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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为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王小玥
呼吸渐促,耶律离不可自制的,汲取着唇下的柔软,那份香甜中,带了一丝隐隐的腥气。
耶律离蓦地怔住,看着怀中人儿嫣红的唇角,溢出点点血色。
猛的推开杨臻,耶律离没有再继续下去,而是后退几步,拂袖掀翻了一旁的桌子,白瓷的茶杯碎了一地,满腔怒火的出了千云殿的门。
杨臻伸手轻轻拭去唇角的血迹,刚刚咬破的舌尖,还泛着一丝酥酥麻麻的疼痛。
三年修养之期已经过了,她,是时候该走了呢。
第一百零一章以死相逼
成翊的使团,在北狄皇宫呆了整整三天,许是所商议的事情有了较好的结果,出宫那日,礼仪旗的仗队绵延了几里,耶律离携百官,亲自相送至皇宫正宫门外。
千云殿里,翠儿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接受着杨臻的打量,头顶锐利的目光,压的她越来越抬不起头来。
脑后传来一道重击,翠儿翻了个白眼儿,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皇宫狭长的甬道里,一个素色衣衫的宫女,转过几道宫墙,步履匆匆的朝着皇宫的侧门走去。
这北狄皇宫除了高大*的正宫大门外,其余三个方位均有一扇小门,是当年皇宫的建设者,为自己多留的几条退路,后来也成了出宫办差的宫人出入的地方。
出宫路线早已经默默的研究过无数次,所以并没有花太长的时间,杨臻就已经接近了宫门口,脚下的步子也愈发小心翼翼起来,因为越靠近宫门,守卫的侍卫会越来越多。
杨臻之所以选择和成翊同一天出宫,是因为今日御林军和耶律离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成翊身上,而她错过了今天,只怕想要逃脱出宫,会更加困难。
“什么人!站住!”
身后一道严厉的呵斥,让杨臻顿时停下了脚步。
转过身,小心翼翼的朝身后的侍卫行了个礼,怯怯的开口道:“这位大哥,我是皇后娘娘宫里的锦儿,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出宫办些事情。”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张盖了皇后凤印的纸,在侍卫面前打开,交给那侍卫看了一眼,继又轻轻好,放回袖中。
“好了,你走吧!”
杨臻朝那侍卫福了福身子,匆匆的往宫门口走去。
宫门大开,杨臻刚要出去,一个身着侍卫头领衣衫的人迎面进来,与杨臻擦肩而过时,顿下了脚步。
杨臻低下头走的匆匆,却听见身后那人万分肯定的唤了一声,“臻妃娘娘。”
杨臻心道不好,怎么会突然碰见耶律离身旁的侍卫,见对方认出自己,只好假装没听到,继续往前走着。
的一声,交错的长枪横在杨臻面前,杨臻步子一顿,抽出袖中匕首飞快的刺向了一个侍卫的胸膛。
鲜血瞬间沾满手掌,拔出匕首,还未等那侍卫反应过来,杨臻已经抬起一脚,把那侍卫踢倒在地,顺手夺下了他的长枪。长枪在手,利落的切断了另一个侍卫的喉咙,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手下留情。
杨臻动作快速,杀了阻挡她的侍卫之后,瞬间跃向了门外。
一旁巡逻的侍卫一看情况不对,纷纷拔出长刀围了过来,将杨臻团团围在中间,却迟迟不敢下杀手。
杨臻眼看就要出去,却突然被阻在这里,本来只是有些失落的心,在沾染了鲜血之后,便有些控制不住,想要将面前阻碍她的人统统杀光,才能平息心头的怨气。
手持长枪挥舞,所到之处鲜血淋漓,原本只将她围住的侍卫们,见情况难以拾,便开始冲了上去,想将杨臻擒倒在地。
脚下尸体横陈,那一瞬间,杨臻脑中一片恍惚,仿佛她正领着千军万马,誓死捍卫着她身后的土地,军令一响,便会有她凉城的好男儿们站在她身侧,与她并肩作战,尤其是张艺那小子,寡不敌众的时候,他总喜欢护在她背后,把她最薄弱的地方紧紧守护。
张艺!
