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调香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枫垂露
柳雁欢蹙眉:“那她是怎么中的毒?”
封闭的房间里,不明的毒源,还没等柳雁欢想出头绪,胖巡捕又过来忙活着抓人了。
这回遭殃的是李家的女仆。
胖巡捕不由分说地将人抓住了就要押回去审问,柳雁欢将人拦了下来:“她犯了何事?”
“这不明摆着的嘛,这家主人一死一伤,就她一个好端端的,若说嫌疑最大的人,那定然是她。”
女仆被吓住了,一迭声地说:“求求你们,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夫人吩咐给老爷熬药,我就一直在后厨忙活,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柳雁欢敏锐地抓住了女仆话中的关键。
“李珏的药?”
“是,夫人说了,老爷吃不惯旁的饭食,所以她日日都亲自下厨。”
“李珏受伤当晚的车子可还在?带我去看看。”
女仆领着柳雁欢来到那架烧毁的车子前,好好的车子已经面目全非,外圈的铁壳都是烧焦的痕迹,车内更是一片狼藉。”
“车子是突然起火的?”秦非然蹙眉道。
“是……那日老爷出门得匆忙,我在院内听到动静,出来一瞧,就看见车子着火了。”
“车内定然有易燃物。”
柳雁欢从坏了的车窗探身进去,瞧见方向盘旁有一些玻璃碎片。
“我明白了,是香水。”
“现在是夏天,香水里的酒汽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李珏一定是在车内点燃了明火。”
巡捕们依据柳雁欢的话搜寻,果然在车座底下找到了不成型的火机。
女仆啜泣道:“老爷当天回家,还特地吩咐我将取来的香水放在车上,那香水有个绕口的名字,叫……沃……沃……”
“沃斯。”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老爷说要给夫人一个惊喜,夫人一向喜欢将香水撒在稿纸上,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柳雁欢看着那个圆形扇面的瓶子,微微皱了皱眉。
秦非然看着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忧色:“可是累了?”
柳雁欢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秦非然当机立断将人塞进车子。
一路上,柳雁欢看着车窗外飞驰的景物,神情若有所思。
“遇到难题了?”
“没什么,只是有些地方想不通。”
“你怀疑李珏?”
柳雁欢有些诧异地看了秦非然一眼,随即释然道:“果然被你看出来了。”
“可李珏有不在场证明,除非……他预先知道丁蔚诗会做什么,才可能在不在场的情况下动手。”
“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
两人一路聊着,不知不觉窗外就下起了细雨,啪嗒地打落在车窗上,听起来像极有韵律的催眠曲。柳雁欢一整天饱受折腾,此刻骤然放松下来,倚在座位上睡了过去。
待他醒来时,一时竟不知置身何处。
伸手一摸,身下褥子的质感与往日不同,睁眼也没瞧见天花板中央的小吊灯。
这不是他的房间。
柳雁欢的意识迅速回笼,翻身坐起,掀开被子就往床下走。
房间的地上铺了略微扎脚的羊毛地毯,柳雁欢走到门边,打开房门的一刻,剧烈震颤的心总算平静下来。
这是秦非然的公馆。
他认得眼前的摆设,只是此刻公馆内静悄悄的,仿佛只有他一个人。
他缓缓地走到楼梯边上,朝一楼瞧去,只见秦非然正安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捧着大部头的著作,看得津津有味。
柳雁欢以为自己没有发出半丝声音。
可下一刻,秦非然的眼神就已经看了过来。
“睡醒了?”
“你睡着了,我就将你带回家里来。”
柳雁欢五味杂陈地看着身上不属于自己的纱质睡衣。
“换身衣服你会睡得好一些。”秦非然笃定地解释。
柳雁欢张了张嘴,却无可辩驳,他脸上发烧,秦非然却老神在在。
“养好了神,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
“你不说我是富贵闲人么,今日便带你去看看这应酬的场合。”
秦非然领着柳雁欢来到主卧,拉开那两米高的海派衣柜,里头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物。
柳雁欢着实被这阵势惊了一下,秦非然的私人衣柜,在视觉上给人以强烈的冲击。
几乎清一色冷色调的衣服。
“今天的场合比较正式,挑一套正装吧。”
柳雁欢从那衣柜里挑出一袭墨绿暗绣绸缎长衫,就着柜门上的水银玻璃镜比了比。
腰间和臂膀处都显得有些宽,却遮不住柳雁欢通透灵慧的气质。
柳雁欢转身笑问:“如何?”
