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调香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枫垂露
这儿跟度假山庄的餐厅完全不是一个风格,人们说话的嗓门很大,偶尔还夹杂着脏话和调侃。
除了三三两两凑一桌的饮酒客,还有浓妆艳抹露着大白腿的陪酒女郎,此刻正虚虚地依偎在那些饮酒客的身边。
柳雁欢只当没瞧见,可下一秒,陪酒女郎发出一声尖叫。
转过头一看,只见她身上挂着淅淅沥沥的酒液。
听她旁边那个政客粗声粗气地吼道:“滚,老子没心情应付你,股票天天跌,资金全被套牢,关税天天涨涨涨,老子哪里还有钱,要是有钱我就去红磨坊了。”
柳雁欢好奇地问秦非然:“红磨坊是什么地方?”
“红磨坊是法国最著名的夜总会之一,那里隐藏着法国民间最不为人知的秘密。”
于是,两人又转到红磨坊。一踏进红磨坊,里头就传来那富有节奏感的康康舞伴奏音乐。
间或伴随着男士们的欢呼和掌声。
柳雁欢放眼看去,入目皆是男性。
台上的舞女穿着花纹繁复的长裙,一个抬腿间,刻意将下身露出来。
又引得一阵口哨声。
尽管台下的男士或兴奋或狂热,台上的舞女除了努力地将动作做到位,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
柳雁欢站在后场,轻声问一旁的秦非然:“这一幕,有没有觉得似曾相识?”
秦非然静默了片刻,开口道:“当日在丽都,许还仙也跟台上这位康康舞女王差不多,看似放浪不羁,实则心眼儿通透。”
“没错,看着台上跳舞的那位,我还确实有点想念‘宁城第一嗓’的歌喉。”
而此时,华国已是深夜,在丽都歌厅狂欢了一宿的人,都已各自散去。
许还仙摘下黑丝绒手套,捂着嘴打了个哈欠,鲜红的指甲在灯光下分外显眼。
她看着空空如也的台下,不知怎么就有种繁华过后一切成空的失落感。
忽然,她听见台下传来一丝响动。
抬头一瞧,一个醉汉从凳子上摔了下来,嘴里还念念叨叨地说着:“唱,继续唱啊,怎么不继续唱了。”
许还仙定了定神,上前瞧了一眼,见那人五官端正,衣着还算整齐,就是喝得太多,一身酒气。
见人一时半会儿地酒醒不过来,她吩咐歌厅的侍者将人扶到客房。
她并不知道,这个被她捡到的醉汉,就是在庄园里输掉了比赛的温豁。
好不容易将人安顿好,许还仙打了盆水,拿帕子替温豁擦了擦脸,一不留神却被温豁抓住手腕。
温豁虽然喝醉了,手上的力度却出奇地大,许还仙挣脱不开,只听温豁无意识地喃喃:“凭什么,明明是我调的比他好,我为了这一瓶香花了多大的心力,凭什么?!”
他越说越激动,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大。
“你放手!”许还仙被捏得疼了,语气也生硬起来。见喝醉的人毫无所觉,她直接唤了侍者进屋,一行人折腾了好半天,才将两人分开。
许还仙心里有气,也不愿多呆,转身出门之际撂下一句:“明日一早让他把房付了。”
次日清晨,温豁醒来的时候,四周静悄悄的,半点声响都没有。
他捂着闷疼的额头,一瞬间不知自己身处何方,他抬手一摸,摸到了遗落在床边的一条丝质手帕。
上头绣着一簇凤仙花,底下还绣着两个小字:还仙。
等温豁攒足力气下床,一推开房门就愣住了。
他居然在丽都舞厅过了一宿,彻夜未归。
这与他常年累月营造起来的听话禁欲的形象,半点不相符。只怕温如岚知道这件事,心里会对他有微词。
温豁刚一出门,身后就传来侍者的声音:“温先生,夜姐说了,麻烦您将昨日借宿的房结一下。”
“夜姐,那是谁?”
“不是吧,夜姐就是宁城第一嗓许还仙,您昨日不是还听她唱过歌吗?”
