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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潘病毒[犯罪]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海李
“好呀。”肖正宸笑眯眯地,手指点了点太阳穴,“我这里有几个g的歌曲内存呢。”
肃海选歌很快,几乎是没什么犹豫的,几页歌单在指尖滑过去,就点住了其中一首。
“还是首粤语歌呢?”陈佳期悄悄说。
然而随着歌声渐渐唱起,一字一句,每个或低低沉下或高高扬起的音符,都像只说了开头的故事,留很长很长的余韵,却不等谁细品,就又被下一个故事覆盖。层层叠叠,没有尽头。
一首歌听得其他几个人大气都不敢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肃海明显心情不好了。
“我出去透口气。”他也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对,抹了把脸,起身出门了。
门在他身后又慢慢关上,房间里音乐还响着,屏幕上的劲歌热舞或者低吟浅唱,却都带不起忽然就冷了的气氛。
“副队这是怎么了啊?”半晌,周沙才缓缓问道。
陈佳期摇摇头,“是不是真的不该叫他唱歌啊,他唱着唱着,就不太高兴了……”
“没你们的事儿。”肖正宸也站了起来,拍了拍周沙的肩膀,“你们接着玩儿,我去看看他。”
一支烟快烧到手指,还没抽上一口,肃海站在露台上,一瞬间好像被从喧嚣的环境里抽离了出来,整片夜空把墨色都倾注在他身上,他就变得很暗淡。风打着旋儿,带着中午还未散尽的热气从整个城市上空轻柔地吹过,一两颗星星在云层后面亮着,也困困的,散发着的冷光也懒洋洋的。
“烟都点上了。”肖正宸从后面走过来,笑了一句。
“嗯,没抽。”
“就是没抽才可怕。”
他跟肃海并肩站着,起先是沉默了一会儿,一样仰着头把目光送进沉沉的天幕里,仿佛这样就能够透过云层,窥见那几颗星星羞怯的真容,但不多时他就放弃了。
“沈亭暄……”他忽然提起了这个名字,“是他的妹妹吗?”
肃海垂在身侧的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捏紧了,从喉间酝酿出一个单音节来,“嗯。”
“难怪。”肖正宸低声说,顿了顿,又忍不住笑道,“他们兄妹俩模样真是差得挺大,想不到妹妹这么好看。”
“长开了,小时候也一般。”
难得听到他这么一本正经地去评价一个姑娘的相貌,肖正宸转过头似乎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你们俩这么些年,就一直这样吗?以后呢,也这样?”
“……”
“我看她倒没什么困扰,是你还没放下。”
夜风伴随着这句话又慢慢地吹起,从两个人的脚踝处一路盘旋着绕到脖颈,温柔又缠绵,连几缕闷热都是风度翩翩的,短暂地、礼节性地接触裸*露在外的小片皮肤,一触即分,下个时刻便飘到了前面。
但肃海的风却没有停。
它从皮肤表层迅速渗入,随血脉直抵心房,然后在那里肆虐着。原本一片刚刚长出草芽的土地,毛绒绒地想叫人在上面滚上一圈儿,几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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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间被吹得寸草不留,再没有任何生机。
“……一条命,”他的背脊笔直,眼神却黯淡地好像耐不住这风,渐渐熄灭,“说什么放不放得下。”
于是就静了下来。
连刚刚唱过的歌也沉寂了,被气流托着,带到看不见的远处去。
……
为何繁花/沦为败瓦
未完成的/另有层含义吧
有些人/仍念挂
有梦不必尽孵化
***
之后的日子里,肃海跟以往一样忙忙碌碌。x市常住人口超过千万,每天发生的案件多不胜数,最终移交到肃海面前的,每一宗都沾满了挥之不去的沉重。他工作很忙,压在肩上的担子也并不轻松,偶尔在休息的间隙里抬头,发现窗外已经是星河天悬。
说也正常,当一段时间不见面后,哪怕原本再亲近的两个人,都会或多或少地产生些疏离感,等待着再相见的时候,重新伸出触角,小心翼翼地去试探对方的领域,再一次评估自己能不能进入。
自从上次的案子结束后,肃海很快恢复到了以前的生活状态,具体表现为,在沈亭暄平均一天给他打两个电话,持续了一个礼拜之后,他又把她拉黑了。
这天难得的准时下了班,想想也将近两个月没有回过父母家,肃海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开着车回去了。
好巧不巧,广播里竟然在放沈亭暄的访谈。等红灯的间隙,他伸手想调频,刚触到旋钮却又了回来。
“这也是你在解约之后第一次在媒体面前出现,有什么想对大家说的吗?”做访谈的主持人声音甜美,不疾不徐地把握着整场的节奏。
“谢谢大家对我的关心,我现在很好,之后……嗯,我相信之后会更好。”
“那我们也是知道,你在《孤独症候群》中的戏已经拍完了,接下来有什么工作安排吗?”
