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非10
一行宗女离去没多久,眼见着时辰已不算早,嘉贵妃便借口疲乏离了偏殿,让闺秀们自行留退了。
可她都走了,闺秀们自也不会多留,互相寒暄罢,便三五结伴地离开了景仁宫,欲各自回府去。
得了紫云方才那句不必等她的话,冯霁雯也无意久留,加之根本没什么人需要她来寒暄道别的……便也打算就此离去。
只是她刚欲离座之际,迎面却行来了一位年轻的宫女。
“冯小姐莫急着走,贵妃娘娘想留您说一说话儿呢。”宫女和气又恭敬地笑着说道。
冯霁雯一下子愣住了。
嘉贵妃要留她说话?
她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吗?
她又非明年需要参加选秀的小姐,需得拉拢或是敲打。
一侧尚未离去的金溶月闻言眉心微动,拿余光打量着冯霁雯的神情。
可偏生冯霁雯打况太妃那儿学来了一套在重要场合之下,从不将真实情绪外露的本事,饶是内心惊惑,面上却仍是一派平静。
嘉贵妃要留人,冯霁雯没有拒绝的立场,只得随那宫女去了。
“姑娘,咱们可回去吗?”阿碧向金溶月问道。
“时辰尚早,去御花园走走吧。”金溶月起了身道。
阿碧眸光微微一动,恭声应了下来。
这个时辰的御花园,哪里还有什么景色可赏。
但想必是极安静的。
……
冯霁雯从景仁宫里出来,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
她有些懵。
去时满心忐忑,不知嘉贵妃留自己说话的目的为何,可全程下来,这位贵妃娘娘待自己极为和气,也不曾问过什么不该问的问题,就似聊家常一般随意亲切。
前几日里在辅国公府吃了奉恩福晋一记冷脸,今日在咸安宫官学里又得了瓜尔佳氏一顿嫌弃的冯霁雯,当真是受宠若惊的有些发懵了。
只是懵归懵,她从不会天真地去相信这世上会有无缘无故的事情发生。
尤其是嘉贵妃这种在宫中生活了半辈子,执掌后/宫凤印的人物,更加不会将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面。
而就照着她之前的德行来看,是万万没有可能会得到嘉贵妃青眼的。
冯霁雯十分有自知之明,却百思不得其解。
而她前脚刚离了景仁宫,来不及多做思考之际,便又听得有人想见自己——
“七公主特让奴婢在此等候冯小姐,想请冯小姐去一趟毓庆宫。”
呃,求问一下这又是什么情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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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 079 再遇和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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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公主,和静。
二人素未谋面,更别谈有任何交集了,怎会忽然想要召见她?
冯霁雯一时有些踌躇。
说句实在话,她是个怕麻烦的人,对于未知的事物,并没有太多想要探索的欲/望,尤其是在皇宫这种稍有不慎便要惹祸上身的地方,更是能避则避。
方才嘉贵妃留她说话,是因她身在景仁宫中,着实拒绝不得。
眼下和静公主之邀,却不一样。
权衡过后,她谨慎地问道:“不知和静公主寻我何事?”
毓庆宫里过来的这位宫女显是没料到冯霁雯会有此一问,来之前和静也不曾交待过她,便只能答道:“这个公主不曾提及,冯小姐去了毓庆宫,当便知道是为何事了。”
冯霁雯听罢想了想,到底是婉拒道:“说来实在不巧,方才宴至一半,祖父便让人来传了话,交待我宴散之后尽早回府,家中尚有要事不可耽搁……倘若七公主无甚急事的话,还劳烦回禀一声,望公主不要怪罪臣女不敬之处。”
素不相识的人,想来寻她也不会有什么要事。
太妃多番交待过她,身处宫中最应当做的便是守着规矩一步步走,安分守己别出风头,若非必要的情况之下,更不要同宫中之人有任何牵扯。
宫女不知她谨慎至此,哪里能料到她会拒绝,然因其拿家中有要事做挡,亦不好强加阻拦,为难了一番后,唯有施礼退下,回去复命了。
“不愿前来?”
