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高温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肩胛骨
林初焰沉默了半天,最后叹了口气。
唐熠接着说:“我是真的觉得十分遗憾。像李琳刚才说我小公主,我根本无力反驳,因为我是真的没办法对她的遭遇感同身受。杨校长一直强调,要关怀别人,体谅别人,可是真的好难。”
林初焰忍不住问道:“杨校长说了些什么?”
唐熠说:“他说我们每个人可能在潜意识里有着无数罪恶的可怕念头,别担心自己是怪物。潜意识不是由我们自己决定的,不能怕它,我们要正面它,战胜它。”
唐熠笑了下,对着初焰说:“你听着觉得很平常对吧?初焰你是个很单纯的人,可是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在跟自己对抗。我知道有人嗤之以鼻,但我知道,那真的是很困难的事情。”
林初焰轻轻地摇头。唐熠不知道他的过往,他看上去真诚单纯,难道就一定是白纸般干干净净,被小心翼翼保护着长大的吗?他说:“我知道的,我没有嗤之以鼻。我在等一个人,他也在对抗自己,他很辛苦地喘息着,我的心疼一点不比你少。”
唐熠看向他,林初焰却站起身来,拉着唐熠也站起来:“我们先回去吧,这么晚了家里人会担心的。”
两个人都心事重重地走回公交站。唐熠等的公交车先到,就跟林初焰道了别,先走了。
林初焰在公交站多站了没两分钟,就有一辆车停到他面前。车窗缓缓下降,露出封淇那张怎么都好看的脸来,他的声音也是怎么都好听:“上车。”
黄色的车灯打在前头,林初焰站在黑暗中,被微弱的灯光衬得有些单薄,他巴巴地问一句:“你来接我吗?”
这问题跟句废话没什么分别。封淇从置物箱里拿出了个纸杯,对着杯口往里面大声说了句:“来接你,我的初焰小同学。”
明明对方早就听到了,他又把那杯口扭了个头,对着林初焰:“你听听我的回答。”
林初焰凑过耳朵去,魔怔了一样贴着纸杯,心理作用强大到让他认为那杯子还留着封淇的灼热气息。杯口才接触过封淇的嘴唇,现在又贴着他的耳朵,也就像,封淇吻了吻他的耳朵一样。
林初焰上了车,目光一直放在封淇身上,一点不敢移开。
“怎么了?”封淇笑着问,“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林初焰回目光,“我请了假了,明天傍晚我们就去看百合花吧。”
作者有话要说:隔壁开了篇新文,《一见方先生就很野漾》(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文),小甜饼。斯文败类攻x表面冷漠内心火热受,感兴趣的同学戳作者专栏可见。
☆、第28章
封淇立在窗边,倚着墙壁看着外面的夜色。
林初焰坐在书柜前的一张小桌子边上,背了半天英语,一抬头就看到他这幅有些寂寥的样子。本来他今晚一直心烦意乱,英语课文怎么也背不下去,此时就更为苦闷了。
封淇那样子,很像电影里的人,只不过指间少了只燃烧着的香烟,缺了点缭乱迷离的烟雾。说了戒烟,他也真没再吸过了,那只打火机也好好地躺在林初焰房间的抽屉里。
林初焰放下书,走到他身边去。封淇动了动,给他让了点地方出来:“不背书了?”
“背不下去。”
封淇揉着他的发丝,轻声问:“不高兴?”
