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听说我活不过十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醉书南飞
沈明渊绕过一个又一个雪白的冰雕,来到一片院子前。
嬉闹声在这时变得清晰,一个娃娃脸的大哥哥追着一群孩子到处跑着、闹着,其乐融融。
唯一的大人用黑布蒙着眼睛,追赶着那些孩子,不知在玩什么游戏,只见他虽然猛了眼睛,却脚下丝毫不见犹豫、停顿,跑了许久都未曾撞在什么冰雕、墙壁上面,或是被石子绊倒。
蒙眼的人再次抓了个空,小孩子冲着沈明渊笑嘻嘻跑来,也不认生,一个闪身躲在了他的身后。蒙眼人并未察觉似的,冲着沈明渊追了过来,伸手一抓,一把将沈明渊的手臂扣住,大笑一声,“抓到你了!”
躲在沈明渊身后的孩子笑得更开心,哈哈哈地站在一旁看笑话,“大哥哥你抓错人啦!哈哈哈哈哈……”
第35章.活不过五十章
沈明渊只是出于好奇,外加被这轻松愉快的气氛感染,才会不由自主地走到了这里。
那追着孩子玩耍的人看起来很年轻,笑起来有两个酒窝,似乎只有不到二十岁,突然站在近处时,沈明渊才猛然发觉对方比自己高了一头。
他连忙摆摆手,解释,“抱歉,打扰你们了,我只是路过这里。”
那蒙面的年轻人却仍然在笑,也不急着拽下蒙眼的黑布,开口以清泉似的爽朗声音反驳,“打扰?抓错人?哈哈哈哈哈……没有的事!”
他没有松开手,沿着沈明渊的胳膊向上摸索,“你就是我要抓的猎物,我没有抓错。”
“不是,这位仁兄,你……”沈明渊哭笑不得,被对方一只手摸得有点痒,忍不住躲躲闪闪。他不擅长和小孩子打交道,更不擅长应付这样自来熟的人,一时间有些语塞。
那只手却突然摸到了他的脖子,一指勾住了他用来敷药的项圈,惊讶地诶了一声,“我好不容易抓到的猎物,原来不是野猫,而是家养的?”
因为这个可恶的项圈被说成‘家养猫’的沈明渊脸色一僵,很是郁闷地表示不满,“仁兄、公子、先生、大侠……麻烦你松开手谢谢,不要再开玩笑了。”
那年轻人终于抬起了另一手,一把拉下自己的眼罩,露出一双大而明亮的桃花眼,眼底里像是蓄满了冬日的阳光,叫人一看就挪不开眼。
有着这样一张脸的人,总会得到各种各样的优待,就算言行哪里过分了,也会让人下意识地多忍让几分。
沈明渊抿着唇,抓住对方的手腕,微微蹙眉。
周围的孩子们见他俩不玩了,毫不受影响地又自发在一旁玩起新的一轮游戏。
年轻人眨了眨眼,盯着沈明渊的脖子看了一会儿,忽然道,“你很讨厌这个项圈,对不对?”
沈明渊愣了一下,没说话。
年轻人笑弯了眼睛,嘴角高高咧起,朝他靠近了一步,“那我帮你把它取下来,好不好?”
取下来?他以为这是什么寻常的装饰吗?
沈明渊下意识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却又找不到源头,只好试探道,“取下来……你能怎么取?”
项圈是贺洵装上去的,看似普通,实际结实非常,需要用特殊的钥匙才能解开,他之前已经尝试过各自方式,都没能解开,若是刀削斧砍,他的脖子怕也会一起断开。
年轻人盯着他笑意不减,“就是取下来啊。”
然后用指甲修剪整齐、干干净净的手指在他的脖子上,横着比划了一下,仿佛在说把头砍掉,项圈不就掉了?
沈明渊一下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被吓得一把拍开对方的手,连连后退几步,“你是谁?!”
“哎呀,忘了说了,真是不好意思,瞧我这记性……一上年纪就不行了啊,”年轻人随口调侃着‘上年纪’的胡话,摸摸后脑勺,敛了笑意,在他面前站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啊,我是异人谷的……嗯,现在是少谷主,我姓殷,叫殷左圣。”
殷左圣……靠!他怎么还在天枢院?!
千防万防,躲来躲去……竟然还是正面撞见了!
