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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自杀三次以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阿辞姑娘
不好,真的不好。
白一尘了无牵挂,他不在乎自己的脸面,不在乎其他人对他的看法,不在乎旁人对他的痛骂,他甚至都不在乎自己生命,能低贱到用自杀要挟时亦南回来。
叶婉香说的没错,他从来都不是真的想死,不然干脆就直接去跳楼了,那样多么干脆利落啊,几秒的坠落和失重之后他就能永远和痛苦告别了。
可是他选择活着,即使每一天都过得那样艰辛难挨,都只是他因为想要时亦南回来啊。
他只想要时亦南回来。
现在想想这些,白一尘都觉得自己挺贱的。
很多时候,他都无比痛恨自己,他不是特别地恨时亦南,却恨自己。
因为时亦南选择,是活在这个社会上大部分人的选择。大家都说感情可贵,感情无价,可是在权势和金钱之中真正选择感情的人又有几个呢?
真正清高如他,真挚如他,相信感情是最珍贵的一切的他才是最可笑的吧?
白一尘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像是一尾被人钓上岸的鱼,在窒息中拼命挣扎,他趴在方向盘上张大嘴巴,无声地悲鸣着。
他一直明白时亦南和他不一样。
白一尘是个没有亲人,朋友稀少阴郁孤僻的青年,而时亦南开朗外向,年轻时的笑容仿佛都是带着光的,明亮却不刺眼地照入他的心中。
像极了他幼年时期,卑微羡慕着的邻居家的白炽灯温暖明亮。
杨孝和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在他十二岁那年砍歪了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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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实际上他是真的想砍在杨孝和头上的,他也并不像后面所说的那样,要去警局自首。他在杀了杨孝和之后,大概会选择了结自己,因为他觉得这样黑暗而看不到尽头的人生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他其实一点也不坚强,不管别人说的生命多么可贵值得珍惜,他依然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了。
活着有什么好的呢?
继续活着,每天都是重复的绝望,有很多人会劝:“活着啊”、“好死不如赖活”、“活着才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坚强。
总说活着就有希望,那你绝望过吗?
因为父亲不详,他从小在别人异样的目光中长大,他想,在那些人的眼里他母亲大概是个□□,是个荡.妇,她就应该像《圣经》里的耶洗别一样在田间被狗吃掉,没人埋葬。
而他母亲终日酗酒堕落,喝得狠了也同样会打他,还给他取名“白一尘”,讽刺他为白纸上的一粒灰尘,脏而渺小。
可她是他唯一的亲人,是他的妈妈,所以这点轻微的疼痛,不足以抹去他对她的爱。
所以白一尘很多时候都在想,自己唯一的优点大概是心软,容易原谅吧。
所以他在扬起刀的时候,也在心里问了自己:难道他贫穷、卑微、低贱,就没有去追逐光明,去拥抱幸福的资格了吗?他都没有试过去挣扎一下,怎么会知道自己没有那样的资格呢?
没有人生来就是有罪的,即使是不被期待,不在祝福中出生的人。
所以他挣扎了。
白一尘想,他这辈子做过最勇敢的一件事,就是他在十二岁那年拿起刀反抗杨孝和。
他是个天性自卑、怯弱、并不勇敢的人,杨孝和来学校找他那天他其实都要吓死了,垂在袖管里的手颤得厉害,等杨孝和走后他手凉得厉害,掌心浸满了冷汗,腿软的几乎就要当场跪下,毕竟被杨孝和打了那么多年,他看到他就会产生生理性的恐惧。
但是那天他除了恐惧之外,还觉得人生第一次有了希望或许他的未来是可以有期待的,即使这希望很渺小。
没了杨孝和的阻拦,他终于可以好好学习了,知道可能追不上同学们的进度又去做了艺考生,靠着兼职积攒的钱买纸笔,考上了一所好的大学。
他迈进大学的第一天,也是像今天一样的晴天,他以为自己终于迎来了美好的未来,却不知道他走进的是另一个严冬。
那里的阳光即使明亮,也是没有温度的。
可对于一个从小生活在黑暗中,极少接触温暖的人来说,即使那阳光寒冷没有温度,也值得他飞蛾扑火。
