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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高温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肩胛骨
讲道理,在他这样的处境,实在不该有什么冲动了。但是再含蓄的冲动也总归是冲动,让他脑子发昏,就想有一片花地。
有时候压抑惯了,一时冲动的力量就十分惊人。封淇甚至想:我都要死了,想做什么,还不可以吗?
可他没发现有些不一样的东西开始进入他的内心。那东西诡秘又狡黠,躲进一个万分隐蔽的角落里,叫人找不着它。
林初焰看向他:“你出门是要做什么?”
“喂猫。”封淇冲他扬了扬手里的猫粮,“一起吗?”
“好。”林初焰走了几步,没忍住又说,“你是不是怕猫啊?我看你每次都挺紧张。”
封淇尴尬地点头:“猫狗都有点怕。”
“为什么啊?猫猫狗狗都挺可爱啊。”林初焰说。
封淇想了想慢慢回答:“也许是因为它们不会人的语言,却有着类似人类的眼神吧。”
人类的眼神?林初焰看了他一眼。
封淇也看向他,两个人的目光交接在一起。
封淇的眼睛实在生得好看,尽管是三白眼,墨色的瞳孔却削弱了冷淡的成分,生出一股古典水墨画的韵味。双眼皮也是典型的东方式内双,只眼角露出一截,睁闭间藏着说不出的风流。
林初焰看得耳根发烫,赶紧低头。
封淇感叹着:“很神奇的是,连猫狗的眼神都会有凶恶和惊悚,我却没在你眼里看到。”
林初焰不服气,瞪了他一眼:“我的眼神也能很有杀伤力。”
封淇笑了下,按了按他的眼角:“你不会。你的眼神很干净,小火苗在里面跳动。”
林初焰觉得他跟封淇估计得有点代沟,这么非主流的话他怎么说出口的?于是他指着自己的眼睛说:“是,这不是眼睛,请叫它火塘。”没等封淇说什么,他又问:“要烤个番薯吗?”
封淇笑得不行。
林初焰从他手里拿过猫粮:“我去吧。”
专业喂喵师林初焰喂完了又走到封淇旁边,问:“你害怕猫那又为什么每次还来喂猫啊?”
封淇看着那群头凑到一起的小猫,说:“封荑很喜欢猫。”
“封荑就是你妹妹吗?”林初焰轻声问。
封淇点头。
再多的林初焰也不好意思问了,就只好跟他一起站着,看草坪上的小猫互相顺毛玩耍。
太阳快要落山了。林初焰脸上蒙上金色,他看了会儿那群猫不自觉笑着指过去:“你看那两只灰色的,也太好玩儿吧。”
那两只小猫头对尾地蹲着互相对视,目光炯炯。两只前爪都乖乖地并拢,长长的尾巴扫到前头包裹着那两只爪子,两只猫动作一模一样,一动不动地蹲在草坪上。
封淇也看过去,感受着这氛围的静谧安宁。
林初焰突发奇想地说:“我们也来玩儿。一直对视,谁先忍不住说话或者动了谁就输。”
封淇摇头:“我小学就不玩儿这种幼稚游戏了。”
“不。”林初焰不满,“你就是怕输。”
封淇心底笑了下,果然小孩儿就是喜欢用激将法。他看向林初焰,飞快地说:“三二一开始。”
林初焰愣了下,立马进入状态,仰头看着他的眼睛。
那一双眼睛,曾经出现在一张照片上,让林初焰泪流满面。
林初焰却无比地喜欢那双眼睛偶尔流露出的别的情感。有时温柔到让月光都逊色,有时闪动着笑意,明亮得使星星都嫉妒。那真是一双好看的眼睛,好看到让林初焰想要把里面那些讨厌的绝望全部抹掉。
思绪正飘着,林初焰突然感到眼前一热。
封淇蒙着他的眼睛,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我输了,你眼睛里那团火快把我烧焦了。”
林初焰一下子心跳得很快,封淇身上的味道萦绕在他的鼻尖,他情不自禁地出声:“原来都熟了。怪不得这么香。”
☆、第18章
封淇笑着问:“饿了吗?”
林初焰舔舔嘴唇,压着尴尬:“饿了。”
“请你吃饭吧。”封淇说。
“我请。”林初焰赶紧蹦了蹦,又补了句,“用明天的工钱抵吧,不能老让你吃面。”
封淇看着他认真的眼睛,思索了一会儿说:“板栗烧鸡汤锅行吗?”