温豁脑子昏昏沉沉的,隐约记得方才那条丝帕上,绣的就是“还仙”二字。他礼貌地问侍者:“不知能否让我见见她,我想当面向她道谢。”
“哟,您这就不懂了吧,咱们丽都是歌厅,平常开业都是在晚上,现在大白天的,大家都在休息呢,您若是真的想见夜姐,还请晚上再来。不过夜姐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搭上话的,多少男士求着与她搭讪,还不是被她回绝了。”
温豁道了谢,将帕子揣进兜里,才犹豫着回到温家。
刚一进门,管家就苦了一张脸:“我的大少爷,您怎么这个钟点才回来,二少在外头找了您一宿,老爷也知道这次的事情了,正在气头上呢。”
温豁握了握拳头,强笑道:“没事,我亲自向爷爷解释。”
温家仍旧保持着白墙黑瓦的老式传统建筑,温豁走到主屋,敲了敲门。
门里传来一把苍老的声音:“进来。”
屋里有些昏暗,温如岚卧坐在老式躺椅上,朝光亮处看了一眼,见是温豁,他的语气冷了下来:“翅膀硬了是吧,彻夜不归,家里的规矩都被你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温豁沉默着没有说话。
温如岚的拐杖敲得地面“咚咚”响:“这次的比赛是怎么回事?临行前你是怎么向我保证的?”
“对不起,爷爷,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我下次一定注意,不会再出现和这次一样的错误了。”
“谁问你这个了!”温如岚的声音非常冷硬。
“我是问你为什么明知道你弟弟用投机取巧的法子也不阻止他?我不是说过让你保护好他的吗?你这个做哥哥的,就是这样做的?”
温豁垂首道:“是我的错。”
“知道现在外头怎么说我们温家的吗?说我们嫉贤妒能,逼走了柳雁欢,说我们徒有虚名,温家百年制香,偏偏到我这儿就出了笑柄,我看你就是成心不想让我好过!”
温豁脸色很是僵硬,温如岚却没有意识到这个,依旧喋喋不休地指责着。
“爷爷,既然是这样,您当初为什么不同意柳雁欢研究新的香水?您没有看到这次比赛时庄园里的调香仪器,好多我们根本就不认识,可那些国外的调香师,对这些东西却是驾轻就熟,我们拿什么去跟别人比。还有柳雁欢,他说起调香的理念是一套一套的,您以前让我们背的香
民国调香师 分卷阅读80
谱,记的香方根本就派不上用场。”
话音刚落,温豁就听见一声断喝:“混账东西,你还敢顶嘴!”
“爷爷,我说的是事实,您该睁眼看看外头的世界了,现在皇帝都倒了,谁还在意一个御用香坊的名头!”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温如岚气得浑身发颤,站起身来,提溜着拐杖就往温豁身上打。
这时,房门处传来一阵响动,温达飞也似的进了门,一把搀住温如岚:“爷爷,您消消气,哥他也是一时激动,您别气坏了身子。”
说着,温达看向站在一旁的温豁:“哥,你快跟爷爷道个歉。”
“温达,你也知道我说的没错,知道你这样做的时候,我没有劝过你吗?你有听过我的吗?当日柳雁欢走的时候,是你说他不是温家人,让人家对温家心存芥蒂,现在为什么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的身上?”
“温达是您的孙子,我就不是吗?我们一起输掉比赛,您没有关心过我一句,反而问我为什么没有照顾好他。爷爷,您扪心自问,这些年我忍让他的还不够多么?”
