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嬴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砚上凉墨
没错,待得扶苏继承秦王之位,很多东西他都会明白,只是现在他还小,不必掺和到这样复杂的政事中来。
扶苏见燕筝有意不说也不恼,本来他就对燕筝能回答自己这个问题不抱希望,他只是隐约觉得这事应该和朝堂有关,既然和朝堂有关,那么也就暂时不是他所能知道的了。
其实扶苏今日来找燕筝确实有事,但是却是为了自己的一个疑惑,不过这个疑惑他暂时还不敢直接问出来,所以就只好旁敲侧击了吧。
“那个……那个,我就想问问筝哥哥,父王最近饮食如何,身体可好?”扶苏扭捏了半晌才这么小声地问了出来,问完之后脸又红了,头还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没办法,他真的很关心父王平时的生活,可是他却从没有接近过父王,因为父王从来不允。
想到这里,扶苏眼眸一暗,这一瞬的情绪波动却是被燕筝给捕捉到了,只需想想他就知道扶苏这孩子这么问是出于何种心思了嗯,看来小孩子一定是缺少父爱了,不过这或许也和嬴政平日里对他比较冷淡有关。
“殿下最近吃得好睡得好,身体也很好,公子不必担心。而且……殿下其实也有问过公子的近况……”燕筝脸不红心不跳地编了个瞎话,唔,还是这么来安慰安慰扶苏吧。
“真、真的吗?”扶苏双眼一亮,随即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情绪一瞬间又低落了下来,“这可能是真的吗?可是为什么宫里的那些人都说父王其实从未爱过我这个孩子,而且父王也的确从来没有关心过我的生活,就连我的名字也不过是出自父王身边随手展开的一本书上有的句子而已,所以……”
“公子为何会这么想?”燕筝打断了扶苏的喃喃自语,劝慰的语气里更见温柔,“‘扶苏’二字出自《诗经国风郑风山有扶苏》中的‘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山有乔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由此可见殿下对公子其实是抱有喜爱和希冀的,他希望公子能成为一个优秀的人呢。”
柔柔的声音在晌午的暖风里响起,吹暖的还有少年扶苏一颗渴望父爱的心。
多少年后,即使是在扶苏临死之前,对于父王他也是丝毫不曾怨恨的,因为他永远记着、也永远相信着这一天、这一刻,他的筝哥哥同他说的这一番话。
其实父王,一直很爱他……
大婚
燕筝一直在等,等这个月的初八到来,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什么,是为了等嬴政所说的那一场吗?可是为何内心深处又隐隐觉得或许他所等待的是什么更为隐秘的东西,一个他渴望得到却又不敢接纳的东西。
最近的秦王宫并没有如他想象中的那样越来越喜庆,充盈着他们的王即将大婚的喜悦,恰恰相反的是王宫中的气氛愈发凝滞、紧张,有一种大仗将来的肃穆之感。
一切的一切都让燕筝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开始小心地庆幸:或许那所谓的大婚已经不存在了。
只是从小到大,好似幸运就从来没有临幸过他,在他表面平静、内心却不知在紧张些什么的情况下,秦王的大婚还是如期而至。
这一天,秦王宫上下俱是红绸轻扬,原本凝滞的氛围也被冲散得一干二净,宫人们的脸上洋溢着的是真实且掩不住的喜悦,这或许跟他们敬爱的秦王今日也格外高兴有关。
平日里布置庄严大气的秦王寝宫此刻却难得的喜庆非常,嬴政跪坐在镜前,任由燕筝在他身后替他整理着装,墨黑的眸子里倒映着的、是燕筝一贯沉稳柔和的面容,神情淡淡的,比之平日里的淡笑虽说无甚差别,但总让人觉得这笑意里含着一丝悲意。
“可是不悦?”嬴政抿唇,伸手一把握住燕筝替他束好发后意欲回的手,莹白细弱的手腕就这么被他攥在手中,显得格外羸弱,引人爱护。
燕筝垂眸,半张侧脸没入黑暗,看不出表情,而另外半张脸却是掩在发下,依旧叫人琢磨不透。
“殿下大婚,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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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喜悦。”
良久,燕筝轻轻吐出这么一句话。
“呵,口是心非。”嬴政唇上笑意不变,却万分笃定地说道。
嬴政身后,燕筝轻吐一口气,淡淡道:“殿下何必问我是否喜悦,殿下喜悦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嗤,你何时也变得如此会说话了。”嬴政起身,殷红的袍子划过一道好看的弧度,在燕筝还未缓过神时就落在了他的眼前,嬴政带着丝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朕自是心悦,娶得娇妻,得偿所愿,如何能不心悦?”
