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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迂腐书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冬娆
胖子大惊,脸颊的肉都吓得哆嗦:“不会吧?”
他以为那独人嗜书如命,对女人,哦不,应该是说对人完全没有兴趣呢!
“肯定的,小的这种人见的多了去了。”小厮信誓旦旦。
胖子啧啧称奇,其他学子听了,开始一个个义愤填膺:“哼!经此一事,在下必将独人所做之事告知夫子,断不能让他丢了我们县学的脸!”
“还有那位小娘子,独人人高马大,铁定要欺负小娘子……实在可恶!”
“没错!简直目无王法,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
巷子比较窄,里面住着几家夫子,因为离得县学近,夫子们便在附近置办房屋,离得近了,隐隐听到里面的动静。
最开始是那可恶的独人,声音沉沉地威胁:“听话!”
语气充满了不耐烦,如果是夜晚,都能用来止孩啼,众人一惊,连忙拐进巷口,入眼是一个高大的身影将小娘子围困在墙边,胸膛起伏:“你来这里做什么!”
“给你送饭啊,”小娘子胆子大,被独人这般对待依然面带笑容,仰着头娇俏回答。
众人不敬佩,同时又升起怜香惜玉的情绪。
这般好的女子,怎么舍得……
然而独人不愧是独人,不仅不怜惜,反而怒道:“女子应当三从四德,哪能抛头露面,此等做法实在是不知廉耻!”
确实不错。
同是读过四书五经之人,听到独人的话,几位学子心中认同,话虽如此,但……
另一边,小娘子,也就是邬颜听到这话,忍不住低嗤一声。
如果不是施母逼着,她才不来呢。
手中的竹篮放到青石板砌的地面上,瓷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往前走了走,突然一把抱住施傅兴的腰,撒娇道:“可是我好想你啊~”
“夫君一个月才回一次家,颜儿每每念及都忍不住落泪,难道夫君不想我吗?如果不想,那就推开好了。”
偷看的学子大惊失色,身为女子,怎可说出如此不守妇德的话!
呵,这“独人”一向重规矩,一定会推开!
可他们千等万等,那人嘴上礼义廉耻,实际却将小娘子纤细的腰肢揽得更紧了些……
“……”
女人的身.子.酥软娇嫩,纤弱的胳膊环住自己的腰部,明明没有力气,却仿佛千斤之力,让施傅兴动也无法动。
鼻尖闻到了属于邬颜的独特香味,初闻时浓烈,一如女人本人,艳丽张扬的容貌,而后渐渐消散,最后细闻,余调里却是久久留香的清淡桃花香。
“实是不成,体统!”
“那推不推开啊?”邬颜眼底藏着笑意。
施傅兴抿了抿干涩的唇,他唇色偏淡,因为营养不良导致缺少血色,他道:“有些晕。”
“嗯?”
“从早至今滴水未进,头晕。”
邬颜挑眉:“所以?”
“所以……”施傅兴的手缓缓放到那一湾月牙窝里,盈盈一握。
“……让我先扶一下。”
邬颜一怔,噗嗤就笑了,笑得身子一颤一颤的,哪里见过这么口是心非的人,实在可乐。
就连之前气势汹汹进来“抓人”的学子,也变得面色忽白忽红,不知道是被施傅兴“恶心”的,还是气的!
总之,一切都是因为独人!
“这就是夫君住的地方?”
推开一扇小院的门,进入一方天井,斋舍每一个院子里住四位学子,施傅兴的房子在南边,朝北。
普进屋里,铺面而来的是一股潮湿的味道,大概是因为照不进来阳光,屋里昏暗暗的,书桌上摆着一大堆书籍,全部展开着,写满字的宣纸扔的到处都是,风从窗户进来,呼啦——像蝴蝶飞走。
邬颜帮着捡起来,手指捏着一张纸,目光不经意落到上面的字,表情顿时有些古怪。
“夫君?”
施傅兴将竹篮里的饭端出来,闻言疑惑的嗯了一声:“何事?”
邬颜笑了笑,将纸上的内容念出来:
“鄙人愚暗,受性不敏,蒙先君之余宠 ,赖母师之典训……”[注1]
顿了顿,邬颜语气调笑:“夫君兴趣广泛,近来居然开始读《女诫》了?”