“不错。”秦非然从柜中取出一条黑色薄质领巾,搭在长衫之上,“如此最好。”
柳雁欢接过长衫,转瞬间见秦非然挑了件暗红色长衫配白纱领巾。
他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虽然这个时代不兴情侣装一说,可两人这样的打扮,看起来极相衬。
柳雁欢跟着秦非然来到目的地时,才知道秦非然说场面正式的缘由。
车子一路疾驰到了秦家本家。
如果说秦非然的公馆足够气派豪华,那么秦家本家简直可以用奢侈来形容。
空旷无人的绿色中,一整排的连体别墅掩映生辉。
秦非然见柳雁欢惊诧,随即笑道:“这一整个山头,都是秦家的。”
“老爷子喜欢清幽雅静那套,请风水师相看了许久才看中了这么个地方。”
柳雁欢默然地点点头,面上还维持着镇静和淡定,心里却越发紧张。
“放心,不是鸿门宴,今日我二哥留洋归来,广邀宾客,正好带你来露个脸,结识些人。”
秦非然的车刚露头,泊车小弟立刻上前来:“三爷,您这边请。”
柳雁欢跟着秦非然,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前厅。
到了此处,柳雁欢才真正明白秦家在宁城的地位,他参加过宴会,却着实没有见过这样的排场。
整个大厅一眼看不到头,与其说是个宴会场所,不如说是个大型的娱乐场所。
圆形的德州/扑/克桌,荷官正笑眯眯地站在一旁恭候。
麻将台子更是座无虚席,柳雁欢可以听见那无数大洋累加而成的声音。
秦非然将外套交给一旁的小侍:“二哥爱玩,老爷子也宠他。”
短短一句话,柳雁欢就已经脑补出一个纨绔子弟的形象。
还没等柳雁欢接话,两人身后就传来了一把声音:“三弟,你来了,你说你,难得回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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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带个人,上回那个莲官不是……”忽然,来人的声音顿住了。
柳雁欢回头,就见一个穿着马褂,留着寸头的男人,正一瞬不瞬地打量着自己。
这时挽着寸头男人胳膊的周萱萱轻笑道:“柳少。”
“三弟,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大哥,这是柳雁欢,城东柳家的大少爷。”
秦非鸿凑近了秦非然:“行啊三弟,先前是那个叫莲官的,那么快又换了一个?”
秦非然唇边泛起一丝浅笑:“大哥,雁欢是我早就认定的人。倒是你,知道家里的规矩,身家不清白的女子连门都进不来,所以才带的周小姐吧。”
秦非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说的话柳雁欢和周萱萱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
周萱萱面色一凛,落寞地看了看秦非鸿。
柳雁欢察觉到气氛的凝滞,不着痕迹地笑道:“周小姐,香坊近日需要一组新的画报,不知周小姐什么时候有空,我和辉影楼约个时间。”
周萱萱感激地看了柳雁欢一眼,勉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自然一些:“这些日子我在家休养,通告并不怎么满,若是柳少有空,那便约后日中午吧。”
话音刚落,就听秦非鸿说:“萱萱,你别听三弟胡说,我们不是说好了后日去珠宝行挑戒指的么?”
柳雁欢见状哂笑:“不急,就按周小姐的时间吧。”
周萱萱轻声细气地说:“还是工作要紧,珠宝行可以以后再去。”
秦非鸿碰了个软钉子,心情老大不愉悦,一张脸已经拉了下来。
秦非然领着柳雁欢来到场中,柳雁欢在社交圈里是个新面孔,身旁又站着秦非然,一切就变得无比顺利。
他挑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把玩着手中各色的名片冲秦非然笑道:“某种程度上,我觉得你的脸就是一张通行证,旁人哪里在意什么柳家少爷,不过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罢了。”
“你不高兴?”秦非然将香槟递给他。
“高兴,我有什么不高兴的。你愿意让我沾光,我求之不得,但是秦非然……方才你与秦家老大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哪一句?”
