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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花不老
☆、陈冬
陈乐没有回答,吴凯义愤填膺。
吴凯在屋中来回踱着步,他的头脑中只回荡着四个字:怎么可能?
可他看陈乐疲倦的神色,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了。在他眼里,陈乐和岳子章除了性别不对,简直就是夫妻界的楷模,他和杨丽丽吵架时总要搬出的对象。他总对杨丽丽说你看人家陈乐多贤惠,又会做饭又会做家务,再看看你,杨丽丽往往不会说话,就只把他往外一赶,把门一关。
吴凯终于不走了,在陈乐旁边坐了下去。谢天谢地,他终于不走了,陈乐想。再走下去,陈乐都要晕了。
吴凯将头伸了出去,仔细看着陈乐埋在阴影里的脸,是个关切的姿势,他说:“乐子,是不是受委屈了?”
陈乐的心一痛,终究还是有人关心他的。
他摇了摇头。甚至是笑着摇头。
吴凯对这个表情太过熟悉了。
在陈乐父亲出走后,原本郎才女貌的婚姻瞬间成了笑话,成了街坊邻居闲聊的谈资,吴凯的父母也不例外。他妈妈终于扬眉吐气了,经常说:“长得好看又什么用,还不年纪轻轻就守活寡。”
而陈乐的妈妈王芳却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带着陈乐和他妹妹在流言蜚语中住了下来,没搬家。
外人和他们家无仇无怨,顶多就是看两天笑话,然后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事情发生半年后,一天晚上吴凯把数学习题册落在学校了,吴凯做作业晚,每天都要到吃完晚饭才开始写,写得也出奇的慢,别的孩子在晚饭之前能写完的作业,他要拖到十点多钟。这个点儿去别人家太晚了,他妈让他去楼上王芳家借陈乐的习题册,她妈妈自己和王芳关系不好,是不肯自己去的。
王芳家门虚掩着,那时候小,还没有敲门的习惯,吴凯一推门就进去了,客厅里没开灯。
也是夏天,王芳家却窗户紧闭,没开风扇,空气中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不知是忘了还是吓的,吴凯没有叫王阿姨,事实上从陈乐爸爸离开以后,他就觉得王阿姨变了,不只是突然间变得衰老,更是变得吓人了,吴凯有时候看到她都会远远躲起来,尽管王阿姨依旧会对他笑。
小孩的直觉有时候是很准的。
厨房的灯亮着,有很细小的声音。吴凯悄悄地走了过去,他从门缝里望见王阿姨叉腰站着,这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姿势,她的脸涂得很白,嘴唇又很红,鬼似的,眼睛瞪得奇大,丹凤眼撑起,是一种不伦不类的表情,她张着嘴,用一种压得极低的声音,说:“你是不是想和你爸一样,说!”
她声音低得可怕,后来吴凯想,她是不想让邻居听到。她太要面子了。
陈乐跪在瓷砖上,低着头,小声辩解:“没有。”
王芳随手抄起身边的擀面杖就像陈乐打去,陈乐本能一偏,左手抬起挡了一下,“啪”一声,吴凯听着都疼。
可陈乐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是隔壁屋里的陈冬突然发出了哭声,夜里格外凄惨。
吴凯拔腿就跑,回到家仍是惊魂未定。他妈责备他没借来练习册,他那时候小,不懂事,就把见到的都跟他妈说了。
他不知道,和他妈说了,就等于和隔壁赵二媳妇说了,和王芳的邻居刘老师说了,和去他家店里买蛋糕的顾客说了,基本等于拿大喇叭把王芳虐待陈乐这件事在附近宣传个遍。
他也不知道,王芳以为是陈乐说出去的,陈乐为此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他只知道第二天上学,他见陈乐大夏天还裹着长袖校服,不知怎么就有些愧疚,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陈乐愣了好几秒,随后摇头,笑:“没事。”
也是这么个表情。
吴凯和陈乐喝啤酒,吴凯是一杯就倒的,他醉了就什么话都出来了,什么哥们你等着,我帮你去揍姓邱的,给你出气;什么我也不过了,你们感情这么好都说分就分,我跟杨丽丽还没领证,算怎么回事,不过了……
