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我深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闻笙
安东尼和几个朋友替她在附近的酒吧举办了一个欢送派对。
上次告白失败,倒也不影响两人之间的关系,欧美人似乎不太忌讳这些,男女朋友做不成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顾,回中国以后常联系。”安东尼说。
“有机会大家一起去中国找顾玩啊,我想去北京很久了。”瑞秋说。
顾新橙得承认,在哈佛的这几个月,这些朋友非常照顾她。
安东尼和一位在隔壁麻省就读的男生迈出了创业的第一步,成立了一间小型科技公司。
他爸爸支援了他一笔钱,他开玩笑说,等这笔钱全败光了就老老实实回加州工作。
顾新橙羡慕他的洒脱,对于富人家庭来说,这种尝试纵然失败了也无所谓。
在一个绝对公平的赌博环境下,庄家的赢面依旧比普通玩家要大。
因为庄家资金雄厚,即使连输一大笔钱,也总有扳回来的时候。
而普通玩家,只要输光了手里不多的筹码,就只能被迫中止游戏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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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我深入 第56节
所以,顾新橙更要谨慎地下好未来的每一步棋——她没有那么多可以失败的机会。
喧闹的酒吧里,顾新橙被朋友们围在中间。大家碰杯,洁白的啤酒花像雪一般。
这一路走走停停,她身边的朋友换了一茬又一茬。
一晃眼,本科毕业以后,除了孟令冬,她没有再见过其他室友。
离别之时,大家尽说开心的话,似乎还有很多很多的以后。
可事实上,顾新橙知道,这一别,有些人此生都无缘得见了。
人生就是这样,能陪你走过一生的人很少很少。
谁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学业、事业、家庭,琐碎日常太多太多。
大多数朋友只能陪你走一段路,然后匆匆而别,从此天各一方。
不必遗憾,也不必感伤,只要那段陪伴的时光是美好的,就值得珍藏。
顾新橙笑着喝完了一整杯扎啤,脸上浮着浅浅的红晕。
她忽然发现,原来她也不是不能喝酒——只是以前,有人把她保护得太好了。
*
“棠舟啊,你爸今天也回北京。你们正好坐一趟车,一家人今晚一块儿吃顿饭,餐厅我已经订好了。”
傅棠舟上飞机之前,接到沈毓清的微信语音留言。
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她总是这样,甭管你答应不答应,擅作主张将一切事情安排妥当。
傅棠舟没回消息,直接退出界面,他不知道他妈从何处得知他的行踪。
他跟于修说:“多安排一辆车接机。”
于修应声去办。
从上海到北京,这段旅程时间不长也不短。
空姐问他想吃什么,他只要了一杯红酒安神。
下午一点,飞机平安抵达首都国际机场。
仅仅一周,北京就从春天进入了夏天,忽高忽低的气温令人心生烦闷。
傅棠舟解开西服扣子,从vip通道大步流星往外走。
于修说:“傅总,司机说已经接到您父亲,车在航站楼外。”
这群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走出玻璃门时,引得行人纷纷侧目。
几辆黑色奥迪整齐地停在航站楼外,仿佛严阵以待的卫兵。
车型低调,不算奢华,车牌号却不容小觑。
于修为傅棠舟打开最中间那辆车的后车门,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傅棠舟上车坐定,这才不紧不慢地叫了一声“爸”。
身旁是一位神矍铄的长者,头发乌黑油亮,面部保养得宜,唯有眼角的皱纹出卖了他的年纪。
他正襟危坐,闭目养神。只有在听见这声“爸”时,才点一下头,说“嗯”。
全程并没有看儿子哪怕一眼——父子俩并不着急寒暄,今晚不缺这样的机会。
车并没有立刻开走,前排车流缓慢。
傅棠舟下意识向车外瞥一眼,偏偏就是这一眼,让他没能移开目光。
一个身穿白色开襟衬衫的年轻女孩推着大包小包站在路边。
她一边给人打电话,一边向前方张望,似乎在等车。
紧身牛仔裤裹着两条笔直纤细的双腿,衬衫下摆松松塞进牛仔裤,勾勒着蜜桃般的臀部曲线,一副墨镜挂在v字形的衬衫领口上,整个人显得神又干练。
再往上,是那张令他熟悉又陌生的脸。
头发和以前一样长,但不再是自然的黑色,而是淡淡的金棕色。
她转过头,长发荡出一阵波浪,扫过纤细的腰肢。她伸手将发丝勾回耳后,洁白的脖颈在他的视线里一闪而过。
该有多巧,会在这个地方碰到她?
