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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非天夜翔
余皓转头,与周心有灵犀地凑在一起,亲了一下。
余皓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事实上从离开周的那天起,他就有种预感,直到看见周试演讲时,那预感已经非常强烈。只是他从来就不大相信自己的预感,没想到预感成真,周与周来春果然闹翻了。
既然周来春始终让周去相亲,那就再无任何余地只因周愿意接受老爸的安排,目的只有一个,即与余皓过上更好的生活。周来春居然愚蠢地从源头斩断了周奋斗的动机,于是谈判彻底破裂,结束了。
余皓摸摸周赤裸的左胸膛,他的心跳如此坚定、有力,就像唤醒整个大地的雷鸣。
“居然没唆唆念我。”周已经作好应付余皓劝他回去的准备了,没想到余皓竟接受了这点。
余皓道:“反正我也想开了,他不可能接受我的。赚再多的钱,不能在一起,也没意思。”
“现在又在一起了,什么感觉?”周侧身,搂着余皓,长腿架他腰上,把他固定在怀里。
余皓说:“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周笑了起来。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三个月后的这一晚上,一切都显得如此自然。
“我又来了”周身穿金甲战衣,脚踏五祥云,带着他的黑龙,降落在竞技场中央。
四周看台上山呼海喝,余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出现在了周的梦里!
这两年多里,周一次也没用过金乌轮,却在重逢的今天,招呼也不打,就把余皓拖了进来。
“来吧撒旦。”周道,“打饕餮了,少废话。”
“周!”余皓在贵宾席上喊道。
黑暗周一身死亡骑士的铠甲,与余皓并肩坐在贵宾席沙发上,手里拈着一杯酒,一脚踏着茶几,笑了起来。
“宝贝儿。”黑暗周道,“终于又见到你了。坐吧,别太激动。”
余皓拖着他闪光的翅膀,站在贵宾席中央,面前高处悬浮着周的图腾,幻光变化。
周朝高处吹了声口哨,一指看台,示意余皓坐,手中定海神针指向场中饕餮,饕餮被重重锁链束缚住。
余皓慢慢地坐了下来,黑暗周伸手要搭他的肩,余皓背上翅膀却随之一抖,光芒万丈,展得笔直,弹开黑暗周戴着黑铁铠的手甲。
“我可以让他赢一次。”黑暗周道,“咱们趁着这个时候,做个爱如何?”
余皓稍稍后靠,一脚抬起,随之也搁在茶几上,侧头看黑暗周,稍稍眯起眼。
黑暗周道:“我就是他,他就是我,到现在你还不明白?”
余皓答道:“不,我第一天在长城上认识的,是他,不是你。”
黑暗周倨傲地冷哼一声,嘴角现出若有若无的微笑。
“梦境的主人,决定挑战饕餮。”撒旦的声音响彻竞技场,“他是否能战胜他的物欲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饕餮挣开全身的锁链,仰天怒吼,周背持金箍棒,现出笑容,从身后到身前,舞了一轮漂亮的棍花。余皓放下了手中匕首,将它搁在台上。
“咱们打个赌?”余皓朝黑暗周说。
“说赌注。”黑暗周眉头一扬。
饕餮助跑,狂奔,周抡起金箍棒,悍然冲上前
天际的云层短暂地变了颜色,从它巨大的裂隙里绽放出血色翻卷的霞光,那一刻,飞身而起的不再是被禁锢的孙悟空,而是那个一棍敲碎天宫的齐天大圣!
只是一棍,饕餮便轰然被击碎,化为无数光点飞舞,旋转着飞向周身后的黑龙,黑龙低下头,银河般的光点没入它的额头,长出了一枚锐利的独角!
欢呼声淹没了整个竞技场,余皓侧头看了眼撒旦,再看场上,走向自己,带着明朗笑容的周。
余皓从梦中猛地醒来,看见周拉开了窗帘,站在落地窗前,眺望雪后北京城绚烂的朝阳。
“你……”
周吹着口哨,神采飞扬地朝余皓笑了笑,径自去洗水槽里的锅。
余皓道:“喂!”
周:“又要交配?”
