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先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之赫蓝
顾舟启动顾舟盯,盯着对方的喉结:“你买好机票了吗?”
“买好了。”付俊卓拧紧瓶盖,透过屏幕捕捉到了他有如实质的视线,竖起一根手指:“一周后。”
“……”顾舟沉默,用无言表达了一周时间太长。
付俊卓摊手:“我工作还没交接完,嗯,还要给弟弟挑选见面礼。”重点补充了一下,“礼物得认真仔细地挑。”忙得理由充分且层次分明。
顾舟笑,他哪能真的要他立刻飞过来,开个玩笑而已,他刚想说什么,却被一个哈欠成功阻止,这还不算,一个过后又是一个。
顾舟哈欠连天,眼泪都快出来了,只听见付俊卓哭笑不得的声音传来:“不行,哈欠会传染,我不能看你了,不要熬夜,快点去睡。”
“你不被传染一下给我看看吗?”
付俊卓:“……”打哈欠。
“哈哈哈。”顾舟心满意足地钻进被窝。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三个人就都起了床。
顾非也眼底挂着些许的黑眼圈,脸色还是很差,先是吓了聂细卿一遍,出去吃早饭又吓了顾舟一遍。
“吃药了吗?”受到惊吓的顾舟担忧地问。
聂细卿帮顾非也盛了碗稀饭,见顾非也嘴里东西还没咽下去,帮他回答:“吃完早饭就吃。”
顾非也跟着点头。
顾舟伸手,用手背量了一下顾非也额头的温度:“没发烧,但我看你还是再休息会儿的好。”
早上聂哥也说过这样的话,不过被自己拒绝了,现在他哥也问,顾非也不觉得有些奇怪:“看起来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两个人一起点头。
听言,顾非也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瞧了一眼,然后自己也被吓了一跳镜头里的人脸色白得有点惨,活像涂了两层粉,“奇怪,早上起床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啊,我还照镜子了呢。”
聂细卿用一种“我想送你去医院”的目光看着他:“是我们那房间灯光太柔和了,刚开始我也没看出来,出门后才发现。”
顾非也起手机,喝了口稀饭:“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是大哥们,我有数的,今天……就别让我休息了好吗?”
他到底有多想找到潘烟,顾舟和聂细卿再清楚不过,说来也是,这种时候让他躺着等,简直是五行缺德。
聂细卿设想了一下顾非也的处境和心情,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得答应:“好,但是一旦感觉不对劲,要立刻和我说。”
“不可以硬撑。”
“嗯。”顾非也埋头喝稀饭。
新的一天。
这是潘烟在这个小镇落脚的第三周。
安安静静的十几天,她不吃药,不看医生,不采取任何挽救自己的措施,只是那么一天一天耗着。
潘烟知道拖延治疗的后果可能过不了多久,早期就会变成中期,再变成晚期,最后在病痛折磨中结束这开玩笑似的一生。
潘烟低着头靠坐在阳台的小沙发上,清晨的阳光照在枯白的头发上,显得昏昏欲睡。
她并没有睡着,而是在想一个问题:真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是讲究叶落归根回家度过最后的时间,还是提前准备好遗书,就这么死在外面?
尽管目前对她来说,死在家里和死在外面也并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大概可能只是顾非也伤心程度的问题了。
伤心,是会伤心的吧?
可接下来的命运,很大程度上,不就是和你的决定挂钩的么?
潘烟拿着一只没有插卡的手机,亮着的屏幕上,壁纸是一张顾非也的照片,不知道顾非也现在的表情是什么,但这张照片上倒是笑得开怀。
其实胃癌早期是不会有任何不适的状况的,如果不是那天偶然间查到,潘烟几乎要以为自己完全没有任何毛病。但这天潘烟有些着凉,一下子就感觉出了与以往的不一样来。
以前单纯着凉也没大事,这次竟然有点想要呕吐的恶心感,且口鼻都很干。
这种情况她其实应该躺床休息,但今天实在是需要出去买些生活用品想要做的事情不能拖,尤其是身体不舒服的时候,现在去买了回来休息得安心,现在不出去,指不定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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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什么时候才会出去。
于是潘烟忍着不适,带上口罩准备出门。
她租住的地方不大,但一个人也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况且这边生活还算方便,超市就在附近,下个楼往南走一百米就到。
带上钥匙,锁上门,潘烟沿着楼梯,一路慢慢地下了楼。
所以说有时候“巧”这个字就是这么的不怀好意加不讲道理,潘烟下楼转了个角,竟然远远地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背影虽然只是个远远的背影,但潘烟绝对不会认错,那是顾非也。
是……非非来找她了?
