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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非10
却被他握住,放在了左胸口处。
“这里疼。”
“心口怎也跟着疼了?”冯霁雯当真了。
和珅仰面看着她,俊气异常的脸上带着一丝苦意,道:“夫人不肯原谅我,岂有不疼的道理?”
冯霁雯闻言立即改了脸色。
竟又在唬她!
她欲将手抽回,却反被他握得更紧。
“夫人再动,可真要扯着为夫的伤口了。”
“不是说只是皮外伤而已吗?”冯霁雯嘴上如此呛道,可手却是不敢再试图抽回了。
“虽是皮外伤,可疼却是真的啊。”此时此刻在她面前,和珅俨然就像是个毫无隐藏的大男孩一般——他素来‘虚伪’惯了,喜非真喜,忧不外露,而如眼下这般有疼便喊,即便是玩笑一般,却也是许多年不曾有过了。
“既是疼,就该就此长个记性。”
“夫人教训得是,万不敢再有下次了。”
看着他,冯霁雯顿了一顿之后,说道:“我亦有错。一则不该出门却不给你留句话,二则不该事事瞒你,让你做了这些无谓的傻事。”
“故而夫人也该长个记性。”和珅学着她方才的话,语气中却一派温和。
冯霁雯点头道了个“嗯”字,眼睛却莫名有些酸涩起来,看着他道:“我亦不敢再有下次了。”
见她这般软下来的态度和模样,和珅一颗心彻彻底底地落定了下来。
他很是庆幸地松了口气。
他就知道,他没看错。
平心而论,他自己的一片情意自己早已看得真切,而他眼中的冯霁雯待他之意,也总会在细微处暴露一二,只是尚未如他这般明朗而已——可他回京之后的这些日子,她这般出奇强硬,要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以及诸多种种,却是让他生出了不确定来。
许是关心则乱,他曾黯然失落地想,是否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尤其是昨日福康安上门一事,这一顿莫名其妙的醋吃下来,是将脑袋都给酸坏了,是以就有了昨晚对她说下的那番看似极大方、实则小气至极的糊涂话。
今日一早醒来,就十分没骨气地后悔了。
待从福康安那里问来了详细,更是急着要收回那番醉话,路上直将‘出尔反尔’的措辞都给想好了,可不料回到家里却是没见着冯霁雯的影子,四下没能找见人,急得几乎都要疯了。
如此一番反复,早被她搅和得七上八下、反反复复的心境,直至此时方得尘埃落定。
眼下无需再多说一字,他已能足够肯定她的心意了。
而眼下,他唯独想与她说:“我只盼着不管日后出了何事,好亦是坏,夫人皆能站在我身边与我一同面对,而非是总想着要将我抛下,独自承担。”
四目相对间,他满目温柔与坦诚,冯霁雯眼圈已是泛红。
他不备间,她将右手自他胸前收了回来。
而不待反应间,清清淡淡的寒兰香气忽然欺身而至,不过是晃眼间的功夫,已有一具柔软的身躯已扑向了他身前,双手绕到他背后,揪着他的里衣,下巴埋在了他的肩窝处,将他抱得紧紧地。
“日后你也休想将我甩下。”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笑,又像有些哽咽。
感受着她前所未有的卸下了所有隔阂与迟疑,似抛下了一切顾虑、在以全身心的赤诚在拥抱他,和珅脑中经过短暂的空白之后,整个人竟都怔住了。
“你要反悔?”
久久得不到他的回应,冯霁雯微哑着声音问。
“不……”和珅回过神来,因无法言说的内心震动而致使神情略显迟缓的脸上,此时倏地露出一丝极晃眼的笑意,伸手将她紧紧反抱在胸前,道:“求之不得。”
她显然不知道他等这一日究竟等了多久。





金夫 500 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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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贴在她背后,一头轻轻摩挲着她脑后柔软的青丝,拿极专注认真的语气说道:“今晚所言非戏言,终此一生,绝无反悔之日。”
冯霁雯眼中泪光盈盈,将微微颤动着的睫毛都浸湿,眼底却盛满了笑意。
心底俱是豁然开朗之后的释然之感。
这段时日以来的诸多犹豫与纠结,仿若是一场颠来倒去却始终找不着出路的梦。
她已想罢了,说她自私将他拖下水也好,讲她冲动不计往后如何也罢,可只要他不嫌弃,你情我愿,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冷暖自知,扯那些既解决不了实际问题、又不能当饭吃来填饱肚子的大道理做什么?
