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子嫡孙[科举]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成白社
另一边的林元锦可能是一早就跟裴墨说过要跟着去看看,所以裴墨也没再问她。
只是她听见谢将这件事答应下来之后,就不由自主地朝他看去,眼神之中带了丝不解与忧虑。
……
林元锦跟谢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是谢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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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在林家,而是在广陵书院。
彼时还是他们刚入书院不久,当时有不少人怀疑崔知著是走了后门儿进来的,便对他颇多看不起,还常有为难。
那一日,那些学生们就打算将崔知著给锁在课舍之中,巧的是那天崔知著不在里面,谢却在课舍之中读书入了迷,便一时之间没有回去,他又背对着大门口坐着,于是那些人便将他当成了崔知著,毫不犹豫地给锁在了里面。
真可谓是“人在堂中坐,锅从天上来”。
前面就已经说过,谢有个两世的毛病怕黑。
所以当课舍之中的蜡烛燃尽的时候,他的心里就不自觉地慌了起来,自己明知这种这种情况时没有必要的,不合理的,但还是无法控制。
夏日的天气分明那般热,他的额头上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摩挲着走到门边,想要伸手推开大门,却突然发现门从外头被锁上了。
他无法形容自己当时的情绪。
……
好在没过多长时间,外头就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伴着开锁声,萧翌头一个闯了进来,见到的便是已经面色苍白的谢,不等他开口些什么,就不由分说地背起他往外走去。
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给那几个始作俑者。
至于后来那几个人被缓过神儿来的谢和腾出手来的萧翌暗地里给整治到多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件事,谢一直以为是萧翌没见到他回去,才查到那几个人身上去的。
但事实上,第一个在课舍中发现他的人,却是因为跟父母怄气,从家中跑到书院里来的林元锦。
她原本也是无事在书院里随意逛着,这才听到课舍里传出来的动静,也没逞强,因为她自个儿也没钥匙,索性赶忙往食堂那边去,随手扯住一个学生就急匆匆地开口道:“快找人去甲班课舍看看,好像有人被锁在里头了。”
好巧不巧的,她扯住这个人说话的时候,萧翌就在他们旁边的那张桌子上吃饭,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谢并没有回来。
林元锦见他叫了人,自然也跟了过去想要帮忙。
于是后面的事情就顺理成章。
但凡那些美好的故事,约莫都有一个旖旎的开头,无论是许仙和白娘子雨中遇见,还是才子佳人花灯会上相逢。
可林元锦与谢的这一次见面,却怎么也称不上是旖旎。
被萧翌强行背在背上的谢面色有些苍白,面容虽依然清俊,但整个人却是有几分狼狈。
混在人群之中的林元锦也没有身穿漂亮的衣裙,戴着致的首饰,只套着一身灰扑扑的小厮衣裳,头发也是乱糟糟地梳成一束。
可就是这个场景如此混乱,也一点儿都不美好的相遇。
林元锦记到了今日。
第61章天色暗
六十一、天色暗
不过既然谢已经答应了下来,林元锦自然没有什么立场反对,便保持了沉默。
裴墨跟谢自是不知道她的想法,二人还在那边讨论这件案子。裴墨还将手中的验尸记录递给了谢。
谢接过来之后,刚要翻开的时候,门口又传来了一阵声响,好像是又有人回来了。
果不其然,来的是一个面有微须,肤色略黑的男子,只见他一进门,就像是没看见屋内还有谢跟林元锦这两人似的,急匆匆地对裴墨一拱手,禀报道:“大人,我们兄弟几个已经找到真凶了。”
他这话一落,不光是裴墨,就连谢二人也微微直起了身子,侧耳去细听。
“兄弟几个按照您的吩咐,去京郊马场附近的几个村子那儿盘查,原来也是一无所获,直到我们到了一个叫远山村的村子时候,问到一户农户家中,见他们神色紧张,答非所问,才顺藤摸瓜抓到了真凶。”
这人禀报的声音越来愈大,看得出情绪也十分高涨。
“杀害死者的就是那家农户家的儿子!”