林初焰没回答,只问他:“哥,孤独是怎么样的?”他倒也不是要窥探封淇的心灵,他的确不明白孤独。他是个热烈的少年,孤独的时刻极少,只不过偶尔叹息无可依靠,而他又有着咬牙死扛的倔强,就算处境艰难,倒也不会真觉得孤独有多么可怕。
但是,身边的人包括封淇,都接二连三地表现出了对孤独的畏惧。林初焰想到唐熠说的设身处地,也不由得想为封淇做到那样。
封淇低头去看林初焰,只见这少年清澈的眼睛里蓄满了悲悯的哀愁,便也细细地想着答案。
孤独,也许是世上最让人无能为力的一种情感了。倾诉的欲望、想要被听见的欲望,谁都会有。每个人,都会有巨大的欢喜的时刻,忍不住想要把这样的时刻告诉一个人,看他的眼睛也亮起来,两个人开心地一起笑,而不是一个人兴奋地跺跺脚,然后搓搓手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封淇却不大有想要分享快乐的时刻。他所认定的孤独,是难以言说的人与人之间的离异。就连我们自己,也会经常有言行与内心完全背离的情况,说出口的话常与心里想的截然不同。表情达意,实在是件无比困难的事情。确地表达自己已经难于登天,更何况要两个人要彼此表达再互相理解。
一个人要懂得另一个人,凭借的是莫衷一是的神秘的力量。有时候一个眼神,便能够会意。有时候手舞足蹈,耗尽了肢体语言与唇舌之功也毫无用处,白白当了别人眼里的怪物,谁也不懂谁在说什么。
封淇从不敢奢求有个人能懂他内心炸起的火花,那样电流般奇异的感受,要怎么传达给别人?他孤独地活了二十七年,从未有一刻感受到两颗心贴近时的炽热。
他把手放到冰凉的窗玻璃上,说:“孤独就是,我弹琴的时候,旁边的人说真好听,却不知道我受着什么样的酷刑。”
“那你知道,怎么反抗孤独吗?”林初焰看向他。
封淇笑了下,问了句:“我能不能抱你一下?”
林初焰点点头,却有点疑惑,封淇不是没有抱过他。下一秒,他就明白了。封淇的手从他的胳膊下穿了过去,手指交合搂住了他的腰,胸膛紧紧地贴着他的后背,再把下巴放到他的肩膀上。
“上一次,你说:‘我离你这么近,很容易就听出来了。’”封淇低声说,“我那个时候就知道了,孤独无可抵抗。因为只要哪怕有一瞬感受过陪伴和相知,这辈子都不想再和孤独并肩了。”
“无可抵抗?”林初焰有些气恼。
封淇搂他搂得更紧,声音既纤弱又病态:“对不起,抵抗不了。”就像他此刻无可抵抗内心的欲念,怎么也不想放开怀里的这个人一样。
“这难道不是一个悖论吗?”林初焰说,“既然不想和孤独并肩,那就会一直对抗孤独。既然在对抗,又为什么说它无可抵抗?”
“因为讨厌孤独,便会追逐不孤独。而一旦人们开始追逐人群,追逐别人的陪伴,就会变成另一个人。那就是孤独的并发症,人就会依旧孤独,并且变得可怜。正是由于畏惧孤独,所以才变成了孤独的手下败将。”
林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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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猛地回头,对上封淇的眼睛。他开口:“哥。”
“恩。”封淇应着。
林初焰把他拉到钢琴边上,自己坐到琴凳上,胡乱地弹奏起来。他边弹边说:“我知道有一种方法,能叫孤独麻溜儿滚蛋。”
封淇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林初焰的目光澄净,后颈上却有一层薄红浮上来,又给耳根镀了旖旎的色。
他停下乱弹的手指,取而代之地拨动了心弦,目光一寸寸移上封淇的眼睛:“那种方法叫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用那种方法,你可以得到一个人的心,只要两颗心紧密贴合亲密无间,孤独就无缝可钻。”
他接着重重地按下一个键:“你听!要是我根本不懂乐理,根本不懂钢琴,我弹出的东西,你听得懂那是什么吗?”
封淇摇头。
“对啊,”林初焰轻轻地笑起来,“上一次你放的那张唱片,我就一点都听不懂。”他走过去,拿起唱片架上的一颗星星那里堆了越来越多的星星说着:“你有什么就告诉我,别弹钢琴,别用那种声音,用嘴说。你听不懂我的钢琴声,可是你有耳朵。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刚刚用钢琴说的是:‘我特别心疼你。’”
封淇眨动了一下眼睛,似乎林初焰手里的纸星星发出了昏黄的光亮。他想:没有人不羡慕与生俱来的理想主义,没有人不羡慕永不被现实改变的理想主义者。你有沙漠有戈壁,懂得苦难和磨折,但哪及他坐拥金乌与银河。
封淇低下头,吻了吻自己的手指,像是要给自己一点力量一般。他把那颗星星接过来,放进睡衣口袋里,又用手指捏了捏林初焰的耳朵:“我承诺过你,不藏着。初焰,你现在陪着我,我真的不孤独。”
林初焰心跳快起来,低下头:“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我猜你是知道的。有些事情,有些情绪,莫名其妙就发生了。你别笑话我。”
封淇看着他的发顶,神情叫人全然看不透。客厅的灯光照耀着他的一侧,鼻尖一点光亮对着林初焰,而后背黑漆漆的,阴阳两半,也正像他的心一样。
“我猜不透。”封淇笑了下,下巴轻轻磕了下自己的食指指节,“自己都蠢得很,还怎么笑话你,我们小初焰这么聪明。”
林初焰正要抬头,封淇就推着他往卧室走去,声音简直像哄着不满周岁的小宝贝:“睡觉啦,明天带你去看花。”
辗转反侧好半天,林初焰接近三点了还睁着眼睛。封淇对他的态度,明显是在回避。他疲乏地开门去上厕所,却看到书房投出一丝光亮。这么晚了,封淇在做什么?