陈乐真心羡慕吴凯,说醉就醉,什么胡话都说得,没有人会和一个醉酒的人较真。可陈乐偏偏是个不会醉的人,他太清醒了,喝多了只会头疼,像感冒一样,就是不会醉,不会说胡话。
果然,第二天一早,吴凯接到杨丽丽电话,就屁颠屁颠地走了,什么帮陈乐出气,什么不过了,好像都不是他说的似的。
陈乐笑笑,吴凯能这么说,他已经很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分卷阅读11
感激了。
吴凯没去揍岳子章,可有人去了,是陈冬。
她本意并不是去揍人的,就算她脾气再不好,也不会无缘无故揍人,他本是去找陈乐的。
门是岳子章开的,见到陈冬,头都大了好几圈。陈乐的这个妹妹,无法无天不管不顾。她看着岳子章,问:“陈冬呢?”正是周六,陈乐离开这个“家”,已经快一周了。
不待岳子章回答,陈冬已经自己走了进来。短发女孩儿东张西望,大声喊:“陈乐,你给我出来。”
从卧室里走出来的却不是陈乐,而是一个穿着睡衣的陌生男子。陈冬愣了一下。
岳子章马上道:“小然你进去,没你事。”一边伸手拉着陈冬:“冬冬,你听我说。”
陈冬反手一巴掌,她个子矮,几乎是跳起来打的,不同于陈乐的力道,这一巴掌打得岳子章的头歪了好半天,耳畔呜呜作响。
“冬冬也是你叫的?”
指着小然,问:“他是谁,陈乐呢?”
小然搞明白了,这原来是那个陈乐的亲戚,找陈乐来了。
小然刚要开口,岳子章就大步走过去把他推回卧室,堵着门对陈冬说:“陈冬,是我对不住乐乐,你要打我出气就来吧,我不还手。”
陈冬怒极反笑,“你可别叫他‘乐乐’,受不起!让人恶心。”
“他真是眼睛瞎了,找个你这样的人,装什么情深。”
“行,你说的,我不打那个□□,就打你。”陈冬笑着,是那种她惯常的嘲讽的笑。她活动手腕,岳子章以为她要给他一拳,已经想好了怎么躲他说了不还手,可没说不躲。陈冬下手又黑又准,真不躲的话,恐怕得进医院。岳子章虽然觉得对不起陈乐,但这点对不起还不能让他心甘情愿的挨打到住院。
落在岳子章身上的不是拳头,而是脚;并非上身,而是下身。
岳子章一下子卸了全身的力,手捂着下身倒在地上,弓成了虾米。
陈冬十一、二岁就出去混了,最知道怎么和人打架,最知道打人的什么地方。她蹲下,看着岳子章的痛得紧绷的脸,说:“你不是管不住自己下半身吗,行啊,看你那东西都不好用了,还有没有人跟你。”
站起身:“哦,也不一定不好用,不过你得快点儿去医院。”
扬长而去。
“你在哪?”对陈乐,陈冬说不出来好话,即使是在电话里。
“我……在家啊。”陈乐并不知道陈冬已经去过他的“家”,并且还打了岳子章。
“你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你,都知道了。”
半个多小时后,陈冬到了陈乐现在的住处。从市区到这里少说得一个多小时,他不知道陈冬是怎么做到的。
陈冬风尘仆仆,气喘吁吁,陈乐站着,低着头,他不知道该跟陈冬说什么。说哥哥没事,让你担心了;说你不要管我的事,管好你自己的,赶快和那个在外面混的男朋友断了吧。
陈乐在想,他该怎么和陈冬表达。
事实上,岳子章的背叛对他的打击确实是沉重的,但这更暴露出了他自己的一些缺点,比如在感情中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太低太低,比如遇着困难就放弃等。这些,在和岳子章分开之前,他是没有意识到的。
“冬冬……”
“陈乐,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点儿?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陈冬恨铁不成钢的说。她声音发颤,竟有一丝哽咽。
陈乐很少见陈冬哭过,他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上次和陈乐通过电话后,陈冬就就觉得陈乐的声音不对,陈乐很少晚睡,怎么接电话的声音哑成那样?
陈冬不会像陈乐那样,想会不会打扰到他的生活,她有疑惑,怀疑陈乐出事了,她就来了。事实上也确实如她所想,陈乐出事了。
她从来搞不懂陈乐的那一套,岳子章说陈乐想太多,而陈冬只觉得陈乐软弱。
看着陈乐不说话的样子,陈冬就烦:“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都不在乎,谁能帮你?”