还带了两个同伴一起。
意识到这点的潘烟一愣,不禁停在原地,垂下手来。
一瞬间太短,似乎也没来得及去感受多少心绪的变化,只是眼眶似乎有点发热,手还有点握不住钥匙。
也是奇怪,分明对方穿着厚厚的衣服,潘烟却愣是觉得顾非也瘦了很多,这种感觉令她暂时忘却了目前两个人所持的不同意见,甚至产生了立刻上前叫住顾非也的冲动。
该怎么做?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顾非也的背影,犹豫着,动摇着,直到和顾非也并排走着的人微微侧过脸和他说话,潘烟口罩下的神色恢复了冷漠。
她认出了这人是谁顾非也谈的对象。
原本就摇摆不定的天平瞬间倾斜,潘烟捏着钥匙,转身就走。
同一时间,走在顾非也旁边的顾舟心里忽然爬上来一阵说不出的感觉,这种感觉令他不太好受,他转身向后看去身后一条再普通不过的小街道,两边中规中矩的绿化树,没有任何异常。
第82章
从小镇回到渡城,顾非也就病倒了。
他们找到潘烟的住所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房东检查了一下屋里的东西,告诉他们:“她来的时候就没带多少东西,现在屋里除了原来的家具,没有任何其他东西了。”
房东是位七十岁的老人,平时就住隔壁,据他所说,昨天租客还在,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就走了,押一付三,他这还了租客四个月的房租呢。
自此,原本希望的曙光,转眼被惨淡愁云笼罩,顾非也最近身体透支厉害,念想一落空,转眼就毫不含糊地病倒,烧到将近40c。
聂细卿这段时间也算是往医院跑的常客,丁爷爷前几天才刚刚出院,转眼顾非也又进一般成年人发高烧也就发高烧了,也没必要大惊小怪去住院,但顾非也做过心脏瓣膜手术,就算对现在的医疗水平来说这种手术已经是完全成功的手术,也不能大意。
病床上的人睡得并不安稳,紧皱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聂细卿握住他的一只手,试图能给他哪怕一丁点安心的感觉。
忽然,顾非也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随即进来一条短信,是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不用找我,什么时候分手,我什么时候回去。
聂细卿瞥了一眼,立刻知道了是谁,除了潘烟,应该不会有谁发这样的消息了。
他不禁把目光投向了正不安稳地睡着的顾非也。
其实最难受的,要属他了吧,根本不可能做到不顾潘烟,又因为他很珍视这段感情,要说妥协也很困难。
这都瘦了多少了。
这天顾非也醒过来,聂细卿端着碗喂他。
“……我自己来。”顾非也有些不好意思,“手没受伤。”
聂细卿当没听到他的嘟囔,喂他吃了半碗粥,又陪着去外面散了会儿步,等回到病房,这才把顾非也手机上的短信给他看。
聂细卿问:“非非,我问你,你能做到对她不管不顾吗?”
顾非也手一抖,没有说话。
自然是不能,不像聂细卿和林栖梧的关系淡薄,大概去参加对方葬礼都不会哭的那种,顾非也和潘烟关系向来密切,关心则乱,越是关心,越是受牵制。
他根本就做不到放弃潘烟。
聂细卿又问:“第二个问题,我们现在能立刻找到她,送到医院治疗吗?”
顾非也愣了愣,慢慢摇头。
聂细卿没有继续再问他想问的其他问题,诸如就算找到了,是否能保证说服她?如果不能说服,又该怎样防止她的后续,是要像监控犯人一样地看着她吗?
