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迂腐书生
作者:冬娆
文案:散学的钟声敲响,学院门口,成群结伴的学子蜂拥而出。邬颜臂弯里挎着一个竹篮子,里面乘着做好的酱炒田螺和田螺煲。她模样俊俏,梳着妇人头,踮着脚尖往里看时,露在外的细长脖颈让学子们红了脸。谁家的小娘子,居然这么大胆?赶往食肆的脚步不由放慢,思绪纷飞之时,一个身材高大的学子推开他们匆匆走过去,脸色铁青地抓住小娘子的手,将人拉进了巷子。哎哟!这不是院里出了名的“独人”嘛!!完了,小娘子遇上他,铁定要吃亏!学子们担心不已,彼此对视一眼,最后决定跟上去看一看。不料刚刚拐进巷子,就见那高大的身影将小娘子围困在墙边,胸膛起伏:“你来这里做什么!”“给你送饭呀。”小娘子仰着头娇俏回答。独人怒道:“女子应当三从四德,哪能抛头露面,此等做法实在是不知廉耻!”小娘子低嗤一声,突然一把抱住那“独人”,撒娇道:“可是我好想你啊~”“夫君一个月才回一次家,颜儿每每念及都忍不住落泪,难道夫君不想我吗?如果不想,那就推开好了。”偷看的学子们大惊失色,身为女子,怎可说出如此不守妇德的话!呵,这“独人”向来重规矩,一定会推开!可他们千等万等,那人嘴上礼义廉耻,实际却将小娘子纤细的腰肢揽得更紧了些……读书很好但有点迂腐的书生(臭弟弟)x高段位穿越女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种田文 甜文 市井生活主角:邬颜,施傅兴 ┃ 配角: ┃ 其它:一句话简介:夫君他口是心非立意:在平凡中相互扶持,走向成功
嫁给迂腐书生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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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迂腐书生》
作者:冬娆
作品简评:
邬颜穿越到古代,阴差阳错嫁给了一个穷书生,穷书生不仅穷,还特别迂腐,总是不允许邬颜做这做那,甚至连出门都不允许。作为社会主义接班人,邬颜当然坚决说不,于是她不光要出门,还要摆小吃摊、开早餐店,最后再顺便管束一下迂腐书生。本文作者文笔优美,人设丰满,通过女主的角度,来讲述不同人物的成长,人无完人,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发光点,故事娓娓道来,值得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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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
“干活了,起床干活了!老三家的,我们施家娶你回来是干活生娃而不是当祖宗的,还不赶快起来给你男人做饭吃! ”
天微微亮,山头的太阳只露出了点点儿光芒,荷花村的公鸡尚在呼呼大睡,施家的院子里,施母甩着粗壮的胳膊拍打东屋的门,张嘴便是一通扰人的骂喊。
“老三家的你这懒女人,天天早上得让当婆婆的叫你起床,也不嫌丢人!我可告诉你,今儿我三宝从学院里回来,要是吃不上热饭,你就等着三宝休你吧!”
“砰!”
话音刚落,东屋的房间里便传出重物落地的声音。
施母吓了一跳,拍门的大手掌停在半空抬也不是落也不是,心想这三媳妇莫不是被自己吓得从床上掉了下来?
随即她更加生气了,三媳妇是她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本来就是看她模样好,谁知道花了五两银子买回来个祖宗,不仅好吃懒做,连睡觉都是个不老实的,月前嫁到自己家,洞房当晚居然一脚把自己儿子踹下床!
要不是看她累了一晚上,施母绝对不顾三儿子的面把这懒猪给揍一顿!
“老三家的!你再不出来,我今儿把门拆了也得进去!”
