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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非天夜翔
“记得她们说的地方不?”金伟诚说。
“记得。”余皓说,“抚窑河那一代污染最严重。”
两人去大巴站,余皓买票,这儿实在太冷了,入夜后气温逼近零下,冻得他直发抖,金伟诚也站着哆嗦,余皓买了瓶二锅头给他喝,暖暖身体,在候车站里抽空看了眼手机,充电宝和手机都快没电了。
金伟诚那碎屏手机简直是只吃电怪,只要和他出来采访,他那手机能连着榨干至少一打充电宝。余皓总是提心吊胆地希望他的手机能多撑一会儿,团队里偶尔四个人一起行动,司徒烨和余皓要给相机充电,实在受不了金伟诚,司徒烨便自己掏腰包给金伟诚买了个充电宝。
结果后来余皓发现金伟诚拿他的充电宝充他自己的充电宝,终于崩溃了,决定还是帮他再带一个。
这金老师在余皓的人生里极完美地诠释了“金无足赤人无完人”的道理。专业能力彪悍更甚于林泽,有时很讨厌,有时又让人讨厌不起来。
“这天气实在太冷了。”余皓揣着暖宝宝,抵达县城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先找地方住下吧。”
金伟诚有点意外,先前在北京采访时,余皓安排事情安排得都挺好,但那是在大城市里头。没想到现在来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余皓似乎也很了解怎么和人打交道。借宿时先看周围环境,又在三层的旅店背后看了眼。
“谁教你的?”金伟诚说。
“阿泽教的。”余皓说,“出来采访,要注意找好方便跑路的酒店。”
余皓在办公室里改稿子时,林泽会朝他说许多采访碰上的麻烦,余皓听了就会随手记下来,但大多是理论上的,突发状况能不能顺利解决,还是个问题。
“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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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皓道,“晚上行动吗?”
金伟诚发现林泽确实打算好好培养这个实习生,便约略点了下头。
“晚上看看吧。”金伟诚道。
余皓给金伟诚看打印出来的一张地图,上面标了县政府、电池工厂、医院等地的位置。金伟诚说:“晚上去医院一趟,你负责拍照,相机小心点。”
余皓说:“我假装吃错东西去挂急诊吧,这样没人起疑。”
“行。”金伟诚道,“这主意好,麻烦你了。”
余皓选的住宿地就在县城中心,附近有医院与政府机构,还有个县城里最大的超市。余皓与金伟诚在人民医院附近吃过晚饭,开始叫肚子疼,金伟诚马上把余皓送进医院去挂急诊,当地医院只有一个医生值班,普通话带着很重的口音,余皓脸色苍白,趴在桌上呻吟,金伟诚在旁边不断搓手。
“你们不是本地人?”值班医生问。
金伟诚告知这是自己侄儿,来推销净水器的,医生道:“怎么病得这么重才来?有炎症,挂个水吧。”
余皓本来感冒没好全,没想到还顺便看了个病,医生说:“感冒引起的肠胃炎,消个炎就好了。”于是让余皓去吊水,金伟诚看了眼药剂,是消炎药,朝余皓道:“打不打?”
余皓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都病这样了!小心发展成肺炎!”医生道。
金伟诚说:“有病床么?我们刚到,让他睡一晚上?您看要么就帮我们省点酒店钱。”
医生:“只有空出来的一张,但明早打完你们就得走,没床位了。”
余皓装出疲惫不堪的模样,金伟诚又说:“行。”
余皓假病变真病,只得乖乖去打针,被带到病房里,躺在靠门一侧,房中八张病床,全是病人躺着。
余皓给周打电话,那边也断断续续的没信号。
余皓:“在做啥?”
周:“开视频,老婆到哪儿了?”
余皓不敢开视频,怕周看见他在医院,白着急一顿,便打字告诉他自己已经到光县旅店里住着了。
护士过来给余皓打吊针,又问他们做什么的,金伟诚答了,在病房里守着余皓,护士一走,金伟诚就去翻病房里其他人的病历,掏出手机拍照。
“我去看看。”金伟诚道。
“我估计吊个半小时就好了。”余皓答道,“老师你从安全通道走,别进电梯当心被人碰上,假装去上厕所。”
金伟诚“嗯”了声,余皓左手吊着水,趁着护士走了,起身去揭隔壁病房病人的被单,戴着耳机,手机拨通了金伟诚的电话。
金伟诚:“我手机快没电了,你按下铃把医生叫过去,拖住他十五分钟。我进他办公室看看。”
余皓按铃叫医生,护士和医生都来了,余皓呻吟道:“我是不是有药物过敏……”
“不可能!”医生说,“这都能过敏?”