毓庆宫中,和静听罢宫女的回禀,颇觉意外。
任谁也听得出家中有事这等话不过只是借口。
宫女应了声“正是”。
和静眼底划过一丝疑惑。
传闻中,这位冯小姐最是爱哗众取宠,邀人耳目的。这样的人,竟会如此地不识抬举。白白放过这样一个与她相交的机会?
真是奇了怪了。
和静倚坐在美人榻上,拿手按了按眉梢的位置。
和恪得知了救命恩人的身份,一晚上都在跟她嚷嚷着要报答这位冯霁雯,可公主落水之事宣扬不得。她纵有意报答这冯小姐,却也不能是在明面儿上。
暗下想要见一见她,同她说清楚,对方却不知为何压根儿不愿意过来。
她与和恪不同,她对冯霁雯并未存有过多感激。有的只是不愿亏欠他人的习惯。
尤其是这种同她们相比而身份低微,且名声极差之人,她自然是更加不愿与之有任何牵扯。
只是眼下对方全然不肯配合的情况,却是有些难办了。
和静蹙了蹙眉,一阵不耐涌上心头。
“七公主……”
一名宫女脚步匆匆地行入了灯火明亮的次间,低眉行礼。
“东西可送到了?”榻上的和静转过头来问道。
下一刻,不及宫女作答,目光落在宫女手中原封不动提了回来的食盒之上,和静的脸色即刻便是一寒,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宫女“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口气有些颤抖地问道:“回公主的话……阿哥所里管事太监不让奴婢进去。说是……说是嘉贵妃娘娘交代过,这段时日十五阿哥功课不济,要让他专心念书,不可让外人打搅……”
“一派胡言!”
和静豁然直起身来,右手扫过肘边矮几上的两只茶碗,茶水澎洒了一地。
宫女将头埋在地上,瑟瑟发抖着。
“十五弟这些时日足不出阿哥所,上次见他还是中秋宴上!……这与囚禁有何区别!”和静眼睛通红地攥着榻上的绣缎靠枕,咬牙切齿地道:“长此以往,谁还记得这宫中有一位十五阿哥!”
“公主慎言!”
一侧的祁嬷嬷脸色顿变。弯下身来轻轻扶住和静的肩膀,低声道:“毓庆宫里如今什么情形公主不知道吗?您这番话若是让人听了去,传去景仁宫……只怕还有的是麻烦!”
“可永琰今年不过七岁,尚且只是个孩子而已!能与她有什么威胁……她却还是不肯放过他!”和静激动地颤抖起来。
“公主!”祁嬷嬷攥着她的肩。正色道:“十五阿哥到底是皇子,有万岁爷在,谁也不能真的将他如何的……反倒是公主您,若是因此惹怒了嘉贵妃,怕是日后连亲事也……”
现如今嘉贵妃执掌后/宫凤印,太后一心在寿康宫里清养着。一概事务都由嘉贵妃来做主,她们根本没有任何抗衡之力。
反抗早已不做妄想,如今所求不过自保罢了。
“皇阿玛?呵呵……”和静怒极反笑,眼底一片怨愤之色,“额娘当初走的不明不白,他都不曾过问过……如今他只对那毒妇百般宠信,哪里还会管我们姐弟的死活?”