这么快就杀青了?肃海眉毛轻轻动了动,握着方向盘,跟着车流慢慢移动。
“嗯,暂时不会有太多的工作,想好好休息一下。不过已经敲定了一部电影,是特别出演,因为各种原因吧,戏份不多,但是很有意思,跟我以前的角色都不太一样。”
“能不能稍微给粉丝们透露一下呢?是一部什么样的电影,什么题材的?”女主持好奇地问道。
“这个……”沈亭暄略微卖了个关子,“大家应该很快就会知道了,先保留一点小小的神秘感吧。”
“啊……好的,那我们就期待着。”女主持说到这里话音一转,“最近亭暄你也是成立了工作室是吗?听说是跟韩耀宁导演一起出资?跟我们聊聊这个吧。”
“嘀嘀!”
因为前面的车一直不走,在小区门口跟保安争论着什么,肃海等了一会儿,不耐烦地鸣了两声笛。
“嗯,是成立了工作室,因为我想要更主动一点吧,在工作的选择和时间的安排上。跟韩耀宁一起出资,怎么说呢……算是托他的福吧,他是老板,我是打杂的。”
“哈哈,我以为你会是老板娘呢,”女主持半玩笑半套着话,“虽然你之前说过有了喜欢的人,也不是韩导,但是大家猜来猜去,好像也猜不出第二个了呢。而且你们相知多年,说不定最后兜兜转转,会发展出这个可能?”
“嘀嘀嘀嘀!”肃海不解气,又按了两下。
“我能造福大家的不多,把韩导留给大家算是其中最实在的一件事吧。”
“那我先替大家,尤其替韩导的几千万迷妹谢谢你啦!”女主持倒也不多做纠缠,顺梯子下来了,转而聊起了别的,“对了,你工作室的名字叫‘乐水’,有什么涵义吗?智者乐水,是想像先贤一样睿智聪明?”
“没想那么复杂,就是单纯的喜欢水。”
“喜欢水,是喜欢大海吗?”
“唔,倒不是喜欢大海……”沈亭暄沉吟着,声音里却是明显的笑意,甜甜的,像化了的霜糖,“是喜欢小小的海,没那么宽广,只装得下我一个人,这样就很好。”
“……哼。”肃海拔了钥匙,车厢里便再没有了声音。
***
知道肃海要回来,家里的阿姨提前烧了好几个菜,都是原来他爱吃的。
肃母坐在沙发里,虽然穿着一身居家服,但也平平整整,十分讲究,见他进门,便站了起来,“回来啦,来吃饭吧,全家都等你呢。”
肃海把外套交给阿姨,自己边走边挽起衬衫的袖口,“不是说我回来得晚,让你们先吃吗?”
肃父坐在茶几前,面前一个小茶杯里还悠悠地冒着白汽,“你妈一听你要回来,哪还能先吃。她不吃,我们都得陪着。”
肃母闻言便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晚吃一会儿也不会怎么样。”说着又去关心肃海,“这两个月工作忙啊?怎么都累瘦了。”
“还不是你儿子自己活该,好好的非要干警察。”肃父说,“干点儿什么不好,哪怕去公司给他姐姐帮帮忙呢,至少能按时上下班,经常回家吃饭。现在可好,人民英雄,光叫着好听。”
“爸”
“你追求理想的时候我没拦着,现在还不能说两句了吗?”肃父越说越生气,合上报纸,“吃饭!”
