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调香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枫垂露
“什么东西少了?”
“其他的都不少,就少了止谈风月。”
丢失顾客财物,这可是大丰历史上的第一次。
秦非翔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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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手中的两把钥匙,有些傻眼。钥匙一把在周萱萱手上,一把在自己手上,到底是谁,于何处拿走了止谈风月?
郑怀看着眼前的场景,狠狠地皱了皱眉:“我们选择大丰,是因为相信你们的专业与实力,可你们居然在众目睽睽下把东西弄丢了。若是半个时辰之内你们还不能把东西找到,我就直接向你们经理投诉。”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数,秦非翔还算是稳得住脚,他放轻声音道:“郑先生稍安勿躁,我们马上发动人力寻找。”
保险柜内部的每一个角落都被搜刮过,然而结果却一无所获。
眼看着半个时辰将要过去,止谈风月却还是没有找到。
郑怀搂着周萱萱坐在等候室内等候。不得不说,等候室的设计很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大丰还相当人性化地在这里配备了吧台、简易餐饮,以及用以打发时间的电影荧幕。
据此处的设计师透露,他设计等候室的理念,就是想让等待的客人能忘记时间的流逝。
只是周萱萱和郑怀来得实在有些不巧,这一场电影,正好放他们俩主演的《李香君》。骤然在屏幕上看到熟悉的自己,郑怀和周萱萱都不约而同地出了神。
屏幕上的角色拥抱在一起,屏幕下的郑怀也轻轻地抱了抱周萱萱。
“没事的,那是我专门为你买的限量香水,对我们来说意义非凡,我答应你,一定将它找回来。”
周萱萱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她依偎在郑怀怀里,轻声道:“明馥,你说止谈风月不见了,会不会是不好的兆头?”
郑怀闻言笑道:“不会的,我们定下的日子是良辰吉日,没有任何问题,你只需要做最幸福的新娘,其他的一切交给我。”
周萱萱仰头看着郑怀的下颌,半晌闭上了眼睛,唇边带着一丝柔和的笑意。
在她闭上眼睛的一刻,郑怀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
那一边,秦非翔指挥手下在整个办公区域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可那止谈风月就跟蒸发了似的,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事情最后还是闹到秦非然跟前去了。他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蹙眉问一旁的秦非翔:“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简直见鬼了,难道这个世界上真有把东西凭空消失的戏法?”
秦非然蹙眉道:“休要胡说。”他用手上下左右地摸索着保险箱,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
秦非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个保险柜没有被人用外力破坏的痕迹,所以止谈风月应该是被人正常打开柜门后取走的。”
秦非翔更加疑惑道:“这不可能,钥匙只有我和周小姐有,若是用钥匙打开的柜门,那岂不是……”
话音刚落,秦非翔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他急忙转向秦非然,同样看见秦非然眼底的探究之色。瞬间他跳起来,跟只炸毛的猫儿似的,愤懑道:“你们做什么都这样看着我,我说过了,不是我拿的。”
“真是笑话,我要那香来做什么?!”
郑怀看向秦非翔:“听说,秦先生在波利拳场看上了一个女人?”
“什么?!”秦非翔皱眉。
“坊间传闻,此女开出一个条件,若是秦先生拿到止谈风月,便可换取一度春宵的机会。”
秦非翔似乎被激怒了,他生气的时候,一双桃花眼透着异样的光。他一手拽住郑怀的衣领,一手攥紧了拳头,作势要往郑怀脸上砸,还好众人及时上前劝住。
还是秦非然比较冷静,他分析道:“从止谈风月入柜到现在,已经将近两个礼拜的时间,究竟是什么时候被人拿走的呢?”
“经理,我们的保险柜是轮班看守制,每一班次都有专人值班,要在未经批准的情况下开柜,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秦非然神色凝重地看着三个负责看守保险柜的人员,逐一问道:“这些天你们值班时,可有发现异常?”