娶得娇妻,得偿所愿……
心中默念,身体却十分恭敬地半跪在地,燕筝行礼,舒雅的声音清浅道
“既如此,那就恭喜殿下了。”
如果说这世上痛苦的事情有什么,那必然有的便是亲眼看着所爱之人兴高采烈地与他人成亲,而比之更为痛苦的便是你不仅要笑看这一切,还要作为典仪送上最好的祝福。
此刻,燕筝双手拢在宽大殷红的袍袖中,站于上首,乌黑的墨发也被红绸束起垂于脑后,唯余颊边鬓发遮了那抹灼人的伤痕。
垂眸,眼前是自己袍角的红;
抬眸,眼前是嬴政与那新人身上的红。
满天满地的红,满天满地的欢声、乐语,但他却感觉不到半分的喜意,他只觉得自己此刻仿佛置身地狱,而这红便是那灼灼业火,好像要烧尽一切,烧尽他肮脏的念头、不堪的想法、丑陋的妒意。
燕筝从来都知道自己不算个好人,所谓的温柔不过是他的伪装,真实的他……呵,或许还真的像现在这样这么恶心吧。
宫人的唱喏唤回了燕筝飘散的思绪,抬首,只见到一身红衣的嬴政掩了平日的冷漠、暴虐,意气风发而又万分希冀地看着自己,他知道,秦王这是在等自己送上祝词呢。
祝词吗?哪里来的祝词呢?
从来都没有,他也从来没想过。
眼见着秦王的面色愈发复杂不耐,燕筝却突然笑了,不同于以往那种温润无比的笑,他只是轻轻勾起唇角、眼角,却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风情魅惑倾泻而出,然后那一贯柔和的嗓音也变得低哑迷人
“阿政,你赢了,我爱你,我做不到……”
公元前228年,这一年的冬天来的很早,早到……好像预示着接下来的、一些并不美好的事情。
燕筝半躺在柔软宽大的床上,皓白瘦弱的手腕掩在宽大的亵衣衣袖里,黑白分明的眸子透过床边的小窗定定地看着窗外,细碎的雪花在眼前划过,随着凉凉的风或是飘向远方,或是吹入房内,融了一片的水。
“啪、啪、啪”沉重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倏忽间就到了房内,在距离燕筝不远的地方停下,然后转向,走向窗边。
“嘎吱。”窗户被关上的声音突兀地响起,燕筝眨了下眼,眼前的飘雪美景便消失不见了。
“你这几日身子不好,还是不要吹风了,得病情加重。”回神间,燕筝就感到嬴政已经坐到了自己的身边,宽厚温热的手掌碰了碰自己的额头,又摸了摸脸颊,然后接着道:“怎么这两日的将养仍没什么效果?现在还难受吗,阿筝?”
燕筝淡淡回视他,原本面无表情的脸绽开了一丝笑意,抬手拿下嬴政的手掌双手合握住,放在身前,噙着那丝笑意道:“没事,已经好很多了。”
“嗯,待会儿我让御医再给你看看。”嬴政俯身而上,在燕筝的唇畔上轻轻落下一吻,被合握住的手掌反过来包住了燕筝苍白、泛着凉意的双手,而那刚刚离开的唇也显得万分虔诚地碰了碰他的手背,在上面留下了一窜细细的吻。
燕筝垂眸,看着嬴政头上致的发冠,感受着那唇留下的湿热的触感,眸子里却渐渐没了温度。
对于这样的触碰,换做以前的他是绝对不会允许的,只是这世上有些事总是变化的很快,比如几年前姬丹终于被送回了燕国;比如甘罗现在是处于暗中辅佐秦王的状态;比如扶苏又有了一个新的、暗地里的老师;再比如原来这几年秦国一直都在做攻打赵国的准备,所以说与赵国的联姻原本就是不存在的,而他当年的那句话……
呵,现在想想,一切的一切恐怕都是嬴政的计划,逼自己吗?逼自己直视、承认这份感情吗?所以他们才发展到现在这样的地步吗?
