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我深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闻笙
她对傅棠舟,也是一样的情感。
她不再爱他,可过去两人甜蜜的时刻,真的让她感到幸福,哪怕只是短暂一瞬间。
两人终于走过这个光荣榜,碰上了一位老师。
她胳膊底下夹着水杯,手里拿着一沓卷子,正往办公室的方向走。
这就是顾新橙以前的班主任艾老师。
“艾老师。”顾新橙叫了一声。
“哎呀,我刚还说你怎么来学校了。”艾老师推了下眼镜,笑眯眯地看着顾新橙,“好几年不见,已经成大姑娘了。”
艾老师的目光自然而然地移到了傅棠舟身上,她在脑海中搜寻片刻,并不记得这张面孔,便问:“这是……”
顾新橙连忙说:“我朋友。”
她和傅棠舟关系挺复杂,不如化繁为简地介绍,省去很多麻烦。
谁知艾老师又问了一句:“男朋友啊?”
顾新橙说:“不是,就是普通朋友。”
傅棠舟的眸光从二人身上扫过,没有多解释,似乎是认同了这个身份。
“你现在还在北京呢?”
“嗯,马上要毕业了。”
“哦,你读研了,上次听你妈提起过。”
艾老师教的是数学,秦雪岚教的是语文,两人不仅不在同一个教学组,也不教同一个年级,碰面的机会不多。
艾老师打量着自己的得意门生,不禁感慨道:“你啊,越来越漂亮,越来越自信了。”
自信?这一点老师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艾老师说:“你以前话挺少,现在比过去那时候好多了。”
顾新橙笑笑,说:“这和自信没什么关系。”
“哎,有关系。我教书那么多年,什么学生没见过,看人很准的。”
老师这是在夸她吗?
“前段时间江司辰也回学校了,”艾老师提到这件事,“他直博了。”
顾新橙从别人口中再听见江司辰的名字,没有更多感觉,只觉得像是一位老友。
“他那个专业不直博……”顾新橙欲言又止。
江司辰在b大学的是数学,当年他是数学金牌保送。
这专业不读博貌似也没什么更好的出路,他不愿意转专业学别的,看样子以后是打算做一个科研工作者了。
傅棠舟的神色忽然微妙起来。
显然,这个名字对顾新橙来说,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虽然她掩饰得很好,但是他很了解她的微表情,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艾老师又说:“当年你俩……”
她感慨到一半,觉得这话说出来不合适,便及时掐了。
当年他俩的事,老师们没干预过,因为他们都是懂事的好学生。
可惜的是,最后也没能走到一起。
这结局老师似乎也料到了。一段有始有终的恋情,太难得了。
大部分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早恋更是如此。
“艾老师,您要是忙的话,我们就不打扰了。”顾新橙连忙说。
“那你自己转转。我还得改作业呢,这群学生啊……是我带过最差劲的一届,哎!”艾老师跟顾新橙道别,转身离开了。
顾新橙嘴角弯起,默然一笑。
傅棠舟注意到了,问她:“你笑什么?”
“她以前也说我们那届是她带过最差劲的。”顾新橙解释道。
这句话是老师的口头禅吧?
傅棠舟:“巧了,我老师也说过这话。”
顾新橙:“……”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老师。
“其实我们那届一点儿也不差劲,高考成绩一出来,老师都笑开花了。”顾新橙说,“我们班级考了两个全省前十名,还不算——”
还不算被保送的学神江司辰。
傅棠舟随口一问:“你高考考了多少分?”
顾新橙自信满满地说:“423分。”
傅棠舟:“……你怎么上的a大?”
在北京也不可能出现那么荒唐的分数吧?
“我们省满分才480。”
这些顾新橙她不知道跟人解释过多少次,她不是偏远地区的考生,她这个分数可是地狱高考模式下的全省理科前十。
两人认识三年多,竟然第一次聊起这个话题,可见他们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共同话题。
傅棠舟笑了一下,又问:“那a大和b大有没有为了抢你打起来?”