“奴婢知道公主心中有怨,可这几年来,公主难道还未看得清楚吗……”
是啊,还没看清楚吗。
和静自嘲地笑了一声,僵直的身体逐渐地瘫软下来,直至歪倚在榻中。
窗外夜色漆黑沉重。
和静的手指松开了又攥紧。
这样噩梦般令人窒息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她真的不知道。
……
冯霁雯由太监引着出了内宫之后,再度经过了咸安宫官学。
早上来时,马车就近停在了西直门外,当时未想那么多,此时从宫中出来却因此多绕了好大一圈儿。
头顶的夜空乌云密布,瞬息万变。
干冷的寒风吹在人的脸上,好似带着刺儿刀子一样刮的皮肉发疼。
进了腊月的北京城,近来****如此。
冯霁雯拢紧了身上披着的镶兔毛边儿的制衿,冷的直想打哆嗦。
进宫这么一趟,提心吊胆不说,因在宫中不可乘轿的缘故,光是顶着寒风在这偌大的皇宫里进进出出的,便足够令人受罪的了。
“姑娘再忍忍,前面便要出西直门儿了。等坐进马车里,把火炉子点上烤一烤,就不觉得冷了。”小仙搀扶着自家姑娘一只手臂。心疼地说道:“等回了府,一定要拿草药给姑娘泡泡脚,好好地解一解乏。”
踩了这一整天的旗鞋,哪怕什么都不干。那也能把人的腿给悠直了。
冯霁雯呼出一口白气来,“嗯”了一声,仰脸望了一眼头顶压得低极的夜幕,随口道:“临到夜里天色倒阴下来了,夜里指不定是要下雨吧。”
话音初落。却忽觉面上忽然传来点点凉意。
她抬手摸了摸额头,指下确有着湿凉的触感。
“当真下雨了。”
好在不算大。
眼见再走十来步就要出西直门儿了,倒不大能淋的着。
“这不是雨。”小醒仰面感受片刻,道:“是下雪了。”
今年的雪来的算是晚了,入冬后这还是第一场。
“真是雪呢。”小仙笑着道。
雪?
冯霁雯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连忙抽出被小仙搀扶着的右手手臂来,仰面伸出手去,借着前方西直门前的灯火照耀之下,凝神打量着刚落到手心里便化成了水粒儿的雪花,不由露出惊喜的表情来。
原来这就是雪啊。
这还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雪。
冯霁雯不由自主地伸出双手。一时竟也不觉得冷了,兴高采烈的站在原地接着翩翩飘落的雪花儿,爱不释手的打量着。
“落到手里就化了,都瞧不清是什么模样……”她笑着说道。
小仙忍不住笑了道:“这才刚下,细碎的很呢,就是不化也瞧不清是什么样子。要想仔细地瞧,还得等下鹅毛大雪的时候,那时候伸出袖子去接,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的,那才是真正的雪花儿呢——这只能说是雪渣子。”
冯霁雯一脸受教地点着头。一面期待着小仙口中的鹅毛大雪。
小醒得见她的表情,不禁也弯了弯嘴角,声音却还是那般的一丝不苟:“姑娘从江南回来已有数年了,还没看够京城的雪吗?”
冯霁雯转头看她一眼。笑道:“真想年年都看到。”
前世就想去北方看一看雪景,可忙完学业刚踏入社会没几年,便患了绝症,是以至死也没能够实现这个心愿。
她觉得她现在的心情挺像是土包子进城的。
从此处出去到西直门儿,再到马车旁,顶多不过百步的距离。却被她磨磨蹭蹭地走了一刻钟尚且有余。
小仙和小醒从起初的不在意,逐渐变成了不理解。
这么丁点儿小的雪星子,到底是有什么好看的啊?
偏生自家姑娘又很有些等不及地跟她们问道:“落到地上就化了,什么时候能见白?”
小醒嘴角不禁一抽。
管它什么时候能见白呢……这有什么好着急的?
“若是下上一整夜的话,明日一早起来定就能瞧见厚厚一层了。”关键时刻,还是小仙不嫌弃自家姑娘。
冯霁雯“哦”了一声,点点头。
又忍不住笑着伸出手去接。
小醒在一旁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刚想要开口劝她赶紧上马车,然话到嘴边看着面前小姑娘欣喜的笑颜却又忍不住咽回去了。
自从乞巧节落水后,姑娘自静云庵回来,她便日渐发现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
不再无理取闹,喜奢铺张,甚至开始关心起了府里的每一个人,更是亲自动手学起了管账。
同之前那个不懂事的任性小姐,甚至判若两人。
这种改变无疑是很好的,她暗下也觉得十分欣慰。
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现下望着面前的冯霁雯,才忽然发觉原来是少了一份这个年纪该有的孩子气。
眼下这幅因为一桩微不足道的小事而流露出高兴的模样来,已是十分鲜见了。
但是,这才像是一个小姑娘啊。
小醒便也不催促,只立在一侧等候。
此时,却听得身后隐约传来了男子说笑的声音。
不像是值守西直门的守卫。
“奴才都听说了,今日武考的时候是二爷的弓不如福三爷的好使,才输了那一发的——若不然就凭二爷您那百步穿杨的箭术,拿个第一还不是稳稳当当儿的?放眼这咸安宫官学,谁能跟二爷比呀?”