燕筝瞥眸,看着自己被揉散开的衣襟里露出的雪白肌肤上青青紫紫、斑驳交错的痕迹,听着耳边嬴政渐渐粗重起来的呼吸和那浅浅的爱语,不知不觉间竟放空了思想。
其实这样也好,如果这么做能够让嬴政轻易放过姬丹、暂且放过燕国的话也没什么不好的,更何况他自己不也……
只是,阿政啊,你自以为算到了一切,又如何知晓这一切的算计如何不是正中我的下怀呢?
思绪放空,燕筝不自觉地想到了当时送姬丹离开的时候……
偌大的宫殿里,嬴政坐在首位,半撑着下巴看着眼前明显神了不少、甚至有些兴奋的旧友姬丹,嘴角勾起了一丝轻蔑的笑呵,就这样的人也配和他抢阿筝吗?做梦!
“秦王殿下,不知姬丹何时能够见到阿筝?”虽然兴奋,但是姬丹还是保持了一定的平静和稳重恭敬地问道。经过这些日子的生活,他早已明白自己不能再如以前那般“天真”了,否则别说保住阿筝了,恐怕连累他才是真的。
而这些东西在他得知那场荒唐的大婚并且隐约猜到了燕筝现在的处境后体会的便越发深切了,他要变强,他要带着燕筝回燕国,只有回到燕国,远离眼前这个暴君,他们才能得以喘息。
可是,仅仅只是回去还是远远不够的,他还要想个办法,一劳永逸。可惜他现在能做的居然只有恳求秦王让他见一面燕筝,然后尽全力游说,带燕筝同归燕国。
早前他不止一次地向秦王政要求归国,但却一直不被允许,没成想这次却成了,但却在大婚之后不久,不得不让他多想,莫不是阿筝……
不、不会,千万不能,尽管此刻他已渐渐明白秦王政对阿筝抱着怎样的险恶心思,但他一直相信阿筝能够保护好自己,这次,也不会例外的吧?
嬴政听到姬丹的问题仍是勾着那抹轻蔑的笑,像看笑话般看着姬丹的面色慢慢开始变化,终于在姬丹的脸色变得极其不耐时悠悠道:“好啊,既然你想见,那孤王就带你去见。”
姬丹想过很多次他与阿筝的重逢会是什么样子,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会像眼前这样。
凌乱的衣服散了一地,还算整洁的床上斜摆着一床厚实的被子,被子微微隆起,里面好似裹了个身形瘦削的人儿,一张苍白但却泛着奇异红晕的柔和脸庞从被中露出些许,清浅缓和的呼吸好似昭示着被中人睡得十分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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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姬丹尚未经人事,但是看着这副架势,再看看阿筝现在的状态,明明是累极了的神色但却面庞红润,如何猜不到嬴政到底做了什么,当下怒从心起,却也记着不能吵醒阿筝,只好攥紧了拳盯着嬴政道:“我不管你之前做了什么,但是现在我要带阿筝离开,你别忘了,他是我的人,从小到大,都是我的!”
岂料嬴政不仅不怒,反而扬起了更大的笑意,犹如看个顽劣的稚儿般傲慢道:“姬丹啊姬丹,你果然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的天真啊!你能回去还猜不到是因为谁吗?如今还敢在这儿跟孤王叫板,当真是蠢的可以!”
“呵,你要带阿筝回去,好啊,除非乌头白,马生角!”
赵高
“者,诸赵疏远属也。司马迁《史记卷八十八蒙恬列传》”
姬丹到最后仍是没能带走燕筝,甚至连最后的一面都没见上。
在无人相送的尴尬寂寥里,他只是独自一人踏上了归国的旅程,但就像当年的嬴政一样,他所不知道的是其实他的阿筝已经来到了城门口,可惜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燕筝拢披在肩上的大氅,攥紧了的指骨泛着苍白之色,比之苍白的面容不知到底哪个更白一些。嬴政站在他身边略微靠后些的位置,全程看着的都只有燕筝一人而已,至于姬丹?呵,不过是个不重要的人罢了。
“为何不让我送送小公子?”燕筝垂眸,一缕发丝滑下,既掩住了脸侧那道狰狞的伤痕,也掩住了脖间斑驳的青紫吻痕。
嬴政上前,替他将落发抚过耳畔,手指掠过那些留下不久的痕迹,最后蜿蜒而上,落在燕筝脸上的那道伤疤上,淡淡道:“我没有得到的,他怎么配拥有?”
当初你既不曾送过我,现在自然也不必送他。
燕筝抿唇,知晓他未完之话,只是这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更何况……并非他未曾送过,而是他从不知晓。不过现在再来纠结这些好似也没什么意义了,既然他不许,那就不许好了,起码他的小公子能够平安归去了。
“嬴政,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幼稚?”