沈明渊的脸色一时间很是,半天才强行镇定下来,咬着牙挤出客套话,“原来是异人谷的少谷主……久仰。”
这么说着,头脑飞速思考,已经正面撞见了,能不能想办法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名字,蒙混过关,让殷左圣以为自己只是个寻常的天枢院弟子……
“你不是天枢院的人吧。”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殷左圣再次开口,无情地打破了他的侥幸幻想,“让我猜猜,你就是被贺洵金屋藏娇的那个人?”
沈明渊满心丧气,感到无话可说,转身要跑,“我还有事,先走了。”
殷左圣身形一闪,拦在他面前,“诶,怎么刚见面就要走了?是我哪里让你不高兴了吗?”
“不是……”沈明渊有气无力地狡辩。
“那我给你赔个礼,你先别走好不好?”殷左圣依然是一副商量的语气,“你被当成小猫小狗圈在天枢院,过得这么惨,我还以为你会很想死呢,这样我就能给你个解脱……既然你不想死,那一定是不甘心,想报仇吧?哈哈哈哈哈……这也很不错诶!”
他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像是知道很多,又像只是胡乱猜测,“我帮你这一次,作为交换,你把名字告诉我,如何?”
乍一看来,殷左圣真是个好相处,很会为对方着想的好人。
沈明渊皱着眉,怀疑对方又有了什么不合逻辑的想法,小心问道,“你……你打算怎么帮我?”
话音未落,殷左圣已经伸出双手,分别抓住了他的双手手腕,掐住了命脉。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汹涌奔腾如洪水般的灵力便铺天盖地地沿着灵脉冲刷而来,沈明渊只觉得一阵眩晕,心跳飞快,全身经脉都因被过于强盛的灵力冲刷而胀痛不已。他张了张嘴,未能叫出声来,不多时,全身便像是过了水般被汗水打湿。
殷左圣想一出是一出,也不顾沈明渊是什么样的修为,就强行输送了可怕的灵力过去。
这样的做法,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拔苗助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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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强沈明渊的实力,让他看起来就像是顿时进阶了数个等级,浑身灵力充沛地比灵芝还可怕。
另一方面,这样的举动却不能真正帮到他,稍不注意,便会断绝一个人的修途,短期的实力提升,代价是未来修行时会遇到更多的阻碍、甚至上限降低。
本能达到玄级修为的天才,也许经此一遭,便会止步于天级末期。
沈明渊觉得自己多半是废了。
一炷香是时间过去,殷左圣终于势住手,沈明渊的身子随之一晃,直挺挺倒在他怀里,
“我谢谢你……”
……八辈子祖宗。
“不用谢的。”殷左圣完全没有自觉,“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
沈明渊欲言又止,正想着要不要用沈二少的原名糊弄一下,又担心被发现以后会被殷左圣记恨,再做出什么更无法挽回的事来,忽然就感觉脚下一阵颤动,像是地震,又像是自己的错觉。
一道不透明的冰雪之墙拔地而起,横在了他与殷左圣之间,将两人彻底隔开。沈明渊自己一步没动,脚下的地面或者说那一片厚厚的积雪突然动了起来,带着他向后挪去,将他送出院落之外。
“走!”
随着一声低喝声响起,一道白色的身影自天边孤鸿似的骤然落在近处,挡在正抬步追来的殷左圣面前,两人眨眼间就过了十几招,飞雪化刀,乱石成群。
殷左圣不久前才传了许多灵力到沈明渊身上,现在正是力不从心的时候,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两人竟是没分出胜负。
打着打着,殷左圣不知为何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贺洵,你也有今天!”
贺洵抽出长鞭,一挥手便是一道道攻击袭去,“少谷主如此言而无信,去而复返,还在天枢院动用如此邪术,可是不把天枢院放在眼中了!”
沈明渊定睛一看,那些刚才还在一旁玩闹的小孩竟一个个定在原地,不动了,半晌过后纷纷化作了泥人,风一吹便碎落成渣渣落了一地。
那些根本不是什么被贺洵留的孤儿,而是殷左圣拿来引他上钩的人偶!
毛骨悚然的感觉自背心升起,沈明渊终于从变故中反应过来,拔腿就跑。
有了体内的灵力加持,沈明渊足下生风,身形快得直接化作虚影。
他倒不觉得自己真能趁机逃走,从此远离两个大变态,只是再不跑,以那两人的作战方式,怕是很容易就误伤到他。
沈明渊感觉距离差不多远了,默默悬到半空那两人一个水系一个土系,主要是在陆地上打,空中最安全。
原来殷左圣会出现在这里,根本没经过贺洵的同意,可殷左圣一直以来都是无视所有规矩的任性样子,故意招惹贺洵应该也不是第一次了,怎么贺洵会如此地……不冷静?就打起来了?