余皓笑了起来,抱着被子,看了眼手机。
“你真不走了,对吧?”余皓道。
周:“时间有限,没空拌馅儿捏点心了,凑合着吃点速冻的吧,过几天咱们再在家里包饺子。”
周从冰箱里拿出烧卖、奶黄包等点心,给余皓蒸早餐吃,拿出手冲咖啡壶和滤纸放桌上,示意余皓自己冲。居然连这个都买好了,余皓已经很久没自己冲过咖啡了,当即去洗漱,在厨房的小吧台前冲两杯咖啡,就像他们在一起的每一个清晨。
“你今天不能离开我的视线。”余皓道,“我总怀疑你又在骗我,不能离开家门一步。”
周洗过碗,蒸锅水开,他把速冻食品放进去蒸,说:“你把我身份证银行卡藏起来不就好了,还怕我现在去坐飞机吗?”
余皓一想也是,于是去搜周的身份证和钱,全好,周拉高脚椅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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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手机,拿了张纸,坐在厨房里开始算生活。余皓趴在旁看,电话来了,显示“老白眼狼”。周只是一瞥,便道:“拉黑吧。”
余皓点了个提接了。
“余皓。”周来春道。
余皓道:“周总,你鹅几正在我手上。”
周:“……”
余皓:“上回的条件考虑得怎么样啦?木有报警吧,大家都系聪明人,我鸡道你一定懂的啦。”
周一脸坏笑地开始拿白纸折飞机。
“你让他接电话。”周来春的语气很平静。
余皓:“我用我的人格担保,他现在绝对安全。你把钱和股份交出来,就能见到他。”
周终于忍不住了,笑得趴在吧台上,又拿着纸飞机,潇洒地朝余皓一扔,余皓敏捷接住,扔回去,和周就像俩小孩般,什么都能玩。
“余皓。”周来春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欺骗了他。”余皓终于正色道,“这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犯下的最为恶劣的行径,周总,你不诚实。”
“我怎么欺骗他了?”周来春顿时勃然大怒道,“我哪一句说的不是实话?!”
余皓冷冷道:“那天你说‘你真想为自己的人生做主。就靠自己的能力证明。’他付出了这么多努力,该做的全做了,你呢?你给过他为自己人生做主的机会吗?”
周揭盖,把蒸饺、烧卖、奶黄包装盘,打开电饭锅,舀皮蛋瘦肉粥。周来春那边骂了句脏话,余皓却道:“这谈判吹了,我们再也不会相信你,你缺乏生意人基本的素质,周总,你不诚信!”
“余皓,你简直狂妄到没边儿了!我从来就没有答应过你什么!”周来春道,“你让周接电话!”
余皓道:“别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现在又想打擦边球?当初你话里话外就是这意思!”
周脸上现出“卧槽”的表情,朝余皓竖了个大拇指,把油在平底锅里抹平,打蛋,煎蛋。周来春终于气急败坏地骂上了,开始人身攻击余皓,余皓却自动屏蔽了他,冷冷道:“你骂,让你释放下情绪,骂完我就拉黑了,你请便吧。”
周来春那边反而不说话了。
余皓等了两分钟,周来春当即气得挂了电话,结束。
周把早餐摆上桌,从冰箱里拿出一小瓶美极鲜味汁给余皓蘸煎蛋,说:“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余皓现在相信周不会回去了,虽然被周来春骂到“你这小畜生”时有点不爽,但总体心情还是相当好。
“什么?”余皓看桌上的早餐。
“你知道我心里想啥。”周撕奶黄包底下的纸,自顾自道,“我没说出口,要么说不出口的话,你都懂,没人比你更懂我了。”
余皓道:“有时也不全是。”
“唔?”周观察余皓。
“那天我看见你在准备演讲。”余皓笑道,“我想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可能就会失去你了。”
周轻松地说:“我也感觉到了,你说,你快不认识我了。”
余皓与周都没有再说下去,周把奶黄包放在余皓手里,两人对着这灿烂的晨曦,开始吃早饭。
“我待会儿还想去单位一趟。”余皓说,“把专题整理下。老板娘只帮我修图,稿子还得我自己写。”
“去吧。”周无所谓地说,“我找凯凯,顺便去他大学看看。中午过来找你吃饭。”
余皓道:“多穿点儿,外头太冷了。”
今天北京化雪,确实非常冷,司徒烨与林泽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在办公室里烤那个半死不活的暖炉,冻得直哆嗦。
“怎么又来了?”林泽道,“不是给你放三天假吗?”
