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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溯痕
话说到此,席间又有人问:“你们先前并没有在庙中看见他们吗?”
沈父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往下听,却是他们也觉得异常诡谲,于是回到庙中搜寻一圈,却在泥塑的佛像后面,找到了些许有人停驻的痕迹。原来他们前一夜进来的慌乱,并未仔细观察四周,那黑衣一群人早他们进来躲雨,他们却是后来的。
沈父顿了顿,抚着胡须道:“你们都以为这不过寻常人事,其时我也是这样想的,后来又过两年,我又在那庙中遇到那黑衣人,同样领着一群人在庙中,我随从奴仆却都不敢进去了,你们道为何?”
对着众人疑惑,沈父哈哈笑起来,道:“你们当听过,边南有一秘技,名曰赶尸。”
最后两字落下,席中人大多打个冷颤,酒醒一半。
沈清轩真没想到大年三十会聊起这些,愣了一下,道:“我这也有个故事。却是从书中看来的,只是今夜谈起来晦气,就不说了。”
这众人酒性正酣,又兼席中男子都自诩胆大,觉得这些故事分外刺激,哪里肯愿意,一个个都吆喝着让他说。
沈清轩无法,端了酒道:“也罢,坏了喜乐我先自罚一杯,”饮了酒,沈清轩捻起一颗花生蘸,道:“我讲的,便是这与花生有关的故事。”
那却又是另一个朝代了,其时天下大乱,叛贼流匪四起,战乱不断。当时东边有一乡村,村中常种花生,了花生上来炒熟贩卖,或者加工做了花生蘸,也是一笔不菲的入。村中也是人人和善,互相帮携,左右邻里格外亲爱。却不料一晚突有流匪闯村,劫了村中一名孩童,扬言要他们用百两银子来赎。那儿童本是村中一普通人家的孩子,哪里又有白银百两,只好四处讨借,原以为邻友都是善人,必能帮忙,却不料村中无一人肯出毫厘。只因是流匪绑走,若是凑了银两,只怕是增了匪徒恶性,下回还来绑。所以家家户户,分文不给。转眼三天期限过去,那人的娘子自从知道孩子被绑就心神恍惚,滴水不进,打水时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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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滑入井中溺死,久病的爹娘也急怒攻心,一夕咽气。囊中毫厘无有,家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男人骤然恨了这村中邻里。当夜拿起柴刀,一家一户进去,一家一户灭绝。而后他自己亦自绝。
那种花生的村落,第二年花生熟了,花生的商贩牵了驴车前来,却见满村无一丝人气,而地里花生有些已经爆出地面。那花生小贩下了地,挖了两颗花生打开,却唬的手一抖,仓皇逃命。只因那花生颗颗裂开,内里红衣同样爆裂,露出里面人脸的花生仁。
那一年那一村的花生地,颗颗人脸,或老或幼,眉目栩栩如生。
沈清轩讲完故事,见那众人或呆或滞的瞅着席上花生蘸,面露恶寒,无奈自罚三杯。沈老爷心里也觉不适,喝了杯热酒,看向沈清轩,沈清轩正眉目含笑,眼神却疏淡的观察席中人的神态,将那些人的反应一一揽入眼底,细细琢磨。他关注的极为认真,并未注意到父亲的注视。沈老爷看着他,也不知为何,心中乍地升起一种陌生感,仿佛儿子一夕长大,有种相近却远的感觉。
这种感觉并不好,沈老爷摇了摇头,将它摒除脑海。端了花生蘸,笑呵呵的送到众人面前,说:“都来尝尝莫要客气,这可不是人脸花生。”惹得众人一边恶寒着,一边又发笑。