“早就认定……我?”
“我秦非然早就认定你做我的伴侣,字面上的意思。”
这是第一次,秦非然正儿八经地向柳雁欢表白。
第43章双妹牌香水7
柳雁欢看着秦非然笃定的神色,几乎要忘了自己身处什么时代。
像秦非然这样的出身,怎么能够轻易对一个男人许下承诺呢?
柳雁欢想不明白,也就沉默着一言不发。
秦非然也不催促,两人在一处喝着酒。
忽然,厅中的灯光倏地暗了下来。
满室的衣香鬓影消失在眼前。
如同舞台灯效般,在厅中的一角打下了一束光,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子置身于灯光之中。
“各位,surprise!”
柳雁欢觉得黑暗之中,有什么东西冲着他飞了过来。
他下意识地伸手接住。
灯光再亮起的时候,柳雁欢目光复杂地看着怀里的银色礼帽。
一声口哨之后,手拉礼花从厅顶落了下来,白色西装男径直朝柳雁欢走过来。
“哟,好俊的人,难怪三弟这么宝贝你。”
一句话,柳雁欢就猜到了眼前男子的身份。
在秦非然的描述中,柳雁欢已经脑补了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形象,自然也觉得这个传说中的二哥是个面目可憎的男子。
可眼前的男子,却大大出乎柳雁欢的意料。
如果说秦非然是俊朗帅气,秦家老二就是妥妥的美人胚子。
秦非翔天生一双桃花眼,眼波流转间带出一派懒懒的风情。
柳雁欢着实被他的相貌惊艳了一把。
“玩归玩,别动我的人。”秦非然将柳雁欢怀里的帽子塞回给秦非翔。
“好,好,好。”秦非翔做了个认输的手势。
紧接着,他冲柳雁欢伸出手,正式介绍说:“你好,我是秦家老二,秦非翔,刚从英吉利回来。”
柳雁欢伸手与他虚握了一下。
这时,秦非翔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枚筹码压在柳雁欢手中:“柳少,有没有兴趣玩一把?”
柳雁欢看向远处的德州扑/克桌,笑道:“和二爷玩,我怕是没那么多筹码啊。”
秦非翔笑嘻嘻地看向秦非然:“怕什么,不是有老三嘛。”
柳雁欢看向秦非然。
秦非然摩挲着手上的戒指,轻笑道:“别怕,有我呢。”
“输了的话,我可赔不起。”
“你可以把自己赔给我。”
“哇哦~”秦非翔吹了声口哨,“两年不见,我这三弟是长进了啊,都知道撩拨人了。”
“行吧,恭敬不如从命。”
柳雁欢定了定心神,与秦非翔对坐下来:“二爷先请吧。”
秦非翔拍了拍手,荷官往他面前放了20000美金的筹码。
秦非然随即道:“一分不少,给柳少同样的筹码。”
柳雁欢诧异地挑了挑眉:“你就这么相信我?没准我是个新手呢。”
“那大不了我和你一起输光裤子,被二哥扔出去呗。”
柳雁欢抿唇一笑,朝荷官点点头,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开局两张底牌,秦非然站在柳雁欢身后,清晰地看到那是两张不同花色的10和4。
说时迟那时快,秦非翔已经丢了1050美金的筹码到池里。
柳雁欢不动声色地平跟,池里一共是2100美金的筹码。
秦非翔看了柳雁欢一眼,抬手加了2500美金进池里,而柳雁欢没有停顿地选择了加注。
5000美金进入池的一刻,牌桌旁聚集了许多人,都等着看秦非翔如何应对。
秦非翔试图从柳雁欢脸上看出什么,可柳雁欢脸上一直挂着公式化的笑容,没有一丝其他的表情。
思索了大约十秒,秦非翔选择了弃牌。
两人的底牌同时亮出来,秦非翔看着自己同花色的kq和柳雁欢不同花色的10和4干瞪眼。
就这样,第二局开始时,秦非翔手里只剩下16450美金。
第二局秦非翔拿到的牌是a和6,他下注2500美金,柳雁欢这边直接选择了3倍加注,下注7500美金。秦非翔盯着柳雁欢看了半晌,同样平跟了7500美金。
柳雁欢选择了过牌。
到第一轮翻牌时,桌上的三张牌分别是a、6和4。
秦非翔几乎胜券在握,他直接选择了allin,出乎他意料的是,柳雁欢也选择了allin,这一回秦非翔傻眼了,他想撤回,然而来不及了,眼睁睁地看着柳雁欢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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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出了两个6。
在三个6面前,他的aa,66对子还是逊了一筹。
这时,秦非翔才发现,他已经将桌上的筹码都输光了。
柳雁欢刚要说承让,秦非翔却没有放他走的意思,咬牙道:“再来一局!”