这时,一辆出租车在她身边停下。
她敲开车窗,俯下身和司机说着话。
没过多久,车窗升起,车开走了,她依然停留在路边——看样子是回不去了。
傅棠舟回视线,淡声说:“爸,您先回去。”
傅安华睁开眼睛,一双深邃的黑眸和儿子如出一辙。
他不说话,傅棠舟却必须给个解释:“我去接个朋友。”
傅安华微微颔首,默许了。
傅棠舟下车以后,他继续闭目养神。
他似乎对儿子的事情毫不挂心,也根本不在意那是个什么朋友。
总之,没有男性朋友值得他儿子抛下他亲自去接。
第38章
北京五月, 正午阳光猛烈。
航站楼内的空调凉气随着玻璃门的开合,一阵阵向外散。
可还是太热了。
阳炎之下,白色建筑物的反光令人目眩。
地面被晒得发烫, 热浪自下而上地侵袭。
约好的接机车半路故障来不了,顾新橙一边用打车软件匹配司机, 一边在机场等出租车,看是否有司机能载她一程。
不幸的是, 这里的出租车都有主了。
这趟她从美国回来, 颇周折。
中途转机时,仁川机场差点弄丢了她一件行李。
她和对方工作人员沟通了挺久,总算把她的行李找了回来——她带了大包小包, 这一包是带给亲朋好友的东西。
顾新橙在美国近一年, 并没有干很多留学生热衷的一件事——代购赚钱。
做代购相当耗力, 对她而言, 拿宝贵的学习时间去做代购, 得不偿失。
不过,趁着她回国的机会,七大姑八大姨想捎点儿东西,她没法儿拒绝。
方才有些许湿汗黏得她不舒服, 她的食指轻轻勾了一下胸口的衣襟,不经意的小动作使得浅沟微露。
金棕色的长发似枫糖一般,从肩膀流泻而下,白色肩带吊着纤薄的琵琶骨。
发尾带了些许内卷的弧度,像缱绻的海浪。
顾新橙一手搭着行李上, 一手握着手机。
她的注意力集中在手机上,无暇他顾。
每一个从这扇玻璃门出来的行人都会下意识地看她一眼,男女皆有。
外形靓丽的女性有着跨性别的吸引力——男人欣赏,女人艳羡。
“喂,爸。”她接了个电话,“我已经下飞机了,在等车。”
“你一个人行李好不好搬啊?”顾承望问。
“没事,一会儿司机会帮忙,一路送到学校,宿舍里有电梯。”
“那就好,你路上小心啊。”
“嗯,知道了。”
挂了电话,顾新橙用手挡着额头,向后方张望,鞋跟微微踮起,愈发显得腿直腰细。
她叫的车,什么时候能到呢?