其余人并无沈家父子的口才,所行之地,所阅之书,自然也比不上他们,随后又说了几个故事,都带了些旖旎之气,脂粉之香,大多是才子佳人轶事,也掺了些狐仙鬼的传说,到都是喜乐的结局。众人都一一说完了,席中唯独伊墨未说,于是目光都停在他身上,等他也说出个故事来。
伊墨放下酒盅,先想了想,而后道:“我也无甚故事可说,不如续说前一个罢。”
席中人都觉有趣,但凡故事,说完了便完了,哪里还有续说的道理,既然他这么说了,想必也可听听。于是都起哄,让他续了前面那个狐女报恩的故事。
伊墨说:“你们都说狐女重情是好,我却不以为然。但凡这世间情重之人,都为情所伤,若是不信,我就说说”
那狐女报了书生恩情,心中恋慕书生,与他结为夫妻,而后做了凡人的贤妻良母。此后数十年,相夫教子,生活美满,本该是好的了。却不曾想,数十年过去,书生已经白发苍苍,孩子也已长大成人,狐女仍旧是花容月貌,年岁不变。书生老之将至,自知来日无多,便嘱咐狐女,待他死后,好自为之。最后又遗了一句:若是有缘,来世再结夫妻。那狐女重情义,本该书生一死就回山修炼,却舍不得生活了数十年的夫君,待书生死后,狐女葬了他,却不曾回山,而是继续在凡间游走,寻找夫君转世,以求再续前缘。
这一寻,就是百年,百年里有降魔道士,想要降她取了她的内丹做法器,有除妖的和尚,想要除了她,以成除恶扬善的美名。狐女从此不得安宁,与和尚斗,与道士斗,侥幸逃过,却成重伤。狐女自知伤重,不可再留,明知丈夫的转世可能就在不远的前方,却也无奈,躲回山中疗养。又养了十几年,才下了山,继续寻找。等她终于寻得丈夫转世,那前世的夫君却已成了他人的夫君,夫妻同样恩爱,如蜜里调油。狐女心伤,却不死心,三番两次寻他,说她才是他的妻。书生却并不相认,只说她是疯子。狐女却是真的疯了般一次次寻他,一次次把这话讲给他听,那书生见她美貌,心中也有些情动,便偷偷背着妻子与她幽会。三番两次下来,书生此世的妻子发觉了,将两人抓了现行,以死相逼。那书生虽觉得狐女美艳,到底已经得了手,遂弃了狐女,与妻离去。狐女遭此一弃,却仍不死心,终是惹烦了书生,兼之又有和尚寻上门,就与和尚联手,合伙将那狐女逮住。
狐女被和尚罩在锁妖网内,苦苦相求,涕泪俱下,那和尚却施了法,将她现了原形。书生原先还不信她是妖,此刻信了,心中大骇,惊吓中拿起了手边木棍,冲着那只雪白狐狸一顿乱打,直打的狐狸声声哀鸣,内脏破碎,眼中流下血泪来,哀怨的断了气。
千百年的道行修为,最终却叫凡人乱棍打死。杀她的却是她的夫君。
伊墨轻笑一声:“你们说的团圆结局,在我看来,不过是你们的眼前时光。又哪里想得到以后如何?”
众人听完,或嘘或叹,神态惆怅,神情惋惜。唯独沈清轩怔怔端坐,一声不吭,面色苍白。
此时丫鬟叩响门扉,低声道:“老爷,时辰到了,可放焰火了。”
席中人一一欢喜的离了席,走向屋外。
沈清轩仍是坐着,伊墨却起了身。
沈清轩看着他背影,看了好一会,方才道:“若真有来世,你别来寻我,就是寻了我,我也是不认的。”
伊墨回过头来,应答着道:“那是自然。”
沈清轩才露了笑。笑中那丝隐约的惆怅,藏的极好。
独沈老爷,走出门外发觉儿子没来,想起他坐在椅上,也没人推行,连忙又返身回去,却听了这么一段对话,顿时彻底乱了思绪,站在那发愣。恰逢伊墨走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视线刚一对上,对方的神情尽皆入眼底。伊墨先怔了下,而后微微蹙起眉,终是又舒展了眉头,什么也没说,自他身边擦肩而过。
沈老爷看着他背影,在众多明亮的灯笼前只那么一晃,就消失无踪,心中登时透亮,再无犹疑不定。
沈清轩此时也推着轮椅出来,奇怪的看着父亲站在门口,喊了声:“爹?”