施母扯着大嗓子大声威胁。
也不知道是不是威胁管了用,这次倒没让她一个人唱空戏,半晌,屋里传出一个娇俏的小娘子的声音:“娘,我马上就出去。”
夏季的天气热得像个蒸笼,东屋房内,离床不远的地上坐着一个女人。
年纪大约有二十出头,模样俊俏,大眼翘鼻唇红齿白,一副极好的相貌,偏偏此刻做出一副呲牙咧嘴的表情。
她的身上只穿着一件大红色的肚兜,露出两条纤细的胳膊和白皙的脖颈,腰肢弯弯,仿佛一只手就可以握住,上.身将肚兜撑起很大的弧度,从侧面看几乎遮不住什么。
正是施母叫了一早上的人,施家的新媳妇,邬颜。
窗户外的天色蒙蒙亮,房间里光线昏暗,邬颜揉着屁股坐在地上,困得眼冒金星。
想她以前哪天不是睡到九.十点钟,一朝穿到古代,不仅“被嫁人”,连睡懒觉的机会都没有了。
磨磨蹭蹭穿上搭在床头的衣服,衣服是麻料的,又闷又热,白天穿在身上往太阳底下一站,登时就要羽化成仙。
所以睡觉的时候,邬颜不得已只穿一件肚兜。
好歹做肚兜的料子是棉的,不至于私.处.也受罪。
邬颜推开东屋的门,施母骂骂咧咧:“就没见过你这么懒的,赶快做饭,我去地里叫你爹他们回来吃饭。”
“好的,娘。”
邬颜打了个哈欠。
这会儿天已经亮了,院子里,大嫂周氏和二嫂林氏正在剁菜喂鸡。
看见她出来,林氏毫不掩饰地翻了个大白眼,语气酸溜溜的:“我说弟妹,这太阳都晒腚了,你也真是沉得住气。”
邬颜心说我又不是受.虐.狂,像你们一样五点起来做饭,才是有毛病呢。
“今儿个三弟从学院回来,爹娘很高兴,要是你把做饭给误了,三弟回来吃不上热饭,肯定得罚你!”
林氏说得有些得意,表面还要做出为你好的假样子:“嫂嫂可是好心提醒你了,所以弟妹还是赶紧的吧!”
邬颜没有动,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施傅……夫君早上就要回来吗?”
县城离荷花村远,如果是早晨到,那她的便宜丈夫岂不是半夜就要出发?
不是施家人当自己傻,就是便宜丈夫是个傻的。
林氏一噎,施三郎自然不能早上回来,不仅如此,按照往日的时间规律,都是晌午过后才能到家,常常赶不上午饭。
但婆婆这样说,她不就得跟着?
“三弟回来的时间不定,若不提前准备,临到头咱们手忙脚乱无所谓,要是让三弟饿着就罪过了。”
施三郎是施家唯一的读书人,十六岁才开始读书,如今不过二九,就已经考上童生,进了县里的县学学习。
他可是施氏的宝贝蛋,饿不能饿着,晒不能晒着,如非家里条件不允许,施母准得让她三宝走路都要有人抬着。
林氏惯是个爱计较的,心里为老两口的偏心吃味,但不敢说出来:“咱们做媳妇的要一切为了丈夫着想,三弟是读书人,身子弱,弟妹得好好照顾着。”
邬颜闻言垂下眼眸,没有接话,脑海中却想起半个月前见过一面的男人。
或许还不能称为男人,十八岁的小屁孩,个子倒是挺高,只是瘦的厉害,像根撑着衣服的竹竿。样貌略显青涩,做那事也笨的厉害,把邬颜弄疼了,让她一脚给人踹下床。
她只记得对方躺在地上难看的脸色,以及第二天匆匆回学院的背影。
邬颜“啊”了一声:“二嫂的意思是要给夫君吃剩饭吗?”
林氏脸色一变,连忙否认:“弟妹可别乱说,我可没有这意思。”
要是被施母听见她这做嫂子的舍不得给小叔子吃饭,非得扒下来她一层皮!