裴墨听到这里,便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眉,冷声道:“理由。”
这人被他这么一噎,面上的激动之色这才敛了下来,又偷眼瞥了瞥裴墨,见他除了不耐烦以外没有旁的情绪,才放下心来继续,不过这下可能是被裴墨打击过了的原因,却是一下就说到了重点上:
“我们几个检查了他身上,背部有抓痕,位置符合您之前推断出来的情况,应当就是被死者挣扎时给挠的,最重要的是,我们在他的房间里搜出了死者当天所穿的衣物和戴的首饰。”
听他说完,裴墨此时的面色就更冷了。
而直到这个时候,谢才后之后觉地明白过来,之前裴墨的手下跟他说起这件案子时,脸上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是因为什么,他心里有个推测,却不敢肯定。
突然想起来手中还有裴墨刚才给他的验尸记录,抿了抿唇角,他还是翻开了。
……
从手中的东西上将视线回来,谢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心中却还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沉闷得不像话。
崔真真竟然是被……
他抬起头,不经意间却瞥到对面的林元锦朝他看了过来,凤眸之中带着疑惑,似是在询问他怎么了。
谢心下微暖,便冲她轻微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也不知道这个这么快就被查出来的结果是不是太过轻而易举了,裴墨半晌没有说话,搞得其他几人也开始面面相觑起来。
刚才开始那人一见这情况,生怕自家大人是不相信自己,不由得着急起来,又赶忙说道:“大人,属下在那儿留了个兄弟看着那小子,您若是不信的话,不如咱们一块儿去那看看。”
他这番话说完,裴墨还是没开口,皱起的眉表明了他此时正在思考着什么。
气氛渐渐的有些凝滞。
又过了半晌,那头才有了动静。
裴墨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扫了眼自个儿的属下,开口道:“走吧。”
说罢又往谢那儿也看了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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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裴墨一行人到达远山村那户人家之时,被留在那儿看守的人早早地就看见他们了,几步上来见礼:“属下见过大人,见过……谢公子。”
谢闻言就微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人看着沉默寡言的模样,竟然还是个认识他的。
先前来禀报的人听见这话,也抬头往谢那边儿看去,心里不由得疑惑得很。
谢公子?
哪家的谢公子?
谢……
!!!
这位不会是自家大人的师弟,也就是谢阁老府上的大公子吧?!
这么一想,他越看谢身上衣裳的料子,腰间佩的玉佩,还有骑的那匹马……
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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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色就越恍惚。
方才的那个猜测?
竟然是真的吗……
这么一想就不自觉的懊悔起来,他刚才竟然忘了跟谢阁老家的公子见礼!太失策了!
虽然他现在已经有些神思不属,但裴墨这些人却压根儿无心观察他,只顾着往前面走。
看守那人姓刘,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的,看着就是有一把力气的模样,可他却是大理寺的仵作,专门干的是细的活儿,他也是闲着没事儿,才被拉到这儿来调查,然后又被留下来看守这疑似真凶的人。
刘仵作一边在前头给裴墨几人带路,一边开口汇报着有关信息,“这户人家姓牟,普通农户,家中有一女一儿,女儿估摸着十三四岁的模样,儿子也差不多吧,不过却是个傻子。”
“傻子?”
裴墨听到这话也没停住脚步,只是语调上扬地问了一句。
刘仵作闻言,又肯定地答道:“没错,是个傻子,我们问了这他们的几家邻居,都说这人是个傻子,好像是一生下来还好,长到三岁的时候生了场大病,命保住了,人却是发烧给烧傻了。”
他这话说罢,裴墨便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
谢瞧着,他可能是不打算再说点儿什么了。
#问:若是有一个话特别少的师兄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
这段距离不怎么长,他们没走几步就走到了,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谢抬眼看去,这户人家的家境似乎并不怎么好,房舍很是简陋,院里头也杂乱得很,农具什么的乱七八糟地堆在墙角,而方才刘仵作口中的那个傻子,此时就翘着腿坐在墙根处,嘴角流着涎水,对过来的这一行人熟视无睹。
裴墨这次过来带了不少人,除了谢和林元锦之外,还有六七个大理寺的衙役。
毕竟这次来是为了抓人,不是暗访,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儿了怎么办?