“我好冷啊。”余皓呻吟道。
“输太快了。”医生道,“别乱动!自己把点滴调这么快做什么?你有病啊!”
余皓:“对啊……”
医生:“……”
这逻辑没毛病,余皓一直嚷嚷,拉着医生的白大褂不让走。
金伟诚进了医生办公室,电脑还开着,当即拿出林泽发的微单相机,开始给显示器上的病历拍照。
“能录个像就好了。”金伟诚说,“可惜没录像机。”接着把病历点了个上级返回,唰一下跳出缩略表,上面有几百个人名、住院时间、病情概述,他左手鼠标往下滚,右手拿相机,连拍十余张。
“他们回去了。”余皓在耳机里说。
“再拖住他们一会儿。”金伟诚道。
余皓道:“不行我尽力了……”
金伟诚随手点开几个患者病历,朝显示器上拍了几张照,闪身出去。等了一会儿,医生与护士都没回来,金伟诚心有不甘想再进去拍,医生终于来了,只得暂时放弃。
余皓打了半小时吊针,还真有用,顿时就舒服了许多。他觉得差不多了,便拔了针,不发出声音,前去挨个看床位前的病人。
病人大多睡着,以屏风格挡,余皓见了个老太太,插着喉管,拿病历看了眼,医生的字有点潦草,但可以辨认出“中毒”二字。中毒前面是一个化学元素标记。
余皓把病历放在镜头范围里,连病历带病人一起拍了张照,金伟诚说:“我去找做肾透析的。”
“这个时候没人了吧。”余皓低声说,开始挨个拍照,只恨不得有个摄像机。
金伟诚道:“有,还在排队,你去办公室里看看,录音笔拿出来。”
余皓拍完一轮,挎上包,掏出录音笔:“录什么?”
“随便。”金伟诚说,“自己判断。”
“这是哪儿……”余皓朝走廊尽头的门跑,差点大喊妈呀是太平间……当即从楼梯快步上去,又听见女人在尖叫,拿着录音笔不断靠近,哦……有人在生小孩。
那孕妇被护士推过走廊推进产房,一手乱抓,瞬间抓住了余皓的手腕。
“家人在外头等!”护士道,“不要进去!”
余皓被她抓住手腕的瞬间与那孕妇对视,顿时胆战心惊。那孕妇的眼神带着恐惧,紧紧抓着余皓,在他手腕上抓出几道红印,大声说了几句,似乎说的不是本地方言,护士把她手指掰开,孕妇突然又放声大叫起来,一边哭一边喊,被推走了。
余皓又下楼,找办公室,想看看是否能找到有用信息。
“找谁?”护士看见余皓在办公室外探头探脑,一脸不悦道。
“啊!找医生!”余皓把录音笔揣在袖子里,说,“剩下的我不打了,我想走了。”
“这才打多久?”护士道,“一瓶都没打完呢。”
余皓道:“我好多了。”
医生也出来了,道:“不行,回去打完!”
余皓道:“我害怕!万一那病房里突然死人了……”
医生:“你……”
余皓道:“隔壁床太恐怖了,他怎么了?中毒了吗?怎么脸色那么青?”
医生粗暴地说:“关你屁事!”
余皓反复说不打了,医生只得不再勉强他,余皓便提着包出去,在医院门口等金伟诚下来会合,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不对。金伟诚下来了,余皓说:“等会儿……我还有点事。”
说着又跑上妇产科,看见一家子人在外头等着,办公室里值班医生和助产士都进产房去接生了,余皓翻了下桌上写到一半的病历,拍了下那孕妇名字、家庭住址,心脏怦怦狂跳。
“好了没有?”金伟诚在耳机里说。
余皓:“等等。”他又开始翻文件夹里的档案,翻出带有一寸照片的表格,往下看,是个光县郊区的农村,又拍了下来。核对完名字,想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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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格放回去的时候,他沉默片刻,把那纸折好,带走。
“我去澡堂里头搓个澡。”金伟诚手指搓了搓,意思是给点钱,“顺便套话去,你去不?”
