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溯痕
沈清轩哪里敢叫,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伊墨继续逼,沈清轩死活不叫。
最后被攥住了命根子,不允许释放出来。沈清轩难受的要死要活,甚至都能感觉到根部的口液回流,实在不是人受的罪。终是投降讨饶。
他说:“伊兄,你快些松手!”
伊墨说:“不够。”
沈清轩说:“为什么不够,哪里不够?我明明叫了。”
伊墨皱着眉,仍是动着腰狠弄他,道:“再想想。”
沈清轩没法,只能死去活来的想。想了半天也想不到什么遗漏,“伊兄”已经叫过了不是?想了很久,最后脸色都变了,潮红变苍白,气若游丝的说了一句:
“伊兄、好哥哥、你可疼疼我罢。”
伊墨只觉得脑中被狠狠扯了一下,身下也抑不住,一把将人捞起来抱在怀里,嘴巴堵上那张惹事生非的伶牙俐齿,吻的沈清轩迷迷糊糊,身下禁锢一松,就哼叫着泻出来。
伊墨也被他缴了械,两人黏在一块,乱了的呼吸终于以相同的频率纠缠在一起。
伊墨只觉心如擂鼓。再也不复往日节奏。
后来每当被弄的狠了,沈清轩就使出杀手锏,腻着鼻音喊一句:你可疼疼我吧。再缀上诸如“好哥哥”之类。
居然如神兵利器,百发百中。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藏谢谢花,感动的鸡血了,兴奋的码了一章……请继续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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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3、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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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正好,沈清轩坐在桌前,手中捻着一张薄薄的信纸,一手托着腮,边看边思索回信,一边还打了个困顿的呵欠,十足的懒洋洋模样。呵欠打完,眼泪都出来了,他又放下信揉眼睛,揉了片刻,索性往桌上一趴,把脸埋进手肘里,看样子像是要打个盹。
伊墨在他身后的贵妃榻上斜斜的倚着,手里拿了本书,看的漫不经心,却也还算认真,只是这份认真叫前面的人几个呵欠打没了,彻底没法子聚会神。放下手中书,伊墨道:“什么人的信,叫你看成这副模样?”
沈清轩闻声头也不抬,声音含糊的答道:“我兄弟的家书。”略顿,又发牢骚着嘀咕:“这孩子笔墨也算通,怎么写起家书来就倒退成了三岁娃儿,唠唠叨叨黏黏糊糊,一句话翻来覆去能说个八九十遍,也不嫌繁琐。我都嗅到这纸上他嘀嘀咕咕流下的涎水了。”
伊墨说:“我看看。”伸手,那桌上缀满小字的纸张就一一飞起来,飘到他手里去了。
果然那五六张纸上,翻来覆去都是那些话,无外乎想家,过年了更想家,想爹爹想娘想哥哥等等。再就是这里的饭菜难吃的很,没有家里的好吃,水也难喝,泡的茶都是咸苦的味儿。言辞间满满的撒娇味道,几乎要溢出字里行间,将人黏裹起来。伊墨看的都忍不住皱起眉头,说:“这都是什么。”
沈清轩哼哼笑一声,终于抬起脸来,还是满眼惺忪,道:“这样的家书我每月都要到好几封,可见是他晚上坐在灯下写完一封叫人送来,隔两天又写一封,再叫人送。否则这路途遥远,一月能通信一次就算不错了。”
伊墨问:“你都回了?”
沈清轩摇摇头:“先前几次还回的勤快,最近懒惰了。我原觉得他娇惯些,这也不算什么大毛病,现在看来也不算是个小毛病。就让他一人在那里冷落着吧,下个月我再回就是了。”
两人正说着话,丫鬟在外通报了一声,说是老夫人来了。沈清轩登时闭了嘴,脸上表情有些不悦,说了声快请,沈清轩转过脸冲伊墨道:“可是来了,我寻思着再慢也不像她性子。”
伊墨不说话,望着沈清轩自己推着椅子前去开门,自发的隐了身形,省的嗦。
沈清轩打开门没一会,沈母就带着丫鬟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本书,神色端庄的很。
看着自家娘亲那张亲切熟悉的脸,沈清轩心中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心想或许官家小姐都是这样的,端庄温善,为人处事落落大方,却又少了些小门小户人家的亲热,他们母子,虽是骨肉相连,却始终彬彬有礼。沈清轩甚至都不记得自己娘亲有没有抱过自己,反倒是奶娘和二娘在他幼时常将他抱在怀里宠溺。到头来最先置他于死地的,却是待他最亲热的。世事出人意料,也不过如此。
沈清轩喊了声娘,母子二人坐在桌前,沈母打量了一下四周,道:“怎么没见你那位客人?”