“好。”林初焰笑,“我喜欢吃鸡。”
饭店不远,两个人走着过去的。天刚擦黑,他们的位置旁边有一对母子,那个孩子看着跟林初焰差不多大。
那位母亲训着孩子:“你这次考试又退步了,还想去北京的学校,你能考上吗?”
那个男孩低着头,支吾着:“这次就是没发挥好。”
他母亲给他盛了碗汤,推过去之后又说:“不是妈妈怪你什么。妈妈就希望你努力一些,之后找到好工作生活没那么辛苦知道吗?”
“知道了。”男孩子还是垂着头。
“喝点汤,把板栗吃了。”那母亲说,“下次妈妈从家里做了给你带来,今天来不及了。等会回学校了,做完作业早点休息,别玩儿游戏知道吗?妈妈不你手机,是相信你的自制力。你能让妈妈相信吗?”
男孩子这时候抬头,急切地保证着:“能!”
他母亲宠溺地笑了下:“吓得那样。我不,你自己可以玩儿,但要有节制。”
林初焰羡慕地看着,也就忘了礼不礼貌的问题,一不留神跟那个母亲对上眼神,尴尬地冲她笑了笑,赶紧撤回头。
撤回头的同时林初焰发现,封淇也从那边撤回了视线。两人视线一碰到,心里都有些感叹。
封淇拌好酱料递给他:“吃你的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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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焰点头:“你吃板栗我吃鸡。分工明确,完美。”
封淇笑了下,低头喝了口汤。
他母亲还在的时候,遇到他成绩下降这种情况,会怎么做?她会直接地说:“儿子,你让我很失望。”
失望,真是个让人失望的词。
林初焰夹了一块鸡肉放到他碗里,小声说:“哥,我有点紧张。”
“怎么了?”封淇抬头看他。
“你是不是很红啊?我刚看到窗户外边有人拍你。”林初焰说。
封淇愣了下才说:“让他拍吧。反正他就算拍了发出来,也没什么阅读量。”他忍不住好笑地问道:“你紧张什么?”
“万一把我拍进去了,我被……看到了怎么办?”林初焰咬紧下唇,他妈也许希望他跑,万一李虎不愿意丧失一个门下小喽怎么办?
封淇想了下,站起身摸了摸他的头:“你先吃着,等我回来。”
他说完迅速走了出去。封淇不确定是不是有人在意他这个过气男模,但既然林初焰有所顾虑,他就不能让这个顾虑成真。
他快速锁定街上的人,有个女人,穿着一套灰色调的衣服,大晚上还带着一顶鸭舌帽,匆匆地回头瞥了一眼,在看到他之后明显加快了步伐。
封淇很快追上去,按住了她的肩,很客气地问道:“不好意思,能不能把刚才的照片删掉?我觉得,关于我的新闻并没有什么经济价值。”
那个人僵了僵,没说话。
封淇有些疑惑,又继续说:“那个男孩儿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他被人拍,请把刚才的照片删掉。”
那个女人这时候缓缓转过身来。
封淇一怔。
对方拿起挂在胸前的相机,给他看了眼,删除了刚才的照片。她又看了眼封淇,转身想走。
封淇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声音极低的问了句:“黎菁?”
封淇还要再问什么,她却迅速地挣开他跑掉了。
封淇失神地站在原地,路灯的光打到他的头顶上,黑发上淌着光,显得柔顺又脆弱。
“哥哥,我们高年级有个学姐好厉害。她上次在全国物理竞赛上得了一等奖,今天到我们班分享学习经验,我觉得她好漂亮啊,真想跟她交朋友。”封荑都在他耳边念叨一天了,封淇笑着说:“去找她玩儿啊。去勾搭呗。”
封荑扒着厨房的门:“我不敢。本来就不招人喜欢,惹她生气了就完蛋了。”
“怎么会?”封淇边切着菜边说,“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大不了不理你。”
封荑嘟起嘴:“不好。”她自己又抱着书想办法去了,封淇笑笑也没再管她。
只是封荑时不时就在他耳边念叨着,黎菁的名字他也就记着了。
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和封荑相依为命,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妹妹。在高三下学期退学,他在外边打工,省着父母留下的钱让封荑继续读书。
没想到的是,黎菁认识他。
好几次有意无意地在打工的地方碰到黎菁,封淇是狼狈又期待地开了口:“我妹妹很喜欢你,能不能交个朋友,平时陪她一起写写作业?”