沈父虚应了声,走到他身后,扶着轮椅将他带出,一路无话,静静看着午夜焰火燃起,冲向天空,绽出大片艳丽火花。
28、点火
放了焰火,又吃了宵夜,沈清轩回了自己庭院,伊墨在屋里,正站在窗边,仰头看着夜幕中不停升起又落下的烟花。沈清轩也过去陪他看着,直到远近烟花散尽,空气里脉脉流动着火药的气味。
这个年夜,终于安静下来。
沈清轩揉了揉额角,道:“今夜喝多了,我们去温泉可好?”
伊墨转过头,“酒力未散,泡了温泉只会更醉。”
“醉便醉,”沈清轩说:“但求一醉。”
伊墨就不再说什么,将人拦腰抱起,打横裹进怀里,两人去了温泉。沈清轩一路上只觉耳边风声呼啸,因在夜里,其余的什么也看不清,心里想着这样腾云驾雾也无甚意思,还不如慢慢行走,尚可游览景色。
温泉眨眼就到,泡在水中的时候沈清轩感到头晕,面红心跳,气息紊乱,眼前像是蒙了层白纱,什么也看不清。果然是饮了酒让热水一激,实打实的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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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温热的岩石上,沈清轩勉力维持一线清醒,低声道:“伊墨,你来抱着我。我快喘不上气了。”
伊墨见状伸臂将人揽进怀里,肌肤贴着肌肤,纹理烙着纹理,冰凉的身子熨帖在滚烫的身体上,两人皆不约而同的喟叹一声。那种舒适,非言语可形容。
沈清轩只觉火热的身子此时无比舒服,心中那股火烧般的感觉瞬间顺着肌理的碰撞而消逝,忍不住歪在他肩头,喃喃道:“等夏天到了,我便天天赖在你身上,就这般贴着,也不知该有多惬意;到了冬天,你就贴在我身上,我抱着你,你说可好?”
伊墨说:“主意倒是不差,只是你敢在人前这样?”
沈清轩许是真的醉了,竟想也不想的道:“无事,若是有人来,你就化了蛇形,藏在我衣里就是。”
伊墨也没多想,便道:“不如我现在就化了蛇形。”
沈清轩嘿嘿笑一声,说好。
或许是他们都饮多了。伊墨得了他的回应,真的化了蛇形,一瞬间变成覆满细小鳞甲的冷血动物,在月光下一身鳞甲熠熠发光,粗长的蛇身如攀在柱上一样攀住沈清轩的躯体,三角形的蛇头在空气里伫立起来,吐了猩红蛇信。
沈清轩醉眼朦胧,呆呆的看着他,那蛇头越凑越近,他也不晓得躲,只呆呆看着,而后歪了歪头,评价了一句:“也不算难看。”
说完就搂着身上蛇身,歪着的脑袋彻底歪了下来,搭在他身上,几乎要睡着了。
伊墨见状只好又变了人形,一手抱着怀里人,一手在他腰上拧了一把,警告道:“不许睡!”