沈清轩心道能见着才奇怪了,说:“出门去了。”
沈母点点头,沈清轩换了话题,问:“娘亲来可有什么吩咐?”
经他提醒,沈母才想起来似的,将手中书放在桌上,道:“我向佛祖许了心愿,现今实现了。你我母子当一同抄写佛经,以谢菩萨显灵才是。娘将佛经拿来了,你若闲暇下来,替娘多抄几份。”
沈清轩立时明白她说的心愿是什么,虽然知道自己嗓子恢复和佛祖无关,也不好推辞,应了下来,接了佛经放在一边,道:“孩儿抄写就是,只是年后事物繁杂,怕是抄不出那么多。”
沈母道:“无事,尽心即可。”
沈清轩说好,倒了茶递过去,又问:“娘亲还有何事?”
沈母犹豫了一下,才说明真正来意,并不出沈清轩的预料,又是亲事。她是沈家女主,诞下一子,也算是完成了为沈家传承香火的责任,现今儿子早已成人,因身体之故不曾娶妻,二十有八的年纪,才好不容易答应娶妻纳妾,妾室却不争气,怀了个男胎却又掉了。定了的亲事,也推的干净,眼看着又要形单影只,沈家香火无继,她作为沈家的女主人,岂能不心急?
沈清轩就知道有这么一出,见自己母亲忧郁的神情,心里生出几分懊悔来,悔不该早早就退了亲,再拖几月也好得几月自在。现在倒好,亲事刚退还没几天,婚姻大事又提到门槛上来了。
沈清轩暗自叹了口气,目光朝那貌似空无一人的贵妃榻上瞟了一眼,心里懊恼又添几分。都是这蛇,把他满腔心意变成了以身相许,欢好也做成施舍的姿态,让他灰了心,生了断绝关系的念头,跑下山做了娶妻生子的打算。想到此沈清轩在心里扇了自己几个嘴巴,自知还是年轻气盛,经不住事沉不住气,热血一激就犯浑,给自己找麻烦。
可事已至此,懊恼也无济于事,只得给自己想条出路才是。
沈清轩缄默半天,才道:“娘,我虽是能出声了,身体却并未好转,仍旧是天天吃着补汤参丸才有神。腿脚虽然有伊兄许诺给我医好,却也是陈年旧疾,脉络不通多年,骨子里的病是作下了,养不好的。就是有好姑娘愿意嫁我,我也娶不起,万一我撒手归西,丢了人家做寡,害的可是人家一辈子,可不又是造孽。娘是慈悲人,疼儿子是善,怜惜人家姑娘也是善。与自己善,再大也是小善,与他人善,再小也是大善。娘亲慈悲一辈子,可不要因为儿子,坏了佛性才好。”
沈清轩自知这话说得有些重了,却也并不愧疚。人说母子连心,他太了解自己母亲,一生为善,从不猜疑他人用心。所以当年他落进冰窟,明明后来数次当着她的面对二娘展露了不懂掩藏的厌恶,这当娘亲的,也没有起任何疑心,哭了几夜后照常待那害她儿子的女人如亲妹妹。甚至她极少溺爱自己孩子,却将沈祯抱在怀里好几回。甚至将他对弟弟和二娘的厌恶,当成厄运过后的心理孤僻。从不问一句,为什么那么厌恶这对母子,明明以前和她们那么亲?
她从来没有问过她一句。一句也没有。反而责怪他因为自身的厄运,而迁怒别人,失了风度。
这就是官家小姐的风范。待人大度,与人为善,办事周圆,不肯让自己落任何话柄,连自己儿子也不能。
沈清轩其实是有怨气的。
怎么会没有呢?自己还是个孩子,出了事却连自己娘亲都没有任何危机意识,反而对害他的人信赖有加,那个被她抱在怀里的孩子,如果不是那个他称为弟弟的孩子的存在,怎么会有他被扔进冰窟的事发生。一生做废!
