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一只竹马等待查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夏知辰
齐铭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没有你这么追人的,”齐铭最后只道,“我也不信你喜欢我。”
“但我觉得你适合过日子,”魏彦笑了笑,“你不争不抢,也不闹,做事也有条理,很能带得出去。”
“你也想找人过日子了吗。”齐铭摇了摇头,“别祸害别人了,自己先浪够了再说吧。”
齐铭由于要帮忙处理齐衍的后事,不得不搬离了那个小镇。
临走之前他想了想,还是跟那个主唱小孩儿打了个招呼,表达了自己不能和他在一起的歉意。
“其实我也知道没戏,”小孩儿倒是挺看得开的,“你眼睛里藏着另一个人的影子,时隐时现,但他一直在。像你这种理想型的人,最懂什么叫曾经沧海难为水了。”
齐铭回去之后,把这些日子来拍的照片画的画全部摊开。
他再次拍了照,通过魏彦那儿拿到了凌逸尘的联系方式,鬼使神差地发了过去。
-很好看
-你很喜欢这儿吗?
凌逸尘问。
齐铭没有回他。
他想,也许小孩儿说的是对的,自己近来的构图,都有点空。
那个暑假他回了一次老家,爬完山上完坟下来,就莫名其妙高烧,然后感冒病得奄奄一息,开始还硬扛着处理完了身边的事,后来实在扛不住,暴雨倾盆中被凌逸尘捡回了家。
齐铭不清楚这一次两次的“偶遇”,凌逸尘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他看着凌逸尘半跪在床边给他喂水,小心翼翼却又带着不常做家务事的笨拙,齐铭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他以前把泡沫打好,却不敢下手用剃须刀,少见地装乖示弱,求自己帮忙掌刀的模样。
自从电动剃须刀出现之后,这种场景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齐铭喝完了水,就闭上眼睛装睡。
他感觉自己紧锁的眉心被人很轻地展开,然后在眉心印上一吻。
嘴唇微微发着抖,不知道是因为紧张担心,还是因为害怕自己醒了。
动作轻到像是一阵轻风拂过,如果自己真的沉沉睡去,应该是不会被惊醒的。
这是自己的习惯,不是凌逸尘的习惯。
他以为这个晚安吻,凌逸尘是不知道的。
可事实证明,凌逸尘知道的东西比他想象的要多。
他只是不善表达他对凌逸风也是这样,关心爱护,但两人总能因为各种奇奇怪怪的由头怼起来。
齐铭那一瞬间居然觉得这个商战里极擅长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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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旋的人,有点让人心疼。
事实上,他应该比任何人都看中真挚的感情吧。
因为受够了虚伪。
在有人照顾的情况下,齐铭很快康复了。
其实就算没好透,齐铭也不好意思再病下去了,因为凌逸尘知道他不喜欢外人进家,就几乎把工作都搬进了家里,天天电话遥控公司的手下,一心一意地照顾他,这让他觉得自己在拖凌逸尘后腿。
齐铭知道,自己走的时候说的话太绝,也太过了点,凌逸尘现在对待他的时候可以说是如履薄冰。
他那时候不是真心怀疑凌逸尘会不会不喜欢自己,那完全是气话,退一万步说,凌逸尘能习惯,那必定也是喜欢这种习惯。
这阵子凌逸尘有肉眼难以察觉的萎靡,想必也是过得不好,却又要为了扛住公司那边的事而硬挺着,能因为这件事纠结成这样,感情大约还是在的。
他这样想着,就慢慢行动了起来。
花盆按原样摆放好,上面的泥土斑点擦干净,浇足水;沙发上的靠枕拍松软,放在凌逸尘可能靠的地方;书房里的文件按时间和种类贴好标签,方便凌逸尘查找。
虽然做饭不行,但布置家这种设计感浓厚的事情,他还是喜欢做的。
在此期间,凌逸尘一直在外忙碌,帮他彻底处理好了齐衍那边的事情。
齐铭突然觉得这样的模式也挺好的,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和传统家庭一样。
而且心里一直空着的那块儿,终于被填得严严实实。
