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羽

    韩羽笑脸相迎，心中提防。

    齐敏一边走近一边道“来了莫家才知道，原来传说中的圣女教圣女，是这样平易近人，没想到我们可以认识。”

    韩羽只好迎合着“都是我娘太武断，居然伤了不哭谷谷主。好在我娘亲自为谷主疗伤，算是有所弥补。”

    “嗨！说远了不是。”齐敏拉着韩羽的手坐在凉亭里“别说我爹没事，就算有事，那也是冤有头债有主，你娘是你娘，你是你呀。”

    韩羽迎合笑意，心里明白，自古国仇家恨不分父子，倘若真是母亲杀了谷主，想必姐妹俩此刻有杀了韩羽的心思。

    再者说，齐夫人不是已经死在母亲的手上吗。

    此刻齐家姐妹脸上的微笑令韩羽感到寒冷，一股藏在姐妹心头的杀气，随时都可能释放出来。

    韩羽莫言无语。母亲闯下的祸，不管韩羽愿不愿意，怎么着都是要背的。

    “韩少主你好文静呀！”齐瑶几分挖苦着“您和圣女教教主不是很像。我以前以为，圣女教的人个个都是冰冷无情，看您和圣女教的人可一点都不一样。”

    “你呀总是胡说。”齐敏笑着依旧握着韩羽的手“韩羽你别听她的。五个手指头伸出来还不一样那，谁说女儿就必须像母亲的。对吧韩羽。”

    韩羽的笑容显得僵硬，这姐妹面对杀死母亲的仇人女儿可以这样轻松闲聊，初次品尝这样情景的韩羽除了以笑迎合，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想想我娘死得也挺冤枉的。韩羽，”齐瑶问“你就真的不知道你娘大老远的从西域来，怎么就盯上我齐家了”

    韩羽知道母亲是为了给莫家找个门当户对的亲家才盯上齐家。韩羽不说，只是摇头。

    韩羽不说原因，不给齐家姐妹顺势搭讪莫轩的由头。

    齐家姐妹在韩羽看来，假的不能再假，恐怕只是以套近乎的方式降低韩羽的防范吧。

    “韩羽。”齐敏又道“我们兄妹承蒙莫家收留，总算是有安身立命的地方。可我们一天天闲着无事可做，心里又过意不去，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韩羽迎合着“我不也是一样吗既然住在莫家，自然希望莫家安然无事。倘若哪天莫家有麻烦，我们尽心竭力便是！”

    “对，还是你说的对。与其天天单着过意不去，不如厚积薄发，他日有效劳之处不吝惜才是硬道理。”齐敏。

    “是啊！”韩羽借题发挥“生存在世，有恩不吝啬回报，有怨不肆意伤及无辜。本是人人该效仿的美事。”

    韩羽还未说完时，已然留意齐敏略显冷漠脸少了几分笑容。并且缩回双手。

    韩羽忙解释“我说的是我们、不。我说的是你们和莫家，或者我和莫家的关系，既然有收留，就该有回报不是。”

    齐敏笑容愈加僵硬，迎合一句“有道理。韩羽，你当真和你母亲不一样！可叹这世间的事，有时候真的很无奈。”

    韩羽淡然微笑“老话不是说，经什么事，磨什么事吗”

    “是呀！命中该来的，逃也逃不掉。命中该有的，早晚会临到。”齐敏的话越说越有含义。

    韩羽心知肚明，这世间岂有有仇不报的子女。

    “姐。我们先走吧”齐瑶道。

    “也好。”齐敏微微一礼“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完，姐妹离去。

    韩羽淡然之。

    就此两天过去，韩羽发现慕女最多只是在院子里闲走，不管碰上谁都会立即让路，生怕给别人碍事。

    齐家兄妹也是安静，有时候还会帮着仆人们做点劈木头浇花等零活，虽说仆人不用他们帮忙，他们偶尔也会帮帮忙。

    日子暂且很平静。




夫人阻拦
    一日傍晚，韩羽独自在窗前望月，忽闻一阵脚步声临近。

    韩羽嘴脸微微上扬，似乎知道此人来意。

    齐瑶一抹阴笑“好悠闲啊。你居然真的打算在莫家常住，而且是足不出户。我们兄妹来此也有七八天了，从来不曾见你走出莫家半步，你倒是日日如一日，就不乏味”

    齐瑶一反上次的态度，这次的她显得焦虑，迫不及待，冷厉的眸子里全然复仇的杀气。

    韩羽嘲讽冷笑“我就说吗，你们兄妹日日安静不惹是非，是在等着我离开莫家，然后杀我”

