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宋末之山河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让你窝心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在国家危亡之际小皇帝以亲王之身开府设衙经略琼州手握军政大权,按照朝廷惯例是可以根据形势便宜行事的,而事实证明其政策确实可行。但理论上说即便如此,朝廷依然可以对琼州的政策进行调整和修改,可偏偏卫王转眼又变成了皇帝,轻易修改其制定的方略就有些不妥了。
所以陆秀夫利用陛下亲征,协助太后主理朝政之机,擅自进行修订既定方略就等于在小皇帝头上动土了,虽然其事先征得了太后的同意并取得懿旨。可当下谁都看的清楚,小皇帝已经完全控制了军权,并逐步参与政务,且威信日重,尤其是琼州旧臣心中更是不容撼动。
这样一来陆秀夫的‘擅动’不仅开罪了小皇帝,还引起琼州地方上的反对,而随即产生的一些‘恶果’也证明其施政措施的失败。更为严重的是让小皇帝对行朝一班旧官产生‘误解’,从而借机进行打压,甚至清洗。而此前其在泉州一系列的‘屠杀’已经传回行朝,这证明小皇帝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杀起人来绝不会手软的。使得大家丢了饭碗不说,还可能命都保不住了。
官场之中本就是尔虞我诈之地,相互倾轧本就是家常便饭,何况陆秀夫对于大多数朝臣来说还只是个‘新人’。在得知小皇帝东征大捷即将还朝,并通过军机处下旨让各军按兵不动后,大家就觉的陆秀夫完了,陛下回朝之时也就是其落马之日。
而官场的传统也向来是锦上添花者有之,痛打落水狗的人也从来不缺。今日上朝很多人的袖子都都揣着弹劾陆秀夫的奏本,一旦陛下提及此事便立刻上奏与其划清界限。但让众人惴惴不安的是小皇帝只字不提此事,让众人摸不清头脑,不知道小皇帝是在等他们先提,还是根本就没有打算处置陆秀夫,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陛下,臣有事启奏!”此刻朝会已经进入尾声,陆秀夫整整衣衫突然出列奏道。
“陆相请讲!”赵昺抬了抬屁股又坐下道。
“陛下,臣处置不力,以致发生俚乱,还请陛下降罪!”陆秀夫此刻也是十分难受,他同样感到自己面临的危机,很可能因为此事而倒阁结束自己的政治生涯。但是陛下昨日还朝后,即没有召见自己,也没有派人问询,让他忐忑难安,以为自己已经令陛下失望准备在朝会上将自己撤换。但是做好准备下台的他却发现陛下没有半句提及,也没有责怪之语,想了想还是争取主动吧!
“俚乱之事,朕刚刚知晓,事情原委尚未查清,处罚又从何谈起,陆相还
第559章困扰
赵昺现在很忧郁,却不仅仅是因为当前俚乱,而是因为当前的体制。在刚刚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他可以说没有任何从政的经验,只是以自己前世作为一个企业高管的经验,借鉴企业管理制度去经营自己的圈子,扩大自己的势力。起初这套方式还算方便、高效,能够保持帅府的正常运转,帮助他打下了创业的基础。
但随着赵昺介入政治的不断加深,尤其是到了琼州之后,他面对的局面越来越复杂,这使得原来那套管理方式难以驾驭当前的形势。让他不得不借助应节严、江璆等这些官僚来的力量来控制局面。当时帅府基本上脱离朝廷的控制,使赵昺可以不受一些条条框框的限制,拥有一定的决策权和自由裁量权,加上他一些‘小聪明’,总算在琼州站住了脚。
在崖山继位后,赵昺便感觉到力不从心了,过去企业里你干活儿,我发钱的管理方式已经无法有效的管理政府,却陷入了政治的漩涡中。不仅受到祖宗家法的制约,各方政治势力的擎肘和挑战,还会受到传统和惯例的限制,可以说已经束缚住了他的拳脚,无法再恣意行事。
面对如此形势,赵昺为了不使自己沦为傀儡,只能通过经济手段和发动战争来争取和巩固权力,而他也觉得自己已经从当初那个天真的小高管蜕变成了裸的政客。为了权力和利益不惜玩弄手段,耍阴谋诡计,搬弄是非,真是一入朝堂深似海,从此赵郎是路人。
瞅着自己一天天的‘堕落’,赵昺都开始嫌弃自己,能够支撑他不肯弃位而去的只剩下为自己这些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们’谋一条生路而已,复国这个目标在他看来真是遥不可及,不知道哪一天才能实现,也许这辈子只有终老琼州,留下一个残宋的名号而已。
