。
紫云今日回广州?!
他怎么没得到信儿呢!
是了……这些日子来他一心扑在跟阿玛诸般僵持上头,极不容易撇下这茬儿,打算从和珅这儿另寻门路,又在为去云南做准备,虽是事事皆为了紫云,可确也是疏忽了奉恩辅国公府那边儿的动静了!
可就这么短短十来日的功夫,紫云竟是要走了!
“……你怎么不早说!”
伊江阿丢下这么一句话,便倏地折身疾步往外走去。
小厮不明所以,连忙小跑着跟上。
“还不快去备马!”
伊江阿急声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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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 373 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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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也不早了,再耽搁恐怕天黑之前会到不了落脚之处。”那彦成望着冯霁雯与紫云,出声提醒道:“还是早些动身吧。”
紫云闻言握着冯霁雯的手更紧了些,然而时辰不等人,却也只能道:“月牙儿,我就先走了。”
冯霁雯点头,望着她依依不舍地道:“待到了广州,别忘了让人捎个信儿回来报平安。”
“嗯……我省得。”紫云应罢又嘱咐道:“如今京中的气候是越发冷了,你素来怕冷,出门切记要备上披风手炉,让丫鬟们处处都要多留意着些,免得遭罪。”
“这些我都知道的。只是你此行回广州,路途遥远,怕是有得是罪要受呢,若是累了,就沿途在客栈中多歇上个一两日缓一缓,到底也不是赶着去办事,不必太着急了。”
紫云一面点头一面越发忍不住红了眼睛。
“格格,上车吧。”
阿欢小声提醒道。
紫云缓缓松开了冯霁雯的手,又说了句:“月牙儿,我走了……”
“去吧,路上小心。”冯霁雯含笑目送着紫云上了马车,待眼瞧着最后一抹浅紫色消失在了晃动的马车帘后,眼角方才忍不住露了泪花出来。
马车驶动,紫云却从一侧支开的镂空车窗中探出了头来,冲着冯霁雯与那彦成使劲儿地挥了挥攥着帕子的右手。
这顶月白色绣兰花儿的帕子,还是冯霁雯亲手所绣,赠予她的。
其上阵脚绣技说破了天顶多也就是个凑活能入眼,可却是紫云珍爱之物。
望着视线中冯霁雯等人的身影在不停倒退中越发模糊起来,就连原处巍峨威严的城门也逐渐不可见,紫云眼眶中充盈着的泪水顷刻间似决堤一般,一道接着一道划过腮边,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格格也别太伤怀了。”阿欢在一旁轻声劝慰着。
阿屏因订好了亲事,便没跟着紫云一道儿往广州去,取而代之是另外一名唤作阿锦的丫鬟,她生得内敛谨慎,又因刚来到紫云身边伺候,也不敢贸然开口,只在一旁垂首静静地摆放着瓜果茶水等物。
“……”紫云一面拿帕子擦泪,一面抿紧了唇克制着内心翻腾不已的情绪。
而这些在心口处不住翻腾着的诸多情绪中,不光有不舍、难过,更有着无法解释的失落,而这种不明所以的失落随着马车的远去,竟逐渐转变成了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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