“哥……”温达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温如岚目眦尽裂,冲温达吼道:“你别拦着我,我今天就要打死这个不孝子孙。”
说着,那拐杖落到了温豁的背上。
“哥,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跑啊。”
温豁脚下却像钉了钉子,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
温达简直要被这两头倔牛气得吐血,他一面吩咐下人赶紧去请大夫,一面挡在温豁面前,拐杖无眼,他也挨了几下。
等大夫到的时候,温豁的衬衫已经被血迹染红了,看起来好不凄凉。温达也是一脸狼狈,而温如岚更是气得脸色发青,气喘如牛。
大夫脸色一厉:“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藤椅搬过来,将大少爷抬到房里去”
被大夫这么一说,众人才如梦方醒般行动起来。
大夫上下打量着温达:“二少爷,你随我来。”
等温达将门带上,温如岚一下跌坐在椅子上,他看着面前的黑白照片,深深地叹息出声。
“儿子啊,你别怨我,实在是温达太不上进,我这心里头的气才咽不下去。当初你爱赵庆瑶如狂,不娶她进门你就要疯掉了,我除了让她将孩子接过来别无他法。可我心里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更不可能将韶华香坊交到温豁手里,若论亲疏远近,他身上半丝温家的血缘都没有,我倒宁愿柳雁欢来接这个班。”
听到这席话,外间一个端着茶的婆子,刚准备掀开帘子的手生生顿住了,她觉着自己的腿肚子都在打颤,全身发着抖往后退,还好温如岚没有发现外间有人。
温达跟着大夫到了后院,被大夫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糊涂啊,老爷子这样你这就不会拦一下吗?今天要是我晚来一步,大少爷怕是要出事了。”
温达脑门上还肿着,可也只能低头听训。
大夫见他态度良好,总算缓了脸色,把药方开了,嘱咐照方抓药,人要静养。
温达在温豁的房门外站了许久,温豁方才说的话,就像录音机一般不断在他的耳边回拨。
“这些年我做的还不够多么?为什么长久以来您的心里只有温达?”
第53章缘定三生3
温达不知道怎么形容心中的感觉,他想进去看看,可手触到门把,又犹豫着转身离开。
这儿应该不欢迎他。
温豁受伤的消息不胫而走,外人听说这是温家的内宅之争,大多选择避开风头,前来探看的人寥寥无几。
让温家没有想到的是,秦家二少爷秦非翔居然在这个特殊时期前来探望温豁。
秦非翔到达的时候,温豁正趴在床上看香谱,身边有个小厮在替他掌扇。
秦非翔一瞧便笑出了声:“看起来温大少爷还挺享受的啊。”
温豁猛地阖上手中的香谱,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随即,他忽然想起身边还有人,挥挥手让小厮退了下去,才又露出了漠然的神色:“这儿不欢迎你。”
“啧啧,大少爷的态度真是令人伤心啊,莫不是忘了当日找我换标签时那副卑躬屈膝的样子了?”
温豁已经顾不得身上的伤,他戒备地瞪着秦非翔:“二爷该不会想把这事儿说出去吧。”
秦非翔戏谑地笑道:“若我要说,凭你温豁能拦得住我吗?”
“那二爷这次来……”
“听说你被打了,我心里高兴,就是过来看看,温达那个傻子还去寺里给你求健康符。虽然他德行不好,可对你这个哥哥确实没话说,而你呢,面上兄友弟恭,内里却波涛汹涌。”
此时,温家的婆子看见站在温豁房门前的温达,她疑惑道:“二少爷,您来看大少爷,怎么不进去?”
温达转过脸来,脸上的表情很是古怪。
像是愤怒,又像是悲楚,他把手中的健康符揉成一团,勉力冲婆子挤出一个笑容:“没什么,我还有点事儿,先走了。“
刚一转身,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嘱咐婆子道:“别告诉人我来过。”
次日清晨,管事婆子在院里洗着衣裳,心里老大不爽利,温豁这些日子在府里的处境很糟糕,连带着她的日子也不好过,忍不住和小丫头嚼舌根:“你猜我前些日子听着什么了?”