沈清轩闭着眼,哼哼一声辩解,“没睡,就是太舒服了。”
伊墨说:“还有更舒服的事。”
沈清轩勉强抬起头,眯着眼看他好一会,突地一笑,“我记得。”又抱紧了他,凑上前咬住了他的唇,啃咬一番后带着酒香的舌尖就溜了进去,找着了伊墨的舌缠绵不休。
伊墨在他背上抚着,掌心顺着腰杆摩挲,逐渐沿着尾椎的骨头下滑,手指在那处撩拨。沈清轩低吟起来,亲的更热切了,加上水中有浮力,腰就在水里摆动,将他手指含的紧紧的。不一会沈清轩就吃不消了,分了唇靠在他肩上,一边喘着一边发出请求,“进来……进来吧,我想你了。”
伊墨分了他的腿,将自己顺着那被热水冲刷的绽开的小孔,一鼓作气顶了进去。
靠着岩石,沈清轩觉得背上被硌的有些疼,身下也因无脂膏滋润被撑的有些刺痛,这些疼痛糅合在一起却莫名的满足了他,就该痛才是,身上痛的愈厉害,心里就愈舒服。合该是痛的,痛是因为他贪,痛是因为他坏,痛死活该!
一把攥住了伊墨背上散落的长发,沈清轩低哑的道:“深些……再深些……嗯……”似是能了解他的心思,伊墨弄的一下比一下狠,完全退出,再深深顶入,像是要把他钉住似的,没有脂膏滋润的入口并不滑腻,反倒是因为温泉水,而显的发涩。沈清轩越是痛,越是把他咬的越紧,身下狠狠缩着,无论他进来还是出去都不曾放松过。明显异常的状况让伊墨觉得不舒服,却并非那处不舒服。而是说不上来哪里不舒服。但他知道这股不舒服是怀里这人带给他的,身下就弄的愈发狠了,他每次凶狠进去时沈清轩都会发出呻吟,声音环绕在他耳畔,明显也是痛苦大于欢愉,可又不停地让他弄的更深些,再快些。
都在不自知的互相逼迫着,让对方更不舒服。
最后终于停下,沈清轩经这么一番折腾,酒也醒了大半,睁开眼看着他,两人相对无言。
似是有千言万语,却又百转千回,最后那些辗转的念头,不成章的话语都一头撞在了死胡同上不得善终。
就是这样明知无望却又无法停止希望的心情。沈清轩只觉舌根发苦。
最后将自己埋进那熟悉的怀里,沈清轩喃喃着,却还是那句话:“若有来世,不要寻我。我不认你,绝不!”最后两个字,分明是咬牙切齿的起誓。
伊墨抱着他,心里明明想着,我当然不会去寻你。却又忍不住,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声叹息。
回到房中,沈清轩躺在床上,床头烛台上点着烛花,帷帐内一片透亮,他取了暗柜里的脂膏,自己分了腿,在伊墨的注视下细细抹上,那处已经有些红肿,抹上脂膏后泛着一层光泽,艳丽的颜色分外惑眼,他还故意缩着,让看起来湿淋淋的那处在伊墨的视线里募然紧闭,又徐徐绽开。
虽是喝了酒,可这事实在太过荒□,上次还是被伊墨逼迫的,这回却是自己心甘情愿做出来的,况且此次又比上次更甚,沈清轩本打算装醉,却到底借酒也盖不住脸,脸上通红,湿漉漉的长发散在床上,在橘色烛光下透着一股艳冶风情。
伊墨看着,迟迟没有动作。
沈清轩被他看的浑身都臊了起来,忍不住手肘撑着支起身,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道:“你不想要吗?”
点火的人随即被人压在身下,没有任何多余的话,生猛的插了进去。先前就开拓的足够,此时又有脂膏在外滋润,沈清轩几乎没有感到疼痛,只有被撑满的快活,忍不住搂紧了伊墨,叫的甚是放纵。
伊墨在床上除了戏弄他,几乎不发出什么声音,今晚却觉得有些遏不住根部被绞拧的快感,低喘了一声,腰杆动作的无比激烈,直捣的沈清轩神昏智溃,迭声呻吟着,抱着他不知道让他轻些还是再重些。
“……舒服么?”伊墨低声的问,又忍不住低头在眼前晃动的皎白颈项上啃咬吸啜,造出大片青红痕迹,水光泠泠。
“嗯……舒服……还要,要深些……”沈清轩诚实的答。
伊墨将他双腿举起,架在自己肩上,而后俯下身,沈清轩的膝盖都碰到胸口,腰杆弯曲几乎对折,这样的姿势让他臀部高翘着,伊墨狠狠俯冲而下,捣的极深,沈清轩“啊”的尖叫起来,通红的眼角瞬间滑下泪珠,伊墨提起腰再次沉下,“可够深了?”