那个时候黎菁笑得俏皮:“好呀。但是你帮我一个忙。”
她向来是个受欢迎的女孩子,热烈的追求和讨厌的骚扰都不少。说好的帮忙不过是,封淇要每天接她放学而已。
作为一个男孩子,这点事情也算不了什么。
只是当时的封淇没想到,笑得那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也会那么冷漠。
等封淇回到餐厅,就在窗外看到林初焰靠着椅子,很认真地在折星星。
他的侧脸线条流畅,微微抿着嘴,看上去很虔诚。
这真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受。有个人,把你随口说的一句话记在心里,真诚地做着在旁人看来有些可笑的事情。
封淇走进去,蹲下身把火打开,汤锅又开始煮起来,发出热闹的嘟噜声。
林初焰不好意思地对他说:“麻烦哥了。”
封淇伸出手:“把我的星星给我就行,不麻烦。”
林初焰眼睛一亮,把刚折好的那颗放在他手心里。那小小的折纸五角星,落到封淇手掌上的时候,甚至还带着林初焰手指的热度,温暖又特别。
吃完了之后,林初焰说:“明天多久?我来找你。”
“八点吧,先去买花苗。”封淇说。
林初焰从兜里掏出他的小手机晃了晃:“哥,你电话号码多少?”
封淇接过去输入了自己的号码,又走去结了账。
林初焰看着他给自己的备注,忍不住笑了下:等星星的哥哥。真是个非主流的哥哥。
外面已经很黑了,但是天上有星星。灿烂的星斗缀在深紫色的天空,夜里连风也没有。
林初焰猛地想起来,对着封淇说:“我忘了把衣服给你拿过来了。”
“随便什么时候都行。”封淇随口回答着,“留着也行。”
“不了不了,”林初焰摇头,“明天带给你。”
“行。”封淇也不计较。
林初焰要回去了,两人一起往公交站走。这边有一截路的路灯坏掉了,黑漆漆的。
林初焰和封淇又看到那对母子,在他们前面走着,那个母亲絮絮叨叨的声音飘散在湿润的空气里。
这两个同等缺失母爱的人,难得地感受一致,都放缓了步伐,让那对母子先走。
封淇的脚踢到一堆枯叶,嗤嗤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两个人之间沉默的氛围。
他侧过头对着林初焰说:“我给你的打火机带了吗?”
“带了。”林初焰摸出那个做工良的打火机,递到他眼前,“怎么了?”
封淇蹲到地上,把那堆枯叶子拢到一起,冲着他笑了下:“想听冬天的声音吗?”
他用打火机点燃了那堆叶子,火光冲起来,映亮了他的脸庞。火舌跳动着,他的眼睛忽明忽暗。
枯叶燃烧的声音,为什么是冬天的声音?