肃海家蛮有钱,在x市也算排的上名号,肃父一生纵横商场,空手创下如今这些家业,平时也颇为自豪。哪想到生了三个孩子,除了大女儿肃继承了他的商业头脑,老二肃海从小到大就想着当警察,高考结束也没跟家里人商量,就自己做主填了警校的志愿,等他知道的时候,通知书都寄到了;老三肃浠虽说现在才高二,但天天沉迷二次元,俨然新时代的网瘾少年,肃父对他目前只能采用“你开心就好”的冷处理办法,偏偏肃浠还真的当真了,感动于自己有个开明的父亲恨不得给他歌功颂德。
肃父偶尔想想,简直都快气出心脏病来。
肃海看父亲气儿又不顺,还是决定暂且避一避,“肃浠还在楼上?我去叫他下来吃饭。”
“叫他干什么,饿不死他。”有了小儿子的对比,大儿子好像也没那么不争气了,至少还有个正经工作,肃父嘟囔着。
肃浠的房间在三楼,跟肃海的隔着一条过道。三楼就住了他们两个,剩下的几间空房,偶尔留客人过夜。还有一间专门的影音室,肃海还没搬出去的时候,常常在里面看电影,一看就是一个通宵,第二天照样神采奕奕地下楼吃早餐然后上学,连个黑眼圈儿都没有,只能让肃母感叹年轻的力量。
肃海上了三楼,发现自己的房间敞开着,脚下便不受控制地走了进去。
房间被照料的很好,干净,整洁,除了少了点人气儿,哪里都没变过。他从小就不是乱糟糟的男孩子,东西放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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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条理,书桌上从小到大码着自己看过的书,有做完一整本的参考书,也有买来打发时间的体育杂志。最上面的一格,一套《教父》和《银河英雄传说》静静地排列着,肃海仿佛能看到初中时候的他自己,一头毛糙糙的板寸,因为快速拔高而略微有些驼的背,冲过澡后整个人还散发着丰沛的水汽,随手拧开了台灯,背对着门在书桌前坐下,一页页翻阅那些故事。
他伸手从书脊上一一划过,仿佛从那段时光里划过,带出些平时不曾有的情绪来,略略沾了灰,难有些怅然。书架的尽头是一个相框,肃海的眼神在这里就暗了下去。
照片里的三个人笑得特别好,正是不知愁滋味的少时模样。
那时他还没有晒得这么黑,身上的肌肉也没这么结实,当然也没有这一身的伤疤,中间的沈亭暄扎着高高的双马尾,粉紫色的蝴蝶结在发间翩然若飞,她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再旁边,稍微显露出些青年样子的男人一手揽着妹妹的肩膀,一手插在裤兜里,平凡的眉眼间也有丝丝缕缕的笑意。
肃海沉默地凝视了许久,终于伸手将相框倒扣了过去。
都是旧的事了。
第26章致命电影01
方向盘上摊开着十多页a4纸,上面密密麻麻排列着的字符猛地看上去让人不有些眼晕。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捏着纸张的边缘,等这一张看完了,就飞快地翻过去。
周沙坐在副驾驶上喝豆浆。昨晚他才从隔壁的凤凰市回来,回家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就起来接着出现场,现在整个人都是慢半拍的。
车厢里一时没人说话,只有豆浆流过喉咙发出的咕嘟咕嘟声。
过了一会儿,后面车门被人打开,陈佳期从一侧坐了上来,递过来两个牛皮纸袋子,还热乎乎的,上面印着一个家喻户晓的老爷爷。
“谢谢。”肃海接过了,暂时先放在一旁。
“谢了啊。”周沙倒是不客气,伸手拿出一个汉堡,撕开包装纸就往嘴里送,还嘟囔着,“这汉
堡现在都这么迷你了啊,早知道要两个……”
陈佳期指了指他面前的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袋喝完的豆浆,一个包裹煎饼果子的纸袋和一个便利饭团的包装袋,“你吃得也太多了。”
“补充能量。”周沙不以为然。
肃海把十几页资料看了一遍,从置物格里拿了个小夹子夹上,放到一边,从纸袋里拿出咖啡来。滚烫的温度透过褶皱的杯沿到达手心,很快就熨帖了一整晚疲惫的神。
他啜饮了一小口,任由热度在他口腔里肆虐,“趁这个时间,周沙,你总结一下你这两天的走访结果。”