轰的一下,施傅兴的耳朵便红成了红果儿。
脑海中的只剩下一个想法——完了,忘记起来!





嫁给迂腐书生 第28节
第33章 只是捉虫
直到两人入座吃饭, 施傅兴还在试图解释。
“是书坊的抄书,不过刚开始抄了个开头,平日里, 为夫不会看女人的书籍。”
“是吗?”
“自然。”
邬颜觉得好笑, 她道:“原来夫君并不看《女诫》啊,那你肯定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吧?”
施傅兴顿了顿,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女诫》是东汉班昭写作, 主要用来教育班家女子做人之理, 哪怕没看, 也能猜出是关于女子的行为准则。”
“确是如此。”
邬颜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说来正巧,妾身看的书不多, 这本《女诫》倒是熟读,比如, 里面有一句说‘女子柔弱,不能做粗重的活, 那样会让她们的手受到损伤,而男子不同,浑身都是石头,所以身为男子,应该亲力亲为,吃饭的时候要给妻子夹菜,剥壳, 盛汤……’”
想了想觉得还不够, 邬颜又加了一句:“除此之外,男子还要谦让女子,不能顶嘴。”
施傅兴眼一瞪, 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是被耍了,气得手指颤抖:“班昭先生何曾写过这句!”
“哎?”邬颜淡定地将施傅兴指着自己的手指按下去,笑得眉眼弯弯,“妾身看过《女诫》,里面的确有这样写,夫君没有看过自然不知道,妾身不会怪你顶嘴的。”
施傅兴:“......”
可恶!讲不过她!
被怼得无话可说的施傅兴气鼓鼓的,他虽然成天装的老成,实际上不过才十八岁,十八岁在后世才是刚刚成年的年龄,邬颜故意逗逗他,也省得这人读书读傻了,她可是还在等着当官太太呢。
晌午饭不是去食肆吃,虽然只有一菜一汤,但对平日吃猫食的施傅兴来说,可谓算得上丰盛。
炒田螺之前已经吃过,因为施傅兴常年营养不良,胃口吃不得刺激食物,所以今天只带了酱炒田螺;另外一盅田螺煲,本来是邬颜给自己做的,顺便也带过来。
从用料看来,田螺煲仿佛很复杂,其实不然,只需要把炒好的田螺倒入提前煲好的汤里,然后小火慢炖片刻便可。
汤是野菜豆腐汤,施家人穷得连菜也不种,邬颜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明明可以在院墙外划出一片土地,平时种点儿蔬菜水果,一年下来,能省下一大笔钱呢。
彼时这样说时,施母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以前只觉得没饭吃,所有的地都用来种粮食,但就像老三家说的,她们可以不用田地,只在自家院子种些,官府难道还能管得了
当即决定趁着来县城摆摊的时候多买些菜种子回去种。
施傅兴看见邬颜舀了一碗豆腐田螺煲,正想开口让对方也帮自己盛一碗,突然想起刚才的“女诫”之论,一时间又憋了回去。
起身盛了一碗,离得近了,田螺煲的香味更加明显,深深吸一口,惹的腹中饥鸣。
赶紧夹起一块豆腐送入口中。
豆腐是用黄豆做的,但和黄豆的口感却是完全不同,比之前者,后者更加滑嫩柔软。
小火慢熬半个时辰,煲里的豆腐被汤汁充分浸透,咬一口,爆出里面鲜美的汁水,施傅兴不小心被烫到舌尖,不停地倒吸气,哪怕这样,他也没有把东西给吐出来。
最后还是邬颜看不下去,帮忙倒了一杯温茶,几杯下去,终于是活了过来。
饭后,提起家中事情,邬颜才想起将摆摊的事告诉施傅兴,“码头搬东西又苦又累,爹年纪大了,摆个摊子既赚得多,还轻松,妾身觉得挺好的。”
施傅兴不知可否地点点头,他只是单纯疑惑施父施母的举动,实际上并不反对。
种地也好,从商也罢,只是营生的一种手段,只有当他考取功名,施家才能彻底跨越阶层,晋升士的行列。
“既然爹娘在县城,那我去看看他们吧。”
施傅兴站起身,拂了下长袍衣摆,大概这段时间吃的好,少年人的蜡黄的脸色里有了点儿血色,不过肉眼看不出来,反正邬颜只觉得挺扎眼睛,尤其在这么一个照不进来阳光的潮湿房子里。
她之前询问县学的斋舍是如何分的,施傅兴一脸平常地表示——是乙字班的何夫子所分。
因为他入学晚,原本没有空房,何夫子废了好大的功夫才给他找到这么一间,加上房子比较大,最后多了二百文。
邬颜听到后一阵无语,这摆明是那个叫何夫子的坑骗学子,赚取小呢。
先不说已经住满的斋舍怎么恰好有人退出一间,单论坐南朝北的房子,就算再大,也没有道理贵出二百文钱。
更何况邬颜看着也没有多大啊。
临走前,女人去院子中剪回来几枝绿叶和野草,这个院子里的花都败了,只能用绿色点缀,插.进瓶子里,摆在时常可以看到的窗台上。
“好了,走吧。”
闻言,施傅兴蹙着眉从“野草”上回视线,两人一同出门,邬颜把竹篮塞到施傅兴手中:“你拿着。”
“……”顺手接过,一个竹篮子而已,没有什么重量。
他们没有走正门,而是从小侧门穿过,以为不会遇上其他人,谁知到了那里,才发现堵着一个胖子。
“哎!可算找到你!”胖子王麟拿扇柄指向邬颜,“你一小娘子,跑的也忒快!”