傻子的爹娘也一齐站在门口,身边还站着个小姑娘,应该就是他们的那个女儿,三人皆是一脸的局促不安,待到见到满身冷冽的裴墨带着人过来,更是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那汉子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
“官老爷,我们家狗儿一定是冤枉的!”
那妇人一听他这话,也急忙唯唯诺诺地附和道:“对对对,官老爷,我们家狗儿从小到大胆子胆子都小,连虫子都不敢踩死一只的,杀人这种事怎么可能是他做的!”
说着说着就哭嚎了起来。
裴墨还没说什么,谢就听见他身边的林元锦声音冷冷的道了句:“一哭二闹。”
他转头一看,她一张俏脸上果然脸色不好。
心中不由得失笑。
林元锦这句话的声音并不小,不禁成功地让这个还在哭嚎的妇人住了嘴,就连裴墨都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有些意外。
其实不光是她,就连谢都对这情况有些无语,趁着这会儿安静了,他索性对裴墨开口提议道:“大师兄,不如我帮你再去问问这家旁边的邻居们,看看能不能再问出点儿什么来。”
裴墨闻言就点头答应了,他原本就是为了让谢过来帮忙的。
又哪里会反对呢?
谢见他同意了,就转过身,离开了人群,要往旁边的一户走去。
不过还没等他走多远,身后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随后,林元锦就出现在了他左侧,一边跟他同行一边道:“我跟裴少卿说过了,跟你一块儿去问。”
谢闻言就转过头看她。
只看到林元锦半张致的侧脸,她还气定神闲地又补了句:“他同意了。”
既然是裴墨同意的,谢自然没什么意见,更况且,林元锦似乎也不是个会捣乱的人。
他也可以正好趁这个机会再观察一下她,若是同自己的性子不合,为了日后的安稳,那么他们之间的婚事,可能就还有待商榷了。
……
好在林元锦双商挺高,他之前担心的事儿都没发生,两人合作,很快就从牟家的邻居口中问出了一条很有价值的线索。
谢看到她的表现,不由得暗松了口气。
既然性子不错,不难相处,他们婚后相敬如宾应当是很容易做到了。
纵然不知他以后能不能对林元锦产生感情,但对她体贴入微的关心,保证只有她一个,一直对她好下去却不成问题,他肯定是做得到的。
毕竟这也是他的责任。
问出线索之后,他们两个就走了回去,由谢开口,跟裴墨提起,“师兄,我跟林姑娘方才从旁边那户人家口中问出一件事儿来。”
裴墨方才被刘仵作引去看了证据崔真真的衣裳和傻子背后的抓痕。
虽然还不能确认,但心里已经有了五六分的确定。
此时听到谢的话,也起了好奇心,便不由道:“是什么?”
只是他的语调和脸色一样平板,完全从里头听不出来好奇心。
谢倒是不在意,闻言便继续道:“他的邻居提到,这人虽然傻,但是力气却不小,爹娘也是个重男轻女的,对他这么个傻儿子比女儿疼得多,所以村里的人一贯都不怎么敢惹他,但是也没人愿意带他,因此他总是习惯一个人去后山处玩。”
说到重男轻女这几个字的时候,他的话语中不由得带了几分冷漠。
裴墨没注意,林元锦却是不由得抬眼看了看他。
却没看出什么来。
裴墨在听他说完这番话后,心中思索了一会儿,就叫过身后的几个衙役,让他们去寻牟家的邻居,让他带他们去后山那儿看看。
衙役们听令而去。
就在衙役们走了之后,裴墨忽然从袖中掏出一张叠好的纸出来,随即展开。
上面画着一个人。
准确地说,是一个女子。
谢瞥了一眼,不认识。
他虽然不认识,林元锦却认识,画中之人就是崔真真。
只见裴墨手中拿着这幅画,缓步走到墙根那儿坐着的傻子跟前,将画儿放在他眼前,使他能清晰地看清画中之人,同时开口问道:“认识吗?”