她听出了傅棠舟话里揶揄的意思,脑子里忽然有了画面——a大和b大的招生组组长在打架,而她在旁边说:“你们不要再为我打架了。”
有些好笑,又有些羞耻。
顾新橙一本正经地说:“a大打电话说专业随便选,我就答应了。”
高考成绩出来之前,他们就打了电话,当时顾新橙还不知道自己的成绩。b大的电话打迟了一步,只能憾然离场。
傅棠舟似叹非叹道:“你还挺抢手啊。”
悠悠的口吻,像是在说这件事,又像是在说别的。
第58章
二人一路走走停停, 来到教学楼后的景观园。
这儿有一处不大不小的池塘,两人踏上小木桥,鞋子踩上去, 嘎吱作响,惊走池底的锦鲤。
正值冬末春初之际, 池塘里浮着一层极薄的冰。冰面已破碎,呈现不规则的形状。
冬日的阳光将一切拉得很长, 比如影子, 比如时间,比如回忆。
顾新橙以前上高中时,吃完晚饭, 经常会和同桌来这里喂鱼。这些锦鲤什么都吃, 她最常喂的是雪饼。
小卖部在不远处, 正在开门营业, 她去买了一袋雪饼。
她拎着袋子往回走, 看见傅棠舟靠在木桥边,胳膊肘杵在栏杆上,长腿交叠着,目光懒散地停在池塘边生出绿意的柳树上。
说是让顾新橙陪他来转转, 实际上更像是他陪顾新橙回母校看看。
顾新橙拆开一小袋雪饼,她咬了一口,又甜又脆,雪饼上留下一个月牙般的咬痕。
这种小零食她从小吃到大,一直吃不腻。她最爱上面白色糖霜的滋味。
她掰了一小块, 揉成几瓣丢进池塘里。
一只红色的锦鲤摆着尾巴游过来,鱼身上浮,嘴巴一张,吞了下去。
桥下逐渐聚集了五颜六色的锦鲤,它们游来游去,在等待下一次机会。
“你这么喂鱼?”傅棠舟说。
“不这么喂,那怎么喂?”顾新橙问。
傅棠舟身上将小袋中另一块雪饼拿了出来,说:“像这样喂。”
这块雪饼被他整个儿丢了出去,在空中飞行了好一段,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稳稳地落到了池塘正中央的水面上,好似一轮皎洁的月影倒映在水里。
顾新橙惊讶:“这……鱼吃不下吧?
傅棠舟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浅笑,说:“看好了。”
一只离群的锦鲤发现了雪饼。它拼命去啄,却将它越啄越远。
很快,其他锦鲤像鲨鱼闻着血腥味一样浩浩荡荡地游来。
鱼群围着雪饼,你一口,我一口,疯狂地撕咬,水面上翻起白色的水花。
整个池子的锦鲤都聚集在此,激烈地争夺雪饼。还是体型大的鱼占上风,小鱼基本没有下嘴的机会。
短短一分钟,这块雪饼被分食得干干净净,连残渣都不剩。
鱼群再度散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这幅画面像一种变相的饥饿游戏,刺激着顾新橙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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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我深入 第89节
她没想到,素日里悠闲自在的锦鲤,竟也有如此凶悍的一面。
自然界的法则向来如此,弱肉强食。
人为饲养让锦鲤看上去变得温顺,却抹杀不了这种夺食的天性。
“这样快多了。”傅棠舟侧过身看她,眼底有冷冽幽深的光。
一阵冷风卷过他的西服下摆,迎风玉立,衣袂翩翩。
不知为何,他喂个鱼都能喂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来。
仿佛睥睨天下的帝王,施舍一点小恩小惠,然后隔岸观火,冷眼看厮杀不止的众生相。
顾新橙敛下眼睫,压下一阵莫名的心悸。
她好奇另外一件事,问:“你怎么能扔那么远?”
雪饼很轻,从这儿到池塘中央,距离不近,能丢出那么远委实需要点儿技巧。
傅棠舟问她:“玩过飞盘吗?”
