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非10
其实自从请假回来后,因为断的时间太久和没有编辑推荐的缘故,订阅的成绩一直不如之前理想,但是每次看到大家的留言和各种鼓励,就觉得充满了信心,所以不管以后这本书的成绩是更好还是更坏,我都会按着最初的布局和认真一点点写完这个故事,不辜负大家,也不辜负自己。
谢谢大家给我的力量,爱你们!
另外,今天我努力试试再写一章3000字的和氏璧加更章出来^_^(未完待续。)
金夫 198 没脸(QWE0362 和氏璧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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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什么。”小醒平复着心中怒气,尽量维持着一贯的面无表情,说道:“就是方才在前院见那个钱举人身上带着伤还不忘出言不逊,没忍住跟他吵了几句……”
她看不顺眼钱应明很久了。
之前她还在英廉府,钱应明在外面替英廉府管着几个铺子里的帐的时候,她便对此人印象极差。
仿佛觉得自己读了几年书,有了个举人的功名便了不得了,自认为清高,实则却是百般目中无人。
秦嫫无奈摇头:“你同他这种人置什么气。”
冯霁雯则是问道:“他都说什么了?”
“他称刘全儿前脚刚到,后脚就有一群蒙面人持刀冲进了他家中,开始说是大爷蓄意报复他,让刘全儿给那群黑衣人带的路!”小醒既觉得可气又觉得荒谬:“后面却又改口说什么大爷早知今日之事,非但不提醒他,还让人冷眼旁观,刻意借机报复——奴婢听他张口闭口一句一个报复,委实是个半点也不识好歹的东西,实在忍无可忍,才开口同他争执了起来。”
结合方才的猜测,冯霁雯或多或少听懂了一半。
见小醒余怒难消的模样,她道了句“不必同此人动气”,便问道:“郎中可请回来了?”
“已到了,奴婢来时,郎中正在给那姓钱的东西包扎伤口。”
听她如此不满钱应明,冯霁雯颇有些想笑,又听闻郎中已至家中,便也不做耽搁,站起了身道:“那咱们去前院瞧瞧吧。”
从椿院到前院尚有段路要走,现在过去,待到了,估计郎中也该处理的七七八八了。
“对了,小醒你去一趟书房,将今日小茶送去书房的那只药匣子里放着的伤药拿着,一并带去前院。”冯霁雯吩咐道。
“太太还要给那姓钱的用这样的好东西?”小醒平时绝不是个多话之人,此刻能开口这么说,显是真的被那位钱举人给气急了。
冯霁雯笑着道:“受伤的又不止他一个,不是还有丁先生和刘全儿吗?”
“……”小醒顿了顿,到底还是往书房去了。
待取了伤药回来,便随秦嫫一同陪着冯霁雯去了前院。
来至前院正厅前,远远便听到一声更高过一声、语气愤慨的质问声。
“什么皇上钦点的办案钦差,我看你跟礼部那些人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你无非是想拖延时间罢了!”
“依照我看,今晚之事难保不是你同人暗中串通所为!”
“你若是不给我一个明白的说法,休怪我不顾英廉大人的情面,将此事奏至都察院……!”
冯霁雯闻声不禁皱眉。
还有力气在这儿耍横,听着声音也不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啊?
“钱兄,你不妨先消一消气,听听和大人的解释……”隐约是丁子昱的声音在劝道:“若和大人当真有意加害于你,又岂会派理藩院差役暗中相护?再者,若不是和大人思虑周全的话,只怕你我二人今晚早已没命在了。”
“和大人?什么和大人!不过只是一个凭着英廉大人的蒙荫入了皇上的眼,临时顶着理藩院左侍郎衔,辱没我等文人风骨的拜阿堂罢了!他有什么资格称得起大人二字!”