余皓道:“我把稿子整理下,反正过几天也得写……好冷啊。你们不也从来不放假吗。”
林泽哪怕周末,也会每天都来办公室。
“好冷。”司徒烨道,“要么我们来唱歌取暖吧。一二三!我要,你在我身旁……”
余皓:“我要……看着你梳妆……”
“都怪这夜色,撩人的疯狂,我要唱着歌,默默把你想……”
一首歌唱完,更冷了,余皓的手机都自动关机了。
“好冷啊。”司徒烨与余皓一起哀嚎道。
“这日子没法过了。”司徒烨又说。
林泽道:“干活儿吧……报销还没下来呢。余皓什么时候走?”
“不走了。”余皓带着藏不住的笑容道。
林泽:“哦?”
余皓:“嗯。”
司徒烨:“哦……”
余皓怀疑两人是不是知道什么,司徒烨道:“毕业论文呢?”
余皓道:“论文还是要写的,改天我问下陈老师,能不能让他在北京带我写,这样只要回去答辩就行了。”这是早上他与周商量的结果。
“红色的愤怒小鸟呢?”司徒烨一边修照片,一边问道,“准备和你一起北漂了?”
余皓接上录音笔,导入采访录音,心想你居然给周起了这么个外号,然而想到周的眉毛确实有点像游戏里那只红色的愤怒小鸟,忍不住又当场爆笑。
司徒烨起外号的本事简直一绝,很有文学大家的比喻风范,给副总编起外号叫派大星,还把余皓比作那只黄色的愤怒小鸟,买了一堆扣章,一人一个,别在相机包上。
“他准备先在北京找份兼职,”余皓说,“赚点生活,再认真复习,考北京这边大学的商学位研究生。”这也是早上他与周商量的。
“考五道口技术学院吧。”林泽瞥了余皓一眼,说,“如果你对他的描述没有粉丝滤镜的话,他应该能考上。”
余皓道:“我再和他商量商量……”说着戴上耳机,开始改语音转文字后乱七八糟的方言稿子。
“余皓。”司徒烨突然说,“你……认识这个人吗?”
余皓努力辨认着奇怪的方言,林泽皱眉,带着询问神色,司徒烨抓着个橡皮擦,眼睛盯着屏幕,侧头端详照片。
余皓挨了橡皮擦一击,蓦然回过神,司徒烨道:“你过来看看?”
他用鼠标滚轮把照片放大,余皓满头问号,那是十月底的一次采访照片。照片内容是一张街景,余皓已经忘了自己要采访什么了,似乎是一起聚众吸毒,在一个高档小区外拍的。
照片中有个长相十分普通的中年男人,在人群里看了眼镜头。
“不认识。”余皓道,“怎么啦?”
司徒烨端详那人,现出疑惑表情,说:“你再看下这张。”
不管是手机还是相机,余皓经常有碰上这种无关人等偶尔看了眼镜头,入镜的情况,司徒烨则常教他如何把一些看起来很奇怪的要素给裁出照片外去。
余皓:“???”
司徒烨调出相隔一个多月的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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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份的照片,滚轮放大,说:“看这个人。”
余皓莫名其妙,他的相机像素极高,放大以后许多细节看得一清二楚,这张则是远处开过的一辆车摇下了车窗,出现了一个侧脸。
“你觉得这是同个人吗?”司徒烨朝余皓问。
司徒烨自己也不能判断,余皓瞬间心里发毛,说:“不会吧!老板娘!这是什么意思?你别吓我啊!”
林泽被说得也有点心里发毛,道:“什么人?我看看?”
林泽过来看了,说:“就是一张路人脸吧,你是不是修图修傻了。”
“嗯……”司徒烨端详照片。
林泽:“看发际线,这里明显不一样!”