林初焰放轻声音,一步步走了过去。
房门半掩,林初焰透过空隙看到了屋内的一切:
四处散落着白纸,或完整或残缺地画着画儿,有几张纸被抛出来,轻旋着落到地上。
屋子被满地的白纸映得发亮,白昼一般。
贴近门口的地上,有一幅完整的画,明快鲜亮的颜色冲击着林初焰的心灵。
那是一副美到不可思议的图画。森林里一座造型奇特的小屋是整张图的中心,那房子结构巧,被作画人描绘得温暖舒适。日光透过蓊郁的树木形成了无数道光幕,映在星星点点的白色小花上。门前的苹果树散发出成熟的清香,一条溪流缓缓流淌。
仿佛是神之寓所,人们只消看一眼,心中就会被巨大的感动填满。
让林初焰吃惊的是,这周围的画卷,无一例外地画着房子。每一所房屋都独一无二,美得惊心动魄,让人恍惚地以为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数不清的白纸画卷间,是林初焰完全陌生的一个封淇,他手持画笔,一笔笔在纸上画下了这一切。
林初焰无声地看着封淇,这个他从未见过的封淇。
他的侧脸静谧得像黎明即将到来的天幕,灰蒙蒙的天色似乎掩藏着什么东西,但是那种神秘的物质非人力所能掩盖,顷刻间就要破开黑暗,一往无前地到来。
封淇雕刻般的轮廓此时毫无攻击力,温柔得像沉溺在一个欢乐到极致的梦境里。他的手动作得很快,简直像白光一样,吐露着心底某些隐秘的想法。
坐在那里的封淇,侧脸认真得让人动容,眼神里充满了宁静的喜悦悄无声息的喜悦,仿佛是,自己都察觉不到一样。
他在画上痴狂地倾诉着一切,而后就毫不吝惜地将完成品四处抛散,又继续在下一张白纸上吐露着一个永远也无法说出口的希望。
刚完成的那副画上,房子建在璨然的星河之上,数不清的星辰闪闪发亮。那张薄薄的纸轻飘飘地在空中回旋翻转,一摇一晃间,星河的柔波缓缓晃荡。
林初焰舍不得般地再看了眼,就悄悄走开。这样子的封淇,太迷人了,又太难懂了。他似乎在倾泻着什么,又似乎很抗拒那被倾泻出来的东西。林初焰知道,封淇是热爱生命的,但是他却失去了对生命的热情。这简直是无理的,这根本叫人气愤!
就像电视剧里面的人,边说着“我爱你”便放开了爱人的手,纠结奇怪得让电视机前的人大骂:“真是岂有此理!”
林初焰心事重重,走得慌乱又怕封淇听到动静,反而跌倒了,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发出“砰”的一声。
封淇听到动静很快走了出来,皱着眉把他拉起来,紧张地问:“摔着哪儿了?”
林初焰摇摇头,只巴巴地看着他。委屈极了一般。
封淇仔细检查了他的身体,没发现伤痕才松了口气:“出来上厕所?”
林初焰“恩”了一声。
“那去吧,”封淇说,“上了回去睡觉,挺晚了。”
林初焰点点头,眼睛还是看着他。
封淇叹了口气,接着说:“去吧,我在这儿等你,出来了有什么话就说。”
林初焰这才转身进了洗手间。等他出来了,封淇直接拉着他进了自己的卧室,让他在床上坐下。
“今晚心情很差?”封淇搬了个凳子来,坐到他对面。
林初焰恹恹的,低着头半天才说:“哥,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不工作了。不是中途休息一阵子,好像你……没那个打算了。”
封淇还未开口,林初焰又说道:“我其实,很想让你振作起来。别骗我了,我都看出来了。你也会有特别喜悦、特别想做一件事情的时刻,但是你为什么不把那种时刻一直保留呢?”
