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壁蛇生
随行的护卫里面有那胆小的,以见此情形立即吓得大惊失色。
那白光原来是一把把明晃晃的大刀反射的阳光。黑压压的人群从树林里忽然出现,喊着听不明白却让人毛骨悚然的口号冲了过来。不过片刻之间,就已经把众人团团围住。
“怎么回事?”
殷暖心里大惊,正要推开门,穗映忽然紧紧的拉住他的袖口。
“五、五郎君,你别、别出去。”穗映满脸惊恐的看着他,吓得话都说不利索,“婢、婢子害怕。”
穗映年岁较大,在树砚阁也一向以一个稳重的形象示人,从来都是一副让人依赖的模样。何曾如此惊恐过。
马车外兵器交接的声音已经响起。喊杀声和凄厉绝望的呼救声混在一处,只是听着就已经让人毛骨悚然。
突遇此事殷暖也很是害怕,双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可是见穗映如此。他却稍微镇定了一些。忙回推门的手。轻轻在穗映抓住他衣袖的手背上拍了拍。
“没事的。”殷暖尽量把自己的嗓音放柔和一些。至少听起来不那么颤抖,“穗映你放心吧,会没事的。殷家跟着的这么多护卫,大家都会安全的。”
然后话虽如此,耳边听见的凄厉绝望的呼喊声却都是来自殷家护卫。殷暖听到后面,再忍不住的跟着颤抖起来。
“五、五郎君。”穗映几乎带着哭声喊了出来,许是殷暖平日太过给人一种想要依靠的感觉,所以在这么绝望害怕的时候,让她忍不住的想要前去依靠。
殷暖知她害怕,却再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耳边已经听到几次刀砍在马车上的声音,甚至还有马凄厉的嘶鸣声,也许下一刻,那把刀就会直接砍到他们的身上。
“五郎君,你说,婢、婢子会不会……”穗映结结巴巴的说道,“会不会死在这里?”
心知这很可能也是自己的结局,殷暖却只是摇着头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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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那、那真好!”穗映说着,又浑身止不住颤抖的看向殷暖道,“五郎君,婢、婢子斗胆,可否请你给婢子倒杯水,婢子动不了了。”
“好。”殷暖伸手拿起一个杯子倒了一杯水放在她手里。
“多谢。”穗映接过,喝了一口之后紧紧捧在手里,嘴里喃喃说道,“婢子一紧张害怕的时候就会想要喝杯水。五、五郎君,你也试一下,这样就不会害怕了。”
见她两眼期待的看着自己,殷暖有些不忍拒绝,尽管心里害怕,也还是倒了一杯。才刚喝了一口,一阵风忽然吹起窗上的帘布,马车外面一片人间地狱的景象尽入眼低。殷暖的视线忽然落在那些山贼的身上,注意片刻,眼里忽然起了一些疑惑的神色。
“不……对!”
话音才刚落,身边忽然传来“咚”的一声轻响,殷暖回头,是穗映忽然昏迷倒下,他来不及惊讶,大脑里一片昏沉,之后便陷入一片昏暗。
而在另一个横穿树林的道路上,也有一辆马车飞驰而过,车身很是破旧,车夫是一个看起来憨厚老实的人。在走到一条岔道时,马车忽然停了一下,最后又重新跑起来,转向其中一条已经长满杂草的小道。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左右,马车跑进一片荒无人烟的林子里。
“吁”车夫一拉缰绳,马车停下。
这一次车夫并没有跳下马车,而是掀开车帘,然后直接躬身走了进去。之间车厢里有些破旧的坐榻上,此时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郎。
“小娘子?”车夫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已经陷入昏迷的人自然不会回应。
车夫方才放了心,直接走到那女郎身边坐下,小心翼翼的伸手拿下她头上戴着的帷帽。而后双眼直愣愣的盯着那张终于得以看得清楚的脸,眼里的憨厚老实隐去,渐渐的显出些贪婪猥亵来。
先前只是听着声音、看着身段,就猜到肯定是一个美人,谁知容貌倒比自己猜测想象的还要美上千万倍,如此天仙似的模样难怪要一直带着一个帷帽了。
“不过这样也好。”车夫有些痴迷的伸手从那脸上划过,喃喃说道,“这样就没有其他人会看见小娘子你了。”
视线又落在那一双轻轻搭在腰上的手上,忽然想起这手曾经搭在自己手背上的触感,车夫又极为留恋的拿起其中一只手轻轻放在自己的手心里,仔仔细细的抚摸着,面上却依然是憨厚又老实的笑。
“小娘子,你也别怪我给你用迷-药,只是奴实在太喜欢你了,怕你逃跑,一直盯着又太累,果然,只有这样你才会乖乖的躺着不在离得我远远得。”
躺着的人依旧一动不动,若非胸口轻轻起伏着,简直像是死了一般。
“小娘子你放心。”车夫依旧痴迷的说道,“等你醒来发现自己成了我的人,就不会再想着离开去找你那个婚约之人了,我一定会对你很好的。”(。)
...
