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田知花千夏
「妈妈、在叫我哦」
「嘘」、我伸出食指抵住嘴唇吐出气息,制止询问的真阳。
「真阳、不能出声」
「……为什么?」
「藏起来别被发现。……是在捉迷藏」
「捉迷藏?」
嗯、我抱住真阳。
「现在、妈妈是鬼哦」
抱住真阳的手腕加重力道。
我的额头抵在温暖的后脑勺上。有真阳的味道。泥土的气味和柔软剂的甜味。
然后是淡淡的、小孩的汗臭味。
「真阳、真的、你在哪里、快出来。不然又会发烧的」
继母的声音越来越近。
为了让真阳小小的身体有紧张感,我用手掌捂住他的嘴。让他闭上眼睛蜷起小小的身体,避被发现。
坦率的真阳对我说的话深信不疑。
真阳、继母叫道。
「要是又生病了怎么办。要是、又得肺炎了、怎么办、真阳」
我拼命把真阳藏在我的手腕中。
嗡嗡、继母的声音在头脑中大声回响。
真阳、快点出来。
快点回来、别藏起来。
继母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大。
就像是在耳边大叫一样。如同海边的警笛,在头脑中嗡嗡作响。想捂住双耳,可是两只手都抱着真阳而无法做到。
想要她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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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连这句话都说不出口。
因为、要是开口了,就会被发现了。要是被发现了,真阳就会被夺走了。会被掳走。
要是失去真阳,我就变成一个人了。
快点、你在哪里、啊啊、真阳、在哪里。
继母的声音让我觉得很恶心,鸡蛋烧的甜味变成了酸味,从胃袋深处逆流。尖锐的声音、在耳膜挥之不去。
而继母仍继续呼唤真阳的名字。
只呼唤着、真阳的名字。
真阳、你在哪。
快点出来、真阳。
真阳真阳真阳真阳真阳真阳。
真阳。
※※※
一睁开眼,未曾见过的天花板就闯入眼帘。
「这里是……」
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了陌生的床上。
纯白无机质的墙壁、消毒液的味道、包围着床铺的床帘……。我似乎是躺在了病床上。
周围很明亮,看来现在还是白天。一起身就注意到了自己正穿着蓝色的薄睡衣。
为什么自己会在这种地方呢。而不可思议的是,呆在这里让我有种安心感。也许是因为奇怪的事接连发生,我的感觉已经麻痹了吧。
无意识地以目光搜寻本应跟我在一起的真阳。
失去意识后呆在这种地方,也就是说是真阳把我送到医院来的吧。
刚刚为止还被真阳激烈索求,然后失去了意识,所以才?
可是回想起真阳这几天来的样子,觉得应该不是这样。最近的真阳并不寻常,不认为他会让我离开房间。
……得知真阳不在这里后,我现在、确实安心了。
可是别说真阳了,这里谁都不在。一片寂静中,只听到了远处哩哩哩的高音。
除此以外,脚步声、说话声全都没有。
「痛……」
一抬起上身全身就咯吱作响。
腰部残留着绞痛感。是因为被强硬抱了吧。下半身也极其沉重。
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突然注意到了手腕附近的违和感。
「这是、什么……」
手腕上残留着一圈细小的斑点。
几乎快要治好的伤痕,变成了红黑色的痕迹。手腕有被拘束过一段时间,但不记得有形成过伤痕。……而且从这个伤痕来看,比起塑料条带,更像是被细小的绳子束缚所致。
身体窜起一股恶寒。
想起了在被真阳侵犯的梦里,手腕被绳子绑住渗透出了血。我无意识地拉长袖子遮住伤痕。
做深呼吸后下了床。
已经遇到过很多奇怪的事了。事到如今怎能因此而动摇。
拉开包围着床铺的床帘,我对自己说道。
病房里还有其它三张床,但是没有被使用过的痕迹,也没有其他人的气息。找不到拖鞋,我只好赤着脚迈步。
虽说也有想过是不是该老实呆着,但我想要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只要离开这个房间走到护士站,一定会遇到其他人的。
一走出病房,刚刚就一直听到的高音一下子增强了存在感。
似乎是老式电话的来电铃声。
该说是果然如此吗,走廊也空无一人。
室内阳光明亮,而两边都是病房的走廊连一扇窗户都没有。灯也没开,周围一片昏暗,我顿时感到很不安。不知道该朝哪边走,总之先循着声音过去吧。
一个人走在走廊上,啪嗒啪嗒、只有我的脚步声在走廊回响。亚麻地板的冰冷触感冰冻了我的脚底。
循着声音走在走廊上,我思考起了刚刚所做的梦。