杨臻眼中不自觉的涌出了泪水,她似乎真的如那沈婕妤所说的一样,天煞孤星,而她身边的人,确实一个个的离她而去,去的那样凄惨,从忧乐曾路,到父王大哥,再到张艺,似乎时光残忍,剥夺了他们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只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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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支离破碎的她。
体力一点一点的消耗,可涌过来将她团团围住的侍卫,却越来越多,多到杨臻几乎看不到尽头,看不到希望。
脸上,身上,沾满了猩红的血迹。
打斗了良久,杨臻拄着长枪,堪堪的站住身体,望着暂时停下攻击的侍卫,眼中一片鲜红的迷蒙。
绣着龙纹衣衫的身影走上前来,音色低沉。
“臻儿,你就这么想,随着他走,离我而去么?”
随成翊走么?杨臻摇摇头,“我不会随任何一个人走,我只是想离开这里!”
狭长的眸子渐渐沉下,“我对你,不好么?”
“呵呵!我没能杀的了你,就愧对死在你铁骑下的大哥和凉城将士,你对我的好,永远都掩盖不了我对你的恨!”
“若我不放你走呢?”
“呵呵!”杨臻紧紧的扶着长枪,大口的喘着粗气,抬头望了望不见阳光的天空,突然想到,成翊带着他如今的妻子,锦车好马,怕是已经走远了吧。
握紧匕首,锋利的刀尖刺进胸膛半寸,鲜血顺着匕首慢慢浸出,杨臻望着眉头紧簇的耶律离,苦笑着说道:“我如今能用来威胁你的,只有我的命了,我是生,是死!全凭你做主!”
耶律离眸中闪过一道晶莹,抿着嘴唇沉默了良久,看着面前那人决绝的面容越来越苍白,再开口,声音竟有了几分疲惫。
“你,走吧!”
杨臻拿下胸口的匕首,眼里莫名其妙的涌出泪来,看了耶律离最后一眼,跌跌撞撞的出了皇宫的门。
走了没多远,耶律离身旁的侍卫牵了马追了出来。
杨臻本以为耶律离后悔,悄悄握着匕首警戒,却只见那侍卫把手中的马绳儿和包袱交给了她,默默的离开了。
杨臻手掌微颤,轻轻打开包袱,一把赤红的鞭子静静的躺在手中,尘封已久,似乎没有了之前的张扬艳丽,只有着历经沧桑的悲戚。
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自己会这么卑鄙的,利用别人的感情来谋取所需。
不知道耶律离在千云殿再被噩梦惊醒的时候,是不是不用握住她的手,也可以重新睡去。
不再去看那灯火阑珊的宫墙,杨臻翻身上马,朝着大梁的方向,飞奔而去。
……
夜深人已静,空荡荡的千云殿里,已经没有了那人的气息,耶律离学着杨臻的样子,静静的看着翠儿忙里忙外的拾,仿佛下一刻,翠儿就会端来一碗汤药,小声提醒道:“娘娘,该吃药了。”
躺在床上,望着素色的帐子,耶律离闭上眼睛,脑海里回想起,他这生都不愿再经历的画面。
四周都是皑皑的白雪,她骑着棕红的马儿,从雪中走来,长鞭挥舞,把他从绝望的境地拉了回来。
他躺在地上,满身褴褛脏污,放下用来阻挡饿狼的胳膊,看到她当时潇洒的偏偏少年模样,纯净圣洁,美的像极了一幅画。
“大姐!”不远处传来一声悦耳的呼喊,一个红衣的少女骑着小马追过来,身旁紧跟着个月白衣衫的男子,那面容与她,有着九分相似。
“大姐,你那野马又跑那么快!”
回眸,眉眼弯弯的一笑,“分明是你们走的太慢了!”
她那一笑,深深的刻在了耶律离的心头,听那红衣女孩儿唤她大姐,耶律离至今,还记得自己当时心头的触动。
原来,她竟是个女子。
那红衣女孩儿朝他看上一眼,嘟着嘴巴说道:“大姐,看这人的服装配饰,分明就是个北狄人,你救他做甚嘛!”
“长歌。”一旁的男子款款上前,“北狄的百姓也是百姓,既然遇见了,救下他,总好过眼看着他被狼群吃了的好。”
“还是大哥了解我,不过既然已经帮他渡过一劫,接下来是生是死,都看他的造化了!”
说罢,她起起鞭子缠到腰间,轻踢马腹,哒哒的走远了。
红衣少女一嘟嘴巴,紧赶着追上去。
“大姐,你又跑那么快!”