    “韩羽，我对你已经没耐性了。”齐瑶凑近韩羽低低的声音挑衅“明日一早你若不离开莫家，我们兄妹必在莫家生是非。”

    韩羽冷艳冰霜的回应“我就在想，复仇之人的心居然可以这样有耐性，当真在莫家安静如宾客。原来是等我离开莫家。”

    “你敢吗”

    “清河镇东北处是一片空旷草地，我们不见不散。”

    “别让我看见你不敢。”齐瑶恨恨离去。

    齐瑶此行看似突然，却又情理之中。

    要来的终究要来，韩羽除了应战别无选择。

    次日清晨，韩羽独自出门，还未走上浮桥，被莫家看守的属下阻拦。

    “姑娘，您这是要出去”莫家看守问。

    “出去走走。”韩羽。

    “对不住了！没有老爷们的话，您不能出去。”

    一句话说的韩羽不知所措“为什么”

    “属下也不知道。是二夫人吩咐的。”

    韩羽迟疑了，好歹在莫家做客，硬闯出去不好。只能去见二夫人问个明白。

    这次来到二夫人住处，多少有些不适，因慕女的苦情戏也不知二夫人会是什么态度。

    偏巧二夫人不在，韩羽只能等在门口。

    偏偏这时候，齐瑶阴冷的走近，低低的声音“怕了吗不敢去”

    韩羽没有说实话“我堂堂圣女少主，会怕你们兄妹不成。送死何必那么着急。”

    顿时慌张的齐瑶默然而视，她没有想到韩羽会不怕“是真的不怕，还是装腔作势”

    “今天之内……”

    “这么巧，你们都在。”返回的二夫人打断韩羽的话“一起来坐会儿吧。”

    韩羽齐瑶因二夫人只能暂放心头敌对，走进二夫人的房间静坐，无话可说。

    “你去取些水果点心和茶水。”二夫人吩咐丫鬟。

    丫鬟应声离去。

    看着韩羽齐瑶，二夫人什么都明白，沉静中一句“韩羽，听说你要出去走走”

    韩羽没有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那看守的属下传话可真快。

    “镜水阁附近最热闹的莫过于清河镇。”二夫人“可那清河镇与别处的村镇大同小异，并没有什么吸人眼球的特别之处，还是在家吧。”

    韩羽愣然，聪慧的二夫人岂会看不破齐家兄妹的意思，这样禁足韩羽，摆明是在袒护韩羽。

    齐瑶不服“夫人，韩羽不是小孩子，何况她出身圣女教，人家想去哪，夫人何必多管”

    二夫人微微一笑“齐瑶，你不知道，韩羽和她母亲并不一样。不说别的，韩羽足不出户在莫家住了这么久，换成她的母亲楚灵，莫家还不得被楚灵闹翻天”

    齐瑶忍忍之中，怒视二夫人“夫人，你是护着韩羽了”

    “……”二夫人微微苦笑“我只是觉得韩羽这孩子挺好的，何来护着不护着”

    齐瑶按耐火气“夫人，我先退下了。”

    齐瑶含恨离去。

    二夫人凝视齐瑶离去的背影，流露出怜悯与同情，心情低落许多。

    “夫人，您无需这样，”韩羽“齐家兄妹会因为恨我娘，恨我，也恨莫家。”

    “丫头，我只问你一句，倘若你可以以一胜四，你会大开杀戒吗”

    “不会。是我娘先杀他们父母在先。我只是不想连累莫家才要出去。”

    “那你何必要去”二夫人。

    韩羽一愣。

    “齐家兄妹实在可怜，面对仇人无能为力，他们看见你，心头的仇恨岂能平静你离开莫家，不就是给他们机会吗”

    二夫人又道“羽儿！不管你日后与莫家关系如何，我看你很好，又是楚灵的女儿竟是这样无争，我又没有女儿，所以不想你有事！你能理解吗”

    二夫人言语激动，句句不想韩羽去做傻事。

    忽然被宠，韩羽吃惊不已。

    “我知道，慕女的事情后，你没有来过我这里。你可能觉得我对你的态度过于生冷。那是我在生气，

    为什么你和莫轩无凭无据去怀疑慕女。害得慕女唱了一出苦情戏，害得莫家那样被动。后来想想，我也是太信任你和莫轩，我也是没有多想不是！”

    “夫人您信我”韩羽吃惊。

    二夫人会心一笑“轩儿说过你们认识的经过，还有你和他闯柳家的事。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们吗你对轩儿，特别像你娘当初对待莫言阁。