两情相悦,本就可遇不可求,正如他所言,人生短短数十载,如何能慷慨赠予不爱之人?
祖父一案能否顺利解决,她无法预料。他日后盛极而衰的官途轨迹,她亦不知可否扭转,但她眼下清楚并明白着一点:自此时起,他与她皆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他们要做真正的夫妻,同心同德。
倘若可以,她还想与他白头到头。
……
翌日清早。
尚且薄弱的晨光洒在霁月园各处,早春时节的点点青绿之色,仍托着昨夜的雨珠,晶晶莹莹,经微冷的早风一吹,顺着嫩嫩的枝叶就往下滑落。
“转晴了。”
琉璃阁廊下,秦嫫望着东方天际边初升起的朝阳,含笑说道。
刚起身前来换值的小仙闻言不禁看向她。
倘若她不曾看错的话,秦嫫的心情似乎极好。
可……小茶昨晚不才受了重伤吗?
昨晚那等危急的情况之下,她在太太的授意之下,冒险逃走去请人支援,虽得幸逃离,并且碰着了出城寻人的二爷等人,最后太太同大爷也有惊无险地回来了,可她仍被吓得不轻,浑身直冒虚汗,话也说不利索。
最后还是吃了半夏给的药丸,才能得以睡去。
虽是歇了过来,可今日一早醒来,仍是心有余悸的。
她况且如此,更别提是背上受了刀伤的小茶了。
她隐约记得昨晚秦嫫见得小茶受伤之时,吓得魂不附体的模样。
且看现在,眼睛仍是有些红肿的,显是夜里没少为了女儿的伤势流眼泪,可将此抛开不谈,她此时竟好似有着合不拢嘴的迹象。
“秦嫫,小茶可还好吗?”小仙试探地问道。
“好着呢。”秦嫫笑着说道:“昨晚敷药包扎之后,下半夜人已是醒来了,半夏大夫交待过,每日换药一次,最多只需半月便可痊愈了。”
小仙闻言点头道:“如此真是万幸……”
可她还是没能弄明白秦嫫一大早便如此高兴的原因所在。
难不成只因小茶死里逃生,并无大碍吗?
小仙未再深想,只道:“太太应当快起身了,奴婢就先去房里候着了。”
可话音刚落,还不待行出数步,就听秦嫫道:“且去东厢房里候着吧。”
“啊?”
小仙没能听懂。
东厢房不是大爷歇着的地方吗?
大爷素来不让她们这些丫鬟们贴身伺候,她去东厢房作何?
小仙兀自不解间,转头对上秦嫫笑得有几分暧|昧之意的神情,顿时恍然了过来。
太太昨晚竟歇在了东厢房……
只是本当是秦嫫想多了,自认为太太即便待在东厢房里过了夜,定也只是彻夜守着伤势不明的大爷的小仙,在来到东厢房中,欲劝自家太太回去歇着之时,来至内间,却见安静的房中空无一人——
小仙不由地看向了那道垂下的天青色床帐。
“……”她看不清床帐内的情形,但还是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而后,缓缓退去了外间。
小仙守在外头,脸上的惊色久久无法平复。
她直在外头守了整整一个时辰,眼瞧着日头升高过一寸又一寸,仍听不到房中有丝毫动静响起,不由地开始思忖起来要不要进去喊两位主子起身。
两位主子素日里都不是睡懒觉的人,今个儿……倒是少见的。
“小仙姐姐。”
小亭从堂外进来。
小仙忙示意她小声一些。
小亭一愣后,遂将声音放轻许多,禀道:“二爷带着那位小大夫过来看大爷来了,这会子正在外堂坐着呢。”
说着,便下意识地看向了以珠帘隔开的内间。
小仙闻言忙小声地道:“你先去告诉二爷一声儿,就道大爷还在歇着,待晚些时辰再过来罢。”
此情此景,她实在没胆子去内间打搅。
而小亭刚欲退下前去传话之时,却听得一道声音自内间传了出来。
“不必,让他且等片刻,我去前堂见他。”
这是和珅的声音。
小仙小亭闻声面面相觑一刻,只得应“是”。
小亭下去传话,而未得传唤的小仙仍守在外间。
直到和珅换了一身常服自内间行出,与她吩咐道:“夫人只怕也要醒了,且先进去候着吧。”
小仙垂首应下,待和珅离开之后,方才进了内间去。
“太太?”