他不是能动口就绝不动手的类型吗?
“贺洵,你怕了!你竟然也知道怕了!哈哈哈哈哈!!”
“堂堂天枢尺就这点本事?不痛不痒!”
“这段时间你的反常都是因为他,对不对?哈哈哈我猜中!我抓到他了,他是我的了!”
“愤怒吧,你这个懦夫!小人!失败者!你这辈子就只能这样了,像你那便宜老爹一样活得窝囊!虚伪!”
“我看你还装什么好人!你再帮再多人做再多善事又如何?还不是被人嫌弃厌恶!”
殷左圣一边打着,一边嘴巴还不闲着,不是挑衅就是在嘲笑,将贺洵从里到外损了个遍。
常人听了也许只觉得是在嘴炮,沈明渊却听着越发心惊,这是一句句往贺洵的心窝子里扎刀吧,殷左圣这嘴……真够狠的。
贺洵最恨的、最不想听的话,都被殷左圣给说尽了。
唯一不能理解的是,殷左圣说他怕了,是在怕什么?为何而怕?
沈明渊苦思片刻,忍不住好奇他口中的害怕和反常都是指什么,自己被关了这么些时日,知道的事情少之又少,若是再不及时得到更多情报,怕只会沦得越发被动了。
看贺洵越发狠戾、甚至有些失控的攻势,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查查了。
也许,贺洵压根不是他看上去的那般从容不迫,一切尽在掌控。
他正思考着该从哪里打听消息,就忽然闻到一阵花香花香?这冰天雪地的,哪里来的花?
第36章.活不过五十章
有花瓣和碎叶铺天盖地的落下,宛如大雨倾盆。更新最快
沈明渊抬头看去,这才发现花香的来源。
如同蛛网、又像是鸟笼,无数植物根茎爬上了天枢院的透明穹顶,又被数以千计的机关打落切碎。
那穹顶本是由冰霜化成的结界,能抵挡一切外物侵袭,也能将不被允许的人关在里面,只是乍看之下,因透明而仿若无物。如今被大量的植物根茎扎根在内,便自发地射出无数冰针冰刃,在天枢院上空降下了一场花雨。
那些冰刃的速度很快,花开叶伸的速度更快,很快便染红了一小片白雪。
沈明渊心中微动,朝着虚空伸出手来,几片艳红的花瓣落入掌心,竟在瞬间融化成血,丝丝缕缕钻进经脉末梢,清凉舒适的感觉随之窜上心尖。
这不是什么寻常的植物,而是以灵力幻化而成,以修者血为根的灵花。
这样的东西,别说是铺天盖地的开了……就是一朵,也代价巨大。
沈明渊直接愣在原地,抬头望去,这样一看才发现,那些花不是随便落下的,而是集中在他的周围,将源源不断的魂力送进他的体内。
所有人都以为这些植物是为了侵入或是攻击,才会在穹顶扎根蔓延,如今看来,似乎只是为了将这些灵花送给他?
沈明渊顺着最粗的几条根茎望去,只见褐绿色的线条自头顶一路延伸,直直没入视野的尽头,看不分明它的末端是否站了什么人。
也来不及他多想,纯的力量滋润着他的魂魄,沈明渊只觉得周身变得轻盈而灵敏,五感逐渐恢复得越发清明,一股浊气被缓缓吐出,就连骨子里的疲惫感也逐渐散去。
许多天以前,魂魄曾被凰灵鸟羽毛灼烧,从那之后,他身上便一直残留着隐隐的力不从心感,如今终于根除。
沈明渊先是又惊又喜,在空中打了几个转,而后又困惑起来。
魂魄被这灵花治愈了是没错,但身体的感觉未好转得太多了,就连先前那些,本该是因贺洵的刻意控制而一直没好彻底的不适感,也烟消云散。
他怎么不记得,修者血为根的灵花还有这般功效?它不是……只能治愈魂魄的损伤吗?
