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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业渣攻一百年(NP总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callme受
刘御在得到苏涛近身保护之后,才感觉到自己终于能找到一个差不多的人来说说话缓解压力了,自从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可把他给憋坏了。
刘御其实并不是一个多么喜欢说话的人,但是不喜欢说话和不能说话毕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他再不想说话,也受不了常年都不开口往外崩一个字。
刘御之前不肯开口说话,那主要是因为他找不到合适的人跟他的两人奶娘李氏刘氏,那是完全没有可说的,刘御也没兴趣跟两个娘们讨论刺绣针线活;跟王宪,那就跟没有话说了,其实王宪都不怎么跟他说话,一见面不是笑就是哭,哭得还特别荡气回肠。
但是见了苏涛后,刘御花了三天时间摸清楚了,人家不是武陵王那样的大草包,跟他说话勉强还不让自己掉分,偶尔也就说上那么两句。
苏涛也是一个很懂得分寸的人,他的话也不多,绝大多数时间都躲藏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里,尽职尽责完成自己的护卫职责,平日里就跟闷葫芦一样,能不出声就不出声。
但是刘御并没有因此就小看他,虽然刘骏曾经当着苏涛的面跟他直说,这个侍卫没有别的本事,也就只能护着主子安全,但是刘御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摸查后,倒觉得苏涛比刘骏有意思多了。
明天就要前往建康了,刘御刚刚被从大哭特哭的王宪房间里面放出来,正是一天当中心情最不好的时节,一进自己房间,看到缩在角落里装死人的苏涛就开始挑茬:“我之前见过你吗?”
有人说微笑和快乐会感染人,但是刘御从来没有被感染过,王宪附在他耳边哈哈哈大笑的时候他的心情也没好多少,所以刘御在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习惯把别人也弄得心情不好,最好比他现在还烦躁,那样有助于他维持心理平衡。
苏涛低着头本来在装死,冷不丁被他这么一问,是真的吓了一跳,缓了一会儿才勉强镇定地开口道:“大殿下,您怎么会这么想?小的是半个月前才从王爷手下转为跟着您的,您是我的主子。”
这句话说得很有点表忠心的味道,不过刘御对此不屑一顾,他要的不是表忠心,而是实实在在的忠心,似笑非笑开口道:“这倒是奇了,可是我怎么记得,当时确实看到过你,苏侍卫升迁得倒是快,不过两年多的时间,就已经从守王府花园的低等侍卫变成了我父王的暗卫统领。”
这是一句表扬的话,苏涛额头的冷汗却直接流了下来,他是一个思维缜密的聪明人,聪明人不相信怪力乱神的东西,当时才两岁多的孩子怎么可能见一眼就把他给认出来?所以他的第一个念头是自己当年的事情被有心人查到了。
当时武陵王把事情做的很周密,知道的人不懂得什么叫闭嘴的都已经死了,苏涛本来满心以为除了自己和刘骏不会有人知道的。
苏涛勉强笑了一下:“大殿下天纵之才,真让属下心生敬仰。”这不是单纯的场面话了,他说得不由得带上了三分真心,苏涛手中掌握着武陵王的情报体系,但是他在之前没有到一丁点的风声,可见对方行事之缜密。
刘御说话的时候,从眼角到眉梢都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强大自信,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武陵王那样草包的儿子。苏涛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便急忙移开了视线。
不过苏涛也没多把刘御当回事儿,他觉得这孩子背后肯定有了不得的人物在出手相助,不然一个五岁的小孩儿能够做些什么呢。
刘骏是一个很多疑的人,连自己的老婆孩子也不信任,他帮着武陵王监视着整个王府,却没发现刘御从头到尾有多大的动作。
更何况五年的时间也有限,对方就算是个千年老妖,也不可能在五年的时间,在武陵王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发展出一支庞大势力。
苏涛几个念头在心中急转,冷不丁听刘御继续说道:“先前跟你一块站岗的那名侍卫跑到哪里去了?我还记得他右嘴角下面有一个发蓝的痣。”
另一名侍卫在做完这件差事的第二天就被刘骏杀了灭口了,而且他嘴角下面确确实实有蓝痣,但是这名暗卫只出面做过那么一次任务,怎么会被人把相貌查得清清楚楚?难道那个时候大殿下背后的高人就已经在暗中监视武陵王府了?