第一二三章悬崖
幻想的场景太过美好,车夫贪婪的一遍遍扫过昏睡着的人,手渐渐颤抖着伸向她腰间盘绕得极为好看得结。这种像是亵渎某一个神灵一般的罪恶感甚至让他忍不住兴奋起来。
“真是可惜了。”车夫道,“若是小娘子你是醒着的多好,不过也没关系,这次之后……”
话语忽然停住,脖颈处冰凉而又尖锐的触感让他再说不下去。
“小、小娘子?”
头不敢扭动,车夫只能尽力把视线转向水奴的方向,不可思议的看着本以为已经昏迷着的人此时正目光冷冽的看着他。
水奴半坐起身,目光冷得像是带着寒冰一般盯着面容都有些扭曲的车夫,唇角流着一缕血迹,一只手紧紧握着一根尖锐的簪子抵在车夫脖颈上,另一个之手却是惊魂未定的死死抓紧自己的腰带。
“手。”水奴盯着他,一字一句的道,“拿开!”
自从从上一个城镇离开之后,车夫的态度更殷勤了些,却也强硬了许多,水奴面上装出顺从的样子,暗中却小心戒备着,直到看见车夫在递给她水之前暗中下了药,虽然不肯定具体是什么,但想也知道,是迷-药的几率极大。
知道这样和车夫耗着只怕永远也追不上殷暖,水奴干脆将计就计,事先把尖利的簪子藏在身下,然后假装昏迷。
“小娘子。”车夫犹自不死心,讨好的“嘿嘿”笑道。“你看,这样不是挺好的,你放心,待你从了奴之后,奴一定会……啊“
水奴懒得再跟他废话,手下微一用力,簪尖便刺了进去,立即便有鲜血顺着簪身流淌下来。
“小、小娘子。”车夫疼痛之下,也有些怕了,头不敢动。慌忙把双手抬起来示意自己的决心。“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你看你想怎么样?你放心,只要是你提的我都会答应你的。”
“滚!”血顺着簪子流淌到手上,水奴嫌恶的皱紧眉头。
“去、去哪儿?这深山老林的。奴能到哪儿去?”车夫有些不明所以。说着还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车窗外。
这一动簪身又刺进一些。车夫疼得惨叫了一声,水奴却下意识的松了一下手上的劲道。
车夫再一次不敢移动,水奴方要开口。他却忽然发难,一手抓住水奴在腰上的手,猛的用力把人压倒坐榻上,而此时簪尖甚至还插在他的伤口里。
水奴用力挣扎一下,却微丝不动,这般被人压着让她恶心几乎快要吐出来,她握紧手里的簪子,厉声道:
“你不要命了?”
“嘿嘿。”车夫忽然笑道,“小娘子没杀过人吧?不敢是不是?”
刚才他无意中动了一下,脖颈正好对着簪尖的方向,谁知水奴却吓得缩了一下手。因此他才突然发难,便是赌水奴不敢下杀手。毕竟其他的他或许不明白,但是杀人一事上却最是清楚不过。毕竟……
车夫看着水奴脸上冷漠又嫌恶的疏离感,却一改先前容易被打击的心态,反而有些兴奋,神色甚至有些狰狞起来,“小娘子还记得奴曾说过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吗?因为小娘子你脾性好,从来不对奴摆主人排场,所以奴才会想要把你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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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奴依旧死死的盯着他,手上的簪子握得更紧了一些。只听车夫继续道:
“不过小娘子也别后悔,因为你知道哪些对奴不和善的人都到哪儿去了吗?嘿嘿……”他忽然褪去眼里的愤恨和隐隐的自卑,愉悦的笑起来,“都死了,小娘子你知道吗?所有人都是被我杀死的,嘿嘿……只要是态度不好的,就一个一个剁碎了,埋在地里,时间一长,就和泥土烂在一起。小娘子你说,这样是不是大快人心?”