她隔着床帐轻轻唤了一声。
冯霁雯应了她一声。
旋即,就有一只玉白的手将床帐拉开了一道缝隙。
小仙见状,忙上前将床帐收至两侧。
“您醒了。”她看着床上的冯霁雯,笑着轻声问道。
冯霁雯“嗯”了一声,坐起了身来。
实则她醒了已有些时辰了,只是……只是一睁眼瞧见自己身边躺着个人,自己又紧紧枕靠在他怀中,再有自己睡之前分明是穿得好好地,可一觉醒来,只剩了一件薄薄的中衣,还十分要命地散开了衣扣,就连肚兜都暴|露无遗……
这情形,让她一时颇觉羞耻和难为情。
她极怕吵醒和珅,极怕面对四目相对之时的气氛。
于是,她稍作整理之后,只好闭眼继续装睡了。
谁知这一装,直是装到了近晌午的时辰,也没见他醒来起身。
甚至搂着她的胳膊都始终未动上一下。
好在有和琳和半夏前来,方才算是替她‘解了围’。
见她眼神反复,脸色微红的不自在模样,小仙在一旁忍不住抿嘴笑了。
而此时,有丫鬟在外间隔着帘子通禀,称是有客人上门拜访冯霁雯。
自打从冯霁雯‘眼高于顶’、对上门的太太小姐们丝毫不肯买账的风声传了出去之后,近两日来,上门者已是锐减了。
故而冯霁雯听罢,便问了一句来人的身份。
却听丫鬟禀道:“奴婢问了,但那位太太未肯直说,只道有要事要见太太,请太太赏光一见。”




金夫 501 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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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霁雯有些疑惑。
不报身份,只道要见她,这等举动虽看似奇怪,可细想之下,倒也不难想通——应是碍于近日来外面她不肯轻易见客的传言,故才这般‘故弄玄虚’,说到底,不过是为了让她前去相见罢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身份特殊’,不宜贸然表明。
故而她疑惑的只是来人究竟是何人。
“这位太太大约多大年纪?”冯霁雯问。
丫鬟答道:“回太太,应是在三十五六间。端看穿戴,是位旗人太太。”
冯霁雯听罢仍想不出这是哪一位,因想着对方以此种方式登门,想必确也不是来闲串的,便道:“你先去回句话,让这位太太且先坐着,我待收拾好了,便去见她。”
“是。”
丫鬟退了下去回话,小仙则上前来替冯霁雯更衣。
因初起身的缘故,更衣洗漱梳发难免耗了些时辰,待冯霁雯一切妥当往内院花厅见客之时,本就无太多耐心的来人已是等得十分心焦。
冯霁雯来时,这位身着绛紫色绣芍药纹旗服的妇人,正扭着脸往厅门处张望着。
冯霁雯刚一踏过门槛儿,瞧见了对方面容,不由微微一怔。
见她来,妇人已站起了身来,脚下向前迎了两步,却又不自在地停了下来,未再继续往前。
她本想对冯霁雯行礼,可大约是想到冯霁雯尚未请封诰命,便又将原本放至了腰侧的手收了回去,只语气有些迟缓地道:“和太太……”
冯霁雯将意外的神情压下,走进厅中,与她微微侧身见了一礼:“奉恩福晋。”
对方愣了一愣,似未想到冯霁雯仍会对她行礼,待反应过来之后,忙避开了,强笑道:“和太太如今身份尊贵,实无必要与我行礼了。”
这倒是冯霁雯头一回得她笑脸相待,当即只回以一笑,道:“福晋身为长辈,该受此礼。福晋且请坐吧。”
奉恩福晋闻言点着头,神情略有些尴尬地坐了回去。
冯霁雯坐下之后,便问道:“不知福晋今日前来,可是有事?”