难道,他在假死之后恢复如此缓慢的原因……从一开始,就不是贺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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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一切都是他写出的设定,但他本人对于其中的医理了解,并不如书中角色那样深切。
沈明渊猛然转头,朝着不远处打得你死我活的两人看去。
整个天枢院的湖水在瞬间结冻,一群群白色的仙鹤被惊得飞起,笼罩在上方的穹顶同时碎裂崩塌。
贺洵回了散布四方的灵力,拼尽全力抵抗来自殷左圣的一次次袭击,飞沙走石轻易融入水龙、穿透冰墙,重重击在他的心口。
沈明渊看过来时,他正好落了下风,后退数尺,脸色苍白地喷出一口鲜血。谪仙般的白衣乱了,布满割痕,墨色的发丝在狂风中散开,将那张鲜少有波澜的脸庞衬得宛如鬼魅。
贺洵的眼神好似含了千年冰霜,要将眼前的敌人封入地心。
“殷左圣……”
殷左圣比他还要不成人样,脸颊被碎冰留下一道斜飞的浅伤,像是被贺洵的凄惨模样取悦了,脸上尽是邪气的笑意,露出两颗尖锐的虎牙,“让我猜猜,我们最善于替天行道的天枢尺大人,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他一步步逼近贺洵,一挥手便让一道道利刃贴着贺洵的身形斜插在地面,将人困在中间,“贺洵,这样的你看起来,总算有点人样了啊……”
就在他走到第九步时,本来站都站不稳的贺洵,猛然抬眼,嘴角微不可查的上挑一瞬,“是……吗……?”
殷左圣瞬间便察觉不对,脚尖点地便向后掠去,仍是晚了一步,脚下的地面已在这时融化成河,奔流着将他卷入其中。他踩中的,只是遍布天枢院的无数陷阱之一,与河流同时出现的,还有藏匿其中的无数尖锐暗器。
暗器本身并不致命,只在殷左圣周身留下一道道细碎的伤口,鲜血都未能流出多少,可怕的却是那些水流,它们冰寒刺骨,沿着他的伤口将血脉凝结,比剧毒更加致命。
最明细的便是殷左圣的脸颊,那里的浅伤成为第一个突破口,青紫的颜色顿时顺着伤口四周蔓延开来,让半边脸的血肉瞬时坏死,左眼也跟着蒙上一层白霜。
若是冰霜顺着浑身的血管直蔓入五脏,殷左圣便会立即毙命。
这是贺洵的真正实力,是他不再顾及湖水是否会结冰,不再管那些仙鹤是否会选择南飞,不再花大量力守着整个天枢院,将全部灵力回之后的贺洵,那个以一身之力便守护了整个水城的天枢尺。
普天之下,能以五行中的水系灵力冻结修者血脉以致命的,贺洵是第一人。
千钧一发之际,殷左圣自眼角余光瞥到了一个人影,一个犹豫着想要靠近、又停在半空生怕被两人发现的人。
一道水龙和一道沙石同时朝着人影袭去,沈明渊连忙闪避,顿时后悔自己太过贪图这力量纯净的灵花花雨,没能早点躲藏到角落里去,才莫名成了这两人的攻击目标。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落了下风的虽是殷左圣,此时先行力竭的却是贺洵,窜入天空的沙石形如巨鹰利爪,将他的腰肢一把抓在手中,狠狠朝着地面拖拽而去。
沈明渊觉得自己要被摔死了,失重感让心跳空了一拍,他猛地闭紧双眼,缩成个虾米抱头求生。
而后,就落入一个又冷又硬的怀抱。
他睁眼,看到半边脸已经毁容了的殷左圣。
年轻的少谷主像是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脸如何吓人,朝着他大大咧开一个笑容,“小猫儿,报仇的机会到了,要不要亲手杀了他?”
就在这时,可怖的冻伤痕迹在殷左圣面上停止了蔓延,那些席卷而来的水流也慢了一拍。
沈明渊简直无力吐槽你把我从高空拽下来差点摔死,就是为了看我给贺洵补刀?
我就是有这心也得有这实力啊?!你都快被他打死了,难道我就能杀他??