恨是谈不上,只是满腹怨怼无处排解,在他在还需保护的年龄里,最亲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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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有一个能在他身边伸出手来拉他一把。甚至自己的亲娘,也没有对他说一句别怕,娘在。
只留他自己,一个人蜷在床上默默体味残废的感受,连控诉都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娘亲和自己的仇人,抵头谈笑,互相谦让,对坐绣花。他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甚至下去把自己娘亲拉开都办不到。最后只好认命。
是了,这就是他母亲。官宦人家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骄傲的一辈子不允许任何人说她一句不好,让人人心悦诚服的拜倒在她脚下,尊敬无比的喊一声夫人。
连女人最起码的争风吃醋,她都不屑去做的。她的丈夫,一辈子敬她。
她的儿子,也只能敬她。
目送娘亲走远,沈清轩望着她的背影,直到那笔直挺立的端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才缓缓转过头,对着榻上那一角,微笑着道:“伊兄,我们来谈谈天。认识快一年了,我还没和你好好说说话呢。”
伊墨显了身形,望着他的神色,一挥手,“说。”
沈清轩坐直身体,重新拿起那张沈祯的家书,看了片刻,放下,仍是噙着笑:“不如从我弟弟开始谈起吧。”
沈祯。
沈清轩念叨着这个名字,思绪回溯,那时沈祯刚学会走路,长了几颗小乳牙,每天流着口水,像个胖乎乎的小鸭子一样,不顾娘亲的阻止,总是往他这里跑。二娘不准他来,他就哭,嗓门特别嘹亮,一嚎起来连院中鸟虫都噤了声。那才叫嚎啕大哭。哭也就罢了,光嫩嫩的小屁股往泥土里一坐,蹬着腿儿打滚。滚的一身土,满脸灰,眼泪在脸上刷出两道小沟沟,气都喘不上来。
每回二娘无可奈何的把他抱来时,沈祯都是个小土蛋蛋。
人人都知道沈清轩厄运过后性情大改。谁也不理。先时也不理沈祯,后来经不住这脏蛋蛋的软磨硬泡,终是理了。两人常常黏在一块,分也分不开,连睡觉,都抱在一起的。
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抱着一个软绵绵的幼童,盖着一床被子,睡的香甜。真正是兄友弟恭。
却没有人知道,沈祯每天都吃哥哥送给他的“糖丸”,那“糖丸”是沈清轩抓了院中蚯蚓松过的泥土,搓成的泥球,泡了糖水裹在外面,威吓着他吃的。沈祯吃了,苦着脸,怕哥哥不理他,每天都吃。吃完了就肚子痛,隔三差五看大夫,后来大夫下了猛药,那孩子肚子里落下几条虫子来。仅仅是这样的小折腾,原本圆鼓鼓的小腮帮子,立刻就没了。却从来不敢对别人说,因为说了,哥哥就不理他,还会揍他。
后来大些了,沈清轩知道他能记事了,就不干这样的事了。使着眼色,怂恿他上树掏鸟,专挑那些枝干细小的树让他去,沈祯上去了,每回都摔下来,摔了几次,也聪明了,每次都爬的不高就故意摔下去,摔也摔的不太疼。他的哥哥哪里容得他在自己面前使心眼,于是有一天,挑了个长出院墙的大树,让他去掏上面的鸟窝。
沈祯上去了,上到最高。不敢下来。
沈清轩张了手,用口型说你跳,我接着。虽然隔得远,沈祯看不见他的口型,却也明白他的意思。
沈祯那时六岁,虎头虎脑的望他一会,就真跳了。
沈清轩怎么可能会接他。只动也不动,冷眼看着他跳下来。
沈祯半途被树枝挂住,没摔断胳膊腿,却也肩膀脱了臼,挂在树上也不知哭了多久,才有人赶来救他。他被佣人抱着去找大夫,在佣人怀里,发现之前坐在树下的哥哥已经不见了。
那个时候,沈祯仍是懵懂,却也隐约明白,哥哥是不喜欢他的,讨厌他的,想要害他的。
只是他仍喜欢哥哥,仍要跟在他身后,扶在他的腿上,看着从来没站起来的哥哥和颜悦色的对他笑。
每次在他伤的更重的时候,哥哥就笑的更灿烂些。眼神也明亮起来,不再那么阴沉。
于是沈祯继续顶着调皮淘气的名头,让自己一次次受伤。
直到有一次,沈清轩给了他火捻子,让他在柴房里点火,说生火自己烤红薯吃。等他放了火准备出去时,才发现柴房的门被锁了。他拉不开,再也出不去,火越来越大,在火舌舔舐到脸庞时,八岁的沈祯透过燃烧的窗棂看到了哥哥的脸。仍是含着笑的,笑意盈盈的望着他。
沈祯说:“哥哥!”