余皓:“还好还好。”
“什么东西?”周的声音在背后道。
三人顿时狂叫起来,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拎着四份便当,分给林泽与司徒烨。
“哦。”周看完照片后没有任何评价。
余皓道:“不是一个人。老板娘,你有时候的思维也真是够诡异的。”
“嗯……”司徒烨歪着头,说,“我有时候总忍不住给背景里的人玩连连看,想消掉一些。”
余皓:“……”
周今天穿着松松垮垮的牛仔裤,厚外套,戴着顶红黑帽子。大家对他出现在这办公室里似乎半点也不奇怪。
“真够冷的。”周说,“还是搬个炭炉烧烧吧。”
余皓道:“别了,忍着吧,我可不想用这种方式上明天自己报社的头版头条。”
林泽道:“我找总社申请做小范围装修了,否则冬天撑不过去。”
“找了份工作。”周说,“下午去面试。”
“做什么?”余皓道。
“商务咨询。”周说,“黄霆介绍我去的,这家咨询事务所和他们有合作。那天飞机上,我把来北京的事儿,我刚说了个开头,那家伙就让我给他简历,拗半天拗不过,只得给了,这才两天就让我面试去。”
余皓道:“那是什么?”
周说:“实体行业分析相关的,我先去问问,工作能不能偶尔带回家做。”说着又挠了挠头,眯起眼,似乎思考着什么。
林泽:“面试么?正装借你穿?码数就怕小了。”
周道:“不用。”
余皓心想那也许能学到点儿东西,林泽却从电脑后看了周一眼。周吃过午饭便去了,下午余皓还头昏脑涨地对付稿子,林泽说:“余皓,空了你找教材,准备下采编从业资格证,有时间就把证先考了。”
余皓:“好。”
金伟诚也来了,今天没去采访,盯着余皓改稿子。司徒烨说:“金老师,您刚出完采访,要么回去休息两天?”
金伟诚:“没关系,家里比单位还冷,这儿好歹人多暖和点。”
余皓:“……”
茶休时周又回来了,朝金伟诚打过招呼,搬了张椅子坐在门外晒太阳,低头翻手里的几份考研资料。
“面试过了。”周道,“让我明天去上班。”
“这么快?!”余皓震撼了。
周“嗯”了声,说:“开始就给他们跑跑腿,事儿不多。”
余皓:“多少钱一个月?”
周:“试用期六千吧,转正以后加提成能有一万五。”
林泽:“……”
司徒烨:“……”
余皓:“这么多?!”
林泽一手扶额,周道:“你领导在呐,能不能别打脸啊。这啪啪声太残忍了。”
司徒烨一阵爆笑,林泽说:“你朋友给介绍的?”
周:“对啊,你来不?我看老板你挺适合。他们问我成家没有,媳妇在身边不,我说媳妇在当调查记者,他们说‘嗯呐这能加分’,让我做了套测试题,给我做了个情景调查,问了些事儿,马上就拍板要我了,我跟你说,真是马上,不带半点迟疑的。”说着搬了个椅子,给三人演自己面试的场景,司徒烨笑得快摔下椅子去了。
“等等等。”余皓道,“为什么我在当调查记者,他们会给你加分?这和我有关系?”
周笑着用两根手指拍了拍余皓的脸,说:“没什么,写你的稿子吧。赶紧写了下班回家吃饭。”
司徒烨看了眼时间,说:“我也买菜去了。”
金伟诚:“他们主营业务是什么?”
周翻资料,说:“抓小三、拍老赖、调查房产、离婚财产分割……搜集商务侵权证据、打假维权、找人,一堆有的没的。公司没认证,一个刑侦退役老头子开的公司。”
“怎么有这么奇怪的公司?”余皓道,“这不就是……”
“私人侦探?”金伟诚道,“几年没接触这行业,居然这么赚钱了?”
“你要当私家侦探?”余皓道。
“不是挺好么?”周正色道,“我喜欢,当个勇敢的私家侦探,是我的理想!”