就是因为杀人的经验太过丰富,所以他才知道,那种第一次杀人时的胆怯和畏惧是怎样表现出来的,方才水奴的反应和他第一次杀人时就很像。
“呃”胃里忽然翻涌起来,水奴只觉得刚才那种呕吐的感觉更是强烈了。
“小娘子你放心。”车夫忽然又靠近了一些,“奴不会伤害的你的,只要你从了奴,就不会落的那些人的下场。”
水奴突然恶心得浑身都颤抖起来。
“滚!”
“什么?”
“滚!滚!”水奴挣扎起来,握簪的手忽然高高举起,然后猛的用力插下去,“我让你滚,让你滚开你没听清楚吗?”
“啊”猝不及防的遭了这么一下,车夫痛得惨叫起来,捂住肩膀猛的往后退了一步。
水奴因为双手死死的握紧簪身,故而也随着他的动作的直起身来。
“你竟敢?竟敢?”
然而水奴只冷冷的看着他,而后手上忽然使力,猛的一下把簪子拔了出来,鲜血随之喷涌出来。
“啊啊啊!”车夫又是几声痛呼,紧紧捂住肩膀处的伤口,血喷涌到他的脸上身上,看起来极是狰狞可怖。
水奴死死的盯着她,依旧面无表情的模样,眼眸漆黑幽深到看不出一点情绪。
“嘿嘿嘿……”车夫忽然像是忘记了疼痛,裂着嘴唇开口笑了起来,血从他脸上留下又掉进嘴里沾染在牙齿上,他双眼通红的看着水奴,手颤颤抬起想要抚摸上她的脸,“果然不应该对你心软的,嘿嘿……就算是小娘子你这样的美人,也还是要一动不动的死人模样才好,毕竟可比这满眼高高在上的神情好看多了。”
水奴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车夫对肩上的伤恍若未觉,,紧跟着又逼进了一步,裂着满口血牙笑着,“小娘子你躲什么,早就应该这样对你的,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对你那么好。”
水奴直直的往着那忽然抓过来来的血手,忽然一下往后仰躺在坐榻上,眼里有着惊惧一闪而过,这种好像当初无数次和死亡接近时感觉让她害怕。
“滚开!滚开!”猛烈的摇着头,水奴忽然抬起脚,狠狠的一脚踢在车夫的受伤的肩膀上。
马车内空间狭小,车夫原本就是跪在车帘处的,猝不及防之下,竟往后仰去,而后团成一团直接掉下马车,水奴正要松一口气,车夫慌乱之中竟然伸手拉住她的一脚,而后水奴也跟着掉下马车。
更让车夫不成想到的时候,一开始为了“人迹罕至”这个目的,他把马车停在一处几乎不曾有人经过的悬崖边上。(。)
...
第一二四章多舛
只听“啊”的一声,然后是有什么相撞之后的声音,片刻之后,马车旁边的悬崖上便只剩下水奴彻底昏迷在一块大石边上的身影,车夫已不见踪迹。
原来就在方才水奴被车夫拽下马车之后,两人便一直往悬崖边滚去。水奴被一块大石拦住,而车夫扯住她的原本是受伤的那一只手,他去势很急,猛力拉扯之下手没了力气,不得已脱手独自跌往崖下。而水奴也因为撞在大石上真正陷入昏迷。
悬崖并不是很高,崖下是一目了然的各种尖利的石块,随着车夫掉在上面之后,只听一阵闷闷的撞击声,便扑入黄泉,甚至不曾留有全尸。很快,财狼鹰鸠等动物寻着血腥味赶来,一番争夺之后抢食殆尽。
至此,不管是小时受尽欺凌-辱骂的人生,还是车夫长大之后不堪受辱出于报复的残忍手段,一直到最后有些扭曲的心态,终于都在这个荒无人烟的悬崖下得到了了结。
“小郎君?小郎君?”
先是感觉到周围都在摇动,而后才是一阵阵呼唤声。殷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张放大的脸就出现在面前。
“这是……什么地方?”