“嘿嘿……你就别瞎贫逗我开心了,福康安的箭术确实比我强,到底他是跟着傅恒大人去战场上历练过的,哪里是我能比得了的?”少年人挠了把后脑勺儿,又道:“不过大哥教的也好,要不然我怕是连第二也保不住。”
没几个人知道,他精湛的骑射自幼都是由兄长手把手教会的。
“公正之下,输与赢无关紧要。”和珅谆谆嘱咐道:“只是除了功夫之外,修身养性于你而言才是最紧要的,日后你独自一人身处官学之中,凡事都要切记三思而后行,不要与人争强好胜。我交待过伊江阿,你若遇到了什么棘手之事,可以找他援手,万莫逞强。”
这里从来都不是一块简单清静的读书之处。
“我记下了。”和琳点了两下脑袋,笑着说道:“大哥尽管放心好了,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
早年因为争强好胜的缘故,没少吃亏,也没少给大哥惹麻烦,饶是他是出了名儿的一根筋,却也日渐一日地长下记性来了。
想到这里,和琳又想到了往前自己闯下的祸,一时不由自责起来,刚要张口说些什么,却见走在前方的兄长顿下了脚步。
和琳下意识地顺着兄长的目光看去,只见前不远处,一辆马车旁,有着一主两仆三名女子站在那里。
一名八旗闺秀打扮模样的小姐侧对着他们,正捧着手接着雪花,微微上仰的脸颊上一朵梨涡之中漾着笑意。
就同他们隔了十步不到的距离。
和琳忽然觉得有几分眼熟。
对方似有所查地转回了头来,面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敛起,看起来十分愉悦。
和琳微微瞪大了眼睛。
想起来了,是那日去买骑射行头的姑娘!
因为那次透价被那黑心掌柜赶了出来,故而对这位姑娘的印象也十分深刻。
见她望向自己,那表情十有八九是也将自己给认出来了,和琳一下子就慌了。
他当初去那铺子里做工是瞒着大哥的,尤其后来不仅被赶了出来,就连弓箭也没拿到手儿……这么丢人的事儿若是被大哥知道了,挨骂不说,他的脸往哪儿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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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 080 提及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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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琳这厢兀自忐忑不已,正想着要使个什么法子来应急,阻止冯霁雯将认识自己的话说出口来之际,却见小姑娘那张原本满带着笑意的脸颊,几乎是顷刻间便再不见了一丝笑意。 章节更新最快
眼中的神情亦是一派复杂涌动。
只是她此时已并非是在看着自己,而是行在前侧方的自家兄长——
“冯小姐。”和珅微微垂首,施以一礼。
再抬起头来之际,却听得一阵稍显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定睛一瞧,那原本站在面前没多远处的小姑娘,已然转身上了马车去……
两名丫鬟可谓顺从的不像样子,虽然不明白是个什么情况,却也是极利落地将自家姑娘扶了马车后,各自淡定地弯身跟了进去。
马车帘陡然被放下,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半点停顿也无。
面前已是半个人影也没。
直到车夫调转马头,扬鞭而去,和珅兄弟二人外加一个刘全儿才算迟迟地反应过来方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大哥,你认识这位姑娘吗?”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和琳有些痴痴茫茫地问道:“怎觉得她见了你,就如同见了鬼似得?”
见了鬼似得?
和珅向来平静儒雅的神情不禁出现了一丝皲裂。
见了鬼似得……
这话虽然不好听,但胜在形容的极贴切。
可好端端地,怎会如此?
他这幅长相,怎么论也论不到足以令人畏惧至此的地步吧?