苏涛冷汗出了一身,强自按捺住心头的惊疑,勉强笑道:“回大殿下,那位是属下的同乡,因为手笨打伤了褚家少爷,隔天就已经被王爷赶出王府了。”
刘御垂下眼帘慢吞吞应了一声:“哦。”
就这么一个音调,说得苏涛抓心挠肺地难受,武陵王审问手下的方式都比较简单粗暴、直来直去,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不上不下地吊着。
刘御晾了他半天,突然招招手示意苏涛到跟前来。
苏涛虽然低头跪在地上,却一直白眼上翻在暗中注意着他的反应,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他的动作,如蒙大赦,赶忙用膝盖在地上走,稍稍凑近了一些。
“我跟你说,”刘御说了一句,不悦地一皱眉,“你再往前靠一点。”
苏涛心道这个距离是安全距离,再往前走就有可能出事儿了。他虽然是武陵王手下第一得用人物,但是武陵王也没有多信任他,最近的距离是五步,这个距离能让武陵王随时做出反应。
不过,难道这个大殿下是在借此表示对他的信任好来买人心?这个念头在心底转了一圈,苏涛对刘御不由得看轻了三分,果然还真是小孩子,思维太简单了点,他苏涛绝对不是这点小恩小惠就能够买的人。
他试探性地往前又挪了一小段距离,结果刘御还是不停对着他招手,苏涛心中略有些犯嘀咕,到了后来刘御已经十分不耐烦了:“你他妈就不能走近点吗,知不知道我腿短?”
苏涛听了这句话都有点发傻,他觉得以他这样聪明的大脑都没能明白对方的意思,可见这位大殿下思维实在高远开阔。
他赶忙连滚带爬凑到刘御身边,刘御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孺子可教”,直接把鹿皮靴子踩在他肩膀上:“刚刚去花园玩沾了泥巴。”
苏涛面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对方没说后半句,但是凭借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大脑,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意思。
连武陵王这个正儿八经的主子都没这样子折辱过他,这比扇耳光当众打脸还让人难堪。苏涛在心中恶狠狠骂了一句,面上强忍着怒火,撕下自己的一截衣摆想给他擦鞋。
刘御面无表情道:“你的衣摆还不如我的鞋底干净呢。”
苏涛咬紧牙关揭开外袍,把自己雪雪白的里衣翻出来,手移到腰处,见刘御皱眉,只能又移到袖口处,见刘御还皱眉,只能颤抖着把手放在了领口处,见小祖宗这才没了二话,一狠心把里衣最干净的领口撕了一块下来,当抹布给刘御擦鞋。
革靴外面干干净净的,一丁点灰尘都没有,苏涛想到人家出去玩从来都是缩在奶娘怀里,脚都不沾地,再想到啥泥巴的说法,早就气得不行了,心中翻来覆去把人骂了一遍。
他正想得入神,思维不怎么集中,冷不丁听到刘御冒出来了一句:“我父王下手还真狠,明明人家只是在遵从他的命令想办法弄伤褚渊,他最后竟然还为了保密就直接弄死了人家。”
苏涛帮他擦鞋的动作僵硬了一下,旋即若无其事地继续,脸上满满挂着震惊:“殿下何出此言?属下的同乡此时已经回老家种田去了,并无其他不妥之处。”
“回老家种田?我看是跟阎王爷喝茶吧。”刘御皮笑肉不笑地牵动了一下唇角,却在苏涛心惊肉跳想要找借口反驳的时候,骤然变了一副表情,整张脸都拉了下来。
刘御平时都是没有任何表情的,不哭不闹,却也不笑不乐,看起来跟把观音像旁边摆着的善财童子的脑袋揭下来安自己脸上一样,漂亮是顶漂亮,但是不带一丝人气。
苏涛被分来两个多月了,见到的表情还没刚刚半柱香多,见他瞬息之间一张还带着婴儿肥的脸蛋黑沉得能够滴水,压下心头的不安道:“还望大殿下勿要听信小人挑拨您和王爷的父子关系。”
“那倒没有,我听人说父亲未雨绸缪,在皇爷爷还身体康泰的时候就已经跟河南褚家陈仓暗渡了,这样的胸怀大略、心忧天下,我当然只有敬佩的。”刘御用脚尖轻轻踢了一下他的脸,旋即厌恶地一皱眉,“你脸上的汗把我的鞋子都弄脏了,重新擦吧。”
这鞋子他反正是不会再穿了,用来折腾一下这个满嘴没有实话的苏涛倒是还算是物尽其用。
苏涛这次一点跟他计较丢不丢人的心情都没有了,老老实实继续用里衣帮他擦鞋,脑海中翻来覆去把刘御刚刚说出来的话念叨了好几遍,越想越觉得心头发冷。
他还在惊疑不定的当口,就听到刘御淡淡道:“行了,擦完了就退下吧。”越擦越脏,他得赶紧把这破鞋脱下来甩出去老远。
