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子嫡孙[科举]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成白社
周熹微敛了敛眉,心道也是,谢本来就有那个实力。
新科进士游街已经快要接近尾声,她再在这儿待着的唯一一个理由也没有了,周熹微将手中的茶盏“吧嗒”一声放在桌面上,随即站起身来,就这样走出了房门。
虽然她没开口,但是王二还是顺从地跟了上去。
……
谢打马经过方才那座酒楼的时候,心里蓦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就好像……有一道视线追在他身后一般,他不由得转身朝后看了看。
他突然的转身,不由得让后面的围观群众们激动起来,顿时“啊”地欢呼起来,让原本就嘈杂的周围更热闹起来,若是仔细去听,或许还能听清其中夹杂着兴奋的谈话声。
“状元郎回头了!他一定是在看我!”
“你想得美!一定是在看我!”
“……”
如此种种,多不胜数。
可谢却没有寻到方才那道追着自己的视线,不由得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他并不喜欢这种不能自己把控的情况。
但最终他还是将身子转了回去。
罢了,这件事暂时还不是太重要。
……
就在谢方才在寻找那道视线的时候,周熹微与王二两人已经从酒楼的暗门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这座叫做碧水江汀的酒楼在盛京颇为有名,所处位置极其优越不优越也不能在进士游街的主道旁了;装修致,菜肴鲜美,酒水醇厚导致碧水江汀一位难求;还有很多人对这座酒楼动过心思却始终无法得手可能它背后的主子背景极大。
所以碧水江汀,其实是萧氏在盛京的私产。
不为旁人所知的秘密私产。
不过与其说是萧氏的,倒不如说是萧翌的。
它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归属于萧翌了,有多早呢?大概是萧翌和谢他们在盛京给太子当伴读的时候吧。
走出碧水江汀有一会儿了,周熹微的步子倏然停顿了一下,跟在她身后的王二也赶忙停住了脚步,不由得想要开口问问情况。
不过还没等他出声,周熹微冷静的声音先从前面传了过来:“王二,那只狮子猫呢?”
这个问题显然有点儿跳跃,不过王二还是立马回神,思索了片刻便开口回道:“在宅子里。”说罢又有些疑惑地继续问:“周先生,要用到那只猫吗?”
他们二人话中的这只狮子猫,是萧翌特意从临清找来的,通身雪白,一只眼儿湛蓝,一只眼儿碧绿的鸳鸯眼儿狮子猫,不仅长得美,“喵喵”叫起来的声音也软得很,极会撒娇。
周熹微在萧翌手下负责的就是情报这块儿,据她所知,整个盛京之中喜欢猫的人并不少,但排除了公子的交际圈外的人之后,适合的人选就没有几个了。
果不其然,她临行前,公子说出要把猫送到的那个人的身份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景明公主杨茉。
不过公子又嘱咐她不能直接送……
周熹微直到现在也还记得公子当时的神情,不似他一回到兰陵就经常挂着的阴郁,而是无论是从他抚摸着那只猫的动作中,还是微微翘起的唇角上。
无不透露出少见的轻松愉悦。
女人的直觉让周熹微没有多问,直接应了下来。
不过这些事,就不是王二应该知道的了。
此时让她停下脚步的原因,是她看到了个一闪而过的身影,那人显然也是刚从一间茶楼之中出来,步履闲适,颇有些怡然自得的意味。
周熹微桃花眼中透出一抹兴味,在王二答话之后,便缓缓摩挲着指腹,又过了半晌才道:“去宅子里把那只猫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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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虽然满肚子疑惑,但还是躬身应了下来。
周熹微又道:“再替我约见……”
她话音落下,王二依旧听话地应下。
这就是周熹微这次出门办事选择带上他的原因了,话少,能干,还不乱问为什么,特别省心。
在一开始她选择替萧翌办事的时候,他除了给她一个身份,旁的帮助一概没有,她怎么受其他人的为难,怎么受其他人的排挤,萧翌也无动于衷。