“哥哥!”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他什么话都不说,他只喊哥哥。
一如当年坠入冰窟的沈清轩,冲着推他下去的背影喊奶娘。
只是他的哥哥,当年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来救。而他却有。
他的哥哥终是打开了柴房的门,爬着将吓傻了的孩子拖出来,扑灭了他身上的火,一手搂着他爬到一边,兄弟两人便抱在一起,看着那柴房化为灰烬。
事后没有人知道这场火是为什么燃起,也没有人知道才十五岁的沈清轩怎么把沈祯从火场里拖了出来,沈清轩说不了话,沈祯则一提到火就打哆嗦,死活不说。
直到一天夜里,沈清轩迷蒙中醒来,黑暗中的床边站了一个小小的身影。那身影在寒气中瑟瑟发抖,光着脚丫踩在地上,怯生生的望着床榻上的兄长。
沈祯说:“哥哥,你不讨厌我了吗?”
沈清轩燃了烛火,看着他,也不知多久,才点了头。
往事至此俱消散。
沈清轩喝了一盏茶,又倒了一盏,沉默着,仰头喝下,才看向伊墨,笑:“很奇怪。我对他做了那么多坏事,后来又对他好,心里却没有一点愧疚。我只觉得,我当初要杀他是应该的,后来不杀他,对他好,也是该的。从来没有一点愧疚感。你说奇怪不奇怪?”
伊墨摇了摇头:“不奇怪。”
沈清轩看着他。伊墨沉默了一会,道:“他是同情你的。”
沈清轩闻言想了想,“嗯”了一声赞同,又道:“如果我身体健全,他是不如我的,学业也好前程也罢,我定是胜他许多,或许到了今天,他是讨厌我的。”
伊墨说:“你倒是想得透彻。”又说:“不过所言不虚。”随后伊墨又讲了一个小故事,也是一对兄弟,家中虽不是大富大贵,却也不差,弟弟小哥哥两岁,也是妾室所生。哥哥早慧,天资聪颖,事事都强他一筹,家中长辈时常拿兄弟二人一起评论,都说弟弟蠢笨,哥哥优秀。这话说得多了,弟弟心里就结了怨,恨上了哥哥,整个童年都阴郁着,没有一点快乐,因为好东西都是哥哥的,他的都是哥哥捡剩下的。后来父亲死了,弟弟登时和哥哥分了家,两人再不来往。之后哥哥入仕,如鱼得水,大富大贵,弟弟则平庸的做了个行脚商人,饮风食露,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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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度日。
直到二十年后,哥哥仕途上走错一步,被剥了官职,打回原籍。弟弟也在多年辛苦后有了自己的商号,颇有资产。哥哥无处可去,就来投靠弟弟。
兄弟数十年再见,弟弟衣着光鲜,满面红光,哥哥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且染了重病。
伊墨讲到这里停下,问沈清轩:“你说他们兄弟会如何?”
沈清轩想了想,笑道:“弟弟自然是接纳了哥哥,给他好吃好穿,医了他的病,真正开始手足之情。”
伊墨点头:“没错。”
“我若是弟弟,我也会这么做。”沈清轩说:“还有什么,比看到曾经高不可攀的人匍匐在自己脚下,接受自己施舍而来的大快人心呢?”
伊墨闻言看了看他,思索着,而后道:“并非如此。”
“那是什么?”
“你终究是差了一点。”伊墨缓缓道:“他们虽有间隙,却到底是亲兄弟,骨子里的血脉相连。所以弟弟接纳哥哥,善待他,并非完全因为报复。而是因为,当弟弟看到哥哥落魄的样子,首先想到的是他自己。他也曾卑微过,被歧视过,他知道其间辛苦。当时隔多年,兄弟二人相见,那一刻,并非施与舍的关系。而是他们之间,终于平等了,可以撇开一切外力干扰,重拾手足之情。”
伊墨说:“沈清轩,你害沈祯,是因为你知道自己是受害者,而沈祯是整场事件的得益人。你不放过他,理所应当,不需要愧疚。后来你救他,疼惜他,也是因为你终究让他九死一生,体味到你受的苦楚。你们终是扯平了,更不需要愧疚。”
伊墨说:“我说的可对?”
沈清轩无言。
又不知过了多久,才点了点头,笑叹:“对的。”略顿,又道:“其实沈祯从来不问我以前为什么讨厌他,或许他隐约猜到了什么,只是不敢说而已……这一点跟我一样。”
沈清轩想,到底是兄弟。即使不清楚的点出来,也知道这件事一旦捅破,后果可能是不可预料的。
他们不能说,不能问。因为沈家是他们生长的地方,即使有再多不好。那些不好,也抵不过那些让他们眷恋的好。
没有人忍心,真正的将这个家毁掉。
所以那些不好,也只能藏着掩着,死死压着。任时光蹉跎,光阴磨砺,最后腐化成肉里的一根烂刺。也许会有什么机缘,让这根烂掉的刺被拔出来,化成尘埃,让伤处重新长出肉芽,愈合它。
沈清轩推了自己椅子过去,牵了伊墨的手,什么话都不说,只静静牵着。
十指相扣,静寂无声。
仿佛这样牵着,要走到时光的尽头去。
屋外阳光遍地,照在未融化的雪上,一片耀目。
沈清轩说:“何其有幸。”
而后不再出声。
他不说完,伊墨也知。
那句话是何其有幸,让我遇上你。
许是阳光太好的缘故,伊墨就让他牵着手,并肩看着窗外景色,不曾抽离。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等更的童鞋俺对不起你们,俺一不小心卡了,刚卡完这章(3)
24、赌徒...