在裴墨拿着画过去之前,这傻子还是一副口流涎水的呆愣模样,可当他看清的时候,突然就激动起来,不仅猛地窜起来要夺裴墨手中的画儿,口中还一个劲儿“嘿嘿”地叫着。
其他人被他吓了一跳,赶忙上前就要拦下他,以他伤到裴墨。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裴墨却是观察了一番傻子的反应之后,镇定地起了画。
直到刘仵作他们这些去后山的人回来,场面还没安稳下来。
谢无事,就闲闲靠在门口的栅栏上,听他们跟裴墨禀报情况:“大人,后山处有发现,地面上有挣扎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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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石砾上残留着血迹,还有死者当日衣裳的碎片,除了这些,那边儿的泥土跟死者几根指甲里的是一样的。”
谢闻言,心道这是第一案发现场没错了。
他们话音落下,裴墨的脸色就更显黑沉了,物证确凿,还有方才这人看见画时眼里的狂热,让他压根儿不去管那一对夫妻俩的求情,直接吩咐衙役们将这傻子扣押起来,准备带回大理寺,一边带着谢和林元锦,让刘仵作引着他们去了一趟后山。
刘仵作经验丰富,压根儿没让旁人动过这里,所以现场并没有被破坏。
这里的情况也跟他们汇报给裴墨的是一样的。
几人站在边上,沉默无言地看了许久,才转身离开。
……
他们押着傻子回去的路上,林元锦一直在沉默,谢以为是她在害怕,毕竟崔真真这么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子忽然遭此横祸,丢了性命,死前还……
那林元锦害怕也是应当的。
就在谢考虑要不要开口安慰一下她的时候,就听见她忽而轻声道:“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谢闻言却是怔了一瞬,他没想到林元锦能如此敏锐,便也道:“嗯,我也觉得。”
从知道凶手是这个傻子开始,他心底就一直有一种违和感。
不过他们二人虽然声音小,还是让前面的裴墨听了个清楚,裴墨闻声便转过身来等他们,待到他们跟上来之后才开口问道:“哪里不对劲?”
谢与林元锦对视了一眼,还是由林元锦先开口:“为什么崔真真好好的一个世家之女,在出了京郊马场之后,不回崔府,反而一个下人都不带地跑到远山村去?”
她说罢,谢冷静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师兄你给那个傻子看画儿的时候,他的神情除了激动,还带着几分恐惧,他在激动什么我们猜测得到,可他又在恐惧什么呢?”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还有我发现,他的手上有点儿青紫的痕迹,看模样不像是磕碰出来的。”
“他的姐姐态度也不对,好像是有什么事瞒着一样。”谢说完,林元锦也又说了一件事。
这件事,谢还真没发现,不由得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见他看过来,林元锦便冲他笑了笑。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这么多,裴墨却在沉默了半晌之后,只回答了第一个疑点。
“我去崔府询问的时候,崔三娘说崔姑娘当时好像很是开心,说自己有事,让她先回去,还让她把自己的下人们也带走,不让他们跟着。”
开心?
为什么开心?
谢和林元锦心里同时涌上了这个问题。
不得不说,裴墨这个回答,跟没回答也差不了多少,他们还是不知道崔真真为什么会一个人去远山村。
裴墨说完这番话,便不再出言了。
谢跟林元锦也就没有再开口,毕竟他们不是大理寺的人,裴墨应当还会继续往下查。
……
一行人进了城门,天色都快黑了。
回大理寺的路跟他们各自回家的路并不一致,大家索性就在这儿分别。
裴墨和属下们带着犯人先行一步。
他们走后,谢垂眸想了想,便看着林元锦开口道:“我送你回去吧。”
林元锦闻言却抬手指了指天,冲他歪了歪头,轻笑道:“天快要黑了。”
她话音落下,谢便不假思索地道:“就是因为天色快黑了,我才得将你安全地送回去,如若不然,你身为女子一个人在外面太危险了。”
林元锦被他说得一怔,不由得抬头看他。
心中想说,你从前那会儿难道不是怕黑吗,现在不怕了吗?