那也是周熹微第一次看见这位贵公子的另一面,不像是在书院时的风趣,更不像是在面对谢时的懒散随意,他阴郁冷漠,没有一丝人情味。
幸好她还是有能力的,斗败了不少竞争者,最终走到了现在这个位置。
久而久之,待在萧翌身边的周熹微,也不由得染上了他的几分冷漠。
她嘱咐完王二,抬眼便瞧见了围在街边,方才在看新科进士游街的那些人们,熙熙攘攘,热热闹闹,充满烟火气的味道充斥在他们身边,似乎也顺着风飘到了周熹微这儿。
软化了她有些冷硬的眉眼和唇角。
她轻声笑了笑,随即转身和王二离开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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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身雪白,长毛蓬松的猫儿没有被锁在笼子里,反而被人放了出来,任它在布置美的房间里撒欢儿。
它的胆子倒也是大得很,一点儿都不怕房间里的这三个对它来说都不算熟悉的人,直接就轻巧地跳到了桌面上,然后抬起前爪,慢条斯理地舔起了毛。
优雅得非同一般。
至于那双湛蓝碧绿的鸳鸯眼儿,连一丝眼风都没施舍给趴在桌边观察它的男人。
男人稍微靠得近了些,还伸出手想摸摸它的时候,白胖的猫儿顿时炸起了毛,倒是显得它更胖了,白胖子“凶狠”地瞪着他,只不过它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实在是没什么威慑力。
反倒让自己看上去更萌了。
见它这样,男人“呵呵”笑了几声,随即回了手,冲对面的人正色道:“公主之前养的那只猫被五皇子弄死了,正伤心着呢,我原本还在愁怎么办,万一被公子知道了,我就不好交代了,这只猫很是不错,我在此多谢周贤弟了。”
说罢还拱手作了一揖。
对面的人,也就是周熹微听了男人这话,面色怪异了一瞬,随即便恢复正常,神情淡淡地接口道:“不用谢,我也只是遵公子之令罢了。”
言下之意,要不是公子吩咐的,谁会千里过来就为了给你送一只猫?
她说完就垂下眸子,继续看着桌面上这只还在舔毛的白团子了。
白团子似乎是察觉到了周熹微的视线,动作顿住,仰起脸看向她,跟她来了个无辜的对视,或许是对这个美人还有点儿印象,思索了一会儿,还冲她“喵~”了一声。
周熹微不由得失笑,索性伸出手,挠了挠白团子的下巴。
她在这边儿撸猫撸得心满意足,而她对面的男人却在她话音落下之后身子一僵,面色凝滞。
公子让这个姓周的带着猫过来?
意思是公子已经知道了这边的事儿了吗?
虽然他知道公子这般缜密的人在盛京不可能只放了他这一波人,但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他还是不由得失落了一瞬。
周熹微一看他这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开口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公子在盛京是还有另一批人,不过不是为了监视你的。”
说罢便了声不再开口。
言尽于此,爱信不信。
萧翌这人虽然性情难以捉摸,但作为一个上位者,对属下确实是没得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一点做的尤其到位。
对面的男人显然在周熹微说完这话以后,也想起了这一点,放下心来,然后兴致勃勃地开口问道:“要让公主知道这猫是公子送的吗?”
周熹微闻言,用一种“你是傻子吗”的眼神看了看男人,过了好半天,才说道:“不用,公子说不用让她知道,最好送的曲折点儿,一点儿都别被看出来。”
当然萧翌嘱咐她的时候没说这么多,后面都是她自己补充的,生怕对面这个二傻子误解了。
男人听罢,沉思了片刻就下了保证:“我懂了,放心吧。”
……
半月后,谢起了个大早,准备去翰林院点卯,然后在马厩前,看着这一只待在自家翻羽背上毛绒绒的肥白团子,陷入了沉思。
第69章赠喜帖
六十九、赠喜帖
这般干净的一只猫,应当不是野猫。
谢摸着下巴想。
然后他就几步走到跟前,伸手将这只白团子抱了下来,白团子乖得很,被他抱着也不乱动。
他低头一看,果不其然。
只见这团子脖颈处挂着一块小巧玲珑的木牌,上好的黄花梨木,上面端端正正的刻着一个字景,周围是繁复美的纹路。
景?