“你是不是什么都没要,你是不是傻?”
陈乐低头听着。
陈冬不知道,很多事情不是陈乐不在乎,而是他觉得自己不配。他觉得是自己不够好不够乖,父亲才离开的;也是自己不够好,岳子章才离开的。
陈乐好像是困在一张网里的鱼,出不来。陈冬拼命喊,甚至骂,让他出来,很简单的,你把网掀起来就好了,可陈乐做不到。鱼是没有手的。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你爸爸就是因为你才走的!”这是王芳和陈乐共同生活的十年里,陈乐听到最多的话。可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要怎么乖,怎么听话,他尽力了。
“我就不该来,你真是个废物!”陈冬跑了出去,她个子矮,十分灵活,陈乐意识到她走了的时候,她只给他留下了一道关门声。
陈乐呆呆的站着,陈冬说话不好听,但心底里还是关心他的,他能感受到。
外面的天刚刚还晴空万里,现在却忽然打了雷,下起雨来。是一场很急的暴雨。
陈乐赶快拿了伞去追陈冬,出去看,还哪有她的人影。
其实,下雨的时候,离陈冬走已经有一会儿了。只是陈乐还希望能再见见陈冬。
出去没见到陈冬,却看到小区废弃的花坛旁边躺着一个人,就这么被雨浇着。
陈乐撑着伞朝那个人走过去。
☆、捡到一个男人
陈乐走过去一看,躺着的分明是个男人。此时暴雨初下,人们早就找地方躲雨,破旧偏僻的小区,没有一个人路过。
雨打在伞上,噼里啪啦,声音很大,也分外萧瑟。
那男人一身黑衣,斜倚在花坛边,眼睛闭着,陈乐不知道他是昏了过去还是没有力气睁开。
这城西郊区治安本就不好,若是平时遇到这种事,陈乐多半不会管。但今天下着雨,陈乐喜欢雨,可他知道有的人不喜欢下雨,比如陈冬。
不知道是对陈冬的移情作用,还是因为自己太过孤独,他半蹲下去,把伞向男人倾斜:“喂,你还醒着吗?”
那男人并没有说话,也许是昏了过去,也许单纯不想理陈乐。
陈乐的伞虽大,却也不能装下两个成年男人,伞向那个男人偏去,陈乐自己就被雨浇到了,冰冰凉凉,让陈乐想到王芳蛇一样的手指。
如果自己不救他,他是不是要一直这样被雨浇下去;他看起来状态不好,他会不会就这样死了;如果我救了他,他会不会像那些电视上报导的讹我……
陈乐想了很多,心里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让他赶快救人,一个让他远离事端。
最后,是一个心念让陈乐不再犹豫,他伸手扶起面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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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和我一样孤独吗?”
周围没有人,面前的人又昏了过去,陈乐说出来了。
大雨天,无家可归,流落街头,怎么说来,都不会是一个愉快的故事。
男人很重,陈乐根本不能一边打伞一边扶他,他索性就把伞扔掉,搀着男人,两个人一路磕磕绊绊,回了陈乐的住处。
陈乐把男人往沙发上一卸,赶快去找热毛巾给男人擦脸,他摸了摸男人的额头,果然在发烧。男人的衣服都湿透了,粘在身上,一看就不好受。他又把自己干净的睡衣从箱子里翻出来,给男人换上。睡衣太小了,男人穿在身上很滑稽,陈乐看了看,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和岳子章分手后的第一个笑容。
在给男人换衣服的过程中他才知道男人为什么会昏迷不醒。以前他只以为是醉酒的人,倒在花坛边便睡。谁知他竟是刚刚动完手术,男人的腹部被绷带缠着,还有些轻微的红晕,许是抻着刀口了。
换完睡衣,陈乐回卧室去拿了一床被子。这是他来这一个星期以来,第一次进卧室。
被子有些潮,外面又是下雨天,没法晾了,只好委屈他一下。陈乐抱着被子,走到沙发前,想。
忽然,他把头一偏,看了看躺在沙发上的男人,又看了看卧室开着的门。他走了回去,把被子放在卧室床上,掸掸灰,然后走到沙发边,把男人扶进了卧室,让他躺在床上,盖上被子。
