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唐奋斗史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梅花糕儿
见程咬金发怒,小妾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公爷这话可就错了,依妾身看,许县男这是把处默他们当成了大哥,把您当成了长辈,这才会亲自下厨。
给旁人做菜,确实有失体面。
但给长辈做菜,却是孝道,谁都不能说他不是。”
古代臣子给皇帝上奏折,很多都会有这么一句——圣天子以孝治天下。
是的,古代皇帝不是以法治国,而是以仁孝治国。
只要这个人做事符合孝道,即便那件事是错的,只要错误不大,也很少会有人去追究。
小妾的言语之中,抓住了一个孝字,立刻让程咬金、牛进达转变了看法。
“你这话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程咬金沉吟了片刻,心情突然多云转晴,脸上再度露出了笑容。
“哈哈哈,这话确实在理!”和程咬金一样,牛进达也变的高兴起来。
两人似乎都因为妾室那句,许泽轩把他们当成了长辈而欣喜。
小妾见两人高兴,忙又接着道:“妾身还听说,几位小公爷准备跟许县男合伙,一起开一间酒楼、一家纸铺。”
“你说什么开纸铺他们何来造纸秘法”牛进达听到纸铺二字,突然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一双虎目死死的盯着程咬金的小妾。
“说清楚!”程咬金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言语间表现的分外郑重。
第53章,处理方式
这年头,除非嫁到皇室,否则好人家的子女,根本不会给别人做妾。
程咬金的这房小妾,虽然姿容秀丽,可出身并不好。
刚刚之所以敢出言反驳程咬金,那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说的都是好话。
这番反驳的言语一说出来,公爷不但不会着恼,反而会高看自己一眼。
可现在,她只是提了一句纸铺,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可老程却一脸严肃,老牛更是双目炯炯的盯着自己,一副要择人而噬的样子。
此情此景,让她瞬间就慌了神,脑子仿佛变成了一滩浆糊,说话也变的结结巴巴起来:“妾……妾身并不……不知情,纸铺的事,全是……是从听丫鬟们口中得……得知的。”
“哪个丫鬟”程咬金拍了拍案几,沉声问道。
“是……是伺候小公爷的春花!”小妾缩了缩脑袋道。
“程三,你去把这件事处理好!”程咬金阴沉着脸,对着屋外喊道。
这年头,大户人家最看重的,是仆役的忠心,至于能力则要排到第二位。
程处默因为信任自己的侍女春花,所以谈话时才没有避讳她。
春花作为仆人,应该紧守本分,即便听到了不该听的,也应该把事情烂到肚子里。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乱嚼舌根子,随意对其他人透露主人的谈话。
这样的行为,无论在哪个贵族家中,都是大忌。
轻则被严惩之后,逐出家门,卖入青楼,重则直接被打杀。
在封建社会,仆役的生死都掌握在主人的手里。
主人对仆役,有着生杀予夺的权利,即便官府知道了主人家打杀仆人,最多也是会让主人家罚钱。
因为这时候的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
……
……
家将们的办事效率很高,程三一声令下,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把春花给押了过来。
“春花是吧,入府多长时间了”阴暗的家族密室内,程三背着双手,看着被五花大绑的春花,冷冷问道。
“回大管家的话,奴婢入府两年了。”春花早就被家将们那凶神恶煞的架势吓得慌了神,回话的时候,身体都会忍不住打哆嗦。
“两年,时间也不短了,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呢”程三幽幽一叹道。
宿国公府家大业大,光是女仆,就分了很多种类。
有专门负责洗衣做饭的、有负责洒扫的、有招待客人的歌姬,负责唱歌的念奴,负责伺候主人的贴身婢女,种种不一而足。