“呵呵!”骑马走在最后的男子,看着渐渐跑远的两个女孩儿,眼里荡漾着满满的笑意……
耶律离缓缓的睁开眼睛,眼眶里一片潮湿。
她还是走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杨臻骑着马儿飞快的狂奔,随着马背的颠簸,胸膛内已经翻腾一片,感觉浑身的力气,已经慢慢飘散。
不过她要快,因为只要离大梁越近,越能安全一些,她就算昏死过去,也要是在大梁的土地上。
出了宫门的时候已近黄昏,匆匆赶了一段路程,周围已经漆黑一片。
踏进林子,马儿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没有月光,饶是跑了一辈子路的老马,也难以辨别方向。
杨臻俯在马背上,头脑逐渐有些昏沉,她的身体,经受不住这一连串的折腾,已经极度需要休息了。
不远处的乌鸦不知被什么惊了,发出呱呱的几声惨叫,杨臻忽地抬起头,一个翻滚越下马去。
嗖的一声,暗夜中有凌厉的箭支破空声传来,紧接着就是马儿一声痛苦的嘶吼,身上插着锋利的长箭,疯狂的在林中奔跑起来。
杨臻躲在树后,努力把呼吸放到最轻,看着几个功夫高强的黑衣人,快速的追了老马而去。
待几人渐渐走远一些,杨臻扶着树,胡乱的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娄皇后肯轻易的让她得到出宫的印章,但未必肯让她活下去。
出了北狄皇宫,离开了耶律离的保护,将会是娄皇后动手的最佳时机。
跌跌撞撞的不知道跑了多远,杨臻感觉双腿已经渐渐发软,仿佛下一秒,就要跪倒在地。不过她不能停,因为杨臻心里清楚,用不了多久,那刺杀她的人,就会紧跟着追上来。
第一百零二章九死一生
脚下断裂的树枝杂乱横陈,稍不注意,杨臻脚踝处被枯木拌住,跪倒在了地上。
尖枝划破了双腿,杨臻咬牙忍着疼痛,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但落地时,还是有轻微的声传来。
叮的一声,箭支贴着脸颊划过,钉在树上发出一阵嗡嗡的颤音。
杨臻咬牙爬起来,尽量使身体贴着树木,没有目的没有方向的,胡乱逃开。
凌厉的刀风袭到身后,杨臻挣扎着就地一滚,堪堪躲过。还未重新爬起身来,已经被一个男人的大脚踩住了肩头,狠狠的踩着肩胛的骨头,仿佛下一刻,肩膀就要被捻成粉碎。
杨臻吃痛,发出一声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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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的*,只见那人松了肩头的钳制,用脏污的靴子踢了踢杨臻的脸,嗤笑着说道:“臻妃娘娘,你还往哪里跑?你再跑,不用我们杀你,你自己就摔死了!真蠢!”
杨臻捂着肩头蜷缩起身体,睁着眼睛朝背后看去,借着天空刚刚隐现的一丝月光,才渐渐看清,她慌不择路之下,竟跑到了一处高高的山丘上,再往前就是陡峭的断壁,深的看不到底。
那人抬脚再次踩上杨臻的身体,用刀背把她的脸强行别到一个方向,哈哈大笑几声,嘲笑道:“长的不错,却是个蠢女人!你想追那车队么?可惜现在你喊破喉咙他们也听不到了,你还是,到阴曹地府里追去吧!”
杨臻被迫望着一个方向,看到入目的景象,一颗心疼的剧烈,仿佛疼过了身上骨头的碎裂。
山坡上远望,那一处灯火昏黄的长长车队,该是出使北狄的使团吧,在那豪华的马车里,是不是成翊正搂着他的妻子,温言软语,耳鬓厮磨呢?
泪水从眼中滑落,跌入紧贴着脸颊的土地中。
他那妻子高贵端庄,又有着寻常女子少有的才识见地,总好过她这样,任人踩踏的丧家之犬。
感觉杀意渐浓,头顶锋利的长刀已经高高举起,杨臻望着山坡下的黑暗,心想着,过了这个山坡,该是她凉城的土地了吧!
死在故土,也算是她如今最好的下场了。
袖中隐藏的匕首猛然抽出,杨臻双手紧握,用尽所有力气刺进了那人的脚踝,随着那人吃痛松开钳制,杨臻身体向前翻滚几圈,如那已经开谢的梅花一般,残破不堪的飘落进了深不见底的幽谷。
凉城的土地上有她的亲人,她的朋友,能和他们死在一起,真好。
坐在马车里的成翊,心头蓦地涌起一阵莫名的不安,掀开马车的帘子,朝后面渐渐隐没在黑暗里的山丘看了看,突然心中一紧,觉得仿佛失去了什么。
文梦婷坐在一旁,看着成翊紧簇的眉头,轻声问道:“翊哥哥,你在看什么?”