“咱们将来的日子可不太好过啊。”
“你还年轻,能想法子的就尽量往二少爷跟前调吧,跟着咱们院里的这位没出路。”
房内,温豁将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那丫头好奇地问:“为什么这么说呀,大少爷和二少爷,不都是一样的么?“
“哎哟,那怎么能一样呢,这位身上可没流温家的血啊。”
“什么?!”丫头惊诧的声音替温豁问出了潜藏在心底的疑问。
“你不知道了吧,咱们两位少爷的亲生母亲,是抱着个娃娃嫁进咱们家的。”
“啧!”丫头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温家啊,净出痴情种子,那位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魅力,硬是让当时的温家掌门人非她不娶。”
“这不,老爷只好同意了。”
“算了算了,死者为大,过去的事儿咱不论,可眼前的事儿你总得看吧。我瞧着老爷这回下的是狠手,到底不是亲孙子,动起手来半点不心疼啊,看这架势这院子还是不呆的好,指不定哪天就被牵连了。”
接下去的话温豁没听清,可他忽然就觉得背上的伤剧烈地疼起来。
他咬着牙,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落地镜前,看着周身的创痕,苦笑了一声。
是他太傻了,这世上哪有什么莫名其妙的偏心和爱恨,分明就是他和温家半
民国调香师 分卷阅读81
点关系都没有,才一直被人当猴耍。
难怪从小到大,温如岚的眼中只有温达,其实没有错,温如岚比谁都清楚,他只有这么一个亲孙子。
所以哪怕这个孙子性情乖戾暴躁,学艺不,却依然能够轻轻松松地从温豁手里抢走东西。
敲门声响起,温豁瞬间看向门外,眼神里透着异样的光芒,把送药的小厮看得心底一凉:“大……大少爷,这是您的药。”
“放下吧。”温豁说这话时,声音带着一丝喑哑,有一种不同于往日的感觉。
“是……是……”面对着这样的温豁,小厮没来由地紧张。
等温豁将伤彻底养好,已经是两个月后的事情了。
温达没有再来探望过他,他也松了口气。在病中还要保持好哥哥的形象,实在是太累了。
他反倒喜欢这样一个人呆着,清静。
当然,他心底还有一丝隐秘的遗憾,在受伤前,他没有机会去见一次那条丝帕的主人。
合该等伤好了,再去一趟丽都。
在温豁行将伤愈的时候,柳雁欢和秦非然已经从法国回来了,两人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商定好择日同居。
柳雁欢要搬的东西不多,最为贵重的就是各种香水小样和香方手稿。
秦非然在宅子里给他空出一处工作间。
柳雁欢一打开工作间房门,就被那冷硬的白墙和褐色实木办公桌震住了。
真是刻板到极致的布置。
不仅这一间房透着禁欲的气息,整栋宅子的布置也很冷清。
柳雁欢仔细地打量着宅子,决心一点点地留下自己的痕迹。
比如他从家中带来的绿萝,就这样入驻了新宅的窗台,柔软的坐垫,也成了实木沙发的标配。
就像秦非然的凌厉中,融合了柳雁欢的柔软。
这一日,柳雁欢在家中看书,外头忽然传来门铃声。
见郭斌站在外头,指挥着工人往里搬东西。
柳雁欢看着那实木大床从外头抬进来,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是……”
郭斌挠了挠头:“柳少,三爷说了,主卧的床太窄,不好办事儿。”
柳雁欢只好敛了眉目,装作认真看书的样子,但当他看见又一张大床从外头抬进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道:“怎么……还有一张?”
“三爷说了,一张不够,两张拼接在一起,尽兴。”
柳雁欢恨不能直接将书糊在秦非然的脸上。
两张大床拼好了,柳雁欢勉力维持着得体的微笑,等人都走了,才“砰”的一声关上门。
他抹了把通红的脸,和房里的大床对峙了十秒钟,猛地扑上去,撒欢儿似的翻了个滚。
当他把头埋在褥子里时,室内的电话适时响起,柳雁欢抓起听筒,此情此景下,秦非然的声音带了种不言自明的性感:“下来,我送你去公司。”
柳雁欢从阳台朝下看去,秦非然的座驾稳稳当当地等在下方。
上了车,扣上安全带,两人脸上都漾着幸福的微笑。
眼看着快到目的地,秦非然稍稍开了窗问道:“第一天入职,紧张吗?”
“嗯,挺紧张的。”柳雁欢看着秦非然的侧颜,“不过,我有信心,无惧任何挑战。”
秦非然将车停下:“这个时候,给你一个鼓励。”说着,他倾身向前,吻住了柳雁欢的唇。
就在梦三生公司的大楼前亲吻,柳雁欢清楚地看到车窗外来来往往的人。
这就好像在公众场合接吻一样。
初时的紧张散去后,他情不自禁地圈上秦非然的脖子。
两人的每次接吻,都像一场无声的较量,谁都想将它无限延长,可回归现实还是得分开。
“还紧张吗?”秦非然贴着柳雁欢的耳背问。
“不……嗯……”
秦非然笑了,伸手替柳雁欢把领带理正:“去吧。”
柳雁欢通红着一张脸下了车,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情爱的余韵。
他沉醉在方才的情境中回不过神来,直到耳边传来一声:“大少爷。”
柳雁欢抬眼一瞧,被眼前的男生惊艳了一把。
那是脱下戏服的芸笙,眉清目秀的他穿上了改良的中山装,像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
柳雁欢笑道:“来了,等很久了么?”