每年年关将至,都是沈家最为忙碌的时候,沈家亲友众多,盘根错节,离得近的或许就在对街,离的远的,则隔了几座城。每年这个时节,沈父都会发帖子,请族中亲友来家一叙,共同度年。陆陆续续的,大宅子里逐渐多了客人,拖家带口的,孤身一人的,贫穷的,富贵的,显赫的,凋零的,怎样的人都有可能来到园中。这是一年里,沈家最为热闹的时候,沈家人都忙碌起来,无论老少,各有分工,打点礼品的,装饰屋院的,挂灯笼,贴帘子,穿喜钱,准备宴席的早早的就派人去乡下货,菌类干果、野生禽畜、磨好的上等白面、等等等等,后院小门一天都是人来人往,送柴火的,送鲜鱼的,挑着担子来的,背着篓筐来的……匆匆送来,交了货记了帐,领了钱,还得了红绳穿着的赏钱,高高兴兴的离去。
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与亲友们寒暄的沈老爷身边多了一人,却是由小厮推着椅子的沈清轩,沈家大公子。
一看这阵势,就知道这家业,沈老爷是打算交给长子了。
亲友们都用一种探究的心态看这将来的沈家主事人,消瘦的坐在椅上,脸色有些病态的白,除此之外,气色倒也还好,不少人都是见过沈清轩的,在他还是孩子的时候,还能蹦能跳的时候,小手捏着笔,伏在案前认认真真的写字。后来就极少见了,都知道他出了事,眼中看他,就多了几分怜悯。不无怀疑,这样单薄的身子,能否支撑起沈家的厚重门庭。
席中难有些刁钻的,就故意拿这样的话来激他。沈清轩却也不恼,仍是笑笑的,三言两语将对方堵回去,让人仿佛打在棉花上似的,四两拨千斤。亲友们很快就不再刁难,其中一些憨厚的,反倒是对他赞不绝口。直夸沈老爷福气。
就这么忙转了半个月,沈清轩几乎没来得及和伊墨好好说说话,晚上倒头就睡,第二日天不亮就起,喝了参茶洗漱一完,先给爹娘请安,而后处理些杂事,等爹娘起了,一起吃完早饭,又要和爹爹一起,招呼客人。
伊墨偶尔过来,也不再隐身形,而是从大门登堂入室,径自穿过庭院,直接走向沈清轩的楠木小楼。一路上小厮们脚不沾地的往前奔,遇上伊墨连忙停下来,恭恭敬敬行了礼等人走了才继续忙活,态度比遇上许明世恭敬多了,那许道士虽然也住在沈家,却极少在家,时常去附近村庄抓妖降魔什么的,十天半个月才见到一回,虽说是沈家客人,实在是和陌生人差不了多少。唯独伊墨,是大少爷和主家都极尊敬的人,小厮们也跟着尊敬他。
伊墨来时,沈清轩有时在房里,有时不在。在与不在其实都没什么关系,伊墨其实是觉得他的房里舒适,无论何时炭火都燃的旺盛,温暖如春。丫鬟们得过沈清轩的嘱咐,伊墨可随时来,想做什么做什么,不用管。所以送了茶水点心进来,又连忙退出去了。她们也忙,随时可能会被喊去做事。
伊墨就舒服的靠在沈清轩的软榻上,扯了被子搭在腿上,听着外面喧闹,自己一个人享受清静。并不觉得无聊。
事实上,修炼本来就是这天下最无聊的事,伊墨早就习惯了。他也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没有任何牵扯。只是现下寒冬,蛇的本性在这个时节是要冬眠的,他是妖,虽然不需要和那些未通灵性的蛇类一样冬眠,倒了冬天,却也懒惰。歪在沈清轩的床上没一会,伊墨就决定睡一觉。
他也不解衣裳,只往下一躺,散发着阳光味道的
遇蛇 分卷阅读40
锦被往身上一罩,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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