成翊回了个温和的微笑,摇了摇头。
“没什么?”
“你,还继续呆在凉城么?”
成翊点点头。
文梦婷见他坚决,心里生出几分心疼,“翊哥哥,她若在世,也不想看到你这样的。”
成翊望着窗外匆匆而过的风景,良久才应道:“谢谢你,梦婷。”
……
已入盛夏,知了不停的在树上“吱吱”的叫着,两三岁的小儿却不觉得厌烦,晃着圆滚滚的身子,围着树不停的转着,不时踮起脚,想要长高一些,看清树上的知了。
杨臻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眼里带了淡淡的笑意,忍不住提醒道:“武小棠,你这样是看不到知了的,姨姨给你把它打下来好不好?”
武小棠把手指放在嘴里吸允着,思索了片刻,才咬字不清的问道:“姨姨打下来,它会不会屎?”
“额~”杨臻想了想,“大概会吧!”
抬着圆圆的脑袋,武小棠认真思索了好大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说道:“那还是不要了,等我多吃几碗饭,长高了,就可以看到知鸟了。”
一个年轻的妇人捧着簸箕出来,里面盛满了采摘的野生药材,放在太阳下晒成药干,可以拿到城里卖了,换些银子贴补家用。
那年轻的妇人听见武小棠的话语,插着腰说道:“臭丫头,你再多吃几碗饭,就真的长成一个球儿了,你看人家隔壁的小勇哥哥,又白又俊长的还高,你们分明是一个月里出生的,你看看你!”
武小棠感觉自己身心脆弱,第几十回的扑到杨臻怀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姨姨,人家好桑心哦~”
杨臻心软,抱着武小棠安慰道:“你母亲盛饭,哪次不是你的米最多,她这是吓唬你呢!”
“是吗?”武小棠想了想,感觉好像确实也是这么一会事儿,便用肥肥的小手擦了擦眼泪,朝身后的母亲吐了吐舌头,又跑到树下踮着脚,去看树上的知了。
杨臻笑眯眯的看着一旁唉声叹气又无可奈何的赵苒,虽然望着女儿一脸无奈,但是眉梢眼角的笑意,却是幸福的。
说巧也真是巧,那日她滚落山崖,本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下落时却跌在了厚厚的草丛中,除了浑身被树枝划伤流了不少血,竟没有摔出其它太重的伤,一大早,就被入山狩猎的猎户,发现了昏迷不醒的她,被救到了村里。
武纶带着赵苒公主隐居之后,也到了猎户的村子,两个人为人和善,武纶身手又不错,很快便与村民打成一片,进了狩猎的队伍。
许是善因,有时候也是有善果的,当年杨臻放他们两人厮守,如今落魄如此,也有他们夫妇留相救,悉心照料。
看着之前高贵典雅的公主,如今粗布衣衫,插起腰来训斥孩子的模样,倒也如那市井妇人一般模样,杨臻轻笑道:“苒苒,你这样子倒比之前,更有气势了!”
赵苒面色一红,朝杨臻说道:“阿臻你又笑话我。”
“呵呵。”杨臻环视了一圈破旧的院子和树上繁盛的梧桐枝叶,想着武纶一大早,又随着猎户进山了。
犹豫片刻,杨臻朝赵苒低声说道:“苒苒,我打算,要离开了。”
赵苒眉头一簇,担忧道:“可是你的身体……”
“没事,我会去寻大夫瞧的。”
赵苒想想也是,以他们夫妻如今的能力,给阿臻请几个村里的茅草郎中,已经是最大的能力了,在这里如此耽搁下去,反倒耽误了阿臻的病情,想到这里,赵苒面上带了几分抱歉。
“阿臻,怪我们……”
“苒苒。”杨臻打断了她的话,“我这段日子看病,花光你和武纶两三年的积蓄,我是知道的,你们为我做的,已经远远超过了我能给你们的,你要知道,你们还有小棠呢。”
养个孩子不容易,杨臻知道,她不能再为他们平添负担,让他们从一无所有,到刚有起色的生活,重新变得拮据。
“阿臻。”赵苒唤一声,低下头不言语。
“我不能在这里一直呆着,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等着我去了结。”
“你要回凉城么?”
杨臻摇摇头。
“你不去寻他?”
提起成翊,杨臻呼吸一停,心头麻木,“他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接下来,我打算去一趟苗疆。”
“去苗疆?”