余皓摆手:“我回酒店了。”
他得赶紧回去整理照片,把所有东西充电。回酒店时,余皓路过小卖部,心中一动,买了六个肉松面包塞包里。
回到房里后,余皓洗了个澡,出来检查所有电子设备,苹果手机太冷或太热会自动关机,这点很烦。
周:【睡了么?】
余皓:【在酒店里呢。】
周开了视频,余皓一边开相机,用蓝牙传照片到手机里,一边上传到云端去备份,得出问题。这是司徒烨教他的,老板教他采访和忽悠人,老板娘教他构图取景偷拍外加摄影技能,余皓不知不觉,竟是深得林泽与司徒烨真传。
“刚刚好紧张……”余皓在医院拍照的时候确实非常紧张,但说了个开头就赶紧打住,“你在哪儿?”
周那边信号很烂,断断续续的,像是在什么车上。
“明天去哪儿?”周问。
“明天去厂外头调查。”余皓说,“老师泡澡堂去了。”
周:“哦?找按摩去了?”
余皓道:“你管人家这么多。”
周又问:“哪个厂?”
余皓说:“光县电池厂。”
周的声音带着笑意,说:“宝贝神不错啊。”
余皓道:“你也是吧?心情好吧?”
周吹了声口哨:“当然好了。”
余皓:“怎么这么好?”
周道:“少爷不告诉你。”
余皓笑了起来,那边黑漆漆的,依稀只能看见周模糊的侧脸,想必是下班在车上,说:“早点回去洗澡。过几天就见面了。”
“嗯。”周答道,“你早点儿睡。”
第126章解围
余皓把所有照片全部备份好,发了个消息给司徒烨,告诉他照片上云端了,让他自己看,办公室有个共用的云端网盘,是林泽去申请的。虽然金伟诚不大赞成这种工作方式,更偏好传统的交稿一起交,却拗不过林泽。
毕竟,存储卡是记者的第二生命,那天林泽买完家具以后,就朝书桌抽屉里扔了一把相机存储卡预备在任何情况下被缴以后,随取随用。
“咱们和别的记者不一样,”林泽曾经说,“一定要非常小心条子,只要对方没枪就不用怕他们,跑就行。而且除非万万不得已,否则绝不要被请去喝茶,一进派出所,你的存储卡就没了。”
余皓时刻谨记着“存储卡是记者的第二生命”这一教条,只要有时间有网,就得想办法云端备份。
林泽穿着短袖裤衩人字拖,在家里端详余皓上传的照片。
“这是什么?”林泽侧着头,脑袋歪过来,看其中那份孕妇病历与表格。
司徒烨端着热牛奶边喝边点鼠标,调出图片,旋转九十度,放大,拉到照片上。
“格老子滴。”林泽笑了起来,换了下一张,看病历,看表格,来回看,“这小子直觉厉害。”
司徒烨道:“不会是揪出个拐卖案吧,报警吗?”
林泽说:“我看下,家庭住址不全,到村里就没了,还好有联系电话。得找光县上头市局,查这个手机号。”
司徒烨说:“你还是先确认确认。”
林泽想给余皓打电话,拿着手机,看了眼时间,迟疑不定。
“明天再说。”林泽道,“别耽误他们。”
余皓醒时,外头下雪了,今年北方的第一场雪居然来得这么早,西伯利亚寒流沿着内蒙呼啸而下,席卷了整个北方大地。金伟诚一夜未归,余皓紧张起来,给他打了个电话,他居然就在澡堂里睡了。
余皓翻出昨天买的肉松面包吃了一个,开着电视看天气预报,今天华北一带有强降雪,但这雪似乎不算太大。
“你先退房出去,拍几张医院大门的照片。”金伟诚说,“十点出发,先去村里采访,下午去化工厂。我和上访那人联系好了。”
余皓“嗯”了声,吃过早饭下去退房,前往一家咖啡店,想在白天补拍光县人民医院。他戴好毛帽,走过大路上时,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马路对面有人在看他。
余皓决定先不拿出相机,事实证明,这个举动令他成功地逃过了一连串麻烦。他在咖啡店里坐下刷手机,那远远看他的俩人推门进来了。
“哪里人?”一人问,“身份证拿来看看。”
两人一个坐余皓对面,一个坐他隔壁,余皓马上反应过来:便衣。
余皓怀疑地看两人,掏出身份证,又给他看自己的学生证。
“华中教育学院心理学?”那便衣道,“跑这儿来做什么?”