    我一个弱女子，曾经多少次想要跟在轩儿父母后屁股帮忙，可我去了只能添乱，能做的只能是操持家务。武学世家啊！偏偏我是个弱女子！”

    “夫人您想多了！”韩羽忽然不知道怎么安慰。

    “你和莫轩很像！做事有胆量也有本事。你娘惹是非，让你娘自己扛去！对了，你说楚灵杀了齐家父母，你确定不哭谷谷主也是你娘杀的”

    韩羽羞红无奈“除了我娘，还能有谁啊我娘故意不杀齐家兄妹，又准我来莫家，我娘是诚心给莫家找麻烦。”

    “要我说，不是找麻烦。”二夫人在屋子里往返独步，且思且道“要我说，是楚灵也没有放下曾经的情，故意试试莫家怎么对你才是。

    所以，你要听我的，不管齐家兄妹怎么闹腾，即便莫言阁出门未回，莫家还有莫言齐和莫言殇两位当家人。你只管静坐莫家，哪里都不要去。

    还有那个迟迟没有动静的火神教，他们一定是对一切了如指掌。他们在等，一旦圣女教和莫家闹起来，也好坐收渔翁之利。

    这个楚灵，她敢这样无事生非，也一定想到这一切。她可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女魔头这个称呼送她，她当之无愧。”

    韩羽愣然而视，难怪莫言殇喜欢没有缚鸡之力的二夫人，二夫人的聪慧，连她都自叹不如。

    索性，韩羽放弃应战齐家兄妹，安安静静的住在莫家。



井水投毒
    安逸的日子对于罗颖与齐家兄妹而言，难耐得近乎发疯。

    慕女找不到可以靠近莫轩的机会，平静的日子更给不了她彰显炫耀的机会。

    日子的无趣令她又气又恼时而叹气。

    齐家兄弟没有逞心如意，韩羽的足不出户与二夫人对韩羽的袒护，齐家兄妹被莫家收留后的感激转变成对莫家的恨。

    齐家兄妹想到在井水中投毒。

    在一个漆黑的夜色，齐家兄妹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井水，打晕看守井水的两名属下，将准备的剧毒投进井水，速度离开，返回房间，装作什么事情没有发生。

    却不知他们正是掩耳盗铃的傻瓜，他们所做的一切，全然被医术高明堪称神医的御寒，和他的乖徒弟徐杰看到。

    御寒打捞井水，靠嗅觉确定是什么毒后，立刻投入解药。

    等候半个时辰后，再次打捞井水，亲口品尝确定毒素消失后，带着徐杰离开。

    徐杰厌恨得抱不平“师傅！莫家好心收留齐家人，却招来齐家兄妹恩将仇报，这齐家兄妹也太不知好歹了。”

    御寒平静得宛如什么没有发生，很平常的问一句“你现在该明白，师傅为什么说，你我必须轮换看护井水了吧”

    徐杰憨憨点头。

    “刚才正是子时，你我轮换接替时看到这种事，若是你自己看到这种事情，你会怎么做”御寒。

    “我肯定是冲出去。”徐杰憨憨委屈“不过，师傅您刚刚没那么做，我若是冲出去阻拦下毒，必是错的！”

    “因为我在，所以没必要冲出去。你缓解浮躁的心绪，等会去将刚刚看到的，和我们做的，一字不落的告诉大爷，大爷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哦！”徐杰深呼吸一番后，匆匆离开。

    御寒笑了，徐杰才十九岁，还是小啊！

    说到莫家的井水，绝对是关于整个莫家生死存亡的关键。

    镜水阁地势成湖中岛屿，可以想象成湖水中独立而起的岛屿被建成镜水阁，成为莫家家园。

    家园中一口永不枯干的井水，与四面环绕的湖水息息相映。

    莫家的井水来自于岛屿深处，因岛屿紧挨着镜水湖，莫家每天的饮用水中，或多或少必然有湖水的成分。

    也就是说，只要有人在湖水中投入足够量的剧毒，莫家就会遭殃，甚至是死去。

    因此，莫家人有一部分属下专职负责镜水湖是否有异常的精锐弟子。

    家园之中唯一一口井水，无论白天黑色，必有两位莫家属下守护。

    每天清晨的第一桶井水打上的时候，必须通过御寒的检验。以确保莫家人安然用水。

    而这一切，被仇恨逼疯的齐家兄妹并不知道。

    清晨去用餐的路上，齐家兄妹故意留意井水旁的看守人。

    新换的两个陌生看守人，齐家兄妹过去不曾见过。

    “他们是莫家弟子。”莫言齐从齐家兄妹右边小路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