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羽

    韩羽寻思中缓慢摇头“不是我帮着我娘说话。按照我娘的性子，不要说齐家兄妹藏在暗室，就是跑到天边，我娘照样有办法找到他们，杀了他们。

    区区暗室算什么。就我娘杀无赦的性子，打不开暗室也会等在暗室门口，除非暗室里的人宁可在里面饿死也不出来。”

    “会不会是，”莫轩想起柳家“如果不哭谷的暗室和柳家隧道一样，有逃生之路那。”

    不等韩羽和莫非说话，莫轩自己反驳掉自己“不对，是我们走后那天晚上，不哭谷被偷袭”

    莫非“我爹说，就是我们走后的那天晚上。你爹甚至去问齐家兄妹，问他们既然家园早就没了，为什么没有早些投奔莫家。

    齐芸说，起初觉得不太好，所以没有来莫家。后来实在不知道去哪，又不知道仇人是谁，才决定来莫家。”

    “不知道仇人是谁。”韩羽摇摇头“不会的。我娘杀人从来不掩饰，单凭红衣，谁都会联想到圣女教。”

    “我说你们俩是不是应该往身上泼桶凉水，丢进冰窖里冻上三天才能清醒。行！韩羽我不说你。”

    莫非冲着莫轩瞪眼睛“我说老三，平时看你也不傻啊。怎么，今天非要傻给我看，要我欣赏欣赏你爱上韩羽以后有多傻是吧

    我说你们俩能不能不纠结楚灵是不是凶手，你们为什么不想想齐家兄妹的话是真是假那”

    一语惊醒，韩羽莫轩忽略了最重要的，就是齐家兄妹的话到底可不可信。

    其实莫非也没那么聪明啦，只不过是说着说着忽然迸发出来的猜想。

    这个猜想理顺韩羽的思绪，母亲利用齐家两个女儿没有拆散她与莫轩。索性做个好人，亲自为不哭谷谷主疗伤。

    亲自重伤又治愈，这样的做法不像母亲平时做事的习惯。

    母亲表面上做了好人，令韩羽减少防备，实际上，一个回马枪杀回不哭谷，留下齐家兄妹。

    目的还是要借用齐家兄妹的手搅和韩羽与莫家的关系。这样推断，才顺理成章。

    齐家兄妹此行，必然针对韩羽。韩羽绝对不可以大意。

    “你们都想明白没”莫非“我是想明白了。楚灵的目的还是拆散你们。所以我们的猜测不能和任何人说，不然，韩羽极有可能被赶出莫家。”

    “要不然，我带着韩羽走吧！”莫轩。

    “离家出走”莫非。

    “不管用的！”韩羽“我了解我娘，我觉得我娘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拆散我和莫轩。一定和多年前的情爱有关。”

    “你娘和三叔”莫非。

    “我觉得也是。”莫轩“不然，不哭谷那天，楚灵强行带走韩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她为什么不那么做”

    “天哪！麻烦大了！”莫非“婶娘那她应该会帮我出出主意。”

    “我们觉得慕女来意不善，”莫轩“我娘打算给慕女些银子，然后打发她离去。”

    “慕女”莫非“韩羽，慕女会不会是你娘放在莫家的眼线”

    一个问题问的韩羽一惊，有种母亲近在身边的感觉。

    莫轩因此沉默。

    韩羽不知道怎么办。

    “我怎么有种在劫难逃的感觉呢！”莫非“楚灵，单看你娘那对杀气腾腾的眼睛我都觉得瘆得慌！除了杀气就是寒意。我觉得你娘对莫家没有什么好感啊！”

    韩羽深思，挖空心思般思量良法，究竟有什么办法可以令母亲不要对莫家痛下杀手。

    “会不会我娘，是来找三叔，苦于没有借口，所以借用我和莫家扯上关系”韩羽一时这样想也就这样说。

    莫非摇摇头。

    莫轩沉思中道“可能吗你娘是这样的性子吗”

    韩羽一声叹息，觉得娘更像直来直去，犯不着这样麻烦。

    嗨！

    一头雾水解不开。

    还有那个至今一点动静没有的火神教，也不是都在筹算着怎样的阴谋。




慕女求怜
    一番有些错乱的头绪终于理清楚。

    接下来去看看二夫人那边怎么样。

    也不知慕女拿了银子会是什么反应。

    在莫非，韩羽，莫轩搜索枯肠推断间，罗颖接受一包碎银子时，不要说仆人说的很清楚，即便仆人什么不说，罗颖也会联想到莫家住不长了。

    罗颖将银子放在门口的地上，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关好窗户，以此看似可怜自闭的行为，苦思接下来怎么办。