谢心上泛起淡淡的疑虑,随即朝马厩旁候着的下人招了招手,开口问道:“昨日顾延龄带着翻羽去哪儿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顾延龄昨日好像跟他借了翻羽出去。
谢府虽不说是警备森严,但也不是旁人这么容易能混进来的地方,排除这猫是被别人送进来的情况,那就应该是这小东西悄悄跟着翻羽进来的。
看翻羽对它也不排斥的样子
这个可能性应当很大。
就是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了。
自家公子问话,这下人赶忙上前一步,“回大公子的话,顾公子昨日带翻羽去了京郊马场。”
“嗯。”谢边听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便重新将这只白团子放回了翻羽背上,同它圆溜溜的鸳鸯眼对视了片刻,才勾起唇角笑了笑,随即开口道:“知道了,你将这只猫看好,别丢了。”
这人自是恭敬应下。
看着一猫一马这和谐的场景,谢还觉着挺有意思的,要不是这猫一看就是有主的,他还真想把它留下来的,可惜了。
摸了摸袖中的东西,谢轻吁了一口气,决定不骑马了,反正天色还早,干脆走着去翰林院。
……
同金榜题名时的意气风发迥然不同,谢在翰林院的日子其实并不舒心,顶头上司不仅打发他去布满灰尘的旧书堆里去修书,还有同僚时常的为难和针对。
比如刚整理好的手稿,在他出去一趟后就不见了;比如他需要什么资料,去找的时候就正好有人拿走了;又比如……
如此这等蝇蚊小事,多不胜数,也烦不胜烦。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很简单。
因为现在翰林院大多是崔党的人手,谢阁老等人近年来偏重西北一带,一时不顾,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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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崔阁老占了上风。
谢进了翰林院,跟一只羊进了狼群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他也不真的是什么柔弱的小绵羊,这些不入流的小手段对他根本造不成什么影响,只是让他有些烦而已。
其实想想也知道,崔阁老也不至于抓着他这么个小人物不放,这些事估计是他手下揣测的。
谢抬步走入翰林院,里头原本聚在一起说着话的众人看到他之后,顿时四散开来,大多数不同他说话,敷衍地冲他点点头就过去了,个别的人还会拱拱手,道一声:“谢修撰。”
谁让谢阁老和崔阁老他们都惹不起呢。
谢对这一幕已经习以为常,跟同自己打了招呼的人回过礼之后,便往里头走去。
见他走了,众人才重新说起话来。
一个面白微须的胖子翰林开口道:“哎你们看他去的方向,好像不是他平时修书的那个房间吧?”
他身边一个跟他形成了鲜明对比的瘦子翰林看了半天,也接口道:“没错,应当是去找苏大人的?”
这胖瘦两人,就是平日里喜欢对谢搞些小动作的人,此时也没人接他们的话,便颇觉无趣,又扎在一块儿开始商量,今天该干点儿什么。
……
谢此时确实站在苏润清苏大人面前,这位大人他之前在祖父寿宴上见过,正是他祖父的学生,也是如今在翰林院中不多的谢阁老一派的人了。
苏润清伸手接过谢递过来的东西,然后一边翻看一边面带调侃地开口道:“当初见你还是个少年郎呢,如今都要成亲了,登科之后小登科,你准备好了没有啊?”
绕是谢二世为人,成亲都是头一回,苏大人是他祖父的学生,也就是他自己的长辈,此时被长辈打趣,面上也不由得有些发烫。
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道:“劳大人垂问,家里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他这明显是偷换概念,苏润清听得分明,但也没再调侃他,和善地跟谢笑了笑,便说道:“放心吧,这件事我知道了,到时候会去的。”
盛京谢氏的长子嫡孙成亲,同时又是他老师家中的大事,他不管怎么说都是会去的。
得了苏大人的回复,谢便出言告退了。
刚回到自己修书的房间,还未落座,门就被人从外头打开了。
一张熟悉的,清隽的脸探了进来,四下打量了一下,很快看见了他,然后整个人就飞快地闪了进来。
谢看的好笑,不由得开口道:“你怎么跟做贼似的。”
来人正是秦微明,他闻言便佯作叹了口气,坐到谢对面,“还说是好友呢,这么大的事儿,我还得偷着过来找你要张喜帖。”
“你刚从苏大人那儿过来?”