做完这些,陈乐生出了一种满足感,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还是湿的。他去简单冲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下了楼。
他不知道,就在他下楼前,刚刚他捡到男人的花坛边,经历了怎样一场腥风血雨。
陈乐买了绷带、酒、消炎药、退烧药,还有白糖和姜,以及一些青菜,他想,他是该做顿饭了。
当年他为了岳子章,整天看书看视频学习做饭,现在岳子章不在了,他也可以做给自己吃。
回到住处,陈乐先把姜和糖放在锅里煮,然后拧了一个凉毛巾,想给男人降降温。
他把凉毛巾放在男人额头上,还未及抽手,一只手就捏上了他的腕子。那是一双有力的大手,不过只是松松的拢着,并没有弄疼陈乐。
陈乐的目光从毛巾移到男人的眼睛,正好对上一双凌厉的眼,含着探寻,正在望着他。
陈乐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男人下巴布满胡茬,又生着病,该是个很憔悴的样子。但不知怎的,他看陈乐的眼神,让陈乐有些心惊。这眼神像武侠片里那些历经沧桑的刀客,不怒而威,只一个眼神,就足以让喽们落荒而逃了。
“那个,我看你躺在花坛边上,外面又下着雨,嗯,我就把你带上来了。”
“这是你家?”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许是烧的,但询问中带着严厉,让陈乐有点害怕。
“嗯。”
男人把陈乐的手放开了。
陈乐本以为捡了一个和自己一样孤独的醉鬼,谁知道这人非但一点儿都不感激,说话还硬硬的,脾气还臭臭的。
男人挣扎着坐了起来,斜倚在床头。许是牵连到了腹部的刀口,他的手放在腹部。
陈乐说:“我给你买了绷带,要不要给你换上?”
男人的目光中含了一丝惊讶,他缓缓点了点头。
只见陈乐出去又进来,手里多了东西。他先拿了退烧药,取出一片给男人递过去,又倒了杯温水递给男人:“退烧药,先吃吧。虽然没吃饭会伤到胃,但现在来不及了,退烧要紧。等我给你换完绷带再去做饭。”
男人拿着药喝水,打量陈乐,面前这个人,从他醒来开始就不停的在眼前晃啊晃啊,现在要给他换绷带,还要给他做饭。男人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把药吃了下去。
陈乐看着他不情不愿的吃了药,有些好笑:“我又不能给你下毒。来,我给你换绷带。”
这于陈乐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男人却皱了皱眉头,这于他来说,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受伤了,有人来给他包扎。这个人,甚是不认识他。
“你认识我吗?”
陈乐一边解下他的旧绷带,一边说:“啊?不认识,我看你在那躺着,雨还挺大的,就带你回来了。”
“你这是做的什么手术,怎么这么长的伤口。”陈乐用手比了比,在男人的右腹部,足有陈乐一个手长的刀口。
陈乐给男人缠新的绷带,他听见男人轻笑了一声,这声音极小,不注意恐怕会听不到,但陈乐听到了,他刚要开口,就听男人说:“你不怕我是坏人吗?”
陈乐确实想过,他想过这个男人会不会赖上他,会不会说向他讹钱,他抬头看着男人,男人下半张脸上都是胡茬,是个很邋遢的样子,他坦然说:“怕啊。”
“怕你还救我?还带我到你家?”男人有了兴趣。
陈乐给绷带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说:“那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啊。”这倒是陈乐的真心话。
他站起来,对男人说:“我看你应该刚出院不久,为什么不回家?”
男人笑了,摇摇头:“哪有什么家。”
陈乐深深的看了男人一眼,走了出去:“你先休息会儿,我去做饭。”
男人看了看腹部的蝴蝶结,若有所思。
陈乐一直以为他救的是一个刚刚出院的病患,无家可归,露宿街头。
这是陈乐搬到这里以来第一次开火做饭,不知道是技术退步了,还是锅用着不舒服,他在厨房手忙脚乱,烟直往外冒。
他看到男人拿着水杯走到了客厅,大声说:“叔叔,你回卧室,把门关上,烟有点大。”
叔叔?