三人均是摇头。
一个叫王强的值班人员说:“我记得周小姐的物件送来当天就已经清点完毕,所有的东西都记录在册,当时并没有发现缺漏的情况。后来经理下令歇业整顿,我们也没有再进行二次的开柜检查。”
秦非然沉吟道:“也就是说你们有将近两个礼拜的时间,完全不知道保险柜里财物的具体情况?”
“是这样的。”
这下子连个人证都没有,事情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这时,站在秦非然身后的特助王磊发话了:“我觉得经理刚才提出的行窃时间非常关键,大家都知道,白天的大丰对各个环节的管控都非常严格,要想在光天化日之下把东西拿走实在是太困难了。所以会不会是在一些我们放松了戒备的时刻,比方说夜晚、无人之时……”
王磊的这句话真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他刚一说完,其中一个叫张阔的值班人员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我记得这期间有一个晚上,我没有在岗位上。”说着,他深深地看了眼秦非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秦主管当天夜里喝得酩酊大醉,跌跌撞撞地跑进银行,那个时候我正值夜班。”
“他醉得实在厉害,我看他这样就想去搀扶他,没想到他不领情,还叫我走开。主管发话,我也不敢不从啊!所以当天我下班后,秦主管确实还留在银行,并且第二天一早,我还看见他醉倒在门口处,引得众人围观,最后还是我将他扶到休息室的。”
秦非然看向秦非翔:“你对此有何说法?”
秦非翔颇有些摸不着头脑,他隐约带着那一晚上的记忆,可宿醉过后的一切都变得十分模糊。他依稀记得……记得波利拳场门口的小厮和他说:“秦三爷找您有要事商量,让您回一趟银行。”
秦非翔一个激灵,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秦非然,蹙眉道:“当天晚上,不是你让我回银行的吗?”
一时间,众人哗然。
“我当时还在银行里见到你,穿着一贯的西服,打着领带,我还笑你下了班的钟点还穿得那样严肃。”
秦非然反驳道:“不可能,我当晚并没有来银行,我有人证。”
郑怀忽然笑起来:“三爷说的人证,该不会是柳家少爷吧。”
秦非然刚要点头,就见郑怀嘴角扯出一个古怪的笑意:“现如今的宁城,谁不知道柳雁欢和您的关系,梦三生和您的关系,找柳少作证,恕我直言,这证据没什么说服力啊。”
第79章无关“风月”7
秦非然冲秦非翔问道:“既然你说当晚是我让你到这里来的,那我们都说了什么?”
秦非翔一下子被问住了。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半晌挤出一句:“我……不记得了,我喝了太多,不过第二天你不是把我叫到办公室,让我帮忙审核财务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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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吗?”
秦非然皱眉看了他一眼,彼此眼中满是困惑。
郑怀打破了这尴尬的场面:“无论如何,你们是银行的管理人员,拥有开锁的权限,又曾单独留在银行,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们,窃走了我送萱萱的绝版香水。”
正当众人僵持不下之时,银行前台的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
在一片瞩目中,接线员小心翼翼地拿起了话筒。
片刻后,他诚惶诚恐道:“总经理,柳少找您。”
秦非然接过听筒,柳雁欢略带焦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银行的情况,郭斌已经派人知会我了。你告诉郑怀,且不论这事情和秦非翔有没有关系,和你是绝对没关系的。你是梦三生的半个掌门人,想要什么限量不行啊,用得着使这么下作的手段?”
“别说止谈风月,什么风花雪月、风情月意,我可以给你调一堆。”听着电话里柳雁欢中气十足的声音,秦非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心情颇好地放下电话,迎上郑怀略带挑衅的目光:“郑先生,你好像忘了我的身份?”