而这一切,建立在先把人找回来的基础上。
“非非,先答应她吧。”聂细卿说。
顾非也瞪大了眼睛。
是什么时候开始想要做这决定的呢?
大概是顾非也的睡眠中的噩梦、高烧里的不安、小镇里看到人去楼空后的失魂落魄,也大概是那串陌生号码背后根本没有与之相匹配的身份信息在这样一个信息社会,一个完全不使用身份信息的人,怎么找呢?
上次能在网上寻得踪迹已经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了,人生会给他们第二次幸运的机会吗?
既然只要分手,她就会出现,至少,就先让她出现。
两个人陷入沉默。
聂细卿看顾非也,给了他一个安慰性质的笑。
这并不是一时之间的仓促之举,而是很长时间的深思熟虑,这么久能看到的顾非也的饱受折磨而下的决定。
这段时间,顾非也连梦话都在念叨这件事。
顾非也一直在死扛着、坚持着,聂细卿也一直看在眼里。
本来以为这次能找到人,至少还有当面谈话的机会,可是潘烟无比果断地掐断了希望。
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
聂细卿知道,有些话是两个人都不愿意说的,那么他来。
顾非也觉得嗓子口被人凿了一下,他恍然摇头:“我……不,我不要。”
聂细卿看着他瘦削的脸颊:“如果一直找不到呢?”这种看不见血的逼迫,过程令你难过,结果令你后悔。
真到了潘烟死讯传来的那天,作为“凶手”,作为原本可以“救”她的人,你是否可以释怀?
如果不能释怀,你又该怎么办?
这种不能释怀会毁了你,因为你就是这种性格啊。
顾非也说不出话来,只是死死地瞪着聂细卿。
“不要哭。”聂细卿伸手,想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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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去脸上的泪水,却被顾非也一个后退偏头避开。
可能在别人看来,这道题很难选但也不是送命题,毕竟人命关天,在生命面前其他都可以先退一步。
聂细卿尽可能地不去考虑他自己的期待,只能站在这个角度,选择一条让顾非也能稍微好过一点的路,至少,要把眼前的难关先过了再说。
顾非也喉咙梗到发痛,憋到胸口快炸开,仍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人命关天,人命关天。
可这个命,也分是令人敬畏的生命,还是可以当做筹码的生命,前者最大,后者像是笑话。
顾非也无比在乎潘烟,可也觉得她太过将生命当儿戏。
他也无比在乎和聂细卿的感情,却要眼睁睁地看着这段感情即将为儿戏的生命埋单。
分手?
怎么可以?
是在开玩笑吗?
他像只受伤的困兽,走投无路间第一次亮出爪牙,不管是不是徒劳,不管是不是终有一天会坚持不住而放弃争斗:“聂细卿,你听好了,我不会分手的,你死心吧。”
说完,生气地进了洗手间。
聂细卿靠在墙上,好一会儿,才看着半空,低声说:“我不想分手。”顿了很久,又自言自语,“快要查到他真正的死因了……”
陈年旧事,想要彻底挖坟,是要付出代价的,代价可大可小,谁也说不准。
也许曾经有过摇摆,却因为刚才冲自己张牙舞爪的人而改变了一种活法,因为那时候的自己对他而言,是可以给他幸福的人。
那么现在呢?作为二选一选项,这样左支右绌的境地,再纯粹的感情,也会被蒙上压力和负担的阴影的吧?
人,从小到大,除了要学会各种生活技能,学会各种知识,其实也该学会一样倒霉东西,那就是失去。
如果真的要让非非学会失去,那么他希望他学会的是有意义的,而不是毁灭性的。
可是
聂细卿试着给顾非也喘口气的机会,也试着给自己换另外一种很久以前的活法孤身匍匐于野兽经过的路上,不住地隐藏踪迹、寻找机会,等到了那一天,不管是不是玉石俱焚,都要咬断野兽的喉咙。
一只脚刚准备往外探,就被顾非也的怒火给拽了回来。
似乎,竟然感觉心里一松?
