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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溯痕
柳延起身,凑过去问:“也什么?”
伊墨说:“没什么。”
“也什么?”柳延再问,贴在他唇上,两人吐息纠缠,轻声道:“唤我一声相公,我就给你留。”
伊墨扬起眉,定定看他半晌,而后单薄嘴唇上下一磕碰,干干脆脆给了一声:
“相公。”
果不其然,他还没害臊,把柳延臊着了。比脸皮厚这种事,哪一次不是他赢。
柳延耳根倏地通红,这一声“相公”唤的,几乎连他心脏都一把掐住。这世上当真有这样的人,哪怕是淡漠非常的一声呼唤,都能让人喘不过气。
局势翻盘不过一瞬,柳延呆站了好一会,才让沈珏再端碗鸡汤。
这么点小事,两人都能折腾出一番滋味来,可见也是天上一对地上一双,活该凑一块。
又一次赢过他,伊墨好脾气的把人抱怀里,放在自己腿上坐着,而后捏勺搅匀了汤水,吹凉了自己咽下去,说:“味道不错。”
输家自然老实坐在他腿上,脑子里还在回味刚刚那声“相公”,也不知咂摸出多少情深缱绻来,自己耳根的红总也退不下去。
直到伊墨含了一口鸡汤,扭过他的头,嘴对嘴的喂过去。柳延猝不及防,狼狈的咽了鸡汤,又被人狠狠亲了一顿,才回神,伊墨却平静的说:
“这样喝才养人。”
“……”
“养好些,晚上我才好伺候相公。”伊墨认认真真说,放下碗,一只手挪腾到他腿间,不轻不重掐了一把。
柳延身子一缩,本欲说些什么,结果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脸上热的能生煎鸡蛋。
桌子下那只手还不罢休,手指一挑就解了衣襟束带,刁钻的潜进去,冰凉的指尖亲吻似地触了触对方的胸口,而后捏住了那点嫩肉,在指尖把玩着,搓捏拉扯,逗的小小一块嫩肉,在他手下硬硬的立起来。
许是被那声“相公”制住了,柳延在他怀里低眉顺眼,伊墨掐的重些,他就缩一下,伊墨揉搓的轻缓他也不动,老老实实。既不抗拒,也不摆脱,束手束脚的,两只乳首都被玩的红肿了,才垂着脸,小小声说一句:“这光天化日……”
门窗都未闭,只要沈珏有心,便能一眼看到屋内景象。着实是乱来。
他既然发了话,伊墨也就了手,重新端起碗,鸡汤原是热腾腾的,现在上面浮着一层油光,却不烫手。伊墨含了一大口,低头凑过去,柳延面红耳赤,却抬起下巴,嘴唇微微张着,接过来后咽了一半,剩下一半又渡回去,两人舌尖不时碰到一处,碰到了就卷在一起,缠缠绵绵的亲着。
这样的喝法未必养人,伊墨却从中得到许多快活,柳延也坦诚的很,即肉麻了些,却还是享受的。
既然双方都是享受,再肉麻,也都受得住。
唯独沈珏坐在灶房里,默默地数着光阴,一碗鸡汤送进去已经一个时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去碗才算合适,只好摇头。
一天厮混,到了晚膳伊墨总算知道敛。
沈珏端了饭食送进屋,知道他们刚成亲,现在就是两个人捏成一个,分也分不开,摆好碗筷,识趣的就要走,伊墨唤住了道:“一起吃。”
父亲发话,沈珏自当从命,又去取了一副碗筷,坐在凳子上。
三人也无甚客气,柳延先动了筷子,夹起菜肴放在沈珏碗里,又给伊墨夹了些,自己便低头吃开了。
吃了一会,沈珏忍不住道:“爹,要不然我下山住几天?”
柳延顿了一下,耳根又红,却道:“院子虽小,却也该留得住你。”
伊墨说:“你能去哪里?”
沈珏确实无处可去,也无甚想去的地方,家是他唯一可放松无烦忧的地方,自小如是。即使挨了打,被责罚,也知道是为自己好,这样一想,疼也弱了三分。况且,他小时性情虽野,却也被教化的极通情理,极少犯什么错须挨打惩戒。
所以他恋家恋的极深。既然都这么说,沈珏就不走了,反正他们再亲热,也不是没见过。
等了一会,却是伊墨道:“不过山上是住的太久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嗯?”柳延一愣,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这么说,连沈珏都觉得意外。
这才成亲一天而已,就要离山,去哪里?