“幼稚?嗤,在我还只是一名质子的时候,很多人骂过我,打过我,但没有一个人说过我幼稚;而当我成为秦王后,则无人敢说我幼稚。阿筝,从始至终,你都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人啊。”
“呵,所以王上……一直不懂爱啊。”
即使是将眼前人牢牢锁入怀中,但嬴政只要一想到当时燕筝说的那句话就感到浑身冰凉,他不明白,不明白他明明已经这么掏心掏肺地喜欢一个人了,为什么那个人还要质疑他对他的爱?
何谓爱?何谓……他不懂爱?
他不懂阿筝的意思,但他也不需要去懂,他只知道只要这个人能一直留在他身边就好,没有什么小公子,没有什么家国之说,他要的就是这么一个纯纯粹粹的人而已。
尽管他知道阿筝对他的喜欢还没有自己的那么深刻,但他相信只要坚持,总有一天,阿筝会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爱上他,因为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路要一同走过。
此刻看着怀中人因累极、倦极而昏沉睡去的柔和面容,嬴政就感觉自己的心里暖暖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满溢出来似的。
没错,这正是他所希望的,他希望的就是阿筝睡前见到的最后一个面容是他,醒后见到的第一个面容也是他,只可惜这些日子他太忙了,无法抽出足够的时间来陪伴阿筝,就连阿筝生病了也不能亲自照顾。
不过这样的日子不会太远了,再过几年,等他安排好一切,他要将整片华夏大地捧到阿筝的面前,以统一的天下为聘,娶这世上最好的人儿。
等我统一六国,等我成为这天下唯一的王!
燕筝醒来的时候嬴政已经不在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就连他都知道这些日子秦王忙得不可开交,因为赵王的俘虏意味着赵国的灭亡,至于逃窜的公子嘉,即使号称代王又如何?抓到他只是早晚的事,赵的彻底灭亡也是早晚的事,简单轻易到这个时候秦的目光完全不在赵的身上,眼下秦要攻取的却不知是哪一个了。
纵然知道秦要攻燕会是早晚的事情,但燕筝并不希望太快了,因为他的小公子回国不过几年时间,这些根本不够他发展壮大自己的实力,若是这个时候的燕国碰上秦国,那灭亡也会是早晚的事情。
所以安稳到现在,他也应该做些事情了。
只是缠绵病榻多时、又刚刚经历一场激烈□□的身子却是不允许的,所以燕筝刚把一只脚迈下床,另一只脚准备如法炮制时就感到一阵眩晕无力,紧接着身子一软,眼看着就要跌下床时,眼前就看到一只斜伸出来的臂弯揽住了自己的身子。
“小心。”
低哑沉稳却透着一丝邪魅的声音在燕筝耳边响起,明明是关心的话语却让燕筝身子一颤,因为这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到让他只听了这么两个字,就已经确定了来者是谁!
“果然是你,赵高!”
燕筝退后一步,避过了这人下一步的动作,挺直身子站好后就看到一张阴柔俊秀的面容从阴暗处显露出来,这张脸……呵,分明就是昔日故友赵高嘛。
“是我又如何?我也万万没想到时至今日还能在这里遇见你。”赵高上前一步,将燕筝强制性地搂入怀中,不顾他的挣扎在他耳边低语道:“我以为当年的那场刺杀之后我便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重新遇见你,阿筝,你说,这是不是一种缘分?”
本还欲抗争的燕筝听到这句话后便慢慢不动了,任由赵高搂着自己,回想起当初在赵王宫的那场刺杀,他原本以为这人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教训,没成想现在……在这里遇见他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他仍旧“贼心不死”,哪里是什么所谓的缘分。
但既是从小到大的朋友,那么这些伤人的话他便也说不出口。
拥抱只是片刻,很快燕筝还是挣了开来,赵高也不再强迫他,但是却帮他整好衣服,不经意间看到那些斑斑驳驳的青紫痕迹,手指一瞬的停住后便又自行整饬了起来:“这些年你过得可好?我有打听过你的消息,只可惜却没办法照顾你。”
在最初的时候,对于阿筝执着的守在姬丹身边,他是不屑而又嫉妒的,甚至对于当年他挺身维护之事感到深深的不悦和一种油然而生的背叛之感,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可以说他一向都是自私顾我的,所以他有想过干脆不要再管燕筝算了。
只是……只是当他知晓燕筝这几年的生活情况,得知嬴政对他所做的那些过分而不可饶恕的事情时,他还是出离愤怒了,没办法、没办法容忍外人这么对待他真心接纳的人,所以明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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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明知不能,他还是站在了这里。
直到将这个人重新拥入怀中,他才感觉自己的心绪稍稍平稳了些许。
“你不该在这儿。”少顷,他听到燕筝这么说道。
怀抱双臂,即使身着着下人的服饰,但赵高就这么站在那里,光是那份气度就让人无法忽视,更不用说那张丝毫不逊色的面容他倒要听听这次阿筝又能说些什么。
看到赵高的这副表情,熟知他脾性的燕筝又如何不了解他的想法,这人……哎,还是和当年一样,做什么都不计后果的吗?