他也不再失眠。
最后一次和魏彦聊天的时候,是约在一个茶楼。
齐铭想了想,说自己还是希望有个人能共享生命中,每一个美好的瞬间。
魏彦拿手撑着额角,低头无声地笑了。
“你愿意跟他折腾一辈子,我也没办法,不是吗,”最终魏彦说,“你们俩大概真的是一起经历了太多,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分不开了。”
从茶楼出来之后,他发现凌逸尘居然一直撑着伞在门外等他。
“走吗。”凌逸尘的口气很平淡,没问他为什么和魏彦在这里,也没说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走。”
齐铭走了过去,话音刚落,凌逸尘就不由分说地握住了他的手。
他转头看向魏彦,魏彦挑了挑眉,很无辜地耸了耸肩,似乎没把凌逸尘的挑衅当回事。
那是重逢后,两个人第一次牵手。
为了凌逸尘身上这种赌气似的孩子气,齐铭着实有些想笑,忍了半天没忍住,还是在过马路的时候笑出了声。
“我在想,”凌逸尘听着他笑,也带着笑,轻声说,“我是不需要你看得起的。”
齐铭想到自己走时的那句“不要让我瞧不起你”,一时间有些笑不出来了。
“喜欢这件事,有迹可循,爱就是蛮不讲理。”凌逸尘说,“我也试过不习惯你……或者说,试过不爱你,但好像不行。”
“我就是离不开你。”凌逸尘说,“求你回来。”
齐铭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抽痛了一下。
就像是刚下飞机吸到第一口高原地区的氧气时的反应。
凌逸尘这是在抛下最后的尊严跟他说话。
他深吸一口气,最终点了头。
十年弹指一瞬间,转眼又是十年。
凌逸尘终于从凌正轩那里拿到了产业的实际掌控权,两人的感情也彻底稳定下来。
齐铭在进机场前一刻都以为是国内航班,等登机了才反应过来是飞国外。
“你要把我卖了吗?”他瞥了身边的凌逸尘一眼,“事先好歹跟我打个招呼啊。”
“你不是挺喜欢那儿的吗,”凌逸尘笑道,“这算惊喜吗?”
“勉强,”齐铭说,“你要把我卖给谁?”
“没完了啊,”凌逸尘无奈道,“把你卖给人做小媳妇儿。”
齐铭本来以为凌逸尘只是单纯地在和他开玩笑,等被人领进教堂,才反应过来他是认真的。
昏暗的光线穿过大理石上缠绕的常青藤,投射在砖石的地面上,四周全是剥落的壁画,烛台后满是空着的座位,新鲜的捧花挂在墙上,整个教堂空旷而圣洁。
神父虔诚地为一对对新人做着祷告,凌逸尘握着齐铭的手,坐在了前排的座位上。
“我之前一直不敢跟你求婚,只是送了你对戒,是因为我觉得我没底气,我还有很多事情要解决,我没办法给你最好的,”凌逸尘亲了亲他戴着戒指的手指,“那样你想走,也能走得毫无负担。”
“现在你要是和我结婚了,就别想跑了,”凌逸尘低头,帮他把原来的戒指摘了下来,“我会请律师,按照国内的婚姻法,跟你签合同。你不许说不要,我打拼那么多年,真的,就是为了这一刻。”
齐铭沉默了一会儿,在上台前,主动吻住了凌逸尘。
至此以后,休戚与共,风雨同舟。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前半部分还是玻璃渣云集啊(顶锅盖跑)我怎么这么能立flag……弄得我都不敢说日常番外是甜了,我很慌啊……
感谢小天使【雨花】的营养液x11~
感谢小天使【君子之交淡如水】的营养液x10~
感谢小天使【紫霄】的地雷x1~
齐铭去的城市,原型是云南丽江,去玩过一次,感觉是个非常有意思的城市。
所以,老家在这儿的段宇姓段,貌似这个姓在云南比较多,丽江本地的话,其实最多的姓是沐和木,但是取出来的名字太奇怪了,就没用。
p.s.褪黑素不是美白的,是治失眠的,但是我觉得效果不是很好,能睡着,但多梦。家里有老年人喝脑白金觉得睡眠变好的,可以跟他们讲讲科学,脑白金的黑瓶还是白瓶,就是晚上喝的那个,就是褪黑素水溶液,还不如买褪黑素,很便宜,也不是管制类药物。
话说我今天发现营养液的数字超吉利啊,888哎!这是不是代表了什么!比如新的一年……(你休想)
忘了说了,祝大家元宵节快乐!然后去医院复查没多大事,继续磕药就好了_(:3」∠)_谢谢大家的关心~
☆、番外4:没有来生
作者有话要说:写在前面:be!虐渣!由于有小天使点单了就写了,误入而并不能接受的小天使评论我返jjb……不喜勿喷我写得超走心的qaq一口气写到凌晨六点半……