却见他一双清鸿眼瞳,那其间满是认真。
见她怔住,谢反而弯了弯唇角,眸中透出一抹淡淡的愉悦,清隽的面上染上几分温和,道了句:“走罢。”
第62章又一事
六十二、又一事
边关的风一向很大,黄沙漫天,空气中都充斥着呛人的味道。
高高的城楼之上立着一个人,正凝目往下看着不远处空旷的平原。
“世子。”
他身后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
沈行舟闻声也没转头,面上一丝神情变化都没有,只淡淡地开口道了声:“何事?”
来禀报事情的手下虽然最近这两三年多看惯了他这样的表情,但还是有些不能适应,不过也还是压着心思回复道:“盛京来信。”
听到盛京二字,沈行舟的眼神动了动,随即才转过身,一边迈步准备走下城墙,一边瞥了眼手下,继而问道:“谁寄来的?”
手下正跟在他身后,闻声便道:“回世子的话,是谢大公子。”
说到这儿,手下心中也疑惑得很,自家世子分明跟谢府的大公子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谢大公子今年刚刚考取了会试的会元,殿试的一甲应当不成问题,谢阁老又势大,将来在朝堂上的成就说不定就不可限量,自家世子非但不留在盛京维系关系,反倒一直待在阳城,也是怪哉。
若是乱时,留在这里还能积累战功,为自家世子增添履历,可如今太太平平了几十年了,留在这儿还不如回盛京呢。
再说了,他们家世子今年都十九了,再过一年便要及冠,旁人这会儿不是当爹就是成亲,起码也订了亲,可自家世子却还是孤身一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连相看都不相看。
这样想着,手下便犹犹豫豫地开了口:“世子,您要不然回一趟盛京吧,属下听说老夫人提了好几次,要替您相看未来的世子夫人。”
听到他这话,沈行舟往下走的脚步顿了一顿,面上神色也瞬间暗了下来,随即沉声便道:“此事不必再提,我自有打算。”
他声音冷的不行,手下一时也不敢再多说。
谢在去年时嫁到了琅琊,谢府的嫡长女出嫁,真可谓是十里红妆,半分不夸张,事前谢自然是给他也寄了请帖,沈行舟本来不愿意回去,他对谢的心思就算旁人不知,谢也自然是知道的,他不明白谢的意思。
是想让他当做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么?
可是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能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他自从谢定下亲事以来,就从盛京来了阳城,如今也在这里待了这么久,阳城漫天的风沙也没有把他的心思埋下去,反而吹刮得愈发深刻。
但最后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他还是去了那趟婚宴,眼睁睁看着谢将阿背了出来,送上花轿,眼睁睁看着她那个从琅琊过来迎亲的夫君王珩之,坐在高头大马之上,一袭大红喜服地将她接走。
沈行舟觉得自己当时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因为嫉妒让人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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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心满眼的,都是嫉妒。
他们从城楼之上走下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就将沈行舟从思绪中扯了出来。
随之便是一个士卒从马上跳下来,在他身前汇报道:“世子!城外五十里有敌来袭!”
沈行舟闻言心中便是一滞,脸色瞬间严峻起来,开口问道:“木将军让你来的?”
“是!”小兵响亮地答了声是,又接着道:“将军让您赶紧回去。”
沈行舟原本还想问问关于敌情,但转念一想,这小兵应当也就是个来传话的,具体的事情应当也不清楚,他还是应当赶紧回将军府同木叔叔商讨一番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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