“嗯。”杨臻点头,蓝岫的花期该到了,她要去弄清楚,三年前,印在脑海里的那些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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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深刻的记忆,究竟是什么。
赵苒没有再追问,阿臻这样的人,无论做什么,都自有她的打算,再抬头望着杨臻,赵苒沉着声音,语气带有几分内疚,“阿臻,若你再回到凉城,代我在你大哥的灵位前,上一注香吧!”
杨臻泪湿了眼眶,用手悄悄拭去,默默的点了点头。
说要走了,在赵苒夫妇,还有武小棠可怜巴巴的挽留中,杨臻又住了几天,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其实她打心里,是羡慕赵苒的,她勇敢,果断,赢得了自己的幸福,而她遇到的人,也愿意陪着她,从富贵到贫困,从坎坷到平淡,一路走来。
武纶为杨臻寻来的马儿,脚力并不好,行程中走走停停,达到苗疆地界,已经过了半月有余。
去天山的路,杨臻还记得清楚,沿着上次莫鸢姐姐走过的路线,徒步到达天山圣地时,已经月上梢头。
天池圣地依旧雾气缭绕,四季如春,踏进了,杨臻依着苗疆圣女殿的规矩,进行了虔诚的叩拜后,才迈着步子,踏进了蒙蒙的云雾中。
脚下蒸腾的温泉水汽白茫茫的一片,杨臻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前走着,走近泉水水岸,拨开蒙蒙白雾,幽蓝的花儿已经朵朵绽开,吐露着它独有的芬芳。
杨臻贴近,伸出手轻触,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幽蓝的花朵,竟顺着她手腕,轻轻的靠过来。
蓝岫的味道,可以将人的神带入最痛苦最悲伤的时刻,深深的拉扯着人心最薄弱的地方。
杨臻知道,三年前她忘记的那段,必定也是痛苦不堪的,所以除了忘魂草的药效,她的潜意识里对于那段记忆,也是不愿想起的。
如今亲自来揭开这一切,是因为她想做一个完整的人,更因为,心底总有一声声的呐喊,在呼唤着她内心的不甘。
若有仇,若有怨,也需要在她活着的时候,一一了却。
第一百零三章血泪斑驳
潮湿的稻草席子,散发着腐朽的味道,昏迷了不知几天几夜,身体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杨臻渐渐转醒。
感受着麻木的心头,空荡荡的一片,想要伸手触摸,却已经失了抬起手的力气。
有东西在身边“吱吱”的叫了几声,杨臻努力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环视四周,所在的地方像是一间破旧不堪的密室,不见阳光,老鼠围在她身上舔舐残留的血液,触动了未愈的伤口,把她从沉睡中唤醒。
密室的门哐当一声被人打开,急匆匆的走进来两个人,气恼的把手中的刀具扔到一旁,商量着他们接下来的事情。
“大哥,京都的消息传过来了,登基的是燕楚,那她怎么办?”说着,身材矮胖的其中一人,看了一眼草席上的杨臻,见她眼睛睁开一条缝隙,仍旧不以为意的说着自己的事情,丝毫不觉得杨臻的存在和窥视,有任何威胁的作用。
那高个小眼睛的男人一拍桌子,叹息道:“按照与那人说好做吧,我总觉得他一定还留有后手,总不能,像对那个用刀的小子一样,剁碎了扔到山上去喂狼吧!”
用刀的小子?喂狼?
杨臻本就孱弱不稳的呼吸颤抖起来,是她害了张艺,她不该带张艺出来的,他还那样年轻,入伍前还是家里娇惯的公子哥,是她把他一步步带到现在的样子,又把他带入了绝地。
杨臻手指紧握着身下的席子,之前指甲断裂处的伤口重新裂开,鲜血染红了席面,想要起身把眼前这杀了张艺的两人碎尸万段,可用尽所有的力气也是徒劳,身体似乎已经死亡,只留下了一缕残魂在这残破的躯体里面,动弹不得。
那肥胖矮小的男人,见杨臻眼神狠毒不甘的瞪着他们,走过去,淫笑着一把撕开了杨臻薄弱的衣衫,肮脏的手在她胸口捏了几把。
“嘿嘿,你瞪我们做什么?”
杨臻心中气血翻腾,喉中一腥,吐出一个“杀”字。
那肥胖的男人听了,哈哈大笑的声音更加猖狂了。
“怎么?你还想让谁来杀我们?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今天是个黄道吉日,是你那将军夫君大喜的日子,他刚刚立了大功,新皇亲自下旨赐的婚,娶的是丞相的女儿,据说婚礼的声势浩大,迎亲的红帐绵延了整个京都城!举国同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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