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宋末之山河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让你窝心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赵昺突然又想起有关周公的一句成语,但是此刻说出来却另有一番滋味,总觉得这本是好话,心中却十分膈应。
“陛下明白就好,此时应效仿周公,号召泉州百姓迁往琼州,一则避难,二则可为复国出力!”应节严点点头很是欣慰地道。
“先生,若是朕有朝一日败落,成了大宋的亡国之君,此时所为会不会也被列为罪状之一,任由后人笔诛口伐呢”赵昺听了苦笑着问道。他知道即使是作秀,也是好的,作秀作多了、作好了,跟真的也没啥区别。正是:假君子也胜过真小人,谎言重复一万遍就成了真理,不过这是在胜利的基础之上才能做到。
但问题也随之而来,有心人一定会发现各朝各代的亡国之君,都特别坏。历史上,对他们的劣迹,大书而特书,夏桀王、商纣王,以及后来的周幽王、隋炀帝等等,都坏得流油儿带冒烟。可事实真的如此吗后人已经难以知晓当时发生了什么,只能从故纸堆中翻找所为的真相,不过得到的答案往往都是这家伙真的很坏,早就该死了。
“陛下何处此言,陛下以弱冠之年统领举民抗元复国,接连取得大捷,必会在史书中留下传世美名!”应节严听了心中却是一沉,他猛然想到在小皇帝眼中对那些先贤并非圣人般的存在,对这个所知不多的周公所为定是有所怀疑。
“呵呵,先生不必安慰朕!”赵昺撇撇嘴轻笑道,“朕清楚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若哪日败落,朕便成了史书中的南朝余孽贼昺,今日之事便是在伪官应节严等人的协助下,领愚民十万劫掠泉州财物、杀死大商数百,居民伤亡无数,事后元帝遣军收复城池,其撤离时尚胁迫数万百姓迁离,将繁荣数百年的商贸之城刺桐港毁于一旦,以致民生凋零,千年不得恢复今日盛况!”
为了打击别人,抬高自己,新统治者通常会把旧统治者糟蹋的一文不值,往他们的死尸上倒垃圾、泼脏水,怎么难听怎么说。旧统治者本来就有缺点、有错误,再经新统治者夸张编造一番,那就没法听了。群众不明真相啊,新领导人说什么是什么呗。即使明白真相的,也不敢揭穿,也没必要揭穿,新官上任三把火,做平头大老百姓的,先跟着得点实惠再说吧!于是谎言就成了事实,变成了史书所载的史实。这些负面的东西对于当前的士人们也许都会感到不齿,因而羞于笺注于纸面,可在后世真不是秘密。
“陛下之意,是有人篡改了史书”应节严惊诧地道。
“不错,朕怀疑正是周公指示史官篡改了史书,所以……呵呵!”赵昺喝了口茶点点头,干笑两声道。
“这绝无可能,陛下怎能怀疑先贤呢”陛下的后半截虽没有说,但应节严业已听出小皇帝对周公产生怀疑,而其可是孔孟都极为推崇的先贤,儒家倡导的礼法也是基于其制定的周礼,若是陛下对周公全盘否定,那
第538章假仁假义
实施仁政,以仁治国,惠及百姓,赵昺都不反对,可也要分什么时候。但是当前蒙古人的强大自不必多说,行朝的状态也摆在这儿。在这乱世一味的强调仁义,就等于先将自己装进了套子里,做事不免束手束脚,难以放手施为,以这种状态对付强大的敌人无异于火中取粟。可朝中这些士人们沉浸礼教中太久、太深,行事皆以这些圣人之言为准则,且处处以此来要求自己,连一向‘开明’的应节严也难以完全摆脱。
今天应节严既然以周公姬旦来做例子教训自己,赵昺便抓住机会与其好好聊聊,欲先从学术的角度上毁掉这些圣贤在其心中高不可攀的地位,当然免不了扒扒他们的黑历史,将这些人所做过的‘丢人’事抖搂抖搂,把他们从神坛上拉下来。,不过这手段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先生,以为微子投奔周人之举,是对是错”赵昺既有了打算,自然要一棍子论到底儿,稍缓后又问道。
“当然是大义之举!”应节严毫不犹豫地道,“殷商末年,纣王无道,穷奢极欲,暴虐嗜杀,导致众叛亲离,国势日衰。微子屡谏,不被采纳,于是惧祸出走。且微子封国后更是是个勤政的君主,为殷民所爱戴。”