聂细卿闭了闭眼,刚才想说却怕自己做不到而不敢说出来的那句“我会等你”,现在无论如何都要说了。
他走到洗手间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非非,无论多久,只要我在,就会等你。”
都是凡人,都贪恋彼此的温暖。
三天冷战。
顾非也单方面的不和聂细卿说话,也并非是不知道聂细卿的想法,也并非是一直在生气,顾非也说不上来,似乎是只要一和聂细卿说上话,就要面临不知道多少年的分手。
长时间的压力,似乎到了极限,顾非也喜怒无常成了一颗行走炸/弹,所有的耐心均已告罄,就连病房的墙壁也碍了他的眼,待在里面只觉得透不过气来。
于是在谁都没在的第四天晚上,顾非也终于换下了病号服,悄悄溜了号。
冷风吹来,似乎稍微吹散了点心里的积郁。
他在街上徘徊,一时之间并不能立刻决定要去哪里往前走,那里除了秃树什么都没有;往左走,那里是一片闹吧;往右走,那里有……有曾经和聂哥一起去过的神庙。
顾非也最终选择了一家清吧,一头扎了进去。
心里的难受和身体的难受,到底哪个更难受?顾非也投给了前者,于是他要了一杯酒,一个人喝。
喝着喝着,他想起了什么似的,翻出那串陌生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手机里传来对方关机的机械女音。
不意外,毕竟这串号码在短短三天之内被顾非也打了无数次,每一次都关机。
顾非也又要了一杯酒。
就这么一杯接一杯,到了最后,他不记得到底喝了多少,似乎是断片了,似乎又没有,脑子好像一直清醒地思考着一个问题:“我是拖延把她拖死呢,还是听聂哥的,分手,求她回来,治好她呢?”
选择前者,恐怕是一辈子午夜梦回时的无法自我原谅;选择后者,却是亲手为自己上一副镣铐,跪着迎接人形监牢,谁也说不准是多久的禁锢,谁也说不准多久之后会物是人非,然后又是另一种形式的追悔莫及。
这些,都是聂哥为他考虑过的,顾非也都知道。
全身都在出汗,眼前一切事物都有重影,他一路翻山越岭,最后走到了和聂细卿一起去过的那座神庙前。
还记得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那时多自由啊,什么烦恼也没有。
顾舟找到他这个宝贝弟弟时,对方正满身酒气,摇摇晃晃地绕着神庙走,絮絮叨叨:“聂哥说,这里能祈求父母健康,还管姻缘,我,我就来拜个神,看看到底灵不灵。”
头轻脚重的人走得狼狈,并没有一步一拜,显得很是不诚心,估摸着没哪路神仙愿意保佑这幅德行。
顾舟走上前去,一把薅住左脚绊右脚的人。
这个破身体还喝酒?
打么?但这么大人了,好像直接开打不合适。
顾非也花了五秒钟看清了来人,继续嘟囔:“哥?哥……你来了啊,我跟你讲……”巴拉巴拉一阵意味不明的自创语,顾舟只听懂了一句,“我真贪婪啊……”
怎么不贪婪,一面希望潘烟能出现,身体能好,能看开,一面希望能和聂细卿相伴到老。
二者是完全不同尺寸的齿轮,根本卡不上,他却两边不想放,在喝了酒之后搁这做梦。
明明聂哥先前已经先做了坏人,替他做好了决定,他只需要顺着聂哥的意思说声“我也是没办法”,就能先去把潘烟请回来。
是他不同意,他像个胆小鬼一样,害怕分手。
顾舟听着这个小醉鬼的胡言乱语,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人只是心里难受,似乎身体没有不适,于是决定不打,把人扶上了车。
一路灯光明灭中,车子开到了医院。
车后座的醉鬼还在念念叨叨,顾舟回头,发现自己这个弟弟把整张脸都哭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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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顾舟忽然想起他自己出柜的时候太久远了,这么多年已经快要忘记是什么感觉了,却在这一刻被勾了起来。
如果说潘烟夫妇当年对他用的是暴力镇/压,那么这次对顾非也用的则是纯粹的神攻击,外表看来一片平和,揭开一看,遭受神攻击的对象哪哪都不好。
怎么能好呢?当初他至少不堪重压撕破了脸皮,最后彻底逃离了那个家,到了顾非也这儿,根本连翻脸的机会都不给。