一家人去公园的、那一天的梦。
和真阳在游乐园玩耍时突然乌云密布,继母开始担心真阳。
而我却藏起真阳不让继母发现。
为什么要那样做呢,理由已经记不清了。
也许只是小孩子的恶作剧。只记得我不想让真阳过去。
跟父亲手牵着手走在樱花路上。和真阳两个人藏在小屋里接吻。那段时间对我来说真的很快乐。所以才不想把真阳交给任何人吧。
而现在却是真阳把我藏起来不让周围人发现,总觉得很奇怪。
声音越来越近。
来到走廊角落,右手边就是护士站。前面拐角处刚好有休息室,更深处则连接着上下延伸的楼梯。
声音来源于公众电话,就设置在休息室靠墙的咨询台上。
声音比黑电话要稍微柔和些,可是持续鸣叫的哩哩哩的声音甚是尖锐。
我迷惑地环视四周。护士站里空无一人,就连人影都看不到。这家医院到底是什么情况。
声音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虽然很困惑,我还是伸手接受了邀请。
在咔擦声和听筒的重量下,心脏仿佛就要凝固了。屏住气息,慢慢地把听筒放到耳边,
「……你好」
紧张地说道。
在寂静之中,听到了小小的沙沙声。手机之前接电话时也有过同样的情况。
可是这次格外鲜明地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过来探病吗、一直以来都麻烦你了』
「爸爸……」
电话对面的人依然是父亲。
就像是隔着墙壁偷听对话一样,声音有些不自然。混杂着杂音的沉闷声音。就跟上次一样。无意识地皱紧眉头。
可是在听到下一个声音后,我睁大了眼睛。
『没关系、我也是放心不下』
「义己哥!」
我不禁喊出了那个名字。
毫无疑问,那是义己哥的声音。可是义己哥对我的呼喊没有任何反应。只能单方面听他们的对话,我的声音似乎仍无法传递过去。
父亲继续说道。
『总是给义己添麻烦。该怎么道谢才好』
『突然间怎么了』
义己哥发出苦笑声。
『没什么。只是你明明那么忙还每天都过来这里』
『是我擅自过来的,还请别在意。而且,我也放心不下他』
『义己依然那么会照顾人呢』
父亲笑了起来,义己哥接着问道
『……医生怎么说?』
『还是老样子。每次检查都说同样的话。头和身体都没有异常、就这样』
『是吗……』
听到父亲沙哑的声音。
『……他啊、有时挺迷糊的。是不是想要午睡呢。然后就发生了事故』
『一个月啊、感觉相当久呢』
『没错』
两人虽然都在笑着,声音却没有一丝力气。
一瞬的沉默过后,听筒对面清楚地传来已转换好心情的义己哥的声音。
『话说回来,真阳呢?难得没看到他』
『啊啊、秋江带他回家了。总算是离开了医院,我也能安心了』
父亲的声音稍微变温柔了。
『小时候是光粘着真阳的,现在就反过来了』
『……是呢』
清楚地听到从他们口中冒出的那个名字,我忘记了呼吸。
光。
确实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两人开朗的声音里难掩疲惫。感觉到了叹气声。……是爸爸吗。他似乎很辛苦,这让我胸口一阵难受。
可是,我现在没有余裕去担忧父亲。
因为、总觉得很奇怪。
据真阳所说是义己哥住院了,可从他们的对话来看,又并非如此。倒不如说是来探望某人。某个连续沉睡了一个月的人。
义己哥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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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去探望的某个人。
父亲对此表达谢意的某个人。
然后、真阳陪在医院形影不离的某个人……。
由此推导出了答案。感觉脚底下似乎崩塌了一样,我不由得捂住了嘴。
可是我的情绪并没有传达给听筒对面,父亲苦涩地继续说下去。
『如果我那个时候在他身边,情况是不是就会有所不同了呢』
『……那是没办法的。后悔也无济于事』
跟所说的话不同,义己哥的声音也很沉重。
虽然不知道父亲所说的那个时候指的是什么,但很清楚地是他对此相当过意不去。
『可是,如果那样做的话,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我不得不这么想』
『伯父、那个是事故。而且再怎么想也没用』
『当然、我也知道这是事故。……虽然明白,可是他遭遇事故时刚好是真阳在他身边……、而且还是光决定离开家后立刻发生的,想到这就』
『伯父……』
『我知道是我想多了』
突然、声音消失了。
听完父亲的发言,我的眼前瞬间一片黑暗。手放到公众电话所在的台上。强烈的目眩袭击而来,不这样做我就无法站稳。
这真的、是在说我的事吗。