这当然不是赵昺悲观,而是现实如此,琼州不过是一个弹丸之地,直到现代才改为省治,人口才达到三百多万。而当前人口只有不足五十万人,力量如此悬殊若要复国何谈容易。再想想自己权力所至不过琼州这一府之地,却已经感到力不从心,将来要面对几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统治几千万的人口,更觉的悲观。
不过赵昺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而轻言放弃也不是他的性格。但是要想有所建树就需要变革。他并不是说大宋朝的体制有什么不好,否则宋朝也不会维持三百年,更不会为后世国家效仿,可在他看来这种体制肯定不适合现在,尤其是难以适应战争……
赵昺知道英语里有个词叫psnbdpp,意思是本身不是坏人,在一个特殊的位置上却做了坏事。而宋的军事制度是一套典型的外行领导内行的体制,也就根本无法让专业的人发挥所长。宋的积弱,若从军事上讲就是赵匡胤种下的祸根,在皇帝这个特殊的位置上,他的卧榻情结让他成为了一个psnbdprsn。即便从文官体制上讲,宋的体制也有着致命的弊病,可以说他的政府组织是在汉唐宋明清中‘最没有建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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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0当务之急
赵昺本想借东征胜利,自己威望再上一个台阶及俚乱的机会对朝政进行改革,但他很快又意识到以自己当前的能力和威望还不足以挑战传统势力,而自己的亲信势力相对来说多在军中,且以他们的能力也难以管理好一个国家,无法维持行政机构的运转,因此只能暂时按下这个念头。
换相同样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当初选择陆秀夫继续担任首相,赵昺看中的就是其在朝中势力薄弱,逼着其不得不跟自己合作。且陆秀夫从各方面来讲并不是庸才,只是执政经验欠缺,做事缺乏创新,不过这也不能都怪人家,这是宋朝的体制造成的,循规蹈矩成了本能反应,玩儿阴谋耍诡计他还没学好。
当下陆秀夫犯了错误,不过说起来可大可小。往大里说,正是其过激的反应引发俚乱,导致汉俚对立,使得琼州不稳,并给敌可乘之机,治他个里通外国之罪都不为过;往小里说,这只不过是一帮刁民见财起意,聚众作乱,以此要挟政府罢了,其最多只是落个处置不得力的过错,申饬几句的事儿。
现在陆秀夫贵为百官之首,虽然有人觊觎其位想将他拉下马,但也明白决定首相去留的权力在皇帝手中。若是未能摸清皇帝的意思就贸然行事,合了小皇帝的意倒也罢了,可一旦错了,结果就是他们难以承受之重。因而当前陆秀夫的政治命运就掌握在赵昺的手里,去留皆在他一念之间,现在自己引而不发便有了讨价还价的本钱。
赵昺也想过若是陆秀夫书呆子气爆棚,为了所谓的气节,宁可辞官退隐或是来个宁死不屈也不肯与自己合作,自己就白费心机了,也会让他的计划落空。但他以为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这个时代的大多数士子都以修身、齐家、治国为人生信条,而要想实现自己的抱负,他们只有一个途径,那就是做官。而士人能当上宰相可以说是已经走上了人生的巅峰,正是辅佐君王建功立业,名留青史的最好机会。
所以赵昺相信只要自己不过分,两人还是有的谈的。而若是换做意志坚定,宁折不弯的文天祥,或是略显圆滑的刘黻,他的计划都是难以实现的。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并不是急于下决定,而是先将此事搁置,让陆秀夫和朝中的众臣都摸不清自己的意图……
“禀陛下,吉阳军知军何仁德与万州知州蒋科到了!”赵昺刚回宫坐下喝了杯茶,刘灵便小跑着进来回禀道。
“让他们进来吧!”看着刘灵满头是汗,赵昺对他的工作态度的转变还是很满意的,放下茶杯点点头道。
“臣何仁德(蒋科)参见陛下!”