“找我女朋友。”余皓说,“她和我闹分手。”
“女朋友家住哪儿?”便衣又问。
余皓想起在卧铺上拼命想给他相亲的大妈,当即报了她家附近地址,具体哪栋哪单元记不清了,但她家有三套房是拆迁户这个记得的。
信息对上,便衣把学生证与身份证还给他,没再问什么,走了。
余皓松了口气,拿出相机,等安全后隔着咖啡店拍了张照。这相机太牛了,镜头一推,离再远也一清二楚。他不禁无比庆幸周给他买了这相机,否则现在拿着个微单到医院大门去拍,分分钟得被便衣抓起来。
“有便衣。”余皓朝金伟诚打电话,“老师您小心点。”
“昨晚和我一起按脚的就是便衣。”金伟诚在外头朝余皓示意,“没事儿,走。”
金伟诚与余皓先离开县城,搭了个便车前往村里,这里的土地已经全被含铅、镉的废料污染了,村后有条河,金伟诚拿了录音笔,沿着地址找到人,去上访人家里采访。
上访人已经被带到县城里问话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出来。金伟诚说明来路,对方便让他们进去。
余皓听见里头不住咳嗽,去看了眼病人,是家里两个慢性镉中毒的患者,一老一年轻,父子俩都在床上躺着,先前在电池厂上班。
“可以拍照吗?”余皓朝正录音的金伟诚问。
金伟诚示意他去拍,余皓便进去拍了几张,又拍了被采访者,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
金伟诚指指外头,余皓拿了相机,离开民宅,到村子去取景,拍村后的河。一户人家的媳妇在河边洗衣服,天寒地冻的,两手冻得通红,看见余皓跪在屋顶上正取景,站起身,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像是想说什么。
“哎!”那女人又叫来俩男的,用方言喊着问余皓。
余皓做了个嘘的手势,如果可以,他不想惊动任何人,但这村子里全是人,根本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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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
对方却很热情,一直朝他招手,招呼他下来喝姜汤暖身子。问长问短,问他是不是记者,余皓听懂了,却答道:“我听不懂。”
“我嫂子说,让你报道一下我们家的情况!”有个会说普通话的年轻女孩来了,说,“你看下我哥。”
余皓给她哥拍了张照,问:“你们都是电池厂的员工吗?”
“他们是。”女孩翻出工作证给余皓看,还有赔偿合同,余皓说:“能给我复印一份不?”
村子里没复印机,余皓只得把合同挨张摆正拍下来,村民们一边装红包,一边要塞给余皓,余皓当然不能,回去找金伟诚,金伟诚那边已经采访完了。
“晚上住他们这儿。”金伟诚道,“轻装上路,先去厂里,走。”
金伟诚没让人带路,徒步走向两公里外的电池厂。
“上访的消息已经传下来了。”金伟诚道,“人多了显眼。”
风大得要把余皓脑袋吹下来,他跟着金伟诚走,两人观察那坐落在河边的电池厂。
“爬进去么?”余皓问。
金伟诚掏出个望远镜,往电池厂看,口中说:“注意周围,别被条子逮着了。”
余皓:“放心,没人。”
他们离公交站走了有一段路,周围光秃秃的,田野已荒废了,剩下半死不活的树,风一起,方圆近里一览无余,唯独电池厂烟囱排出的白烟断断续续地飘着。
金伟诚喃喃道:“污水口在背后。”
“污水处理池不知道在哪儿。”余皓说。
“我看就没这东西。”金伟诚道,“你瞅瞅,那个是条子不?”说着把望远镜递给余皓,余皓却看见另一侧的一座桥。
“那里可以拍照。”余皓道。
两人于是匆匆过去,金伟诚还时不时用望远镜察看,跟做贼似的。
“老师当心脚下!”余皓说。
两人上了桥,金伟诚拿微单拍,说:“不行,太远了。”
余皓旋转镜头,一下推了近三百米,让金伟诚看,金伟诚道:“就这么拍!”