邬颜脚步一顿,她并不认识对方,这时候施傅兴站了出来,面上显而易见的烦躁:“怎么又是你?在下说过东西已经借给宁兄,你们来晚了,恕某无法答应!”
然而,这次胖子却连眼神都不带往施傅兴身上瞥的,嫌弃道:“走开走开,爷不是找你。”
转而换了一副嘴脸,像是怕说话声音大吓到邬颜:“这位夫人,在下王麟,金城最大的酒楼聚缘楼,背后的东家就是我们王家。”
“原来是王公子。”
邬颜眼底划过深意,酒楼的少东家?
应该是为酱炒田螺而来。
果不其然,下一句胖子便问:“不知道夫人的炒田螺是从哪里买的?不瞒你说,王某一直在找炒田螺的摊子,奈何最近对方没有出现,实在着急。”
邬颜笑了笑:“公子说笑了…”
“呵呵,没说笑没说笑。”
“可以问一下,公子为何这么着急找卖炒田螺的人吗?”
胖子咳了咳:“其实,我是因为独……施兄才好奇的。”
“夫君?”
施傅兴蹙眉:“因为我?”
“听说乞巧当天,施兄连吃八碗炒田螺,王某就想,这该是何等美味,不知道也罢,既然知道了,这辈子必然要尝上一尝!”
邬颜:“……”
女人侧头看向一脸尴尬的施傅兴,眼神透露着困惑,仿佛在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连吃八碗呢?
再次背锅施傅兴只想尴尬的找个地方藏起来。
既然这样说了,邬颜便暂时相信,如果对方真的醉翁之意不在酒,施家人也不能逃避:“我和夫君正要去田螺摊子,王公子要一起吗?”
“自然自然。”
于是一行人结伴往西街而去。
秋意盎然,树叶萧萧瑟瑟,万千碧绿中隐约带了点儿黄,不过不打眼,随着清风吹过,奏响清脆的竹音。
邬颜戴上面纱,走路的时候,因为步子迈得大,和几个男人并行,甚至比腿短的小厮走得快。
更不用说其他女子比,弱柳扶风一步只挪动一脚的距离。
施傅兴有心说一说,但有外人在,他不好开口。
如此,邬颜只当没看见。
走在半路,前方突然出现一辆疾奔的马车,百姓纷纷避让,有一女郎正在摊前挑东西,没有注意身后,差点儿被撞到,还是邬颜一把将人拉开,堪堪躲去了危险。
“小心些。”
“谢,谢谢。”女郎面纱下的脸又红又白,如果不是这位年轻夫人拉开自己,自己刚才可能就命丧马蹄之下。
退一万步,就算没有性命之忧,也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
邬颜救人的动作太快,连施傅兴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时候也赶紧走过来:“颜娘!”
“夫君。”
施傅兴脸色臭的可怕,左右将邬颜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受伤,而后愤怒道:“你一女子,做这种危险的事情,简直就是胡闹!”