这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顾非也无法逃离,他会被这副感情牌困死。
车子停了,顾非也就算醉了,还是知道,他该下车了。
他睁开眼睛,茫然地望着车窗外看不到边的夜色。
顾舟看着他发呆,也不催促他下车,十几秒钟后,听见他说:“哥,你知道吗,可能我就是个白眼狼,自私鬼,刚才,竟然希望那个时候,她干脆……”
“非非,能听我说一句话么?”顾舟听懂了。
顾非也反应慢半拍地点了点头。
顾舟开了一丝的车窗:“我有你这么大的时候呢,和她也很亲密,原本这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你要看清,她的性格里有侵略的一面。你和她太近了,没有距离感,淡薄了边界意识,就很容易被左右思想。”
是的,一直以来没有意识到的问题。
顾非也没有说话。
顾舟并不等他的回应,他严肃了声线,说:“也许这话有点不近人情,但是非非,你记住,不管你即将做什么决定,不管她最后是什么结果,除却个人感情,在这件事上,你不欠她的;而你和聂细卿一旦分手,在等不等你这个问题上,他也不欠你的。”
“生而为人,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明白了吗?”
顾非也久久地沉默,他看着顾舟,忽然问:“哥,能告诉我,当初你是怎么过来的么?”
顾舟递给他一瓶水:“过去太久,我不太记得了。好了,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第83章
顾非也躺在床上,看了会儿潘烟之前发来的短信,把顾舟的话反复地嚼。
顾舟绝对不是要他别管潘烟,而是在给他的思想松绑,希望他能不带负累地做决定。
他不分手,潘烟有两个选项,自己接受治疗,或者自己等死,无论生死都需要她自己负责,拨开亲情的幌子,不存在顾非也害她这回事。
他分手,聂细卿同样有两个选项,陪他地下情、等他,或者干脆一刀两断,也不存在谁一定要等谁这个问题。
除去温情的外衣,虽然略显凉薄了点,但其本质是理性,情分和本分一条一条列得清清楚楚,绝不含糊。
或许顾舟本人也并没有这样过活,万事“关我屁事关你屁事”也不是他的性格和行事准则,否则顾非也这边出事,天塌了他也不会回来。
他也不是要顾非也变成一个理性到可怕的人,长这么大了性格都是刻在骨子里的,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改变,他只是把最极端的情况展现给顾非也参考,后续怎样,要看顾非也自己的考量。
顾非也忽然想起了导致他和聂细卿冷战的那次对话聂细卿看得比他透,只是有些话,顾舟方便和他说,聂细卿这个本身就站在天平上供衡量选择的人却不适合。
顾非也辗转反侧了几乎一整夜,直到快天亮才勉强睡着。
第二天一早,前晚喝了酒的顾非也给渴醒了,渴意战胜困意,他爬起来喝水。
喝着喝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拿着杯子不动了。
刚好聂细卿提着早餐来看他,进门就看到了坐在床上拿着杯子沉思的人。
不管顾非也怎么不爱搭理他,聂细卿总不会跟他计较,他将保温饭盒放在一边,走到顾非也面前,把他手里歪歪的水杯扶正。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杯子都要掉了。”
顾非也下意识地握紧杯子,眼神落到了聂细卿的手上。
“带了蔬菜粥,现在要喝点吗?”
顾非也“嗯”了一声,也不知怎么的,见聂细卿要走连忙伸手去拉。他左手抱着水杯,右手突然伸出,重心偏转,非常混账地把杯子翻在了腿上。
顿时,裤腿都湿了。
五分钟后,刷完牙的顾非也穿着新换的裤子,没打采地吃早饭。
聂细卿在他身旁坐着:“你很心不在焉。”
“嗯。”顾非也承认,他问,“今天几号了?”
“22。”
顾非也沉默了一下,又说:“快过年了。”
他的表情看起来非常落寞,并且饭还没有吃完。为他消化不良,聂细卿就等他慢慢喝完粥,再过了五分钟才开口:“想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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