顾新橙摇头。
傅棠舟从她怀中的袋子里又拿了一小袋雪饼,拆开。他说:“我教你?”
顾新橙:“……不用。”
她对学扔飞盘没有太大兴致。
傅棠舟没坚持,他飞快地把这两块雪饼扔出去,一块更比一块远。
鱼群再度陷入疯狂,池塘最后一点浮冰都被搅碎了——看来他小时候没少玩这种游戏。
傅棠舟若有所思地看着池面的碎冰,问:“你们冬天溜冰吗?”
顾新橙思忖片刻,说:“在商场里溜过旱冰。”
傅棠舟回忆:“我爷爷以前住在什刹海附近,小的时候,到了冬天,我会在那儿溜冰。”
顾新橙微讶:“直接在湖面上么?”
他说的是溜冰这件事,却在不经意间提到了他爷爷。
如果顾新橙没记错,这是傅棠舟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他的家人。
“嗯,”傅棠舟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冬天什刹海结的冰有这么厚。”
这种冬季项目是北方孩子才能体会的,而南方孩子……
顾新橙望着眼前的小池塘,这怎么也不像能溜冰的样子。即使在数九寒冬的天气里,冰面的厚度也难以支持人的重量。
“现在什刹海还能溜冰吗?”顾新橙问。
“现在不行,天回暖了,”傅棠舟说,“想去的话,得等明年。”
顾新橙不说话,他又问:“你想去?”
顾新橙说:“我只是随便问问。”
傅棠舟大她六岁,在她眼里,他成熟且强大。
她认识他时,他二十六岁了,她从没有想象过傅棠舟小时候的模样。
小男孩或多或少都有些调皮吧,她猜测。
两人走下小木桥,向操场的方向走去。脚步声惊到了怕人的流浪猫,它一溜烟钻了灌木丛里。
操场上的红旗在猎猎寒风中飘扬,旗杆的影子直愣愣地横在水泥地面上。
每逢星期一,学校会召集全体学生在操场上开晨会。
高中三年很辛苦,却也是顾新橙生命里目标最明确的三年。
考上心仪的大学之后,她反而变得迷茫起来。
多年夙愿成真,一时之间失去了下一个目标,她像一只迷航的小舟,漫无目的地在大海上漂流。为爱情而彷徨,为未来而彷徨。
还好,她现在驶回了正常的航道。
椭圆形塑胶跑道中央的草坪覆了一层白色薄膜,仿佛落了一大片雪。
两人沿着跑道,边走边聊。
“你怎么会有投资学校的打算?”
“你听没听过一句话?”
“什么?”
“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
“……”
听是听过,可她不认为傅棠舟会有这样的情怀。顾新橙没多问,他怎么投资,跟她无关。
既然提到投资,傅棠舟说:“你们公司下轮融资计划是三月启动?”
“按计划是这样。”顾新橙踢走跑道上的一块小石子,石子滚了几圈,没了踪迹。
“想好了吗?”
“10%左右吧,具体融资额得看评估结果。”
顾新橙心里有一个期望值,一千五百万。要达成这个目标,意味着公司估值要有一亿五千万。
她目前占25%的股份,纵使股权被稀释,也至少能占三千万左右。
她忽然觉得讽刺,身家三千万,谁能猜到她连三万存款都没有呢?