时亦南身住高楼,他活在深沟;时亦南光芒万丈,而他一身铜锈;金玉其外是时亦南,败絮其中是他。
所以白一尘一直觉得,他能和时亦南在一起,能被他喜欢,大概是他平凡且不幸的人生中最幸运和幸福的一件事了。
除去分开的这些年里的时光,这点微不足道的瑕疵,他们真的很幸福,很相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一对情侣。
他们从来不会争吵,他们的性格和爱好都如此契合,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过得很浪漫,那样感觉白一尘太贪恋了。
如果没有时亦南的出现,白一尘很可能永远会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他没有太多出众的地方,像是铅笔匆匆勾勒的草稿,线条模糊杂乱,而时亦南是昂贵颜料,是柔软的画笔,在他的人生中画下笔笔浓墨重。
正因为为了追上时亦南的脚步,白一尘才那样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变得能够配得上他。
是时亦南给予他光和热,让他也开始发光的。
所以很多时候白一尘都会想,或许四年的离别就是和时亦南在一起需要付出的代价,那些年里痛苦的等待,不过是对应的价码。
白一尘今天最终没有去画室,他毫无心理压力地翘班了,反正画室如果有什么大事唐乙会给他打电话的。
而他翘班的起因,是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手机壁纸。
他的手机壁纸是一张看上去有些陈旧的照片,像素不高,甚至有些模糊,更重要的是这张壁纸是用手机自带相机拍摄某张照片制成的。
毫无疑问,能够被白一尘用来做壁纸的照片肯定是他和时亦南的合照,那张照片是他们在一间出租屋里拍摄的。
照片中的白一尘笑得开心又肆意,眼睛弯弯地盯着镜头,而他旁边的时亦南并没有看着镜头,而是揽着白一尘的肩膀,微笑地望着他身边的青年,目光幽邃又深情,拿给任何一个人看,大概都会认为这个男人对他身边的青年爱得极深。
白一尘每天看这张照片,再复杂的情绪也会日渐平淡下来,只是今天他又见了叶婉香一面,还有了那样不愉快地谈话,他心情很不好,尤其是在看到壁纸背景里的出租屋时。
于是白一尘学习时亦南开始翘班,驱车去了南城游乐园。
第26章chapter26
南城游乐园建立在舟安公园里,是南城最大的游乐园,在三年前开发,于去年落成,迄今已经运营整整一年了。
游乐园附近风景不错,也不算太贵,所以从开放那日起每天都有很多人来这里玩耍。
不过白一尘只来过这里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因为他以前来的那次坐在游乐场的木椅上哭了整整一天,期间不知引起了多少人的注目,还有安保过来看他,生怕他情绪过于激动一头栽进舟安公园的湖里自杀。白一尘后来不再来这里,也是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毕竟他和时亦南以前一起住的出租屋,就在这里啊。
叶婉香在时亦南走后就让他丢了工作,他和时亦南都是刚毕业的人,积蓄不多,没过多久身上的钱就没了。后来他更是在出租屋里吞安眠药自杀,动静闹得很大,房东脑子进水了才会让他继续住在这里,在出租合约到期后就把他赶出去了。
白一尘不愿意他和时亦南曾经住过的地方被另外的人占据,破坏掉时亦南留下的痕迹,他和房东哀求了许久,承诺他搬出去住,但是出租屋的房租他照付,只要房东不再把房子租给别人就好。好说歹说房东终于同意了,白一尘便开始疯狂赚钱,想早点存够钱买下这间小屋子。
可惜没等到他存够钱,这里就被政.府划进了拆迁名单,半年后,这间充满时亦南气息有关于他们过去的小房子就被推成了平地,就如同他们曾经的过往,一夜之间全部被抹去。
又过了两年,这里就变成了舟安公园。
白一尘刚将车熄火,公园停车场的员工就朝他径直走了过来,那是个有些富态的中年女人,笑容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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蔼。白一尘身上没带零钱,就只能给她一整张的百元钞票,女人一边找钱,一边热情地和他闲聊:“小伙子来公园玩啊?”
“嗯。”白一尘笑着回应道。
女人将找好的零钱递给白一尘,闻言她朝白一尘身后望了望,发现他似乎是一个人来的,就很诧异地问他:“你是一个人来吗?”