天寒地冻的时候,把树叶点燃,就会有一点点徒劳的温暖。人们寄希望于那微小的热量,但是伤感的是,那点火光很快就熄灭了。
林初焰也蹲下来,从旁边又捡了些叶子扔进去,小声地反驳:“这不是冬天的声音。”
他的轮廓逐渐显露出成年男人的样子,但眼神却一直保留着少年的坚定和冲劲儿,这时候却带着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我来这里的那天,可真热闹。”林初焰不喜欢过去,不喜欢回忆。但的确,过去是真实存在的。
从车站出来,毫无方向地跟着人流走了一截后,再不知道往哪边走了。他没地儿可去,没人可以说话,离开了那个不算家的家,就真正的成为了一个孤儿。
那天真冷,这城市污染也真重,雾霾埋葬了整座城市,晚上的天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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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更低,仿佛随时都会崩塌,倒下来压垮他。
他坐了太久的车子,疲乏到了极点,却还是只能拖着脚步往前走。从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走到幽深巷子里,看到对面的低矮的老式居民楼。
那老房子仿佛被厚厚的灰烟给一口吞没了,轮廓都看不太分明,只有零零散散的灯火闪着凄凄的光亮。雾尘将月色掩盖,一抬头只能看见一只极小极细的弯月,蒙着一层昏黄的色泽悲悯地俯视着小小的行人。
身边的人,急匆匆地穿过这昏暗的图景。有人罩着厚厚的黑色大衣,把自己埋进黑夜里;有人埋首叹息,眼镜上起了层白雾,视线里现了白茫茫一片,又急急地消退:再跌进这黑洞洞的无边无际的夜里。
林初焰什么也没有,一步步慢慢走过去,终于又走到大街上。
“那时候很晚了,可是街上好热闹。推车上全是又大又红的苹果,商店门口的小朋友拽着圣诞老人的衣角不肯撒手,我听到特别奇妙的乐音,旁边的人说那是柴科夫斯基的《胡桃夹子》。”
地上那一堆叶子很快燃尽了,只剩一点暗红色的灰烬在黑暗里隐隐闪现。
林初焰的声音传进了封淇的耳朵里:“我才知道,那天是平安夜。”他站起来,笑了一下,“我没有苹果,但是我还是许了一个愿,希望林初焰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活下去。”
封淇看向他,林初焰笑得小心翼翼,有点不自信但是又在努力地说服自己。这是他第一次,在封淇面前流露出些许的脆弱和迷茫。
是啊,不会有完全自信的人的。
“我知道了,”封淇站起身,把他搂进怀里,“冬天的声音,是小初焰的许愿声,是憧憬。”
“林初焰可以的。”封淇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这使他不得不微微屈膝,“林初焰想做什么,都可以做到。我相信。”
作者有话要说:林初焰想做什么,都可以做到。
☆、第19章
“快要高考了吧。”林初焰边帮孙秉志按摩着肩膀边问,“小宝和妞妞是不是很快就能解脱啦?”
孙秉志的背突然一僵。
林初焰笑着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孙爷爷你别紧张,他俩肯定能考好。”
孙秉志估计是太累了,声音有些沙哑:“是啊,多少年的努力啊。”
林初焰点点头:“学习可真累。考完了就可以轻松一阵子了。”他又笑起来,“我还没见过他们,但是他俩应该能跟我成为朋友的吧?”
孙秉志“恩”了一声,慢慢说:“小宝和妞妞性格都好得很。两姐弟感情也好,就是小宝有时候爱出风头,小男孩儿都那样,打架跟吃饭一样。”
他絮絮叨叨地又说了半天,林初焰都认真听着。
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难想到他自己的妈妈。他妈当然不会像孙秉志这样对儿子了解得那么清楚,她陷进一个泥潭里,喘息得很辛苦,自顾不暇。
林初焰也是从那泥潭中爬出来的,他带着浑身的泥浆,来到了另一个地方。他不愿意回头。
但他不得不承认,那个信封,使他的内心出现了一丝裂缝。他开始变得迷茫。
困扰地睁开眼,林初焰发现月色流进了屋里,在他的枕头上留下了一片光影。
天气转热,在地上打地铺也没那么凉。林初焰想起封淇那个分外珍重的拥抱和那句“我相信”,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闭上眼睛,他又渐渐地睡着了。
没过多久,一个佝偻的黑影映在地面上。白发渐多的老人替他往上拉了拉被子,在静谧的月光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封淇买的地并不算大,但是他要种一片花田,靠他和林初焰两个人,这工作绝对轻松不了。
林初焰没干过农活,但他勤快,什么都愿意学。这天天气很好,他的额头上很快就渗出细细密密的汗。他抬头看向封淇,觉得很不可思议。
封淇的神情异常的认真,仿佛手里的小小花苗承载了他所有的希望。他的头发翘起,显出有些散漫的气质,但眼神却诚挚无比。
林初焰见过他的最多的样子,是绝望。然而此刻,与绝望完全背道而驰的神显露于封淇的身上。
他想要一片花田,完全可以假手于人。但他不,他要亲自来种下一片属于他自己的花儿。
人们在什么时候才会有那么强烈的自我意识呢?通常是在渴望被认可的情况下,在渴望证明自己的存在意义的情况下。
林初焰不由得想:要是他真的彻底绝望了,还会有这样的自我意识吗?
封淇对上林初焰若有所思的眼神,问:“怎么了?累了?”
林初焰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这些小花苗直接种下去就可以了吗?”