伊墨说:“反正在山上也无事,不如四处走走。”略顿,道:“我们也没有真正一起出门游玩过。”
若不是他眼神认真,这话倒真不像是伊墨说的。柳延怔了怔,皱起了眉头。
沈珏倒是已经猜到他的想法,所以问:“去哪里?”
“随便,四处走走。”伊墨说:“游遍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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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何妨。”
“好啊。”沈珏笑了起来,“带我去。”
“自然带你。”
柳延放下碗,碗底在木桌上轻轻磕了一下,等两人消了音,才望向伊墨,正色问:“你瞒了我什么?”
伊墨不答。
柳延又看向沈珏,问:“你知道什么?”
沈珏垂下眼,想了许久才道:“爹,这事我说不合适。”
他这样一说,柳延就知道从他这里问不出什么了,自己儿子,自己清楚,倔起来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
柳延直接逼向伊墨:“你准备说了吗?”
伊墨垂下眼,望着桌上菜肴,好似那是一桌珍馐美味,他不曾见过般,看的格外认真。
柳延没等到回答,也不意外。既然求不到人,只能求自己。静静坐在那里,将醒来的事梳理一遍后,他很快有了突破口。
“伊墨,你瞒的事,是不是与我三世记忆有关?”
洞察之快,眼光之毒辣,叫人叹为观止。沈珏低头默默扒饭。
伊墨扬起眉,好奇的问:“怎么这么想?”
“若前世的记忆能简单回来……”柳延歪了歪头,缓缓道:“上一世,你怎么会始终没有让我想起来?”
“恢复了记忆,你就能跟我走吗?”伊墨岔开话题。
柳延犹豫了一下,“不会。”
“为什么?”伊墨问。
“因为你来晚了。”柳延静静道:“对你是过眼云烟的东西,对我却很重要,我不能背信弃义。若是早些来,即使不恢复记忆,我也会跟你走。”
“为什么早些你就会跟我走?”伊墨说:“你是季家独子。”
“我可以给他们留个孙子。”柳延说,“你若早些来,当时的天下局势就不会因为我而改变……我改了它。”
“我让不该做皇帝的人当了皇帝,让本该母仪天下的皇太后和本该当皇帝的人被烈火焚身。
“如果你早些来,我就不会做出这些事……也不需要为此承担责任。
“我会给季家留下血脉,而后成为世人嘴里的纨绔公子,季家的不肖子弟。”
柳延说着,陡然醒悟他在转移话题,连忙又将话题扯了回来,问:“你究竟瞒了我什么?”
“我……”伊墨蹙起眉,许久以后,轻飘飘吐出一句:“我不告诉你。”
沈珏默默的低下头,可怜不过巴掌大的碗,他却试图把脸都囫囵埋进去,自然埋不进去,于是碗口边缘,就能看到他抽筋的部分脸颊。
柳延瞟了眼小宝,许久道:“既然你不说,我也不问了,只是……”
“只是什么?”伊墨扬起眉。
“出事前告诉我,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行。”伊墨答应。
柳延道:“那就吃饭。明天早起,出门游玩。”
说着脸上始终带着笑,似乎并没有从他的回答里,嗅到不详的阴霾。
游玩的事就这么定了。
第二日,全家出动,下山雇了辆马车,沈珏高高兴兴的当了车夫,挥着长鞭,载着自己两位爹爹开始了游山玩水之旅。
作者有话要说:赶在了12点之前~汗~祝群里某童鞋生日快乐
80
80、卷三十五...