“不是。”白一尘把钱好,笑着说,“我和我爱人一起来的,不过他还没到,我先去公园里等他。”
“哦,这样啊。”虽然确实会有人选择孤身来公园玩,但那毕竟是少数,女人听了白一尘的解释后顿时了然,“那祝你们玩的开心。”
白一尘还是笑着,温声说道:“谢谢,我们会的。”
南城游乐园就在舟安公园里面,白一尘还没走进公园就能听到人们欢快的笑声,这些欢快的情绪弥漫在公园的每一个角落,让每个来到这的人心情也跟着变好,但也可能会滋生人内心深处的阴暗,尤其是像白一尘这样,孤身一人来公园里的。
毕竟公园里人潮涌动,不是温馨幸福的一家几口,就是陷于热恋中的小情侣们,孤身到这里的人看到这一幕幕,内心怎么可能不受震动?
白一尘当年第一次来这里时就被刺激得不轻他曾经和时亦南相爱的小家,被推翻毁灭,而踩在上面的人们却笑得那样幸福和开心,和孤独落寞的他形成了多么讽刺与鲜明的对比。
哪怕是今天的白一尘来这里,他也是有些不舒服的,因为这里有太多的“时亦南”。
那些“时亦南”身边都有温柔的妻子陪伴,甚至他们手中还牵着可爱的小孩,就好像时亦南在离开了他之后真的和另一个女人结婚了,他们拥有了一个幸福完美的家,而他什么都没有,这也曾经是令他最为绝望的设想。
白一尘完全无法想象,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会怎么做,还好时亦南并不是完全的无可救药,没有叫他绝望至底。
他的目光贪婪地从“时亦南”脸上扫过,又酸酸地离开没办法,他那么爱时亦南,看到“他”和别的女人手牵手,他不可能不吃醋。
于是白一尘蹙着眉,开始有意地避开密集的人群,在稍微空旷的地方寻找男人,看看有没有落单的“时亦南”供他欣赏幻想一下。
比如看到匆匆奔到口买票的时亦南,就幻想他是在给两人买票,然后她们会一起去坐刺激的云霄飞车,或者是在浪漫的摩天轮上拥吻;看到手上举着两个冰淇淋的时亦南,就能幻想他是给自己买的,他们会一起坐在长椅上分吃,如果他吃得太快了,时亦南会把他的冰淇淋也给他吃掉,如果他不小心把冰淇淋沾到了嘴角,时亦南就会笑着俯身,将他嘴角的冰淇淋舔去。
光是这样想着,白一尘就觉得浑身都热了起来,唇角的弧度也越扬越高,忽然觉得以后有空多来公园玩玩也不错。
白一尘自由幻想想得美滋滋,买了根棉花糖走向跳楼机,在路旁的木椅上坐下,一边吃,一边仰头看着不远处的跳楼机跳楼机所在的位置,就是他和时亦南曾经的出租屋所在的地方。
即使很久都没有来过这里了,白一尘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第一次来时坐着哭了很久的那个木椅,此时那个木椅上坐着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白一尘坐到他身边,对着他友好地笑了笑,老人也回以他一个友好的笑容。
南城的春天已经接近尾声,天气渐渐地热了起来,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太阳当头的好天气,那些阳光穿过树叶的罅隙落下时,就像是点点闪烁着金色光芒的星屑,暖洋洋地投射在人的身上,因此没过多久,白一尘手中的粉红色棉花糖已经有些化了。
微微融化开的棉花糖汁黏在一起,凝成一颗颗粉红色的小糖粒,缀在颜色较浅的棉花糖上,看着十分廉价,不太好看,但它却几乎是每个小孩子的童年回忆,就像糖葫芦对于古时候的小孩的意义一样。
不过白一尘的童年没有它的存在,小时候的他没有零钱买这种吃的,更不可能会有一个爱他的母亲或是父亲为他买这些零食。
他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他那妈妈每次在提到那个男人时就会泪流满面,哭得恨不得就此死去,后来她也的确死了,自杀。
她在一个晴天,穿着一身雪白色的连衣裙走到她们住的筒子楼楼顶,从七层楼那么高的地方一跃而下,血花四溅地绽放在灰黑色的水泥地上。
那时的白一尘正在三楼里屋子里看书,那是一本被翻得很破旧的连环画,是隔壁的奶奶看着他可怜,拿了一本自己小孙子的书给他的。那道雪白的身影从楼顶跃下时,短暂地掠过白一尘的视线,他放下连环画,缓缓走到窗户边,扒着两根冰冷的防护栏朝下看。