封淇说:“我们自己种下去。后期的打理我不懂,要请专门的花农来弄,隔一段时间来看一次就行了。”
林初焰“哦”了声,还是没忍住问:“哥,为什么要种百合?”
封淇转头笑了下,呼吸着郊外的空气,把侧脸留给林初焰:“闲。”
林初焰没说话,低下头继续去松土。闲?真是太不走心的答案了。
这少年实在太过敏锐。但是有时候,被藏起来的东西给人找到了,不一定会让人惊喜。哪怕是个天大的宝贝,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躺了那么久,突然被揭开表面那层厚厚的布,光亮猛地射出,也会刺痛了人的双目。
专注于某件事情的时候,内心世界会变得很安宁,什么杂乱的想法都会消失。当封淇认真地与土地作伴的时候,他一点旁的想法也没有。偶尔与林初焰对话几句,也是带着点纯粹的笑意,干净又温柔。
林初焰站在田埂上,突然从旁边的树上揪了个半生不熟的果子下来,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地冲着封淇喊:“你看,枇杷!”
封淇抬头看过去。日光已声势浩大地散落在整个田野上,被染成金色的叶子在新鲜的空气里显得鲜嫩而充满活力,树梢上缀着淡黄色的枇杷果,这儿一个,那儿一个,彼此亲吻脸颊。
林初焰纵身一跃,摘下一个高枝上的深黄色的枇杷。满树的枝叶抖动起来,响声沙沙。
封淇看着林初焰笑嘻嘻的走向他。他剥开枇杷的皮,动作自然地将果肉送到他嘴边,说:“你尝尝是不是成熟了?”
封淇咬了一口:“甜的。”
林初焰眼里流露出欢喜的神色:“那我等会儿再摘一点高处的。”
封淇这时候却猛地搂住他,双手紧紧地扣在他腰后。
林初焰有点懵,手里剩下的半个枇杷滚到了地上。“怎……怎么了?”
封淇还是抱着他,声音极轻极低:“我十七岁的时候,像你就好了。”
林初焰把顿在空中的手放下,轻轻地回抱住封淇,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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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没事的。别害怕过去,你可以战胜它。”
封淇很轻地放开他,语气又恢复正常:“你渴吗?我拿点水给你吧。”
林初焰叹了口气。
从包里拿出矿泉水,封淇心事重重地往回走。从底下的田野的这一头,往上走几步,才看得到他的花田。
林初焰在田野的那一头俯身移植着花苗,身体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一大片阳光洒在他的背上。
封淇远远地看着这生动的场景,看着林初焰这个热烈燃烧的生命,不可遏制地感受到极度剧烈的痛苦。
无论是刚才站在枇杷树下的林初焰,还是现在这个劳作在田野上的林初焰,他身上那股倔强又充满力量的劲儿,那种“我活着”的强烈信号都狂风暴雨般地冲击了封淇的心灵。
他不得不微微闭眼,仿佛被阳光刺得睁不开,趔趔趄趄地往那边走去。头脑里一股热血上冲,使他的思绪一片胶着。
封淇自以为是一步一步缓慢地朝着那边走去,实际上他走得快极了,就像被什么东西追赶着一样。
他匆匆地踏上田埂,踩倒了未清理干净的杂草,几乎是跑一般冲向了林初焰。
那如同新鲜采摘下来的柿子的太阳,就在林初焰的后方,红得透亮。
封淇的步伐开始紊乱,身体东倒西歪,急急地往那边走着,心脏砰砰直跳,形成一段催促的节奏。
林初焰听到脚步声,吃惊地看向脸色逐渐变得苍白的封淇,眼见着他高大的身影跌倒在那株硕果累累的枇杷树下。
他跌倒的瞬间,简直像一块屹立了数百年之久的石碑倒塌了,不详又可怕。
封淇膝盖着地,手撑在湿润的泥土上,矿泉水瓶飞了出去,正滚到林初焰脚边。他提着的心陡然下沉,身体也像脱了力,软弱地跪坐在地上。
林初焰捡起那瓶矿泉水,把它直立在地上,才又向着封淇走过去。
封淇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只是眼中没有半分神采。
林初焰走得很快,没几秒就走到他面前。他拧着眉,看着封淇眼中又闪现的绝望和迷惘,说了声:“踩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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