谢敲了敲桌面,毫不意外地问道。
被看穿了,啧。
既然已经被看穿了,秦微明也就不装了,伸手拿过桌上的一本书就翻看起来,一边回他,“对,正好苏大人问起来我那天要不要请假,我这才知道的。”
他看书一目十行,翻书翻得极快,不过若是仔细看他动作,轻柔地很,就知道他对书有多宝贝了。
谢听了他这话,就抽出放在袖中的喜帖递给他,开口道:“给,到时还望秦兄拨冗莅临了。”
“谢贤弟,客气了。”秦微明接过喜帖,也配合地应了一声。
随即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门外,崔知著抬起手想要敲门,便听见了从里头传来的这阵笑声,动作凝滞了一会儿,抿了抿唇,便回手,转身离开了这儿。
……
下晌,谢从翰林院回来的时候,突然就想起了他家翻羽背上的那只胖白团子,便没有直接回府,索性拐弯去了趟晋王府找顾延龄。
想要问问那是怎么回事儿。
顾延龄正闲着无聊呢,一听谢的来意,动动耳朵,便想也没想地拍了拍手,斩钉截铁地说道:“一定是公主的!”
说着还怕谢不信,伸出胳膊搭在他肩上,二人往外走,他还一边道:“昨日去京郊马场的人也不多,里头喜欢猫的就公主一个,我听你说那猫脖子上还挂着个木牌,刻着个景字,那不是她的还能是谁的?”
“走走走,我去你们府里,去把那猫接回来,回头给公主送回去?”
谢闻言,心道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儿,不过还是开口问道:“那那只猫是怎么出现在我家翻羽那儿的?”
他话说完,顾延龄就挠着脑袋思索了好半晌,可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含糊道:“可能是那猫就喜欢你的翻羽吧,这个谁能说得清呢……”
谢听了他这话,颇为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放弃了。
罢了,大不了让他去找公主认一认,是与不是,到时候就知道了。
……
他们这边在说着这只猫,盛京另外一头的府邸之中,也在说着这只猫。
先前同周熹微见面的男人,此时正脸上盖着一本书,瘫平在窗边的罗汉床上,听房里的另一个人说个不停。
“公子唉,您怎么就能确定那只猫能到公主手里?”
“公子唉,这可是主子交代下来的事儿,您要是办砸了怎么办?”
“公子唉,您快起来啊!”
“公子唉……”
瘫着的男人终于烦不胜烦,出声打断了这人的絮叨不停,但还是没把盖在脸上的书拿下来,故而他此时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嘁,你急什么,你家公子是办事儿这么不靠谱的人吗?我等了半个月,好不容易才等到昨天那个机会,谢又不是爱贪便宜的人,我跟你打赌,这会儿顾延龄就得带着那只猫去找公主了。”
另外那人听到这话,面上的焦急才少了点儿,稍微有些放下心来,不过随即又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那公子,您是怎么让那猫溜进谢府去的啊?”
