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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过会来看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门徒同学
阿福第一次尝到了恋爱的感觉。
他喜欢敕棍,而现在他被喜欢的人抱着。他想要亲吻,于是有了亲吻。他想要更多的贴合,于是他们的身上有了那些带着味道的东西。
这样的燥热和悸动在他往前将近三十年都没有体会过,如今汹涌袭来虽然有点臭,但他妈很舒服。
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他们才好好地洗了个澡。
或许也是因为前一夜有了那样的交集,一起洗澡便没有那么尴尬了。他帮敕棍擦了身子,又把因为折腾而溢满血迹的纱布换掉,然后好好地穿上衣服,一前一后地从房间里出来。
小法医和莱文看到他俩从一间房出现,脸上的表情不约而同地一怔,随后马上转开目光,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但有的事情已经发生了,那是存在于阿福和敕棍心中的里程碑。虽然有着一万个不应该,可感情就是这样不按常理出牌。
阿福到现在也不认为自己了解敕棍,然而喜欢的情绪却来不了假。他甚至开始幻想如果之后真的能和敕棍持续下去该有多好,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那试一试又何妨。
在重新启程之后,阿福自然而然地换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他们继续往陶道开去,而看似这条路会越走越宽敞。
可惜,阿福仍然太天真了。
敕棍到底还有六年才能彻底离开警队,这六年他仍然要做那个没有头颅的骸骨。他可以把阿福安置在自己的身边,就像莱文和阿明一样同居在一起,但这不仅对阿福来说是危险的,对敕棍来说也是一样。
敕棍不可能让自己的软肋暴露在外,那阿福要不就和他分居两地,他找时间去探望阿福,谈一段好像不存在的恋爱。要不就让阿福完完全全地禁锢在公寓之内,寸步不离被严加保护的区域。
无论是哪一种,对于一段刚刚开始的恋情都是不合时宜的。
但即便如此,敕棍仍然什么都没说,或许他也不希望这段还没开始的恋情便草草结束,他们才刚刚重聚,怎么能立马谈分离。
阿福看得到每到一个关卡,敕棍都必须下车进行交涉,对阿福的身份做出解释和保证,有时候还必须让阿福出来进行搜身。
虽然敕棍表面上不透露半个字,晚上偶尔也会和阿福在暂居所里抱着睡,可阿福知道这其中有太多的不方便。
他们开了好几天的车才真正到达陶道内部,车辆刚进入陶道,便直接驶进了一处营地。那是一处黑鸦的军营,穿着黑色制服的军人更多了。
敕棍一如既往地将阿福带下来,并把他一个人留在招待所里,自己出去和人交涉。
而这一次敕棍回来时并没有像之前几天一样,若无其事地甩一句“没事了,我和他们说了”恰恰相反,他回到房间之后看到阿福,脸上那迟疑的表情立刻出卖了他。
阿福知道,他和敕棍大概要就此别过了。
几天时间,撸一管,亲一回。
这感情真他妈短暂得和做梦一样。
第71章
阿福从来没觉着这句话有那么大的威力。
鸦国虽然毒品泛滥、枪支横行,但在恋爱和婚姻这方面却还是趋于保守的。
阿福知道谈恋爱要慢慢来,要从看对眼变成告白,告白变成牵手,牵手变成接吻,最后才是云雨定情。
即便是那些看上去十恶不赦的黑帮成员,他们也和邻国的帮派不一样,不会没事就打个炮炮叫个鸡鸭鹅,相反,鸦国上至毒枭下至毒贩,大部分对待感情都是从一而终的,甚至有一些因为火拼而死了伴侣,后半辈子就硬是孤身一人。
而显然阿福和敕棍违反了这样的顺序,也让阿福一度以为“我喜欢你”这类告白的话已经不再重要。
年轻人总是不重视甚至蔑视传统的多,他觉得这是某种进步。
可当这话从敕棍嘴里说出来时,那种心脏被揪了一下的感觉却清晰得难以忽略。
果然一方水土一方人,沿袭下来的观念是他们想蜕变也洗不干净的。
阿福浅浅地喘了一口气,反手主动地抓了抓敕棍的手指。
他也喜欢敕棍,他也想等。可这是六年啊,六个月他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何况是六年。
“我不知道,”阿福坦白,“我……我不确定我们真的能在一起。”
敕棍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慌张,他迟疑了一下,继而急切地追问“你、你不喜欢我吗?还是、还是”
“我当然喜欢你,我可以肯定我现在非常喜欢你。但……但我不确定我能喜欢六年。”阿福不想隐瞒,既然大家把话说开了,他也干脆把担忧明明白白地摆上台面。
“虽然我不知道红鹫的生活是怎么样的,我也相信你说了喜欢我,你就是真的能喜欢下去,但你现在是要求我在外面干等着六年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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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
阿福从来就不喜欢背叛的感觉,就算骆驼那样对他,背叛骆驼对他来说也是一项严酷的考验。
凭敕棍的情商或许并没有意识到这样的许诺和要求是某种程度的自私,所以阿福不介意提醒他。
“我其实一点都不了解你,我不知道适不适合跟你生活,也不知道你的口味,你的爱好,你的习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又如何能押上六年的时间,来实现这种守候和忠诚?”