郑怀一怔。
“梦三生已经成为我名下的产业,止谈风月虽然已经停产,但以我的身份,根本犯不着为了一瓶香水大周章。你的假设从一开始就是不成立的。”
这下子,围观的众人才反应过来。
对啊,以秦非然的身份,他根本犯不着去做这样的事。
郑怀听着四周的议论声,略一皱眉:“那秦非翔呢?钥匙在他手上,若论动机他的确存在。我姑且认可你刚才的说法,可秦非翔却没有这样的条件。”
“难不成是他故意编出这样的借口,想拖你下水。”
秦非翔眼中含着怒火,更多的却是茫然。他觉得这事儿像一个圈套,一步步诱他入局。
秦非然看向他,见那惊艳的眉眼间,透着丝丝茫然,便知此事定然和他无甚关系。
倒是郑怀咄咄逼人的态度……
秦非然深深地看了眼郑怀:“这个保险柜需要两把钥匙才能解锁,秦非翔有其中一把钥匙是不错,可是他却无法拿到属于周小姐的钥匙,试问他怎么将保险柜打开?”
郑怀冷笑道:“照这个说法窃贼是抓不住了,秦总经理如此护短,不如我们到巡捕房去理论。”说着,拉着周萱萱就要往门外走。
周萱萱却扳住了郑怀的手,她轻声道:“算了,我与柳少是朋友,也不愿将事情闹得太难看,当初柳少送我新生之水,我一直感念他的帮助。这次的香水我不……”
话还没说完,就被郑怀打断了:“怎么能不要?都被人家欺负到头上来了,你能忍下这口气,我却忍不下!”
周萱萱被他疾言厉色的神情骇了片刻,她谨慎地问道:“你怎么了?”
郑怀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迅速敛起情绪,放轻了声音道:“萱萱,那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你怎么……”说着,眼中闪过了一丝失望。
周萱萱看得心头一紧,可看着蹙眉的秦非然,她还是咬了咬牙没说话。
郑怀看她半晌,轻叹一声:“既然你不想追究,那便算了罢,我再高价求一瓶便是。”说着,他看了眼秦非然,“萱萱不想追究,但不代表我吃得下这个哑巴亏。”
说罢,他猛地打开银行大门,冲外头指指点点的围观人群道:“你们都看清楚了,我们的绝版香水,存进大丰的保险柜时还好好的,想取出来的时候,却发现不翼而飞了。出于对萱萱的尊重,我不再追究责任,却希望诸位能够看清这家银行的真面目。”
这一下,在银行外头旁观的人群炸了锅。
记者迅速记录下这一幕,第二天的报纸头条就是郑怀声嘶力竭控诉的照片。
大丰银行的声誉跌到了谷底,连着好几天秦非然都接到了请求采访的电话。
柳雁欢与秦非然相拥坐在沙发上,轻声嘟囔道:“我总觉得这事儿透着不寻常,感觉是挖了个坑给你们钻似的。”
秦非然看着大丰不断下挫的股价,叹息道:“今日开盘就下跌,大丰的声誉确实遭到了重创。”
电光石火间,柳雁欢灵光一现:“会不会,他们原本的目的就是想大丰股价下挫?”
“你说什么?”秦非然有些莫名,“股价下挫对他们有什么好处,除非本身和大丰有关系的人,否则……”话音刚落,秦非然也领悟到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郑怀这样做是有目的的?”
“我说不上来,就是隐隐地感觉不对劲儿,所有的事情都是针对你和秦非翔的,如果没有目的,周萱萱都不追究了,他为什么咬着不放?还要向外界大肆宣传。”
当秦非然拿到郭斌的调查报告时,便不得不佩服柳雁欢敏锐的洞察能力。
郑怀居然是郑鹏程的养子。
秦非然拿着报告看了半晌,不由地冷笑出声:“波利拳场的掌权人,很好,好极了。”
只是眼下,他抽不出空儿去料理郑怀。郑鹏程询问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虽然明面上并没有责备他,可话里话外还是叮嘱他办事要更谨慎。除此之外,大丰在整改试营业的档口闹了这么一出,挽回声誉的举措也显得格外重要。
这一日,秦非然正翻阅着手上的文件,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秦非然没抬头,只是应道:“进来吧。”
“资料都找齐了?”
“找齐了,请您过目。”直到这一刻,秦非然才抬起头,看着面前有些陌生的青年,皱眉道:“王磊呢?”
“王特助的母亲生病了,今日请假,由我来替他的班。”
秦非然推了推眼镜:“病情严重么?”