“山人自有妙计。”
这个问题,男人却是卖了个关子。
另外一人总算是不问了,男人耳边终于清静下来,心满意足地翻了个身,心中暗道,他故意模仿公子的笔迹刻了那个木牌,公主一看就能认出来,估计还会以为是公子找谢和顾延龄给送到她手里的,定然会下,压根儿不是问题。
要他说,公子也是犯傻,送姑娘东西怎么能悄悄的呢?按照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经验来看,这必须得给公主透露一点儿。
就算是公子回头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他的,嗯。
第70章鸳鸯锦
七十章、鸳鸯锦
六月初六,良辰吉日,宜嫁娶。
不过今天是六月初五,也就是谢跟林元锦成亲的前一天。
谢林两家都为了这件大事儿准备了好几年了,最近更是严阵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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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力求一点儿差漏都不许出。
早在前几天,萧翌就从兰陵紧赶慢赶地回来了,死活要在谢的迎亲队伍里混到一个名额,谢一时不察,他就要打滚撒泼。
谢:……
这半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萧翌的脸皮变厚之快,实在是让他叹为观止。
此时他正端坐在桌前,手中握着根炭笔,视线放在桌面上的一张红纸上,扫着上头的几个名字,口中无声地念着:“谢琅,萧翌,顾延龄,秦微明,崔……”
念到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谢的语气不由得停顿了一下,声音也无知无觉地大了点儿。
然后就让之前还死皮赖脸要混进迎亲团的萧翌给听了个正着,他动了动耳朵,骤然坐起身来,不可置信地对谢开口道:“你……你可别告诉我,你打算让崔知著也陪你去迎亲?”
话里难得的,带了明显代表不确定的停顿。
谢闻言,抬眼瞥了他一眼,将手中的炭笔一扔,然后随意地往后靠,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回他:“怎么,不行?”
得,他还挺理直气壮的。
萧翌顿时都给他气笑了,嘴里嗤笑了声,发出一声“呵”,调整了一下坐姿,伸出长腿翘了个二郎腿,这模样,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
随即他就冲着谢开口道:“在我们这圈儿人里,有谁不知道崔知著跟你是对头,你难道还指望人家崔探花来捧你的场,给你做面子?”
萧翌这话说的嘲讽,不过谢依旧是那懒懒散散的模样,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道了句:“这可说不准。”
萧翌都不知道他打哪儿来的蜜汁自信。
最后也没能把谢这想法给劝回来,眼睁睁看着他把给崔知著的那封信让人给送了出去。
虽然萧翌依旧对崔知著会不会来这件事抱着严重的怀疑,但是在谢的三言两语之下,竟然也开始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了!
对头都能过来给谢捧场!
这是多么大的人格魅力啊!
“不过……”萧翌回过神来,琢磨着开口:“我怎么觉着你,对自己成亲这事儿这么冷静镇定呢?好像明天办事儿的不是你一样?”
谢闻言动作顿住,好半晌一言不发,他没想到萧翌居然这么敏感。
萧翌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儿,不由得朝谢扫了狐疑的一眼,见他不说话,登时二郎腿也顾不上翘了,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双手撑在桌面上,弯下腰,低下头。
顿了顿,他悄声道:“阿,你跟表哥说句实话,认认真真的交个底……”
说到这儿,他神色凝重,声音不由得更低,“你对这桩婚事不满意?还是林家有什么问题?”
“没有的事儿。”
此时谢已经回过神来了,语气笃定地开口。
面对萧翌明显不信的神色,谢笑了笑,看着他的眼睛,然后用比方才更加笃定的声音,重复道:“没有的事儿,表哥。”
是他自己的问题,到了现在还没调整到正确的心态,分明是自己的婚事,却还站在旁人的角度上,投不进感情,态度冷静,却又冷漠,这已经对元锦不公平了,他不能再让她和林家背上莫须有的不平。
所以他得斩钉截铁地否认。
从谢重复了两次的话之中,萧翌听出他并不勉强,想要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
也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须臾之后就恢复了之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直起腰来,回手负在身后,一边转身往窗边走,一边悠悠地开口道:“对了阿,你要不要试试拉二胡?”
谢:?
闻言不禁面露疑惑。
拉二胡又是表哥什么心血来潮的乐趣?
萧翌走到窗边的罗汉床旁坐下,咳了一声,这才笑眯眯地解释道:“既然你对亲事没意见,那就多练练二胡,俗话说得好,三年琴,五年萧,一把二胡拉断腰,男人的腰可是很重要的……”
语气中竟然还透露出几分唏嘘。
“哎哎哎,轻点儿!”
没等他说完,谢就听懂了,黑着一张脸,把那根炭笔扔到萧翌身上,同时高贵冷艳地开口,缓缓吐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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