性是一回事,感情是另一回事。性可以随便一些,但谈到感情,阿福认为必须认真对待。
敕棍理解了片刻,而后眼神黯淡下来。纵然没有什么感情经历,但他认为阿福说得有道理。
是的,他甚至不敢肯定会否在某一次任务中丧命,而即便没有丧命,他也无法保证六年之后,他能还给对方一个完整的自己。
他是在提一个过分的要求,他万不能像要求线人或毒贩一样要求伴侣。
阿福似乎是拒绝他了,只是这并不影响他还是把阿福抱住。他真的不应该违规的,正如莱文说的那样,一切都得等到离开红鹫队再说。
可他已经动了感情了,动了的感情又怎么得回来。
所以他还是为自己找了一点点希望,他说,那我一有空就回去看你一次,我几个月就能有一个小假期,几个月总能见上一面,你愿意让我去看你吗?
阿福说好,我也不用说我地址了,反正你们红鹫无所不能,你总能找到我。
敕棍又说,那既然我们不在一起,如果你喜欢上别人,你就要告诉我,你愿意吗?
阿福也说好,这个我不会隐瞒的,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敕棍紧了双臂,这感觉真不舒服。就像明明看到了毒贩的影却追不上,明明听到了线报却发现是误报,明明知道今晚就在这一处交易,可到了却早已人去楼空一般。
不,这感觉和上述的几种情况不像。
因为他没有愤怒,没有仇恨,这若有似无的失落与沮丧并不尖锐,反而就像是一张松软的棉花床,让人躺下去,再深深地陷进去。
第72章
从黑鸦军营出来的那一天,他们了很大的功夫。
军营真是一个进去不容易,出来更不容易的地方。
敕棍和阿福把外衣脱了,皮带脱了,鞋子脱了,几个黑鸦对着他们搜了两三遍,又过金属探测器,检查清楚了肉体便开始填写表格。
阿福不能看到表格,全部都是敕棍在写,阿福便杵在一旁看敕棍填了好几张单子,最后又被相互隔离开,在小房间里问了一遍话,最终他俩才登上另一辆汽车,驶出军营的大门。
小法医和莱文没有来,车上只有敕棍和阿福。
从市郊驶入不需多久,便能进入陶道的内部。和百会一样,这是一个土地面积很广,但居住人口却集中在一小块地方的城市。
它的贫民窟没有太多的黑帮,毒品也由于主外销而非内销,并没有侵蚀陶道太深。所以陶道被分为两块,一块是贫民居住的小方框,一块则是环境优美却生人勿进的富人区。
由于鸦国迁都至此,陶道似乎也被进一步清扫了一轮。街上的卫生比阿福离开时干净了不少,当然人烟也稀少了很多。
阿福也终于呼吸到这熟悉又陌生的空气,他把车窗打开,让风更充分地闯进车内。
敕棍是沿着陶道的主干道走的,所以不会经过阿福原先居住的小街口。
但当他们越过市政厅再越过法院,从法院门前的标志性大树后绕下,进入学园区时,阿福还是有幸见到了之前能眺望到的大钟。
阿福抬头向上看去,钟楼高高直冲云霄,阳光灿烂得让阿福睁不开眼睛,自然也看不清钟上的时间。
阿福说,我弟弟原来在这里上学。
敕棍有些惊讶,他说我也在这里念过,这是陶道最好的学校,你们怎么
他的后半句话是“你们怎么支付得起”,然而他马上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友好的回应,悬崖勒马。
阿福听出了敕棍的疑惑,他内心倒不是特别在意。
本来鸦国贫富差距就大,他早已对这样的惊诧习以为常,甚至还有些自豪“因为他学习很好,我不知道你念书的时候有没有政府扶持,我弟弟念书的时候是扶持贫民第二年,他考进去的。”
敕棍对这项政策没有印象。毕竟以他当年的家庭环境,并不需要考虑这方面的问题。他至今也不知道叔叔婶婶到底是真的能维持当时的生活水平,还是靠父亲做毒品生意赚来的钱才能享受到温饱。
敕棍对这个学校确实有印象,不过一般情况下他不会回忆。因为它留给他的是一个一个漫长又无助的夜晚,他蜷缩在学校旁的教堂里,因为目睹的鲜血和死亡而瑟瑟发抖。