“钱兄,你……”丁子昱重重叹了口气。
“怎么说话呢你!”刘全怒目以示,却在一旁坐着吃茶的和珅眼神授意之下,不得不将余下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此时却听得一道满含嘲讽之意的女子声音自厅门外不疾不徐地传了进来。
“那钱公子你呢?说到底不过也只是一个不知用什么法子得了个举人称号,又因没能考过春闱面子上挂不住,闹完了礼部又来折腾理藩院的疯子罢了。”冯霁雯语气不屑地说道:“同是读书人出身,我倒觉得真正辱没文人风骨的人是钱公子你才对。”
不就是人身攻击吗,跟谁不会似的。
反正侮辱人又不犯法,她也会。
此言一出,厅中众人皆循声转头望去。
冯霁雯已带着秦嫫与小醒跨过门槛儿,来至了厅中。
钱应明被她一席话说的羞恼交加,本就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顿时又多了一重涨红,他死死盯着仪态端庄款款而来的冯霁雯,道:“我钱应明考得举人功名,乃是凭的真才实学,若有半分虚假敢叫天打雷劈!敢问和太太在毫无凭据的前提之下,有什么理由妄议钱某的人品!”
一副受到了天大侮辱的模样。
“那钱公子你呢?”冯霁雯冷笑了一声,反问道:“试问钱公子在不知详情的情况之下,又哪里来的资格妄议他人?”
“难道你敢说我方才所言为虚吗!”
“钱公子又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能证明自己所言句句属实呢?”
“……强词夺理!”钱应明的脸色更红了几分。
“我看倒是钱公子无言相对了吧。”冯霁雯有意挫一挫他这莫名其妙的锐气,咄咄相逼道:“钱公子读了这么多年书,难道连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八个大字也还要人来教着读上一遍吗?”
“你……”钱应明被气得身子都发起颤来。
他从未见过如此伶牙俐齿步步紧逼的女子!
一字一句仿佛都如同锋利的刀子一样,直往人身上捅。
就连一旁的丁子昱也不禁冒了一层冷汗出来。
这些话纵是落在他身上,他只怕也会觉得颜面尽失,更何况是向来自尊心极强的钱兄了。
然而不得不说的是,和太太这番话固然直白难听了些,但似乎也……并无错处可言。
今晚钱兄因刚被人袭击而险些丢掉性命的缘故所致,情绪不稳定,故而言行之上,确实是有些过分了。
虽然平时也好不到哪里去……
“钱公子生的什么气?我家爷被钱公子数落到现在,也没见皱一下眉头呢。”冯霁雯放缓了口气,看向钱应明说道。
她也是此时才真的瞧见钱应明身上的伤势。
洗的发白的衣袍上一半都染了血迹,头上裹着一圈儿伤布,脸上大大小小的伤势到处可见,坐在椅上平放在杌凳上的左腿被拿石膏板固定着,显然伤得极重。
伤得这么重怎么也半点没影响到他出口伤人的威力?
冯霁雯不禁高看了他一眼。
了不起。
钱应明抿着气的铁青的嘴唇不说话。
一旁正替丁子昱包扎手上刀伤的谢郎中紧皱的眉头适才略微舒展了一些。
可算清静了。
小醒内心也十分解气地看了钱应明一眼,上前将伤药交给了那位谢郎中。
“夫人坐下吃茶吧。”和珅笑望向冯霁雯说道。
钱应明望着自自己面前走过的冯霁雯,在和珅身侧的空椅上落座下来,夫妻二人那副如出一辙的云淡风轻模样,只觉被气得简直要生生吐血。
一旁的丁子昱见状安抚道:“钱兄不若先冷静一二,待这位大夫诊治完之后再与和大人细谈此事也不迟。”
钱应明闻言攥紧了拳头没说话,算是答应了。
四下陡然陷入了沉默中,直至谢郎中带着两名学徒替钱应明丁子昱以及刘全三人将伤口处理完毕,又各自诊了脉,分别告知了伤情,开了药方子。
“不知几位的诊金是一同清算还是分列开来?”两名学徒收拾着药箱,谢郎中则向三人问道。
“我可不给,我不过是恰巧路过,受了这位钱举人牵连不说,还替他挡了好几脚呢!没让他赔我一笔银子养伤已是我家爷和太太平时教导我日行一善的极限了,总不能还叫我自个儿掏腰包付诊金吧?”刘全儿抬高了下巴说道,一双不大的绿豆眼滴溜溜地转。
语气虽令人闻之气恼,但确实是这么个理儿。
见钱应明的脸色一时更为复杂难看起来,丁子昱在心底叹了口气,为人厚道讲究情面的他到底不能做到如刘全那般,便与谢郎中道诊金自付,将身上仅有的十来文钱和一角碎银子递了出去。
谢郎中看向钱应明。
“出门时身上未带银子,还请大夫告知是哪个医馆的,来日我必上门将诊金补上。”虽是打商量的话,钱应明却仍是一脸清高之气,浑然一副纵然两袖清风也难掩文人风骨的姿态。
留着八字胡的谢郎中闻言当即皱眉道:“我们回春坊从来不做拖欠诊金的生意——这位公子既是拿不出诊金来,何以事先不加以说明?”