“救人也叫胡闹?”邬颜面色淡淡地看向他。
施傅兴胸膛起伏,这会儿,他的心脏还怦怦乱跳:“救人可以,但应该应该量力而行,否则出事的就是你们两个人。”
“妾身没有想那么多,只是看到了,下意识便伸了一把手……”
眼看两人争吵起来,被救的女郎连忙道:“不怪夫人,都是小女子的错……”
“呵,这种事情还用你说?!”
听到陌生女子的话,施傅兴立刻转身,更加生气了,二话不说就把人训斥了一番,什么女诫女德张嘴便来,完全没有因对方是女子口下留情,最后人家差点儿被马车撞到没哭,反而被施傅兴给说哭了。
邬颜:“……”
这什么品种的钢铁直男。
为了别让好心办坏事,最后人家姑娘再记恨上施三郎,女人及时将人拉回来,悄声道:“好了,夫君消消气,下次颜儿再也不敢了。”
“哼,还想有下次!”
“噗,没有了没有了,夫君消消气。”
美人软糯的嗓音在耳边撒着娇,施傅兴又哼了声,总算放过。
对面,挂着泪珠的女郎看见邬颜偷偷朝自己眨了眨眼。
很快,女郎的丫鬟满脸慌张地找过来:“小姐 ,小姐没事吧?!”
“我没事,”擦干净眼泪,女郎恢复了大家闺秀的风范,“多亏了这位夫人出手相救。”
丫鬟这才看向邬颜一行人,刚才小姐说想吃应台香的九层糕,她便去买了,谁知道一出来就看到失控的马车朝小姐撞去,吓得她差点儿晕倒,如果小姐出了意外,老爷夫人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请问夫人是哪家人,您救了我们家小姐一命,老爷夫人一定会感激你的。”
邬颜摆摆手,任谁看到那种场面都会出手相救:“微末小事,不足挂齿。”
“那您家住哪儿,过后我们好上门道谢。”
“做好事不留名,只是一个过路人,两位姑娘不必在意。”
“好了,檀云,既然夫人不愿透露姓名,你我就不要再紧逼。”




嫁给迂腐书生 第29节
一手将刚买回来的九层糕拿过来,朝邬颜那递了递,女郎道:“既然夫人不愿意接受报答,这点儿微薄的点心还请下,否则小女子实在良心不安。”
“那好吧。”邬颜接过去,糕点闻着挺香的,她朝对方道谢,而后分别。
等人影消失在转角,丫鬟檀云对着女郎问:“小姐,我们回去吧?”
女郎没说话,她想了想,道:“我自己回去,你去跟着刚才的夫人,打听一下她的身份。”
第34章 以后更新改21:00
短暂的小插曲过后, 路上,胖子和施傅兴感慨:“施兄娘子天真烂漫,活泼可爱, 遇到不平敢于挺身而出, 实在是巾帼不让须眉。”
就比如刚才那种紧迫的场景下,平常的小娘子早就吓得手脚发软,尖叫连连, 哪里还有勇气去救人呢?
哎, 这施娘子可真是个妙人!
闻言, 施傅兴冷哼了一声,没接话。
他是没有看出哪里巾帼,要不是运气好, 人还见不见得到都是一个问题。
胖子找了个无趣,心想怪不得独人没有朋友, 就这臭脾气,哪天走路上被人套麻袋都不奇怪。
施父施母摆摊的地方靠近城门, 几人到的时候,两老口的摊子前只有零星的几个买家,估摸着是快要卖完了。
胖子鼻尖动了动,隔着十几米远的距离,他闻到炒田螺的香味,尤其麻辣田螺的味儿实在霸道,顿时口中.生.液:“不错, 闻起来挺香。”
说完便迫不及待过去, 他的小厮一边喊着“少爷等等小的”,一边跟着跑,一时间, 倒是把邬颜和施傅兴两人落在后面。
“看来他真的喜欢。”
见状,邬颜笑了笑,忽而想起一件事情,麻辣田螺里面的辣椒对荷花村的村民来说属于未知物,也不知县城的人有没有尝过。
如果没有,这位王公子怕是要“吃亏”了……
“还有多少炒田螺,都给爷包起来!”
来到摊前,胖子闭着眼大手一挥,他花钱的度量如同他这个人一般,宰相之肚,豪气冲天。
虽然这一中午卖出去很多田螺,但施母哪里见过这么大主户的买家,一时间愣在原地忘了回答,还是施父上前,笑呵呵地问:“这位公子,你刚才可是说全要?”