柳雁欢拿着手头的四万美金的筹码,欣然同意。
这一局,幸运之神显然没有眷顾秦非翔,他开牌看到一张黑桃3和一张梅花7的时候,几乎要晕死过去。
可他咬了咬牙,还是往池里加了2000的注。
出乎他意料的是,柳雁欢这次只是选择平跟。
秦非翔瞪着奖池里4000美金的筹码,再看看柳雁欢无甚波动的表情,谨慎地往池里又加了2500。
而这一次,柳雁欢没有选择再跟注,他选择了过牌。
这样的表现,让秦非翔确信,柳雁欢手头的牌也不太好。
于是,荷官开始了第一轮翻牌,三张公共牌分别是a,7和3。
秦非翔心头狂跳,他看到了起死回生的契机,于是他往池里加了10000美金的筹码。
柳雁欢依然选择了过牌但不弃牌。
两人的对决顺利进入了转牌圈。
后头开出的牌是一张k。
秦非翔满意极了,他又一次选择了allin。
而这一次,柳雁欢也直接选择了allin。
还没等秦非翔察觉到不对,河牌圈的最后一张牌出来了,又是一张a。
底牌亮出来的一刻,秦非翔这边是3377a,而柳雁欢那边则是aaak7。
三条又一次赢了对子。
秦非翔难以置信地看着柳雁欢手中的三个a,再一想刚才开出的牌,才知道原来柳雁欢一开始的两张底牌,是绝好的a和k。
秦非翔怒火中烧:“你拿着这么好的牌,为什么一开始不加注,你这是……在诈我?”
柳雁欢笑笑:“不这样做,怎么能让二爷继续下注呢?只有让二爷觉得我的底牌比你的还要差,才能让二爷继续加注啊。”
秦非翔颓然地靠在座位上,几万美金无论是对秦家还是对他自己来说,都算不得什么,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玩着时下最时兴的德州扑/克,竟然玩不过一个旧式家族的长子。
柳雁欢可顾不得秦非翔的想法,他从座椅上站起身来,走到秦非然身边:“我赢了,有奖励吗?”
秦非然看着桌上那一摞筹码,笑道:“这些都归你了。”
话音刚落,四周响起了一片掌声。
就在此时,秦家老大秦非鸿忽然站出来:“没想到柳少竟有这般本事,不过玩儿这种事儿,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不若我们兄弟三人和柳少来一场,在场有谁想要参与的也可以一起来,我们开个6人或9人桌吧。
柳雁欢看向秦非然,后者点点头:“可以。”
于是,加上在场的宾客一共九人,同开了一桌。
或许是因为遭受的打击过大,拿的牌也不好,秦非翔早早地弃了牌。
到公共牌公布后的第一轮加注时间,桌上真正还在加注的,就剩下柳雁欢、秦非然和秦非鸿。
在转牌圈过后,桌上公共牌的牌面为a556。
而在这一轮的加注中,柳雁欢又一次选择了allin,秦非然选择了过牌,秦非鸿只觉得无数双眼睛在看着自己,他的额际全都是冷汗,偏偏对面的柳雁欢老神在在。
他看了眼自己的底牌,两张a。
加上桌上的a再带个55,这个三带二的葫芦绝对是碾压全场的。
可为什么秦非然和柳雁欢还老神在在的,他们俩到底谁的底牌是两张5。
当冷汗滑落之际,秦非鸿绝望地闭了闭眼,他知道,不管他们之中谁有四个5,都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终于,他冲荷官喊出了弃牌。
在筹码全部输光了的一刻,他睁大了眼睛看向柳雁欢和秦非然的底牌。
出乎他意料的是,柳雁欢的底牌是3和4。
而秦非然的底牌是5和q,他想象中的两张5并没有出现。
即便三人同时摊牌,他的三个a带一对5也是绝对的王者,可是……事实是他被这两人联手逼得弃牌。
秦非鸿一下子站起身来,怨毒的眼神盯着柳雁欢,却被秦非然的一句话钉在了原地:“大哥,愿赌服输啊。”
秦非鸿艰难地蠕动着嘴唇,难以置信地问柳雁欢:“你的牌明明一点希望都没有,为什么你要跟到最后?”