钱应明白着一张脸:“我回头一文钱也不会少给你便是了!”
“嘿……这话说的与强买又什么区分?”谢郎中觉得这人的态度实在可气,分明不占理,却还一副强硬的姿态,倒好像是他的不对一样,一时不免也来了气:“总而言之,我不管公子你是现在回去取也好,还是与旁人暂借也罢,这诊金说什么也拖欠不得!”
最初被钱应明污蔑给黑衣人带路的刘全,很不厚道地露出一脸喜闻乐见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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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努力的一天啊(≧▽≦)/(未完待续。)
金夫 199 办正事的和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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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也不是难缠的人,甚至在正红旗这块辖地上还是出了名儿的善人,没少救治过家中贫寒出不起诊金的老弱病残。
可有一点,他性子不佳,遇强则要比对方更强,遇着不讲理的便要比对方更加不讲理。几十年来在附近大大小小的几十条胡同儿里,跟人较劲就没输过。
钱应明只觉得说不出的难堪。
回家取?
他家里就剩枕头下面那三文钱了!
跟人借?
他能跟谁借?
一旁的丁子昱见状向和珅说道:“可否劳和大人暂帮钱兄将诊金垫付?我愿从中作担保。”
换而言之,若是钱应明还不上的话,便由他代还。
到底相识一场,钱应明近来的处境又实在可怜,他实不忍见。
冯霁雯看了他一眼。
丁先生真是个好人。
但愿他这份好,是用在了值得的人身上才好。
和珅一时未说话,而是看向钱应明。
只见他眉头紧皱,梗着脖子不说话。
小醒瞥了他一眼,眼底满是不掩饰的讽刺。
她并非是看不起穷人,她自己也只是个下人而已。
她看不起的是钱应明这种脸上写着清高,实则一言一行却都在刺伤别人,习惯拿带有偏见的目光去看待别人,却永远不知反省自己是否有不对的地方。
眼下又是这么一副宁折不弯的样子。
无意拒绝别人的帮忙,却连腰都不肯弯一下,甚至一句话都不愿开口说。
她若是换成爷跟太太,帮谁也不会帮这种人!
因为这种人哪怕你帮了他,他也必然不会承你的情,更别提是感激了。
“刘全儿,去取诊金来给谢郎中。”和珅开口说道。
冯霁雯瞧了他一眼。
刘全显有些不情愿,但他向来都不会违拗主子的吩咐,也未置一词,应了句“是”,便取银两去了。
谢郎中得了诊金,与和珅夫妇拱手作辞,两个学徒一个在后面提箱子,一个在前头打灯笼,三人就此离去。
丁子昱随后也站起了身来,开口请辞,并道了谢。
当时若非是理藩院差役及时出面相救,他怕已成了刀下亡魂。
他也心知此事是因钱应明而起,怕是与他那个案子还多少有些牵连,而和珅作为本案的主审官,想必要与钱应明单独详谈此事,他作为一个局外人,自是不宜留下来再继续掺和。
况且他如今对钱应明可谓满心无力,也实在不愿再掺和与他有关之事。
和珅往厅外看了一眼,见夜色浓重,便道:“眼下时辰已晚,丁先生又有伤在身,独身一人回去也不安全,不如就在前院歇上一晚,明日一早我再差人将丁先生送回住处,如何?”