而且……
用杀人来解决一切问题的思路真的不可取!杀了贺洵,就不是和整个天枢院为敌这么简单了,怕是要惹不知情的江湖人众怒。
欠贺洵人情的,可不是一两个修者门派那么数的过来。
沈明渊挣扎了一下,“你先……放开我。”
因他的突然被抓,贺洵和殷左圣似乎暂时休战了,招招致命的打斗在这时告一段落。
贺洵盯着两人,披头散发地举起蛇般的长鞭,“你放开他。”
于是,本来挺好说话要把沈明渊放下了的殷左圣,就紧了紧双臂,抱着不松手了。
殷左圣:“你让我放,我偏不放。”
沈明渊:……
贺洵起了鞭子,将其缠回腰间,令四周奔腾的水流、冰群也各自归位,他慢条斯理地抬手,将自己散落的头发拢于脑后,重新理好,身上的衣冠也重新摆正。
外放的杀气,也随着他的几个动作逐渐拢,除了衣衫上的破口还残留着,看起来就像是一瞬间就变回了那个彬彬有礼、客气温和的贺洵。
一抹标志性的淡然微笑挂上贺洵的脸庞,他后退一步,深吸一口气,对着殷左圣说道,“你走吧,从今以后,别再踏入天枢院一步。”
沈明渊比殷左圣还惊讶,从不肯吃亏的贺洵他,就这么,让步了?
还是说在贺洵看来,眼下还不是和异人谷撕破脸皮的时机?
殷左圣也不信,“放我走?把他留下,就放我走?啧,你以为你是谁?”
贺洵仍是面色不改,“少谷主不同意的话,也可以你死,我放他走。”
“你当我是你?”殷左圣仿佛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摇摇头,“错了错了,贺洵,你不但会放我走,还会放他跟着我一起走。”
下一瞬,一把利刃抵在了沈明渊的颈侧,不知是刀刃太锋利、还是力道没把握好,刀刃贴上皮肤时便留下一道血痕。
沈明渊大气不敢出。
贺洵冷冷看着他,“你与他不过一面之缘,为何非要抓着不放?”
“我倒是觉得一见如故,”殷左圣低头吻去,亲了亲沈明渊的耳尖,笑弯了眼,“所以心疼他呀,当然要为他着想。可怜的小家伙,于其在你这里被当个玩物关着不放,还不如直接死了痛快些,不是么?”
沈明渊试图反驳,“我……”
不,我觉得被关着比死了好!真的!
殷左圣低头与他对视,半边狰狞的脸也僵硬地挤出笑容,吓得沈明渊脸色一白,忘词儿了。
完犊子,贺洵本来就很想看我死,这下子俩人是要统一战线要他命吗……万一贺洵也觉得与其让他跑了,不如看着他死比较好怎么办?
说好了能活到五十章呢?
贺洵仍没放弃和人谈判,公事公办地开口道,“我还需要他助我得到窥天镜,你将他带走了,我天枢院的损失,少谷主打算如何赔偿?”
沈明渊:……?
这是真的打算放他走了?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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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难的?”殷左圣惊讶地睁大眼睛,“我不是说了吗?我爹很快就要办寿宴了,记得来捧场,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
第37章.活不过五十章
天枢院结界边沿,无数灵力幻化的枝桠归于一条粗壮的植被主干,枝干的末端不见根系、不见泥土,而是自一人胸口钻出,以血为食,以肉为土。
很难想象,这样一株爬上了天枢院穹顶的藤蔓,竟是自这样一个人的体内扎根生长的。
在他的身旁,还屹立着另一个人影,源源不断的灵力便是自这青年手心涌出,不断滋润、催促着植被的生长。
直到穹顶碎裂,百湖结冰、千鸟飞离,青年才终于手,扎根在另一人胸口的植被也失了灵力,瞬间枯萎、变黑,而后化作细碎的粉末凋零而下,仔细看去,那些枯萎的植物碎末竟是柔软而带着些弹性的、仿佛坏死的血肉。
一个可怖的伤口留在他的胸口、植物扎根的地方,却只能瞧见缺血泛白的伤口皮肉,不见多少鲜血溢出。他却完全没将这伤口放在眼里一般,只随手洒了些药物粉末上去,而后又吞了几粒药,将衣服一拉就完事了。
他目光始终定格在结界之内,除了那层与穹顶连结的水幕,还有暗含了无数机关的迷阵挡在眼前,让他无法轻易靠近、闯入。
如今,穹顶已破,那些均匀覆盖在整个天枢院界内的灵力也随之撤去。
“眼下是闯进去救人的最好时机。”他哑声说着,自己却已经无力再动,光是控制住不让自己倒下,就已经耗尽了他的最后力。
“秦门主,你的诚意我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青年温声说道,相比秦焕之的脸色青白,他的样子看上去也不太好,灵力耗过度,让他此时的剩余战力已不到五成,
“今后就请好好休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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