其实老头子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啊,所以他又问了一遍。
胖子点头:“对,这个,还有那个,两桶看起来不太一样,可有什么讲究?”
“公子好眼力,咱们家的炒田螺有两种口味,一种是酱炒田螺,一种是麻辣田螺,味道各有各的好,有人更喜欢前者,也有人喜欢后者,比如老头我,就着麻辣田螺,能吃下三个窝窝头!”
施父说的声情并茂,勾的胖子肚中的馋虫都要飞了:“行,两种爷都要,全部包起来吧!”
“哎呦~好勒公子,您稍等!”
可把施家老两口给高兴坏了,这可是大主户啊,本来得卖到傍晚,现在一下子就全部卖光,比老大家和老二家快多了。
“爹,娘。”
这时候,施傅兴和邬颜走近,听到动静的施母抬起头,立刻喜笑颜开:“三宝啊,散学了?”
“嗯。”
“吃过晌饭没?没有娘去给你买点儿。”
“不用,儿已经吃过。”
旁边的胖子一脸震惊,什么?原来独人还是个田螺二代啊!
手中捧着一包酱炒田螺,像个老手一样快速挑着田螺肉吃,其他的都让小厮拿着,“施兄,这是你家的摊子啊,怎么不早说!平白让我找了那么久!”
施傅兴蹙眉,这个指控颇为无理,之前他连王麟是谁都不认识,哪里会谈及这些?
当然胖子就是随口一说,打听到施母每天都会来县城摆摊,便领着小厮,带着大包打包的炒田螺扬长而去。
走远了,依稀还能听到胖子的吸气声:“呼,呼,这是什么调料,吃完后舌头居然疼疼的,但还想吃,真是奇怪……”
好吧,看来县城人对辣椒的接受能力还是很强的。
既然这样,麻辣小龙虾也应该现世了吧?
未时末,施父施母的炒田螺已经全部卖完,开始陆陆续续拾摊子。
施傅兴杵在原地,往常在家他也是这般,除了读书什么活都不干,但凡劳动劳动,也不至于养成现在见风就跑的体格。
于是邬颜拍了拍少年人的后背,柔声道:“夫君不去帮一下爹娘?”
施傅兴一怔,施父施母从来不让自己插手农活,施母说,他这双手是用来写字的。
果不其然,少年人还没有动,忙活的施母就在那儿嚷嚷:“帮什么帮,我和你爹俩人就能忙完。”
邬颜看他不动,又道:“爹娘忙了半天,肯定累了,夫君力气大,早些弄完就能早些回家。”
施傅兴觉得妻子说的有道理,这才动手帮忙。
少不得施母一阵心疼,不过速度的确快了许多,等到全部拾完,施傅兴身上出了一层薄汗,蜡黄的脸也变得有些血色。
少年人走到阴凉地,邬颜拿出帕子帮对方擦汗,施傅兴蹙眉,本来想躲开,后面实在太累,加之附近没有多少人,这躲动的幅度可以忽略不计。
之后施傅兴回县学上学,邬颜和施家二老出城,原先便和另外两房约好,卖完炒田螺后在城外集合。
没有等多久,施老大和施老二一前一后挑着担子出来,老二家没有卖完,还剩下一桶,老大家却是早就卖完了,不仅如此,还到好几家的订单。
“多亏了翠翠的主意,儿子直接去大户人家敲门,问他们要不要买。”
施老大的袖子.撸.到肘间,抬手随意擦了一把脸上的汗,“一开始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厮看见儿子就关门,后来碰上一户吃过炒田螺的熟客,便给儿引荐管家,那管家尝了尝觉得不错,让我们明天再送过来两桶酱香,两桶麻辣。”
施老大看向周氏,眼睛有些热切。
周氏红了脸,眼睛往下看着自己的脚尖:“儿媳就是觉得普通的百姓,要买也只买一包,尝尝鲜,而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厮却一次买许多,便让当家的去碰碰运气……”
“娘太厉害了,我和春桃都没有想到呢!”施禹州瞥了一眼爷奶,大声道。
“不错,老大家这个想法好!”
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看在孙子的份上,施母破天荒夸人,“做的不错,给你记上一功,等晚上回去分钱的时候,多给你五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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