屏息凝神地侧耳倾听,但两人没怎么继续说下去。只有安静的杂音震动着鼓膜。干燥的杂音和静谧感刺痛耳朵。
不由得握紧听筒。
『……也许、并不是想多了』
义己哥总算开口了。
『他手腕的伤、像是被绑住而造成的……、这个、说不定是、真阳他』
『义己』
可是父亲强硬地打断了义己哥的话。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父亲如梦呓般重复着。
这跟他刚刚所说的话互相矛盾了,父亲是否有注意到这一点呢。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肯定不是因为听筒这一介质。
对面传达出紧迫的气氛。
打破寂静的,是义己哥压抑的声音。
『但是,伯父其实也是知道的吧。……真阳对光的亲近,实在是太奇怪了』
『可……』
『就算是兄弟,这也是不寻常的』
『可是……、真阳是弟弟,依赖哥哥也是正常的』
『那不是依赖、而是执着。也可以说是依存』
咔擦、巨大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手腕从身后伸过来,用力挂断电话。
无需思考是谁。就算不看他的脸,也能想象出站在身后的人是谁。
我握着听筒,呆呆地站着。
「不管说多少次,光都不明白」
意料之中的,背后响起的声音格外熟悉。
我的喉咙微微发抖。
「……因为、一直在响。走廊都听到了」
「所以?」
听到他责备的语气,我生硬地放下听筒。
然后转过身、看着真阳无表情的脸。
「只要无视不就好了。光没有必要接」
真阳理所当然般地说道。我微微皱起眉头,什么话都没说。
只是牢牢看着真阳,然后张开紧绷的嘴唇。
「你说义己哥遇到事故,是骗人的吧」
面对我的质问,真阳漆黑的眼瞳晃动了。
「遇到事故的、其实是我吧?」
我接二连三地询问后,真阳眯细了眼睛。
「已经不再惊慌了啊」
就跟刚刚一样、真阳笑着补充了这句。没有加以否定。那就是、对我的回答吧。
手腕上残留的伤痕突然进入了视线。
稍微赤黑细长的、环绕手腕一圈的伤痕。
我无言地把手腕伸到真阳面前。
「这个是、真阳做的吗?」
直视着他询问道。
我的手腕上有未痊愈的伤痕。像是束缚所致的伤痕。
有考虑过几个理由,我已经、有眉目了。……只是无法相信。是不想相信。
沉默了一段时间后,真阳总算开口了。
「是光不好」
叹了口气交叉双臂。
「擅自决定要离开家,要离开我。所以才」
「……所以才、强硬做出、那种」
真阳没有说出我想听的话。不仅如此,他连反省的态度都没有。
我知道那种行为并非我自愿。
因为、我梦见了很多次。嗫语着我爱你,反复贯穿我的身体,现在也能清楚地回想起那份热度和疼痛。我也忘不了后颈被咬的剧痛感。
那个是、现实中所发生的事。
我无意识地从真阳身边往后退了一步。真阳的笑容很恐怖。不能再接近他了,鼓动高鸣。
不逃跑的话。
不快点从真阳身边逃跑的话。
不然的话、我就。
「真正的光啊、一直躺在医院里。从遭遇事故以来,已经一个月了」
「……是吗」
一个月。
刚刚、电话另一边的父亲也这样说了。
「跑到了车道上。然后、刚好有车子过来了。好可怜。运气真差呢」
真阳说话语气太过平淡,让我有种在听他拉家常的感觉。难以置信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我不禁凝视起自己的指尖。身体到处都能自在地动,十分健康。没有受伤的实感。
「……那、这里是……哪里?」
「谁知道」
又是冷淡的回答,我悄然地低下头。
……为什么、真阳能这么理所当然地接受眼前的状况。还有,对真阳来说,就算我遇到事故也微不足道吗。
「为什么、真阳能这么平静。明明、所有的一切都很奇怪……。我今后、到底该、怎么办……」
「光什么都不用做。我说了很多遍吧?而且,也不用考虑这里是哪里」
「什么都不用做……、那是不可能的吧。为什么、要这么说」
「因为、这里是我的梦境」
「真阳的梦境?」
无法理解真阳所说的话,我莫名反问。
看着混乱的我,真阳愉快地笑了。
「因为、就是这样吧?我在现实世界中睡着后,早上一醒来就站在了那栋公寓的起居室里。如果不是梦,那到底是什么」
「怎么可能……」
「就是有这种可能。不过、是个奇怪的梦呢。可是、也正因如此我才能跟光见面,不是挺好的吗。……因为我见不到真正的光。因为、光一直在沉睡」
真阳说完后,咬住微微发抖的嘴唇。
对了、真阳提到过很多次。
这边的光。
那指的是、真阳梦境中的光吗。
面对愕然的我,真阳微微眯细眼睛。
「无法相信?那也是呢。自己只是我梦境里的人,不想相信的吧」
头脑要到界限了。
这个世界、……如果真的是真阳的梦境,那我的记忆、感情也全都是假的,都是伪造出来的吗?真阳至今为止、都是把我当成真正的光的替代品吗?