“够……够了……”沈清轩抓着他的肩哭着摇头,太深了,深到几乎让他产生一种被刺透的错觉,肠壁却疯了般将体内硕大紧紧锁缚,仿佛是不餍足,又仿佛像是要把那东西牢牢束起来,让他再无处可逃。
伊墨只觉得被紧缚的部位传来一波波甜美的快感,辐震着扩向四肢百骸,甚至连大脑都被熏染了般,变得迟钝,只晓得将自己埋进去,深一点,再深一点。汹涌的快活里却隐现着一股安谧,每深入一点,那安谧就浓烈一点,他不停地将自己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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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埋入进去,有时甚至会一动不动的停滞在那柔韧潮湿里,脑中仿佛看见自己在那黑暗隐秘之处的模样,黑暗又温暖的地方,紧紧包裹着他的根部,如同林木之根深陷丰腴泥土,宛若游子回归家园。
快口感如同灾难,几乎灭顶。
引起这场火的沈清轩终是痛痛快快的将他连同伊墨一起,烧了个干干净净。
直至天亮,两人才浑身粘腻的搂在一起睡去。
他这边被浪翻涌,直至云消雨歇,自是销口魂,却无人得知,沈老爷那处,彻夜不眠。
沈老爷是有见识的人,虽不曾领略男风,却也道途听说过,其时只觉荒诞,并不以为意,现在自己儿子却与男人交好,那人却不是“人”。一夜心乱如麻,踌躇的不知该如何了结此事。
直至天微微亮了,窗外传来仆从们打扫庭院的簌簌声,沈老爷在床上翻了个身,又躺了片刻,起身坐起。着人唤老管家来。
老管家的了信匆匆赶来,一路上心里也是做了诸多猜测,却不料主子什么都不曾说,只问他大少爷最近往来的人事,又问伊墨来府的详情。管家虽感到意外,却觉得亦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他管着府中大小仆从,有些古怪,他总是第一个得知。
对着侍奉几十年的主子,老管家从不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从许明世与伊墨那晚争斗开始,许明世口口声声的“老妖怪”、大少爷纳妾后的突然回山、伊墨的第二次出现、大少爷院中婢女们奇怪的熟睡,以及突然多出的一个婴孩云云,说的详详细细,既不添油加醋,也不混淆是非。
沈老爷听完一言不发,望着桌上茶壶出神。
老管家咳了一声,低声道:“老爷,那许明世据说是个道人,不如等他回来,你再详细询问。”
沈老爷回了神,想了一会,点了点头。
老管家又道:“那……”。
“你先下去忙,许明世回来了,你带他来见我。”
“是。”老管家应了声,恭敬退下。
沈父想到沈清轩的嗓子,当年请了那么多郎中,也不乏当世闻名的医术高超之人都来看过,却都表示无力回天,原因无他,那嗓子是生生喊坏的。从冰窟里救出来时,八岁孩童的嘴里满是鲜血,并非脾脏损伤,而是嗓中出声的那个地方,坏了。每每想到此沈父都心痛难忍,那需要多大的毅力,又有多么恐惧和害怕,他才会一直喊,一直喊,声嘶力竭,直到再也喊不出声音。
伸手摁住眼皮,沈老爷稳了稳情绪,终是一叹。伊墨既医得好他的嗓子,想来治好他的腿也不在话下。就凭此,莫说他拿那人无法,就是有法子治他,也不能去下这个手。沈家家风向来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也是这城中最为平民百姓信赖的名门望族,连佃农都不曾苛刻过分毫,岂能恩将仇报?只是这恩情,怎样还才最为妥当,沈老爷一时也想不好。