好像对生的喜悦如昙花一现,燃烧一下又熄灭,绝望始终占据着主要位置。
封淇揽过他,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声音低低的:“初焰,如果我喜欢一只鸟儿,那是因为我欣赏它努力振翅高飞的样子,我完完全全地为它感到喜悦和敬佩,但是那并不意味着我希望成为鸟儿。有时候,我看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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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生活露出了笑容,却不代表我也能过上那种生活。我只有一个归宿,也只有在那里,我才能得到安宁。”
于封淇而言,林初焰是个给了他无数感动的少年,他无比地热爱这个孩子身上带着的一切真诚勇敢的力量。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所能施加的影响可以是极为巨大的,但是这个人从前的一切所带来的痕迹却难以被抹去。
就像李琳,唐熠是讨厌她的,觉得她伤害了许钦。但面对着狼狈可怜的李琳时,唐熠的温柔和善良使她对那个女孩儿充满了同情,她热烈又真诚地安慰着她、鼓励着她。那个时候李琳受到的冲击是很大的,她从未被那样对待过。可是,她并不会因为唐熠那一刻的关爱就卸下武装和心防。过去的创痛,烙印得太深太久,她知道,很多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
封淇也就是这样。过去是真实存在的,绝对不能够被抹杀。
过了很久,封淇才回答了林初焰:“因为那样的时刻,被过去被回忆给击倒了,被淹没了,落到很深的地方去了。那一瞬过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林初焰从他的肩上抬起头来:“我说过多少次了,别向过去投降。”
封淇看向他,却笑了出来。笑得心满意足,仿佛对着的是,世间他最珍重的宝贝。封淇捧着林初焰的下巴,轻轻吻了下他的眼角:“所以我这么喜欢你。因为林初焰不会投降,林初焰可以做到任何事,我觉得这是再让我开心不过的事情了。其实一直没告诉你,我陪不了你多久了。到了七月份,我就不在这儿了。这些日子,因为想到你,过得很快乐。”
他看着林初焰的眼睛:“我不太想说谢谢,但是,我真的特别快乐。这是实话,非说不可。”
林初焰怔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什么叫,七月份就不在了?
封淇笑了下,把他塞到被子里,自己也躺到他旁边去:“睡吧,初焰。我陪你睡。”
林初焰傻愣愣的,头枕着柔软的枕头,又嗅到封淇身上清冽的味道。封淇凑近他,用额头蹭了下他的额头:“晚安。”
林初焰猛地捂住自己的心口,感受着那里极端的痛苦和陌生的爱意的波动。
他艰难地发出声音:“哥,我不该逼着你别想原来的事了,我错了。对不起,你肯定很难过。”
封淇目光深沉,他抬起另一只手隔着被子拍了拍林初焰的背,声音很轻:“初焰,其实你有时候太刻意了。”
“什么?”
“过去是真实存在的。你过分强调了对过去的漠然,你一遍遍说着绝不向过去投降,”他顿了顿,很小心地斟酌着用词,“越这样,神经就会崩得越紧,你其实很怕它断掉是不是?”
林初焰很快抬头:“我没有!”
封淇没说话,只隔着深深的夜色凝视着他,他十分平静,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林初焰咬牙,跟他对视了好几秒。
封淇的神情没有变化,林初焰渐渐败下阵来,他一点点垂下眼睛。
他不知道,但他的确很害怕提及过去。他不想,也不能回去,
在林初焰的上眼皮快要垂到眼睑上时,封淇伸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静谧的居室内,林初焰听到封淇的声音:“你别怕。你跟我不一样的,你有底气。我给了你打火机,你有对抗过去的勇气。”
封淇感受到林初焰的睫毛扇动着,蹭着他的手心。他淡淡笑了下,继续说:“你睁开眼,看清楚了再烧,不要横冲直撞只管点火。如果你闭着眼睛点火,很容易烧着自己的。”
封淇这时候再轻轻地放开手,对上林初焰的眼眸:“对抗过去,不是遗忘不是躲避,是记住它,让它在此时此刻燃烧。”
“此时此刻?”林初焰低声重复。
“不是让过去销声匿迹,而是让过去来到你正与之遭逢的此时此刻。”封淇嘴边带着笑,“让它看着你,你看着它,你再一把火烧了它。”
“为什么要这样?”林初焰懵懂地看着他。
封淇垂下眼睛:“因为那样,你才真正地战胜了它。你怕的是过去来到现在,不是怕现在,是怕过去再重来。那就当着现在的面,告诉它,你不怕它重来。”
林初焰把头深深地埋进他的胳膊里:“因为无论在哪一刻的我,都是我。不管在哪一个时间点上,只要这个我不改变,过去和现在就没有分别是么?”