“没……没有……”芸笙的眼神有几分躲闪。
见柳雁欢抬脚往里走,忙不迭地跟上去。
“大少爷,这……这是给你的礼物,恭喜你比赛获胜。”
柳雁欢打开锦盒,瞧见里面是个宝蓝色的同心结。
芸笙磕磕巴巴地说:“我……没有什么手艺,想来想去,也只有这同心结编得好一些,跟秦三爷的礼物当然是不能比,可我……”
柳雁欢倏地抬眼看向他,芸笙心下紧张,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里。
“很漂亮,你心了。”柳雁欢礼貌地道谢,他看了眼手表,“快些吧,约定的时间到了。”
当柳雁欢踏进梦三生大楼时,才意识到它的财大气粗。和韶华香坊的古色古香不同,梦三生的内部陈设,有种传统与现代相结合的美感。
宽敞的一楼还设有前台接待处,柳雁欢和芸笙一进门,前台的伙计便笑道:“这位就是柳少吧,樊姐吩咐过,若是您来了,直接上六层总裁室。”
“谢谢。”柳雁欢乘坐电梯来到六层,樊梦的办公室在走廊的尽头。
两扇开的雕花木门微微阖着,柳雁欢在上头轻轻地敲了敲,听见一把柔和的女声应道:“进来。”
他推开门,就见樊梦穿着条纹短袖旗袍,靠坐在阔背椅上。
“欢迎你们。”见他们进来,樊梦笑道,“芸笙,我让秘书带你去办公室,雁欢,你跟我来。”
柳雁欢与樊梦对坐着,看着面前澄澈的茶汤。
“雁欢,现在你正式成为公司的一员了,因为是首席调香师,所以我需要了解一下你对梦三生香水品牌的想法。”
“不瞒您说,法国之行给了我很多灵感,目前国人对洋香水的认同度还不够,香水的普及性比较弱,在这种情况下,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发展梦三生原本的客户群,然后再逐步扩大。”
“鉴于梦三生的服装设计理念,海派旗袍原本就是富有东方特色的服饰,为了和服饰相配合,我建议主打的第一款高端香水也是东方香调,香水和服装相互契合,能够产生很好的品牌效应。”
樊梦闻言轻轻点头。
“高端线的生产,最注重的是创意和品质,创意当然指的是品牌风格的独特性,而品质则是指香水的用料、制作工艺以及生产包装。”
“因此,在我的设想里,高端线的投产量不需要很大,重要的是每一瓶的用料都要来源于天然香。”
“这个成本价比较高,但
民国调香师 分卷阅读82
是只要这一炮打响了,梦三生的品牌独立性就形成了。”
“高端线稳固后,我们可以用醛调制香,发展中端线,而干馏后的原料残渣,则可以用于香皂、沐浴露等日化香的生产。”
“就跟旗袍的生产一样,绫罗绸缎为宴席面料,棉麻为日常面料。”
樊梦笑了:“我果然没看错人,梦三生从来不做孤芳自赏的旗袍,衣服做出来是给人穿的,制香当然也是给人用的,如何平衡它的质感和实用性,是你首先要考虑的。”
柳雁欢颔首道:“我明白。”
樊梦站起身:“我带你去看看公司的陈列馆。”
梦三生的陈列馆建在大楼的二层,展品从建立初始定制的第一件倒大袖旗袍,到如今的高领旗袍。玻璃橱窗内挂着的旗袍样品,见证了梦三生的企业发展史。
梦三生的设计师非常用心地将二楼设置成一条样板商业街,每一处橱窗都以分店的名称命名。柳雁欢粗略一数,如今梦三生旗袍在宁城和申城一带,已经有四家门店了。
每一处门店的设计风格也不尽相同,比如申城的店铺,人们普遍喜欢单一盘扣的典雅领形。因此橱窗中展示的旗袍,也根据人们所喜的风尚做出了改变。
而同一时期,宁城的顾客仍钟情于传统的元宝领,三排盘扣的高领,显出女性自信傲人的神态,因此宁城的橱窗里,展示的多是元宝领的旗袍的。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