这样的冲击大得盖过了求学生涯的所有美好。
其实在那么多年的红鹫生涯里他也很好奇,那些毒枭到底知不知道红鹫队里有一个他们合作伙伴的儿子。他们会不会好奇这个斩草却没除根的小家伙跑到哪里去了,会不会一直都在搜寻,却始终一无所获。
他曾经觉得有一个毒枭父亲是他人生最大的污点,可是到了今天,他所痛恨的只是毒枭这一个刻板的标签,痛恨的只是杀害他叔叔婶婶的那些人,而痛恨他父亲不,他对他父亲没有印象,他又如何能对其燃起明确且尖利的恨意。
偶尔他也会迷茫,如果进入红鹫战斗并不是因为所谓的正义,而是因为内心那种无处宣泄的仇恨,那他到底做的是对还是错。
有时候人并不一定会随着年岁的增长而想清楚更多事情,恰恰相反,他们会开始思考一些年轻时从未想过的问题。
之所以他们不会因此动摇和改变,也不是因为他们得到了答案,而是懒得再去追寻。
时间是会让人变得麻木和冷漠的,这是多么可喜的事,又是多么可惜的事。
第74章
告别寂静无声。
敕棍从一个边缘将阿福送到另一个边缘,从天亮开车到天黑,可阿福觉着就是一瞬间的事。刹那太阳就变成了月亮,被阳光照得反光的万物也幻化成点起的灯光。
在靠近四满的一段无人路上,敕棍腾出一只手伸向阿福。
阿福握住了它,握到他们开出这一片小林子。
阿福的胸口闷得难受,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想扭头看一下敕棍,又怕敕棍的表情让阿福的情绪无处可藏。
当他们到达最后一个关卡时,敕棍松开了手。他们在警戒线外停下,敕棍又交涉一轮后,将阿福带过了警戒线。
敕棍终于对他说“我就送你到这里了。”
阿福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看敕棍身后模糊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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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黄色的警示条和栅栏横在小路的中央,却又像横在两人之间。
阿福咬了咬牙关,给了敕棍一个拥抱。他很想说谢谢你,谢谢你带我到四满,谢谢你救过我的命,谢谢你对我说喜欢我。
可他不敢说啊,他怕一发声,眼泪就要出来。
敕棍也抬手捋了捋他的后背,而后又笑了一下。
阿福想起在很久之前他也是这样看到敕棍的表情,那是他第一次来到敕棍的公寓,他的面前还摆着红鹫饭堂的鸡腿和饼,而敕棍在问他要不要大麻。
灯火列成两队,通向四满的深处。阿福便换了另一辆要往城里去的军用皮卡,车子发动时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敕棍则在晃动中扭头离去。
他确实跨过了境界条,然后钻进了车里。
阿福注视着他的车倒退再掉头,而后如与皮卡竞赛一半,努力赶在对方之前把彼此甩掉。
阿福和一群黑鸦挤在一起,似乎有人问他几句话,他也回答了几句,但他完全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他把脸埋在双手里,用力地搓了搓。直到有人递给他一根烟,他才把林子的味道挤出肺腔。
有人说鸦国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因为这土地能吃人,也能长出金币。来到鸦国找金子的人都回不去,因为它要不被榨干了你的鲜血鲜血,要不你就被膨胀的欲`望和贪婪吞噬殆尽。
也有人说鸦国是一片贫瘠的土地,因为这里除了罂粟种不出别的作物,它和富饶的古田就隔着一片荒地,一面是斑斓繁华的灯火,一面却万籁俱寂。
好像连声音都被土地吃掉了,这可怕的地方什么都能吃进肚里。