然后先给大家顺一下年龄,凌逸尘高二的时候逸风四五岁,也就是凌逸尘差不多比逸风大一轮,齐铭比凌逸尘大一两岁,和魏彦同岁,然后凌逸尘大学刚毕业,段宇就入学了,也就是说凌逸尘比段宇大四岁……妈耶。
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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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混乱,所以我顺一下这个番外的年龄段:齐铭/魏彦:23-24,凌逸尘:22,段宇:18,凌逸风/齐重山:10,逸风正处于转学回来和重山一起上小学的阶段,然后再说个和本番外无关的,欠得慌和周行比齐重山和凌逸风小十一二岁,其他同学比如叶一鸣都参考凌逸风他俩年龄来,该被暴打狗头的凌浩然比逸风小一两岁,老师家长请自行发挥想象,应该没有人物遗漏了吧(捂脸)要是有哪个小可怜被我漏了麻烦跟我说一声……
网络有点问题,晋江老抽,营养液等学校wifi连上了一并感谢qwq
然后插个刀,正文里段宇和魏彦住的那个酒店,就是那次暑假逸风重山一起回来,撞见修罗场的那个酒店,最后魏彦一个人走了,在110章。
下面开始正文。
金碧辉煌的包厢内,捧着菜谱的服务生刚刚礼貌地微笑着退出去,和谐的气氛就立刻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
事实上,能来这儿就餐的人非富即贵,在这儿工作的也一个个跟成了似的,极其有眼力见,服务生正是因为看出气氛不对,才主动退了出去,并且立即在门上挂了个请勿打扰的牌子。
“怎么样,答不答应,”魏彦看了一眼门口,确认不必保持形象之后,绷直的背很快放松下来,慵懒地靠在了凌逸尘对面的沙发上,“我觉得你挺划得来的,这么大的现金流,没了我你上哪儿融去。”
凌逸尘深吸了一口气,断然道:“不行。”
“我又没抢你男朋友,让你给我找个人陪.睡你都不愿意,那岂不是没得谈,”魏彦说着就要拾东西,“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别觉得你刚大学毕业还有的是机会,再过几年等你那弟弟长大了,你看看你在你那血脉继承比天大的老子面前还有没有所谓的机会。”
“为什么非得是我?”凌逸尘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皱眉道,“你想要什么人没有,非得要我给你拉皮条?”
“我想要齐铭。”魏彦挑眉笑了,看到凌逸尘眉头越皱越紧,显然是有些火大了,才改口道,“因为我和你审美品位一致啊。哎你说,就齐铭这种看上去无欲无求的人,在床上情动了是不是特别……”
此时还没在名利场内摸爬滚打惯的凌逸尘实在是忍不了了,直接二话不说摔门走人。
他等出了餐厅吹着冷风往回走,才稍微清醒了那么一点儿。
他就知道魏彦不整死他是不可能爽快的,就齐铭当年选择跟自己谈恋爱这个仇,魏彦现在有能力了那肯定得睚眦必报。
但他也很清楚,按魏彦的性格,他更喜欢让别人欠着他的,还喜欢别人去求他,如果自己这次低声下气了,该帮他的魏彦肯定还是会帮,毕竟起步初期的人情,可不是那么好还的。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魏彦会给他来这出,让他完全没法接招。
做媒人是天底下最不该做的事情之一,两个人产生了什么矛盾找你,关系不好了也找你,以后恩恩爱爱的还好说,要是最后闹分手闹得很不愉快还得说是你当时介绍的不对,横竖里外不是人。
而且要是说魏彦是那种随便哪儿拉个漂漂亮亮的小鸭子就能糊弄的暴发户还好说,偏生这个人要求奇多,先说要长得好看的后说要身材好的,还得文艺气息浓重性格安分不争不抢的,最后绕来绕去居然还是往齐铭身上绕,凌逸尘要是能忍那就他妈奇了怪了。
他很清楚,从开荤以来魏彦身边就没少过人,光家里长期养着的就俩,外面的更是不计其数,要说这不是在玩自己,连凌逸尘自己都不信。
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压制住心头不断上窜的怒火,给齐铭打去了电话。
“你在哪儿?我来找你。”凌逸尘在听见齐铭的那声“喂”的时候,心情就已经平复了许多,声线也变得温柔了起来,“你和逸风还没吃饭吧?”