“小郎君,你终于醒啦?”声音的主人见他挣扎着要起身,忙侧身用肩膀把他压住,“别动,你身上受了伤。”
殷暖这才发现一边肩膀火辣辣的疼痛,幸好其他地方并无不适。待回过神,忽然惊讶的发现周围十几双眼睛正盯着他,那些人多是高鼻深目,并非中原人的长相。而他此刻正坐在一辆无顶的。四周也无遮盖的马车上,这样的马车似乎还不止这一辆。并且刚才开口说话之人正和他绑在一起,两人一枷。
“这是……”殷暖心里已经涌现出各种不好的预感,顿了顿才又问道,“什么地方?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这里是……”方才说话之人正要开口,忽然又闭口不言。原是有一五大三粗之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耀武扬威的从后面跟上来,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马鞭。偶尔甩在马车之上有人声的地方。一边呵斥道:
“别说话!别动!”
待人巡视到前面去了,那人才又低声开口,说自己叫王倾尹。刚才那人自称叫王大,接着向殷暖介绍了一番他目前的处境。
原来这一只队伍是邻州严州刺史在大捉胡人,打算押到余州去贩卖,半途上看守的去小解之时。在一个灌木丛里发现一个死人堆,王大去看过来之后。就把里面唯一一个还有气的活人拖了出来,简单查看之后说是身上的伤不曾伤及筋骨,治好之后也能卖个好价钱,就把人简单包扎一下丢上马车。和王倾尹绷在一起。
殷暖闻言简直不知说什么才好,从未想过会遭遇这样的结果,好在他一惯遇事冷静。只是听见那个死人堆时有些叹息想来都是跟在他身边的那些护卫。
“对了。”殷暖想了想,问道:“那些……尸体之中。可曾有一个娘子?”
“娘子?”王倾尹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当时仆也在场,并未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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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殷暖点点头,便也不曾开口。
王倾尹又道:“好在他们担心若是直接走到余州,奴仆太过疲累会卖不到一个好价,所以用这些马车拉着,不然还不知小郎君你的伤势如何是好。只是这路途颠簸,想来也不会太好受,小郎君你且靠着我一些,莫再加重伤势。”
殷暖试着活动了一下受伤的手臂,除了有些疼痛,还能自如的活动,确实并未伤着筋骨。又想起这一路上的经历,颇有些五味陈杂。
“仆姓殷名……奴。”殷暖顿了一下,说道,“仆伤势并无大碍,多谢王阿兄。”
“殷阿弟无须客气。”王倾尹说着,忽然又道,“不过姓殷吗,是新安的大家之姓呢。”
“许是巧合吧。”殷暖道,“王阿兄也去过新安?”
“殷家之名传遍天下,便不是新安人也多有耳闻。”王倾尹道,“不过仆确实是新安人士。”
殷暖惊讶道:“那阿兄缘何会在此处?”
毕竟王倾尹既不是胡人,而且谈吐颇为不凡,也不像是卖身为奴的人家出来的。
“不过一个大意便着了人贩的道。”王倾尹苦笑道,“住店时被下了迷-药,待醒来之后便在此处了。对了,殷阿弟先前可是遭遇什么大难,如何会落得如此结局?”
殷暖道:“前往临川探亲的途中遇上山贼。”
“山贼?”王倾尹惊讶的道,“之前路过殷阿弟遭难的地方之时,那王大曾说,那里并无山贼出没,除了野兽偶尔路过,颇为安全。”
殷暖闻言心里只剩下无奈,苦笑道:“许是新落寇的吧!仆刚好就遇见了。”
“那只能这样解释了。”王倾尹道,“不过殷阿弟你真是好心态,遭逢如此大难依然安之若素如此。”
此时王大又拿着马鞭骑着马巡视过来,两人便没了声音。
殷暖垂下眼,暗自思索着目前的状况,想着逃脱的方法。马车车队很长,被贩卖的奴仆少说也有百人以上,十几个看守的人或拿着马鞭或拿着大刀,来回巡视着。
“今日也不知是走了什么大运。”只听巡视之人似乎念叨道,“半途还能捡到一个又一个的大活人。
水奴醒来时的情形和暖颇为相像,一样是在颠簸的马车上来,然后被十几双眼睛盯着,一样被捆缚着,唯一不同的,大概是殷暖的伤是在手臂上,而水奴的伤在头上。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手被捆缚着,水奴抬起手背轻轻碰了一下,并无伤口,想来是被撞着了,如果没猜错,现在脸上应该是一片青紫。不过也好,如此至少给她省下许多麻烦。
和她绑在一起的是一个高鼻深目的女子,只是一脸麻木的看着她,并不曾开口说话。
水奴四下打量片刻,便大概猜到了目前的处境。暗自叹了口气,真是才出狼窝又如虎穴!先前本来想着车夫若是不曾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便一步步到了临川再想法摆脱,谁知一念之差,竟落到如此结局。(未完待续)
ps:ps:永远远到哪一天?