“好的。”周沙吞下最后一口汉堡,把包装纸揉成一团,扔进塑料袋里,“死者叫余凤珊,籍贯y省,今年三十岁,二十二岁大学毕业以后就顺势留在了凤凰市,目前是一家装修公司的出纳。死者有一个感情稳定的男朋友,名叫郑伟,是个软件工程师。两个人年初相识,很快就确定了恋爱关系。但由于郑伟的公司位于开发区,距离市区很远,并且公司配有员工宿舍,所以两个人不住在一起。据邻居说,两人关系很好,平时也没有怎么吵过架,虽然恋爱时间不长,但已经见过了双方父母,婚期也定在年底,总体来说是比较让人羡慕的一对。”
他说得有些口渴,便拿出咖啡喝了一口,被烫的倒抽冷气,“副队,你是怎么喝下去的啊,这温度,简直就是酷刑。”
“让它先凉一会儿,你继续说。”
周沙只好把盖子打开,希望它能凉的快点儿,“事发的前一天晚上正好是星期天,死者和郑伟约会回来,具体过程我就不说了,反正不是我们这些单身狗该听的。总之,据郑伟说,他们约好了下周三一起去看房子,当时死者的兴致非常高,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状,之后他把死者送回家,自己也回到了公司宿舍。因为平时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多,所以他们一般会在晚上视频通话,周一晚上郑伟就发现死者的电话没人接听,当时以为是死者有什么事情没顾得上,他也没太在意。结果周二一整天死者都处于失联状态,郑伟这才忍不住在下班后去了死者的家里,发现死者已经遇害。”
“跟我们之前接手的案子类似,死者身中六刀,左臂两刀,胸部一刀,腹部一刀,左腿两刀,都是划伤,伤口很深,血流了一地。然而最终的死亡原因是上吊死者用一根皮带,把自己吊死在了客厅的吊灯下面。”
他说完,长舒了一口气,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间,“据公司同事和邻居说,死者性格温和,属于见到老太太摔倒了都会去扶的那种姑娘,所以从来没和人结怨。也不存在什么非要自杀的原因身体健康,事业顺利,爱情美满。”
陈佳期咬了咬嘴唇,一想到死者的死状不由丧失了胃口,把吃了一半的汉堡又重新包上,“怎么会自杀呢,就算真的是……谁会在自杀前还这么折磨自己呀。”
“是啊,太惨了。”周沙的脑海里还留存着案发现场的照片,一地鲜血,因为接触空气久了而氧化变暗,粘稠又散发着令人不安的腥味,尸体就悬在血迹的上方,像被审判一般,全身的伤口都凝结了,变成一道道狰狞的裂痕。
“时间差不多了,走吧。”肃海放下了自己的咖啡,打开车门,“还有这个等着我们处理呢。”
***
今天是吕心蕙的葬礼。
吕心蕙生前是尽欢娱乐旗下的练习生,两个月前通过线上选秀“国民偶像”脱颖而出,跟其他十二名女孩一起签了约。
按照公司计划,将在夏天结束之前,把这十三名女孩以组合的形式向大众推出。然而这名年仅十九岁的少女,还没等到美梦实现,没踏上鲜花和掌声铺就的舞台,就已经先一步躺在了冷冰冰的玻璃棺材里。
由于吕心蕙甜美可人的外表,在选秀期间积攒了不少人气,也吸引了一些粉丝,这次的葬礼举办得相对隆重一些。外场来了几个记者,扛着摄像器材,举着话筒,在一张桌子前面登记信息。到场的粉丝大多数是男性,抱着花束,站得相对较远。他们穿着匆忙赶工出来的黑色应援服,上面印着吕心蕙的q版小人,闭着眼睛躺在洁白绵软的云朵上,她的身后一双翅膀正在逐渐显现。
“吕心蕙她们这个组合主要面向男性粉丝,”三个人排在队伍里等待进场,陈佳期便说,“有点像日本akb48那种,走偶像养成路线。她在同期的几个练习生里,算是中游成绩,线上选举第五名,两次月度投票也都在五六名。”
“投票?”周沙不解,“不是还没出道吗,怎么就有投票了?”
“公司会每月公布一次她们练习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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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然后让粉丝选出当月人气最高的前三名,最后综合几次投票来确定这些姑娘在团队里的位置,也是一种变相预热吧。”
周沙对现今的娱乐行业的激烈竞争感到有些害怕,“连预备役都这么辛苦啊?”
“嗯,所以她们压力都很大啊……”陈佳期说着,忽然灵光一现,“等等,会不会是这样……吕心蕙因为长期处于高压环境下,心理出现了问题,有了自残行为,但是因为算是半个公众人物,没有及时就医,问题就越来越严重,最后演变成了自杀?”