“哪能啊,”齐铭在电话那头笑了笑,“刚接他放学呢,我跟你说这小孩儿迟早有天要成齐重山家的,分开的时候在路口一直喊再见,喊到两条街的人全都冲我看,我真想给他塞齐重山家得了。”
齐铭知道凌逸尘是去做什么了,但他很聪明地顺着凌逸尘的话题走,没问他情况到底如何。
因为他和凌逸风性格相似,都是那种很能观察到事情的细节和人情绪的细微变化的人,如果交涉顺利,凌逸尘应该是和魏彦一起吃饭的,这么早来找他们,显然是谈崩了,所以他选择不问。
这让凌逸尘松了口气。
“行行行,”齐铭在电话那头又说,似乎是在和凌逸风对话,“手机给你,你跟你哥扯去吧,注意看路。”
凌逸风稚嫩的声音从手机另一端响起的时候,郁结在凌逸尘心底最后的那一点不爽终于也消散了。
想得痛快一点,魏彦想整自己无非是自己某方面比魏彦过得要开心的多,要不然他根本没必要死抓着自己不放,比如事业方面,早就继承家产开始掌家的魏彦连打压一下自己的想法都没有,反而乐得看自己为了那点周转资金被整。
凌逸尘和凌逸风通着话,渐渐就平静了下来,刚刚被气到完全抛在脑后的理智也慢慢回来了。
他觉得,只要魏彦肯松口,这件事肯定还有转机。
毕竟让自己欠人情才是重点,羞辱只是次要的,再说了,在商界要的是八面玲珑左右逢源,轻易不结仇,多个朋友多条路,而且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是什么样谁也说不准。退一万步说,虽然相互之间关系不太融洽,但毕竟自己是凌正轩的儿子,齐铭还是齐衍的儿子,不看僧面看佛面,真把两个人逼急了魏彦也没什么便宜占,点到即止这个道理,魏彦混到现在,不会不懂。
过了好一阵子,凌逸风终于在齐铭反复强调“等会儿就能见面给我省点话”的情况下,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凌逸尘沉吟片刻,又跟魏彦联系上了。
魏彦玩他,无非是有恃无恐,期间也有试探底线的意思在里面,凌逸尘想放弃周旋,直接和魏彦摊牌谈条件,在这种情况下,先找上他要求合作的魏彦要是撕破了脸,谁都落不到好。
“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人,”凌逸尘沉声问,“‘齐铭’这种无意义的答案就不要再提了,然后我声明一点,我不可能去助纣为虐逼良为娼,你也知道我性格,咱们都别绕弯子了,这笔生意能不能成,干脆点。”
“什么啊,说得就跟要把人推进火坑一样,我有那么差劲吗,”魏彦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听起来相当轻松惬意,“你就给我找个会过日子的就行了,又省心又合胃口的这不是没有吗,我就想遇到一个符合我审美还一门心思喜欢我的,不会吃里扒外拣着高枝儿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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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床伴老换也不安全,你说是不是啊。”
“那你不就是要个傻的吗,”凌逸尘沉默了一会儿说,“好看还好哄的那种。”
“哎,怎么说话呢,应该说涉世未深,”魏彦强调道,“未成年就算了,我还不想犯法。”
“那就是找个年龄小,长得好看,而且日子不好过的,是这个意思吗,”凌逸尘抓住了他话语中的重点,“那你这不是骗感情是什么?”