苏涛咬咬牙,顺势往他脚边又蹭了蹭:“不瞒殿下,属下也觉得王爷这步棋走得太急了一些。”刚刚那番话显然不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儿有可能说出来的,他已经笃定了刘御背后必定有高人相助,现在要是不知趣,日后他再贴上来,人家也未必肯要了。
更何况,武陵王已经被调往寻阳,可见密谋之事败露,这位主子现在自身难保、前途无亮,不然也不用把他这一大干将派来保卫刘御。
苏涛一眼就看出来武陵王是想要让他守护王府最后一点血脉,所以才这样不惜工本,能做到这一步可见确实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跟他外表表现出来的憨厚老实截然不同,苏涛是一个聪明人,他很惜命,生怕明天就脑袋分家,而看之前试探的结果,刘御背后的高人想要弄死他真的不要太轻松。
苏涛一说出来那句话,就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又被人轻踢了一下,听到刘御笑道:“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这是一句已经说烂了的话,一般用于反派配角装逼用,然后在下一刻成为男主英雄救美或者初出江湖的经验值,是很掉档次的一句话。
但是刘御仍然特别喜欢说,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神态都是平时没有的,虽然在笑,而且是真的牵动肉在笑,但是别人看却带着一股阴森森的鬼气。
刘御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的时候,觉得自己的一颗七玲珑水晶玻璃心都碎了,他只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才真切的是在开心的笑,竟然被人曲解成这个样子,于是转头就下手把告诉他这件事情的聪明人给弄死了。
刘御微微低头,注视着苏涛,果然在人家眼底看到了很明显的惊惧,很明显他现在笑得万分狰狞。
刘御被这个发现搞得自己的玻璃心又碎了一次,起笑脸面无表情直视前方,冷声道:“滚吧。”
苏涛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告辞离开,他刚刚被新认的主子差点吓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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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御对自己拢了苏涛的事情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喜悦,他根本就不信任苏涛,只不过看在对方现在对自己有很大帮助的份上,才愿意多点力气。
一个从小就跟着武陵王东奔西跑的所谓暗卫,竟然连最起码的忠诚都没有,被刘御吓一吓就屁滚尿流卖主保命了,这样的人会在现在背叛武陵王,早晚也会背叛他。
同时,刘御也对他这辈子名字上的亲爹的水平有了更深刻的认识,这个蠢货连自己的暗卫都□不好,还对一个心怀二心的家伙委以重任,可见这人看人用人水平差到什么地步了。
第二天就是他们需要启程前往建康的日子,刘御心情并不好,王宪一手搂着他一手抱着刘子业哭得荡气回肠、千回百转。
刘子业看起来还是没有明白这究竟代表了什么,只是跟着王宪一起哭,刘御烦不胜烦,二话不说把王宪环着自己的胳膊掰开,撒开小短腿跑走了。
他的奶娘刘氏也跟在屁股后面赶忙追着跑,一边跑一边喊:“大殿下大殿下您这是干什么去,王妃娘娘和二殿下都等着您呢。”
本来在刘子荣活着的时候,刘御和他孪生哥哥的称谓都叫大殿下,后来刘子荣死了,刘御自己独霸了大殿下称谓一年,等到了刘子业出声,刘子业成了正儿八经的大殿下,刘御必要的时候还需要改称为女殿下。
不过后来,武陵王得知原来自己一直以为的嫡长女竟然是儿子之后,就默许知情人把刘子业叫二殿下了,毕竟顶着刘楚玉名头的刘御才是他真正的嫡长子。
武陵王是一个喜欢以长幼嫡庶规矩要求下一辈的人,当然,他自己是不怎么在意这个的,不然也不会叫嚣着想要弄死他的老爹和太子哥哥好取而代之。
刘御自己对“女殿下”这个坑死爹的称呼也丝毫不感冒,每次听到都恨不能一头撞死,这个难听称呼对他的阴影有点大,导致他现在只要是听到有人叫刘子业“二殿下”就心情舒畅。
现在也差不多,刘御听到他奶娘喊话,又往前跑了两步,还是了脚,站在拐角处眯着眼睛看她:“东西拾好了没有?”