“免礼!”赵昺抬抬手虚扶道,然后吩咐小黄门赐座上茶。
“臣等谢过陛下!”两人再次施礼后才敢坐下,可也只敢坐了半个屁股,茶却没敢动。
“两位不要拘礼,朕请你们前来是有事相商!”赵昺看他们拘谨、恐慌的样子笑笑说道。
以赵昺所知,在两汉时期,上朝的时候大臣们还是可以坐着议事的,丞相内宫觐见皇帝时,皇帝同样赐丞相座,丞相生病了,皇帝还要亲自前去探视,到了隋唐时期的
第561章问计
何仁德并没有急于回答赵昺的问题,而是先从俚乱的根源说起。大宋在夺取琼州后对俚硐实施羁縻政策进行治理,但当初这些俚硐却是要与汉民同样纳贡、缴税和接受征调服役的,不过接受朝廷敕封的土官却可以免除税赋和徭役。时间一长,那些俚酋便发现政策中的漏洞,只要将自己的土地托于土官名下就可免缴税赋,逃避徭役,当然他们会向土官适当纳贡。
土官对于这种即可以以此控制手下的俚硐,又落得实惠的事情乐于接受。他们采用的方式是让肯依附自己的俚硐脱离州县管辖,归于自己统辖的范围之内,以此逃避出州粮差的责任。于是他们买通州县官员上下其手,串通一气,瞒天过海,篡改图志,从而达到目的。
然而这些土官和州县官员并不止于此,他们将矛头转向一些弱小或与官府不睦的俚硐,将其逃之粮差转嫁到这些人身上,由他们承担赋役。而对于那些仍不肯屈服的俚硐,与州县交好的土官便会向朝廷‘举报’,官府借此催征科敛。他们如此配合相逼,使一些俚硐不得不依附土官,可也有些俚硐不堪压迫奋起反抗,酿成俚乱。
大宋在连续爆发与金蒙的战争后,无暇顾及琼州,而州县得不到官军的支持,只能依靠土官的俚兵维持地方,使得他们得已逐渐坐大,而其往往以官府之名向各个俚硐收取课税,却留为己用,不再上缴朝廷。如此一来矛盾转嫁使官府与俚人的关系更为紧张,可州县势微又对那些土官无可奈何。
不过谁也不是傻子,从前那些依附土官的俚硐发现官府根本不敢招惹俚人后,就感觉自己吃亏了,明明凭借自己的实力就可以不必上缴课税,又何必要给那些土官纳贡,因而纷纷脱离曾依附的土官自立门户。但土官吃惯了嘴儿,又怎么肯罢休,对外称那些土地都是自己的,又凭什么白白让你们占据,便又假借官府的名义出动硐兵进行驱逐,于是双方冲突便不可避免。
吉阳军的俚乱起因也是如此,俚酋符日萍原本依附于土官马瑜,后来欲脱离其掌控,从而引发双方冲突。而符日萍部落小人手少,根本不是马瑜的对手,为求生存便转而向势力更大的土官符雄求援,使得两个俚硐的矛盾上升为部族冲突。而官府的插手又导致更多的俚硐卷了进来,从而酿成了所谓的俚乱。
对此何仁德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他只是遵守陛下先前制定的策略——不许州县向俚人征派劳役,介入俚硐之争,欲等他们斗的两败俱伤再从中取利。而陆秀夫听闻后派军征剿,表面上看只是想迅速平息俚乱。深层次里看却是对小皇帝的对俚政策不满,并试图予以修正。
不过陆秀夫尚不敢对小皇帝指手画脚,只能将责任归结在何仁德身上,说他‘分裂我祖宗之土地人民,轻与土人,用济其私’,实乃是大奸大恶之行为,若非赵昺及时获得消息,并下旨制止了其进一步的行动,说不定何仁德已经被罢官下狱了,即便如此在行朝中间还是掀起轩然大波,导致地方和中央的对立……
“没想到看似小小的风波,其中却藏着这么多的东西!”赵昺听罢事情的原委摸摸下巴说道。他意识到事情演变到如此地步是有深层次的历史原因,而以现代唯物主义观点来看,此次俚乱的爆发看似偶然,其实也是必然
第562章分而划之
赵昺早已想过如何平定俚乱的事情,在他看来除非实施大屠杀将俚人斩尽杀绝或是逼离琼州,否则就无法完全阻止俚乱的发生。而这个设想在现在,甚至是今后都无法实现,但他也知道若想实现琼州的长治久安还有一途,那便是朝廷的实力大到俚人望而生畏,心存畏惧不敢生事。可眼前自己的实力虽然好于初上海岛之时,却也是刚摆脱危机,远远达不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地步。
既然如此,平俚剩下的手段就只有通过靖绥之策维护双方的关系,区别只在实施手段和力度大小的不同,可这正是赵昺的短板。说实话决定立足琼州后,实际上他在琼州待的日子并不多,对情况的了解还只限于事务局的情报,此时人土风情及人口结构与后世早已迥然不同,因此在这点儿上前世的经验根本用不上。
万物皆法,赵昺知道执政与当医生一样,有时候虽然看似是一种病,但是不了解病情便妄下诊断、瞎开药方,那样非但无法治病救人,反而会出人命的。陆秀夫就是犯了经验主义错误,事情看似是俚人动乱,没有深入了解情况便照方抓药,结果是什么样大家都看到了,不但没有能遏制情况的发展,还导致局势的恶化,生生将一场无关紧要的小感冒给治成了要命的肺炎……