    若不是听仆人们说过莫家来了不少外来人，齐家四兄妹，邪教少主韩羽，还有她贫女一个。

    偏偏被驱赶的人仅仅是她。罗颖极度委屈。

    第一次来到莫家的经历令罗颖自觉无地自容，感觉被莫家被韩羽联手玩弄。

    这次，罗颖发誓不能被莫家赶出去。

    凭什么她韩羽可以名正言顺的留在莫家，享受一切尊容。

    她罗颖哪里差，哪里不如一个邪教魔女。

    罗颖愤愤不平，难以抚平内心的卑微。

    认为莫家人并不是传言的那样好。莫家之所以留下韩羽，不就是害怕西域邪教吗。

    弄个韩羽做护身符，他日有机会，必在邪教教主面前搬弄是非，叫韩羽失去所有的一切。

    韩羽在莫家堪称上宾，传出江湖，莫家就不怕被天下人笑话吗

    越想越委屈的罗颖就是想不出，自己究竟哪里不如韩羽。

    “二夫人，这慕女不但不走，还把自己反锁在屋子里，属下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院子里传来仆人的声音。

    二夫人只是静静地看着慕女的房门，没有说话，貌似在思虑什么。

    为了强行留在莫家，为了不被任何人怀疑，揣着天大的委屈与不平，罗颖急笔诉屈后，主动打开房门，走出房间，泪水未干。

    罗颖先将写成两篇的墨字放在众人面前的地上，用地上的小石头压着纸张两边。

    罗颖附身在地跪拜扣首，面部贴地，呈现虔诚无我的敬拜，可怜得让旁观的人们浑身不自在。

    即便对罗颖有所怀疑的韩羽莫轩，见此情景，不免心头五味杂陈。

    有仆人将地上的纸张捡起，送到二夫人手里。

    被泪水打湿多处的纸张上，有些字体因泪窝模糊，字里行间，处处戳痛二夫人悲悯的同情。

    内容如下“二夫人，贫女慕女，两岁时母亲病故，自今每每想起母亲，脑海之中连母亲的样子都无法想象。

    慕女的父亲是一个靠苦力在富人家赚小钱的人，虽然日子清贫，但父亲对我宠爱，常常省下钱给贫女买些街头吃食。

    贫女十五岁时，父亲早已重病，因为没有钱治病，父亲一直隐瞒，直到父亲卧床不起，贫女在知道父亲已经病了许久！

    才知道父亲半年里为什么动不动拿不回一枚银钱。后来父亲去世了，因为没有钱，贫女只能求邻居家长辈帮忙草草埋了父亲！

    从此以后，偶尔会有邻居给贫女送些吃的。天长日久下来，贫女只能靠自己填饱肚子。

    可怜贫女天生奇丑无比，就是卖身做个奴婢也没人要！

    没有想到遇到莫家好人。贫女知道自己丑，容易吓到人，也不会服侍老爷夫人少爷们，可贫女会学的！

    求求夫人不要让我走！贫女做什么都行。什么脏的累的都行！贫女只想有一个安身的地方！

    求求夫人！贫女可以不住这么好的房子，柴房就可以。一日三餐能让贫女吃饱就行！夫人！求您别让贫女离开莫家！

    求求您啦！贫女给您磕头！”

    二夫人沉默中将纸张递给一旁的莫轩。

    莫轩些许愣然，静静地看完后，沉默中又递给韩羽。

    韩羽愣然间接过来看。

    一旁的莫非因二夫人与莫轩凝重的沉默，凑到韩羽身旁看纸张上到底写了什么。

    看完后，莫非与韩羽对视有两秒，彼此没有说话。

    韩羽看向二夫人时，发现二夫人以一种质疑的目光看着她。

    这种质疑令韩羽很不舒服，有种被否决的异样。

    韩羽能够理解，她与莫轩无凭无证的猜疑慕女一个看似这样弱弱的女子，导致二夫人吩咐人驱赶。

    假设慕女无辜被猜疑，这将是一件莫家欺凌无辜弱者的丑事。传出去会有损莫家多年来的好名声。

    因无凭无证只是猜疑，莫轩沉默了，面对二夫人少有的严肃，莫轩知错的乖顺。

    偏偏相信直觉的韩羽，不动声色得内心定意，接下来有事干了，她要亲自找出慕女不可告人的秘密。

    证明自己的判断绝对不会有错。

    莫非一看二夫人，一眼莫轩，最后目光落在韩羽脸上，又是一副不以为然的遥望远天。

    “那就留下吧。这样柔弱的小身板，暂时什么都不需要做。”二夫人“没事在院子里走走。莫家不像其他门派，有那种不可踏入的禁地。你随意吧。莫家之大，可以让你新鲜半个月的，也好过闷在屋子里。”