自她见着来人是奉恩福晋之后,便知定是有事的。
且此事怕还有些特殊,若不然依着奉恩福晋的性子,是绝不会放下架子来此见她的。
更别提是为了见她,而刻意隐瞒身份了。
果然,就听奉恩福晋有些犹豫地道:“不瞒和太太,我今日前来,确是……有事相求。”
大约是往前对冯霁雯过于看不上眼的缘故,故而眼下‘有事相求’四个字,说起来就格外地艰难。
冯霁雯却未言其它,也未露出异样的神色,只道:“福晋且说来听一听,我看可能帮得上。”
她说话做事向来不喜欢绕弯子,又因如今肩上还托着祖父的案子,无心浪费多余的心思,这种作风就更甚了些。
奉恩福晋顿了一顿之后,适才迂回地问道:“永蕃永萼两个孩子,和太太该是见过的罢?”
冯霁雯点头。
她才又接着说道:“都是我素日里管教不周,让这两个孩子养成了不知轻重的性子,才有了三日前的那桩麻烦事……”
紫云的这两个弟弟与冯舒志走得近,冯霁雯自也算是熟悉的,可据她所知,这两个孩子还颇算知规矩懂礼数,并非不知轻重的,正因此,才能与舒志这般内敛的性子合得来。
但奉恩福晋既是如此说了,想必是两个孩子多少惹了些麻烦。
“福晋不妨说得详细些。”
奉恩福晋这才面色复杂地往下讲:“三日前,这两个孩子去了西郊马场,也不知怎么一回事,竟让马儿冲撞到了八阿哥府上那位刚满三岁的小皇孙……”
冯霁雯的脸色这才微微有了些波动,问:“小皇孙可有大碍?”
“当时说是伤着了头,见了血的……”奉恩福晋说到此处,叹了叹气,道:“刚出了事,八阿哥府上的人便将小皇孙抱回去请太医了,两个孩子吓得不轻,连家也不敢回,还是差了下人给找回来的,问起当时的情形,却也说不清楚,这些还都是自马场那边儿打听来的。”
“可知现下小皇孙的情况如何?”
奉恩福晋却是摇头。
“当晚得知此事之后,我便立即同国公前去了八阿哥府上探望,可谁知八侧福晋见也不肯见我们夫妻二人……至于小皇孙的伤势如何,那更是无从得知了啊。”
冯霁雯听罢不由哑然。
见也不肯见……可见这位性子温顺的八侧福晋也当真是动了怒了。
“这两日也曾派人上门过,可无一例外皆被拒之门外,送去的东西也不肯收……”话至此处,奉恩福晋眼底隐约有些着急之色,道:“如此这般,心里当真是没底,一不知小皇孙伤势如何,二也不知……可会闹到皇上跟前,再加之缅甸已降,八阿哥归京只怕也就这几日的功夫了,到时只怕……”
她越说越觉得棘手。
于此时,看向了冯霁雯,神情为难地道:“所以今日前来,是想请和太太代为出面往八阿哥府上去一趟,在八侧福晋面前替两个孩子说一说情……两个孩子固然顽皮了些,伤着了小皇孙乃是实情,不敢推诿,可定也非有意为之啊。”
冯霁雯听罢亦微微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找她上门去当八侧福晋的说客,她觉得……可真是找错人了。
且不说原主与八侧福晋之间多年前的过节,单说先前在宫中八侧福晋早产一事,她亦是有些说不清的牵扯在,就足以肯定即便八侧福晋对她未存有敌意在,但绝也不会有任何好感可言的——是以,肯不肯卖她这个面子实属未知。
“我与八侧福晋向来没有什么交情可言,此番前去,怕是说不上话的。”她不敢贸然承下此事。
八侧福晋只当她无意相助,一时尴尬至极,又不由想到方才在此空等了半个时辰之久,才等到冯霁雯来见,又思及往前种种,心中难免就浮现了几分羞恼之意。
她就知道,即便冯霁雯表面看似和气有礼,可内心仍是记仇的。




金夫 502 换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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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咬了咬牙,欲要起身来。
可手指刚碰到椅侧的浮雕,待要扶下去之时,却又缓缓将手收了回去。