“朕对于微子治国之道也身为佩服,但是却不赞同其弃国出走之为!”赵昺摇摇头道。
“陛下以为其中有何不妥呢”应节严有了前边的‘教训’,迟疑下反问道。
“朕以为纣王帝辛与微子启之争并非是治国理念的不同,却是兄弟间的王位之争。且其逃往周的目的是意在借助周的势力夺取王位,却不想成了周人的帮凶,以致灭国。而其后又不思复国,反而接受周人的封赐,助其安抚殷人,又与卖国何异!”赵昺吧嗒吧嗒嘴道,“若是朕如此只怕早就被大家的唾沫淹死了。”
“嗯,以陛下所言,其中确有不妥。”应节严想了想说道。
这段历史他也清楚,本来,按照商王朝“兄终弟及”的传承方式,微子、箕子、比干这群人是离王位最近的。尤其是微子,是帝乙的长子,本来是最有希望称帝的。且在帝武乙在位时,也确实有部分大臣拥立微子。但以太史为首的帝党拥立了帝辛,因为帝辛是嫡子。按帝祖甲确立的礼制,是以嫡长继承制为核心的,先是嫡长子、嫡次子、嫡三子等等,嫡子以后,才是以年龄次序排列,庶长子,庶次子等等。
其实,微子、帝辛是同母父兄弟,但因生微子时,其母是妃不是后,因而是庶子;而生帝辛时,其母已是后,故辛为嫡子。故太史争之曰“有妻之子,不可立妾之子。”可以想象失去了帝位,微子自不甘失败,但又争不过强势的帝辛,因此不惜卖国以求荣,“微子启,胶鬲与周盟”。所以,帝辛对微子一系的打击、排挤,决非是昏庸而远贤亲佞,而是政治斗争的必然结果。
“不是不妥,应该说微子、箕子、比干、胶鬲等也决非孔子口中的贤人,而是一群因个人利益出卖国家和百姓的内奸,甚至不如这城中混吃等死的宗室们,他们还知在国破之际勤王复国,不惜身死。”赵昺愤愤地说道。
“陛下言过其词了吧!”小皇帝这么说,让应节严有些挂不住脸了,毕竟自己过去一直是以这些人为楷模的,并以此教导子弟,现在却被小皇帝说成内奸,怎能不让他难堪。
“呵呵,朕的言辞是有些激烈了。但此事朕以为不过是兄弟之争,帝位之争与利益之争,朋党之争,说起来还是一家之事,一国之事。而这些事情也是有渊源的,若是一股脑的以此作为罪状强加于纣王帝辛身上也有失公允。”赵昺听出老头儿一时接受不了自己的‘偶像’们出了这么多的丑闻,便放缓口气说道。
“唉,臣枉读了一辈子圣贤书,有些事情居然没有陛下看的清楚!”应节严突然叹道。他是聪明人,也熟知这段历史,过去只是没有想到这些,当然也不敢妄自议论圣贤,否则被唾沫淹死的就是他。现在小皇帝大胆妄言,在加上他沉浸官场多年,又多次经历了官场的倾轧,想通其中的关节并不是难事。
其实商朝建立后便存在两大势力的争斗,那就是神权和王权对权力的争夺,自帝武乙戏弄神祇,“革囊盛血”以“射天”,至帝辛,四世之中,王权与神权之争愈演愈烈。虽然经四代商帝数十年的奋力搏击,王权占据上风,成为统治主导力量,但神权数百年的无上地位,致使队伍庞大的神棍们不甘心失败,一而再地与王权相抗衡,力图再现伊尹、巫咸等时代超越王权的辉煌。
至帝辛时,由于帝辛的分外的强势,神棍们撼之不动,便勾结外敌以达到自己的目的,成为倒商的急先锋。曾经是商王朝中坚力量的祖宗一元神教,最终成为动摇商王朝统治基础的主力。这便是帝辛罪状中的“昏弃厥肆祀”、“弗敬上天”、“弗事上帝神祇,遗厥先宗庙弗祀”、“郊社不修、宗庙不享”,“慢慢鬼神”,甚至调戏女娲等等罪状的由来。
而正是帝祖甲的礼制改革引起了王权和宗室贵族间的对立。其改革不仅是确立了嫡长继承制,而且废除了王位继承和国家大事中的贵族公议制,使商王朝彻底泯灭了酋邦制的最后残余,完成了从酋邦制向国家、帝国的转进,在国家形态上迈进了一大步。当帝武乙一力打压神权,巩固王权,商王朝才真正进入了帝国形态。
可商王朝的贵族在商帝国的实力是如此之大,虽屡经打压而依然坚挺,不得已,商王朝的几代帝王都在想方设法利用各种手段建立自己的王权架构。帝武丁做为商王朝武功赫赫的大帝,在欲用千古名相傅说时,仍不得采用“先帝托梦”的手法以掩饰其真正目的。
前人造的孽,终于报应在了帝辛身上,而到帝辛掌权时,帝国内部已四分五裂,神权、王权之间,执政集团与反对集团之间,帝权与贵族之间,诸多斗争已积重难返。以致他竟落到无可信任之人可用的地步,只好重用外来的费中、飞廉、恶来等,而这又引起了反对党、尤其是贵族一系的强烈反弹