“我还以为二嫂不舍得给夫君吃东西呢……”邬颜轻轻咬住嘴唇,貌美的容颜露出红晕,话一转,“毕竟夫君一个月才回来一次,我肯定会给夫君做好吃的。”
言外之意,她不急着做早饭,反倒是为了施三郎好。
听到这,林氏那叫一个气哟。
眼前女人长了副狐媚子的模样,年纪比施三郎大四岁,就是比自己都要大一岁。
然而单看样子,仿佛自己更老一些。
林氏摸了摸自己做惯农活的手,剌得像地上的沙子,再看邬颜,手指纤细白嫩,跟村头卖的豆腐似的。
心中妒忌不已,她自诩比邬颜高一头,是良家子,而邬颜是施氏从人牙子手里买的,指不定出于烟花之地。
林氏不无恶毒的想着。
“好了好了,二弟妹少说几句,三弟妹刚嫁过来,不熟悉咱们这些粗话。”
这时候,周氏站出来打圆场,她的性子一向如此,做事老实谨慎,实际就是为人冷漠。
眼下见日头渐高,想着自己男人要从地里回来,饭还未开始做,不由得出声劝解。
“大嫂,你可真是会□□脸,说三弟妹起得晚的可是娘,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那你去找娘说。”周氏显然清楚林氏的脾性,一句话便堵了回去。
林氏哪里敢去找施母?恰好南屋传出小孩的哭声,林氏顺势把喂鸡的鸡食往周氏手里一搁:“哎哟,我们家柯儿醒了,大嫂帮忙把鸡喂了,我得去喂奶。”
说着风风火火回到南屋,“啪”的一声,木门从内关上。
邬颜:“……”
人才啊。
“你去做饭吧。”
周氏也不生气,她把鸡食倒进鸡窝的食槽里,回头看了一眼邬颜。
清晨的光和煦又清凉,洒在女人的脸上,仿佛镀了一层银光。
周氏有一瞬间的恍惚。
从第一次见面,她就看出来邬颜和荷花村的人不一样,对方的皮肤又白又嫩,手上没有一点儿茧子,简直和地主家的大小姐似的。
没有女人是不爱美的,不过周氏和林氏不同,她只是愣了愣,便主动走到灶旁,“三弟妹,我帮你烧火。”
施家的饭是三个儿媳轮流做,今天轮到邬颜,她没有和周氏客气,大方地道谢,仔细卷起袖子准备施家的早餐。
邬颜厨艺不错,她是身穿到这个世界的,上辈子是个富二代,家里开连锁餐厅的,对于美食颇有研究。
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施母太抠了,穿过来半个多月,每天的早餐都是汤水粥。
这次她多放了几把米,熬出来的粥稍微稠了点,周氏看见后张了张嘴,最后没有说话。
等熬熟后端上桌,周氏从咸菜罐子里捞出两根萝卜切丁,施家的男人们和施母正好从地里回来。
夏天太热,地里的农活不能不做,只能趁着早饭前去干一会儿,避开中午最热的时候。
施母一进来就往桌上看,待看见碗里稀稠的米,脸色大变:“老三家的!谁让你放这么多米!”
见状,周氏露出担忧的神色,林氏则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她就说嘛,浪这么多大米,娘肯定发火!
邬颜没理会林氏,她用干净的帕子擦了擦额头,不慌不乱道:“我想着夫君要回来,他读书辛苦,县里学院的饭菜又是出了名的难吃,便自作主张多放了一把米。”
施母最偏向小儿子,自己这样说,肯定没有问题。
果不其然,一听是为了三儿子,施母的脸色缓和了点儿,但还是道:“老三得中午才能到,你早饭做这些实在浪,去,拿碗舀出来两碗,剩下的倒进去热水豁豁吃。”
“……”
邬颜太阳穴跳了跳。
做都做了,想让她再倒回去?
呵呵。
她穿过来半个月至少饿瘦了五斤,再这样下去都要变成施三郎那副鬼样子!
噌的,女人从座位上站起来。
“不是娘说让我起来给夫君做饭吗?”她委屈道。
“怎么,能给你夫君做饭,不能给我们做?”
“媳妇不是那个意思……”
“呸,我管你什么意思,动作利落点,乘起来的粥放进二层的柜……”
嫁给迂腐书生 第2节
话说了一半,就见对面的邬颜伸手盛了满满两大碗饭,一碗推到施父那儿,另一碗则是直接端到自己嘴边吃起来。
施母气的头晕:“你——”
“好了!”
这时,施父重重敲了敲桌子,语气带着不容置喙:“快点吃饭,今天得把地里的活给干完。”
作为当家人,施父从来不管女人间的问题,但他爱面子,邬颜亲自给他盛饭,极大满足了施父的自尊心,于是便出口打断施母的责难。
“当家的,你这叫什么话!”
当着小辈被下了面子,施母脸色都绿了。可她再大也大不过施父,只能恶狠狠瞪了一眼吃饭的女人:“还站着干什么,没听见你爹说的话!”
施老大和施老二一家闻言赶紧入座,男人没想什么,女人则是对邬颜的手段有了新的认识。
靠近门口的桌位上,邬颜装作没有察觉到几人的视线,慢条斯理吃着白米饭。
至于咸菜,她没有碰。
另一边,施母心里憋闷,尤其看邬颜吃的开心,恨不得上去把碗夺过来。老太婆拿起勺子,把剩下的饭全舀给儿子和孙子,三个儿媳和孙女只有一碗:“来,都多吃点,咱们施家可不养好吃懒做的人!”