只能等着,等许明世回来,等事情梳理清楚,再做计较。
许明世初五回到沈府,刚跨进门槛,就被管家唤了去,带到沈老爷的书房前。这样几乎只打过照面的两个人,关在书房里,却谈了一个下午。没人知道沈老爷和他谈了什么,连守在门外的管家都不知,只到晚饭时分,许明世才出来,神情郁郁寡欢,除此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而沈老爷则长久的坐在屋里,不许任何人打扰,只是坐着,闭目沉思。
沈清轩对此并不知道,他在忙碌各项事务,正月十五元宵节一过,他便重新忙碌起来。正式接管沈家事物,钱财土地,商铺货品,各种账目核对,月度盈亏,佃户的缴租赁,甚至外地雨水天气,一一都要劳神操心。忙起来,连喝杯茶的功夫都无有。
幸好,忙也不过是头几个月的事,三个月过后,沈清轩终于将一切理顺,有了足够用的悠闲时光。
说是悠闲,沈清轩却也知道自己不再是山中那个坐等日出,观赏日落的人。他要清晨早起,无论风雨天气,去给父母请安。若有事,就可离去。若无事,便一起吃早餐。回来后有闲暇就抱着小宝,在院中闲逛。午膳用过,下午通常要去商铺,或者管家带人来找他谈事,通常都是些货物上的毫厘之争,或者商铺的续约或者解约。回来的早,尚可与正越来越神的小家伙顽上一会,回来的晚了,那小狼崽已经睡着了,根本不理他,睡得香甜无比。
伊墨有时来,有时不来,来了就抱在一起亲亲热热,仿佛不曾别离。
不来也没什么,他仍按照自己的步履生活,仿佛伊墨不曾离开,从来就在他身旁。
转眼到了夏季,沈清轩换了单衣,罩了青纱外袍,在伊墨这天来时,热的抱着他不撒手。
空气闷热又潮湿,小宝都热的睡觉直翻身,沈清轩在抱上伊墨时才舒了口气,这样的身体,夏天就要这样抱着纳凉,等到冬天,他就把他捂着,就算一松开手就冷却,可贴在一起的久了,那身体也会渐渐的暖的。
只是想这样,无论有多热或者多冷,都可以抱的到,切切实实的在怀里,无论是纳凉的舒适,或寒冬的雪上加霜,都不愿意松开手。
就是这样不顾一切,也要拥有的心情。
不奢望来世,今生足矣。
29、劫渡...
沈清轩其实是有些怕蛇的。这不是什么大事,有道是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有了被蛇一口咬在手腕上半死不活的经历,不怕蛇才有鬼。但蛇是蛇,伊墨是伊墨,尽管伊墨是蛇妖,沈清轩却不怕他。毕竟人形的伊墨和那种浑身长满细小鳞甲的冰冷长虫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所以一直以来,他知道伊墨是蛇妖,也仅限于概念上的“知道”而已。直到那天晚上,温泉里的伊墨现了原形,沈清轩虽是醉着,却也唬着了,又不敢撒手,一方面怕伊墨难过,一方面也怕自己溺在水里,索性搂着那坚硬鳞甲的身子,在隐藏极好的毛骨悚然里装困。居然也被他对付过去了。
于是这天早上,在梦魇里满身大汗的沈清轩睁开眼看到身上境况时,立刻张大口,几乎是“啊”的尖叫起来几乎,差一点点,就叫了。他没叫出来,也是因为性格使然,骨子里的压抑隐忍让他在音节几乎发出的第一时间,狠狠的闭上了嘴。当然,他也想起来,此时缠着他的腿、锁着他的腰、绕着他胸膛、脑袋搭在他锁骨上正闭着眼偶尔吐出蛇信的家伙,是伊墨。他以一种麻绳捆绑的姿态,把他狠狠缠着让他噩梦连连,而后自己睡得很香甜……沈清轩非常生气。
气到有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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