莫非是……
和珅眸光一闪,忽而想到数日前于咸安宫官学之中,英廉大人同自己那场旁敲侧击的谈话。
他并不愚钝,加之极懂得揣摩人心,故而很清楚那位大人的来意。
只是眼下看来,这位冯小姐却似乎并不乐意。
又想到今日在书楼之中不慎听到茶室中的那番对话,和珅忽而哑然一笑,满眼兴味之色。
这位小姐的性子。可真难拿。
“爷,您笑什么?”刘全紧了紧背后背着的沉甸甸的紫竹书笼,低声咕哝着道:“前几日在书斋里,爷将自己好不容易找来的书帖让了这位冯小姐。这姑娘今个儿倒好,愣是连句应付的话也没有……这脸变得,可不比翻书还快么。愣是让人一点儿头绪也没有,不知是算怎么一回事儿……”
说不理人就不理人了。
纵然是避嫌,却也远远不至于如此啊。
和珅兀自提了步。行在前面却仍是在笑。
他与这位冯小姐虽只是匆匆数面之缘,但一个人的气质礼节如何,举手投足之间毕露——这姑娘,分明不是个会短缺礼数之人。
方才那副神情,眼下回想起,与其说是失礼,倒更像是失态。
失态。
所以,事情好像还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
不知对方光凭着自己方才匆匆一眼之间的神情,便将自己从内到外剖析了个遍儿的冯霁雯,眼下坐在马车中。尚且有些‘余惊未了’。
一整日下来,她本已不大去想今日在咸安宫官学中得到的结论了。
方才乍然之下见到和珅,被自己一时忽略掉的真相再度一股脑儿地涌上心头,慌张之下,才有了那般突兀的举动。
现如今冷静下来想一想,似乎是有些怂过头了。
难道他还能吃了自己?
冯霁雯暗暗吸了口冷气,觉得自己方才的表现实在上不得台面。
若是太妃知晓,定觉得自己给她丢人现眼了。
“姑娘认得方才那位公子?”小醒见她面色正常了些,方才迟迟地开口问道。
“见过数面而已。”冯霁雯一语带过。
至少目前来说是这样的……
小醒在一侧拿余光悄悄打量了一会儿冯霁雯的神色,待确定了其面上的表情确实是跟犯花痴扯不上一点儿干连。才算放下心来。
每当自家姑娘面前出现长得好看的人,必定要先担忧姑娘是否会沦陷进去,这已成了冯府上下的小丫头们共同存有的意识,且是根深蒂固的那一种。
冯霁雯回到冯府之时。时辰已是大晚。
一路下来,冯府前院的青石砖甬道上,远远地看已积下了一层白,真的低下头仔细瞧,却是薄如蝉翼,似有若无。
冯霁雯觉得新奇。又担心穿着旗鞋会打滑,脚下步伐便走的尤为缓慢。
而这种缓慢直接导致的便是她还未来得及返回棠院,便在半路儿上被一名下人给“截住”了,说是老爷子请她去一趟前书房。
冯霁雯直觉不妙,十分不安地折回了前院。
小醒先行回了棠院准备热水,小仙独自一人陪着姑娘去前院,见其脸色不大对,便小声问道:“奴婢瞧着姑娘这一整日都有些心神不宁的,可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这话本轮不到她这做丫鬟的来问,但因冯霁雯‘失忆’之后,凡事都要先行询问过她,确定没有差错之后再行判断的所致,才让小仙养成了多说多问,以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的习惯——说白了,就是瞎操心。
冯霁雯看了她一眼,却是无言。
她眼下一肚子的苦水想要往外倒,却偏生谁也不能讲。
“无甚事,大约是冻的有些发懵了罢。”她随口答道,遂又觉得有些不妥。
这敷衍是不是有点儿太过于明显了?
却不料小仙听完只是面色复杂地“啊——”了一声,后道:“今日确实冷的多,让姑娘遭罪了。”
这丫头就这点好处,该天真的时候,一点也不较真儿,令人欣慰。
冯霁雯来到外书房时,冯英廉正坐在八仙茶桌前悠然自得的吃着热茶。
烧着火盆的书房里,暖烘烘地溢着沁人的茶香,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纸墨气,令人不觉心旷神怡。
冯霁雯一进来,冯英廉便忙让人塞了只手炉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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