白一尘几乎认不出那个女人了,她的四肢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摊开,依稀可见白色的骨头,深红色的血液从她身下缓缓溢出,染红她雪白的裙子白色为蕊,红色为瓣,宛如一朵盛开的红色鲜花,和白一尘看的连环画里的某页插图上的红花十分相像。
想到这里,白一尘不由闭了闭眼睛,因为那个画面对他真的算不上友好,他不再去想,咬了两口棉花糖。那些糖又软又甜,入口即化,而甜食能给人带来好心情。
在他吃糖的过程中,跳楼机又进行了一次弹射,坐在上面的人传来刺耳的尖叫声。
白一尘回忆了下,他那会和时亦南是住在二楼的,如果要去的话,大概得坐跳楼机,可别说坐跳楼机,他连坐电梯里那短暂的失重感都会觉得眩晕欲呕。白一尘仔细想过,觉得这可能是他妈妈去世时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虽然白一尘自己并不觉得那段回忆给他造成了多深的心理阴影因为,他在回忆那些记忆能做到心如止水,平静无波,可是他的身体对于那部分记忆却有着最真实的心理反应。
但白一尘觉得这样也不错,就像愈合后的伤,虽然能再看到伤疤,却不会再感受到痛苦了,疤痕也可以提醒着他不要忘记那段记忆,一昧地遗忘并不是件好事。
白一尘坐下后就连连叹息,惹得他身边的那位老人忍不住朝他频频望来,最后忍不住开口:“小伙子,你一个人吗?来游乐场玩的?”
“是啊,不过我不是来玩的,我只是来这里看看。”白一尘应道,他这次改了口,没再说他有个爱人还没来吗,“我以前就住在这里,就那个跳楼机的地方。”
白一尘指跳楼机给老人看,惋惜道:“我和我爱人就住在二楼,不过后来这里的房子被拆了,我就只能来这里看看了。”
“哈哈,真巧,我和我老伴以前也是住在这里的。”老人闻言笑了起来,“不过我们住的地方要比你们住的地方再过去一点,游乐场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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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后,我就经常和老伴来这里坐坐,几乎每天都来,傍晚吃过饭后就绕着公园一起散步,毕竟那些什么跳楼机,云霄飞车……光是名字听起来都觉得吓人,我们两个都不敢坐的,就只能坐在椅子上看看了。”
“就算你们敢坐,游乐场的工作人员恐怕也不会让你们坐的。”白一尘笑着打趣道,他没问老人如今他的老伴去哪了,就像老人也没问他他的爱人如今在哪一样。
因为回忆太过美好,所以不忍心打破。
“是啊。”老人叹了一声气,目光看向远方,眼底满是怀念,“我们以前都没玩过这些东西,她那会还总是说,要是能再年轻一点,坐一次这些稀奇的东西就好了……”
白一尘想想,发现自己也没有坐过这些东西,他和时亦南大学在一起那会去过不少地方玩,但从来没有去过游乐场,毕竟他们两个大男人,也没小孩要带,不会想到来这样的地方玩。
老人在正午快到饭点的时候离开了公园,估计是回家吃饭去了,白一尘早上去见叶婉香的时候吃了不少东西,现在也不觉得饿。他想起老人说过的话,就从椅子上起来,绕着游乐场慢慢悠悠地走,路上随意买着些零食吃,一路四处张望着,就像是以前在出租屋附近时散步一样。
走着走着,白一尘的手机就响了,他拿起来一看,发现是时亦南打给他的。
“亦南。”白一尘接通电话,声音温柔。
“一尘……”时亦南的语气有些紧张,不知道还是不是在为昨晚的意外发现而感到心虚愧疚,“我想去画室接你去吃午饭,但是你不在,你现在在哪?”
“我今天没去画室。”白一尘告诉他,“我来南城游乐园了。”
“南城游乐园?”
“嗯,前年刚建起来的。”
“我没去过。”时亦南说,“我现在来找你好不好?”
没去过吗?
白一尘勾了勾唇,心说你肯定来过这里,来了还不止一次,不过这话他没说出口,只是懒懒道:“好啊,不过这边和你公司离得有些远,你下午还得上班吧?”