可为什么阿福还是能听到别的声音,那声音是金豺扯着脖子嚎叫,是红鹫扑闪翅膀尖啸,是黑鸦成群,发出鼓噪的声音这都是生命,那土地怎么没把它们也吃尽。
皮卡开了两个钟头,阿福步行了半个小时。当他真正站在那家商铺前时,还觉得一切都不真实。
阿福想过无数个重新见到家人的场面,也想过无数种版本交代他和敕棍的相识相遇,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真正从皮卡上跳下来,站在这个于心中徘徊过无数次、电话打过无数回的小店门外之际,他的脑子里什么都想不出来。
他望着拴着门锁的玻璃门,看到里面的弟弟和父母坐在饭桌前。他们紧张地吃着饭,脸上挂着和阿福在百会时一样的忧伤和惆怅。
阿福觉得这才是梦。
而他很担心,只要他靠近一步,他就会从中醒来。
第75章
阿福喜欢重逢的感觉,那会让他觉得之前吃的苦都不要紧。只要能换来这样的结果,那再让他走一遍也无所谓。
母亲抱着他哗啦一下就哭了,父亲也不停地抹着眼角,弟弟更是整个人撞进他怀里,差点把他撞倒在地。在他担心着家人不能安全的同时,家人也以为已经失去了他。
这样的消息隔绝是最让人提心吊胆的,一颗心不上不下,就算知道结果未必如人意,却又自欺欺人地抱着一线希望。
如今好了,如今所有的祈祷都变成了现实。母亲抹掉泪水就在窗边跪下,不停地感激着诸神对他们一家的恩赐。父亲则赶紧从里间多卷两个饼,走几步又转回去拿几只包子。
弟弟则是死活不愿意松手,他和阿福两个人住在陶道那么久,失去哥哥是他无法想象的,他根本说不清这段日子的等待到底怎么熬过来。
他把眼泪和鼻涕擦在阿福的衣领,擦在胸口,擦在袖管,擦得阿福本来就脏兮兮的衣服更臭了,擦得阿福也泪流满面。
他们说百会好危险,百会发生了什么,百会在打仗吧,是不是派了好多的红鹫过去,打得你死我活。
阿福说是啊,百会贫民窟和我们住的不一样,那是政府需要重点清理的灾区,所以会有清扫,自然也会有流血牺牲。
他们又说那你住在哪里,你怎么活下来的,你这是怎么伤的,你还伤到了哪里。
阿福说没事,我碰到的都是好人,遣散过去之后就住下了。就算他们有战争,我也总能侥幸避过。我运气好,打小就是。
他们再问什么好人,我要谢谢这些好人,谢谢诸神,我的老天,你是吃了多少苦头,你看你脸上身上都青了,你挨打了吧,你挨黑鸦打了还是红鹫打了?你快说说,你不要吓我。
阿福说真没有,路途遥远,环境不好。千里迢迢过来,总会受点伤,但都没有大碍。你看我好好的,我站起来蹦一下你就知道我好好的。
母亲赶紧把他摁住,说你不蹦,你赶紧吃东西,你瘦了好多,吃完了锅里还有。
阿福确实饿了,他咬一下饼喝一口粥。
父母和弟弟在旁边絮絮叨叨地问,絮絮叨叨地说。他们说红鹫真可怕,唉,他们真可怕。听说冲进贫民窟滥杀无辜,杀了毒贩不算,还杀贫民。
黑鸦也可怕,唉,黑鸦真可怕。你不知道这些天老是在开枪,我们都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一周前子弹都打隔壁铺里来了,一下子把玻璃都打碎了。真不知道哪天就打到我们家,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戒严才结束。
阿福说快了,我在来的路上都听说了,没几个月了,你们也别怕黑鸦红鹫,他们都是在保护普通的市民,我们家一和毒贩没瓜葛,二又没有当兵叛逃的人,怕个啥,不怕。
弟弟说,不是,你不知道,现在只要和他们说上话,他们不打人,那些反对派也打人,“四满城里有退役红鹫的宿舍,那天都给反对派轰了。一炮轰过来,一个人没留下。”
“反对派在反击,四满的黑鸦和红鹫都不知道死了多少。”
“哥哥你不要出门,这段日子我们都不敢出门。千万不要和红鹫或黑鸦说话千万不要。”
阿福愣了一下,眼眶一下子又热了起来。