丁子昱不愿麻烦他,刚要开口婉拒,却又听冯霁雯也劝道:“难保那些人还会趁夜去而复返,丁先生为了安危着想,还是等明日再回去吧。”
冯霁雯的话不无道理。
那些人一次没得手,难保不会再有第二次。
到底夜里不安全。
丁子昱也不是逞强之人,稍作权衡之后,便向夫妻二人说道:“如此便只有叨扰二位了。”
“带丁先生去客房歇息吧。”和珅适时地向一侧的红桃吩咐道。
红桃哪里看不出来大爷是顺带着要打发自己出去,若不然大可以让刘全儿带这位什么丁先生过去,思及此处,一时不由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却也唯有遵命照办。
丁子昱揖礼离开了前厅。
厅中一时只剩下钱应明与和珅夫妇,刘全以及秦嫫和几个丫鬟。
刘全极有眼色地退到了厅外守着。
秦嫫则看向冯霁雯。
冯霁雯倒想留下来听一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然而又怕有不妥之处,想着等回头单独再问和珅也无不可,便也欲借口离去,好让和珅与钱应明单独地‘谈一谈’。
和珅却在她前面开了口。
“夫人若是不困,就再陪我坐会儿吧。”说话间,他往冯霁雯手边儿的茶盏里兑了些热茶。
冯霁雯还未开口答话,钱应明却皱眉道:“你还想拖延到几时?”
夫妻俩平时在家想怎么坐着吃茶不行,做什么非要在他面前?
分明又是要借口拖延。
“钱公子的案子能否解决,全取决于今晚。”和珅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意思是终于要敞开天窗说亮话了?
“既是如此,和太太一介女流留下来旁听只怕多有不便吧。”钱应明神色倨傲地看着冯霁雯说道。
冯霁雯在心底呵了一声。
方便还是不方便,跟她是不是一介女流有什么关系?
这人直男癌吧?
本不打算留下来的她,此时却端起了茶盏子道:“这座宅子姓和,我在哪里喝茶是我的自由,只怕远远轮不到钱公子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地判定方便与否。”
和珅笑着看了她一眼。
钱应明被狠狠噎了一下,但见和珅一副全不在意的模样,只得强压下心头的不满,将头偏向了一侧不再说话。
和珅见状意味深长地扯了扯嘴角。
不错。
看来方才由他肆无忌惮地宣泄了一番的决定,是正确的。
怒气全撒了出来,又被挫了锐气,眼下不管事情大小,至少看得到他的让步了。
钱应明浑然不知自己早已在无形之中被人给套路了,只绷着一张脸等着和珅开口。
秦嫫带着三个丫鬟也退了出去。
“钱公子先说一说自己想如何解决此案?”和珅开门见山地询问道。
“自是如我交到你手中的那张状纸之上所写的那般——”钱应明一脸执拗地道:“彻查审卷考官,礼部上下都需担责!另外,重出考卷,重列春闱贡士名单!”
“这是之前。”和珅问:“钱公子当下还这么想吗?”
“多此一问。”钱应明重重地冷哼了一声,目不斜视地说道:“我之所以舍命告御状,为的便是肃清科举考场,整肃如今一团乌烟瘴气的礼部,还天下寒窗苦读的读书人一个公平公正!”
和珅闻言点头:“钱公子心怀大义,令和某深感钦佩。”
冯霁雯微微挑了挑眉。
说得慷慨激昂的,若不是她亲眼瞧见了这位钱举人是怎样的一番言行作为,她真要信了。
说是为了天下读书人,可她瞧着,倒更像是打着这个旗号好将自己的行为高度捧的更有渲染力一些。
没准儿还抱着哗众取宠,借此扬名的心思。
不是她心思阴暗,将每个人都想的如此自私不堪,而是通过今晚钱应明的所作所为,她半点也没从此人身上看到所谓的大义与担当来。
别的不提,单说丁子昱,分明是因他而受的伤,却连诊金都要自付。
一个待身边处处为自己着想的朋友连最基本的担当都没有的人,还能指望他去为天下读书人出头?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垂首吃茶,并未插言,只想看看和珅究竟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可是撇去这些大义,和某不妨先与钱公子这么说吧。”和珅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口气,仿佛所言不过皆是极小之事:“今年会试的主考官是刘墉刘大人,刘大人是有名儿的清官直臣。先别说查是查不得,纵是查了,也绝查不出什么错漏来的——换而言之,考场之上虽偶有漏洞,却不能说所有参与了进去的官员都有问题,偌大一个礼部亦也不会皆是钱举人口中的受贿勾结之辈。”