“低于一千五百万,得多掂量。”傅棠舟淡道,他的想法和顾新橙不谋而合。
“嗯,我心里有数。”顾新橙说。
融资这个名词似乎总和诈骗脱不了干系,各大pe/vc机构搞私募投资,更像是在玩一种击鼓传花的游戏。
好多创业公司的卖点就是一个概念,等到这个概念被市场戳破了华丽的外衣,膨胀的泡沫会迅速破灭。
这种公司一般活到b轮c轮就会爆雷,到时候倒霉的是当时持股的投资者。
投资机构争取在高位退出,找到接盘侠,然后坐渔利。
这个游戏如果能玩到公司上市那一天,接盘侠就是全体股民——当然,这很困难。真能做上市的公司,多多少少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如果创业者抱着捞一笔的心态来做公司,那么公司很难长远。
而顾新橙不那么想,她想要做一个真正有价值的创业公司。
致成科技的人工智能不是一个概念,更不是给投资人画的大饼,而是把人工智能应用到实处去,改善人类的生活方式。
顾新橙之所以选择这条创业道路,是因为她相信人工智能会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
x中占地面积不小,实打实地逛完一圈,得要一两个小时。
不知不觉间,两人重新回到了校门口。
傅棠舟给于修发消息,五分钟后,他的车被开到了校门口。
这车是一辆低调的奔驰,上的是沪牌,顾新橙以前没有见过。
关吉降下车窗和顾新橙打招呼:“老板,这就逛完啦?”
顾新橙拢了下头发,说:“嗯,也没什么可逛的。”
傅棠舟单手拉开后车门,示意顾新橙先上。
她将靠枕搁到膝盖上,往内侧挪动,给他留下空位。
于修瞥了一眼后视镜里的人影,问:“傅总,今天回上海吗?”
傅棠舟将车门关上,说:“不了。”
“那我现在给您订酒店。”
“嗯。”
“顾总有什么建议吗?”于修对订酒店这种事情应当是轻车熟路,这问题显得多此一举。
顾新橙刚坐定,正在整理裙摆,被问到这个,顿时有点儿懵。
“您是无锡本地人,应该比较了解。”
“酒店……我真不了解。”
“也对,本地人平时都住家里。”
“有几家五星级酒店,可以挑一挑……”顾新橙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哦,有一家凯悦。”
傅棠舟听见这话,眉梢轻抬。
于修明知故问:“傅总,这家可以么?”
傅棠舟微微颔首,偏过头去看窗外的景致,嘴角不经意间扯了一下。
她还记得他的喜好。
关吉问:“老板,我也住那儿吗?”
顾新橙用公事化的口吻说:“公司对差旅有明文规定,酒店报销上限是三百。”
言下之意,关吉要是愿意多掏钱补上凯悦的房,她不会拦着。
傅棠舟揶揄道:“这么勤俭持家?”
顾新橙叹息:“没办法,穷啊。”
傅棠舟眼底有一抹戏谑的神色,他说:“这是在跟我要钱?”
顾新橙:“……”
她脸色稍红,没有搭腔。
于修发动汽车,问:“傅总,先去酒店还是?”
傅棠舟说:“先把她送回家。”
他在人前很少有叫顾新橙名字的习惯,往往用“她”来代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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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我深入 第90节
于修会意,问:“顾总,您家住哪儿?”
顾新橙报了某条路的名字,并没有说小区地址。
于修在导航里输入几个字,甜美的女声开始导航。
液体香薰轻轻地摇晃着,车内有柠檬和香橙的味道。
周遭街道的景致不停地变换着,一栋栋白色楼宇飞速后退着。
傅棠舟看着这座城市的风光,眼神里有一抹难得的柔情。
顾新橙惴惴难安,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傅棠舟会亲自送她回家——回的是她父母所在的那个“家”。
略有微妙,却也说不上哪儿有什么不合适。
车窗外的天空被玻璃阻隔,蒙上一层极淡的茶褐色。
顾新橙看着前方路况,在心中默数还有几个红绿灯她就能到家。
终于,车子拐过最后一个路口,她说:“就在这儿停吧。”
第59章
这是这座城市里最朴实无华的一条街道, 临近傍晚,夕阳将天空晕染成浅浅的橘红。
晚点铺开始生火忙碌,蒸屉在门口架得老高, 滚滚白雾向上翻腾着。
靠马路的那一侧不能下车,傅棠舟将他那一侧的车门打开, 先下了车。
他手扶着车门,示意顾新橙下来。
她放下抱枕, 在后座挪了两步, 靴子稳稳地踩上地面。
“路上小心。”傅棠舟说。
“嗯。”顾新橙点点头,脚步刚迈上马路牙子,她的手腕忽然被攥住。
一辆电动车呼啸着从路边飞过, 她尚没有反应过来, 傅棠舟已将她用力往后一拽, 护在身后。
她整个人被笼罩在他高大的身影里, 手腕上是温暖的力道, 鼻尖有一丝清淡的雪松冷香,舒柔和缓又令人心安。
那辆电动车溜得比兔子还快,这会儿已经没了踪影,生怕开奔驰的车主会找他麻烦似的。
“谢谢。”顾新橙抚了下惊魂甫定的胸口, 下意识地看向车身,那里有一道不深不浅的刮痕,她问道,“要不要报警?”