春花能够在短短两年时间内,成为程处默的侍女,绝对算是幸运儿,就算将来成为程家的妾室,也不是不可能。
可她偏偏管不住自己的嘴,喜欢乱嚼舌根子。
“说说看吧,今天从许县男府上回来后,你接触了什么人,又跟他们说了什么话”心中感慨了一番后,程三又接着问道。
“奴婢只是遵从公子的吩咐,回来给国公送菜,并带两个厨娘去许县男府上学手艺,并未接触外人,也没有和不相干的人谈话啊!”春花趴在地上,哆哆嗦嗦道。
“有没有和不相干的人说话,老夫自然会去查,你所要做的,只是如实回答老夫的问题。
也不知道是哪个下人多嘴,把府里有宝贝的事情传了出去。
如今我宿国公府失窃,国公雷霆震怒,命我彻查。
如果你是冤枉的,老夫自然会放了你。
如果你犯了事,老夫也定然不会轻饶!”程三沉声道。
“是是是,奴婢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春花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听完程三编造的谎话后,立刻放下了心神,当即把自己今天接触过什么人,和谁说过话,大致说了些什么,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说了出来。
程三听完之后,默默点了点头,将所有的内容一一记下,又命人把有关人等一一“请”过来问话,与春花的供词,互相印证。
等他问完话,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
……
……
宿国公府,偏房。
老程和老牛依旧相对而坐,美味的回锅肉依然摆在二人面前,只是两人已然没了享用美味佳肴的兴趣,只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
“家主!”当第六瓶酒被他们喝完时,程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
“问清楚了”程三一进门,程咬金立刻放下手中的酒碗,追问结果。
“问清楚了,关于纸铺的事,确实是从春花嘴里透露出去的。
这事知情的人并不多,除去老奴和公爷,也就是和春花聊天的秋月,以及路过的六夫人知道。”程三恭敬的回答了程咬金的问题后,又根据春花的供词,复述了一番许泽轩和程处默三人,谈论开造纸作坊时的情形。
“嗯,我知道了。
这事就到此为止吧,小六那里我会去说,如何处理秋月由你负责,至于春花……先把她关起来,严加看守,具体如何处置,等处默回来后,再做决定。”程咬金说完,便挥了挥手,示意程三退下。
待程三的身影,渐渐从偏房消失,程咬金这才叹了口气,一口喝下碗里剩下的酒,幽幽一叹道:“程某治家不严,让进达看笑话了。”
牛进达淡淡一笑道:“你我什么关系,还需说这样的话!
这事发生的,虽然让我们有些措手不及,不过也算给你我二人提了个醒。
今后这几个小子谈话,不能再像这次这般随意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无。
小轩虽比处默他们老成了许多,可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些!”
程咬金点头道:“此事老夫会找机会提点那几个小子一二,有了这次的教训,想来他们会小心很多。
进达,这事我们就不说了,还是说说纸铺这件事吧。
刚刚程三说,怀玉提议皇家入股纸铺时,小轩并没有马上答应下来,这事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我看多半是小轩那小子怕麻烦!”牛进达行军打仗的本事,或许不如程咬金,但在看人的本事上,却可以程咬金掰一掰手腕。
他只跟许泽轩接触过几次,却一下子切中要害,说中了许泽轩的心思。
第54章,解开心结
程咬金听罢,嘿嘿一笑道:“进达这话在理。
小轩他待人以诚,孝敬长辈,也不缺才学,只是有时候考虑事情,想的未免过于多了些。
陛下和五姓七望之间,虽然多有龃龉,但矛盾并没有摆到台面上。
如今天下初定,民心思安。
大家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如何治理天下,稳定民心之上。
便宜的纸张一出,或许真的会引出一些事端,可毕竟动摇不了五姓七望的根基。
教育教育,纸张、印刷术、书籍固然重要,可也要有国家、地方组织教化,有夫子愿意培育人才才行!
光有便宜的纸张,顶多让寒门能够多供应几人读书,根本动摇不了山东士族的根本!