“蒋知府,若是出动大军进剿,你以为多长时间可见全功”不出所料,蒋科提出的彻底解决俚乱的方案便‘斩草除根’,赵昺明知此事不可为,但自己是在向人家问计当然不能贸然否定,否则不仅会打击他们的积极性,也不利于自己全面掌握情况。因此他依然摆出一副求教的姿态问道。
“陛下,臣以为若是调动朝廷全部禁军全力进剿,少则两年,多则五载便可彻底铲除俚乱!”蒋科禀告道。
“哦,要需要这么长的时间”赵昺听了装出十分惊讶的样子道。
“陛下,俚人世代居于山中,熟知山势地理,不畏瘴气,且山高林密,他们能来去自如,遇大军围剿便四散而去藏于深山,却又利用密林掩护袭扰大军,真是防不胜防。而我朝军将不识地理,又极易沾染瘴气,未及交战已伤及近半,因而非出动大军不可为,且要反复征剿才可尽全功!”蒋科见小皇帝听后皱着眉头久久不语,似在分析利弊,便主动明言道。
“嗯,如今强敌在侧,大战随时可能爆发,若是全力进剿不仅无力它顾,钱粮也难以为及,此计还是暂缓为好。二位以为如何呢”蒋科的话其实已经自己否定了自己,赵昺如此也正好顺水推舟,而他话一言毕,看二人也是长出一口气,显然也晓得其中厉害,担心自己一意孤行,那他们真是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陛下此言甚善,臣亦以为待时机成熟再荡平各俚硐为上!”何仁德见陛下征求他们的意见,立刻起身道,好像怕他返回一般。
“何知军,既然大兵征剿暂不可行,你久居琼州熟知民情,又事发于你的辖地,可有高见”赵昺点点头问道。
“陛下,事发臣牧守之地,有负圣恩。臣自知难辞其咎,希望能陛下与臣机会将功赎罪!”何仁德先自请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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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4章契机
眼看小皇帝对自己举荐之人甚是怀疑,蒋科和何仁德连忙解释。而赵昺也猛然想起当年在来琼的途中听应节严介绍琼州人物时提到过个俚酋王二娘,此人虽是女流却擅于理财,家饶丰厚,且擅于用人,力能降服群俚,朝廷赐封其为‘宜人’,往叠继承。王二娘受封之后,勉力为国,以致琼管有令于俚硐,都需要通过其手传于各硐,从未出过错。
王二娘说谕化外黎人,各安生业,莫肯从乱,成为俚人三十六峒统领。她在俚区积极贯彻中央政令,绥靖地方,招谕化外俚人归附。朝廷为褒奖其功,诏其母之侄黄弼补“承信郎”,弹压本界黎洞,但王二娘仍统管三十六峒之黎。她死后由其女吴氏袭爵,琼管安抚司将以官府名义设立的军事要冲大宁寨的管寨权也一并授予了她,管寨的重任由王二娘的侄儿即吴氏的表兄黄弼来承担,边界用宁。
“这李氏可是王二娘之后”赵昺想两人提到的李氏估计也就是王二娘的后人继承了其爵位,继续统管各俚硐,于是想加以确认道。
“陛下也知其人,这李氏正是其女吴氏之后,他死后便由其女袭爵!”蒋科施礼道。
“呵呵,她们虽为女流却也三世承爵统领各俚硐,着实不简单啊!”赵昺笑笑道,想琼州俚峒各有首领,可像大宁寨三十六峒三代女首领这样的土官豪族又有别于一般的村峒首领,他们对于一个较大的地域范围有着控制权和统摄权,官府不仅倚赖他们安靖地方,甚至连政令之下达都需要借助这些财雄势大的土官,称为群雄之首也不为过。
“这……”何仁德听了却有些犹豫,磕巴了两声没有说出来。
“何知军有话要讲”赵昺立刻看出不对,扭脸问道。
“陛下,据臣所知李氏虽仍为三十六硐之首,却无当年其祖的威势,而大宁寨内也矛盾重重。不过臣认为其余威尚存,符雄和马瑜不敢对她如何的。”何仁德想了想答道,此人可以说是他们举荐的,可现在又说有问题。这问题说重了是欺君,说轻了是蒙蔽君上,因而有些为难,但犹豫之下还是说了实话。
“哦,他们也发生了内斗,只是不知其对朝廷的态度可有改变”赵昺刚刚松开的眉头又皱紧了,若是李氏已非像其祖那样忠于朝廷,而是想借助其它俚硐的力量挽回自己势力,那样不但不能借助其力,反而会相互呼应,不利于平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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