柳雁欢将手中的筹码如数推到秦非然面前:“因为我知道,你手头的牌一定特别好,而我想把手里的筹码还给三爷,所以必须想个办法让他赢牌。不如就拿自己来挡火炮,让你们都以为我有四个5,等大家都弃牌的时候,我这手牌自然是不能跟三爷比的,筹码就可以如数还给三爷了。”
话音刚落,背后就传来了一阵大笑声。
“好个聪明人啊,非然,你带回来的这个人,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柳雁欢应声转过头,见一个50来岁的男人背着手朝自己走来。
秦非鸿飞快地喊了一声:“爹,您终于来了。”
柳雁欢知道,自己见到了秦家的现任家主秦。
虽然秦非然管秦叫老爷子,但实际上秦看上去很年轻,除了两颊的法令纹,几乎看不到岁月的痕迹。
“秦老爷。”柳雁欢迎上秦探究的目光,单单是对视,他就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压迫感。
“爹。”秦非然也喊了一声。
“明明就在宁城,却总不回这个家。”
“银行的事情太多……”
“你大哥也在银行,怎么不见他说事情多?”
“你这是心里没我这老头子。”
“绍章(秦的字),老三好难得回来一趟,你就少说两句吧。”
一穿着黑地方格印花纱旗袍的女子缓缓地朝人群走来。
“樊姨。”一时间三兄弟异口同声地打招呼。
柳雁欢来到这个世界后,见过许多美人,有像金猊那样清水芙蓉,不加修饰的,也有像程珂芳那样温柔婉转的,更有像丁蔚诗那样知性聪慧的,周萱萱那样明艳动人的。
可看到樊梦的第一眼,柳雁欢就见识到了一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眼前的女子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明干练,却又被一身海派旗袍衬得柔和大气。
待她踩着黑色高跟鞋走近,柳雁欢的眼神倏地一亮。
他对自己的嗅觉有足够的自信,眼前的女人用的是浪凡的arpege香水。
能在这里闻到arpege,是出乎柳雁欢意料的。
浪凡的arpege面世之时,被调香师称为世界上最好的五瓶香水之一。只不过在娇兰的一千零一夜和香奈儿五号的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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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之下,浪凡的这款arpege名气就稍逊一筹。
arpege的中文名字叫琶音,就跟那复杂的音阶结构一样,柳雁欢对着瓶香水的感觉也很复杂。
哪怕在现代,他也很少见到能驾驭琶音的东方女性,原因无他,只是它的前调委实太过浓烈,扑面而来的老墨香,虽然端庄却很呛人,远不如蓝调时光之类的香来得温柔甜蜜。
可这香用在樊梦身上,却与她的气质合为了一体,简直浑然天成。
还没等柳雁欢回过神来,秦家老大就跟献宝似的推了周萱萱一把:“樊姨,这是萱萱,周家的掌上明珠,您的新作不是缺个广告女郎么,您看萱萱怎么样?”
周萱萱被推得脚下一个踉跄,面上却十分镇定,她微敛着双眸,不知怎么就有些畏惧眼前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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