“对,我就是想骗感情,”魏彦无所谓道,“以前都是你情我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没当过人渣,想试一次。”
凌逸尘忍了一会儿,还是把他电话挂了。
饶是他近来已经变得圆滑了很多,这种触犯底线的事情,恕他还是做不出来。
“……所以你最近注意点儿,我怕魏彦要去你身边勾搭人,”和齐铭在常去的面馆见面之后,凌逸尘刚坐下来就说完了之前发生的事情,然后道,“特别是你认识画画的小孩儿,我不方便出面,怕他知道了对付我,你要是发现情况不妙就赶紧把苗头掐死在萌芽里,不然他到时候看上谁要我帮忙追,我麻烦就大了。”
“他还叫没做过人渣?”齐铭挑了根面,冷笑道,“高中那名声可不是白传出来的。”
“嗯,”凌逸尘应了一声,用眼神示意他在已经开始好奇的小孩儿面前少说点,伸手揉了一把弟弟的脑袋,“逸风吃面,别等会儿又干了。”
凌逸尘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没想到有些事不是他想拦,就拦得住的。
那天魏彦和凌逸尘谈完生意,坐飞机回去之后,想着没什么事,就去大学城逛了一圈。
大学城那儿有条街,或者应该说是长巷,晚上拥挤嘈杂,白天清清静静,适合散心。
他走着走着,想到之前和凌逸尘谈的事,就有些好笑。
其实他说想找个人过日子,纯粹就是为了糊弄凌逸尘,他看凌逸尘不爽,而且对他来说,活儿好听话干净才是最重要的,别的都得往后排。
当人渣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不是,别的不说,有句话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权当给自己积点阴德呗。
他这样想着,走了还没几步,视线就被长巷的一角吸引了。
有人在那儿卖画。
一个穿着老头衫大裤衩的人叼着根烟,文化人似的戴着副眼镜,摇着蒲扇,背靠在墙上,大喇喇地往小马扎上一坐,招呼着来往的人,然而多数人只是把眼神往他身上略微落了一瞬,就走了,好不容易去了个问价的,没过多久就客客气气说了拜拜,整个画摊看上去冷冷清清。
摆摊画画,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这个大学城里有一个就是美院,卖艺的大学生还是很多的,但这次不一样。
这人长得好看。
即使衣着一点都不讲究,还愣是能让人看出一股子并不做作的文青味儿,而且从手臂、锁骨、胸肌到腰线,都充满了处于少年人和青年人之间的那种特殊的美感,那是一种在整天伏案工作或者勾心斗角的人身上,很少能看见的生命力,好看到让人很想在他流淌着汗珠的脖颈上啃一口,留下点自己的标记。
魏彦以前一直觉得齐铭很诱,就是因为齐铭身上那种特有的气质,那种凡事不挂心的心境,会让人想要去占有,想要去攻陷,甚至想要去让他沦陷让他俯首称臣,所以他对齐铭会有那么点意思。很显然,虽然他也对眼前的这个人起了意思,但给了他不一样的感觉。
这人笑起来的时候有种无忧无虑的天真,看上去跟一张白纸似的,完整而干净的东西,会让人想破坏。
前一秒还想着善恶终有报的魏总,这一秒就放弃了自己的原则。
反正还有那么一句话,今朝有酒今朝醉嘛。
面对这种涉世未深的大学生,魏彦还是很有自信能哄住的。
他不比凌逸尘,他从高中开始就勾搭各种男生,深谙其道,而且起码在表面上看来,他温文尔雅,谈吐举止也都很讲究,想浪漫想野性他也都能行,除了齐铭这种口味独特非要喜欢脾气火爆的刺儿头的,他还真的没有折戟沙场过一次。
“来张画吗?”魏彦刚走过去,段宇就把刚抽完的烟头摁灭了,拍打完身上的烟味,迎上来问,“人像风景漫画都行,先画后付款。”
魏彦的眼神落在他半裸的胸口,眼神暗了暗。
“有自画像吗?”魏彦挑眉道。
“没有,”段宇虽然觉得很奇怪,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人在看自己的时候,会有美颜加成,太帅了我画不出来。”
魏彦猝不及防被这么坦然的话噎了一下,开始重新打量起这个小伙子。
他突然想到凌逸尘之前说的话。
那你不就是要个傻的吗?
“你多大了?”魏彦忍不住问道。
“十八,”段宇笑得露出一口白牙,看上去特别阳光,“你呢?”
……怪不得没生意啊,莫名其妙上来就问年龄,这还真是个傻的。
但是长得的确对他胃口。
“二十四,”想到这儿,魏彦耐心答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礼尚往来,”段宇叹了口气,“哎,你看上去年轻啊,怎么二十四了,我妈临走之前不让我找年龄差太大的,对不住了啊大哥。”
魏彦强忍住额头青筋暴跳的冲动,问道:“大哥?”
他成日在一堆老狐狸里混,出去玩别人都爱往他这年轻的身边靠,头一回被人叫大哥,他有点怀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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