“挺严重的,而且用花销特别高,王特助四处筹钱为他母亲治病。”
秦非然沉吟道:“你带人慰问一下,看看他有什么需要,适当提供帮助吧。”
这个小插曲秦非然并没有放在心上。
大丰一下子整改了业务范围,外界对此有诸多猜疑,甚至有社论称,这是大丰行将倒闭的征兆。
此刻,各家银行都是朝不保夕的状态,民众更加热衷于将钱取出来放在家中,对银行的信任感极低。大丰为此向社会公众公开了自己的资产负债状况,试图扭转民众对银行的信心。
郭斌手头关于郑怀的资料越来越详细。资料显示,郑怀被郑鹏程养多年,从6岁起就跟在郑鹏程身边。郑鹏程的许多得力手下,都对这位少东家有印象。
“日前,大丰刚完成了新一轮估值,市值大概在十个亿左右,和郑总经理给郑怀的其他资产比起来,大丰的资产实在太可观。郑总经理在濠城挣下的身家,一大半投到了大丰。”郭斌说。
“但是,大丰银行却交到了我的手上。”秦非然似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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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了,为什么郑怀要处心积虑地设一个套。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靠着这样的小把戏把秦非然扳倒,却希望这个小插曲能够成为在经济颓势下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个时候,对一家泥菩萨过江的银行而言,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可能成为致命的利器。
“既然得不到,便将之毁去,真是好毒的计策。”郭斌皱眉道。
秦非然沉吟道:“郑怀设计的这个局,若是被困在其中,对大丰来说是损耗,可如若能破局,对大丰来说或许就是一个机遇。关键是,我和秦非翔,怎么才能自证清白?”
当秦非然向柳雁欢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柳雁欢正把弄着桌上的香水瓶子。
他拿出一个矩形的玻璃瓶,放在桌前:“假设这就是当晚的保险柜。”
接着他拿出两个圆状的香水瓶:“这是秦非翔本人,他当晚确实回到了银行,他还说看到了你并且向你打了招呼。可你当晚和我在一起,并没有去银行。”
秦非然看着柳雁欢的香水瓶子,猛然醒悟过来:“既然是这样,那秦非翔见到的人是谁?”
没错,这就是问题的关键点。
柳雁欢把玩着那个通透的玻璃瓶:“银行是戒备森严的地方,并且保险柜的区域常年有人把守,外人绝对不可能轻易进来,所以那人定然是银行内部的人,并且还有一定的身份及影响力,值班人员才不会驱逐他。”
“更重要的是,如果他要让酒醉后的秦非翔把他错认成你,必定要清楚你日常的穿着打扮,你平常工作的地点都在经理办公室,一个寻常的职员是没有机会好好观察你的,除非……”
“除非他是我身边的人。”秦非然把一切都串联在了一起,“王磊?他身为我的特助,是最有机会接近我并观察我的人。”
第80章无关“风月”8
此刻,在教会医院的临时病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妇人。
医生正用蹩脚的中文向王磊解释:“肝腹水必须尽快进行手术,现在病症还有恶化的趋势……”
王磊紧握着双拳,怔怔地看着床上虚弱的妇人,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男子。
那男子轻声说:“王哥,该走了,别让少东家等久了。”
王磊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回转身,盯着男子看了许久,最后一拳砸在墙壁上。
王磊到达波利拳场时,见郑怀戴着拳套站在台子上。
郑怀冲着沙袋快速地出拳,最后准确地命中。汗水滴落在沙袋上的那一刻,王磊也不由地握紧了拳头。
不一会儿,郑怀跨过护栏走向休息椅,几个人立刻围了上去,帮他打扇和按摩。
“少东家。”王磊走过去,垂着头叫道,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嗯,你做得很好,现在大丰的股价颓势明显。他们在明,我们在暗,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就毁了大丰的声誉。”
“少东家,我母亲的病。”
“嗯?”