“是。”
林初焰忍住眼泪,竭力不使自己的声音发颤:“封淇,你自己为什么不这样?”
封淇用左手包裹着他的后脑,轻轻地摩挲着他的黑“我不知道。”他用另一只手握住林初焰的手,把他的手带到自己的胸口:“这里的声音,又多又乱,我不知道该听哪一个。刚才的感觉很奇妙,我看着你,说出了这样的话。我内心深处只觉得,那是属于你的东西,一定要给你。”
“如果你不知道听哪一个声音,你能不能……”林初焰手上用了点劲儿,想要更近地贴着他的心,“听我的话?”
他的眼睛往上,看向封淇,眼尾带上一点湿润。
封淇翻了个身,搂住他,声音又变得很轻快:“好啊,听你的。”
不是,不是这样。
林初焰抓着他心口前的睡衣布料,急急地组织着言语:“我的糖……我的星星,全都给你。你一定要听我的,你试试好不好,我把它们给你挂到天上去。”
封淇嘴角弯起来:“宝贝儿,你将来一定很会追女孩子。”
林初焰心痛得一抽一抽的,像是什么人给了他一刀。他无力地说了句:“你再等等,再等等。”
封淇却一下又一下地拍着他的背,像要哄他快点入睡。
林初焰拧着眉,闭上了眼睛:“不要想太远。等明天太阳不那么毒了,我们就去看花。”
那天封淇在花地里,朝着他跑过去的样子,林初焰有看到。
他在心底急切地想:你能不能再跑一下?我一定不让你再跌倒。什么七月份,想都别想。我要死死地拽住你,说了不准放手,你不准放!
作者有话要说:话多的作者又开始哔哔了:这篇实在是写得很差,极其差。我写到现在,一直觉得很对不起初焰和封淇,把他们带到了笔下,却又写着这么蹩脚的故事。渐至结尾,每天更新都很紧张。一方面因为评论少,所以没什么压力。另一方面也因为评论少,晓得了自己的实力。我没有抱怨的意思,就是单纯觉得很对不起读者。但是看着每章的点击数,我自己是很吃惊的。写成这样,还有人看,实在觉得很庆幸也很感激。后面大概还有五六章吧,我会尽我所能把故事好好讲完,但真的,这已经是一本失败的作品了。再次感谢大家看文。鞠躬。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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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焰做了一个梦。
天边简直像被火烧起来了。厚重的云层色泽浓烈灿烂,无数的金光和红焰从那里淌了出来,夺目耀眼。
封淇站在那云的下头,脸上的笑容真比天空的云还漂亮,眼睛里扑啦扑啦地闪着光。
林初焰看得呆啦。他痴痴地叫他:“哥哥,你在那里做什么?”
封淇对他笑得更温柔更好看:“初焰,我刚从云国回来。”他指了指后方的火烧云,“坐着日神的车回来的,那里可美了。”
林初焰张大嘴:“云国是什么地方?”
封淇把食指贴到唇上,“嘘”了声,又对林初焰招了招手:“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林初焰就急急地冲着他跑了过去。也真奇怪,他跑着跑着就飞起来了,踏着云就到了封淇身边。
封淇伸出手接住他,两个人就稳稳地站在了一片云上。林初焰赶紧扯住封淇的袖子:“哥,快告诉我,那是什么地方啊?”
封淇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那是个奇妙的国度,美到不可思议的地方。所有的云都要在那里被创造出来,每一片都有着不同的形状、不同的色。穿着云气的人走来走去,真正地是以流霞为裳,酒也是用云酿造的,像烟雾一样流到杯子里,好看极了。”
林初焰听了他这些不讲科学的话,心里委屈得不行:“你是不是去了这个好地方,就不想回来了?”
封淇捏捏他的耳朵,声音有点悲凉:“初焰,我没地方去了。我找不到归宿,但是云国能够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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