这时,一辆黑色奥迪靠边,正好停在她面前,她上半身的影子清晰地呈现在黑色车窗上。
顾新橙暗忖,她叫的那辆车不是奥迪。
车窗缓缓降下,一道熟悉的侧影映入她的眼帘。
车窗降下三分之一的时候,顾新橙就认出了驾驶座上的人——傅棠舟。
自去年银泰一别,他们足足有一年未见。
时光对他倒是温柔,不曾在他脸上留下半分痕迹。
他的头发短了一些,五官丝毫未变。
一双深邃的眼眸,和她记忆中一模一样。
就连穿衣风格,也是一如既往的高水准——他的衣品向来不错。
看似是一件简单的浅色长袖衬衫,仔细看却能辨出布料上微凸的细小起伏。版型相当适合他的身材,衬得他肩宽背阔。
安全带从肩膀横到腰腹,勒出胸肌的轮廓。后座随意摆放着黑色西服外套和靛青色领带,应当是他的。
他身上笼着淡淡的海盐薄荷香气。这种香一旦调不好,会像早晨刷牙的牙膏,可他身上完全没有牙膏味的劣质感。
她忽然联想到加州那片金色的海岸,湿润的海风,灿烂的阳光。
不同的是,现在还有男性荷尔蒙的气息。
如果不是顾新橙太了解面前这个男人,或许她会像其他女人一样,掉入他的男色陷阱。
只可惜,她现在见了他,除了略微惊讶这场意外的重逢,情绪没有丝毫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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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我深入 第57节
傅棠舟微微侧过身,将半条胳膊搭上车窗。
四目相对时,顾新橙没有瞥开目光,她的反应比以前从容淡定了许多。
“我顺路,正好送送你。”他说。
语调是清冷的,似乎想撇去某种他不应有的关怀。
“谢谢,不搭顺风车。”她答。
疏离又淡漠的口吻,仿佛只当他是路过的一位陌生司机。
v字形领口的白色衬衫不安分地向肩膀一侧滑动,露出一点儿白色肩带。
顾新橙不动声色地耸了下肩,将衣衫调整回原来的位置。
“啪”地一声,挂在胸口衣襟上的墨镜掉到了地上,她蹲身去捡。
趁着她脱离他视线的这几秒,傅棠舟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攥紧了。
这一年她变了挺多,他说不上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可他得承认,她出落得比以前更添韵致了。
以前,她在他面前就是个小女孩儿,他一逗她,她就像小猫一样羞恼。
现在,她穿着最简单的衣服,举手投足间却有了一丝独特的女人味。
这不是他带给她的,或许她在美国这段时间有过别的男人,他不清楚,也不敢多想。
既然当初让她去追逐自己的人生,他就该预料到这种情况。
他闭了下眼,旋即睁开,混沌的眼神重新变得清明。
顾新橙站了起来,墨镜没有放回原处,而是戴到了脸上。
她的脸本就不大,现在浅棕色的方形镜片遮住了半边脸。
口红将上唇勾勒出致的m形,漂亮的眼睛被挡住,一双红唇更加瞩目。
傅棠舟喉头微微发涩,语气在不经意间柔和了几分:“上车。”
她唇角勾起一道极浅的弧度,说:“不好意思,不方便。”
连拒绝都彬彬有礼。
后方有喇叭声传来,有司机嫌他停留太久。
傅棠舟面无表情地升上车窗,将车向前开了一段路,又默默松开油门。
他瞥了一眼后视窗,顾新橙面前停了另一辆车。
司机下车,殷勤地替她搬着行李。然后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傅棠舟回视线,将油门踩到底,车轮飞速滚动,碾过柏油马路上的白线。
*
傅家的小规模家宴设在钓鱼台国宾馆。
这儿向来是接待外宾的地方,近些年对外开放。
傅安华夸过这儿的菜式合他口味,于是沈毓清便让人订了包厢,替丈夫接风洗尘。
傅安华进门后,沈毓清接过他的外衣,递给服务员。
她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走廊,问:“棠舟呢?”
傅安华:“等会儿应该到了。”
沈毓清:“天天也不知道他都忙些什么。”
包厢内金碧辉煌,几个服务员正在传菜间忙活,做最后的准备。
傅安华向餐桌走去,先向主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打了一声招呼:“爸。”
傅东升微微颔首:“回来了,坐。”
傅棠舟的二叔和二婶也在,两人喊了一声:“大哥。”
一家人坐定后,沈毓清看了看时间。
快六点了,傅棠舟还没到。全家人等他一个小辈,这种不合规矩的事情很少有。
他这个儿子虽然不太听她这个当母亲的话,但在傅家长辈面前向来是拿捏有度的。
傅东升问:“棠舟还没来?”