电池厂正在排放浑浊的污水,直排入河,余皓说:“这个角度不好,老师你拉着我……”
金伟诚道:“风太大了,别掉下去。”
那桥修了一半,余皓让金伟诚拉着自己的背包,他一脚踩在钢架外头,全身探出去,以左脚为支点,在桥外悬空,金伟诚胆子一向大都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不住催余皓快点快点,余皓连拍数张,两人又绕过河去拍正面。
金伟诚道:“要能拍下废料处理车间,这伙人就跑不掉了。”
余皓观察外墙上满是玻璃,实在很有难度,但临河的一面是没有便衣巡逻的,安插的人手大多集中在正门。
“试试吧。”余皓道。
金伟诚也拿不准主意:“试?”
余皓点头,把包交给金伟诚,脱下羽绒外套,几步跑上围墙后的土堆,踏上光秃秃的墙,甩出羽绒外套朝高处一挂,拽着外套袖子用力拉扯,外套挂在围墙顶的碎玻璃上,慢慢被撕开。
余皓两脚不住蹬,艰难地爬了上去。金伟诚紧张得微微张嘴,直到余皓在三米来高的围墙顶上站稳,躬身,金伟诚才把包扔了上去。
余皓背上包,观察围墙里,瞬间静了。
下面趴着一条将近一米长的黑色大土狗。
金伟诚朝余皓示意,余皓也朝金伟诚示意,扔下羽绒外套,金伟诚把他的外套与余皓的外套绑在一起,再扔上来,余皓借力把金伟诚一拉,拖上围墙。金伟诚刚勉强站稳,那只狗听到响动,瞬间抬头。
余皓早有准备,眼明手快,一个肉松面包如流星般飞过去,那狗“嗷呜”一声跳起来,在半空中接住,摇着尾巴跑窝里去吃了。
金伟诚:“……”
余皓:“快走!”心想还好只是土狗,不是警犬。
两人沿着围墙快速跳过去,落在一处厂房二楼,工人们正午休。余皓从消防梯上下来,用手机拍了张消防安全地图,两人端详了一会儿,金伟诚手指点点后头的污水处理池,两人便藏身墙根后,快步过去。
工厂里的保安很薄弱,大多集中在正门。
怎么也没几个保安?余皓心想,不过通常情况下就没人想到,这特么俩傻逼记者居然会翻墙从河边进来……
金伟诚说:“咱们反应速度太快了,前天上访,今天就到。”
金伟诚冷不防又碰上一条土狗,余皓马上又一个肉松面包出手打发了它。
金伟诚:“险……”
余皓:“好险……”
余皓轻声上梯子,背后是工人宿舍,外头就是露天的处理池,他拍照时两腿跨在楼房与消防梯中间,金伟诚道:“千万别掉下去,里头有硫酸。”
余皓拍完才知道,幸亏金伟诚最开始没说,否则自己肯定得发抖。
“能拍到正门么?”金伟诚问。
“不行了。”余皓道,“外头有便衣。”
金伟诚:“远远补一张,你相机好镜头推过去。”
余皓找到另一个可以翻墙的地方,飞身一脚就过去了,金伟诚一打滑,踩了满脚烂泥。
“快走。”余皓拉着金伟诚,回去再洗,安全撤离,两人都松了口气。
回到村里,住进上访人家,正好下午三点,外头又开始下雪了。
余皓按相机,传照片,这里的信号实在太烂了,两个昏迷病人外加个老太太,又问不出wifi密码,只得将就着传。
“我去村里继续了解下情况。”金伟诚说,“挨家挨户,统计死者数据,你负责把照片发回去。”
“行。”余皓道,“老师当心村委会。”
余皓看了眼手机,周没发消息,睡了一天么?
大致完成了采访,余皓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
【猪,起床了。】余皓,【下午三点了。】
余皓等照片,手机上林泽却发了张他昨天拍的孕妇病历过来。
林泽:【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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