男人正在喝水,听到这个称呼呛着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惊的,咳嗽了起来。
“你看,我说烟呛人吧,快进去。”
陈乐不知道什么时候窜了出来,伸手拿下男人的杯子,塞给他一个碗,把他推进卧室,关上门。
男人被这个陌生的救命恩人弄得没脾气了,他坐在床上,看了看手里的碗,是一碗正在冒着热气的姜糖水。
我有这么老吗?三十二年来,男人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
这顿饭做得乒乒乓乓,兵荒马乱,明明是下雨的凉快天气,陈乐还是出了一身的汗,忙的。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这顿饭做得并不好,油菜炒糊了,菠菜汤太淡了,炒火腿又太咸了。这可苦坏了男人。
陈乐忙忙活活,是吃不下去什么的,只吃了一小碗水泡饭,夹了点油菜。
看着陈乐瞪着大大的眼睛,眼巴巴的看着他,男人觉得自己如果说实话实在太伤人,于是他就以风卷残云之势吃光了菠菜汤和炒火腿,好在一个淡一个咸




路边的男人不要捡 分卷阅读13
,综合一下,也算正好。
洗碗的时候,陈乐实在忍不住了,笑了起来。陈乐做了这么多年饭,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做得好不好吃,他实在是手生了,放盐的时候没放好。想想男人装作一副很好吃的样子大快朵颐,陈乐觉得开心,打心眼儿里开心。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劳动得到尊重更开心的了。
陈乐决定,明天去超市买菜,给他好好露一手。
当天晚上,男人就住在了陈乐这里,他睡卧室,陈乐睡沙发。因为他身上有伤,不能洗澡,陈乐就拧干了温毛巾给他,让他擦身。
男人擦身,陈乐要走出去,谁知他忽然问:“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啊?不知道。”陈乐确实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萍水相逢,算是有缘,陈乐没有想知道他的名字。
“我叫梁一安。”
“哦。”
他本打算走的,谁知男人就在他眼前脱光了自己,没觉得丝毫不妥,大方得坦荡。在救他回来给他擦身时,陈乐其实是看过这幅躯体的。但再次看到,还是感叹人家的好身材,肩宽臀窄,正是个标准的倒三角;肌肉有力,却不是健身房出来的流水线肌肉,而是遒劲的、蓄势待发的,真刀真枪练出来的。
看着陈乐打量的目光,梁一安一笑:“你叫什么?”
“啊?”
“我说,你叫什么?”梁一安好脾气的解释。
陈乐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叫陈乐,快乐的乐。”
陈乐下意识就这样说出来了,他有些后悔快乐的乐。
“好了,陈乐小朋友,我擦完了。”梁一安把毛巾递给陈乐,示意他可以走了,丝毫没觉得自己住在人家家里,还指使人家有什么不对。
“晚安小朋友。”
陈乐拿着毛巾愣愣的:“晚安。”
他走了出去,梁一安借着灯光,发现陈乐的耳朵红红的。
梁一安关了灯,霸占了陈乐的床,嘴角微翘,轻声道:“陈乐”
梁一安一宿好觉。陈乐辗转反侧到半夜,才睡过去。这已经是他这周睡得最好的觉了。
第二天,陈乐一睁眼,就看见一张大脸在自己眼前。
“啊”陈乐大喊。
☆、看,虹
陈乐并非大惊小怪之人,只是面前这张脸太大了。
刚一醒来,睡眼惺忪,就看见一张脸在晃,实在是任谁都不能淡定。
陈乐躺在床上,梁一安弯腰,脸离陈乐的脸极近。陈乐叫出声后,对方又混不在意的直起身,好像刚刚把陈乐吓着的人不是他似的。
梁一安一脸无辜:“你怎么了?”
陈乐以前经常做恶梦,对待噩梦有着自己的一套经验,深呼吸,调整睡姿,用力睁眼。但这一套,在面前的这个男人面前根本就不好用。
是以做完了这一整套驱逐噩梦的动作之后,陈乐还是半支起身,想说你有什么事,为什么离我这么近。话未出口,他就愣住了。
原因无他,陈乐终于看清来人的相貌而已。
要不是他还穿着昨天那一套哪里都短的睡衣,陈乐简直要以为面前的人是另一个人梁一安和昨天太不一样了。
他刮了胡子,露出棱角分明的一张脸来。左脸上有一道浅色刀疤,约有两指宽,不显狰狞反倒平添了男子气。细长的眼睛微挑,是一个颇具侵略气质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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