沈毓清说:“我打个电话。”
号码刚拨出去,包厢门便被推开,傅棠舟人到了。
“爷爷,爸,妈,二叔,二婶。”傅棠舟挨个儿打招呼,“路上堵车,抱歉,我来迟了。”
傅东升见了孙子,神色稍缓,说:“没事儿,快坐。”
一家人聚在一处,饭桌上却并不热闹。
傅家门第高,教养好,不像普通人家那样闲扯家常。
爷爷傅东升年事已高,傅家逐渐放给儿子傅安华主持。
傅安华一开口,饭桌上没有任何声音。他问傅棠舟:“最近工作怎样?”
傅棠舟:“都好。”
傅安华神态自若,又问:“乐丰那个项目,你参与了吗?”
傅棠舟:“早就撤了。”
傅安华告诫他:“这种项目别碰,真出事儿了,我不保你。”
傅棠舟:“是。”
傅安华问的几件事都直戳傅棠舟的脊梁骨,看似是在询问近况,实则对儿子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
谈来谈去,傅安华对儿子不甚满意。
即使外人觉得他强大如斯,可在父亲眼里,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这儿的开水白菜不错。”傅东升冷不丁说了一句。
“爸,您尝尝。”傅棠舟及时接过话茬,他将小盅亲自端到傅安华面前。
傅安华下筷子之前,又问一句:“你窦叔叔的侄女儿,有说法吗?”
傅棠舟:“没。”
这话一出,傅安华问:“什么意思?”
傅棠舟:“工作忙,没空谈朋友。”
傅安华瞥他一眼,对今天机场发生的事儿装聋作哑。
他说:“那也要考虑个人问题,你年纪不小了。”
傅棠舟:“知道。”
傅安华点到为止,这些儿女情长,在他这里不足以挑起眼皮。
傅东升:“甭管谁家的闺女,带一个回来给我们瞧瞧。”
傅棠舟:“好。”
沈毓清忽然说:“窦婕这姑娘,家世好,本本分分,清清白白。之前在法国留学,回国开了个艺术馆,我瞧着真不错。”
傅棠舟没搭腔,若不是今天家里人提起这事儿,他早就忘了她叫什么名字了。
沈毓清提醒道:“你工作再忙,也得抽空和人家聊上几句。”
傅棠舟淡道:“她又不是我的客户。”
言下之意,他没有陪聊的义务。
“哎,毓清啊,”傅东升说,“棠舟要是喜欢人家,哪用你们催,他又不傻。”
“爸……”沈毓清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压下了心底的怨言。
“棠舟,你妈也是为了你好。”傅东升打了个圆场,“你要是早早往回带个人来,她也不用急着给你介绍对象。”
这话一出,两头的威风都压一压,顺顺气儿。
“这事儿啊,还得看你。是你跟人家过日子,又不是我们。”傅东升说,“女孩儿啊,懂事得体、出身清白就行。最重要的是,你得喜欢。”
爷爷这话一出,谁也不敢吭声。
傅棠舟莫名想起了顾新橙,今天机场那一幕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傅家人总是摆着高高在上的姿态,殊不知人家连他的车都不愿意坐。
第39章
这是顾新橙第一次回研究生宿舍, 她从宿管阿姨那儿领了宿舍钥匙,将大包小包的行李挪上电梯。
电梯门关上之后,她背靠着金属质感的电梯壁, 搭着电梯扶手,注视着楼层数从1跳到5。
下电梯以后, 又是一件苦差事,同样的工作要再重复一次。
不过, 一个人单身久了, 什么事儿都能干,这难不倒她。
顾新橙打开宿舍门,研究生宿舍是双人间, 和她同住一屋的女孩是从其他学校考研来的, 名叫常玲, 她不认识。
常玲不在宿舍, 她似乎习惯一人霸占这么大的屋子, 整个屋里全是她的东西,就连顾新橙的桌子、柜子和床也成了她的私人地盘。
带着汤汁的外卖盒丢在垃圾桶旁,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霉味,也不知多久没打扫卫生了。
顾新橙上本科时, 宿舍四人当中孟令冬最不爱拾。
可冯薇经常提醒她,她这人也好说话,一被提醒就会自觉拾干净,更不会占用旁人的地方。
顾新橙走到阳台,袜子滴着水, 啪嗒啪嗒溅落着水珠。
她开窗通风,找了根皮筋对着镜子把头发扎起来。
脏乱的宿舍让她连倒时差的心思都没了,她把自己桌上那堆东西全放到常玲那边,开始打扫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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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我深入 第58节
忙活了整整一下午,顾新橙勉强把宿舍拾干净,这才去浴室洗澡。
回来之时,常玲也到了宿舍。
初次见面,常玲的态度并不友好:“你碰我东西了?”