可高兴坏了几个小子,一边狼吞虎咽往嘴里塞东西,一边大声喊:“谢谢奶!”
吃完早饭,施家的男人扛着锄头继续回地里干活,这次周氏也跟着去了,家里只剩下邬颜、林氏和几个年纪小的孩子。
临走的时候,施母给邬颜安排了一大堆的活,譬如把厨房里堆着的木头给劈好,去山上割猪草喂猪……邬颜嘴上乖巧答应,等人一走她便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插.上.插.销,脱.衣服睡二道觉。
至于施母留下的活?
等醒了再说吧。
一觉睡得昏昏沉沉,再次醒来的时候,隐约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
邬颜热得身上出了一层汗,黏答答的,她翻了个身朝里,肚.兜.纤细的带子系在背后,露出大片光洁的肌肤。
这副样子在对女人要求严格的古代无异于是出格的,正经家的女人就算独处都要穿的严严实实。但邬颜不是古代人,而且习惯了一个人在家,房门关着,没有人能够进来。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房门咚咚咚敲响。
邬颜睡的迷糊,没有在意。
又过了一会儿,外面的人大概是等不及,稍一用力,本来就没有.插.好的插销瞬间松了,门板拍打到墙上发出一阵巨响,伴随着走进来人的沙哑嗓音:“大白天,为什么关门……”
施傅兴的话戛然而止,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因为不可置信瞪成了杏眼。
随后,他意识到什么,猛地转身将房门关闭,回头怒道:“邬氏!你怎能…怎能…这般有辱斯文!”
躺在床上睡觉的邬颜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她那便宜夫君正站在不远处,黄瘦的脸上满是红晕。
第2章 ……
邬颜吓过一跳之后便放松下来,随手将薄被拉扯到自己身上,懒洋洋吐了口气:“啊,你回来啦。”
她的态度过于随意,仿佛这件事情很普通,并不值得关注。
“……”
施傅兴噎了噎,未料到女人的反应。
两人虽说是最亲密的关系,实际上只见过一面,而且那一面并没有给彼此留下什么好印象。
施傅兴不是凉薄的人,可让他对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人产生怜惜,同样做不出来。
因为营养不良而略显蜡黄的脸气得抽.搐,施傅兴义正言辞道:“ ‘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注]’邬氏,你看看你现在可有半分妇德可言!”
邬颜露出懵懂的表情:“什么?”
“你!”施傅兴怒了,以为她在装傻充愣,“女子应以矜持为美,这幅打扮实在伤风败俗,还不赶快穿上衣服!”
邬颜:“……”
任谁被人在耳边巴拉巴拉说一通,再困也会醒了,邬颜看他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心中好笑不已,知道的是自己没穿.亵.衣,不知道的还以为当场被抓住红杏出墙呢。
“可是,夫君。”邬颜从床上坐起身,动作间,一双如玉般的腿露出点儿颜色,不出意料果然看到对面的人怔了怔。
于是她动作更大了些,恨不得全露出来,皮肤光滑如同丝绸,却比丝绸更加温润如玉:“妾身只是因为天气太热,所以在房内少穿了些,在外人面前断然不会如此。”
“而且,妾身分明把插销挂插上,不知夫君为何还能进来……”
一边说着,一边眨着眼睛看向施傅兴,漂亮的桃花眼带着钩子,勾的人心里痒痒。
好一个欲语还休。
施傅兴突觉双脸臊得慌,他垂下眼,心里纳闷今天的天过于热了,闷的人喘不上气。
“夫君?”邬颜甜腻地叫人。
施傅兴看不见人,又听着女人“不正常”的语调,刚刚压下的火气再次升起,一甩袖子,有些气急败坏:“门稍用力便可推开,我未撒谎。”
邬颜笑了笑:“妾身当然知道夫君说的是真话,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好奇什么?”