是想到了这几日来她与弘融的夜不安寝。
就连两个孩子,近日来都不敢轻易出门了,是怕遭人议论,再扩大此事。
她眼神闪躲了一瞬之后,又再次看向了冯霁雯。
先是勉强一笑,适才道:“我是想着和大人在云南也算是同八阿哥一同征伐缅甸,应是多少有些熟识的……”
再加之和珅如今身居高位,若论得皇上器重和揣摩皇上的心思,满朝上下若他称第二,怕就无人敢称第一了——故而别说是每日络绎不绝上门拜访的高官权贵了,即便是皇室宗亲,也没几个不想着借机拉拢的。
据说就连平日不理朝事的和亲王弘昼,两日前也曾请了和珅过王府听戏。
以此足可见此人如今在京中是如何地风生水起,左右逢源了。
这些虽都是弘融与她说的,但却也无丝毫夸张之辞。
所以她才犹犹豫豫地找到了冯霁雯这里。
冯霁雯闻言笑了笑。
“和珅同八阿哥之间是否熟识我倒未曾听他提起过。”她看着奉恩福晋反反复复的脸色,忽地想到了前几日紫云还曾与她在信中问起过奉恩辅国公府的现状,略微犹豫了片刻之后,终是道:“往八阿哥府上跑一趟不过是抬一抬脚的功夫罢了,只是八侧福晋肯不肯卖面子,倒是悬得很。可若是前去探一探小皇孙的伤势与八侧福晋的态度,想来倒应是可行的。”
奉恩福晋方才听她道‘不知和珅与八阿哥是否熟识’之时,已是认定了她百般推辞不肯相助了,本已打算开口请辞,可紧接着却听冯霁雯如是道,一时间不由地怔了一怔。
她看着冯霁雯,好一会儿才忙地说道:“那、那……当真是多谢和太太了!”
冯霁雯虽未将话说得太满,可既肯答应出面,已是她来时所能设想到最好的结果了。
只要她肯往八阿哥府上去一趟,不管如何,局面也不会比眼下来得再差了。
“……”
直到被丫鬟送出了霁月园,奉恩福晋仍觉得有些恍惚。
找到冯霁雯这里,是她在娘家大嫂瓜尔佳氏那里两番碰壁之后,万不得已的决定。
实话说,她虽鼓起勇气过来了,可到底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若谈信心,确是没有多少的。
加之先前又听冯霁雯话里话外那般滴水不漏,只当是此行无疑是自行找上门来让人看笑话来了。
可她竟是答应了……
没有一丝落井下石的目光,也没有故意拖着她如何放下身架苦求的意思。
奉恩福晋临上马车前,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霁月园。
方才她被请入花厅之时,丫鬟捧上的茶是上好的御赐之物,送上的点心也精致的不像话,另还有不合时令的新鲜瓜果——甚至有些是她见也不曾见过的。
她看到那些瓜果,就陡然想到了此前冯霁雯前往国公府寻紫云时,她恰好得了宫中赏下的桂圆,便刻意挑了些塞到章佳吉菱手中,而看也未去看冯霁雯一眼。
她承认她当时是刻意为之,存心想让冯霁雯难堪。
可只有她自己清楚,那些桂圆尽是宫里的贵人们挑挑拣拣剩下来的,才能分到他们这些闲散宗室手上。
有些事,若是做错了,仿佛无需别人开口,时日一久,也总会显出自己的愚蠢与险隘来……
奉恩福晋将目光收回,眼神复杂地上了马车离去。
……
冯霁雯自花厅回到琉璃阁之后,和琳与半夏早已被和珅打发走了。
冯霁雯本还有件事想同半夏商量,见此,便问和珅:“半夏可说了何时再过来?”
院中,和珅一袭藏青色的文士衫,正微微弯身拿剪刀修剪着盆中的罗汉松枝叶,一派闲适中透着认真的模样,听了冯霁雯所言,只道:“明日再来,届时可同夫人一同前往大理寺。”
冯霁雯听得一愣。
他怎知她欲让半夏随她一同前往大理寺为祖父诊断病症?
且都已替她同半夏商量好了……
“爷是如何知晓的?”
和珅仍将目光放在手下的盆景之上,闻言只漫不经心地一笑,道:“胡乱猜得。”
冯霁雯闻言不由一噎。
她从未与任何人说起过此事,他自然也只能是猜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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