“当年你是为了你母亲弟弟,那么现在呢?难不成还是为了赵国?”
“行事如此,你也不怕……丧了命吗?”
赵高听完燕筝的话,毫不在意地笑了:“阿筝,你难道不知我行事向来如此吗?没有冒险就没有货,风险与机遇都是同行的,如果我不这么做,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得偿所愿,大仇得报,那还不如拼一把。至于我所为的……既有赵国,也有你,阿筝,我要带你离开这里,难道你想一辈子都待在这里,被那嬴政如此对待吗?”
不知这话是不是戳到了燕筝的痛处,燕筝竟半晌未言,到最后只是看着赵高现在的穿着打扮叹息道:“就为此,你就宁愿牺牲自己的大好时光,变成现在这样,完成你所谓的复仇吗?”
“现在这样?什么叫做‘现在这样’?难道这样不好吗?哈哈,阿筝,你太小瞧我了,我虽狷狂却也不是不能容忍之辈,如若不是现在这样,我如何能混入秦王宫,如何能来到你身边,如何能够成为现如今公子扶苏的老师呢?”
赵高笑得肆意狷狂,看着燕筝的目光宠溺的如同在看一位尚不知事的孩童,他倏然拉过燕筝,在他的额头留下轻轻一吻,然后那吻愈深、愈下,一个又一个地覆盖上了嬴政之前留下的那斑斑吻痕,凉薄的唇畔淡淡吐出了一句语气温柔、言辞残忍的话语。
“阿筝,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比我好了吗?!”
燕筝面无表情地任他亲吻着,感受着那双唇中吐露出来的灼热气息,最后却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说,看似空洞无神的眼睛只直直看着一个黑黢黢的角落,好似那里……还藏着什么东西。
孤寂的秦王宫偏殿里,本应宽敞无比的书案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竹简,嬴政坐在这些竹简后,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桌面、扶手,面色难辨地听着单膝跪在书案后的影卫汇报着关于那人的一切。
当一切汇报完毕后,位于下位的影卫即使蒙着面,也能看出来头上出了一层细汗,既是紧张的、害怕的,也有担忧的,他不知道当秦王得知这些事后会怎么样,会对那个温润如玉的人发火吗?一如几年前的那次?
只是上位之人的心思他永远都猜不到,比如这次,秦王只露出了个玩味的笑容,然后影卫就听到这个威仪非常的男人喃喃道
“原来,当年的那个人就是你啊,赵高……”
“呵,敢弄伤、觊觎孤王的人,嗤……”
幼时
这几日燕筝都没有见到过赵高,或多或少的,他都猜到了这里面必然有嬴政的手笔,其实当时那样的景况不正是他故意让嬴政知晓的吗?眼下又为何有些担心赵高呢?哎,或许是因为毕竟曾经挚友一场吧。
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燕筝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而且今天受人所邀,嬴政又难得放人,所以怎么也该起床出去走走了。
甘罗邀他一聚的地方正是当年甘罗被软禁之所,事实上在甘罗效力秦王之后,他依旧住在那个院落里,一切保持着原样,保持着他依旧被秦王冷落的假象。
燕筝不知道这个时候甘罗邀他一聚所谓何事,因为自从他和嬴政真正意义上在一起之后,基本上嬴政就不让他露于人前了,这恐怕就是所谓的占有欲了吧。
不过燕筝倒并不在乎这个,虽然他待众人温和非常,但骨子里仍是一个淡漠清冷的人,即使不和外界接触,他也不会有丝毫的不耐和不适,但唯有一点让他不爽的是嬴政彻底隔绝了他和外界的信息来往,让他完全不知道现如今的天下到底变成了什么样,更不知道现在的秦国又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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