第539章扛雷
四月二十二日,休兵一天的元军再次发起攻击,而惨重的伤亡让唆都终于撕下了仁义的面具,他这一天并没闲着却是从四乡抓来大批百姓,以妇孺为前驱,随后的是手持木棒、竹枪的青壮,其后便是督战的蒙古骑军。其意图很明显便是要以走在前边的妇孺作为牺牲品,以他们踏平宋军布下的机关,扫清障碍,用这些妇孺的尸身填满无法逾越的沟壕,随后跟进的青壮则成为消耗宋军的弓矢炮灰。
蒙古人此计可谓狠毒,这些百姓与城中之人多是故旧亲属,若是守军为保城池将他们射杀,必然激起城中百姓的愤怒,即便不会公然作乱,也会设法开城献降;守军若是顾忌亲情而手下留情,则蒙古兵便会趁机掩杀,冲入守军阵营,攻陷城池。他们凭借这招毒计可谓攻城掠地无数,却也牺牲了无数生命。
元军驱赶百姓攻城的消息迅速传到府中,众人听了无不愤慨,却又无计可施。而赵昺也意识到如果此事处理不好,不但会影响军中士气,还会造成城中混乱,因此必须当机立断处理好此事。于是赵昺立即下令摆驾北城头,以便临机处理。
“陛下,还是不要亲临的好!”应节严拦住小皇帝轻声道。
“为何”赵昺边走边问道。
“陛下此事一旦处理失误,便会造成重大伤亡,这必会引起朝廷上下的弹劾,并令军民不满。而陛下亲临则避无可避,将承担失误之责,将对陛下逐步接手政务不利!”应节严劝道。
“嗯,话虽如此,但是此事太大,没有人能扛得动!”赵昺清楚老头儿的意思是派一位重臣,或是就由阵前的首官处理此事,若是处理妥当万事皆休,若是失误便成了替罪羊,再由自己出面收拾残局,这样一来便可避免引火烧身。但是赵昺前世是背惯了锅的,知道其中的苦处,因而他可以让文天祥去宣扬仁政,将泉州百姓‘骗’往琼州,却无法将这毁人前程,甚至掉脑袋的锅扔给任何一个人背。
“唉,陛下还请三思,勿要因小失大!”应节严却不知道小皇帝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只觉的陛下怎么会如此拎不清,叹口气再次劝道,虽然他知道这多半儿又是白费唾沫了。
“先生好意朕明白,也知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所以这个雷只能由朕去扛!”赵昺言道。
应节严知道再劝也没有用了,与众臣护着陛下登上北城头,眼前的景象让人心头一紧。只见数千百姓在元军士兵的驱赶下蹒跚向前,哭号声令人心碎。尤其是走在前边的那些妇孺本就走不快,在元军的鞭打下相互搀扶缓缓向前,他们都知道前进是死,后退也是死,只能绝望的哭嚎着哀求宋军士兵不要放箭,饶过他们。
后边的青壮被绳子穿成一串防止他们逃跑,他们的脸上满是愤怒,却在刀枪威胁之下默默的无奈向前,一旦有人表现不满稍有异动,便会被督战的元军当场格杀。那些元军士兵甚至懒得去解开系在死去青壮胳膊上的绳索,随手一刀便将他们胳膊砍下来,在绳索上耷拉着一晃一晃的令人心悸。
“陛下,士兵们鼓噪起来,要求出战救下被虏获的百姓!”这时赵孟锦急匆匆的登上城楼喘着粗气报告道。
“赵都统,速派兵弹压,否则一旦出战便正中鞑子诡计!”张世杰不等皇帝开口便下令道。
“枢帅,各部军将尚能恪守军纪,不需派兵弹压。但中军多有泉州子弟,眼见亲人故旧又如何能下的去手,想他们开弓放箭!”赵孟锦急道。
“要你们这些军将做什么违令者立斩,此乃生死存亡之际,不可心软!”张世杰咬着牙面目狰狞地道,他久历沙场与蒙古人在两淮前线打了二十多年,自然清楚蒙古人的诡计,他们就是利用城内城外的亲缘关系,使对手阵脚大乱,他们好趁机破城。
“枢帅,让末将带骑军冲一冲吧,也许还能救下些许百姓!”赵孟锦也是经历过泰州攻防战的,同样清楚自己手软死的就是自己,但与自己的亲人刀枪相向实在太过残忍,他看看张世杰又瞅瞅小皇帝半是哀求地道。
“赵都统,陛下就在阵前,难道你要陷陛下于危难吗”张世杰将手搭在刀柄上铁青着脸道。
“末将遵命!”赵孟锦又看看陛下,只见其端着望远镜面无表情地审视着战场,似乎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一般,他只能躬身施礼接令道。
“慢着!”