“她的肝腹水越来越严重,医生建议马上手术。”
郑怀把玩着手上的扳指:“那就去做啊。”
“我需要那笔钱。”
郑怀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头:“先前不是说好了,你替我干完这一票,我把钱一次性结给你。”
“可是……我母亲的病不能再拖了。”
郑怀看着垂着头的年轻人,轻哼一声:“这我不管,你可以去借钱,等事成拿到酬金再还上。”
“可是!”王磊猛地抬起双目赤红的头。
“没什么可是,你母亲的病有药吊着,你与其在这儿求我,不如想想怎样把东西拿到手!”
过了许久,王磊才压下语气中的情绪,哑声道:“这一回,您要我做什么?”
“大丰做了一份财务核算表,是秦非翔做的,我要那份核算表。”
说完,郑怀看向王磊:“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只要你把核算表拿给我,我马上给你救命钱。”
王磊的嘴唇动了动,看着再一次走上拳击台的郑怀,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王磊失魂落魄地回到医院时,看到原本停在过道的病床上空了。
那一瞬间,他像是被人从天灵盖敲了一棒子,全身冒着凉气。
他疯了一般地揪住过路的护士:“人呢?这张病床上的人呢?”
护士被突然窜出来的人吓了一跳,懵了好半天才说:“有人为这张床的病人办了入院手续,如果没记错的话,病人在……”旋即,护士警惕起来,“你是什么人,找病人做什么?!”
王磊完全懵了,他嘴里念叨着:“这不可能。”
听见护士的问话,他的情绪陡然激动起来:“这张床上的病人是不是叫白芳芳?我是她儿子!”
护士被他的气势骇住了,等确认了他的身份,才小心翼翼地将他带到了病房门口,还特地叮嘱他:“病人需要静养,切不可情绪激动。”
王磊走进病房,才看见病房里站着一个人。
“小陈,怎么是你?”王磊讶异道。
“王哥,我把伯母的病情和总经理说了,他嘱咐我来医院看看,还说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尽量帮,我刚刚帮伯母办了入院手续。”
王磊沉默了,他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母亲,一米八的汉子又一次红了眼眶:“谢谢!”
小陈小心翼翼地措辞:“王哥,你别怪我多嘴,我方才听人说,伯母的手术需要钱。你是总经理特助,你若是有困难,可以向总经理开口,他或许会帮你。”
王磊低下头,没吭声。
小陈又说:“这病要是看好了,需要多少钱?”
王磊用手比了个数字,小陈看得嘴巴都合不拢:“这么多?”
“教会医院新引进一套器材,人员也是专业的,但即便是这样,也不能保证手术百分百成功。”
小陈喃喃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王磊哼笑道:“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试的,明明是个穷人命,偏偏生了这烧钱的富贵病。”
小陈听得十分心酸,抹了把脸:“王哥,要不我替你去问问经理吧?”
忽然,躺在床上的人嘴里含混不清地说着什么。
小陈一下子惊觉起来:“王哥,伯母有话跟你说。”
王磊快步走过去,发现母亲正在咕哝着什么。
他俯下身去,仔细地听,却听不太真切,只隐约听见“见……秦三爷”四个字。
恰恰是这四个字,让王磊心头一凛。
他看向小陈:“这件事,我亲自和总经理说吧。”
王磊再次见到秦非然的时候,还是在熟悉的总经理办公室。
秦非然正在开会,让王磊在办公室等着他。
王磊站在空旷的办公区域,看着红木桌子上整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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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件,心跳越来越快。
他一步步地朝文件走过去。
秦非然办事很有条理,每一份文件上都贴着标签,只要用心找,就能很快找到。
王磊陷入了一个魔咒,一时间脑海中是郑怀的笑容“只要你拿到了核算表,我就把酬金一次性结给你。”一时间又是小陈的声音和面容“你是总经理特助,你若是有困难,可以向总经理开口,他或许会帮你。”
两幅画面天人交战,就在王磊将手伸向文件堆时,房门却忽然传来响动。
顷刻间,他回了手,立刻变成办事严谨的王特助。
秦非然走了进来,他目光沉沉地看着王磊,半晌开口道:“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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