周沙像是看傻子一样地看着她,“验尸那天你没在?哪个姑娘自残往脸上划刀子呢?何况她还是个偶像。”
“也没办法解释为什么这种自杀方式忽然风靡起来。”肃海说,“她是目前发现的第三个同类型死者,这绝对不是巧合。”
很快队伍就排到了他们,负责登记来客的姑娘大概是吕心蕙的亲属,神情非常低落,机械地把笔递了过去。肃海推拒了,从衬衣口袋里取出警*官*证在她面前停了停,“不好意思,公务。”
姑娘脸上露出些想要阻拦的神情,嘴张了张,却把冷冰冰的话咽了下去,对身边的人交代了些什么后,扔下笔,对他们说,“你们跟我过来,从这边走。”
姑娘带他们绕了一圈,从侧门进入了灵堂。一路上边走边说,“你们先什么都不要问,等葬礼结束之后我带你们去找姨父。他这两天伤心过度,还要强打神应付这些事儿,你们最好不要打扰他太久,他身体撑不住。”
“嗯。”肃海应了。
周沙撇撇嘴,小声道,“我们这样,还不是为了让死者走的明白?合着现在成讨嫌的了?”
陈佳期拉了他一把,示意他别说了。
灵堂布置的十分肃穆,一片白色的绸子仿佛隔开了外面那个五斑斓的世界,只余沉寂的哀痛在几十平米的空间里不断盘旋。吕心蕙就躺在灵堂正中的玻璃棺木里,她穿着一身雪白的婚纱,长长的直到脚面,银色的尖头高跟鞋上点缀着一颗小小的珍珠,在灯光的照耀下,正反射着温润的光。白色的丝质手套也拉到了手肘,两手在腹间交握,那里还放了一束盛开的蓝色马蹄莲。
按照案情描述,吕心蕙生前身中八刀,其中有一刀从脸上划过,原本甜美娇俏的小姑娘,因为半边脸上多了一道狰狞的伤口,让人忍不住从心里生起一股冷意来。
吕心蕙的母亲不知道哭了多久,这会儿连声音也没了,只是无声地抽泣着,父亲木然地站在一边,仿佛已经跟这个世界剥离,连眨眼都很迟钝。为了今天能体面地送走女儿,他的外表虽然经过了打理,但仍旧遮掩不住一股悲凉绝望的气息。
“唉……”陈佳期身为女性,更容易被这种场景触动,没看两眼便别过了头去,“诶?”她略往前凑了凑,此时送葬的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在不算太大的灵堂里摩肩接踵,视线被前面的人挡住了一半。
她拽了拽周沙的袖子,让他靠近一点,小声说,“那是沈小姐吗?”
“嗯?”
“就那个呀,”她悄悄地指了一下,“站在前面的几排,穿黑色裙子的那个。”
周沙还没看见,肃海就已经条件反射般地转过了头,在人群中锁定了那个侧影。她今天穿了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色连衣裙,蕾丝边翻出的衣领包裹着她洁白修长的脖颈,束腰也是暗沉的颜色,垂下两条绑带在身侧随着她摆动,裙摆有点大,垂坠着像反方向生长的花,柔软又安静。
她扎起了头发,除了颈间的一颗珍珠,身上再没有其他饰品。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她抬起头,朝这边望了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肃海急忙移开了视线,就没看到她唇边扬起的小小的弧度。
第27章致命电影02
“你怎么会在这里?”
葬礼结束后,肃海追上了沈亭暄。
后者咬着下唇看他,半天才慢吞吞地说,“小蕙原来是我的师妹。”
“嗯?”
沈亭暄有些无奈,“我解约之前待的那家公司,就是尽欢娱乐呀。”
“哦……”肃海不做声了。
沈亭暄也沉默了一会儿,两个人走到墓园一头,“这个案子归你们负责吗?”
“你觉得吕心蕙的死有问题?”肃海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嗯。”沈亭暄点了点头,“小蕙不是会自杀的那种人,她非常乐观,活到现在也没遇到过什么挫折,是那种你觉得她好像出生时就把幸运值加满了的女孩儿。”她停了停,再要开口时却突然被肃海拉了一下,整个人受力扑倒了肃海的怀里,而后不知怎么一转,就避到了一棵大树后面。
沈亭暄后背贴着树,鼻尖贴着肃海的胸膛,那里砰砰跳动的心脏和她就隔着一层肌理,好像凑近了就能听到血液簌簌奔流的声音。整个人都被他的味道环绕着,如同某种她也叫不上名字的冷香,冷冰冰的试探着她的嗅觉神经,有点提神,更多的却是悄无声息地让她彻底沉溺于这片气息里,再不知今夕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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