    二夫人说完离开。

    有仆人捡起那包银子，跟随二夫人离去。

    罗颖叩首在地没有起来的意思。

    为此心情沉闷的莫轩韩羽各自离开。

    莫非闲逛的步伐跟在韩羽后面。

    韩羽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刚坐在茶桌旁，忽然看到一个人影靠近窗户。

    莫非，平衡力不错得稳稳盘腿大坐在窗户的横木上。陶醉且自信“莫家的长辈，我爹，莫轩的爹娘，三叔。

    这三个人当中，最不容易感情用事的是我爹。至于我和莫轩，莫锦莫倩吗，莫倩那个傻丫头你已经领教过了。

    这一代当中，做事最机智，不会被感情困扰的是我！”莫非说着，一抹秀发，帅帅的嘚瑟。

    韩羽被搞懵了“你……你是来告诉我你最聪明”

    “错！”莫非跳进屋子凑近韩羽“你信不信，我们现在去找莫轩，莫轩一定在苦思，为什么慕女那么可怜。

    不过，这是过程，用不上两天，不管莫轩有没有想通都会来找你。我想说的是，莫家没有蠢蠢的被人摆布的那种笨蛋。

    别担心，莫轩也好，婶娘也好，他们不会有怪罪你的意思。等他们想明白了，会和我一样。”

    “你觉得我的判断没错”韩羽。



藏仇
    “我信的不是你，是楚灵。要说慕女，我看，莫家遇上高手了。”

    “怎么讲”

    莫非“要说你的判断对不对，那就要追究到楚灵，楚灵一个女子把个圣女教撑到今天这种地步，若是感情用事的话，

    想必圣女教早就散伙了。就此而论，楚灵教出的女儿，不残暴还能喜欢上莫轩，已经很不错了。”

    “……”韩羽。

    “除了你的判断，还有莫轩，莫轩虽说容易悲天悯人的苦待己身，但他对弱者的怜悯不至于令他看不清是非。”莫非“所以，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不能做。”

    “我”韩羽。

    “我不信你，不打算对慕女做点什么。”莫非。

    被说中心思的韩羽索性道“慕女刚来莫家，自然是装可怜求得莫家收留，暂时也会老老实实的什么不做。她有耐性，我就和她耗耐性。”

    “考虑的不够周全不是。”

    “这话怎讲”

    “对于莫家而言，你是外人，又出自邪教，就算你能找出慕女的尾巴，慕女倒打一耙，把脏水泼到你身上，你必然难以解释。

    慕女，交给我。只要我抓住慕女的把柄，慕女反咬一口的本事自然没用。

    你也说了，慕女刚来莫家，不会轻举妄动。齐家兄妹也是一样不敢轻易做什么，一定会见机行事。

    你那，静观其变，暂时安心去婶娘那绣绣花，喝喝茶就行。”

    “你是让我做什么吧”韩羽。

    “聪明！慕女交给我，齐家兄妹交给你。你最好在莫家其他人没有发现齐家兄妹端倪前，你先发现，告知婶娘。到时候，

    你为莫家出力做事，你不就成了莫家功臣吗。你和莫轩的事，不就更顺理成章吗”

    “不对呀！”韩羽“你这主意……齐家兄妹不是冲我来的吗”

    “冲你来的怎么了”莫非“到时候你就不让齐家兄妹得手，齐家兄妹能不找莫家麻烦你见机行事，见好就收，自然成为莫家红人。”

    “……”韩羽服了莫非的脑洞。当真是不被情所困之超强脑洞。

    韩羽迎合着点点头。

    莫非就此离去。

    莫非一番好意，韩羽心领神会，却不是韩羽的做事风格。

    二夫人那不去了，没事院子里走走，看看那些除自己之外的外人都在忙什么。

    “韩羽。”

    刚刚坐在凉亭里四下张望的韩羽，听到有人喊。寻声望去，莲花池另一边，齐敏齐瑶笑呵呵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