“好奇夫君为何生气,毕竟这副模样也只会给夫君一个人看……”
施傅兴:“……”
少年人的脸更红了。
他似乎是想到什么事情,蜡黄的脸色变成蒸熟的虾子,白玉书生袍将他修长甚至有些瘦弱的身材修饰出来,那一双腿又长又直,仿若山林间的绿竹。
仔细一想,好像有些道理。
邬颜看他纠结的样子忍不住低笑出声,为避这人绕进死胡同,她另起话题问道:“夫君可是刚回来?是否需要先用些东西,那样的话妾身好起身准备。”
施傅兴回过神,摇头:“已经在路上用过。”
今天恰好有个别村的学子租牛车回家,愿意捎带他,于是施傅兴天不明便动身往家赶,这才赶在了午饭前回来。
邬颜听了点点头,这会儿她已经穿戴好衣服,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披散在背后,遮挡得本就小巧的脸蛋更加致:“看来是个好心人,夫君得好好感谢他。”
施傅兴不以为然:“不过是有所求。”
邬颜讶异,她原本还以为是施傅兴的好友:“夫君可知他所求何事?”
刚好奇地问完,便见施傅兴看了她一眼。
“男人的事,妇人就不要多过问。”
邬颜顿了顿,心里对她这个便宜丈夫的性格有了更深一步的认识。
呵呵,原来是个瞧不起女人的书呆子。
午饭时间,邬颜做了一大堆粗面饼子,这种食物在施家算得上奢侈,只有施傅兴在家的时候才有机会吃到,平时都是开水冲点儿糊糊喝。
邬颜把摘来的野菜用盐和酱油拌了拌,剩下的就是早晨的咸菜,以及施母亲自从锁住的柜子里拿出来的两个鸡蛋。
“来,三宝,这是娘专门给你做的,吃了补补身子。”
鸡蛋是用油煎的,因为放的油少,许多地方都煎糊了。但桌上的其他人却馋的咽唾沫,尤其小孩子,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邬颜也有些想吃。
以前的时候,为了保持身材她很少碰油星,每天都是蔬菜水果,不料到了这里之后,别说吃.肉了,就是蔬菜水果都成了奢侈。
可把大小姐给憋屈坏了。
目光灼灼地盯着便宜丈夫,思考着应该怎么开口。
施傅兴的碗里多了一张煎糊的鸡蛋饼子,他朝母亲点点头,像往常一样慢条斯理地夹起来。
没有羞愧,或者说分给旁人一点的念头。
见状,邬颜轻啧了一声。
坐在她旁边的施傅兴立刻像被惊着的猫儿,侧身蹙眉看她。
“怎么?”
少年人的声音带着变声期的沙哑,大声说话的时候像嘎嘎的鸭子,大概也是明白这一点,施傅兴平日里都是压着,误打误撞增添了丝成熟男人的魅力。
比如此刻,邬颜就因为耳际充满磁性的声音软了半边身子,她捏了捏手心,让自己不要被美色所惑,更何况施傅兴现在的样子实在算不上美色。
身子微微倾斜,娇滴滴的请求像蜜糖一般:“夫君,我也想吃。”
施傅兴身子一僵,软玉在怀,刚吃进嘴里的鸡蛋饼突然就不香了。
少年今年十八,搁到现在还是一个高中生,在古代却可以成亲生子撑起一家的重担。
可论对女性的了解,后者是远远比不上前者的。
加上施傅兴从小对这方面不热络,相处过的女人除了施家的几位长辈,剩下的就是荷花村的大妈大婶,同辈的小姑娘几乎没有见过,更遑论邬颜这种手段的女人?
平白无故,脑海中想起一件事情。
学院夏日薄暮的课后,种满荷花的池塘边上,有些不学无术的学子会凑在一起高谈阔论。
施傅兴是个好学生,自然和他们没有交集,只是偶尔经过时听到了两三句放荡不羁的话语。
学子谈论最多的,是江南秦淮的画舫,那里的女子或大胆开放,或小意温柔,比起县里红楼的头牌都要漂亮,说是皮肤像豆腐一样嫩,每每碰触都会在上面留下数不清的痕迹……
到后面,那些学子就会猥.琐地笑出声,然后将头靠得更近,纷纷攀比自己曾经的“丰功伟绩”。
施傅兴从来瞧不上这些纨绔,仗着家里有钱在学院里混日子,可是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他们口中的画面。
北里之舞,靡靡之乐。
暴君荒淫,妖姬乱世。
那是任何男人都无法抗拒的梦境。
当然,施傅兴并不是把邬颜与烟尘女子做比较,只是刚才的一瞥,女人的背上好像有些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