是啊,他怎么就没有想过,敕棍之所以要赶来这一边,就是因为这边的反抗和百会一样严峻。
敕棍并没有远离战火,而是追着战火跑。
母亲问他怎么了,你是想到什么事情了吗,你认识红鹫吗?你怎么不吃了。
阿福摇摇头,说没有。
“我当然不认识,”阿福笑了笑,“我怎么可能认识。”
第76章
阿福不是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他再和敕棍相遇,他该以什么样的谎言向家人介绍对方的存在。事实上他想了很多套谎言,只可惜一样都没用上。
他不需要隐瞒什么感情,他的父母很早就希望他能找一个伴,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只要能够好好过日子,那什么都不重要。
然而这样的“不重要”总有附加的条件他们一定会强调一句,除了金豺、黑鸦、红秃鹫以外。
那段日子阿福睡在弟弟的身




你说过会来看我 分卷阅读42
边,过得并不安稳。
正如家人猜测的那般,他们每天都能听到炮火声和枪声。有时候远一些,有时候近一些。
由于鸦国不禁枪,反对派的反击就变得火药味浓重。
不过反对派针对的是政府集团,即便有毒枭参与其中,为了防止遭到民众的抗议,基本上所有的打击都准针对着上述三类人以及他们的家眷,而非普通老百姓。
也是战争开始之后,阿福才知道原来四满到处都是退役红鹫的宿舍。
听父母说,这样的宿舍遍布全国境内,据说之前有一个档案库被泄露了,那些红鹫的身份便被公开,让它们成了靶心。
政府做出了最后的补救他们彻底烧毁了好几间房的档案。
这一把火烧掉了红鹫们的身份,但也同样烧掉了他们的功绩。
阿福不知道政府答应养他们一辈子的承诺在之后如何兑现,但显然眼下毁掉红鹫的身份是唯一的活法。
每一天早晨阿福从里间出来,看着透过窗户照进来的光线,都有一瞬间以为他不过做了一个满是硝烟的梦。你看屋外的阳光那么好,天空那么蓝,他们的锅炉正冒着热气,这怎么像打仗的模样。
可过不了几分钟他就会看到黑鸦从街巷中走过,或听到一两声呼喝于远处传来,或看清小路边垃圾桶旁的一滩血迹,于是这一切又将阿福拉回现实。
所有的信息都中断了,只有一台音机能到每日发表的官方声明。
那是晚上七点半,准时调频到段,阿福和一家人便会团坐在音机旁,企盼着今天能传来取消戒严和战争结束的消息。
可惜他们听到的是一次又一次对反对派、对杂牌军、对即将侵犯的古田、对国内的毒枭和不法军火商贩的谴责,演讲者慷慨激昂,挂着一堆的头衔,可只要他开腔,阿福一家就明白,事情没有变好,反而越变越坏。
虽然阿福家里有仓库,但食物还是有限的。很快,他们的库存就不剩多少了。
于是阿福便会提个袋子,和弟弟或父亲从小店铺出来,沿着一例关门的街道走。
运气好的话他们能敲开一两扇门,让对方高价卖给自己一些生活用品。运气不好时走几个小时都没有获,甚至还因突然响起的枪声而慌慌张张地矮身趴地。
阿福距离子弹最近的一次,是弹头打到了他身后的矮墙。它擦着他头皮而过,溅起的灰尘和石块落了他满头满脸。
父亲就在不远处,一看到子弹砸进矮墙,也不管危不危险了,马上就往阿福的身边跑。
阿福眼疾手快,赶紧将父亲一并扑倒在地。
那一天两父子的身上都落了灰,回来时母亲说什么也不让他们再去找东西吃。
第77章
阿福其实并不害怕这些炮火,这里的情况看起来比百会严酷,但其实已经好了很多,至少仅需要躲避飞溅的弹片就可以了,而不会无端卷入黑帮的交火中。
但他能理解父母的不安,那是贫民百姓在面对战争时的无措和惶恐,他们不知道何去何从,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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