离了罗浮山,往南行进了几百里,又是一座城。
道路两旁柳树成荫,柳延坐在沈珏身旁,刚想说风光秀美,一阵风忽而吹过,头顶柳枝摇晃着,摇下几片落叶。
一叶而知秋。
已经是秋天了。
一路游山玩水,行程缓慢,不知不觉离山已经两月,柳延玩着手中柳叶,问沈珏到哪里了,沈珏说:“前面好像是雍城。”
雍城。竟然故地重游了。
一路走来,也不曾有目的地,走在道上哪里好玩就往哪里走,到了分岔口,也是看哪里景色秀美往哪里去。道路崎岖不平,却将他们带到这里相遇相识之地。或许冥冥之中真有天意。柳延回身,冲着车内打盹的那人笑起来,道:“伊墨,前面是雍城了。”
伊墨咕哝一句,怎么到这里来了,又懒洋洋的吩咐沈珏:“进城。”
入了城门,大道上零零散散的行人,或是背着包袱的旅人,或是担着货物的小贩,或是挑着柴火入城的伙夫……两百多年光阴过去了,这座城看上去并没有任何改变,县衙门前立着衙役,街头飘荡着小贩们的吆喝,瓜摊还是那个瓜摊,茶棚还是那个茶棚,城楼还是往昔模样,只是有些旧了。
两百多年光阴,一切都未曾改变,只是这座城里再也没有认识他,他也认识的人。真正物是人非。
柳延在树下站了片刻,顺着记忆走到一家客栈前停下,客栈也还是那家客栈,牌匾不曾改过一个字,同这城里的一切,手艺技艺祖祖孙孙传承,只是记忆里红光满面的老掌柜,变成了柜台里风华正茂的青年人。
三人点了几样小菜,柳延问一旁站着的伙计:“你家的杏酒还有吗?”伙计响亮的应了一声:“有。”
酒送上来,三人面前一人一盏,连味道都还是那个味道,酸涩中带着辛辣,后味却是醇厚的甘甜。
这些东西,老子传给儿子,儿子再传给儿子,一代交付一代,一代继承一代,老的死去,新的出生。
如果没有大的动荡,这些东西,将会千年万年的传承下去,如日与月的更迭,亘古不变。
他们都在先辈们曾生活的地方生活,辛勤劳作,欢笑丰。变化微小的可以忽略不计。
柳延想去沈宅看看,看看那里,又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出了客栈,柳延走在前面,穿过乌衣巷,绕过两栖弯,踱过清风桥这座桥还是他捐银修建的,又在阴凉的巷道里走了一段路,终于站在了曾经住过的院门前。
朱红大门上的环扣还是狮头扣,柳延回头看了眼伊墨与沈珏,眼底有着淡淡的近乡情怯。
“叩门。”伊墨说。
柳延握住门环,没有再犹豫,叩响了门扉。
迎出来的却是宅院主人,透过缝隙扫了他们一眼,不知为何,脸上竟露出一种欣喜若狂。
“公子是旅人?”中年人的欣喜不过一瞬,很快恢复了镇定,他的五官有一种清丽,眉眼是安之若素的平缓,或者说,气定神闲。
即使上了年岁,眼神也是清明,而非寻常人家的浑浊,见了三人的打扮,便敲定了他们的身份。
出门在外,又是游玩,自然不能隐去身形,所以连伊墨都束了发,做了寻常打扮,也是不想惹人耳目,平白扫了游玩的兴致。
“是,”柳延行了礼,道:“走得累了,想讨碗水喝。多有叨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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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却将他们迎进来,入了正厅,正式备了饭席,又准备酒水,亲自陪席。这般热情款待,倒是有些莫名其妙。
看出他们的疑惑,主人道:“实不相瞒,家中内眷待产,依本地风俗……”
他未说完,柳延便懂了,连忙摆手示意不必详解,这风俗他还是懂的依雍城风俗,孩子要生的那月初一,头一个上门的客,无论亲疏远近,抑或行人商贾,是男子,就是生男,是女子便生女。未必详准,却是本地的风俗。是以他们一家上门,恰好是初一,又是这家的头一个客。
当真是凑巧。
只是这深宅大户,怎么会连日落时分了,都一个客都无有?也是奇怪。柳延见主人气度不凡,想来也不会太拘礼,便问了。
果然主人道:“说来也怪,往日里无事都有宾客迎门,偏偏今日,这个时辰了,还未有一人来过。”说着自己道:“看来我家这未出生的孩子与三位客人实在有缘。”
柳延也觉得有缘,有了这么一出,四人坐在席上,俱是放开了,饮着酒,说一说闲话。说着说着,柳延才想起来问:“老先生贵姓?”