刘氏被他问得都有点发懵,心道小祖宗这都准备上马车走人了,您怎么突然间想到这一茬了。
她这一微微愣神,没有立刻回答,就见刘御似乎有点不高兴地皱了一下眉头,刘氏想到他一向的乖戾脾性,不敢耽搁,赶忙低头恭声回答道:“都已经拾妥当了,还望大殿下宽心。”
刘御真没有多少东西需要带的,宋文帝刘义隆把三儿子刘骏的两个孩子接到京城去也不至于少吃少穿,而刘御本人也没有特别喜好的东西,刘氏跟王宪商量后,带了些四季衣裳和些许路上的吃食,就算把包裹打完了。
刘御一听,就知道这人并没有发现自己早上往行李包裹中塞东西的举动,他对着一点还是比较满意的,这个奶娘跟他的第一任奶娘李氏不同,很有些粗枝大叶,为人也利索爽快。
刘御就比较眼馋刘子业带的东西,这个两岁多的傻子明明连话都不会说,但是却带了半马车的纸墨笔砚,据说是武陵王留给儿子在路上启蒙用的。
武陵王还专门给刘子业配备了一个教书夫子跟着一块上京,刘御之前看了一眼,高高瘦瘦的一个老头,留着细细的山羊胡,老得已经快没有牙齿了。
虽然卖相不好,不过据说这老头是武陵地界上最有名的大儒,刘御对他还是比较期待的,毕竟他要跟刘子业一个马车走,蹭蹭课也是完全可以的。
奶娘刘氏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把墨迹墨迹不是很想动弹的武陵王嫡长女从花园里请回到门口的马车旁。
刘御本来算算时间,自己跑走了都快一个小时了,王宪按照常理也该哭完了,所以才松口跟着刘氏走回来的。
没想到今时不同往日,王宪眼看着幼子幼女就要被送走了,心情格外激动,哭到现在还战斗力十足,刘御在拐角处探头看了一眼,旋即缩回脑袋来,转头想回到花园里继续躲清净。
刘氏赶忙张开两条胳膊堵住了他的去路:“大殿下,这万万使不得啊,马上就要到了上路的时辰了,您得过去候着了,不然王爷来看到您不在,准保要不高兴的。”
刘御很想问她一句这是去建康而不是去法场,上路难道还有规定的时辰,后来想到武陵王因为迷信风水,之前特意请了**师来为一双儿女算过一天内什么时辰出发最吉利,便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他慢吞吞迈着方步走了过去,在马车旁边站好,王宪刚刚哭得把自己亲“女儿”乱走了,见他回来,致的眉眼间蕴含着丝丝缕缕的不耐,知道他是烦自己了,也不敢再哭,抽抽噎噎闭上了嘴巴。
刘御黑沉沉的面色这才算好看了一些,也不搭理眼巴巴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的王宪,自顾自走到马车前,仰着脖子打量着自己的脑袋顶跟车轴承的高度差。
看这模样一开始谁都没反应过来这位小祖宗是想要干什么,直到看着刘御开始扭着屁股往上爬的时候,才明白人家刚刚那样一脸深沉其实是想爬上马车。
刘御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推开想要过来扶他的刘氏,自己挥舞着小短胳膊小短腿,艰难万分地爬上了马车,掀开车帘走了进去。
他在里面坐着,背靠着软垫,半眯着眼睛养神,隐隐约约听到外面传来王宪呜呜咽咽的哭声,也根本没放在心上。
等了约莫半柱香时间,才听到了属于男性低沉的说话声,王宪的哭声戛然而止,赶忙带着红儿等几个婢女避开了。
武陵王领着一个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老头自远及近走了过来,他走得很慢,因为远远看到自己的老婆也在,便故意给她留出回避的时间。
刘骏最近因为自己的长女刘楚玉竟然是男孩儿的事情气得不轻,看王宪就很不顺眼,但是再不顺眼那也是自己的老婆,虽然旁边的大儒老得眼睛都眯眯了,也不能让外男看了去。
武陵王刘骏走了过来,打眼一看就看到一个刘子业跟着他自己的奶娘站在马车旁边含着手指流口水,还有刘御的奶娘也在,但是没看到刘御的人。
刘骏皱了一下眉,视线在周围转了一圈,还是没找到刘御的人影,询问道:“玉儿呢?”