“不上了。”时亦南没有丝毫犹豫就说了这句话,在他旁边查看文件的白维欢听到这句话就瞪大了眼睛,震惊地望着时亦南。
时亦南却看都不看他一眼,继续轻声和白一尘说:“明天也不上了,我在家里陪你,你现在就在南城游乐园是吧?我马上就来。”
白维欢:“……”
白一尘笑了两声,应道:“嗯,我就在游乐园里。”
“那你吃过饭了吗?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买了带过来。”
“没有,等你来这里后,我们再一次吃午饭吧。”
“好。”时亦南顿了几秒,又轻轻喊着白一尘的名字,“……一尘。”
白一尘抬头,看到了一样有趣的东西,一边迈步朝那里走去,一边回应时亦南:“嗯?”
“我爱你……”
时亦南和他说。
于是白一尘笑着告诉他:“我也爱你,一会见。”
“……一会见。”时亦南有些怔怔地放下手机,一抬头,就看到了如同弃妇般凄凉望着他的白维欢。
时亦南登时被气笑了,和白一尘说话时脸上的柔情瞬间消失,幽邃的黑眸凌冽,剑眉高挑,又变回了那个在商场上纵横捭阖,不近人情的时亦南的,他问白维欢:“你看我做什么?”
白维欢对着他的眼睛,涌到喉咙的控诉又咽回去了,讷讷道:“没什么没什么……”
“我一会就走了。”时亦南开始拾东西,“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明天我也不来公司,后天我回来后就给你涨工资。”
白维欢听他前半段话心中还凄凄惨凉,等听到能涨工资后又瞬间万物复苏了。其实他觉得时亦南好好回去陪陪白一尘也是好的,因为时亦南今天早上虽然确实来公司了,状态却很不好,一直在出神发呆,处理文件的效率几乎为零,周围空气冷凝,他甚至都不敢凑上前问问他,他是不是和白一尘吵架了。
可是听刚刚那一通电话,别说吵架了,这两个人恩爱得过分好吗?
于是在时亦南出门前,白维欢和他道别:“时总,祝您和您先生今天过的愉快。”
“‘您先生’?”时亦南顿住脚步,继而笑道,“这个新称呼不错。”
白维欢闻言也对他笑了笑。
时亦南嘴角噙着笑离开,可是路上时,他唇畔的笑容却渐渐隐去了,一向皱着的眉头也拧得更紧,他坐到车上后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发动车子,而是握着方向盘,沉沉地呼出一口空气。
他今天的状态确实不是适合继续待在公司,这样的状态甚至可能会维持一段时间,所以他放自己两天假也是好的。
可是一旦没有了事情麻痹自己,昨晚他在白一尘手腕上看到的疤痕就反复在他脑海中出现,挥之不去。
白一尘自杀过。
不同于叶婉香的多疑,虽然时亦南也不是个轻易就会相信的人,可是他了解白一尘,他是最清楚白一尘过去的人,他知道白一尘过去活在怎样的黑暗中,他比任何人都更向往光明,更想要活着。
可他还是自杀了,原因是因为自己。
这就好像他是一个刽子手,亲手杀死了自己所爱的人,只要一想到这里,时亦南就会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触碰到手掌的地方有冰蔓延,伴随着窒息,一点点剥走他血液里的温度和氧气。
时亦南闭了闭眼睛,又睁开,想了一会,他拿出手机,在导航处搜索去往南城游乐园的路线,但是看着看着,他却发现他知道无数条去往南城游乐园的路线,甚至比导航还要了解,即使那里附近多了许多陌生的建筑,一些路线也被改了。
他对这里这样了解,不过是因为他曾经在那个地方,和白一尘住了整整三年。
那几乎是他的另一个家,他怎么会不记得回家的路线呢?
而他刚刚却和白一尘说,他没去过南城游乐园,不知道听到他说这句话的白一尘,那一刻心里是怎样的感受。
第27章chapter27
他一定会觉得很好笑吧?
时亦南也觉得搞笑,他也的的确确笑出了声,但就是一声短促的笑,或许只有他自己听得出来那是笑声,大概在别人耳中,那不过是从鼻子里喷出一股气流。
此时要是有人能看到时亦南是什么模样,怕是惊得连下把都要掉下来,这哪还是那个蛮狠阴厉的时亦南,他线条生硬的脸庞上,除了颓然的情绪外什么都没有,就好像他辛苦建立起来的公司一夕之间就破产了般颓丧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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