就算山东士族要闹,动静也不会太大。”
正如程咬金所说,教育光有纸是不行的,还需要有人教,需要家里有足够的钱财供应。
把时间往后推几百年,到了宋朝,造纸行业已经十分发达,百姓们也以东华门唱名者为好男儿。
经济发达,文化氛围又这般浓烈,造纸印刷术也已经相当普及,可就算这样,宋朝能够读得起书的又有几个读书人的比例,又占了多少
“小轩虽有才学,可出身毕竟差了些。”牛进达微微一叹,又接着道,“家中没有长辈在朝中为官,没人言传身教,光凭猜测、臆想,哪里能懂朝廷上的事情。”
两人密谈了片刻,最终决定写一封信给许泽轩,安一下他的心。
……
……
长安城外,许家庄,夜色已深。
许泽轩的睡眠状况一直十分良好,大概晚上七八点钟准时睡觉,到了凌晨四五点,就自然而然的醒过来。
这种情况,已经维持了好几个月。
但今天,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人的心里一旦有了事,想要入睡就会比较困难。
“皇帝的大腿,究竟是抱还是不抱呢”一整个晚上,许泽轩都在想这件事情,以至于第二天起床的时候,他的双眼都泛着血丝,眼眶处也罕见的出现了黑眼圈。
“小轩,你这眼睛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昨日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吃早饭的时候,秦怀玉见许泽轩一脸萎靡不振的样子,忙关心道。
“嗯,昨晚再考虑一些事情,所以没能睡好!
怀玉且宽心,等下我补个回笼觉便是。”许泽轩打着哈欠回答。
“小轩你这是有了心事,再怎么补觉也是睡不着的。
刚好,我这里有一秘方,专治失眠,不知小轩可有兴趣一观”今日一大早,牛见寅就收到了父亲的来信,看过之后,哪里还会不知道许泽轩在担心什么。
“治疗失眠的秘方”许泽轩一愣,他又不是真的睡眠质量不好,只是心里有事,这才会失眠,只要想通了事情,这失眠之症,自然不药而愈,哪里需要什么秘方。
“嘿嘿,小轩你还别不信,我这秘方可是灵验的很,要不你试试”说话的功夫,牛见寅已经把贴身收藏的信取了出来,放到了许泽轩的手里。
许泽轩起初还有些不以为然,本着不能拒绝朋友的好意,这才决定看一眼所谓的秘方。
只是看着看着,他的神色就变了。
这哪里是什么药方,分明就是一封专门帮他解惑的信。
信中十分明确的阐述了牛进达的观点,更是直截了当的告诉他,让他尽管放心大胆的去造纸。
别说陛下和五姓七望之间的矛盾,还没有到那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程度。
就算到了那种程度,有他们几个老家伙在,皇帝要推出一个人当靶子,这个人也绝对不会是他许泽轩。
“小轩,我这药方如何”见许泽轩看完信后,整个人立即放松了下来,牛见寅忍不住出言调笑一番。
“果然是灵丹妙药。”许泽轩苦笑着回答。
这事确实是他想复杂,钻牛角尖了。
如果他能大方的把事情说出来,或许也不会有昨晚失眠者这一出。
“哈哈哈,既然是好药,那你服下之后,就赶紧去补觉吧。
我们几个还等着你做向导,带我们见识见识你这许家庄的风景咧!”好友的失眠症好了,作为朋友当然会为他开心。当然,再次调笑几句,肯定也是免不了的。
“各位哥哥原谅则个,小弟先去补个觉,失陪了!”当着众人的面,许泽轩将这张写满字的信纸丢到了火盆里,待信纸彻底化成灰烬,他这才抱了抱拳,对三位兄长告了声罪。
“去吧,我们几个自己寻乐子去!”三人齐声道。
……
……
许泽轩这一觉睡的很香,直至下午三四点,这才悠悠转醒。
“小郎君醒了,我这就吩咐厨房准备吃食。”一直在外间侍候的侍女甘草,听到里面的动静,低声喊了一句,随后推门而入,送上了热水,供他洗漱。
“我还真有些饿了,甘草你快去快回。”许泽轩麻溜的从炕上爬了起来,一边穿外套,一边催促。
厨房热菜的速度很快,甘草走路的速度也很快,许泽轩刚刚洗漱完没一会儿,甘草就提着一个食盒,重新回到了卧室中。
古人讲食不言寝不语,许家却是没那么多规矩。
许泽轩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和甘草闲聊,说着说着就问到了程处默三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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