“大殿下已经先行上马车了。”刘氏赶忙低声答道。
武陵王弯腰把站在地上哭的刘子业抱了起来,用手绢帮他把满脸的泪给擦干净,扭头道:“让老先生看笑话了。”
跟着一块过来的是他专门给刘子业请的教书夫子,是当世大儒雷次宗,武陵王下了大功夫还玩了一次刘备的三顾茅庐才算是把人给请动。
他把人请来不仅仅是为了刘子业,还是为了刘御,毕竟从这里到京师要走三个月时间,刘御跟刘子业要在一个马车里待着,自然也就能跟着听一点。
刘骏一听,他真正想让雷次宗教导的人竟然这么自觉直接就跑马车上去了,干脆也抱着刘子业,领着雷次宗上去了。
刘御大大方方坐在正中央的主位上,见了有人进来也没有起身,只是掀起眼皮看了过去。
这样失礼的举动由他做起来却仿若理所当然,刘御身上也带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气质,他四平八稳地坐在座位上抬头看时,气势一点也不弱于站立着的高高大大的武陵王刘骏。
看清楚这一点,雷次宗分明有点惊奇地微微睁大了眼睛。
武陵王沉着脸道:“玉儿,这位老先生是不出世的大儒仲伦先生,你还不快来见礼。”
刘御想了一下,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又想了想,从脑袋的犄角旮旯里翻出来了点记忆:“见过雷先生。”
刘骏心眼真小,刚刚显然是不高兴他自己上车来,才特意使了个小绊子,故意不说雷次宗的姓氏和真正的名字,而是以字号相称,明显是故意为难他。幸亏刘御之前在苏涛那里打听过武陵有名的大儒的名号,这才有了点印象。
他穿的是镶金嵌玉、画罗织扇的女服,眉目如画,美如冠玉,行的却是一板一眼的儒生礼,雷次宗诧异地看了他半天,又扭头去瞅武陵王。
后者赔笑道:“不瞒老先生说,我这个女儿聪明伶俐,因为同子荣相貌相近,拙荆自小充作男孩儿教养。”
拙荆是老婆的意思,这番话翻译过来就是王宪受不了丧子之痛,所以巴巴地把对儿子刘子荣的感情寄托在女儿身上。
雷次宗对此颇有些不以为然,在他心中男女有别轻忽不得,却因为这是人家的家事不好插嘴,因此对此一笑而过,并未置喙。




专业渣攻一百年(NP总攻) 12抵达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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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次宗郁闷啊,很郁闷,他之所以答应刘骏的邀请,主要是因为他本人在日前也到了宋文帝刘义隆的邀请,要他上京讲学。
这事儿在十一年前刘义隆就做过一次,所以第二次再叫他,雷次宗也就答应了,虽然他年纪大了不方便赶路,这不是还有冤大头武陵王么。
反正是王爷家的马车,雷次宗秉承着能蹭就蹭的原则,打着教书夫子的名号,跟着一块前往京城,山重水远的,也为了在路上不这么遭罪。
他已经跟武陵王做好了君子协议,一共就教导刘子业三个月,什么时候到了建康,什么时候他就放下教书夫子的担子,转而去宗学馆教导儒生。
雷次宗本来想的,武陵王第一个儿子死得早,现在名义上的长子才两岁出头,再怎么折腾也不会比自己跋山涉水赶路要累人,没想到真正坐在马车上,他才感觉到苦不堪言。
发苦发憷的原因倒不是后来被武陵王强塞上来的刘御,一个小孩儿干坐着不出声,虽然笑起来让人感觉阵阵发冷,杀伤力也确实有限。
雷次宗真正受不了的是他正儿八经的学生刘子业,刘子业脾气暴躁易怒,他现在说话还不利索,但是嗓门高,嘶嚎起来多少人也哄不住。而且刘子业还打人,烦躁的时候抓到什么就往人身上丢。
人老了就爱清静,雷次宗六十多岁的人了,在这个年代绝对算得上是高寿了,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没几天就感觉不好,病怏怏的,干什么都提不起神来。
他受了武陵王的好处,自然不好意思说自己烦得想中途撂摊子不干了,倒是刘御主动提出来,不若让体弱多病的幼弟另分一辆马车。
刘御这段时间也让刘子业烦得不轻,以前他只有在王宪那里的时候才偶尔见上刘子业一面,虽然很烦这个弟弟,也毕竟程度不是很厉害,但是在马车上日夜相对的时候就不行了,这孩子实在不讨人喜欢。
刘御几次三番示意隐在暗处的苏涛下手,不说把人弄死弄残,最起码你得让他闭嘴,一手刀打晕过去也行。
但是苏涛毕竟胆子小,说什么都不敢真的动手,还搬出了啥“属下虽然背主,也还有几分气节,王爷对我恩重如山,我怎好伤他子嗣”的说辞来堵刘御,更让刘御添了几分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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