“啊,”主人也刚想起,自己忘了介绍一番,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道:“老夫姓沈。”
“……沈?”柳延本能的看了看身旁伊墨,又看了看沈珏,面上古怪起来,“莫非是那户被下令抄斩的……”
“正是,”沈老爷笑道:“客人年纪虽轻,知道的事却不少。”
柳延望着他的脸,也不知是不是心理有了依托,依稀从那张脸上,见到了申海沈海的影子。没料到会遇到沈家后人,柳延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怔怔坐在那里。这时伊墨道:“我儿子也姓沈。”
沈珏莫名其妙就被推出了,虽是不解,却也见招拆招,连忙行礼道:“在下沈珏。”
沈老爷愣了一下:“沈珏?”这名字着实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忍不住又看向伊墨,见他气势不凡,实在看不出是这么大孩子的爹,又觉得这是隐私,便不好问出口,只好笑道:“果真有缘。不知三位要去哪里,若是不急着赶路,不如在这里留两日,我也好尽地主之谊。”
柳延本就想在这宅中看看,既然主人都挽留,也就应承下来。住上两日,在这城中走走,四处逛逛,再继续前行。
坐在席上,又闲谈了片刻,沈老爷才唤下人,带他们三人去客房。
三人跟着一个少年仆人身后慢慢走着,一边四处打量,全然是一个陌生的宅子,亭台楼阁,水榭莲塘,桃林小轩美人廊,层层铺叠,逐次展开。
也许是沈家重新挣回自己的名字不容易,也不知花了多少心血,才买回这处老宅,重修园子。沈宅又成了沈宅。
可这宅中主子,却也不知换了多少代。
沿途忽而闻到一股暗香,在空气里忽远忽近的浮动着,也不知是什么花的香味,柳延停下步,问那仆人这是什么香。
仆人嗅了嗅,道:“原先是没有的,小人也不知。”柳延心中更是好奇,非要弄个明白,那仆人也有些好奇,因知道他们是贵客,也不轻慢,便小跑着去找人问,三问两问,问到管家那处去了。管家连忙跑过来,挥退了仆人,干脆自己带着他们三人去寻那暗香由来。
沿着莲池走一段,便是一道小径,小径过后却是一间庵堂。
柳延在庵堂前住了脚,那庵堂虽已重新修缮过,不再是往昔模样,他却一眼认得,这是两百多年前,他还是沈清轩时,母亲修行的地方。
庵堂的台阶下,葱葱郁郁植着些兰花,这个时节,这些兰草却吐了花苞,虽未绽开,已然暗香萌动。
管家也觉得意外,连忙道:“这还是前年从南边运来的兰花,种了一年多一直未开花,都只当是选错了花系,不料今日却开了。”又道:“三位果然与我家有缘。”说着连忙带他们去休息,自己匆匆回禀老爷。
主仆二人想了许久,最后沈老爷道,“今日一天无宾客上门,又因他们到来,兰花吐苞,这三人气度不凡,便是有什么,也该是吉兆,或许暗喻着什么,又岂是你我能猜得透的。”说着洒脱一笑,挥推管家,闭门重新拾起书来看。
看了两行,脑中突然一闪念,沈珏,可不是陈文帝身旁那位大将军吗?
爷爷在世时,同他说过,这将军是沈家人。或者说,非人。
这种机密,自然也传与长子,他便是沈家第十九代长孙。
虽然觉得狐疑,却也没有犹豫,沈老爷打开门,步伐匆匆走向沈家祠堂。
重新修建的祠堂,里面祖先牌位也都一一摆放好了,重新修边整理誊抄的族谱也在盒子里。
沈老爷打开木盒,取出族谱来,细细翻阅,在祠堂里呆了一个时辰,出来后又匆匆赶往别院,叩开了柳延的房门。
柳延一家三口正在谈论沈家的事,果然现今的沈老爷,是申海的孙子,陈文帝一死,申海第二年也跟着死了,其时申海长子入仕五年,一直在太子宫当差,陈文帝一死,太子登基,不过十年时间,他便完成了父亲一辈子未完成的心愿,让沈家百年冤屈得以昭雪。
只是从此家训里多了一样,子子孙孙,不得再入仕途。
刚说到这里,房门便被叩响了。
伊墨似是有些无奈,揉了揉额角道:“沈家人,都是难缠的。”说着手一挥,房门自己开了。
柳延从他话里听出两分意思,望着门外沈老爷,心里计较一番,便坐着不动了。
沈老爷走进去,认真打量着沈珏,许久才道:“可是那位突然交出虎符,而后消失于世的沈将军?”