所以、才能做出那么过分的事?
受到的打击太大,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忘记了眨眼,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
「可是、我一直都过着正常的生活。在那个家、那份工作也是……」
话还没说完,我就想起了发生过的奇妙的事。
我虽然确实是在那个家里工作,但奇怪的事太多了。一直在读着不知道是由谁、又是何时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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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给我的初校,而且还凭空出现了未曾看过的插曲。
还有,本该被撕烂的校样恢复了原样。
可是、尽管如此……。
「并不是只有我们住在那个家里。从小时候开始……、我还保留那时候的记忆。明明、和真阳一起住的」
我拼命说道。
可真阳只是轻轻耸肩。
「不好意思,我们真正的家不是那栋公寓。是说、不单单是我和你,爸爸他们也一起住」
「……诶?」
「现实中,我一次都没去过那栋公寓」
「没去过……、明明是一直在住的家?」
「对这边的光来说也许是这样,但说实话,我对这里一无所知。想着会不会有什么线索,我就在阳台上试着寻找标志物。结果还是没有印象」
「没有印象、难道说……」
「这家医院、和光住院的地方倒是很像呢?嘛、反正是梦,地点并没有多大意义吧?」
「怎么会、骗人的、……是骗人的吧、真阳」
「要不要相信,就看光了」
真阳无所谓地说道。他依旧一脸平静,与现状格格不入。真阳与自己的温度差,让我萌生了强烈的空虚感和违和感。
我所知的日常和真阳所知的日常,有着微妙的、但又是决定性的分歧。
如果说,这真的是真阳的梦境,会发生这种事态也不奇怪吧。可既然是真阳的梦境,又怎么会在真阳陌生的家里生活呢,总觉得无法接受。
而且,我有以前的记忆。
有在那个家里生活的回忆。
我、实在难以相信自己是梦境里的居民。
手掌按住高鸣的胸口,直直凝视真阳。
「可是、那种事……、真阳不是从来没提到过吗。家里的事、爸爸的事、所有的一切」
「不可能会说的吧。现实中的事和这边的光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我只要光,外人跟我毫无关系」
「说什么外人……、爸爸是我们的家人啊」
「就是外人。对我来说,光以外的人都是外人」
真阳又一副无所谓的语气。
「对我而言,重要的就只有守住和光的约定」
「……约定?」
「没错。即便那是发生在我梦境里的事」
真阳开心地露出虎牙。
「变成怪物后就会来接我、要一直在一起,小时候跟我约定好的吧?因为真正的光在沉睡,所以要由这边的光一直陪着我吧?」
「那个、但是……」
「不用考虑多余的事」
所以回来吧、真阳拉住我的手。
「回到那个家」
身体忍不住发抖,我挥开手往后退。真阳的表情瞬间凝固。
「呐、光」
真阳突然温柔地呼唤我的名字。
我发不出声音,只是看着真阳。
「我啊、很庆幸光在沉睡」
我往后退一步,真阳就向前迈进一步。
两人的距离又缩短了。
「因为、沉睡的话,真正的光就不会从我身边逃走了吧?而且,只要我一入睡就能看到这边的光。只要这样、就足够了」
「可是、这样的……」
「现实什么的都无所谓。只要有光在,这里是哪里都不要紧。不管是在我的梦境中,还是在彼世中」
异常甜美的口吻令我筋肉痉挛。
这时突然响起了尖锐的声音,震耳欲聋。
是公众电话。如同用尽全身力气般,再次响起了哩哩哩的声音。就像为了吸引人的注意力而大声哭泣的婴儿一样。
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撼动紧绷的空气。
「真阳、电话……」
这种电话到底是连接着哪里的呢。时不时会告诉我我所不知道的事、……简直就是、将现实和这边维系在一起。
可是真阳没有转过头,只是拿起听筒,也不确认对方是谁就粗暴地挂断了电话。打电话的人也许还是父亲。虽然觉得非常可惜,但只要有真阳在,我就很难接电话的吧。
真阳若无其事地一步步地逼过来。
「这边的光非常坦率,会老实对我撒娇。会说喜欢我、会听我的话,真的好可爱。……和那边的光、完全不同」
「等等、真阳、话」
「那边的光、越来越避开我,最近甚至都不好好看我的脸了。真是难以置信的背叛。然后,我抱了他他就逃跑,结果遇到了事故,真的、不惜如此都想要离开我,真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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