钱应明皱眉道:“你说这些不外乎还是想为他们开脱而已。”
“不是我为他们开脱,而是事实如此。”和珅继续说道:“再者,至于钱公子所言的再设考场,重列贡士名单,更是自古以来从所未有之事。我朝也断不可能开此先例。”
他语气不重,说出的话却是不容置喙,立场十分明确。
“况且,如此对那些凭借真才实学考得贡士的学子们也不公平,他们必不会依,届时只会引起更大的混乱局面。”和珅言道:“远的不说,只说今年春闱之首,博得会元之名的刘家公子刘鐶之,便是京城赫赫有名的才子,虽多少受了家族蒙荫才能在考场之上一帆风顺,但其确有状元之才,这一点毋庸置疑——”
和珅说到此处,忽见冯霁雯与钱应明几乎是同一刻抬起了头来看向他。
冯霁雯目含打量之色,钱应明则是眉头皱了又皱,最后还露出了一副嫌弃的表情。
和珅:“……”
他真的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冯霁雯轻咳了一声。
知道那首‘情诗’真相的她自是对和珅没有任何怀疑的,但在如今流言四起的环境之下,陡然听他如此称赞刘鐶之,多多少少还是觉得有些无法言表的奇怪……
总觉得像是提到心爱的基友时忍不住一阵夸赞炫耀的既视感……
谁能赶紧给她来两袋强效去污粉?
“我只是想借此来告诉钱公子,此处考得贡士的学子之中,并非尽是弄虚作假之人。”和珅尽量忽略着这古怪的气氛。
钱应明只是冷笑。
“钱公子若真执意要按照自己的意思来查办此案,同礼部之间争个鱼死网破的话,也不是不可。”和珅也笑了笑,“只是和某想提醒钱公子一句,礼部为中枢六部之首,任职官员皆是在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可远非一个区区京衙知县可相提并论的——”
钱应明闻言脸上的冷笑即刻凝住。
继而,拿一种几近咬牙切齿的表情看向和珅,“你果然早就料到了!”
“若不然,怎会派人于暗中保护钱公子?”和珅笑道。
“保护?!”钱应明忿然道:“待我伤重几乎要丢掉性命之时,再行出手相救,想必这也是和大人的授意吧!”
“钱公子言重了。”和珅只是笑笑道,“若今日向钱公子动手的是礼部的人,我这些临时从理藩院借来的差役们只怕是派不上用场了。”
钱应明气得简直要将牙都咬碎。
冯霁雯终于恍然过来。
原来和珅这些日子没动静,竟是在等前京衙知县向钱应明动手?
钱应明告御状害他丢了官,换做谁只怕都不会善罢甘休。
和珅早料到了。
他竟然打算借此来让钱应明知难而退?
怪不得……
彻底想通了的冯霁雯一时忍不住拿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和珅。
他的脑子究竟是什么做的?
这等算计虽然说出去多少有些不正面,可这人未免太懂得借力打力了!
而接下来这番一紧一弛,软硬兼施的心理战术更是被其运用的炉火纯青——
“现如今摆在钱公子面前有两条路可走。一,钱公子做出让步,由我从中周旋处理好此事,可保钱公子从此安枕无忧。二,钱公子大可一意孤行到底,最后哪怕真的侥天下之大幸告倒了礼部,重获参加科举的资格,可日后不单是性命岌岌可危,纵是得以踏入仕途之后,只怕也是布满荆棘坎坷,寸步难行。”
更重要的是,一个只顾一己私利而违背了圣意之人,永远不可能得到重用。
“让步?我拼死到御前求得详查此案的机会,难道为得就是让步吗!呵,果然!官官相护,天下乌鸦一般黑!什么乾隆盛世?有冤难伸,有屈难平,甚至还要搭上性命……何种盛世当如是!”钱应明神色愤恨地失控道。
“钱公子可知单凭你这番言论,和某便可直接治你死罪。”和珅眼中笑意敛起,与之正色道:“人与人之间最大的牵连便是利益二字,你威胁到了他人的利益,他人自要施以还击——这乃是最常见之事,大到两国之间,小到街巷纠纷,是乃只要有人的地方皆会出现的现象,官场之上人人也并非圣贤,自然也免除不了。这与朝局无关,更非盛世之下便可消除之事。枉钱公子活了这些年月,竟连此等最基本的辨识能力都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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