远到地老天荒年。
幸运运到哪一处?
运到卿卿人生路。
突然有些矫情了,祝读者朋友们永远幸运,幸福安康!
...
第一二五章追寻
水奴有些自嘲的想,自己这一生还真是命途多舛便是为奴作婢也要比别人多出这么多花样来。
到了晚上,因为被贩卖的不过是些奴隶,自然不会好运到能住在客栈里。一直赶路到辰时左右方才决定露宿休息,怕人逃跑,便分成几堆捆在一起,如此既方便看管,也好彼此取暖,不然奴仆若是生了病,价钱可要低了好多。
弯月的微光薄雾一般笼罩着,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响起。夜深人静,被捆成一堆的奴仆皆已沉睡,然而这些人中间,却有一人彻夜未眠。
水奴微微睁着眼睛她睫毛较长,咋一看之下到好似睡着了的样子。
若是只有她一个人,心里无牵无挂,或许她还能暂时先放松些,等到下一个城镇再做打算,毕竟此地荒郊野外,便是逃脱也不好离开。
不过现在却不能如此,殷暖的情况不明,这些天她心里越来越不安,怎么也要亲自确认他的平安才能放下心来。
看守的人每隔一个时辰便会调换一次,因为夜里较为寒冷,所以每次轮换守夜的人都会离开片刻,去捡拾些柴火回来。被绑着的奴仆他们是不敢使唤的,因为夜里漆黑,周围又多是灌木,若是有人逃跑便很难追回。
然而即便摸清了看守的轮换规律,此时也离不开。毕竟十几个奴仆绑成一堆,只要有一人有动静,其他人很快便会清醒过来。即便水奴能解开绳子,也很难在众目睽睽之下独自逃脱。
如此彻夜未眠,到了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水奴心里已有了计较。
天亮之后,众人再次启程。午时左右,到了一个酒肆,看守点了酒菜用餐,奴仆被赶到一处,每人获得一点很少的干粮。
这也是有个讲究的,因为担心奴仆吃饱之后有了力气。很容易进行反抗或者逃跑。为了避这样的事情发生,一般都只给一点保证饿不死就行。一直要到进了县城开始贩卖之前才会让他们吃饱,看来神一些也好要价。
殷暖和王倾尹也被暂时放开一只手,每人获得一张博饼。而在此之前两人早已经饿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给!”王倾尹把自己的博饼分成两份。自己留下一份。把稍微大一点的悄悄递给殷暖。
“嗯?”殷暖有些惊讶的抬头,明白王倾尹的意思之后忙谢道,“多谢王阿兄。仆这里也有。”
“拿着吧!”王倾尹道,“你年纪还小,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况且身上的伤也要好生养着才行。”
有些耳熟的话语,殷暖想起,水奴当初似乎也曾这样说过。王倾尹见他还要推辞,便低声说道:“殷阿弟就接着吧,仆年轻力壮,偶尔少吃一点不打紧,等让王大看见,咱们可都吃不成了。”
殷暖想了想,道了谢伸手接过。然后在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把自己的博饼也悄悄分成两份。
水奴拿着博饼,小口小口的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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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暗自琢磨着接下来的事。正在此时,有两个看守的人用完了午餐,游荡到水奴他们乘坐的这辆马车旁边,只听其中一人道:
“听说你们这辆车上有一个也是半途上捡来的?”
“是啊,先前你们不是从前走了吗,我为了抄近道,就饶到一条比较荒芜的小道去了,然后就在悬崖边上看见一辆破旧的马车和一个昏迷的小娘子。”
“那还不错,能多赚不少银钱。”
“谁知道呢,打得鼻青脸肿的,长得啥样也看不清,能不能卖出去也不知道。”
水奴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只听那人接着又道:
“你不是也捡了一个吗?”
“死人堆里扒拉出来的。”那人现在想起,还有些不可思议的道,“还是个年轻力壮的,这大活人说捡就捡,看来是咱这一路注定要发财。”
“哈哈哈,听起来倒是有点意思。具体是个什么情形给为兄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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