“陛下有何吩咐”赵孟锦转身刚要下城,突然被陛下叫住了,他惊喜地转过身问道。
“你即刻下城率骑军暗伏于东门待机,接到出击的信号后迅速向北城迂回,驱散督战的敌兵,掩护百姓过壕!”赵昺吩咐道。
“属下谨遵圣命!”刚刚还十分沮丧的赵孟锦立刻兴奋起来,躬身施礼道。
“陛下……”张世杰听了却是一惊,急忙施礼奏禀。
“枢帅,你速率城中水军赶到西门接应入城百姓,记住切不可让他们一拥入城,要逐个甄别,凡身藏利器者立刻处死!”赵昺知道张世杰要说什么,打断其的话头说道。
“臣遵命!”张世杰虽不知陛下如何安排的,但看其修有成竹的样子,还是压下了话头领命,其实他心中十分明了救人何谈易事,稍有差池便会造成重大伤亡,不但救不回百姓,还得搭上无数军兵的性命,实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告诉陈凤林,让他准备放下吊桥接应百姓过壕,并沿外壕布置警戒将百姓引向西门外,同时做好抗击敌军冲击防线的准备!”赵昺又下令道,自有亲兵下城去传令。但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望远镜,时刻关注着正向战场缓缓移动的队伍。
“高主理,你立刻率五百护军将羁押于城中的所有蒙古人和色目人全部押解到城下。哦,不要忘了那个百家奴!”赵昺又吩咐高应松道。
“臣遵旨!”高应松虽然不清楚小皇帝要做什么,但是现在时间紧急,也顾不得问,立刻下城带人去带人。
“传令,即刻以火箭弹连续轰击阵前五百步,不得间断,将敌骑军与百姓隔离;同时令阵前两翼弩炮持续射击开花弹,切断敌骑向两侧迂回的路线。”眼看被元军驱赶的百姓已经涌到阵前三百步以内,赵昺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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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0章有种还来
宋军的火箭炮和弩炮渐渐打出了节奏,一改初时的乱放一气,分成了几个梯次施放,保证了火力的持续性,在阵前形成了一道连绵不断的弹幕,将敌后续敌兵阻挡在外,为避在其中的百姓撑起一把保护伞。而随着接应兵力的加入,在他们的帮助下被裹挟进来的元军很快便被歼灭,大队百姓顺着设立的通道迅速通过第一道壕桥转向西门进入暂设的安全区。待百姓全部安全撤离后,赵孟锦才领着骑军断后缓缓退回营中。
赵昺看到最后一个士兵撤回,吊桥重新被拉起才长舒了口气,下令停止射击。放下望远镜,他突然感到阳光异常刺眼,脑袋一阵眩晕,两腿发软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
“陛下、陛下……”众人见了大惊,倪亮以先人一步扶住了小皇帝。
“快叫御医!”应节严凑上来看皇帝脸色潮红,满脸的汗珠,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连忙吩咐道。
“快扶陛下坐下!”文天祥也吓了一跳,陛下昏倒在城头上,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这些随扈的大臣都难辞其咎,紧张地喊道。
“官家、官家!”王德都快哭了,手忙脚乱地扯过胡床让小皇帝坐下,靠在自己身上,用丝帕擦着其脸上的虚汗道。
“没事儿,没事儿,朕可能是沾染了些暑气!”赵昺坐下后,很快缓过气儿来,掐掐额头道。
“唉呦,官家吓死小的了,快回府歇歇吧!”王德看陛下说话了,抢过一把扇子使劲扇着道。
“不妨事,这里的事情还没完,给朕那杯凉茶就好。”赵昺摆摆手,让众人散开一些通通风,笑笑说道。
“陛下有事尽管吩咐臣等去做,还是回府休息吧!”文天祥也是舒口气上前言关心地道。
“文相,这件事你们做和朕做效果是不一样的!”赵昺笑笑拒绝了文天祥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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