顾新橙将洗澡篮放回架子上,说:“我东西没地方放了。”
“我回来可以自己拾,”她说得理直气壮,“现在我的东西找不见了。”
“什么东西?”
“我的u盘不见了。”
顾新橙用毛巾擦着头发走过来,从一个半开的盒子里拿出一个u盘,说:“这是你的吧?”
明明她连位置都没动过,常玲却说找不到,有点儿好笑。
“谁知道有没有别的东西丢了……”常玲含沙射影,不知想内涵些什么。
“那就等丢了再找,”顾新橙找出吹风机,铿锵有力道,“也请你以后不要把东西放我这里。”
常玲不禁一怵,她没想到看上去温柔的室友竟然那么不好惹。
她不敢叽叽歪歪了,默默拾自己那摊乱七八糟的东西。
换到两年前,顾新橙对这种事是能忍则忍,现在却莫名有了底气。
有些人你不怼回去,真会觉得你好欺负。
顾新橙也懒得搭理她,室友关系,值得处就处,不值得处就独善其身,这是她经历了大学四年得到的启示。
没有人是人民币,人见人爱。即使做得再好,也总有人不喜欢你。
*
这一觉顾新橙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十一点,她拉开深蓝色床帘一看,宿舍里空无一人。
她已经修完了硕士期间的所有课程学分,而a大的同学们现在正为了期末忙碌。
起床之后,她打开邮箱查看。
回国以前,她投递了好多家公司的暑期实习岗位,投行、咨询、基金……她都投了一圈,现在陆续有面试通知发过来。
顾新橙的简历堪称卓越——顶尖大学,一流专业,海外交换,实习经验,学术经历,社团活动。
单拿出任何一项都很优秀,而她集结了所有,没有哪家公司会拒绝给她一个面试的机会。
她回了几封邮件,约好面试时间,这才关上电脑去食堂吃饭。
熙熙攘攘的食堂里人头攒动,顾新橙照例打了两菜一汤,一两米饭。
食堂大妈手抖的毛病还是没治好,一份排骨都快被晃没了,才倒进盘里。
顾新橙在靠窗的位置找了个空位坐下,窗外柳枝款摆,柳絮纷纷扬扬兜满天。
“同学,这儿有人吗?”一道熟悉的男嗓在她耳边响起。
顾新橙一抬眼,竟然是季成然。
季成然惊讶道:“你回国了?”
顾新橙点点头,说:“没人,你坐吧。”
于是季成然将盘子放上桌,在她对面坐下。
“你变了好多,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哪里变了?”
“变得更漂亮了。”
“社长,”顾新橙忽视了他的夸奖,“你最近在忙些什么?”
“别叫我社长了,”季成然说,“我不当社长很多年了。”
“那叫你什么?”顾新橙问。
“你可以叫我季总。”季成然打趣道。
顾新橙怔忪一秒,明白了他的意思,问:“你的公司开起来了吗?”
季成然说:“工商材料和营业执照都申请好了,公司在中关村的孵化基地,离学校还挺近。”
顾新橙没想到季成然的行动如此迅速,短短两三个月,这些东西全搞定了。
“商业计划书写了没?”
“写了,不过我觉得写得不太好,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指点一下?”
上次顾新橙写作业时,季成然给了她不少帮助,这个请求她没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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