林泽:“黑产。一定和上头有合作,不然没法在北京开。上头不好出面查的事儿就交给他们。”
周道:“嗯,随时可能关门,门面小小一个,挂的商务咨询分析事务中心的牌子,就在西单后头,没事儿也不用常去坐班……我就奇怪,居然就这么冲着黄霆的面子要了我……算了先做做看吧,不行再换。”
林泽:“有啥料,姑爷来共享下。”
周:“行呐,等我混熟了顺便给你们当当线人,赚点爆料。”
金伟诚摇摇头,不予置评,摊开手里笔记本写东西。
周想了一会儿,又起身走了,来无影去无踪的。
第130章困境
余皓艰难地提炼语言,开始写专题导语,金伟诚在旁看他写稿。余皓起初只想着当个记者可以去采访,最后这逃不掉的写稿才是最让他抓狂的。真是采访一时爽,写稿火葬场。
余皓噼里啪啦地打字,金伟诚道:“你就没有半点犹豫?”
余皓道:“犹豫什么?”
林泽看了眼金伟诚,没有插嘴,余皓知道许多时候林泽与金伟诚的三观冲突很大,但双方都相当克制,毕竟金伟诚资历比林泽还要老,大家都不会开口反驳他。
毕竟每个人的价值观都经过属于自己独有人生的千锤百炼,就像《了不起的盖茨比》里说的“每当你觉得想要批评什么人的时候,你切要记着,这个世界上的人并非都具备你禀有的条件”。
余皓写完一段导语,删掉,写了,又删,靠在椅背上,沉吟不语,侧头看金伟诚。
“我们的调查报道会引发什么后续?”金伟诚说,“在下笔前,你要想清楚。”
余皓道:“整改,大范围赔偿嘛。”
“整改是不可能整改的,”林泽随口道,“这辈子都不可能整改,出了事,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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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直接关停。光县事件已经相当严重了。”
“对。”金伟诚说,“彻底关停,这也就意味着,这些人都会失去工作。一份专题报道,会影响到整个县的gdp,影响他们的财政,影响他们的生活,离开电池厂后,拿到赔偿,他们能去做什么?种地吗?地已经被污染了。这些人要么离乡背井,出门找工作打工,要么在村里打牌,赌博为生。”
余皓道:“如果不关停,死的人就会越来越多。”
金伟诚答道:“所以,咱们无形中相当于在替这些人的命运下决定。你是否想过,你有什么权力,去决定别人的命运?”
余皓道:“嗯……”
金伟诚:“官员造福一方政绩斐然,却瞒报了一场大规模意外死亡案件,把他拉下马可预见房价飞涨,当地老百姓过不上好日子,所有人都会骂你。你报还是不报?”
余皓道:“报,他瞒报还有理了?瞒报前做什么去了?为什么不想想清楚?”
“报出来会有更多人饿死。”金伟诚说,“你怎么抉择?”
余皓道:“那是继任者的问题,严重的话,追着继续咬下去。”
金伟诚起身给杯里加水,说:“扳道工定理,一条铁轨上有一个小孩,另一条上有五个,扳道杆在你手里,你朝哪边扳?”
余皓:“朝一个小孩那边扳,留五条命。”
金伟诚道:“人命是无价的,一条人命不比五条低贱。”
余皓:“对我来说不这样。”
金伟诚:“你对得起死掉的那个人吗?”
余皓:“对不起,不过他有怨气的话,来找我就好了,我等着报仇,反正问心无愧。”
林泽终于笑了起来,却没有打断余皓。
金伟诚想了想,点了点头,说:“如果那一个人是你认识的呢?譬如说你男朋友?”
“朝五个小孩那边扳,救我男朋友。”余皓心想这还用问么?
“凭什么呢?”金伟诚道,“记者有什么权力,去决定人的生与死?决定人的一生?”
余皓笑了笑,继续写稿子:“就凭扳道杆被交到了我手里,就凭我是这个专题的记者。”
林泽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金伟诚点了点头,不予置评,起身出去,在太阳与雪景下站了一会儿,出去采访了。
“心理学课上教的么?”林泽说。
“周教的。”余皓说,“我觉得我实在温和多了,换了周的话,只要我不在铁轨上,他应该是‘心情好想扳哪边扳哪边’吧?”
林泽笑了起来,余皓却道:“其实学心理也有影响。”
林泽道:“所以你读过的书,都是有用的。”
余皓道:“金老师是不是曾经……”
林泽道:“你和他熟了,他自然会告诉你,我就不八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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