傅棠舟看都没有看一眼,便说:“不用。”
关吉降下车窗, 瞧见这道刮痕,心疼极了。
他说:“找保险公司吧,应该可以赔。”
傅棠舟似乎不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他对顾新橙说:“记得看路。”
顾新橙“嗯”了一声。
她敛下眼睫,心想她不是不看路,而是那辆电动车开得毫无章法。
两人道别后,傅棠舟重新坐回车内。
于修说:“一会儿我找个4s店。”
傅棠舟没应声,默许了他的话。
交通事故的认定流程很繁琐,傅棠舟懒得浪时间。
于修了解傅棠舟的行事风格,对他而言,时间比金钱更宝贵,不论是报警还是找保险公司,都是一种时间浪。
于修没有着急开车,他的食指悄无声息地敲打着方向盘,观察车窗外那道纤瘦曼丽的身影。
他瞥了一眼车内后视镜,果不其然,傅棠舟也在看那个方向——顾新橙离开的方向。
*
顾新橙拎着包在路边慢悠悠地走着,过膝靴的鞋跟“哒哒”地踩在路砖上。
她刻意让脚踩在路砖正中央,避开路砖与路砖之间的黑色缝隙。
这是她小时候无聊时会玩的游戏。
她在脑中回忆这一天的经历。
早晨从上海回来,参观无人车工厂,然后吃了午餐,又回母校转了转……傅棠舟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微的神情,在这一刻被放大。
她轻轻揉了一下细白的手腕,那里还有一道红痕,是他刚刚攥出来的。
之前那次争吵后,两人冷静了一段时间。
她也在反思自己,如果那天晚上替她挡酒的人不是傅棠舟,而是另外一个男人,她也会像这般反应过度吗?
答案是否定的,恰恰因为是傅棠舟,才戳到了她的反骨。
她想和他撇开关系,可是能撇得清吗?
他有私心,难道她就一点儿都没有吗?
正当她思虑万千时,有人叫她的小名:“橙橙。”
她回头一看,是顾承望。
“爸,你怎么在这儿?
“我下班回家。”
“你怎么不开车?”
“早晚走走路,锻炼锻炼身体。还能省点油钱。”
父女俩肩并肩向前走,路过一家晚点铺,顾承望停下脚步,说:“你妈让我捎几个花卷。”
老板扯下方便袋,问:“要什么口味的?”
“给我拿三个咸的三个甜的。”
“哎,好的。”
老板麻溜地装袋,顾新橙扫了餐车上的二维码,付了六块钱。
顾承望接过袋子,继续往小区的方向走。
他状似无意地问:“刚刚送你回来的是谁啊?”
顾新橙“啊”了一声,解释说:“是我们公司的投资人,他正好来无锡考察项目。”
顾承望没再多问,而是叮嘱道:“你下次走路要小心点,那么大人了,还让人操心。”
顾新橙:“……”
兴许是夕阳的缘故,她的面颊上染了一抹酡红。
刚刚那一幕,爸爸看见了吗?
不然为什么要提醒她走路小心呢?
顾新橙立刻岔开话题,“爸,今晚咱们吃什么?”
“你妈在家煮了皮蛋粥。”
“我最喜欢喝皮蛋粥了,好久没喝了。”
……
父女俩其乐融融地说着话,他们的身影逆着光线,渐行渐远,最终隐没在人潮里。
傅棠舟回目光,于修踩下油门,离开这条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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