沈珏已经从两位父亲身上琢磨出了意思,顿了一下,道:“正是。”
沈老爷便跪下了。
他若跪的是另外两人也就作罢,偏偏跪的是沈珏,头顶上还压着一双长辈,哪里能叫他起来,连忙看向伊墨道:“父亲。”
伊墨理也不理。
沈珏又道:“爹。”
柳延摆摆手:“与我何干,你自便。”
也就是这两声呼唤,让跪在地上的沈老爷豁然开朗,抬头看向伊墨问:“这位……可是姓伊?”
伊墨“嗯”了一声,说:“你起来。”
沈老爷站起身,这屋中四人,心头各自明白,也无须多言。
柳延起身道:“我们该走了。”
沈老爷看向他,“公子姓柳?”
柳延道:“也可姓沈。”
沈老爷又要跪,被柳延一手托住,淡淡道:“我这命来之不易,虽有前尘往事,于我来说也早已作罢,论起年纪大小,你这一跪,怕是要折我的寿。”
简单几句话,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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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先人在前却不跪,岂不是不肖子孙?
柳延“呵”地笑了一声,“你该知道,我也不是什么礼俗约束的人,何必在这点小事上纠葛不放?”
沈老爷自然想起来家族流传的故事,沈家第十三代长孙,与妖相亲,如同夫妇,且抚养一子。
沈老爷应了一声,站在一旁,才问:“你们要去哪里?”
“不知道。”柳延说。他是实话实说,听的人却以为他刻意隐瞒,却也无可奈何,即便他有心侍奉,又哪里比得过天高海阔的快活,在他心中,这三人都是半仙了,也不敢约束,只道:“说好住两日再走,如何就不肯留了?”
“自在惯了。”伊墨说,扬起眉望着他的诚惶诚恐,道:“告辞。”
沈珏过去开了门,三人鱼贯而出,刚迈出步伐,却听身后沈老爷道:“伊公子留步,有一事……”
“何事?”伊墨问。
“当年沈家遭难,逃难中族谱残损了一部分,重新修订时……”
“嗯?”
“我爹将您的名字,放在了先祖沈清轩旁边。……不知可妥?”
见院中三人脸色俱是微妙,沈老爷真正惶恐起来,连忙道:“只因那山中石碑,‘未亡人’三字雨打风吹尚未消退,所以家父便做主……”
伊墨打断了他的话:“妥。”
“什么?”
伊墨静站在那处,认真地又重复了一遍:“妥得很!”
说着看向柳延,柳延也正直直的望着他,眼神相接,眼底各自含笑。
真正是万水千山都看过,最后闭目轻叹一声原来你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在坑与不坑中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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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卷三十六...
入冬时分,柳延病了。
有病人住客栈也不方便,游玩的行程也暂时停下,马车在南歌城。沈珏在城里买下一座小宅院,一家三口人住了进去。
柳延病的不严重,只是低热。沈珏找了好些个郎中,都看不出什么问题,只说两服药下去就好了,如今已经病了七八天,汤汤水水沈珏也熬了不少,可柳延的低热始终未退。
既然普通汤药不济事,沈珏拾了一下包袱,准备出一趟远门,去寻些不普通的药物来。
已经入了冬,他一拉开门,寒风就打着旋的吹进了屋,沈珏眯上眼走出去,反身掩门,身后走来脚步声,正是伊墨。
伊墨见他背着包袱,便知道他要做什么去,道:“别去了。”
“不去哪行,”沈珏道:“低热持续这些天了,再不想法子多伤身。”
伊墨摇了摇头,似叹了一声:“他向来心思重,心病哪里是药物能医得好的。”
“就因为季乐平?”沈珏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三分恼意,恨声道:“当年我就不该送他那粒药丸,早让他死了也省的今日不肖!”
沈珏懊恼之极,言辞也激烈起来,全然失了往日风度。这世上,能叫他失了风度的人不多,唯亲人而已。
其实,硬要拉扯上关系,死皮赖脸的攀算,季乐平也算他的亲人。
不过这亲戚关系,有点说不清。或者可以说,季乐平该唤沈珏一声哥哥。
季乐平,季玖长子。幼年时或许读书太多,看起来有些痴傻,季玖常年不在家,难得回家一趟,望见自己儿子成了个书呆,满腹儒酸气,虽没说过什么,其实还是失望的。想他自己是戎马一生的将军,沙场点兵,日夜听的都是刀戈之声,虽有严令,不准儿子习武,却也没想让他成个书呆。而且是书呆里的最下品一张嘴,全是腐酸气,毫无自己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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